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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珠暗投-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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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应声抬头,这才发现容锦年却是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前面。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明珠忙敛目行礼。

    “民女见过容大人。”

    “明姑娘客气,这里并非朝堂,容某也只是微服出行,你若是不介意,随苏荡唤我一声舅舅便是。”

    这声音着实温柔和缓,带着长辈的呵护善意,拉拢维护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可明珠却丝毫未感到荣幸。世人无端示好,要么是与人为善,要么便是心有所求。容家能做到几代中庸左右逢源,且还能在虎口中夺食并保证自身安然无恙,定不是因为简简单单的一个“善”字。

    虽然明珠为了报仇会刻意拉拢权贵,培植自己的势力;然而她前世经历了太多欺瞒背叛,骨子中的警觉让她条件反射选择了戒备。只见她顿了一顿,在广文堂学子或嫉或羡的探究眼神中沉声道。

    “礼不可废,明珠不敢逾越。”

    这般冷硬拒绝,实有些不识抬举,然容锦年也不计较,只一笑而过旁若无事地与文自清说话。左右课业已经结束,文自清干脆散了学,方开口邀约自己的爱徒去厅中一起用饭,前路便被明珠拦住。

    “文先生还未曾答复明珠。”

    文自清一愣,立时想起明珠的来意,抱歉道。

    “是老夫失礼了,若是明姑娘不嫌,什么时候方便尽管带令弟前来。”

    明珠大喜,敛衽一礼郑重谢过。见她要走,文夫人含笑上前来留饭,不过想到容锦年也在场,明珠只道香铺还有事,改日再来叨扰。方要告辞,不料这明显抽身而退的借口还是引起了容锦年的兴趣。

    “上次你为六公主调制的香品很得容太妃喜欢。容某冒昧,不知明姑娘可否也为姐姐调制几款香料?”

    明珠一愣,实在困惑容锦年的目的,却也不好再拒绝,只得接受。

    得知文自清居然答应了收明鹏为徒,明家诸人自是反应各异。广文堂声名在外,入了门可谓一只脚已经迈入了锦绣前程的大门,众人感慨明珠本事的同时,以言玉珂为代表的,又有些不悦明珠未能把自己的儿子明文睿也捎上,白白便宜了那个二愣子。

    明珠只做未听懂她含沙射影的抱怨,把自己写好的拜师礼单拿给明堂过目。

    “文先生虽不注重礼物内容,然而明家却也不能失礼。”

    这段日子,明珠出入权贵可谓轻车熟路,明家诸人不知不觉间已对她产生了信任。明堂想也没想,当即拍板。

    “这等事,你做主就行。”

    目睹公公对明珠如此信任,俨然已经威胁到她这个掌家人的地位,言玉珂酸溜溜道。

    “珠儿是越发能干了,不过姑娘家到底要嫁人,也不知哪府的公子能有好运娶到小姑?”

    虽是一句褒赞,可一下让明堂父子敲响了警钟。明珠因为一嫁五夫入京退婚,现下在京城已呆了将近五月,婚事非但没有退,还多了一个让明家垂涎的姬尘。

    自古商人重利,明堂只后悔没有早几年带明珠来盛京,否则这颗明珠如何蒙尘至今才绽放光芒?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考量。

    “过几日鹏儿就要去广文堂进学了,许会几月不能归家。择日不如撞日,一会便让他来你姨娘磕头,往后你出入也更方便些。”

    言下之意便是要把窦姨娘扶正了!明珠含笑谢过,假装听不懂明堂的暗示;她虽然不稀罕明家嫡女的身份,不过也算为小白花尽了力。

交锋 080 入宫饮宴

    明家在京中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和那些官宦人家来往又不多,于是明堂在家中摆了一出小宴,带着窦氏到祠堂给祖宗上过香,便算正式将她抬为平妻了。

    窦氏做了新夫人,又有明珠这么个炙手可热的女儿,明家下人自然都巴结起来,有好东西便争相往她屋里送,反观庞氏那边,便显得门庭冷落,她屋里人见没油水可捞,心中抱怨不已,服侍起来就更加不上心,加之庞氏疯疯傻傻,刚梳好的头发便被她扯乱,衣裳也是东脏一块西歪一点,久而久之,下人乐得偷懒,澡也不替她洗,乃至庞氏的身上随时都散发着恶臭,连明瑛都渐渐不愿意过去探望了。

    明堂早就不想要这个不体面的夫人,只是顾虑到明瑛的感受,现下见儿子这样,干脆顺水推舟,以庞氏需要静养为由,遣了几个老婆子要将她送回奉县老家。

    这个结果让明家上下都觉得解脱,窦氏屋里人更加欢喜,少了累赘,她们自然会被分配到别的屋中,因而这几日,便不断有人到明珠和窦氏面前表忠。

    明珠审视着这些奴才,半晌后,从其中点了几个能干的收了,这些人不由喜出望外,磕头表示誓死效忠,而没被选中的则个个垂头丧气,又往言玉珂那里去碰运气了。

    窦氏好性,收下这些庞氏跟前的昔日贵仆,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可冬莺却十分愤愤不平。

    “小姐,从前咱们处境艰难时,这些臭不要脸的东西何曾有过好脸色,尽做些落井下石的事罢了,现在来投靠小姐,不过也是形势所迫,哪里有什么忠心?”

    明珠的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书卷上,随口道。

    “拜高踩低,在内宅之中不是什么新鲜事,小人自有小人的利用价值,结交君子需要交心,但驱使小人只需利益,岂不是简单爽利得多?”

    正说着,只见窦氏带着翠盏从里屋出来,明珠发现翠盏手中拿了个包袱,不由皱眉。

    “你收拾包袱做什么?”

    翠盏不敢言答,只得求救般看向窦氏,窦氏连忙解释道。

    “方才路过夫人的马车,见里头什么准备都没有,实在让人伤感,所以我让翠盏收拾些细软,想给夫人送去……”

    明珠放下书,恨铁不成钢道。

    “娘好糊涂,她有今日不过是咎由自取,农夫暖蛇累及自身,娘仁善故而好,但如今你已是明家的正室夫人,过于心慈手软,怎么压得住场面?”

    说罢,她向冬莺使了个眼色,冬莺马上上前夺过翠盏手中的包袱,窦氏如今对自己的女儿,除了疼爱还有几分畏惧,见明珠反对,只好低下头去。

    自古只有长辈训斥晚辈,哪里见过做女儿的教导母亲,屋里新配的下人都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瞠目结舌,对明珠的敬佩又加深了几分。

    空气中凝聚着尴尬,幸而明堂父子及时到来,并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瞬间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原来今年蒋贵妃生辰,明家女眷凡是有名分的,都在受邀之列,这意味着窦氏、明珠和言玉珂三人,将与各族的贵妇、小姐们一同入宫饮宴,对于明家来说,除了无上的殊荣之外,还是个结交拉拢的机会,怎叫人不欢喜?

    比起众人的激动,明珠显得冷淡了许多,这种宴会,从前她作为国公府的嫡女,不知参加了多少,对于其中规矩门道,自然比明家这些初入盛京的乡下人了解得多,她平静地道。

    “大哥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据我所知,这种规格的宴会,阖府女眷都能前往的,只有父兄皆有官职,或世袭爵位的簪缨之家,咱们明家世代从商,大哥虽有官职,却只是从五品而已,按规矩,唯嫂嫂一人可以参加而已,这样的安排,不是很奇怪吗?”

    明瑛正沉浸在喜悦之情中,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笺子递给明珠。

    “妹妹也太多心了,你看看,这是礼部的宾客名单,交呈给贵妃娘娘审阅过的,会有什么问题呢?”

    明珠接过来瞟了一眼,果见她和窦氏的名字赫然在列,不由心绪一沉。她马上联想到礼部尚书容锦年别有用心的示好,现在不按旧例,把她们母女加进宴会名单中,绝非偶然。

    而立场敌对的蒋贵妃对此事毫无异议,就显得更诡异了。

    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转眼便到了蒋妃生辰,官家马车络绎不绝,井然有序地从南乾门而入,明家为了面子,也赶着定制了一辆名贵的楠木马车,虽然质地上乘,但因为没有家徽,依旧一眼就被人看破了身份,被引路的太监远远抛在后头。

    言玉珂和窦氏首次进宫,一直非常紧张,连车帘都不敢掀开,到了二道宫门前,众女眷皆下车步行,这才得以好好见识皇宫的富丽堂皇,但见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朱门彩户,处处玲珑剔透,琉璃瓦如鎏金耀眼,白玉栏似冰雪生光。 仕女贵妇,个个朱环翠绕,无处不透着矜贵。

    窦氏长得和明珠本就有几分相像,年轻时也曾让明堂迷恋过一段时间,现在虽然有了年纪,但眉眼依旧生得动人,但她做了多年的妾室,一向局促小心惯了,在这种大场面不觉手心冒汗,呼吸困难,好在明珠对自己这个“母亲”十分了解,给她选了一身低调的刻丝石青马面裙,在一众贵妇中既不失仪,也不引人注目。

    言玉珂今日头戴点翠嵌珠的凤凰步摇,穿一身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金银丝线交织而成的布料,还特意请了苏州的绣娘在上头精心做了刺绣,加之她本来就生得颇有姿色,在一众贵妇中毫不逊色,引得别家的女眷也不由留了几分意,言玉珂不禁抬头挺胸,她没有想到,嫁做商贾之妇的自己,竟然也有入宫朝贺,同这些高贵美丽的贵族女眷并肩同行的一日,心中的虚荣和激动简直到了顶点。

    可惜给她的瞩目没持续多久,很快就移向了她身后的明珠。

    “那是谁家的小姐?竟生得这般美丽!可惜端阳郡主托病未来,不然她们两人站在一处,真是日月生辉了。”

    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方才还热络寒暄的众夫人小姐们一瞬都沉默了下来,皆侧首探看。

    明珠今日的打扮并不隆重,与盛装出席的女眷相比,可谓过于简单,可就是能在人群中瞬间跳脱出来,她那身夹紫绡绫裙上,没有金丝坠珠,绣花也是更浅的丁香紫,可颜色极其美丽,由深到浅,如天边渐变的烟霞,她梳了个鹅胆心髻,左右各一支赤金扁簪,犹如壁画上纤裳飘举的仙娥。

    “不就是那个贩马的明家女么?看来是知道苏、蒋两家的公子都在席上,在这故作姿态呢,听说好不容易从土匪窝里捡回一条命,怎么还敢出来现眼!”

    酸溜溜的话语出自叶妙莲,梁琉月虽然恨得咬牙,但因为上次被蒋三闹着要退婚,现在她当着众人的面,自是不好出头为难明珠,怕被人议论拈酸吃醋不识大体,可她的闺蜜叶妙莲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逮着机会自要撕明珠的脸皮,她的一句话,让众人洞悉了明珠的身份,还有那贼窝失身的谣言,欣赏艳羡的目光顿时变得奇怪起来,有鄙夷,也有惋惜。

    迎着百十双眼睛的打量,期间夹杂着闲言碎语,却丝毫不影响明珠的步履从容,仪态端庄,倒显得那些背地里议论她的人鬼祟猥琐。

    “那件事不是已经澄清了么?明姑娘自折柳会归来的途中,虽遇上匪徒,但被恰巧路过的姬尘大人所搭救,这是姬大人亲口证实的,怎么还有人以讹传讹!”

    明珠循声望去,只见陈采薇友善地朝她笑了笑,她一袭木兰青双绣缎裳,清清雅雅地和几个书香门第的小姐立在一处。她人缘颇好,另外几个小姐见陈采薇站出来替明珠说话,便也纷纷帮腔,表示确有此事,搞得叶妙莲一时下不来台,本想讽刺几句,被叶老太太瞪了一眼后,还是老实闭上了嘴。

    明珠朝陈采薇点点头表示感激,其实对于姬尘主动替她澄清这件事,明珠心情有点复杂,她本来指望借着梁琉月泼来脏水浇灭这几朵烂桃花,现在姬尘的“好心”不仅毁了她的计划,还流出另一种关于她和姬尘的暧昧传言。

    宴会设在凝晖殿中,按品级设下了案几,明家的位置在最末,虽然破格参加了宴会,但平时和这些家族也没有来往,因此落座之后,各位贵妇人和小姐都和自己相熟的人说话闲聊,唯独明珠一家三人无人搭理,唯一能说话的陈采薇又隔着距离,不便相谈,窦氏和言玉珂都非常窘迫,特别言玉珂,企图和身边的夫人搭话,却被人无视,让她深受羞辱,原本期待的宴会,此时竟变得如坐针毡。

    然而明珠却丝毫不觉得难堪,双手交叠安静地坐着,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如沐清风明月,隔开周围的嘈杂,让人见之不由联想到“静女其姝”四个字来。

    “寿王妃到!”

    随着小太监一声唱诺,众人都停止了闲聊,纷纷侧目望去,寿王夫妻在别苑养病整整有一年多了,许久都不曾见到,这次因为蒋贵妃的生辰,竟连这尊大佛都请动了吗?

交锋 081 想要抗旨?

    寿王妃虽只是藩王王妃,不过寿王手握重权,平素又性格古怪,轻易不与任何人亲近,此番在蒋贵妃生辰竟意外到访,其中微妙关系难免不引众人猜测。迎着众人的目光,只见寿王妃在一众奴仆的簇拥下,诰命打扮大妆过来。都道人靠衣装,分明还是同一个人,然而换上了朝堂命妇华袍的寿王妃面带威仪,和当日慈缓的长辈形象已然判若两人。

    听到宫人禀报,贵妃蒋玉媛忙赶了过来。她今日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宫装,上面绣着四只展翅飞旋的凤凰,衬着百花髻上繁复的整套点翠头面,显得雍贵不凡。如今献帝没有立后,作为后宫中嫔位最高的宫妃,蒋贵妃这穿戴打扮俨然已是正宫形容;她唇角含笑,眉眼飞扬,一举一动都展现着天家盛宠下的滋润与神采。

    明珠看到她身侧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女,想必便是献帝唯一的女儿安心公主。说来也怪,献帝继位后子嗣一直不顺,后宫嫔妃接连有孕,要么还未出生便胎死腹中,要么只一二岁便因意外夭折,如今献帝年过而立,膝下统共只有安心公主一个健康的孩子。

    一阵寒暄后,寿王妃被蒋贵妃引到上座。注意到寿王妃经过明珠一家的座位时顿了一顿,并对明珠微微颌首,梁琉月手中的绞着的帕子越来越紧。

    满堂宾客皆是注意到这个动作,实在不明白明珠这等出生低贱的女子如何会和寿王妃扯上联系,蒋贵妃当即好奇询问。

    “三皇婶认识那个姑娘?”

    寿王妃笑道。

    “不过是因缘凑巧。”

    这般意味不明,蒋贵妃目光一转,有些拿不准寿王妃对明珠的态度。她本不喜明珠,端阳特地来向她求明珠赴宴的帖子,她自也明了端阳的打算,于是在容锦年递上宾客名单的时候执笔添上,还引得容锦年奇怪。虽不知端阳究竟如何安排的,不过既然寿王妃有心抬举明珠,干脆再摸摸她的底?

    “那个姑娘怪可人的,今日阿育他们几个兄弟也不在,不如便让那个姑娘坐过来,也好帮臣妾照顾三婶。”

    “她也是客,却是不妥。”

    见寿王妃拒绝,蒋妃也不坚持,岔开话题有一声没一声地和寿王妃闲聊着。直到门口的太监唱到“圣上驾到——”,蒋妃面上大喜,起身迎了过去,诸人也跪伏行礼。

    蒋妃并非中宫之主,平素的宫妃生辰宴,皇帝大多都不会出席的,这番破例,可见她在献帝心目中的地位!但见一众宫人抬着十几只箱笼进了凝晖殿,皆是献帝厚赏之物,听到内侍逐一念出的礼单内容,众人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超出预料,暗叹蒋妃尊宠无天,梁、蒋二府诸人也是难掩荣光。

    待献帝与蒋妃在主位上坐定,宴席也拉开了序幕。

    歌舞起,觥筹错,随着一曲霓裳羽衣舞,整个场面也热闹了起来。歌舞散尽,只见安心公主从座上站起,对献帝与蒋妃施了一礼。

    “今日是母妃千秋大喜,儿臣也有一礼要送给母妃。”

    献帝与蒋妃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欣喜。作为唯一的皇家子嗣,其也是献帝与蒋妃的心头肉。

    “我儿有什么要送给你母妃的?”

    “女儿新学了一个本事,能指挥马儿献礼跳舞鞠躬敬酒。”安心洋洋得意。“那些马儿可聪明了,便让女儿表演给父皇和母妃看!”

    献帝一听也来了兴致,当即大手一挥。

    “我儿孝顺,准了!”

    宫人很快把大殿收整出来,只见两匹通体尽黑的马带着漂亮马鞍,被人牵了进来。安心公主从侍女手中接过马鞭,往上一扬,殿中乐声立起,她又朝着马儿中间挥了一挥,说来也奇,两匹马儿立时按着节奏踏步跳跃起来,马鬓飞扬,前蹄上扬,霎是可爱。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安心又挥了一鞭,一匹马儿当即前脚跪下,安心一个飞旋纵身上马,在空中扬起鞭子,另外一匹马儿便趴伏在地,安心勒了勒马缰,众人尚还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她胯下的马儿便带着她四蹄飞扬似一只飞燕又疾又快地掠过了地上的马儿……

    “安心——”

    蒋妃猛地从座上起身,献帝也脸色不明,乐声猛地回歇,好在马儿终是稳稳落下。这动作着实惊险,若是其中一匹马儿稍微不慎,公主只怕会从马上跌下。

    可安心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父母的担忧,玩心大起,指挥马儿跳跃再做高难度动作。蒋妃心系爱女安危,然当着满堂宾客到底不好制止,求助地看向献帝。

    “罢了,也是孩子一片心意。”献帝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不以为意抚掌大笑。“不要扫女儿的兴。”

    蒋妃被献帝的神经大条弄得十分无奈,却又不敢多言,只得提心吊胆地继续看着。还好后面的动作都平缓了不少,见安心终于从马上跳下,蒋妃心下一松,还以为一切已然结束。可殿中的小少女却依旧没有下场的意思,只曲指为哨放到口中轻轻一吹,随着一声嘹亮的哨声响起,那两匹马儿便昂起头响亮地嘶鸣了一声,随即左右分开走向两边饮宴的宾客。

    众人茫然地看着马儿探头从宾客席首走到席尾,那脖上的鬓毛几乎要垂到了案几上的食盘中。再珍贵的舞马,到底是畜生,在场的宾客饶是教养再好,也有些不悦,可到底在宫中饮宴,对方又是皇家掌珠,上首还有献帝与蒋妃镇着,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

    终于,两匹马儿走了一圈,其中一匹在宾席座旁站定,对着席位便摇头晃脑;另外一匹不知是不是看到同伴动作,也回头朝那边过来,靠近那匹马儿后也开始效仿它的动作。

    众人暗自称奇,抬眼看去正发现马儿站着的位置正是明家的席位,而马儿对着的方向……却是明珠。犹是不解,却听安心开怀笑道。

    “父皇、母后,儿臣的虎啸、雷鸣选中了她,接下来的表演便让她和我一起完成吧!”

    闻言,满座皆惊,原来安心让马儿在场中巡走便是为了选中接下来和她一起舞马之人。众人暗暗捏了一把汗,安心小公主外表斯文,不过被献帝蒋妃骄纵长大,性格很是无法无天,还遗传了一份献帝的胆大荒唐,保不定后面的节目会如何惊险。不过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总归选的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除了少数几位担忧明珠的,多数宾客心中的庆幸瞬时化为了幸灾乐祸,叶妙莲更是忍不住出言讽刺。

    “不愧是马夫的女儿,定是身上的马味把马引来了!”

    一句话既不动声色地点名了明珠的出身,还让安心公主更来了兴趣。

    “原来你是马夫的女儿,如此正好!”

    几百双意味不明的眼睛刷一下看过来,明珠尚未有什么反应,一旁的言玉珂已是满脸涨红。本来枯坐良久已是尴尬难堪;现在被安心公主无意强调身份,更是让她觉得内心屈辱。

    “启禀公主,臣妾的夫君乃京兆尹从五……”

    “本宫问你话了吗?”

    言玉珂话未说完,便被小公主带着怒气打断!

    “既然虎啸、雷鸣选中了你,你还不快过来!”

    见明珠兀自不动,小公主也来了脾气,骄声命令。

    此番举动别说出现在皇家公主身上,便是寻常百姓家姑娘身上,都有些欠妥。先不说以马选人迫人上场如何荒唐,现在以势逼人更不是天家女子高门闺秀该有的形容。可是上首的皇帝与贵妃都没有反应,绝大多数人自不会自讨没趣,一个个默不作声看好戏。

    明珠心中冷笑,虽然不清楚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让马儿好巧不巧停在这个位置,不过既然来了,她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于是含笑从座上站起,对安心方向拜了一拜。

    “不知公主让民女做什么?”

    这般从容不迫,和小公主没有教养的颐指气使不知要体面多少。安心却丝毫不察,一抬下巴脆声道。

    “很简单,你躺在地上,让马儿从你身上踏过去!”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无一不被小公主的话震惊,有胆小的女眷已是吓得低呼出声。窦氏整个人更是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不知能做什么,唯惊恐不安地拉住女儿的衣襟,猛地摇头;旁边的言玉珂脸色大变;寿王妃皱眉;陈采薇也担忧地看着明珠……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如果一会明珠在场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除非她拒绝,可是明珠一个小小的商家女对上小公主,无异于浮游撼树。

    “你说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叶、梁二府的席位前后挨着,于是叶妙莲也和梁琉月坐到了一处。面对好友的询问,梁琉月目中闪过一道阴寒。

    “谁知道呢?不过宫中可容不得她一个商女猖狂!”

    叶妙莲心领神会,现下能制止这一切的献帝与蒋妃都没有发话,显然有放任不管的意思。明珠胆敢说一个“不”字,就算今天侥幸保住了一条命,明家的前途也完了!如此她不管怎么选,都是对己无利!

    “皇上,今日乃贵妃娘娘的好日子,寿王府也准备了助兴的节目,不如先让小公主殿下歇一歇。”

    终于,寿王妃从座上站起,率先出声。

    “原来是三皇婶。”献帝状似现在才看到寿王妃,完全不理会她为明珠解围。

    “不过安心的节目尚未结束,寿王府的还是再等等吧。”

    献帝的反应让蒋妃出乎意料。数月前献帝安排明珠进宫,让她如临大敌,生怕身边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危及自己的地位。是以安心突然对明珠发难,她也一言不发,一来对这个女子本就心有成见,二来也想看看身侧人的反应。不过献帝虽然在政事上有些昏庸,平素生活也有些荒唐,却还称得上一个怜香惜玉之人;昔日蒋玉媛斗倒昭仪叶棠华,本欲取她性命,还是献帝做主才让叶棠华打入冷宫……如今他这般,倒让蒋妃困惑了。

    见事件已然没有转圜的余地,几百双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明珠;安心也似受到鼓舞,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一抹嚣张。

    “你还磨蹭什么,难道想抗旨吗?!”

交锋 082 马踏飞燕

    明珠缓缓眯起眼眸,目光瞟过大殿上一众人等,女宾这边大多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在她们心中,当众躺在地上被马匹从身上跨过,做一个用来取乐的小丑,才是最适合这个商门女的位置。而男宾席那边则多了几分不忍,毕竟美貌的女子总是让男人怜惜,可到底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得罪隆宠备至的安心公主,连她的亲哥哥明瑛,也早已低下头不敢直视妹妹的眼睛,在前程和亲人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明珠冷笑一声,很好,求人不如求己,既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想办法从这块案板上翻身了。

    她慢慢站起身来,正准备走出席位,却听一声严厉的喝斥响彻大殿。

    “胡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六公主扶着位宫装妇人走上殿来,那妇人约莫五十上下年纪,面容红润,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丝丝细纹,但一双酷似苏荡的明亮大眼却神采奕奕,这便是容太妃了。

    容太妃和蒋贵妃一向不和,往年的生辰大都借故不来,如今突然出现,难免让人费解,

    明珠下意识看向男宾席上苏府的席位,突然发现一直没出现的苏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端坐在那里,朝她点了点头,似乎让她放心。

    明珠立刻明白这尊大神乃苏荡请来替她解围的,不由对苏荡心生感激,也朝他点了点头。

    蒋妃心中虽恨容太妃,奈何始终辈分在此,献帝又对这个继母比较尊敬,她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足,亲自走下席面过来搀扶容太妃。

    “您老人家不是说身上不好么?怎么还为了臣妾的小小生日亲自过来,快请上座,德贵,快换安神养荣茶来。“

    容太妃明白蒋玉媛企图将话题岔开囫囵过去,根本不接招,责备地睨着安心公主。

    “安心,你越发不像话了!怎么能让一个姑娘家躺在地上任马践踏?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怎么像她的家人交待!”

    安心公主内心十分讨厌这个总和母妃作对的老女人,撅着嘴道。

    “太妃多虑了,虎啸和雷鸣训练有素,何况此前我已经用太监和宫女练习过多次了,绝不会失手的。”

    安心公主一向不把奴才当人看,她脱口说出这话并不觉得不妥,可席面上的文武大臣却纷纷皱起眉头,小小年纪,便如此草菅人命,这样的天家公主真是太不像话了。

    容太妃不想和小辈废话,便对蒋玉媛道。

    “今日既是庆生的好日子,便该弄些喜庆的节目,何必做这些危险的事?那马练得再好,始终是畜生,若真有个闪失,传出去,便是皇家视臣下的性命如草芥,难免寒了人心!你以为呢?”

    话说到这份上,蒋玉媛也没有再坚持的道理,讪笑着称是,但她已经答应了端阳,眼睛便巴巴地望向献帝,指望他出面驳容太妃的话。

    献帝初登基时,多得容太妃周旋,才将这把龙椅彻底坐牢靠,即便宠着妻女,也没有为了小事伤了继母面子的道理,他摇摇头,正欲让安心将马拉下去,却见梁琉月身后的小宫女偷偷绕到安心公主身后,对她说了几句什么,那不安分的公主便抢在献帝前头道。

    “太妃娘娘说得对,既然躺着太危险,那就让她和本宫一同骑马表演总没问题吧?”

    说着,她锋利地双眼钉在明珠脸上,撇嘴道。

    “你不是马夫的女儿吗?想必马术应该没什么问题,本宫都不怕,你总不会比本宫还尊贵吧?”

    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就算是容太妃,也不好再说什么,明珠清楚容太妃让她免遭践踏已经仁至义尽,自己也不可拿乔太过,于是主动道。

    “虽说马夫一事是个讹传,臣女也从未学过骑术,但就如公主所言,以公主千金之躯尚且不怕,臣女自然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言明自己不会骑马,也不可能打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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