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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宠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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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绫扔下刀,突然过去蹲在徐麓的面前去扒其衣服。徐麓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套,吓得花容失色,胡乱挣扎,哇哇的哭叫起来:“你放开我,你走开……”
秦子蔺及时背过了身去,他真不知道现在算个什么事儿。
在徐麓越来越凄厉的咒骂声中,宗绫撕破徐麓的衣服,少女的无限风光几乎已经彻底遮挡不住。宗绫本还想扯其肚兜,只是见到徐麓颤巍巍的仿若已经吓傻过去的惨白模样,她眼里的戾气消去了不少。
她垂了垂眸,终是站起了身,转身步伐不稳的朝破庙外头走去。
徐麓赶紧扯了扯身上几乎已经不顶用的衣服,对那几个睁眼看着她的乞丐泪流满面的嘶吼道:“滚!你们通通滚!”
秦子蔺没想到宗绫似乎突然收手了,他跟在她身后,随意问道:“怎么?终究是下不了那个狠心?”
不想这时走出院外的宗绫突然吐了一口鲜血,无力的倚着墙壁咳嗽起来,艳丽的妆容底下,血色全无。
秦子蔺看到她这副样子,再前后一联想,问道:“莫不是你刚才是强聚了内力才打退了那些乞丐?”据他所调查,宗绫会些武功,却因为身子的缘故,没有半点内力。
换而言之,她有招无力。
能强聚内力,看来武功心法都记得很牢。可惜一个没内力的人,靠心法强制聚力,会受很重的内伤,她身子本就弱,如今的情况明显很不妙。
宗绫无力的抬眼皮看了看眼前的秦子蔺,对她说,他就是一个突然背叛了徐麓的蒙面黑衣人。至于人家背叛主子的理由,她无兴趣知道,也没精力去过问。
她捂着因为有内伤而疼痛不已的胸口,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秦子蔺跟在她后面问她:“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去哪里?
宗绫现在也不知该去哪里,想到自己回去面对的是被秦洬迎入凊王府的局面,她突然又不想回去了。
可是她一身伤,她又该去哪里?
秦子蔺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有人追了过来,我带你走。”
现在的宗绫没有了毅力的支撑,只能浑身无力,又晕乎乎的任他拖住她的身子施用轻功离去。
秦子蔺带着她直接出了城,直到从一处悬崖停下,他道:“糟了,没有路。”
宗绫越来越支撑不住,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她晃了晃脑袋,下意识迈着步伐继续前行,无论是谁追她,她都不想被抓回去。
秦子蔺抱胸看着已经头脑不清醒的宗绫一步一步朝悬崖的方向走去,嘴唇勾了勾。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他在原处站了会,转身离去。
且说迎亲队那边,秦洬还在的路上的时候就听到惊奕来报,说是宗绫在梳妆时被一帮人劫走了。好好的喜事被打搅,他自然是寒了俊脸,马上用纸笔写出八个字:迎亲推迟两个时辰。
之后他一身红衣在众目睽睽之下快马加鞭离去。
既然迎亲推迟,自然有人去凊王府与施府两头通知。施府正焦急不已的众人得知秦洬已知宗绫失踪之事,并已亲自去寻。
想到之前两次他都轻而易举将宗绫找回,大家的希望便都寄托在他身上。只希望他真的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将宗绫找回。
至于错过吉时什么的,也都不重要了。
因为生气而没去凊王府喝这杯喜酒的蔓阳长公主,正因为秦洬不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而更生气。后来得知宗绫被劫,秦洬找去的事,她意识到女儿徐麓最近似乎不对劲,便马上派人去问,竟得知公主府中仅有的一只精卫队中,武艺最高的那部分人被徐麓派了出去。
如此,她便不得不认为宗绫被抓走竟然是她女儿的手笔,于是她随即派人去寻她那个蠢到家的女儿。
人流不息的街道上,徐麓用不知从那里弄来的一件紧裹住自己的身子,跌跌撞撞的不断跑着。
她蓬头垢面,满脸伤痕,眼泪不断,屈辱与愤怒冲撞着她的胸腔,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教训那不知死活如此待她的宗绫。
秦子蔺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护栏上,他抬起右腿,屈膝搭起。当下他又换了一身白衣,折扇收起好整以暇的轻敲着自己的大腿。
看到街上奔跑着,哭的梨花带雨,狼狈不堪的徐麓,他神色无异。直到下人来报,告诉他秦洬已为寻宗绫而出了城。
他懒懒的站起了身,勾唇笑道:“我倒要看看,这次我能获取到什么成果。”
他转身下了楼。
第85章
徐麓这副模样在街上摇摇晃晃的奔跑着实在是太显眼; 蔓阳长公主派去的人很快就将她寻了回去。
蔓阳长公主见到女儿这人不人鬼不鬼,满脸是伤的样子; 本要出口训斥的话惊的哽在喉间; 只睁大眼睛怔在那里。
徐麓见到母亲; 委屈扑入其怀中嚎啕大哭:“母亲……”那伤心的模样,是蔓阳长公主从来不曾见到过的。
“这是怎回事?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蔓阳长公主的脸阴沉了下来。
她正想取下女儿身上不知哪里来的脏衣服; 徐麓仿若受了大惊吓似的赶紧扯住自己身上的衣服; 哭的更凶了:“母亲……一定不能放过宗绫; 一定要将宗绫抓回来,让她求死不得; 求生不能。”涕泪横流间; 是一双燃烧着巨大的怨恨火苗的眼睛。
蔓阳长公主眉头紧皱:“是宗绫将你弄成这样子的?”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那丫头娇弱无能; 都被抓了; 又怎会有那本事?
“是她!”徐麓突然哭着嘶吼了起来; 哭哭啼啼,委屈又愤怒的将发生的一切都与蔓阳长公主说了。
蔓阳长公主闻言真不知是该气女儿的胡闹,还是该气宗绫的胆大包天; 竟然打她女儿; 还毁她女儿的清白。她马上把徐麓拉进屋里关了门; 扒下其衣服查看,当看到徐麓身上破碎的衣服以及各处青紫的伤,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女儿竟然被宗绫折腾成如此。
徐麓越发的委屈了,她见母亲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哭着大声道:“母亲; 你还在愣什么?快派人将她抓过来。”
蔓阳长公主胸腔虽翻滚的怒火,但还算冷静。她阴沉着脸吩咐下去:“马上带姑娘去清醒身子,上药。”
“母亲……”徐麓拉着蔓阳长公主,还想说话,却被蔓阳长公主一把给推开。
蔓阳长公主厉声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滚下去!”得罪秦洬,还害的自己清白几乎不保,这还不是得怨这个蠢女儿自己?
就等着雪耻的徐麓被骂懵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神,满脸不可置信:“我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母亲还骂我?”
“滚!”女儿被弄成这个样子,蔓阳长公主岂会好受。“来人,把姑娘拉下去,给本宫关起来。”
“母亲……”徐麓怀着满腔几乎将她焚烧的不甘哭着被拉了下去。
蔓阳长公主从茶几旁的扶手椅上坐下,双手紧紧的握着扶手,骨节泛白。
无论是不是她女儿咎由自取,她都彻底恨上宗绫了。
耀都城外。
秦洬一身红衣黑发迎风飞舞,寒着脸快马加鞭疾驰于一片林中,如梭似箭。直至穿过林子从一处几乎寸草不生的悬崖边停下,他的脸色陡白。
他绷紧身子骑着马,屏住呼吸将地上的每一处都打量了一遍,直到从脚印中判断出宗绫确实落下了悬崖,他瞳孔陡缩,没做丝毫停顿,飞离马背就跳下了悬崖。
若她下去了能活,他便也能活。
若她下去了不能活,他无论能不能活,都不活。
许久后,寂静的林子有了些动静,随后而来的秦子蔺慢悠悠的从林中踏出走了过来。看到悬崖边停着的秦洬的挂红白马,他勾唇笑了,笑的潋滟无双。
果然无论宗绫在那里,秦洬都能找到她。
无论他使的手段是什么,都不可否认……宗绫这么个弱点,还真好用。
秦子蔺没在这里多做逗留,心情大好的转身不徐不疾的踏步离去。
悬崖底下,宗绫白着一张小脸,拖着湿透了的身子杵着一根树枝一步步缓缓前行。老天总是喜欢折磨她,却又始终不将她这条烂命给收回去,哪怕是落下了悬崖,她都能完好。
悬崖底下是一个巨大的深谷,杂草绿树丛生,荒芜无路。
好巧不巧的,她掉入了谷中大概是仅有的一个不大的深潭中。被冰凉的水一浸,本意识陷入模糊的她立刻清醒了不少,本就会水的她秉着求生的意志脱离了深潭,气喘吁吁的躺在了地上。当时望着高耸入云的环山陡壁,她知道,她这是掉下悬崖了。
只是如何掉的,她就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背叛徐麓的人带她躲避追赶的人。
可后来呢?
想不起来,她就不想,为了活下去,她就凭着自己仅有的一些医学知识杵着树枝无力的四处给自己找寻草药生啃治伤。
她知道自己想走出这个谷怕是非常难,所以她也并不急,只寻着感觉一路走走停停,劳逸结合。打算饿了渴了就吃些没毒的草,没毒的野果已保持体力。跟了解情这么久,这点辨识能力还是有的。她只希望,这个谷中不要有野兽出没。
她终究是有内伤在身,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倚着坐下歇着补充体力。
她闭着眼睛,不由流泪,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何会活成这样。哪怕是她打算认命的做秦洬的妻子,也仍旧是会被老天折腾。
叹了口气,她无力的抬起手,吃起了手里的草药。
别人如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死。为了活,她就得坚强,哪怕嘴里嚼动的草药苦到再难以承受。
谷底非常安静,安静到只要她不动,一丝丝的风声都能清晰的听到。
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而近,她陡的睁开红通通的眼,警惕的偱声望去。她希望是有人过来找她了,哪怕是秦洬。可她更怕是有野兽发现了她的存在。
起初她看到了一个红点,便赶紧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抚着胸口躲在了树后。
后来红点慢慢靠近,她发现似乎是一个人,身穿红衣的人。
红衣……
她不由凭住了呼吸,死盯着渐渐靠近了的人,直到那清瘦颀长的身影离得不远了,她终于看清对方的脸。
她的眼泪瞬间流的更汹涌,分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是什么,她只知道喉咙仿若堵了块大石头,说不出的滋味。
她仍旧站在树后靠着树干看着那张越来越近,越来做清晰的俊脸。
他的衣服似乎也湿透了,紧贴着结实的身子,却丝毫不显得狼狈。从宗绫这个角度看上,反而觉得他更加高大清贵。
边走边寻她的秦洬敏锐的发现她的目光,见到一棵大树后只伸着半颗小脑袋怯怯的看着他的宗绫,他忽地如飞箭一般奔过去将她紧紧的搂入怀中。
失而复得的感觉令素来淡漠的他使劲喘息了起来,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似乎哪怕将她摁入自己的身体里都不够。
宗绫本就有内伤,是求生的意志支撑着她,哪经得起他这样折腾,她在他怀里嘤咛出声:“我疼……”
秦洬闻言立刻放柔了力道,后来他干脆捧住她的脸本欲亲上去,却及时发现她的脸上嘴上皆是一片惨白,明显有重伤。他抿起嘴,立刻迅速将她全身上下都给检查了一遍,最后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给她号起脉。
习武之人对于内伤的脉象再熟悉不过,他抱住她虚弱的身子,低头眯起微红的眼用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如今有了秦洬在,宗绫终于安心了,她不由如泄了气一般软软的瘫在他怀里,声音微弱道:“徐麓派人抓了我,她想雇乞丐糟蹋我,我受不了,就强聚内力把那些乞丐都打开了。后来她的一个手下背叛了她,与我一起打倒了其他的人。我狠狠地揍了徐麓一顿,扒了她的衣服离开。在我的身体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个背叛徐麓的人带我躲避追赶的人。但内伤让我渐渐失去意识,我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我好像在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似乎就是这样落下了崖。”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她抬头无力的抬眸的看了脸色绷紧的他一眼,终是支撑不下去,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他搂紧她,沉着脸抱起。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山,辨别出了一个合适的方向后,便施用轻功如影似风般穿梭于深谷。
若是普通人,想走出这个深谷自然极难,但他并不是普通人。
耀都城内,凊王府与施府所有的主宾都在等着小夫妻。
凊王府中,齐云帝坐在戏台底下前座看着戏,一张脸仍旧温和平静的脸显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对于宗绫被劫,秦洬去寻的事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急不急。反正皇帝不急,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既然凊王爷说了是两个时辰,他们便随齐云帝一样等上两个时辰再说。
凊王府中有皇帝坐镇,气氛除了有些紧绷,其他的倒还好。
但施府就不然,都是一些身份悬殊不大的宾客,也没什么大顾忌。都在议论纷纷宗绫是不是又跑了,凊王爷又能不能在两个时辰之内把人寻回去。
说着说着,他们便说到了宗绫见死不救把凊王爷害成哑巴了的传言。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胡乱一扯,便就说什么的都有了。甚至还有人细声说就是宗绫将凊王爷毒哑的,可凊王爷被这丫头迷的七荤八素,着魔了。
施家的人都在大门外眼巴巴的看着来路的方向,倒是不知道前院的宾客接待处已经聊成了一锅粥。
秦馥诗安抚着一直绷紧脸的老夫人,温声道:“祖母放宽心,我那个小皇叔虽性子怪,但本事确实不小。他说两个时辰,便一定是两个时辰。”
老夫人知道秦洬厉害,可再厉害也不是神,她岂能真的不担心。
其实别说两个时辰,就算两日她也愿意等,她当下最担心的是宗绫那丫头会出什么事。
时间渐渐流淌着,眼看着接近约定的两个时辰,都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后来老夫人不由问施德:“咱们府上派出去的人就没有半点消息?”
施德叹了口气,宽慰道:“娘安心吧!他们一定能回来。”换而言之就是,施府派出去的人没得到消息。
老夫人闻言这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就在老夫人急的一张老脸越来越难看时,施佩倾突然兴奋出声:“祖母,你看,他们回来了。”
施佩倾视力好,其他人不如他,便只能一起激动的快步朝来路的方向浩浩汤汤走去。当看到秦洬抱着昏迷不醒的宗绫走近时,都皆是松了口气。
柳蓝玉第一个意识到宗绫的状态不对,马上跑过去紧张的问道:“阿绫这是怎么了?”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宗绫苍白难看的脸色,以及小夫妻二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这明显是出了事的。
老夫人最怕宗绫出了什么事,她也担忧不已的问:“绫儿这是怎么了?”
秦洬自然没理她,只神色冷静的抱着宗绫直接进了施府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迈着长腿朝风萍院的方向走。
老夫人领着一干子孙跟上去,并吩咐:“快,安排府医去风萍院。”
秦洬将宗绫放在床上,任施家进了屋的女眷们张罗着给宗绫看伤以及清理身子换衣服。他自己去到外面的亭子里坐下,示意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惊奕将纸笔放好,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大婚照常进行。
已得知宗绫伤势严重的老夫人在慕容琴与施明媚的虚扶下沉着脸走出来,正要问秦洬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却乍看到他写的这六个字,登时皱起了眉头:“照常进行?绫儿如今伤成那样,如何进行?”
一直对宗绫与秦洬的婚事如鲠在喉的施明媚见了这六个字,更是觉得要呕血似的难受。她实在是不明白宗绫那丫头有什么好,能让堂堂一个凊王爷那么心急的要将其接到自己身边。
惊奕知道如何替王爷说话,他看了眼起身进屋的秦洬,对老夫人道:“拜堂这个环节可免。”
说白了就是个走过场,秦洬与宗绫已拜过堂,而他高堂无人,也不必再重新拜堂,直接把人接过去就够。哪怕是昏迷着,也并碍事。
老夫人仍旧是皱着眉:“昏迷着进行大婚,这未免太奇怪了些。”
惊奕道:“王爷的脾气很固执,希望老夫人谅解。”
“这……”老夫人真不知该说秦洬什么好,当初他心急的直接在外面私自与宗绫拜了堂不说,如今不过只是补个大婚也能急成这般。
是他脑子不正常,还是太在乎绫儿?
老夫人问惊奕:“绫儿是如何受的如此重的伤,又是谁抓了她?”
惊奕应道:“这事只有王爷与王妃知道。”
老夫人想到自己每次都在迁就着这一对本就不该在一起的年轻人,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转身去到屋里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宗绫,见其状况实在是不适合继续进行大婚,便对坐在床边神色幽幽的盯着宗绫的秦洬道:“王爷何不三思着推迟大婚的时间?左右如今也错过了吉时。”
秦洬不能说话,也没有做任何表示。
其他人面面相觑,真拿不透这个素来脾气古怪的秦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本来在前院带着儿侄们遣散宾客的施德得到惊奕的通知,也是被惊住了,当即就跑到风萍院,问道:“大婚照常进行?这如何进行?”
一直百无聊赖坐在外间桌子旁的施明雀替秦洬与老夫人应道:“是王爷刚才写出来的。喏……”她将搁在桌子上的白底黑字推了过去,“就在这里。”
施德见了也是道:“这未免太过不妥。”
不想这时秦洬却突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鲜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神色淡漠的扫过面露震惊之色的众人。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大家却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告诉众人,他要和宗绫一起带伤大婚,谁敢阻止。
真是一个疯子,当下自然不会有谁还会与他杠,不想赞同也得勉勉强强赞同。否则真怕他还能做出些别的什么。
不多时惊奕带了一对从锦丽庄新买的喜服过来,秦洬拿过男款自己去换上,女眷们着手给躺在床上的宗绫换上那身女款。
大家看着被扶起梳妆,始终闭眼的宗绫,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老夫人坐在一旁,心觉让宗绫去凊王府,或许能更安全。
不由的,她想起之前秦洬在风萍院荔枝中毒的事,也不知是针对谁来的,偏偏圣上那里始终没有结果。
一对重新理了妆容的夫妇走出风萍院,由秦洬横抱着盖了盖头的宗绫来到了喜堂。秦洬暂时将宗绫搁站在地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向施府的长辈敬茶。
宾客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惊诧万分,看宗绫那瘫在秦洬怀里的模样,明显还是昏迷着。可就是如此,竟仍旧是继续大婚,还真是世间未见过。碍于秦洬的面子,都强忍着啥话没说,就那么挂着看起来乐呵呵的笑容目送秦洬抱着宗绫上了花轿,彻底离开了施府。
这件事注定会成为耀都所有街头巷尾津津而谈之事。
凊王府那头都知道秦洬已将宗绫带了回来,却不知道宗绫受了伤,更不知道新娘子迎来后会是如此一个情况,看到秦洬抱着不下地的宗绫,直接被送入洞房了,都觉得特别懵。
尤其是与其他人一样过来喝喜酒的秦子蔺,看着已秦洬与宗绫离开的方向冷冷的笑了起来。
这样还能完好无缺的回来,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秦蒙翼问秦蒙棋:“小皇婶怎么都不下地?”
秦蒙棋皱着眉,也是觉得疑惑不已:“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补大婚与正常的大婚不一样吧!”
这时坐在堂中左方的齐云帝低沉的声音响起:“行了,都该入席了。”
齐云帝虽然武功不怎地,但活了几十年,眼力不会差,他看的出来,那丫头分明就没意识。想来也知定然是因为被劫之后的一系列原因而引起的昏迷,之后他那个固执的小皇弟仍旧非得把她接过来。
如今他只希望那丫头能没大事。
皇上发了话,谁敢磨磨蹭蹭,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喜堂,入席吃酒了。
以前凊王府中只有秦洬一个主子,如今也只是加了宗绫这么一个王妃。秦洬并不想用别人府上一样的那套,所以宗绫以后就和他一起住在悠水榭。
悠水榭里外也是布满了红妆,红火喜艳。通红的灯笼映在湖中,一阵风吹过,红影被吹散,在湖中波光潋滟,晕出了成片的火红之色。
房间里头,宗绫的盖头不知何时已被掀了,被搁在了床上。
秦洬坐在床边目光柔情专注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白嫩的小脸。看见她睡在自己床上,果然与睡在施府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惊奕从外面敲了敲门:“爷,宫里的药已到。”
秦洬起身去打开了门,接过惊奕手里的药盒就把门关上了。
秦洬坐回床边,垂眸打开药盒,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先自己咬了一半,确定没毒了,他才将另外一半搁入自己嘴里,弯腰覆住她的唇瓣,将药送进了她的嘴里。
施府的府医开的药,总归是不如宫里开的药好。
确定药入了她的腹中,他恋恋不舍的继续亲吻着她。
渐渐地,不知是药起作用了,还是被他弄的不能呼吸,宗绫的眼睫颤了颤,终于幽幽的转醒,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的神色仍旧有些呆滞。
感觉到她的目光,秦洬终于放开了她,伸出拇指摩擦着她被他弄的殷红的小嘴。
“你……”宗绫昏迷的时间够长,又吃了药,如今神智还算清醒,只是仍旧没什么力气,声若蚊蝇。
第86章
秦洬看着眼前本以为会真的彻底失去的宗绫; 之前在崖边那种感觉再次袭来,仿若胸口被大力的揪住拉扯; 呼吸几乎停止。
他低头亲昵的蹭着她的耳根。
宗绫没躲; 也没力气躲; 何况她看到他低头之前竟然红了眼睛,心底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
她嘴唇动了动; 又是轻声道了一个字:“你……”
秦洬不能说话; 只能用亲昵的动作去和她交流; 表达自己的心情,自己对她的感情。
宗绫努力提气道:“你也跳下去了吗?”她记得他当时身上也是湿的; 那他该是和她从同一个地方落下去的。
他能轻易如此精准的找到她?
这让她更觉得匪夷所思了。
但不可否认; 他的主动跳下; 也震撼了她的全身心; 让她觉得喉间哽了哽; 眼眶酸涩,那种又想哭的感觉袭来。
她道:“你真傻。”
好在他们运气好,否则真得双双殒命了。
宗绫任他埋在自己的脖颈间; 侧头看着布了红妆红烛的房间。她知道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那是?
想到秦洬的性格; 想到他势必要将她接入凊王府的决心。她想,这个房间该是凊王府中,他们的新房。
终究还是来了。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是秦蒙翼与秦蒙棋,秦蒙翼嚷嚷道:“小皇叔; 现在不是洞房的时间,该出来招呼宾客,敬酒了。”
这种事情,以秦洬的性格,自然是不愿意去,他正想起身将人打发了去。可想起自己对宗绫的渴望,犹豫了下,他觉得还是再让她休息休息,尽量养点体力,在晚上承受他彻底的拥有。
他留在这,怕自己终是会早早的就忍不住。
他抚摸着她的脑袋,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起身离去了。
宗绫躺在床上,看着帐顶,想着秦洬离开时,那别具深意的眼神。他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好好休息,晚上洞房。
若是别的未经人事的姑娘,怕是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洞房,甚至会觉得她与秦洬之前经历的种种算是已经洞房了的。
可她知道他们没有。
纵使她与秦洬之前万般亲昵,他们仍旧是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
曾经的她,真是不知廉耻到令人齿寒。
她尤记得在隐州时,她曾弄了本秘戏连环图潜入了他的房间,非得逼他看。她不大记得当初为何非得让他看,但她记得她自己是看了的。所以她知道,当女人彻底成为一个男人所有,还有最后那一步,据说初次会很疼的那一步。
秦洬,这是不顾她的伤,也要洞房吗?
凊王府的前院,宾客皆是皇亲国戚。他们终于等到了秦洬过来,都站起了身。当下宴桌上都是些爷们,其他后宅女子都相携着去后花园赏花听戏去了。
因为秦洬年纪虽轻,但辈分高,所以在座不少与齐云帝年纪相当的男子等着与他一起喝酒。其中就有他的二哥俞亲王、三哥嘉亲王、四哥路亲王、六哥赤亲王,以及各种堂兄弟。至于齐云帝,身份特殊,本就在这里拖了许久,吃了喜酒,就回宫料理国事了。
除了这些同辈,还有许多爱闹的侄子也坐了几大桌,就等着灌他喝酒。
这么个折腾他的好机会,岂能放过。
不仅如此,那些个只是沾了些亲的高官以及贵公子,也都没有离去。就算他们没胆灌他酒,看看这个素来如神仙似的天之骄子被灌也是好的。他们就想看他沾上人间烟火之气,变成俗人的模样。
秦洬抬眉放眼一看,还真未想到等着折腾他的人竟是如此大片。在那一双双的目光下,他负手走了过去。
见到他过来,赤亲王秦励迎了过来,拉着他入座:“来来来……现在天色不早,咱们赶紧多喝几杯。”秦励三十几岁的年纪,在宗室直系中排行老六,是个性子豪爽的人。天资虽不错,但人懒,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大晟最繁华的清河城做逍遥快活的闲散王爷。
俞亲王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神色莫辨的看着眼前已经不能说话了,却仍旧是世人中心的七弟秦洬,心中冷然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抬起酒杯,笑道:“我先敬七弟一杯,恭喜七弟破开数种荆棘,终于抱得美人归。”
秦洬与宗绫的感情之事,在耀都可是传的风风雨雨,何种说法都有。
俞亲王笑的温润如玉,与暗地里的那个阴冷到全身散着戾气的他截然不同,看起来倒有些像他的儿子秦子蔺平时的模样。
秦洬拿起赤亲王给他倒的酒,神色淡淡的喝下。
这时秦洬最年轻的堂兄仁南王秦淼端着酒走过来搭住秦洬的肩膀,眼睛蹭亮的看着他,并将手里的那杯酒递给他:“来,喝了。”
仁南王是秦洬三皇叔前浩亲王最小的儿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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