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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皆烦忧-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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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千龄一听这个他是彻底把她忘了,便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继续,我自己去就好。”说完抬脚要往外走,心想着他怎么也会追上来挽留一二吧?
谁知时怀今却道:“也好,那你先去问问管家,管家应该给你备着晚膳了。”
俞千龄头也不回的走了。
俞千龄走后,文修远看向时怀今道:“怀今,你这般做有些失了理智吧?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对她关切一些吗?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之前俞千龄走的时候,时怀今派了自己的人去跟,他们都已经知道俞千龄去见了容峥。
时怀今摇摇头:“感情的事情也要理智,那就不是感情了……”
文修远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能指点他的,见他心情明显低落了下来,劝慰他道:“其实我能看出千龄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你也不必太担心,或许事情并不是外面传言那样,你看我与千龄之间还有些不实的传言。”
这哪里是传言,俞千龄和容峥是稳扎稳打的有旧情,她这般偷偷摸摸去见,还能是谈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时怀今将手中的毛笔扔进了笔洗里,染了墨的水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他道:“我才是后来者,我更想她无情无义。”
文修远闻言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时怀今虽与文修远相识不久,却莫名与他有种惺惺相惜之感,自容峥出现,他心中就有种久积不散的苦闷,又不知与何人诉说,现下有些难以抑制了,叹气道:“仲卿,我才是那个横刀夺爱之人,是他们之间的阻隔。”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白莲今已经隔空感受到容月光的强大威胁力了!
第67章
第六十八章
时怀今伸手去抹桌上溅出污水,毫不在意自己白皙的指尖被染黑:“我知道这些话,我不该与你诉说,可我又不知与何人说。十七年来,我久居深宅,虽然有个同胞弟弟,可越是长大我们之间越遥远,现下已是势同水火。而我与钟霖虽是竹马,可我们性情不同,有些话我也不能和他说……”
文修远掏出怀中的帕子递给他:“你可以和我说,我能做你最好的听众。”
时怀今接过他的帕子,上面并无任何绣线,纯白如他。
他动荡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请他坐下才道:“不瞒你说,外面虽都传是千龄先看上的我,可这门婚事其实是我求来的,也可以说是算计来的。”他将当初如何一步步得到这门亲事皆讲给了文修远听,又道,“起初我对千龄确实有欣赏,可两个陌生人之间谈喜欢,未免显得可笑。”
文修远点头说明白:“我懂,我若是你也会这般选择,无关感情,千龄确实是个别具一格的女子,你唯有和她在一起才能活得重生。”都说婚姻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其实对于男子来说又何尝不是?
时怀今知道他是真的明白,继续道:“我对感情之事其实看的很淡漠,与千龄之间我也只需要互相尊重、举案齐眉便足以了,我并不奢望她心中有我,也不奢望她身边只有我一人。我也妄自以为,她也是对感情淡漠之人,不会对谁用情良苦,我们都是一样的。”
他抬起头,神情中又不加掩饰的颓然:“可我不知何时起,变得越来越贪心,我希望她眼中只看到我一人,身边也只有我一人,我甚至暗暗地嫉恨过你,嫉恨你为何偏偏对她不同,偏偏要等她与我成婚之后,来和我抢她。”
文修远闻言神色有些复杂,道:“我对千龄确实有几分欣赏,但……”
时怀今打断他,对他轻轻一笑:“你不必解释,我知道你没有,不然你也不会与我相交。”
文修远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道:“你继续说。”
时怀今又继续道:“虽然如此,但我知道千龄不喜我管束她,所以我也一直压制着自己,不想被她发现我的野心。本来我还安慰自己,就算她身边有几个暧昧的男子又有何妨?反正她不会动真心,她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对谁轻易有感情,包括我在内。”
“可当我看到容峥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她不会对谁动真心,是因为她的真心已经交付出去了,她看容峥的眼神都和旁人都不一样,她心里有容峥。她也亲口和我承认,她和容峥有旧情,之所以分开是因为误会,她对他们不能在一起心怀遗憾。”
文修远听到这便都明白了,原来容峥是俞千龄心头的朱砂痣,一直记在心里,现下人找到了,误会也解除了,但物是人非,她已有了归宿。
“可你现下毕竟才是她名正言顺的驸马。”
时怀今摇摇头:“那又如何?我虽然是她的驸马,却也不过是她随时都能丢弃的一枚棋子,我根本得不到她的真心,我和容峥如何比?无论是感情,还是外在的一些因素,我根本没办法和容峥比,是不战而败。我只能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驸马这个身份渐行渐远,从她的身边慢慢消失……”
说实在的,文修远对感情的事并不精通,对俞千龄和时怀今以及容峥之间的种种也不了解,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此时的时怀今。他现在就像是奄奄一息的萤火,他帮不了他,只能看着他慢慢熄灭,顶多是鼓励他多坚持一会儿。
文修远拍上他的肩,安慰他道:“怀今,你也不要想的这么悲观,你毕竟不是千龄,你怎知她心里如何想的?”
时怀今要说他知道,可他话还没说出口,门被人一脚踹开,俞千龄拎着食篮走进来,脸色阴沉的厉害,她重重把食篮放在桌上,啪的一声响,将时怀今吓的目瞪口呆。
俞千龄阴着脸,沉声道:“仲卿说的很对,你又不是我,你如何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文修远看看两人,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再参与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了,在时怀今肩上拍了拍往外走去,路过俞千龄的时候道了一声:“好好谈。”然后才带了门出去。
门被关上,俞千龄走到时怀今的面前,逼视他的眼睛道:“在你心里你就是这般轻如鸿毛的存在吗?我与你的婚事也是一场儿戏?”
时怀今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呆滞了,完全不知如何答她。
俞千龄捏上他的下巴,低头对上他的脸,眼睛紧紧盯着他:“把你当棋子?那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要做我的棋子,起码要像仲卿那样,像向泽那样,最次也要像夏亦忱那样手握重权身世显赫。你看看你自己有什么?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时怀今握紧了袖中的双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俞千龄又恶狠狠道:“实话和你说,不仅仅是容峥,跟我有过首尾的男人不知要有多少个!可我不选他们偏偏选你,你当我是看你好玩吗?还是看上你这张和时怀恩一样的脸!”
这其实也是时怀今心里的一根刺,俞千龄最先看上的不就是张脸吗?而他却不是唯一拥有这张脸的人,他有时都会想,俞千龄看着他的时候会不会偶尔想起时怀恩?
他别开头,不想再与她对视。
俞千龄伸出桎梏住他的脸,逼他看她:“时怀今!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的话吗?”
“你说你真心钦佩我,自愿臣服于我,你说你想知道像我这般肆意妄为的人生是怎么样的,而万般皆下品的滋味又是如何?男人的花言巧语我听多了,而你是唯一敢对我这么说的人。你不过是从一些传言,和我的一些行径,便猜出了我是怎样的人,我便以为你该是懂我,所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以为你就是值得我相守一生的人,却不想是我当初看错了你,你和我想的也一点也不一样!”
她说完松了他,退了几步:“很好,既然如此,我如你所愿,你就从驸马的位置上离开吧,正好我对旧情人念念不忘,又对你难以割舍,你倒是让我做出了决定,非常好,我省事了。”话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时怀今怔怔的看着地面,听到俞千龄踹门板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他忙不迭追上去,将已经走到院中的俞千龄紧紧抱进怀里,声音微颤道:“千龄……你别走……”
俞千龄有足够的力气挣脱他,却只是象征性扭了几下,气闷道:“你不是料定了我会离开吗?我如你所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时怀今将她抱得更紧,脸埋在她的肩上:“可我不想让你走……”
俞千龄呵呵一笑:“不想?我看你方才挺想的!你喜欢我的方式可真是特别,就喜欢眼睁睁的看着我离你而去,不争也不抢,你难道就没点和容峥一较高下的想法?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我推给他?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做我的男人不需要容忍,不需要委屈自己,想要什么就说,想拿什么就抢!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时怀今在她颈间深吸口气,声音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哭了:“是我太卑微,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俞千龄要被他气死了,怒道:“我他娘的都嫁给你了,你还配不上我?你他娘的是在说我眼光差吗!!!”说完她使劲扭身子,吼他道,“放开我!”
时怀今怕他松了手她真的一去不回,死扣着两只手,执拗道:“不放……”
“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俞千龄吼道:“娘的你放开!我喘不过气来了!我不走!”
时怀今手一松,把她放开了。
俞千龄这才喘了几口气缓了过来,转过头来看他,他一双漂亮的黑眸子外面红了一圈,看着真是可怜。
娘的,混账男人,总能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好像她欺负了他一眼!
俞千龄骂他:“哭屁!还有脸哭!没种!”
时怀今吸了下鼻子,将眼睛瞪大,梗着脖子道:“我没哭,只是眼睛酸涩而已……”
俞千龄伸手捏了捏他白皙的脸蛋,捏出两个红手印才松手:“你可真是能耐,本事没有,戏挺足的,给自己脑补一出始乱终弃的大戏!你心里当我是那种视婚姻为儿戏的人吗?我还就告诉你了,我这没和离,只有丧偶!除非你死,不然我绝不会换第二个人!”
“可你对容……”
俞千龄气急败坏的打断他:“行了行了!你不用提醒我了!是我不是东西,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但你也要稍微理解我一下啊!”她插着腰,理直气壮道,“我跟容峥真心过,当初分开也是误会,现下误会解开,我就不能有点感伤和遗憾了吗?我也是个俗人,不是对什么样的过去都能一笑而过!我们本来能够在一起的,但是我蹉跎了三年,他找了我又等了我三年,结果等来我移情别恋另结新欢,还不许我对他有点愧疚了,你心眼怎么这么小呢!就这你就觉得我要离开你了?”
时怀今被她这么理直气壮的骂了一通,竟也觉得自己错了,喃喃道:“是我错了……”
俞千龄气顺了些,瞥他一眼道:“我承认……我也有错,没能当断则断,也没坦诚的和你说,让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以后不打算和容峥有些私交上的来往了,但他处境不大好,我暗中还是会帮衬着他一些,你也别误会,纯粹是我对他的愧疚,这愧疚并不影响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你不必多心。”
时怀今现下有点云里雾里的,他这是和俞千龄和好了吗?
俞千龄见他低头不语,看了眼他脸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红印子,有点心疼的替他揉了揉:“你也是的,总不争不抢的还算我男人吗?你怎么就没点出息呢?有人和你抢,你就抢回来啊!怂什么!”
她温热的手揉在他有些冰凉的脸上,这感觉异常柔情。
时怀今的眼中恢复了暖色,罩住她的手,道:“我以后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直男龄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错了也能说得理直气壮,反正她不管,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老子永远是对的!_(:з」∠)_
我们的小今今如何重振夫纲
第68章
第六十九章
别看俞千龄骂时怀今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其实她在外面听着的时候也骂自己不是东西呢。别人没把她男人怎么样,她却把自己男人弄成了这般可怜相,心里也不好受着呢。她在感情上确实不是个心细会体恤人的人,没想到一时的踌躇会引得时怀今这般误会,不过也让她了解了自个男人心里的想法,倒也不算白吵一架。
要说她本来都准备好去风翎那凑合一晚了,但现下和好了,免不了和自个男人亲热一番增进一下感情,一折腾就有点晚了。
翌日俞千龄起床竟比平日晚了一盏茶的时间,再看旁边的时怀今也睡的很沉,她爬到他身上,使坏的蹭了蹭,又捏了捏他的鼻子:“懒虫,醒了,再不醒赶不上早朝了!”
时怀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他沉吟一声问:“到时候了吗?”
他这迷迷糊糊的样子还挺可爱,俞千龄捏了捏他的脸,逗弄他道:“当然到了,你平日醒的不是挺准时的,怎么今个还开始赖床了,是不是昨个累到了?”说罢坏坏一笑。
时怀今支起身子,动作缓慢又有些勉强,他眉头轻蹙,扶住额头,呻|吟了一声。
俞千龄这才瞧出了他的不对劲,推开他的手在他额上摸了摸:“病了?怎么摸着这么热呢?”
时怀今摇摇头:“不知道,只是觉得身上格外的乏累。”
俞千龄神色马上凝重了起来,利落起身穿上衣服,将他按回到床上:“你先躺着,别着了凉,我去叫太医。”
时怀今坚持要起来:“应该没事吧,可能只是昨晚过力了。”
俞千龄见他不听话,气恼道:“快躺好!等我回来若是看到你起来了,看我不收拾你!”说罢她转身大步往外走。
时怀今缩回被窝里,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热的额头,叹了口气。
俞千龄心里担心时怀今,吩咐完外面候着的宫女去找太医,自个便回去了,坐到了床边,又摸了摸时怀今的额头:“还有哪不舒服啊?”
时怀今睁开眼睛,看起来疲惫的可怜,他摇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我总这样,过过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近来这些日子时怀今一直没病过,体力明显比从前好了不少,俞千龄都快忘了时怀今身子不好这事了。现下看着他病弱无力的模样,不禁对自己埋怨起来,说白了他这病都是她闹出来的,要不是她对容峥百般顾及,他也不会像昨晚那般心绪低落,妄自菲薄。
俞千龄握住他露在外面的手,他的手白皙修长,如他的人一般精致无暇,可他这样的人,偏偏因为她自卑不已,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真是傻。
“瞧你这身子金贵的,以后都不能气你了,这一气你,你便病了。”
时怀今听了忙摇头:“不是你的错,都怪我自己身子太弱,我昨日与仲卿在凉亭之中坐了许久,想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着凉了,真的不关你的事。”
瞧他,总是这般善解人意,都说了要他任性一些,他却总是这般体恤人。
俞千龄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搓揉。
时怀今见她没有离去的意思,道:“你去上早朝吧,一会儿太医就来了,我没什么事的,别耽误了正事。”
俞千龄睨他一眼:“什么叫正事啊?你这才叫正事,你莫不是真盼着我丧偶吧?”
时怀今闻言一笑,摇头道:“怎么会呢,为了不让你再嫁,我说什么也要撑着这口气活到七老八十再说。”
俞千龄乐道:“这就对了,我这么好的媳妇,怎么能平白便宜了外面那些野男人呢?”
时怀今点头说:“是不能。”
两人正逗趣,外面太医急匆匆赶来了,头发都没梳,衣服也穿的凌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疯老头子。
“请殿下恕罪,老臣急着过来给驸马看病,便未整理好衣冠。”
俞千龄起身让开,摆手道:“没事没事,你这就对了,天大地大没驸马的事大,快过来看看驸马怎么样了。”
太医忙走过来,先查看了一番时怀今的表象,又拿出脉枕来给他诊脉,诊了好一会儿才道:“驸马这是心脉不畅,导致的血虚体弱。”
然后又说了一堆病理的东西,俞千龄也听不懂,但听着大概意思就是:时怀今近来心绪波动大,造成脾胃不调,血瘀不畅,致使体虚易病什么的。
总而言之还是她的错。
俞千龄蹙着眉头,埋怨他道:“你瞧你,闲着没事想那么多,心思这么重,现下病了吧?”
时怀今垂着眉眼,乖巧道:“是我错了。”
俞千龄再继续说他就显得太不厚道了:“行了行了,是我的错,都怪我。”说罢看向太医,“驸马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太医沉吟一声道:“这个……要看驸马自己了,公主若是得空,天气暖和的时候常陪驸马散散心,让驸马看些心情愉悦的东西,按时吃药,切莫着凉,应该很快就能好的。”
俞千龄思琢一会儿,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开药吧。”
太医躬身离去,俞千龄坐回床边,将时怀今的手放回了被窝里:“这以后真是惹不起你,惹了你,我就有丧夫的危险了。”
时怀今摇头道:“没那么严重,是太医夸大其词了,我以前比这难受的时候多了,这点小病并不算什么。”
他这么说,不是惹俞千龄更心疼吗?想想她驸马以前过的憋屈日子,她就更埋怨自己了。她是他的依仗,她怎么能让他难过呢?
俞千龄放柔了声音,问他道:“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时怀今劝她道:“你去上早朝吧,我真没事,有下人伺候呢。”
俞千龄一听瞪眼道:“去什么去,你这样我还有心情去啊?再者说要不是你每天催着,你当我喜欢去早朝啊?天天一大早就要听那些嫌臣叽叽喳喳,耳朵都要聋了!”说着她站起身,自顾自道,“你这病了,吃点清淡的吧,我去给你煮碗白粥。”
时怀今这回不劝了,听话道:“好,那我先睡会儿。”
俞千龄嗯了一声,又给他掖了掖被子:“睡吧,做熟了我再过来叫你。”
时怀今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俞千龄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往厨房去了,她说要煮粥,还真是自己亲手煮。她虽说是从小被伺候长大的,可她喜欢出去浪,难免会有需要自己洗手作羹汤的时候,她厨艺也不怎么好,但煮个粥还是能上手的。
她怕白粥没味,吃起来味道不好,放了些廋肉皮蛋,加了勺盐,尝起来咸香可口,还挺是个意思。
俞千龄把粥端回屋里,时怀今还在睡,脸上的潮红使他看着又脆弱又绝色,俞千龄的心也越加柔软起来。她将粥晾到温热才把时怀今叫醒:“喝粥了,我喂你?”
时怀今迷迷糊糊坐起身子,衣服还未穿,细白的身子便露了出来。
俞千龄眼一晃,嘟嘴道:“病病殃殃的还勾引人!”
时怀今一听这醒了神,忙把上衣穿上了,伸手接她手里的粥:“我自己喝就好。”
俞千龄不会喂人,也怕适得其反,便将粥递给他了:“虽然已经不热了,但也慢慢喝,别呛到。”
时怀今闻言看她一眼,对她如此关心的语气还挺不习惯的。他低头喝了口粥,白米软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淡淡的咸香,味道还挺不错。
俞千龄问他:“好喝吗?”这是她第一次让人尝她的手艺,表面上挺淡定的,其实心里有点紧张。
时怀今抬眸看她,瞧出了她眼中淡淡的局促,点了点头道:“好喝,软糯可口,大厨的手艺又精湛了。”
俞千龄的唇角不禁勾了起来,大言不惭道:“什么大厨啊,这是我做的,我俞千龄做事,样样都能做到完美!”
时怀今惊讶道:“你做的?”虽然方才有些猜到了,但亲耳听俞千龄说,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哪是那种能够耐下心来煮粥的人?
俞千龄傲娇的颔首:“当然!我跟你说,你可是太荣幸了,我从小到大都没给人做过东西吃,你是第一个!连白容也没尝过我的手艺,我跟他在一块那会儿,都是他做给我吃的,我从不动手,你说你荣不荣幸?”
时怀今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口中的白容是容峥,喝她做的粥是挺开心的,可这个时候提容峥未免扫兴。
俞千龄似乎也意识到了,轻咳一声道:“快喝吧,多喝点,砂锅里还有呢。”
时怀今低头又了一口,突地问她道:“你喝了吗?”
俞千龄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早起来还没吃东西呢。为了一个男人她如此废寝忘食,这放在以前,她根本想象不到。
“我一会儿再喝。”
时怀今一听这个便知道她忙的忘了吃了,心中一暖,方才稍稍的一点阴霾褪去,同她道:“再拿一个碗,我们一起吃。”
这一想起来,俞千龄也确实饿了,起身吩咐外面的宫女去拿碗,等碗拿来和时怀今一起吃。
两人相对而食,时怀今抬眸看她一眼,不经意间看到了她额上黑色的灰沫,脑中幻化出她方才守在炉子前替他煮粥的模样,心中也如粥一般暖融融起来。
他说:“我午膳也想喝。”
俞千龄一听,有点怵头。还煮啊?煮这一锅就够她受得了。不过她看看自家男人喜欢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行,还喝,我再你给换个味道。”
时怀今不禁勾唇一笑:虽然代价大了些,但眼下也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莲今,一言不合就病娇~
妹子们咋不冒泡了!出来冒泡啊!新的一个月都来到了!
第69章
第七十章
俞千龄在府中陪了时怀今足有两日,连军务都是让属下送到府中处理的。这于闲不下来的俞千龄而言可谓是一次突破,她竟还有两日不出家门的时候。
“驸马如何?”
太医回道:“驸马的病已经有所好转,再细心调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俞千龄点点头,挥手令他退下,坐到床边摸了摸时怀今的额头:“确实不太热了。”
时怀今将她的手拉下去,通情达理道:“我早说我已经好很多了,明日起你便去忙你的事吧,总不能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虽然在府中这两日挺难熬的,但还不是因为她气坏了自家男人,陪陪自家男人也是应当的。
俞千龄握上他的手,语气轻柔道:“你的事比什么都重要,看着你好转我才能放心。再者说这两日我也没耽误军事,不是都在家中处理了吗?我再陪你几日。”
时怀今摇摇头:“真的不用了,我知你军中事务繁重,你又素来勤勉,这些日子一定耽误了不少事,反倒是让我心中不安了,还不如你回军中去忙,晚上早些回来便是。”
其实俞千龄还真是待不住了,对着自家男人不能摸也不能碰的,煎熬。而且军中确实有些事情要她亲自处理,耽搁时候久了也不好,便道:“那行吧,陈让和陈谦照旧在你身边照顾,你若有事定要让他们去军中叫我,不必顾忌。”
时怀今再三保证会的,俞千龄转日才安心重了军中。
等把一些积压的琐事处理了,也到了下午,俞千龄正准备回府看望自己男人,窦将军领着一拨人进了她的军帐:“还好还好,大将军还未走呢。”
俞千龄放下手中的军务抬眸看去,却不想在那一群人中看到容峥,她眉峰不禁一挑,心里有点打鼓,问道:“什么事啊?”
窦将军禀道:“前些日子您说库中兵器陈旧,已不适应现今的军况,要属下去寻能人巧匠带到您面前来商议此事。”他说着介绍身边两人道,“这位是兵部葛大人,对十八般兵器都很精通。而这位是工部容大人,手艺精湛,是工部有名的能工巧匠,对兵器的制造手艺也尤其精湛,请这两位再好不过了。”
原来是这件事啊,只是俞千龄没想到老窦会把容峥请来。其实面上来说容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工部的人大都对水里房屋比较在行,对兵器欠缺了一些,但这却是容峥的优势,他对一些兵器的见解十分独到,有他在确实能造出来不少好兵器的。
只是……她本想亲自过问此事,但有容峥在她就不得不避嫌了。
俞千龄犹豫片刻,问容峥道:“听闻容大人公务繁忙,我这里的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弄好的,怕是会耽误容大人的公事。”所以你还是走吧……
可容峥不知她心中所想,正儿八经道:“军中之事也是公事,尚书大人已令我全力以赴,留在军中辅佐大将军重造兵器一事。国防乃国家大事,容峥不敢有半分懈怠。”
旁边的兵部葛大人也道:“臣也自当全力以赴。”
行吧,现下她也不好赶人走了,表现的太过反倒是惹人猜忌,不得不点了点头。
她轻咳了一声,道:“如此便好,我让老窦给两位大人在军中安排暂时歇脚的军帐,有什么需要你们也同老窦说。我近日来军务有些繁多,这件事便交由老窦来主理吧,等你们协商好了,再拿到我这边来商议。”
她话说完,那老窦还挺不识趣的,道:“别啊大将军!您起初不是说您要主管此事吗?我这人您也知道,能挥刀能射箭,但造兵器这事一窍不通,交给我可不成啊……”
俞千龄听了都想指着他鼻子骂了:你说你会点什么?我看你就会吃了!饭桶!
那位葛大人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俞千龄脸色不好,道:“大将军军务繁忙,我等自然能够理解,此事也无须耽误大将军太多工夫,等大将军在营中的时候,过目一下我们设计的图纸和样品就好,不必大将军与我们一同研讨。”
一时半刻俞千龄也想不起来交给谁,听了他的话觉得这个提议还可以,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派几个人给你们,有什么事及时来我这里禀报,若军中住着不适应,就找老窦,让他给你们重新安排。”
葛大人道:“多谢殿下。”
容峥也道:“多谢殿下。”
俞千龄点点头,站起身走下来:“如此便劳烦两位大人了,我府中驸马还在病中,便先回去了。”说完看向窦将军,“老窦,绝不能怠慢两位大人。”
这窦将军对这种事情倒是热情,忙道:“来来来,两位大人请,早就给两位大人备好了。”说罢带着他们出去了。
容峥全程都显得很平常,和俞千龄之间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听了这话也是跟着离开了,并未多看俞千龄一眼。
俞千龄见他走了,稍稍放下心来,转身进了屏风后去换衣服。
*
驸马府中。
钟霖对驸马府是相当的关心,一听时怀今病了,早就想过来探望,但听说俞千龄一直都在,他就没来。毕竟外面的传言他也都听说了,虽然他和俞千龄清清白白,时怀今也不会误会他,可他还是要避嫌一些,尽量不再和俞千龄扯上关系,趁俞千龄不在的时候过来看望时怀今。
“我瞧你这次生病面色不算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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