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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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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国师。他虽然独善其身多年且宣称奉道; 然而逢年过节上门说媒的,却年年踏破门槛,要是能就此去除麻烦,也算清净事一桩;再者; 他娶了小姑娘并且昭告天下,如此一来什么冷山、冷水、冷花草的; 也该死了这条心,再也不许接近她了。
如此甚好,国师心念一转; 便同意了,还特地吩咐管事刘青将武库中的龙凤对剑拿出来添一件,小姑娘兴许会喜欢这玩意。
于是,聘礼又全权由孙氏操办,送去顾家的当日,把顾柔家的小院堆了个水泄不通。
顾欢这时候不得不给那几个让他头疼的姑子好脸色了——谁让他有求于人呢,这些姑子们看着纤细高挑,可是一个个力气都大得很,搬东西比他这个八尺男儿还利索。尤其是那个叫祝小鱼的,“嘿哈”一声气沉丹田,就和孟章生生将一个装着黄金的箱笼抬了起来,简直气壮山河。
“你这姑子究竟吃的什么,”顾欢对祝小鱼的力大如牛感到匪夷所思,“怎地比男人还要大力气?”
邹雨嫣搬了个书箱从他身边走过,轻飘飘地落下一句揶揄:“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同你这般,身无二两肉,书呆子,还能干甚么。”顾欢气得要争辩,祝小鱼已经和孟章放好东西从后院回来了,祝小鱼冲他招手:“顾大哥,你别闲着偷懒呐!”
顾欢搬不动,只好一边忍受邹雨嫣她们的嘲笑,一边给她们扇扇子。
院子外面孟章带了亲兵帮忙搬运聘礼,顾柔在屋里急得直冒汗。
她过去织布的技艺不差,可是绣花就一般了,眼看快要出嫁,喜服还没有绣成——这只凤凰的毛色总归绣不满意。她想要请教宝珠,可是宝珠如住在国师府里和殷春她们打点内务,又不方便去找。
顾柔着急得很,想着快要嫁给大宗师,又是欢喜,又是心烦,停下针脚,对着窗外叹了口气。
一旁打扫屋子的向玉瑛听见了,走过来,手里头还拿着笤帚——为免遭到顾欢的白眼,她最近包下顾家的大部分杂务,顺便探头望了一眼,道:“针脚太粗。”
顾柔放下绷子,犯愁道:“奇怪,天青绣坊那些摆出来卖的绣样子看着简单,到我这里却怎地也绣不好。”凤凰羽毛有个渐层,从浓至淡,由深而浅,她不是露了针脚,就是压不住线。
“斜缠针,”向玉瑛拄着笤帚,歪头指点顾柔,“你画过凤凰么?若是没有,我建议你先在纸上画一画凤凰,绣羽毛针要按照画画时的走势绣……像这样。”她边说边出手笔划。
顾柔按照向玉瑛的指导,果然像样了许多。
一片光亮鲜艳的凤凰羽毛绣好了。顾柔很是惊讶,平日只见她舞刀弄枪,未料到绣花针也用得这般好,忙问她何时学来。
向玉瑛随口答道:“跟谭若梅学的。”
“不对,若梅只缝缝补补,我可没见过她绣花,”顾柔一下就识破,“而且你和她不在一个屯,你平日话少,本屯的邹雨嫣也没见着你同她说几句话,不可能就这么快和谭若梅打上交道。”
向玉瑛轻描淡写:“顾屯长,你倒是把你这想事儿的能耐,放别处去成不成。”
这更勾起了顾柔的好奇心,她跳下床绊住向玉瑛的笤帚:“我猜你过去一定是位大小姐对不对?你爹娘怎会允许你来当兵,是不是遭到什么变故?我记得你刚来白鸟营的时候,手指又白又细,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子。”
向玉瑛叹了口气。认识这么久,她头一回将身世和盘托出——
向玉瑛原是金城人,向家在当地还是一门富户,她父亲以贩卖羊马为业,由于金城县邻近边关,有一年西凉羌胡入侵,杀光了她的家人,她躲在灶膛里才得以幸免。
她立志朝羌胡复仇,便去投军,然而附近的安定郡不收女卒,她便一路跋涉,经过了冯翊郡、河东郡,来到洛阳投考白鸟营。
顾柔听得又是心酸,又是惊叹:“难怪你最开始一见到阿至罗,便骂他鞑子。”
向玉瑛道:“是。我全家死于羌人,我便恨死了羌人。我发誓要杀光所有的鞑子,所以来投军。”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户斜照着她微微黝黑的脸,显出不同于寻常姑子那锋利又刚毅的轮廓。
“可阿至罗军侯是个好人呢。”
“嗯,我知道,他是汉人养大的孩子。已经算是汉人了。”
顾柔想想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说不定羌胡人里头也有好人……”
“鞑子就是鞑子,全都该死,”向玉瑛似乎不大愿意再提这些,语速稍快地打断,“你快绣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就是。”
顾柔在向玉瑛的指导下绣着喜服,两个姑子齐心协力,花了七日七夜,终于将这件光彩夺目的嫁衣完成。相互看着对方熬红了的眼睛,顾柔和向玉瑛相视而笑。
“玉瑛,待你出嫁之时,我也要帮你打点。”顾柔心想,玉瑛同她差不多,娘家没有人,到时候一定会需要。
向玉瑛道:“我大仇一日未报,一日便不成家。”
顾柔很惊奇:“可是近年以来羌胡未有再犯,朝廷也未显出要对北疆兴兵的意图。”尤其是在新帝刚刚登基之时,皇帝势必会先想要安抚内政,再图外计。这过程必然需要好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玉瑛能等得起吗?
“鞑子就是鞑子,本性难移,他们不会耕种,天生便只会靠掠夺咱们汉人的财富生存;待到秋高马肥之时,他们总会再来犯境,到时候我便主动申请上边关前线,将鞑子杀个尽绝,为我双亲和小妹报仇。”
向玉瑛正拿着抹布帮忙擦拭顾柔双亲的牌位,这两尊牌位,原本外人是不许碰的,然而在顾柔看来,向玉瑛这么做,却极其自然,就像是她家中的一份子。顾柔瞅着瞅着,忽然道:“玉瑛,咱们结拜吧。”
向玉瑛当她说笑,顺手将抹布搁在一旁,香炉里头的线香快烧尽了,她取了新的三支。“好啊。”
没想到顾柔坐言起行,还当真了,当即将院子外头的祝小鱼叫进来,说三个人一同结拜。
顾柔拈香立在父母灵前道:“论年龄,玉瑛老大,我排第二,小鱼最小。咱们三个义结金兰,每人上一炷香,从此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姐妹了。”
向玉瑛还犹豫,顾柔是未来的国师夫人,她只怕旁人说三道四,说她向玉瑛攀附顾柔,故而踌躇。祝小鱼却兴奋道:“好啊伍长,俺就想要你这么个姐姐,要是俺嫂子能有你这么好就好了。”
听见祝小鱼拿顾柔和卖掉她的嫂子比较,向玉瑛忍不住酸她:“可拉倒吧,别把你那没天良的阿兄同小柔扯一块,十万八千里的配不上。”祝小鱼瘪瘪嘴。
顾柔笑道:“总而言之,咱们三个也算历经许多磨难,感情这么好,不结婚也要结拜的。小鱼你说是不是。”祝小鱼冲她露出缺了门牙的笑脸。
向玉瑛从打岔道:“既然是结拜,好像不能随随便便,我听说江湖上拜把子,都兴歃血为盟。”
祝小鱼忙问怎么个歃血为盟法。
向玉瑛道:“要拿一个碗,每个人割开手指放血,把三个人的血混在一起敬天地鬼神,这才算成了规矩。”
说着,冷不丁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尖头朝上。顾柔和祝小鱼吓了一跳。
向玉瑛将匕首伸给顾柔:“你说要结拜的,你先来。”
顾柔一听要放血,顿时头皮发麻,回头去看祝小鱼。
祝小鱼牙齿打架道:“俺才排行老三,伍长你先……”
“算了!瞧你们俩这点出息,”向玉瑛愠怒道,“我先来。你俩看着。”
顾柔和祝小鱼均探头凑过来瞧。只见向玉瑛高举匕首,对准自己,手起刀落!祝小鱼吓得闭上双眸,顾柔则瞪大眼睛。
刀尖离着向玉瑛手指还差一寸停住。
向玉瑛放下刀子,心想我又不傻,正色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大仇未报,不好先自|残身体,否则就是愧对父母祖宗……”遭到了顾柔和祝小鱼一齐的白眼。
半柱香后,三个姑子跪在香案前。顾柔跪在中间,手捧一只放了血的老母鸡——歃血最后还是歃了一只鸡的血为替代,向玉瑛口中念念有词:“从今往后,我三人同生死,共荣辱,一起进退,苍天在上,有誓为证。”三人一起磕了头。
……
这边厢,慕容家的请柬送到钱府,侍中钱鹏月立即匆匆忙忙备了轿子前往澎化巷拜见。
国师把所有的访客都推辞了,唯独这一位他从小到大的玩伴没得推,他知道老钱作为他唯一或是唯二的狐朋狗友,必然在这个时候准备一份与众不同的大礼。钱鹏月向来品味不错,他也很期待这份礼物将会是什么。
老钱换了一身好喜庆的胭脂色如意纹绸缎袍子,十分地晃眼。他跑来国师跟前,煞有介事道:
“阿情啊,我晓得你品味高雅,送你金银钱帛,俗了;珊瑚宝珠,你也不缺;给你来个传世孤本吧,你一眨眼就捐国观太学去了;刀枪棍棒我老钱也不懂。所以呢,我思来想去,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国师不耐道:“你有屁就放。”
老钱便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即使放屁也要先烘托营造一番气氛,加上他这一身新衣裳衬得他整个不甚苗条的身段更加肥白圆润,像是红辣椒炒墨鱼仔,颇带些刺眼的辛辣感,国师有些遭不住。
老钱得意地扬起手,击掌三下,身后的随从分散两旁。
他身后上来三个妇人,跨过书房的门槛,齐齐躬身见礼:“参见大宗师。”声音均娇中搀嗲。
国师定睛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要将你三个小妾送给本座?”
——这他娘的钱鹏月!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老钱为了造福好兄弟,派来他的的三个小妾传授顾柔房中|秘术……
第178章 |文学3。3
189
饶是国师修养好; 也不禁对钱鹏月的这份慷慨感到无比震惊。老钱会算计啊,这三个悍妇自己摆不平; 倒是推出来祸害他了,还美其名曰送礼,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没想到,他还没来及为自己的交友不慎而动怒; 老钱倒先怒了。“你做梦!”
虽然钱鹏月一直嫌弃自己后院的这三个臭婆娘太过彪悍,但也不至于寒碜得要送人; 他拱了拱袖子; 正色道:“我听说你要娶亲,那顾家人丁凋零,只怕也没什么周正的家学,我这几个婆娘过去教一教新妇规矩——她们好歹也算出身名门; 知书识礼。让她们将新妇教好了,过了门你也省心。”
这还是国师头一回听见钱鹏月夸他的三个小妾“知书识礼”; 顿时疑惑有加——记得去年老钱还在同他诉苦是如何被这几个妇人所整治,还给他展示耳背后面的抓痕挠伤,还称呼她们为悍妇,怎地今朝全似不记得; 好像换了一个说法?
老钱热心道:“怎么样,让她们教好你没过门的夫人; 我这可是造福于你。”说着悄悄捅了捅国师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别人教得教不得的,她们都能教。”说罢露出个猥琐笑容。
国师目光越过老钱; 看向那三位妇人。
说也奇怪,外观打扮上来瞧,三位妇人明妆素裹,樱口含笑,凤眸含春,却是看起来极为温顺,瞧不出一丁点的泼辣。
……
一个时辰后。
顾柔面对眼前三个媚容艳质的妇人,犯起了跟国师一样的疑惑。
钱鹏月钱侍中的三个小妾突然造访,让她措手不及。
她实在琢磨不透,便隔空问国师:【大宗师,钱大人派这三位姨娘来与我见面,不知有何用意啊?】
国师道:【你不必害怕,她们过来教你些成婚的规矩。】
【规矩?】顾柔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回头看了一眼。
在她身边,已经支起一张桦木八仙桌,钱鹏月的三个小妾一齐筑起长城,将手底下的麻将牌刷得稀里哗啦,其中一个连声催促顾柔:“小柔你快些啦,要不然娇娘偷看你牌了!”
“放屁!”那个名唤夏娇娘的小妾辩道,“牌有牌格,老娘岂能是那种无格之人!”
顾柔只好心不在焉地洗麻将牌,堆叠自己的长城,一面问国师:【大宗师,打牌九也是你家的规矩吗?】
国师微微一怔,明白过来——真是可恶,钱鹏月果然还是那个靠不住的孙子,但他仍道:【你家里人少,婚事以前本座又不能过来,多几个人陪你也好。你就同她们玩罢。】
顾柔愁眉苦脸:【可是牌九太难了,我都输了好几圈了。】
【输了算本座的。】
【不是这个意思啦……】顾柔只是觉得,玩自个不擅长的东西,很是憋屈,倒不如让她看会书练练剑,出去轻功跑两圈来得畅快。【大宗师,我不会打牌九,也打不好。】
【哦?】国师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卷轴,【你把牌章报给本座。】
……
又是一炷香过去了,顾柔越打越顺手,牌章渐渐亮了起来。
顾柔:【大宗师,我上家打了个幺鸡。】
国师翻过一页书:【出九筒。】
【下家打了个七筒,对家打三条,上家五条,又轮到我啦,】顾柔问,【大宗师我该打什么呀?】
国师:【六筒出去了没。】
【没呢。】顾柔从自己的牌里头挑出六筒,打了出去。大宗师可真灵光,只要她这样一报数,他就将自己的牌章队列记得一丝不漏。
尚书台来官员例行拜见,提交本月的京城武库簿册,需要国师检阅。他站起身:【出六筒。本座有事走开一会,你先打着。】
【哎别呀,】顾柔才刚刚喜欢上打牌九,【你走了我怎么打。】
【随便打。卡你下家的八万,上家不用盯;其他随便打,等一张四或六万就听牌。】国师走开了。
小妾三人组中的戚玉淑甩出一张牌,夏娇娘立刻道:“吃!”
“我这里是不是可以碰啊,”顾柔举手打断,“我是她下家。”
戚玉淑乐了:“对对对,轮到她先碰!”夏娇娘黑了脸。
没一会儿,顾柔等来一张四万,下家放炮,果然胡了个鸡胡。虽然倍数微乎其微,但也让她雀跃不已。【大宗师,我赢了哎!】
“裁军之事宜缓不宜急,”国师正同官员交谈,“武库先不必缩减,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让少府和尚书台协同调度……”【是么,可惜了你对面,大四喜夭折在襁褓里。】
顾柔不晓得他一心二用在聊天,却对他的话很是惊奇,看向自己对面。她的对面是夏娇娘。
夏娇娘一脸扫兴,把不快发泄在上家傅听霜身上:“你作甚放炮给她,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傅听霜是钱鹏月三个小妾中看着最为文雅矜持的一个,不比夏娇娘的喜怒形于色和戚玉淑的憨实大气,她手持丝绢,得意娇笑道:“姐姐,我不放炮给她,难道等着你做出大四喜来呀?”说罢纤纤素手一抹,放倒夏娇娘的一溜牌章,果然四副风刻里头只缺一张东风。
戚玉淑吁了口气,也推倒自个的牌:“我就知道你做大四喜,这张东风捏了半圈不敢打,可祸害死我了。”
夏娇娘将牌九一推,赌气道:“不打了,你们这群人,就会窝里横,见不得我有半点好。平时一个个那么凶,真遇着麻烦了,谁出来帮过夫主的忙。”
见她话里有话,戚玉淑俏脸一板:“娇娘妹妹这话我可听不懂了,什么叫做窝里横,如今咱们仨一起过来,不就是要帮夫主么?”
傅听霜斯斯文文劝说道:“好了好了,真是麻烦躲也躲不掉,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顾柔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戚玉淑突然回过头,和颜悦色跟顾柔解释:“小柔,既然你现在也是我们的姐妹了,我们几个也都不瞒你,就跟你实话实说了罢。”
顾柔抓抓脑袋,还在想,打了几圈牌九,就成姐妹了呀?戚玉淑继续道:
“慕容家同我家夫主素来交谊深厚,如今小柔妹妹马上要做慕容家的夫人,能否帮姐姐们一个忙,同你家大宗师旁敲侧击打听打听,我们家夫主近日以来都在忙些甚么?”
顾柔更奇怪了,钱鹏月的行踪,她们仨都不晓得,大宗师又如何晓得。
“小柔妹妹你有所不知,”傅听霜接口道,“夫主他近一个月以来,成日地不着家。”说到此处,她颇为不好意思地一笑:“也不怕妹妹你笑话,我们夫主素来花名在外,可是他在外拈花惹草不会久留,更不会将外头的女人往家里带;便是动了些真心思,咱们三个外头使些银子,家里使些手段,他也就回头了。可是这一回不同以往,不知被何方神圣弄得如此五迷三道,咱们三个是使尽了手段,也没让他透出一丝口风来。”
“哼!”夏娇娘花容染怒色,拍案道,“不要脸的狐狸精,鬼鬼祟祟,若是被我找出来,非扒了她的皮不可。”说着愈发恼怒,顺手抄起一个顾柔喝水的瓷杯要摔,被戚玉淑所阻止。
戚玉淑道:“小柔,咱们要请你帮忙打听他最近迷恋的这位女子来历,我听闻你出身白鸟营,对打探消息一定大有门路。我们三个也不是非要逼得夫主回不了家,只是他身为朝廷命官这般胡来,我们生怕对他不利;若是他对那个女子实在爱慕得紧不能割舍,我们也是愿意让他纳进门来,多一个四妹妹的……”说到最后,已显得极是委屈。
顾柔心想,她们三个为此特地而来,我要是不答应,她们必然不肯罢休;若是我答应了,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搀不掺和进去都惹麻烦。索性先应承她们尽力而为,要是真查到钱鹏月外面有了女人,再问问大宗师定夺。
于是她道:“我试试看罢,也不一定能打听着。既然钱大人防你们防得严密,我和大宗师这些外人就更难晓得内情了。”
三个小妾却欢天喜地,她们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如同卸下心头大石。三人继续和顾柔闲聊,戚玉淑提出要看顾柔绣好的喜服,顾柔拿出来,四个人一起研究针脚和图案,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便如同小妇人一般兴高采烈。
顾柔看得出来,这三位钱鹏月的姨娘都非寻常女子,她们对于女工刺绣皆颇有造诣。三个人分别拿出自己绣的荷包来给教顾柔留样,戚玉淑绣的鱼跃龙门,夏娇娘绣的凤穿牡丹,傅听霜的白梅傲雪,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这等深闺之中的私房绣工,极为难得一见,就是拿到天青绣坊去,怕是那些绣娘也要自叹不如。正所谓高手在民间。
顾柔还在为这三人的绣活儿赞叹不已,傅听霜又说初来见面,不曾准备什么礼物,要给顾柔留副字。笔墨纸砚取了来,见傅听霜挥毫落墨,笔锋之下气象万千,草书风骨不输男儿,十分地震慑旁人。只是写到末尾,落款却不是她自己的,写了个“白梅居士”,盖上了私印。
戚玉淑在旁笑道:“此乃傅妹妹自取的外号,用这名号做出来的字画拿去坊间售卖,一纸能得数十金。”顾柔听得懵懵懂懂,只晓得价值不菲,连忙收起来。
在旁闲了太久的夏娇娘又道有诗无酒太乏味,顾柔热了酒菜端上桌,四个人一齐享用,她们倒也不嫌弃酒微菜薄,喝到兴致高昂处,夏娇娘主动提出要跳舞,戚玉淑则从袖中摸出一支玉笛与她伴奏。
顾柔家小院子里,夏娇娘翩翩起舞,宛若蝴蝶纷飞,戚玉淑音声相和,真当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好光景。
顾柔坐在桌前听歌赏舞,旁边傅听霜勾着小指关节,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她已然微醺了,两腮飞起桃红,鲜艳明媚胜染胭脂,她是三人中姿色最为出挑的一个,美貌气质兼具。顾柔听见她轻声哼哼唱唱,对钱鹏月的这几个小妾愈发感到好奇了——夏娇娘的舞蹈,戚玉淑的琴,傅听霜的字画,都是人间一绝。钱鹏月坐拥如此才貌兼备的美人,为什么还要出去拈花惹草?难道这世间,竟还有那么多比她们三人更好的女子?
顾柔忍不住朝傅听霜请教。
傅听霜早已经醉了,她原本话不多,然而借着几分酒意,便畅所欲言起来——
“这便是男人的本性。所谓食色性也。又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男女之间,最可怕的是什么,是亲近。”
“越亲近,时间越久,便会愈了解;待到他的好处慢慢厌倦了,剩下的短处便全数暴露了出来。他吃饭睡觉屙屎打屁你全看在眼里,还能有初见之时的相看两不厌么?”
顾柔听得懵懵懂懂,她想,若是天天同大宗师生活在一起,只会觉得很有趣,大宗师总是能给她新的乐趣,就连牌九也会教她打,她从来没思考过厌倦不厌倦的问题。
傅听霜托着粉腮,自斟了一杯酒,像一只慵懒至极的狸猫,声音婉转而疲惫:“妹子,别怪你姐姐说话俗粗鄙,便是你那位大宗师,外头把他传得神仙般的人物,可终究不还是一个凡人么。他不也得吃喝拉撒,喜怒哀乐么?人都遵循这么一个理,谁也躲不开。”
顾柔问:“傅姐姐,你是说,男人女人都一样,女人会人老珠黄,男人会心生厌倦么?”不对,她不认为大宗师会这般。
“非也,我是说,”傅听霜摇了摇因为酒醉而发红的手指,“男女姻缘,无论始于色相,始于知己,始于媒妁,皆只有一个终点。”
“是什么?”
“平淡。当你感觉到平淡之时,你和他的姻缘也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迎亲;云晟连夜进宫告状
第179章 |文学3。3
190
傅听霜说罢; 头一歪,在桌上睡了过去。
……
夜里; 漫天星斗像是深蓝海洋中荡漾的珠玑,皇宫的双阙在舒朗的星光之下,东西相峙。
宫门前,一叠黑帷官轿停下来; 下来的官员麟袍紫绶,龙马精神; 正是当朝太尉云晟。
云晟屏退左右; 独自一人穿过双阙,进入宫门。
早有一位地位超然的老宦官在内二道门前相等候,看见云晟,相互行了个礼; 那老宦官态度恭敬,笑着道:“太尉大人; 进入内宫面圣,须得……您这甲胄。”说着目光似有若无从云晟的布甲和兵器上扫过。
云晟放声叱道:“本官有要事启奏圣上,岂容耽搁,误了朝纲大事; 你担待得起么?”老宦官连声赔笑,点头哈腰。
于是; 云晟便剑履上殿地入了内宫。
宫苑内烛火数台,照得甚是亮堂,皇帝听说云晟有急事连夜求见; 他对这位高权重的舅父不敢怠慢,接到消息便朝服整齐地在此等候。
云晟面见皇帝,先行跪拜:“老臣深夜求见,叨扰圣驾,着实出于无奈;此事事关大晋国本,不得不立即奏报。还请皇上恕老臣唐突之罪。”
皇帝道:“太尉为国操劳甚是不易,朕岂会责怪?快平身赐座。”
云晟起身,又奏道:“此事同当朝国师慕容情有关。皇上可知那慕容情明日便要娶亲。”
皇帝容颜微舒,笑道:“啊,此事朕知晓。慕容爱卿已将此事奏报于朕,朕还送了他御笔手帖作贺礼呢。”
“那皇上可知晓,国师要娶的那位正室夫人,是何许人也么?”
“朕听说是一位民间女子。”
云晟大声冷笑:“哼,好个巧舌如簧,欺君瞒上的慕容情!”
皇帝被他这副模样稍稍吓住了:“啊,爱卿,此事有甚不妥么?”提及此时,皇帝心中还颇有几分欣赏,这国师出身名门
“陛下,您有所不知,”云晟双手一拱,朗声道,“这慕容情所娶之女顾氏,原是药王谷谷主顾之问所生之女!老臣听闻那慕容情攻破药王谷时,曾从此女手中得到铁衣配方,而后用以武装军队,故而他的骑兵部队攻无不克,直取汉中,甚至击溃严邈。慕容情手握铁衣配方却隐而不报,分明是意图独占而据为己有,其心叵测,皇上不得不防!”
这番话震惊了皇帝,慕容情手中当真握着铁衣配方?“云爱卿,兹事体大,你和慕容爱卿均是皇朝肱骨,莫不是其中有甚么误会……”
“没有误会!皇上,那慕容情若心中没鬼,为何隐瞒顾氏女的真实身份?有没有铁衣配方,将那顾氏女羁押起来,令御史衙门一审便知!”
“这……”
“皇上,先帝在世之时,反反复复叮嘱慕容情,必要拿到铁衣,这是关乎我大晋江山国本之计,而他如今取得铁衣却不上交朝廷,这难道不是愚弄先帝,犯了欺君之罪吗?”
皇帝听了眉头紧皱,难道,这国师真如云晟所言,存有二心?他不禁犹疑了。
“那,依照云爱卿之见,朕当如何为好呢?”
云晟听罢正中下怀,趁势说道:“陛下,明日便是慕容情迎亲之日,老臣有一计谋……”说着附耳上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番嘱咐。听得皇帝是眉头紧紧绷住,满眼焦虑不安之色。
……
迎亲当日,国师府中忙碌热闹,宾客已经提前登门了,光是从颍川来的慕容家的亲戚旧交,便有二百余人。国师先前放喜帖时已打过招呼,不事铺张,不收重礼,于是大管事刘青和的任务便重了,一边招徕宾客,一边记下礼品类目,有的不该收的不能收,收重了了的日后还要退。
这边孙氏忙着将一对祖传的青鸾玉璧让大丫鬟殷春拿出来装盒,打算新媳妇敬酒之时送出,殷春找来找去都挑不着孙氏看得上眼的锦盒,嫌玉盒太小,锦盒稍大,颜色也不衬这一对温润白玉。这时咏春道:“夫人装龙凤镯的只七宝盒子不知用不用得?奴婢看着大小合适。”
孙氏被这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取出来瞧瞧。”咏春取来盒子,拿出里头的龙凤镯,将青鸾玉璧换进去,果然彩盒子葳蕤生光,白玉高质无暇,互相映衬相得益彰。
孙氏满意点头。殷春吩咐伊春:“赶紧装好。”“嗳。”
一旁的表姑娘孙郁清脸色却变了——这对龙凤镯子,原是孙家祖传下来之物,传媳不传女,因为老爷子孙蘅疼爱这位孙氏,故而传之。孙氏素来厌恶重男轻女之道,她又疼爱这位表姑娘孙郁清,所以曾经承诺在郁清出嫁之时,会将这对龙凤镯作为添妆。
如今龙凤镯虽然还在,可是盛着龙凤镯的七宝盒子却被拿走了。孙郁清瞧着心里头便不是滋味,想想今日又是表哥慕容情大婚之日,再想想顾柔的脸,过去她都那样被赶出慕容府,居然还能够回来,让姨母重新接纳她登堂入室,哼,说是没心机,谁又相信呢。
她正恹恹不乐地想着,突然听孙氏道:“郁清,姨母答应你,待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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