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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青木源-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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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的特点就是赤~裸~裸,生了一群儿子,要是上位的压不住下面的那群如狼似虎的兄弟,那么结局就是被这群兄弟给分吃了。
慕容奎再次立太子之后,基本上就不管事了,军政大事全权交给慕容煦处置,他自己呆在寝宫里头一副养老的模样。
儿子长大了,而且已经出现了新的头狼,他也已经年老,干不动了。
宫内的人没有谁不知道皇帝和皇太子之间的暗潮涌动,听到皇帝这句里头似乎有别的感叹,立刻吓得半死,脑袋都恨不得挂在胸前,只当做自己是会喘气的牛羊,什么都没听到。
“……”皇帝看着秦萱把孙子背到里头,他也没有召人来见,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当年他对这个年轻人还挺欣赏,觉得自己的儿子眼光不错,可以媲美伯乐。可是现在么,心绪复杂啊。
库带逃学出来找秦萱,结果又被送了回去。师傅见着睡得口水直流的小皇孙,脸皮上抽动了好几下,面色难看的厉害,秦萱知道自己儿子是把人给气狠了。可是她也不好求情。孩子原先就做得不对,她和慕容泫没有教育好,自然不敢求情了。要不然以后师傅也真的不好下手教育孩子。
库带被秦萱抱在怀里,那边师傅气的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他没有半点危机意识,睡得很是香甜。
秦萱看不下去,把怀里的孩子摇醒,“皇孙,醒醒!”
库带睡的香,被摇了好几次,他才迷糊糊的揉揉眼,闻到她的味道,还蹭了两下。
“皇孙醒了?”师傅阴沉着脸问道。
师傅是慕容泫亲自选出来的,学识渊博出身清白不说,为人也是刚正不阿。
库带其实有些怕这个师傅的,对于中官他看不顺眼可以打可以骂,但是对着师傅,他就不敢了。
库带顿时一个激灵醒过来,惊恐的看着师傅。
师傅对秦萱拱了拱手,“还请都督避让一二。”
秦萱知道,这是要责罚孩子了,她这个“外人”在场不好,而且见到库带被罚,也有损天家颜面。
库带拉住秦萱的衣角嚎啕着死活不撒手,师傅让中官把库带的手扯开,而后让秦萱到书房外,过了一会,几个壮实的小子就被拖了出来,按在地上扒了裤子。
汉人的裤子是两条裤腿吊在腿上,没有裆的。但是胡人因为要骑马,用汉人的那种袴非得双腿磨的血肉模糊不可,所以穿用的裤子都是和裆裤,所以脱的时候也很麻烦。秦萱看着中官们把那些男孩的袍子撩起来,几下扒了裤子,白花花的屁股就排成了一排。
然后库带被领了出来,看着这群小孩趴在地上露出屁股。
“打!”一个领头的中官喝了一声,然后那些手持木仗的中官们对着那些小孩子的屁股就是一顿霹雳啪啦。
常说大人打小孩屁股,就是竹子炒肉,还真是形象。打小孩的东西只要爷娘没想着要打死,都不会拿粗壮的木棍来,都是那种荆条,打在屁股上面霹雳啪啦响个没完没了。
那些小孩子都是库带的侍读。库带是皇孙,父亲还是皇太子。他比起那些堂兄弟来可不是普通的宗室子弟。所以师傅打谁也不能打他,既然不能打本人,那么就只能处罚他身边的那些侍读了。
这些侍读都是从鲜卑贵族家里选出来的,身份也是非常好。但是现在,被人按在地上打板子,那场景滑稽的很,看的库带挂着两串鼻涕,连哭都忘记了。
秦萱在一旁看着,也只有让师傅去管教。要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那么到时候就真的成害人。
库带逃学的消息传到慕容泫的耳朵里头,对于师傅的管教,慕容泫一句话也没说,他让人给师傅送去了一箱珠宝,以示嘉奖。
这点上他和秦萱是一样的,孩子是需要关系和宠爱,可是过头了就成了害人。
库带瞧瞧父母,不管哪一方都没有支持自己,反而对管教自己的师傅多加嘉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错了,只能好好的挨罚。以后学也规规矩矩上了,也不想着老是往外头跑了。
秦萱还没舒口气,回头自己身上就又有事了。最近秋季来了,秋季主杀,是贵族们狩猎的好时候。
这会讲究个天人感应,做什么事都可以对的上时辰。春季是万物复苏野兽繁衍的时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猎,要等到秋季,万物萧杀的时候,才能开始。
不过这些规矩秦萱自己根本就没守过。
皇帝要打猎,那么头一个安保问题就十分重要。优势安排人,又是派人提前在那块地方清场。
忙的前脚快要踩到后脚跟了。皇帝还没去,其他的人已经忙的团团转。
皇帝出发的那日,前呼后拥好不威风热闹。皇太子亲自佩刀护卫在皇帝的身为,父子俩看上去,也算是其乐融融。
到了游猎的地方,秦萱放话下去,要手下的所有人都要把脑袋提起来,睁大眼睛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她吩咐完之后,自己跑到专门用来给禁军首领休息的地方喝喝水。
不多时来了一个人,她一看差点没跳起来。
慕容明看到她就笑了,“原来你也在啊。”
“中山王怎么没有去打猎?”秦萱看到慕容明好一阵没有反应过来,皇帝带人来游猎,宗室将领还有大臣一块的,慕容明不可能被落下。
慕容明笑笑,“陛下不想看到我,为了不让陛下见到我急火攻心,所以我就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在秦萱对面的胡床上坐下,两条长腿垂在那里,“怎么难不成秦将军还不想看见我不成?”
慕容煦的死,慕容奎不能全怪慕容泫,如今封了慕容泫做太子,更是不能自打嘴巴,干脆一股脑的都怪罪在慕容明身上,慕容明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儿子,做出这种事来,原先有多喜爱,现在就有多恨。
慕容奎不忍心治慕容明的罪,就把人丢在一旁不见他,图个眼不见为净。
“……”秦萱听着慕容明这话心里有些酸涩。好好的父子成了这样,不过她心里也明白,现在已经是慕容家最好的状态了。
长成了的有野心的已经上位,而且上位的这个不是什么没有能力的人。小的又太小,十来岁的小孩子能干什么?
比起石虎那一大家子,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秦萱让人去那些吃喝的东西来,不一会儿烤肉和奶酒都送了上来。
“陛下也老了。”秦萱长长的叹口气,她看向慕容明,“过一段时间,等陛下的气头过去了,也就好了。”
“阿爷的那个性子你不懂,我可是清楚明白的很。”慕容明手里拿着匕首,从羊腿上割下一块肉来,也不沾酱料,直接就塞到口里。
这里的羊不比草原羊,草原羊是放牧的,肉的腥膻味小,但是这边圈养的就味道重些,吃的时候需要借助别的香辛料,来把这股腥膻味给压下去。
宫里的吃的,自然是从草原上拉过来的,有个高车在,不愁没有牛羊。不过秦萱吃的是比较普通的。看着慕容明这么什么都不沾,直接就把羊肉给吃下去,她都佩他。
“他是恨我。”慕容明垂下眼睛,他的睫毛又长又密,他叹了口气,“可是当初我又有甚么办法,难不成要我坐以待毙?我没老大那么擅长演戏,也不想继续和他演下去,所以干脆就和三哥杀了他,告诉你,我现在想起砍掉他的脑袋,我只觉得高兴。”
秦萱垂着头听他说,一言不发。这些事她从头到尾都是参与了的,慕容煦当喉一箭是她哪日在凌晨射出。可以说就算没有慕容明的那一刀,在这没有抗生素没有保险的手术治疗的年代,慕容煦的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明这是替她背锅了。
“父子没有过夜仇,等过那么几年,这件事过去了就好了。”秦萱自然不能跟着慕容明一块说慕容奎。
“没有过夜仇。”慕容明咀嚼这话,笑着摇摇头,接下来他也不做声了,自己和那条羊腿干上,一个劲的吃肉喝酒。秦萱就在一旁看。
突然外头骚动起来,秦萱警惕的坐直了身子,还没等她说话,外头就有人掀开了门帘直接冲了进来,满脸都是着急。
“都督,大事不好,陛下坠马了!”
“甚么?”秦萱大惊,她还没起来,慕容明已经跳起来立刻朝外头跑了。
此刻外头许多人还不知道皇帝坠马的事,消息是立刻被封起来了,所以很多人都一脸的懵懵懂懂,甚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半点着急。
秦萱急匆匆的走过去,和皇帝身边的侍从官说了好久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帝骑马的时候到了中途不知道怎么的,动作突然停下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惊马了。众所周知,惊马相当危险,要是不能及时控住马,自己就有生命危险。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皇帝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秦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年纪大了,就好好在寝宫里头养着,别跑出来折腾了,真的是不出事就算了,一出事就捅了大篓子!
秦萱觉得皇帝这会肯定是骨头断了,弄不好好会伤及内脏。老年人原本就骨骼脆弱,要是骨头断了,伤及内脏,想要痊愈都很麻烦。
“秦都督,太子让你过去。”过了一会,中官出来对秦萱一拜。
秦萱立刻就到皇帝的穹庐里头了,一到里头,秦萱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药味浓厚已经快要逼的人吐出来了。穹庐的门口放置着一张屏风,将外头窥探视线,遮拦的严严实实。
秦萱绕过屏风,就看到慕容泫站在那里眉头紧皱,皇帝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基本上被脱光了,腿和手臂上都按着固定断骨的木板。
徐医叹了口气,从皇帝的病榻旁边下来,对慕容泫说,“陛下怕是凶多吉少,浑身几处骨折不说,肋骨断了一根,而且插入了肺。”徐医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皱的死紧,着肋骨插入肺部,可真的回天乏术。
就算是把华佗从幽冥黄泉里头拉回来,能够使用麻沸散打开病人胸腔,可是肺上被戳出的洞要怎么处置?
这根本就是无解的事。
“……”慕容泫自然明白徐医这话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榻上动弹不得的慕容奎。
“殿下还是早做打算吧。”徐医叹道。他治得了病,但是治不了命。如今慕容奎这情况,也只有把大罗金仙给找出来了。
“……陛下眼下恐怕不能经受住车马颠簸。”慕容泫过了好一会才问。
“正是。”徐医道。
“……”慕容泫转过身来看着秦萱,“你立刻调人过来,将这块地方严严实实守住。”
“嗯。”秦萱知道慕容泫想要做什么,立刻就应下来了。
她从穹庐里头出去之后,立刻加强了戒备。
结果几日之后,慕容奎在徐医的全力救治下,还是走了。年纪大了,原本身体就不好,骨头断了好几处,内脏又被戳了。再加上以前征战时候留下来的老毛病,没熬过来。
慕容泫对于噩耗秘而不发,借着护送皇帝回邺城的借口,全员返回邺城。平常的狩猎,都要持续半个来月,但是这次几天就匆匆结束了。
回到邺城内,慕容泫直接把皇帝送到寝宫,还是和每日一样的探望。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样都不落下。外人也看不出什么,秦萱和他两个人在宫内找到了调兵用的符令。同时她加强了对宫城的守卫,宫城内的禁军已经在她手上,慕容泫手里的符令又掌控了邺城附近的军队,等到万事俱备,慕容泫才宣布皇帝驾崩。
顿时宫城之内全是缟素。
☆、第229章 登基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活到现在也五十好几了,这年纪在这个普遍平均寿命只有三四十岁的时代,慕容奎也算是高寿了,就是死法有些憋屈,明明是在马背上讨生活的人,最后竟然是坠马而死。有几分善射者死于箭的意味。
秦萱脑袋上也系了一条白布条,宫中已经将所有喜庆东西全部撤去,缟素一片,宫人和中官们都已经换上了惨白的衣服。宫中的禁军不必这么折腾,不过秦萱身为有资格去皇帝灵前拜一拜的头儿,还非得这么一身装束不可。
她坐在殿内,殿内和她一样都是朝堂上的大臣,那些大臣们神色各异,有些和人低低私语些什么,有些一脸哀戚,还有人干脆面上毫无表情。
“秦都督。”有人凑过来和秦萱说话,“太子这……”
为了防止生变,慕容泫在宣布皇帝驾崩之前,用皇帝的名义把原来掌握另外一半调兵符令的人给撤换下来,换上了秦萱。掌管符令的人哪怕只是个纯臣,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有让人是自己人来的放心。
纯臣的意思就是,不站在任何一边,只要上位的人是谁,那么就效忠他。这要是太平盛世,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很明显眼下不是。那个倒霉催被革职了的家伙,秦萱都有些小小的心虚。
秦萱上任之后,邺城内外就已经戒严,城内只进不出,另外城门处的盘查比以前也要严格许多,慕容泫和秦萱两个人自己就是干过作乱的活,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套路,城门处的士兵要比以前多出几倍,并且对于进出城的东西严加盘查,尽力不留半点死角。
这些安检的活,在现代也就是安检机的事,可是这回必须要看人工来。好在这会最不缺的就是人。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太子的意思,我是不知道。”秦萱知道面前这人的底子,见着人就摆出一脸的无奈来。
那些个勋贵人家,没有几家是干净的。这会城内查的严格,十有八、九是心里有鬼,所以过来探探虚实。
真抱歉,她还是真的半点都不知道。
“各位臣工们,要入殿了。”礼仪官进来,身边带着个中官,中官拔尖了声量,顿时让神色各异的大臣们调整状态。礼官们照着规矩来给众人排位置,到秦萱的时候,礼官面色有些不太好,“秦都督请上前来。”
秦萱冲人一笑,迅速的站在了前面,后面的人看到她,脸色自然是不好。不过她也根本不在意,也不觉得自己站在别人前头是如何配不上。相反是那些人没有资格站在她前头,有几个人是参与到了当年掰倒废太子的事里头的?
这些人当初见废太子势大,可都是一边倒的依附在废太子那边。站错队日后的清算还没来呢,这个时候要是敢说话那就是真的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服,急着蹦跶着被下放山区。
秦萱站在了前面的位置,在她前头的人是乐浪王慕容翱,慕容翱年纪大了,不过精神很好,头发也是乌黑的。
“年轻人来了啊。”慕容翱记得秦萱,他当初对慕容泫这个侄子就很看好,如今慕容泫还真的上位了。
“拜见大王。”秦萱对慕容翱拱手。
“这些虚礼就不用了。”慕容翱摆了摆手,“我年纪大啦,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这世道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
慕容翱比慕容奎也小不了多少,慕容奎都已经去了,他自己心下琢磨着也可能活不长了。
“只是可惜啊,我没有上几次沙场。”慕容翱长叹一声,“人生只有几十年,沙场上一次少一次。哎!”
秦萱知道慕容翱的,自从平定河北之后,他就被慕容奎给赋闲了,封了乐浪王丢在一旁,这么多年了,过得和个隐形人一样。
“……”秦萱看着老人家的感叹,“大王不必如此,曹操都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呢,将来一定有您的用武之地。”
“希望和年轻人说的一样。”慕容翱压低了声音道。
这会还在国丧期间,要笑也不能在人前。两人交流了一个眼神之后,就往那边的大殿去了。
殿上摆着的是慕容奎的神位,慕容奎和高皇后跪在前头。高皇后对慕容奎没有半分感情,尤其前段时间还被“病”了。
母子两人跪在那里一言不发,甚至彼此之间连互相看一眼都没有。
大臣们走进来,中官中气十足的喊“跪”
众人跪在地上,又听得中官喊了一声,“拜”
“叩”
都说见皇帝要行三拜九叩,这真的做下来头昏眼花都是轻的,这一套基本上不怎么用,要用也是在大典礼上。
慕容奎是鲜卑皇帝,这会倒是用了汉人的礼仪。
中官们的声音在大殿里头回荡。等到众人拜完之后,过了一会慕容翱出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行皇帝已驾崩,臣请太子于灵前继位。”
慕容翱是宗室里头的长辈,他说这话最适合不过。
他这话出来,其他慕容宗室诸王们也纷纷请求慕容泫于灵前继位,封皇后为皇太后。这个汉人也有,只不过鲜卑人不太会遮掩,慕容泫看见众臣请求,他才点了点头。
灵前继位自然不可能有多热闹,只是确定了慕容泫的皇帝位置而已。
慕容泫在老皇帝的灵前继位,封了自己生母为皇太后。不管高氏有没有做皇后,只要慕容泫做了皇帝,高氏是一定要成皇太后的。
慕容泫去侧殿稍作休息时候,叫人把秦萱也叫了过去。
秦萱才进去,殿内是空空荡荡,连个人都没有。秦萱看着这空空荡荡的宫殿,想起当年这个邺城皇宫也是闹过鬼的。当年慕容燕军包围邺城,没有强攻,而是用了比强攻更要命的办法围城,活活的把敌人给耗死。
当时河北原本就在闹饥荒,被围城之后更是雪上加霜。皇宫里头的三万宫女全部杀掉当做粮食吃掉了。后来慕容一家子住了进来,宫里头老是有些传闻,说夜深的时候,有人可以听见宫女子的哭泣,但总是找不到哭泣的那个人。
宫中的禁军们也听说过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不过他们基本上都不怕。练武拿刀的人原本身上就有一股强烈的煞气,什么鬼还敢近身?
秦萱脑子里头也冒出那个宫内的闹鬼传说来,这些是下头人喝酒的时候拿来做下酒的笑话说的。宫殿内此刻真的是太过安静了,一丝风穿过门前的屏风,将幔帐吹起来些。
这地方要是再灭几盏灯灰暗一点,就真的成闹鬼的绝佳地点了。
她走进去,走过一道屏风,后头就有人和一头熊似得冲出来,秦萱下意识的就伸手格挡,差点一拳直接鼓捣在慕容泫的鼻子上。
慕容泫一把把她抱住怀里,下巴蹭在她的肩膀上,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秦萱觉得要是库带在,说不定会放声嘲笑父亲这么大了还羞羞。
“怎么了?”秦萱被慕容泫这么一个大个子挂在身上,浑身都不知道怎么动。“不是挺好的么?你是皇帝啦。”
“是啊,我总觉得这一切是做梦。”慕容泫贴在她的身上,神色迷离。
“……”秦萱听他说立刻就笑了,伸手就在他腰上一拧。她这一下是花了点力气,慕容泫立刻嘶了一声。
“做梦还能疼的?”秦萱好笑的看着他。
“不会。”慕容泫一愣道。
“那不是就行了。”秦萱拍了拍慕容泫的那张脸,慕容泫的脸生的是真好,不过看了这么多年,哪怕原来美得快要生出花了,她也只是觉得平常。
一开始男女相互吸引,基本上靠外在,但是能够长时期相处下来还没闹掰的,那就真的不是靠脸或者是身材了。再美的脸,看久了也会疲劳。
“拍红了,待会我就不好和人解释了。”慕容泫口里说着,却是乖乖的任由她拍。似乎她想要做什么,都没关系。
“没事,也没人问你。”秦萱笑呵呵的,捏了捏他的脸颊。
“这会对我来说真的和做梦似得。”慕容泫长叹道。
“有甚么好做梦的?”秦萱笑,“以前你不是做过皇帝,同样的事要你再做一次,难道就不行了?”
“不,这一次,你还在。”慕容泫说完靠在她身上,说不出的依恋。
秦萱老脸一红,慕容泫真是个说不出的撩妹高手,平日里头看他一脸正经,私底下说起情话来都可以不带重复,言语平淡乍听之下也没有多深情款款,可就是有一股她自己才听得明白的滋味。
“是啊,我还在。所以也别说做梦了,你以前做梦的时候,我难道梦里还掐你不成?”秦萱脸上通红,可是嘴上还是要摆出一副正经来。
“不止是掐,你把我按在地上打。”慕容泫幽幽道,他靠在秦萱身上双眼发直,似乎魂都不在身上了。
秦萱听到自己竟然在他的梦境里头如此可怕,顿时就愣住了。难道不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么?怎么到了慕容泫这里,不是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反而变成了把人按在地上一顿狂揍?
“你是不是干了甚么对不起我的事?”秦萱低声问道。要不然怎么做梦都是这个?
“那会两个孩子……”
很好,她懂了。的确是该揍。
只要神智正常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能够接受有其他的女人来睡她老公打她的娃。
“现在幸好是没这种可能了,不然我还会揍你。”秦萱说着就觉得手痒。
“如今是没有人敢这样了,我也不必真的挨你的打了。”慕容泫浑身放下了一个重担,在坐上这个位置之前,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哪一日就出了变故,眼下至少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会。
皇帝守孝,以日代月。慕容也是学了汉家的那一套,皇帝的孝期只有二十七天。但慕容并没有被全盘汉化,只要出现意外情况,守孝期就会被中断。毕竟鲜卑人并不像汉人那样看重父亲,也没有要求要把自己守孝守出毛病来,才算得上是孝顺。
二十七天之后,皇宫之内虽然还没有人敢在人前露出笑容,但那些缟素已经在陆陆续续的撤去了。
皇帝的陵墓才修了几年,此刻急着要用,也还要等墓室内完工,还有墙面上白灰,代表墓主人生前生活的壁画都还没有画上,根本不能使用。皇帝的梓宫也只能暂时放在宫内,等到陵修好了再放进去。
皇帝登基大典之后,年轻的皇帝向诸多臣工提起了另外一件让人吃惊不已的事:他要册立皇太子。
☆、第230章 对峙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泫登基之后,立刻宣布要册立皇太子。他此话一出,顿时众人大哗,慕容泫不好女色已经是邺城里头出名的了。他不好女色,早年大行皇帝还曾经给他几个战败部落的贵女,可是那些贵女在高句丽公主行刺未遂之后,那些贵妾也被他遣散了,送回娘家任其改嫁。
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说过他和手下的一个貌美的汉人将军有那么早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年纪二十出头才有了长子,如今他只有一个儿子,做了皇帝之后却没有半点充裕后宫的欲~望,先帝留下来的那些年轻妃子们也都放出去了。
而照着鲜卑□□后母的一套,慕容泫其实是可以将那些年轻妃子们占为己有,根本就没有人会说什么。因为这原本就是鲜卑旧俗,纳父妾在鲜卑人看来很正常,没有汉人认为的那些十恶不赦。
但慕容泫将那些年轻妃子们都已经放出去了,就算是年纪大的,只要养育有子女,可以跟随子女们出宫养老。到了现在二十七天孝期已经过去了,后宫里头不但没有进新人,反而安安静静,宫门前鸟都能飞一片了。
众人觉得年轻的皇帝可能只是暂时不好意思广纳妃嫔,等到过那么几个月,等皇帝的周年过去之后,可能就好了点。不仅仅是为了个人享乐,更是为了开枝散叶。
结果现在慕容泫提出要封皇太子?
汉臣们想起来,慕容泫的这个长子,当初可就是生母不详,就这么封为皇太子,未免也有些儿戏了吧?
顿时就有人站出来反对。
“陛下春秋正盛,立太子之事实在是太过轻率,臣还请陛下三思。”
秦萱这会穿着一身朝服,站在那里,袖着双手一副老神定定的样子。慕容泫上台了,她也上朝,说是上朝其实就是皇帝宣布一些要讨论的事,大臣们表示知道了。真正的议论事是不会在朝会上进行,而是和皇帝面对面讨论的。
“正是因为春秋正盛,所以我才想将此事定下,需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皇太子之事必须早些定下,将来就算有事,也能全权处置。”慕容泫早就料到会有人反对。
“但皇长子资质到现在也不清楚,何况他是长却非嫡,此事一出何以服众?陛下春秋正盛,日后难免不会立皇后,生育嫡子,到那时,又将要如何收场?”
汉臣说的是激烈非常,慕容泫脸上一派冷漠,听这话像是听耳边风,至于鲜卑勋贵,都站在那里不动,慕容家的确是有立嫡子的传统,这个也是和汉人学的,不过毕竟学来的年头不长,到现在慕容家里还有人觉得兄终弟及很常见呢。也只有汉臣在那里脸红脖子粗的。
“陛下不要重蹈楚成王和太子商臣的旧事!”汉臣见着皇帝满脸冷漠,似乎根本没有把这话放在心里。干脆心一横就下了一记猛药。
当年楚成王立太子,不顾楚人立幼子的习俗,立长子商臣,日后又有了喜欢的儿子,就起了废太子之心。商臣知道之后,先下手为强,发动兵变弑父上位。
兄弟相残和父子相残这两个都是皇家的大忌,顿时慕容泫就喝道,“胡说八道!公既然如此清闲,何不将口舌运用于千军万马之中,行战国纵横的‘三寸之舌胜于百万雄兵’?!”
“皇家之事,岂容你等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慕容泫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怒极而笑,“武士!”
不多时殿下就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鲜卑武士,一边一个拖起汉臣的胳膊就往外头拖。
“陛下,陛下——!”那汉臣叫喊的声音几乎快要穿透了宫殿的殿顶。
“我此时就此一子,我立他为嫡,那么他就是嫡子,我自家私事,旁人何来指手画脚?!”慕容泫也动了真怒,秦萱瞧着慕容泫那脸上通红的模样,想着那个混账玩意儿是真的把他给气疯了。
那个汉臣要说有多忠心,那倒是不至于。她见得人多了,知道能让人服服帖帖的不是什么忠心,而是利益还有强权的直面压迫。
她到现在可真的不相信忠心这两个字,尤其这年头皇帝都换的飞快的。慕容是鲜卑,汉人们会管鲜卑人的家事?秦萱觉得这个可能就是来借这个事来给自己扬名,就看慕容泫给不给他机会了。
秦萱满脸冷漠。
下朝之后,慕容泫让秦萱到他殿内来。
外宫之中设有官署,就是给大臣们办理公务的地方。没有重要事情,他也是可以缓一缓的。
两人见面之后,慕容泫就将人给清了出去。
“看来稍微还有些麻烦。”慕容泫把头上的冠给摘下来,随意的坐在床上,他对着秦萱叹了口气,“那些个读死书的,甚么嫡子不嫡子,难道我就是靠着嫡子上位的不成?”
“他们也就是求个名声,有甚么好生气的。”秦萱说完想了想,“也不对,这家伙既然算计你想要谋取一个名声,你要是顺了他的心,恐怕日后还有人再来的。”
人就是那么的犯贱,欺软怕弱。只要有一次得手,那么接下来还会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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