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之明珠暗投-第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短短一炷香时间,叶府众人只觉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叶老太太在府医的照拂下醒转过来,听到叶檀还未回来险些又要晕将过去,待听清苏荡已经亲自追了出去,这才在儿媳的搀扶下,亲自走到大门口对着头顶的朗朗明月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终于,门房响起一句“大少爷回来了”,叶家众人总算松了口气,无不泪盈于眶。

    甫一看到跨入门槛的长子,叶丞疾步上前,扬起手掌便是重重一掌,下一秒已是老泪纵横。

    “怎么这般沉不住气,现在可清醒了?”

    叶檀因父亲的关系,在盛京城中混了个从五品的闲差,平素也和众多的世家儿郎一样,游花走马无所不及,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被父亲让好友苏荡强行绑回,又当着他的面打骂,登时觉得颜面无存。

    “士可杀不可辱!父亲能沉得住气,那妹妹怎么办,现在满京城都在传妙莲未婚失贞,她又意外横死,叶家的祖坟进不去,就算仓促定下冥婚恐怕也无人愿结这门亲。只可怜小妹去了那边也无人给她烧一张纸钱。”

    说到后面叶檀也是泣不成声,都是娇花一般呵护长成的少年少女,入眼皆是繁花盛景太平世道,那些谋算杀戮的事迹也并非没有听闻,可只觉得离自己太过遥远,只想着守着一方天地循规蹈矩,谁能料到平素不惹事端,那灾祸竟也会飞来横降?

    叶丞看着自己懵懂赤真的嫡长子,种种心绪奔腾翻涌,心中更是懊悔万分,绝望咆哮。

    “我叶家从不攀附谁家势力,素来讲究明哲保身,没想成倒把你兄妹二人养成这等天真蠢笨的模样!天要灭我,灭我啊——”

    叶老太太与叶夫人听到更是垂泪不已。

    苏荡见状,拱手上前。

    “世伯勿忧,成兄也是护妹心切,一时失言。眼下还是先恢复叶小姐的声名及处理她的后事要紧,至于其他我们从长计议。家父让小侄传话世伯,叶家若有需要,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叶、苏二府是为世交,可这几年因为苏家与容家势盛,且越发与镇西侯府作对,叶家唯恐池鱼之祸,便逐渐减少了与其的来往走动。可没想到大难临头各自飞,等叶府蒙难,第一个出来伸出援手的居然还是被他们抛弃的苏家。

    叶丞羞愧难言,颤抖着身躯就要给苏荡磕头,被苏荡一把拒绝。几人正在商量如何为叶妙莲正名,前面管家又来报前刑部尚书蒋忠夫人的轿子到了。

    叶家诸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明白这蒋夫人来的用意。按理说叶家在朝中素不对谁巴结讨好,且蒋家蒙难叶家也袖手旁观,本来便是无冤无仇的两家,这蒋夫人便是要来踩上一脚似乎也有些师出无名。

    然而到底是白丧当先,对方若是来拜祭,又没有刻骨仇恨,总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招呼丫鬟把叶老太太带到后院休息,叶丞便携夫人并长子叶檀和苏荡一起去前面迎接。

    经历了丧夫丧子之痛,蒋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她沉默着为叶妙莲上了三柱香,这才含泪对叶丞夫妇道了一声“节哀”。

    二人狐疑回礼,或许皆是同病相怜,那叶夫人竟与蒋夫人一见如故,说到各自短命的儿女,两位夫人面上泪意更甚,旁人也听得凄然。突然,蒋夫人忽地对叶氏夫妇屈膝一礼。

    “其实我连夜奔丧,却是有一件不情之请还请二位成全。”

    这番郑重其事让叶丞夫妇内心疑虑更浓,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无措。

    “不知蒋夫人……”

    听叶夫人茫然发问,蒋夫人努力挤出了一个看上去还算欢喜的笑。

    “这不是为我那可怜的次子玉衡吗,若是可以,蒋家愿以正妻之位娉妙莲为平妻,与玉衡结一门冥婚。”

    闻言,四下皆静。众人或惊诧、或愤怒、或无法理解、或若有所思的表情一一落入蒋夫人眼中,这些反应倒也都在她的想象之内,只听她苦笑解释。

    “诸位皆知,那梁氏琉月对我儿纠缠不休,最后获得圣上一纸赐婚,硬是葬入我蒋家祖坟,牌位也被迎入我蒋家祠堂。不过玉衡在世时就与梁琉月颇为不合,现在人不在了……”蒋夫人抹着眼睛。

    “做娘的怎会希望他在地下还不得安宁?而妙莲出生书香门第,若是愿意与玉衡结为阴亲,蒋家将按照大魏规矩正式纳彩,迎妙莲过门。”

    说真的,蒋夫人的这个建议对叶家一干上下可谓十分动心。叶妙莲尚未婚配,现在又安了一个不贞的名头,要给她寻一门冥婚可谓艰难;而蒋三生前倜傥风@流,人才出众,叶妙莲能与他结为秦晋之好也可谓是高攀了。

    不过现在蒋家地位微妙,宫中的贵妃蒋玉媛虽尚未被摘除封号,然处境艰难自是众所皆知;而那关押大牢的蒋府二公子蒋玉涵更是一枚烫手的山芋。蒋家之所以抛出这让叶家众人心动不已的筹码,不也抱着要拉叶家下水,一起抱团取暖的意思?

    几下分析,叶丞当即拱手一鞠。

    “谢蒋夫人抬爱。然而叶某记得当时圣上赐梁小姐牌位以贵府三公子正妻之位嫁入蒋家,同时还说了一句让蒋三公子为妻守孝三年,三年之内不能娶妻,如此妙莲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蒋夫人摇头,想起死去的儿子也忍不住抹泪。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儿尚在人世,现在……如果叶府愿意结亲,我自会入宫亲自向圣上求一份口谕,让叶小姐堂堂正正地嫁入我蒋家。”

    说完,对叶家人道了一句请诸位考虑回复,便带着随身的家仆扬长而去。叶丞忙让长子叶檀相送,苏荡也借机告辞。

    看人走远,厅堂中只剩叶氏夫妇二人,叶夫人试探了几句,发现叶丞似乎没有丝毫结亲的打算,当下伏地大哭。

    “我可怜的女儿,你难道任性看她弃尸荒野,将来连个拜祭的人都没有?”

    叶丞叹气。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果和蒋家绑在一根绳上,那便和镇西侯府站在了对立面!以后叶府……”

    叶夫人听罢冷笑。

    “怎么,现在女儿死在梁固手上,你还怕和镇西侯府作对?那让他把我们阖府剿灭,你还感恩戴德不成?”

    叶丞果然犹豫,蒋家这一出姜太公钓鱼显然来者不善,可是在某些方面却又与他们的目的不谋而合,他抬眼看了看女儿的牌位,昏黄烛光下,眼前仿佛浮现叶妙莲盈盈而立的身影,叶丞抹了一把眼睛,再次老泪众横。

了断 218 锦绣河山

    凤藻宫,金顶红门如故,夏日荫凉,光点投射在大叶梧桐之上,一片斑斓,园中成串的倒吊金钟开得如火如荼,端得是红深碧浅,鲜艳明媚。寝宫内,碧玉樽、琥珀酒、珊瑚床,未失华美,可但凡知情的人,都知道如今圣眷落在叶棠华和容雪萱身上,而蒋贵妃的势头是大不如前了,若不是仗着生了唯一的公主,恐怕连日常用度都会被人苛刻。

    蒋夫人抿了一口明前的龙井,弥漫的茶香却掩盖不了她心中的苦涩。

    “若不是为了拉拢叶家,叶妙莲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你三弟,可怜他九泉之下还不得安生……”

    说到此处,她不由哽咽拭泪,蒋贵妃表情也有一瞬悲凉,但她不得不安慰蒋夫人。

    “母亲,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叶妙莲因梁固而死,叶家深恨梁固,我们便助他一臂之力,加上这联姻的关系,今后我们才能多个助力,对付镇西侯府和姬尘!”

    说到此处,蒋贵妃面上露出一丝狠厉,关于梁固,她首先找的合作伙伴本是明珠,没想到此女敷衍了窦娇儿一番,便没了下文,看来是担心自己会对姬尘不利,道不同不相为谋,叶家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也聊胜于无了。

    献帝果然很快便下了一道圣旨,将叶丞之女妙莲赐给蒋玉衡做冥妻,叶妙莲死得不光彩,和人通@奸已是侮辱门楣,对方还是个低贱的奴仆,叶家急于找一块遮羞布,献帝当然不会拒绝,况且他觉得这种女人赐给蒋三,也是对其的一种惩罚。

    明珠听闻这个消息时,心情很是复杂,蒋贵妃手上握着梁固的把柄,必会借此机会拉拢叶家,此是在她计划之中的事,但她没想到,蒋玉媛为了和叶家团抱在一起,不惜将逝去的蒋玉衡也当做筹码。

    想蒋玉衡心高气傲了一辈子,有过无数女人,偏正妻之位上却格外挑剔,没想最后登堂入室顶了他妻子名义的,一个是他极为厌恶的梁琉月,一个却是她名声狼藉的闺蜜叶妙莲,人生何其讽刺!

    想到此处,明珠轻轻叹息,起身拈了三株她亲手所制的竹叶香,走到水边点了,插在月莲花侧,合掌朝着月亮的方向拜了拜。

    “终究是我害了你,望你我来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再做朋友。”

    抬头时,周遭突然狂风大作,水面上慢慢浮起一层白雾,依稀有人影朝她飘来,明珠大惊,还以为是蒋玉衡的鬼魂显灵了,不由后退一步,谁知云散雾霁,面前所站的,经是自己的两位师傅。

    姜婳轻摇团扇,媚眼含着娇嗔。

    “徒弟,虽说你和那小子成了好事,身上由他的瑞气罩体,可以暂避鬼差追捕,但这可不是长久之计,等这层瑞气慢慢散去,鬼差一样可以拿你!”

    商季常点头。

    “所以当务之急,你一定要怀上他的血脉!”

    和别人讨论这种事,别提多么别扭了,明珠又羞又恼,嘀咕。

    “这种事,又不是我说了算!若真那么容易,我季府那些嫂嫂们也不用整天给送子娘娘烧香了!”

    姜婳恨铁不成钢地戳她额头。

    “一次不怀,那就多试几次呀!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我看那小子也就是个假正经,你自个送上去,难道他还会严词拒绝不成?若真这样,那不是傻就是有毛病!”

    说着,还嘲讽地瞥了商季常一眼,商季常不知被戳中了哪个痛处,只是摸着鼻子轻咳。

    明珠闷闷地嗯了一声,心中却不以为然,还一回生二回熟,经过第一次她就好久没敢正眼看姬尘,还要她再主动勾引,她的脸皮往哪里搁?

    唉,只怪窦氏暴毙,她注定要守孝,不然光明正大地和姬尘成了婚,便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难堪。

    三日后,蒋、叶两府结亲,虽是冥婚,蒋、叶两府还是简单地操办了一下,命人将叶妙莲的牌位用红绸包了放入花轿,绕着盛京大街小巷走了一圈,抬进蒋府,和蒋玉衡的牌位并排供在祖祠中。

    蒋府内,蒋夫人命人摆了一桌小宴,将叶家上下都请来安席。可惜最后来的只有叶夫人一个,且她也兴致不高,毕竟女儿刚刚亡故,名声又毁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心情吃席,精致的菜肴不过随意动了几筷子,便放下了。

    蒋夫人抓住机会,握住叶夫人的手,问道。

    “亲家母,小满那天的事我也听说了,我怎么都不相信,妙莲这孩子我是见过的,眼见那样高的姑娘,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厮扯上关系!分明是被人泼了脏水!”

    叶夫人红了眼圈,既然已和蒋家结亲,她对蒋夫人也没那么生疏了,横竖人都死了,有些话直说无妨。

    “亲家母双眼雪亮,自是不信,妙莲再怎么不堪,也不至于这样没有眼力见,当初诓骗了她的,除了梁固那混账再没别人!我家妙莲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哪里逃得过那花丛老手的手段,至于那个下人,不过是替主子顶罪,虽被砍了脑袋,亦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蒋夫人亦和她同仇敌忾。

    “这个梁固,确实不是个东西,从前我们蒋家和镇西侯府关系好的时候,他为了巴结,也常来走动,做的不少坏事我也有所耳闻!我只是不解,若是别家也就算了,亲家公身为户部侍郎,分明能轻易置他于死地,怎么却让他现在还逍遥法外?”

    叶夫人目光一滞。

    “听亲家母的意思,梁固莫非有什么把柄,能为我家老爷所用?”

    蒋夫人示意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一阵低语,叶夫人恹恹的神情瞬间精神起来,手中的帕子几乎被她绞断……

    翌日,叶丞便在户部衙门内,命人开了北档房,亲自进去查阅卷宗,做到侍郎的位置,很少会亲自去看北档房那些不打紧的卷宗,一般都由手下的主事郎中阅过批了就完了,户部的人虽奇怪,但也知道叶侍郎进来刚刚丧女,招惹不得,于是取钥匙开了门后,便守在外头等候。

    叶丞这一进去,到了傍晚落日之时才出来,本以为叶大人该回府用饭歇息了,谁知他脸色凝重,竟让人立即备马车,径直进了宫。

    户部尚书陆远在家中听到这个消息,右眼皮直跳,才穿戴整齐,坐了轿子要去叶府问个究竟,当街却遇上御林军穿街而过,直奔镇西侯府方向,御林军右统领王荣添认出陆府的轿子,勒马行礼,陆远趁机问道。

    “王统领这样匆忙,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王荣添有些意外。

    “大人身为户部尚书,竟不知道此事么?不知大人可还记得前年陛下生辰,梁固献了一幅长约丈许的‘锦绣江山图’。”

    陆远点头。

    “确有其事,‘锦绣江山图’乃三百年前画圣洪春海遗作,可谓传世名画,梁少将能寻到真迹献与陛下,真是有心了,记得陛下龙心大悦,梁少将也因此事,不久后才升了少将之职,怎么,此事难道有什么蹊跷么?”

    王荣添冷笑一声。

    “其实那幅画,是伪作,大人的属下叶侍郎方才拿了一份户部北档房的陈年卷宗进宫面圣,那卷宗乃前朝遗留的皇帝陪葬物一览,上头记载,那幅‘锦绣江山图’,早已在一百五十年前,被濒死的颐宣帝焚烧殉葬!”

    陆远沉默,他少年时才春闱就入了户部,供职多年,也曾阅过那些零碎卷宗,所以这件事他其实是知道的,当时他曾暗中感叹,梁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仿品献寿,还是一幅敏感的‘江山图’!

    但在朝为官,讲究一个处事圆融,梁固是镇西侯的义子,有些事与己无关,装聋作哑便好。叶丞是前年才到户部,一上任就是侍郎,这些杂事自然没有做过,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跑去北档房?

    “陛下看了这卷宗,勃然大怒,偏偏那年陛下过完生辰之后,北疆就遭了匈奴侵扰,丢了不少疆土,现在出了此事,陛下怎能不联想起那幅假冒的‘锦绣江山图’,梁固这礼,竟是个诅咒了!陛下怎能不怒?这不,当即命属下前往镇西侯府拿人,事出紧急,属下就不叨扰大人了!”

    说着向陆远抱了抱拳,策马离去。

    陆远坐在轿中,只觉一阵头疼,随从在外请示。

    “大人,咱们还去叶府么?”

    陆远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摆摆手。

    “回去吧!”

    叶妙莲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叶丞为女报仇心切,不惜虎口拔毛,作为父亲他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女儿陆清池也曾遭受过类似的暗算,只是,叶丞这一做法,无疑与镇西侯府为敌了,自己还是离叶家远些,以免受到波及。

    镇西侯府此时,可谓一地鸡毛,因为招惹叶妙莲的事,梁固被梁康狠狠鞭挞了一顿,正在大堂内罚跪,不想就被破门而入的御林军扭绑起来押上了囚车。

    梁康和梁瑞武闻讯赶来阻止,王荣添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陪笑着抱了抱拳。

    “侯爷,属下这也是奉旨行事,还请体谅。”

    梁康知道梁固摊上了大事,自己也无力阻止,只得摆手放行,本来看到梁康赶来,还颇有些得意的梁固,一瞬变了脸色,在囚车中疯狂挣扎叫喊。

    “义父!义父救救固儿!二哥已经不在了,固儿实在不想义父膝下只剩大哥一人伺候啊!”

    梁固叫喊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梁康也没有回头,比起淌眼抹泪的蒋蕊,梁瑞武却是一脸冷漠。

    “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尽干些下作事!被叶丞报复,也是自食其果,只是可惜了父亲这些年对他的栽培,咱们镇西侯府又白折了一臂……”

    庞胧烟混在女眷当中,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心中却是大石落地,因为叶妙莲做了她的替死鬼,梁固和叶家结下了梁子,心情极其恶劣,这几日没少对她拳打脚踢。

    庞胧烟按着隐隐作痛的肋骨,眼神无比阴森。

    你对我无情无义,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今后在这镇西侯府,固然要看尽嘴脸,好歹没有性命之忧了,只要得到蒋蕊的欢心,今后在镇西侯府站稳脚跟也不难。放眼镇西侯府的女主子,梁端阳被扫地出门,蒋蕊的贴心人只剩那个柔弱善良的大儿媳史秋凝,等着瞧吧!等蒋蕊知道她这个好媳妇和自己的丈夫有一腿时,也不知是什么表情!

    芒种过后,便到了梁固处死的日子,明珠提出要随姬尘、季明铮一同前去观刑,季明铮本是反对的,认为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种太过血腥的画面,还是少看为妙,但姬尘居然同意了,此前梁瑞英的死,明珠便亲眼目睹,小姑娘脸上的表情除了解恨之外,完全无半丝恐惧。

    不同于梁瑞英,梁固被处了绞刑,得保尸身完整,算是献帝对镇西侯府的恩赐,可是梁固被麻绳吊死时,两眼凸出,舌尖半吐的摸样着实狰狞可怖,还有曾被他玩弄过的女子准备了泔水往他尸身上泼,引得百姓纷纷起哄叫好。

    镇西侯府的人行事低调,等行刑官差走了以后,才挤进人群,把梁固的尸体放下来,灰溜溜带走。

    人群散了,明珠等人也打道回府,亲眼目睹仇人之死,季明铮兄妹两都沉浸在别样的情绪中,气氛十分沉闷,姬尘难得地命虚宿掉转马车到青弋江边。

    残阳如血,层叠的山峦嵌在一泻千里的江水中,与粼粼碧波交相辉映,岸边停泊着一排龙舟,随着波浪悠悠荡荡。

    姬尘牵着明珠走到湖边,季明铮自觉地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再过些日子便是端午,青弋江上要赛龙舟,场面很是壮观。”

    季明铮在后头道。

    “先帝还在时,便很喜欢看赛龙舟,听说当时立下一道规矩,拔得头筹的队伍,将到皇宫太液池为皇帝划一回御舟,得赏金千两,这个规矩到百里衡这里,也没有变。”

    明珠眺望滔滔江面,天高水阔,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三人沿着江边的柳堤散了会心,到日头埋进水中,才折返马车。

    回首间,一艘小舟蓦然闯进明珠的视线,舟上一长身玉立的男子执箫吹奏,熟悉的背影让明珠心中一惊。

    “怎么了?”

    见明珠停下脚步,姬尘转身问她。

    明珠揉了揉眼睛,待要上前一步将那人看清楚,男子已矮身钻进船舱之中。

    “没什么,看到一个人,有些奇怪……”

了断 219 端阳将至

    端阳将至,盛京的街道又热闹起来,梁瑞英、梁固先后殒命,镇西侯府元气大伤,暂时是没有心力折腾,明珠便是难得清闲,近来几个月,先是蒋府覆灭,后又是瘟疫之灾,接着窦氏发丧,别苑的下人们天天陪着她熬,也没好好休息过,个个脸上都带了倦容,明珠自己也有些心力不济,于是近日干脆馥兰馆也不去了,只在家中看看书,侍弄花草,下人们有家的,放他们回家团聚,卖到府上的,便放他们去街上玩耍,府中只留冬莺、银莲和几个当值的人。

    明家早派人来请明珠端午那日回明府过节,可明珠根本不想见到明家人那些面孔,便拒绝了,何况她早已和姬尘约定,端午那日一同到青弋江看赛龙舟,晚饭自然就在姬府,如今季明铮、王璧君等她的亲人都住在姬府,倒比别苑更新她的家,只不过为了名声,她也不便没事时常往那边跑。

    见明珠闲得发慌,冬莺和银莲便撺掇她上街逛逛,挑些过节的东西。见两个丫头一脸期待,想必也是憋闷了许久,横竖无事,明珠便依她们,带了帷帽步行上街。

    因为梁端阳,明珠并不喜欢端阳节,曾经她听到这两个字就反胃,可她如今心理已经强大了许多,梁端阳三个字,已经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一路走来,沿街的都是卖粽子、香囊、艾叶等过节事物的,新鲜出锅的粽子散发着箬叶的清香,剥开来或晶莹剔透,或色泽金黄,咬上一口,又香又粘。还没下锅的生粽用各色绳子绑好,一排排码在竹簸箕里,冬莺和银莲一面兴奋地挑拣,一面回头问明珠。

    “有豆沙、蜜枣、松仁、火腿、蛋黄……小姐喜欢什么馅儿的?咱们也买些回去煮。”

    明珠笑着摇头,指了指一旁卖粽叶的小贩。

    “何必要现成的,我们就买些粽叶之类的,回去自己做馅儿自己包来煮,不是更有趣吗?”

    冬莺银莲听说要包粽子,都很兴奋,银莲更是拍手道。

    “这个主意好!我们可以多包一些,等端阳那日过去姬府,带给大家尝尝!”

    这话倒是点醒了明珠,她还在烦恼端阳那日去姬府过节,要准备些什么礼物,珍奇古玩,俗气又生分,而山珍鹿茸,姬府也不缺,倒是送几个亲手做的粽子,有趣又真心实意。

    打定主意,明珠便弯腰挑了许多芦苇叶、竹叶、箬叶、月桃叶等,打算多做些口味,扎了整整一大捆,这才折返别苑。

    三人慢慢散着步,明珠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似乎有道视线射来,咻地转过身,却只有川流不息的人群各自说笑买卖。

    “小姐,怎么了?”

    明珠摸了摸毛孔竖起的胳膊,摇了摇头。

    或许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太过一惊一乍了……

    回到别苑,小丫头连忙迎上来接过冬莺和银莲手上的东西,又对明珠禀报道。

    “庞胧烟在厅中等着小姐。”

    自从上次两人达成协议后,别苑的大门便不再对她紧闭,明珠交待可以放她进来,只是下人们依旧不会给她好脸色,明珠跨进大厅时,见庞胧烟穿着一身白色孝服,压着椅边而座,下人们并没有给她上茶。

    明珠悠然走到主位上坐下,端起茶盅润嗓子。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表妹这样,倒真是个美人胚子。”

    庞胧烟已经顾不得明珠的讽刺了,她急忙站起来,走到明珠面前。

    “表姐,你能不能想个法子,镇西侯府我、我很快便估计待不下去了!”

    明珠轻轻挑眉。

    “哦?”

    庞胧烟哭丧着脸。

    “昨夜梁家家庙里的女主持来送平安符,那老尼姑暗地里和蒋蕊说,我当初没过门就和梁固苟且,绝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耐不住寂寞迟早要偷人,便撺掇蒋蕊把我送去家庙里出家,蒋蕊也好似动了心,让她过了端阳节就来接人,表姐,我才十七岁啊!正是青春韶华,我不要往后七八十年都对着金胎泥塑,你快帮帮我吧!”

    明珠嘴角轻轻一提,自梁固出事到发丧,也有十来天了,庞胧烟可一次都没有前来兑现当初的约定,她那时就料到,只要她还能继续在镇西侯府过逍遥安稳的日子,就有可能会再次爽约,所以她命银莲送了那老尼姑一百两银子,让她去蒋蕊耳边说了那番话,这不,庞胧烟马上坐不住了。

    “这样啊!梁家还真狠心,不过想想也是,梁固获罪被杀,你待在镇西侯府便时刻提醒着他们这个耻辱,而蒋蕊有史秋凝这个贴心孝顺的儿媳,看你自然更多余了,我看唯有快些把梁康和史秋凝之间的丑事揭开,把史秋凝除去,让蒋蕊无人可靠,才会想起还有你这个干儿媳妇……”

    庞胧烟怔了一下,明珠的话恰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去了,虽然史秋凝对她不错,但是此女系出名门,貌美又知书达理,在蒋蕊眼中,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不像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作商女,如果除掉史秋凝,蒋蕊便只剩梁瑞英那个被扶正的通房陈氏,蒋蕊总不可能放着自己不亲近,去亲近这个靠勾引梁瑞英上位的洗脚婢吧?

    “表姐说得很是,只是一来我没有证据,不敢贸然去蒋蕊面前告密,就算她相信了,镇西侯又怎会放过我呢?恐怕下场比做姑子更惨……”

    明珠轻蔑地笑了一下。

    “告密是最下乘的办法,不如让她亲自捉奸在床,这样既和你没有半点干系,又达到了目的,不是很好么?”

    庞胧烟犯愁。

    “可是那两人十分谨慎,都是选蒋蕊和梁瑞武不在府上时行事,岂是那么容易捉的。”

    明珠道。

    “既然如此,你就给他们制造机会,据我所知,端阳那日,皇上会到青弋江上看龙舟比赛,梁家近日损失很大,所以梁瑞武为表忠心,会亲自护卫,不如就选在那天。”

    庞胧烟又道。

    “梁瑞武倒还罢了,可是蒋蕊平日里出门,不是烧香拜佛,就是观灯赏会,一般都带着史秋凝,近来梁府频频出事,她自然不会去看赛龙舟了,便是去,也要拉着史秋凝一起,却有些难办。”

    明珠想了想,对她招手。

    “关于这点,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你过来我细细说与你听。”

    卫府,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花陌蕉叶之下,梁端阳懒洋洋倚在美人榻上,长方小几上,放着冰镇的莲子羹、酸梅汤、杏仁豆腐和绿豆凉糕等消暑食品,她眼皮朝左边一抬,香兰便立刻会意,跪在地上,用小银勺挖了绿豆凉糕喂到她唇边。

    那天夜里,因为卫长卿指鹿为马,让梁固得以脱身,本以为借此能化解和镇西侯府的僵局,谁知叶丞又挖出陈年旧账,梁固到底没保住,和娘家和解的事也没了希望。

    但就在近日,献帝突然命人来宣卫长卿进宫,卫长卿回来后,说献帝虽然没有提半句让他重返朝廷的话,却如同从前般让他陪着看了戏,卫长卿也很聪明,讨好人极其巧妙,又不显得刻意谄媚,献帝一开始紧绷的脸,到后来渐渐有了笑容,今日便又招了卫长卿进宫相陪。

    看来打了巴掌之后,很快便该上蜜糖了。

    所以梁端阳才有心情在花下纳凉,正在惬意之时,丫鬟前来禀报,说庞胧烟前来求见,梁端阳从前待庞胧烟尚可,不过是要利用她对付明珠,如今她已经同梁府断绝了关系,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庞胧烟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巴结自己,莫非是在镇西侯府过得悲惨,想到卫府给投靠她不成?

    想到此处,梁端阳不禁有些好奇,本来打算让人赶她出去的,生生改变了主意,点头让放她进来。

    很快,庞胧烟便被带到了她的面前,带着点讨好的微笑,端阳懒懒地坐起来,示意香兰给自己打扇,眼皮都没抬一下,也不发话,只是拨弄着自己长长的护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