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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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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觉得那支梨花的香气十分熟悉,可现在,她大脑都还是混混沌沌的,在哪个地方闻到过,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本能的不想让兰裔轩碰那东西。

她以为是药性强烈的春药,从小到大,她什么苦头没吃过,什么样的折磨是她不能够承受的,仗着自己内力雄厚,毅力超人,她以为自己肯定可以挺过去的,一定没有问题的,所以让娉婷姐姐点了自己的睡穴,可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就算是在睡梦中,浑身上下依旧痛的要命,胸口的位置,难受难忍,那种痛,不同于以往鞭子抽在身上,针扎般火辣辣的疼痛,也和匕首带来的痛楚不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上蹿下跳的,十分的剧烈,浑身的血液像是大海翻滚着的大浪,那不是外力带来的伤痛,像是已经和她的血液融为了一体,血液仿佛在燃烧,这种难忍的疼痛带着难以言喻的燥热。

当兰裔轩的手碰触到她的身体时,身上的疼痛消除了大半,那种感觉,想要多一点,再想要多一点,恨不得他有千万只手,然后彻底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知道。

“去找雷云来。”

兰裔轩倾身,边将弦月抱起来边对蹲在地上的白娉婷说道。

弦月捂着胸口的位置,蓦然想到什么,心头大震,闭上眼睛,紧紧的拽着兰裔轩的手臂:“娉婷姐姐,什么都不用,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弦月靠在兰裔轩的身上,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公主。”

白娉婷转身,面露担忧。

“照公主说的做。”

兰裔轩将弦月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手却一直放在弦月的身上,没有松开。

“兰裔轩,放手。”

弦月虚弱的声音,带着强势的命令。

“弦月。”

兰裔轩盯着弦月的眼神犹豫和挣扎,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温柔的整理着她额头、脸上的发丝:“月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不是弦月第一次见到过兰裔轩脸上流露出如此无奈的神情,可像这次这样的,弦月还是第一次见。

“放开我。”

弦月背靠着枕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虚弱的推开兰裔轩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兰裔轩的手刚从弦月的身上抽离,只是一瞬,弦月整个人立马趴在床上,双手紧紧的纠着被单,整个人躺在上边,痛苦不堪。

兰裔轩坐在床上,看着那张埋在床单上的脸,弦月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那到底该有多痛才能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犹豫,挣扎,纠结,那是恨不得代其受过的痛楚,僵持在半空中的手紧握成拳,紧紧握住弦月颤抖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抱在怀中:“弦月,你怎么就不明白?”

保护他?看着她这个样子,他简直心如刀割。

“兰公子,是你不明白。”

弦月靠在兰裔轩的身上,虚弱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那个香味好熟悉啊。”

兰裔轩的身子一僵,抱着弦月的双手微微一颤。

初闻梨花香味,她就觉得熟悉,十年了,那香味太过熟悉,所以那与自然梨花香气的不同,她一下子就察觉出来了,离开那个地方好几年了,差点都忘记了,那是在梨花斋药房闻到过的味道,这一切都是柳心悠做的,是对她了如指掌的柳心悠做的。

“忍忍就过去了。”

弦月的手轻握成拳,放在兰裔轩的肩上:“咬牙就过去了,这个世界没有我凤弦月过不去的槛。”

“弦月,这是柳心悠专门针对你的情花毒配置的情花散。”

过不去了,过不去的,柳心悠亲手配置的。

“兰裔轩,哥哥毒发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的难受?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弦月闭着眼睛,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哥哥身体虚弱,病发又没多久,怎么能承受的住那么大的痛楚?”

兰裔轩的双手依旧紧握住弦月的双肩,将她推开,直视她被水雾弥漫的眼睛:“你知道解药吧?”

疑问的口吻,可说出的一字一句,却是说不出的肯定。

“后天你就要出征了,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吗?”

他做不到,现在都已经痛不欲生了,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弦月呢?弦月今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弦月抬头,看着兰裔轩,哭的越发伤心。

“弦月,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都已经离开他了,难道还要在离开前在他的胸口插上狠狠的致命一刀吗?

“我做—”不到。

兰裔轩的话还没说完,弦月突然伸手,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兰公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做不到,我也是一样的。因为我,你已经很难受了,我不能再让你更痛苦了。

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前半辈子,我为了哥哥而活,今后也是如此,那么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让她为自己而活,为了自己的爱,奋不顾身一次。

------题外话------

PS:亲亲们,不好意思,前两天电脑死机了,昨天拿去修理,弟弟开学,昨天陪他买衣服了,很晚才回来,今天陪妈妈去县医院做检查,所以断更了,今天更新的也很晚,不好意思,过几天我会补更的

☆、第一百五十章:病发

比起兰国宫殿,凤国过年的气氛要浓上许多,处处张灯结彩的,十分的喜庆,鞭炮从早上到晚上一直没停过,还有烟火迸射的声响,响彻整个天际。

夜里的信阳殿,十分安静,甚至可以听到落叶的声音。

此刻,太子的中宫,一个守卫的没有,放眼望去,只有在冬日盛开的寒梅还有一些珍贵的物种,没有一点人气,可在里边行走,却忍不住觉得戒备,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寝宫内,门窗紧闭,却还是有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漏了进来,屋内烛火摇曳,更显的冷清,熏人的清香缭绕,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

床上凤久澜微闭着眼,神色苍白憔悴,原本睡的十分安宁的他,额头突然不停的有冷汗冒了出来,浑身上下不断的抽筋,一直静守在床边的云轻痕察觉到了一样,很快醒了过来,看到这样的凤久澜,吓了一跳,急忙忙的就跑到了隔壁最近才改建的药房:“不好了,君神医!”

云轻痕边跑边叫,神色慌张,君品玉急忙忙扔掉手上的草药,跑了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不对劲。”

君品玉一惊,跑回寝宫,看着床上不停抽搐的凤久澜,才一会的时间,就已经口吐白沫。

君品玉冲了进去,掀开被子,解开凤久澜的内袍,胸膛一大片的位置,呈现青紫色,青筋爆出,颜色浓重不一,有些紫的能滴出血来,而另外一些,更多的则是淡淡的粉紫色,瘦弱的身躯看起来有些吓人。

云轻痕凑了过去,瞪大眼睛,看着君品玉:“是谁?是谁给殿下下毒?”

君品玉的手指放在凤久澜青紫最浓的胸膛上戳了戳,凤久澜的眉头拧的越发厉害,而那一大片的青紫很快转移到另外的地方。

“不是中毒,拿毛巾来。”

君品玉翻开凤久澜的眼睛瞧了瞧命令道。

云轻痕很快取来了毛巾,君品玉直接将它塞在凤久澜的嘴巴。

“药箱。”

云轻痕迅速跑到药房去取来君品玉的药箱。

“让人去取水。”

凤久澜边说边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扎在凤久澜胸膛的黑点上,凤久澜的身体抽的越发厉害。

“摁住他的身体。”

君品玉的话刚说完,凤久澜的身边很快出现了几个黑衣人,分别摁住凤久澜的四肢,君品玉又连续插了几针。

见君品玉一脸的小心谨慎,那双温润的眸也在这个时候流露出几分慌张来,云轻痕的心里越发着急,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生让他分心,就站在一旁,手心直冒冷汗。

“擦汗。”

云轻痕低身,将毛巾拧干,走到君品玉跟前,手上拿着的毛巾就要送到他的额头:“不是给我,给你们家殿下。”

云轻痕调转方向,不停的替凤久澜擦去脸上的冷汗,手指无意间碰到他脸上的肌肤,又是吓了一跳:“君神医,殿下好像发烧了。”

君品玉没有说话,眉头都没有挑一下,这样的情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从学医到现在,面临着这样痛楚的病人,他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这种情况,他一般不会出手,就算是出手了,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大部分情况下,那些人很快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咬舌自尽,其中还有不少是内力充沛的江湖高手,他们尚且忍受不了,更不要说是半点功夫都不会的凤久澜,所以他一开始想到的就是将凤久澜的嘴巴堵住,但是好像不行。

该死的兰裔轩,不是告诉他弦月中了情花毒了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君品玉远在千里之外,自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暗自在心里埋怨兰裔轩。

凤久澜的身体慢慢停止了抽蓄,胸膛上插满枕,躺在床上,雪白的皮肤,僵硬的身体,动也不动,远远看去,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君神医,殿下吐血了。”

云轻痕手指着凤久澜口中被鲜血染红的毛巾,颤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调。

“多去拿几条毛巾来。”

君品玉扯开凤久澜口中的毛巾,很快就有鲜血不停的从凤久澜的口中不停的流了出来,开始只是一点点,后来的,越来越多,像是要汇聚成小溪一般。

云轻痕手拿着毛巾,看着替凤久澜擦着嘴巴的君品玉:“怎么会吐这么多血?”

盘子里的清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君品玉手中白色的毛巾眨眼又被染成红色,可凤久澜还在不停的咳血。

君品玉将手上被血染红的毛巾递给云轻痕,又从他手上接过干净的毛巾:“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云轻痕看着凤久澜嘴角还没干涸的血迹,有些担心的吞了吞口水,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呢?不过现在也就只能相信君品玉了,这段时间下来,都是他在殿下的身边照顾,如果不是因为他,殿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发病。

诚如君品玉所言,凤久澜很快停止了咳血,只是整个人还昏迷不醒,那模样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病发都还要虚弱。

“殿下这样是没事了吗?”

云轻痕将毛巾扔在水盘中,走到床边,小心的替凤久澜将被子盖好:“殿下没事了吗?”

君品玉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挥了挥手,眨眼的功夫,那四个黑衣人很快消失。

君品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边说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直到那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喉咙滑过,君品玉才擦觉自己的手脚也是冰冰凉凉的。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云轻痕看了床上的凤久澜一眼,明显的焦灼担忧。

君品玉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茶杯,食指一点点滑过杯子的边缘,没有马上回答。

“凤久澜和你说过情花毒的事情吗?”

君品玉手指着对边的旁边的椅子,示意云轻痕坐下。

云轻痕坐下,摇了摇头,转又道:“知道一点。”

凤久澜的身边需要人照顾,所以君品玉和凤久澜说话时,他经常会站在一旁,不过这件事情,殿下好像有意避开他,所以知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公主中了情花毒,而且这种毒和殿下的性命绑在了一起,别的再多也就不知道了。

“那是一种蛊毒,比任何一种毒药都还来的残忍,分为母蛊和子蛊,当年柳心悠分别将它们植在了弦月和凤久澜的体内,若是弦月不动男女之情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一旦弦月动了真情,凤久澜就会承受很大的痛苦,情浓,痛深,就像现在这样。”

云轻痕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云轻痕边说边从怀中抽出宝剑,推门就要冲出去。

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到底殿下和公主是哪里得罪她了,让公主和殿下兄妹分离,还变着法的折磨年幼的公主,十多年了,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不要冲动!”

君品玉站了起来,拦在云轻痕身前。

“我和她同归于尽。”

云轻痕心乱如麻,怒吼出声。

“你这根本就是去白白送死。”

轩辕昊、兰裔轩、白战枫三人联手才将她制止,白战枫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不要说是云轻痕了。

那个女人不但身手好,还懂人心之术,不然也不可能控制的了弦月这么多年,那样的女人,岂是云轻痕能够杀死的?

“现在是关键期,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凤久澜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云轻痕转身,看着床上的凤久澜,重重的叹了口气,愤怒的将剑放在桌上。

娉婷姑娘跟着公主去了凤国,殿下的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

“前段时间殿下时不时就觉得胸口泛疼,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君品玉看了云轻痕一眼,沉默,表示默认。

云轻痕隔着窗口的窗纸,眺望漆黑的夜空:“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虽然疼痛,但是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些年,殿下一次次的都熬了过来,这次也没问题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云轻痕沮丧的趴在桌上,放在桌上的手一点点紧握成拳:“不行,我要做些什么。”

君品玉拍了拍云轻痕的手,“你家殿下之所以撤走信阳殿所有伺候的太监宫女,防止人随意进出信阳殿,改让他放心的影卫照顾,就是担心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搞的凤国上下人心惶惶。”

“公主知道这件事情吗?”

云轻痕刚问出口就摇了摇头,无奈而又悲伤:“公主怎么可能会知道?殿下的身体状况,凤国的臣民心里都有数,他哪里是怕他们担心,他是不想让公主知道。”

公主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要是再知道这件事,她心里该有多苦啊?

“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要是将来殿下真出了什么事,公主一定会受不了的。”

云轻痕站了起来,眼神一点点变的坚定。

“弦月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药

“弦月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因为弦月代表兰裔轩代替凤兰两国出兵的事情,在兰国闹的沸沸扬扬,就连他也觉得意外,以兰裔轩和弦月的智谋,若是两人联手,就算轩辕兵强马壮,可单凭轩辕昊一人,不足以成为其对手。

兰裔轩常年没有呆在兰国,就算是在江湖威名远播,兰国也必定有很多的文武大臣心中不服,若是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建功立业,必定为兰国臣民赞颂,他毕竟是兰国都王,若是御驾亲征,将士的士气必能受到鼓舞,弦月执意不肯,她的那些顾虑固然有道理,但是以兰裔轩的本事,就算他带兵离开,又岂会让人在兰国作乱?

“怎么会?”

云轻痕盯着君品玉,喃喃自语,心却不由觉得痛了,麻麻的,乱成一团,脸色跟着就苍白起来。

云轻痕松开的拳头一点点握紧,就是他从君品玉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都觉得难以接受,更不要说是公主了,她一个人在兰国,没有殿下在身边,该怎么面对才好?

公主对殿下的感情,那是丝毫不逊色于殿下对公主的付出,那十年来,他跟在殿下身边,每每殿下提及公主,他心里多多少少觉得难过的同时,还有对公主的埋怨,直到在天府,看到公主将柳心悠压在地上,狠狠的教训她,那是难以掩饰的愤怒和憎恨,十年的感情,那个叫柳心悠的女人该有多过分才能让生性豁达的公主变成这个样子,那个时候,他才明白,这十多年来,公主一定吃了很大的苦头,她离开的时候,才四岁,她还那么小。

公主在意殿下,对兰王也是一样,如果不是有深厚的感情,她不会不远千里离开凤国,离开殿下,嫁到兰国那个地方,他们的公主和殿下都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如果不是因为兰王,以公主的本事,想要在乱世之中为凤国百姓安平,并非难事。

一个是最亲的人,一个是最爱的人,公主该怎么选择才好?像公主那样的人,为什么不能得到幸福呢?

“她选择了凤久澜。”

君品玉轻笑了一声,转头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凤久澜。

“你怎么知道?”

“这次弦月是代替凤兰两国出征,兰国所有的事情都是弦月一个人在处理。”

她这样做,大概就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和缺憾吧。

“怎么可能?如果公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可能会让殿下变成这个样子?他前几天虽然不舒服,但人还是好好的。”

“在弦月嫁到兰国之前,兰王就知道了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说?”

云轻痕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不可能,我相信兰王不是那样的人。”

云轻痕神色坚定:“我相信公主的眼光。”

如果兰王是那样的人,公主不会选他,以兰王的智慧,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殿下对于公主的意义,要是殿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将来被公主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以公主的脾气,一定不会原谅他的,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那个人的心思,谁能料定?”

“兰王的心眼是很多,但是他对公主的感情是真的。”

云轻痕边说边别有深意的看着云轻痕:“你也喜欢公主吧。”

云轻痕的口吻异常笃定。

君品玉笑了笑,端着茶杯,垂着的眸有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伤痛,没有说话,牵动着的嘴角上扬,说不出的苦涩。

如果不是喜欢,不会在她掉下山崖之后,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因为喜欢,所以在邺城城楼看到那一袭白衣,就算知道今后会为敌,也还是觉得兴奋,心重新恢复了跳动,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她将玉镯还给他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痛?他将玉镯摔成碎片,是因为知道,除了她,再也不可能有另外一个女子像她那样让自己刻骨铭心。

“云统领,我们每个人都肩负责任,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对弦月我很愧疚,我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他现在想做的,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她永远都不要恨上自己,但是现在好像不可能了。

“你是轩辕昊的人,上次就是你差点将公主置于死地,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君品玉放下茶杯,手指着床上的凤久澜:“如果连我都不能救你家殿下,别的人就更束手无策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医治好殿下?”

云轻痕一脸惊喜,不管他是谁的人,只要能让殿下健健康康的生活着,公主也就可以放心了,就算是他开口要整个凤国,公主也会同意的。

“云统领,你觉得,兰裔轩和你家殿下,他们两个,谁更能弦月幸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两个谁更能给公主幸福?他们两个都是公主很在意的人,无论是没了谁,公主这辈子都不会觉得开心幸福的?”

云轻痕绷着脸,面色冷峻,君品玉的这个问题让他原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一团乱麻。

两个人,如果公主只能陪在一个人身边的话,他当然更希望公主和殿下在一起,毕竟殿下的世界除了公主就只有公主了,没有公主他会活不下去吧,但是兰王不一样,他那样的人,没有公主,或许会很难受,但是还是可以活的更好,但如果公主和兰王在一起的话,会比和殿下在一起更开心吧。

殿下的身体虚弱,也不知道还能陪公主多久,他那个样子,他看着都觉得心里难受,更不要说公主了,在殿下面前,公主总是面带笑容,那样的乖巧,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是憋在心里,就算是撒娇,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但是在兰王面前,两人虽然彼此喜欢冷嘲热讽,但是公主在他跟前,嬉笑怒骂,完全可以由着自己性子来,兰王对公主也很宽容,兰王机智谋略,就算是公主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让人伤害公主,公主如果能和她在一起会很幸福吧。

“你到底对殿下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他这段时间的精神都是恹恹的?整天昏昏沉沉。”

“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

“好,好,好!”

云轻痕站了起来:“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让人把这件事告诉公主。”

云轻痕的态度坚决,他一个人整天看着殿下躺在床上,一天天消瘦,忐忑不安,拿不定主意,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告诉你。”

君品玉看着已经奔到门口的云轻痕,从桌上站了起来:“你现在让弦月知道,出了让她更加伤心难过,别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云轻痕背对着君品玉,没有转身,冷冷的说道:“你说,我听着。”

“你们家殿下本来就身体虚弱,每一次发病都有可能熬不过去,弦月现选了他,要是将来凤久澜再发生什么意外,她一个人,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云轻痕很想质问,君品玉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有,跟在凤久澜身边照顾了这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凤久澜的身子,那根本就已经被病痛掏空了所有的经历,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和凤久澜说的很清楚。”

“你怎么能告诉殿下这件事?”

云轻痕愤然转过身,为了公主,殿下一定会死的。

相比于云轻痕的愤慨,君品玉倒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势:“如果不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他不会安心让我留在这个地方的,更不会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更何况,他心里清楚,如果他真的就那样死了,就算弦月和兰裔轩在一起,她这辈子照样不会幸福快乐,他连弦月安插在他身边的人都说服了,你该知道你们殿下的决心有多大。”

君品玉边说边站了起来,背对着云轻痕:“你们殿下不会有事的,他的意志力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为了弦月,熬过一次又一次,这次也是一样,在我的药还没研制出来之前,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君品玉看着床上面色发白的凤久澜,满是笃定。

皇室间,这样的兄妹情深,真的让人动容,真是可惜了。

“研制的解药吗?”

云轻痕走到君品玉跟前,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是解药吗?是情花毒的解药吗?”

他没亲眼见识过柳心悠的本事,不过像公主那样聪慧的人,她都能克制的了,她下的毒,君品玉能解开吗?能的吧,他可是江湖的神医。

“是能让弦月幸福的药。”

什么药,能让公主幸福?

君品玉走到床边,伸手抚向凤久澜的额头:“退烧了。”

君品玉在床边坐下,取过一旁的毛巾替凤久澜将脸上的汗水擦干:“凤久澜,为了弦月,你也不能让自己有事,我会尽快将药配置出来的。”

他相信,他能熬过去的。

“凤久澜身上都是汗,云统领,给你家殿下换身干净的衣裳,让他舒服点。”

☆、第一百五十二章:出征

乾宁二十一年正月初二,凛冽寒风,吹在脸上,生生的刮人,与呼出的白气在半空中凝结,仿佛都能结出冰来。

新年刚过,百姓都还穿着去年裁制的新衣裳,脸上洋溢着笑容,屋檐下悬着的红绸还没有取下,整个皇都还弥漫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这一天,兰国的百姓本该是走亲访友,可一大清早的,所有的百姓都齐聚在安华街道。

今天,是弦月代表凤兰两国出征的大日子,浩浩荡荡的军队刚出了东城门,大街两边站着的百姓顷刻间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最当头的弦月看着大街两边站着的百姓,那一双双眼在望向自己的时候,说不出的虔诚真挚。

这样的场面,不是第一次遇到,在从凤国前往兰国的途中,沿途也有百姓欢呼迎送,尤其是瀛城的,不同的是,她上次坐着的是马车,这次骑着的却是战马,那个时候的她兴奋而又期待,可现在,只有一地的心伤,再没有了任何的期待,她的人生,因为柳心悠,已经注定了不幸。

“娘娘千岁!”

“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弦月所经之处,百姓跪了一地。

“公子,你怎么不和弦月姑娘道声别呢?”

城门上,站在兰裔轩身后的雷安远远的望着骑在白马上,脊背挺的笔直的弦月问道。

这场和轩辕的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弦月姑娘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公子再见面,明明是相爱的夫妻,为什么公子不当面和弦月姑娘道别,让她珍重呢?

“这样,就好。”

兰裔轩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弦月,就算是极力压抑,那温润的眸还是流露出了星星点点的不舍和留恋,还有惊叹。

白色战袍加深,那银白的亮片像是刀剑一般,在冬日清晨的阳关下泛着森寒的冷意来,她脊背挺的笔直,乌黑的发丝盘起,藏在头盔里边,比起往日的慵懒闲散,现在的她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来,她这样打扮,他是第一次见,却只有一个背影。

她能感觉的到她的爱意,还有深深的无奈,吻着他的时候,那情不自禁落下的泪水,是苦涩的,她还那么小,肩上却背负了比他还要多的重担,她对他,其实不需要有任何的亏欠和内疚,她心里的苦,比他的还要多,这锦绣江山,只是他以前的宏图,就算是她帮他打下了,没有她在身边,不过是高处不胜寒的结局。

如果她能自私一点,那该有多好,无论是对他兰裔轩或是凤久澜,只要自私一点点,她现在就不至于会那么难过。

“公主,驸马就站在城墙上。”

白娉婷转过身,望着站在城墙上的兰裔轩,策马奔到弦月跟前,凑到她跟前说道。

逆流的悲伤从眼底一闪而过,弦月握着马缰的食指勾了勾,细小的动作,就算是细心的白娉婷也没有察觉,然后转过身,对两边跪着的百姓笑着招手。

“公主不和驸马道别吗?”

她心里的想法和雷安的一样,这次分开,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两个相爱的人能结成夫妻,不是应该好好珍惜吗?

那晚的事情,白娉婷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可始末缘由,她却是云里雾里的,她羡慕弦月,因为她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心里有疑惑,却还是不能明白弦月藏在心里的苦。

“不了。”

弦月轻轻的踢了踢马腿,从白娉婷的身边经过。

回头?不回头?心里一团乱麻,像是被刀割了一般,因为犹豫挣扎,心里一抽一抽的,脸色都跟着白了,最终,她还是没有回头。

就算是此刻回头,又能改变什么呢?她是凝蓄了多久的勇气,才下了今天这样的决定,她不想功亏一篑,回头,只会让彼此的心里更加舍不得,更加难过。

所以,这样就好。

兰裔轩,我凤弦月该为你做的,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尽力。

兰裔轩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越来越远,在自己的视线一点点慢慢的变小,在人群中,一点点变的不显眼起来,无力感排山倒海的袭来,像是翻滚着的巨浪,将他淹没。

万事成竹在胸,可那些他想要的,想留住的,从来都得不到。

“王后。”

雷云上前一步,双手扶着城墙,对着弦月的背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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