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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爱玛尔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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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看昂丽埃特一眼,后者立刻凑了上来,伏在公主的耳畔轻声笑着,“ 亲爱的玛格丽特,要不,我们就拿这个江湖骗子取取乐算了。”
“随便你,”玛格丽特展开扇子挡住她们两个,低声回答道,“让我想想给他出个什么样的难题。”
“那样你的阿朗松弟弟会更失望的,”公爵夫人笑嘻嘻的,“让我来吧。”
大厅里现在除了四位主人之外,连带随从、侍女和仆人们,一共还有十来个人,内韦尔公爵夫人环顾了一下所有人,才又对着占星家露出了她那堪称娇美的笑颜,“卡乔瓦诺先生,您应该先向我们展示一下您那高超的技艺。”
人们都发现威尼斯人似乎是看呆了,除了他自己,当然也许还有公爵夫人,她正在下命令,“在这里的所有人中间,有个人前几天动手伤了别人,请您把这个人找出来。”
这命令实在是太好了,至少在场的人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看占星家或是一语惊人或是丑态百出的表演了。
但卡乔瓦诺既然敢跨进乌利内茨庄园的大门站在这几位显赫的大贵族面前,自然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见他镇静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煞有介事的回答道,“尊敬的夫人,我当然能为您找出这个人,但在这之前,我必须要知道在座所有人的出生年月,以推断星座。”
两位女士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玛格丽特用口型对昂丽埃特说,“亲爱的,这次轮到我了。”
随即她选择了一种极其客气的语气,“卡乔瓦诺先生,是您说不论哪一种占卜手段,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因此,我建议您这次就不要选择推断星座的手段了。”
大厅里灯火摇曳,照明算不上很好,但好几个人都发现占星家的脸涨红了。但威尼斯人还是很快回到自己的箱子边上,拿出一个类似罗盘的仪器,有模有样的摆弄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亨利站起身,对玛格丽特笑了一下,就走到占星家的身边,用略带嘲讽的口气问道,“您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占星家先生?我们可不能等太久。”
阿朗松公爵也不甘示弱的走了过去,“卡乔瓦诺先生,我相信这点儿小问题是难不倒你的吧。”
在两位王子的围观下,意大利人多少还保持着一个江湖骗子所应有的素养,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下手里的仪器,又摆出了演讲的架势。
“夫人,”占星家先是向内韦尔夫人鞠了一躬,“承蒙您给我出了个难题,虽然这难不倒我,但我还是要向您指出,我是占星家,推测已经发生的事情并非我的职责所在。”
占星家又故意停顿了一下,但内韦尔夫人既然已经认定他是个江湖骗子,当然也就不会回答。
威尼斯人只好干咳了一声继续说下去,“而且,夫人,我必须向您说明的是,我知道您不可能了解这大厅中所有人在过去若干天里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说,我所推演出的伤害,未必就是您所说的伤害。”
“因此,夫人,”他又一次提高了音量,“我的推演结果是,在座的诸人中,至少有五个人,在过去的几天中伤害过别人。”
随即他就指出了这五个人,其中既包括德穆伊·德·圣法尔,也包括亨利。
“这就是我的结论了,”占星家最后说,“夫人,请您评价吧。”
人们对于这一结果都多少有些惊讶——不是基于这结果本身,而更多是在于结果的数量。但玛格丽特却立刻瞧出了其中的玄机,“这家伙还是有点儿小聪明的,”她继续对内韦尔夫人耳语,“他挑出的都是这里最具有攻击力的人。”
“是的,”公爵夫人立刻表示赞成,“他没挑女人,也没挑年纪大的仆人。”
随即她换上了一种充满嘲讽的语气,对着威尼斯人,“卡乔瓦诺先生,我很遗憾,你弄错了,我所指的那个人并不是这五人其中的任何一个。”
有几个仆人露出了或者疑惑或者惊讶的表情,但可怜的占星家却无暇去注意。他显然本就没有什么把握,因此,玛格丽特觉得他似乎有些被吓懵了。
阿朗松公爵板着脸一言不发,玛格丽特看了看亨利,他也正看向她,随即他走过来,欠了欠身,低声问道,“殿下,需要我的人把这家伙拿下么?”
公爵夫人同公主坐得很近,于是理所当然的听到了亲王的献殷勤,玛格丽特还没有回答,她就大声嚷道,“哦,先生,急什么!”
这时候,江湖骗子总算是想起来应该辩解了,他大声说,“夫人,您是英明的人,必然知道占星术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而且,对我们来说,对于已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对未发生的事情那样的洞察力。”
“这是诡辩……”内韦尔夫人露出一丝不屑的浅笑,她看了看玛格丽特,这是对于公主的一种尊重,但玛格丽特更想看看亨利如何应对。
在接到玛格丽特的授意之后,亨利立刻转向了阿朗松公爵,“弗朗索瓦表弟,我们要不要再给卡乔瓦诺先生一个机会呢?”
公爵没有回答,但亨利似乎也没指望他的回答,他继续说,“公主和公爵夫人都是仁慈的,这种仁慈当然也针对占星家先生,那么,卡乔瓦诺先生,你还需要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么?”
意大利人拼命点头,那表情很好笑,内韦尔公爵夫人一下子就笑出声来。
亨利无比轻松的补充道,“后天我们正好要去打猎,卡乔瓦诺先生,从现在开始,你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到那天,我会给你一杆火枪,只要你能打来一只公鹿或者野猪,就算你是个合格的占星家。”
威尼斯人再一次遭受了惊吓。贝亚恩亲王这明显包含消遣的“仁慈”与江湖骗子那宛如生吞了一只蟾蜍的表情结合到一起,让所有的围观者都笑了起来。
读者们想必可以猜到,可怜的威尼斯人在第三天的打猎中遭遇了彻头彻尾的失败,正因为如此,内韦尔夫人便安排她自己的卫队长,带着乌利内茨庄园的家丁们,将这个江湖骗子交送给当地的治安官,顺便转达这几位大人物对于此人的处理意见——将卡乔瓦诺先生送到教堂去,给他安排点儿体力活,同时也好让上帝的恩泽感化这罪恶的心灵。
在这整个的闹剧结束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这个来自威尼斯的江湖骗子,成为了庄园里的笑谈,这当然也包括我们的男女主人公,事实上,在打猎的第二天早上,亨利在邀请玛格丽特散步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件事。
当然,贝亚恩亲王其实关注的绝不是江湖骗子,能让他感兴趣的,是占星术本身,因而他会告诉玛格丽特,他发现她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相信占星术。
“哦,尊敬的亨利,那个威尼斯人只是个江湖骗子而已,”玛格丽特一边嗔怪着,一边露出一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了然表情,“先生,能让我相信的占星术,必然是经得起任何人的推敲和考验的。”
亨利却只是摇了摇头,“亲爱的玛格丽特,我宁愿您什么占星术都不要相信。”
“为什么呢?”玛格丽特天真的笑着。
亨利皱起了眉头,“因为您最相信的那一个,正是在我看来,最匪夷所思最难以置信的。”
玛格丽特沉默了一下,但她的笑容并没有消失,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笑意更深了,“先生,您其实并不爱我吧。”
“天哪,玛格丽特,”亨利嚷道,“您凭什么怀疑我对您的爱。”
“这很简单,我认为您如果爱我,就不应该质疑我如此肯定的一件事情……”
“亲爱的玛格丽特……”亨利想要辩解,但公主没打算给他留辩解的机会。
“还有,假如您确实爱我,就绝不会在我面前展示您的犹豫和软弱,相反您应该迫不及待的向我展示您的能力。”
“好吧……”亨利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口的机会,“亲爱的玛格丽特,是我错了。”
“这不是认错就能解决了,”玛格丽特依旧笑着,“什么时候您不再怀疑我所说的,并且把这当做一个奋斗目标去努力的时候,或者我才会原谅您呢。”
“玛格丽特……”亨利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做出什么承诺,相反,他在叹气。
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看看这个,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瞻前顾后了。”
这是纳瓦尔女王的某个随员写来的,是通知贝亚恩亲王,他的母亲在卢浮宫的住所里遭遇了刺客,她虽然没有受伤,却因为受惊并且感染了风寒而病倒了。
“这真糟糕!”玛格丽特把信还给亨利,“先生,我这就去告诉内韦尔公爵夫人,我们即刻动身回巴黎!”
017 手套
一行人当天午饭后从乌利内茨庄园动身,队伍中少了阿朗松公爵和他的绅士们,公爵觉得假期太短不足以尽兴玩乐,因此便向玛格丽特告辞,要去普瓦捷那边的行宫,以便再玩上一段时间。
女士们乘坐马车,男士们骑马,用赶路的速度返回巴黎。到第二天下午六点,他们已经坐在卢浮宫里卡特琳娜王太后的餐桌上吃晚餐了。
在晚餐前,亨利已经去拜见过他的母亲,现在他告诉玛格丽特,纳瓦尔女王确实只是微感风寒而已。
一同吃晚餐的还有查理九世国王,他立刻表示了对女王病情的关心。
“亨利,你们一定没有从波城带几个好医生来,”国王说,“我一会儿就派人去叫昂布鲁瓦兹·帕雷医生来给姑妈诊断一下吧。”
亨利立刻毕恭毕敬的表示,纳瓦尔女王带来了自己的御医,而且女王并没有什么大病,用不着麻烦国王的御医。
“在我看来,昂布鲁瓦兹·帕雷对于风寒一直都没什么很好的对策,”卡特琳娜王太后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准女婿,“亨利,我的香料商人勒内今晚会进宫来,我会让他顺便去看看你的母亲,要知道,有时候某些特殊的香料要比那些所谓的药剂有用多了。”
玛格丽特皱起了眉,她母亲给亨利出了个难题,他刚才拒绝了国王的好意,因而对于王太后,此时无论拒绝还是接受,都会有人不高兴。
但亨利的回答依旧颇为巧妙,“陛下,多谢您的好意,”他说,“我早已听说过勒内先生的香料,我的母亲也一定会对他的产品感兴趣的。”
一开始玛格丽特并没有考虑当晚就去看望纳瓦尔女王,但如果勒内回去的话,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去。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玛格丽特还是没有想明白,那副著名的手套是如何取走一位女王的性命的。
因而晚餐结束之后,玛格丽特便借口旅途劳累谢绝了卡特琳娜王太后的邀请。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呆了半个多小时,就通过密道绕过王太后的房间,直接去敲女王的房间门。
来开门的居然是贝亚恩亲王本人,他一边请公主进屋,一边低声说道,“我就知道您今晚一定会来的。”
“我确实应该来向女王陛下问安的,”玛格丽特也就客气了一下。
“那是次要的,”亨利直截了当的回答,声量依旧压得很低,“而且我知道您一定没有忘记那封信上的内容。”
“那么您想让我知道些什么?”玛格丽特也就不再绕弯子了。
“那些刺客逃走的太快,而且没留下任何痕迹,”亨利说,“我担心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
玛格丽特跟着亨利向女王的卧室走过去,她看到女王的整个套间里除了侍女之外,还有不下十名的卫士,已经算得上是戒备森严。
于是她回答道,“先生,我和您的观点恰恰相反,想谋害女王的人既然知道行刺是不行的,必然会采取什么别的办法。”
“别的方法?”亨利重复着,眉头紧锁。
玛格丽特大着胆子回答,“据我所知,那位香料商人勒内师傅,就是下毒的高手。”
亨利停住脚步,看了玛格丽特好几眼,才慢悠悠的说道,“玛格丽特,那你就陪着我母亲多聊聊天,等那个香料商人来了之后,看看他想干点儿什么。”
说话间就到了女王的卧室,玛格丽特上前拜见了,说了几句问候的客套话,在她看来,纳瓦尔女王的气色还算不错,充其量只是稍显苍白了一些。
随后话题就转移到了这次的度假,三个人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女王既没有提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当然也没有提及行刺。
钟敲九点的时候,勒内来了。
玛格丽特其实在前几年还见过这精明的香料商人——干他们这行的,如果不是遭遇横祸的话,通常都有希望长寿。而这位来自佛罗伦萨的勒内师傅,绝对是这一行中的佼佼者,从卡特琳娜·德·美第奇的宫廷到玛丽·德·美第奇的宫廷,他都是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也就是这个勒内师傅,玛格丽特以前从未想过他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她现在知道,此人曾经参与过的重大历史事件,显然比她所耳闻的还要多,即便说是他推动了王朝的更迭,也不为过。
但此时的勒内师傅,还只是那个对卡特琳娜王太后无比忠诚的香料商人,玛格丽特看得出来,对于纳瓦尔女王,他的恭敬中,多少还带着那么点儿奉命行事的敷衍。
在女王面前的一张矮茶几上,勒内正把他的商品从袋子里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好,玛格丽特一眼就看到了一副手套,在一堆瓶瓶罐罐之中,显得尤其扎眼。她再偷眼看了看纳瓦尔女王,却发现女王也注意到那手套了。
那么亨利也应该注意到了,玛格丽特再去看亨利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走过去拿起那副手套细看了。
“殿下喜欢这手套么?”勒内师傅仍然在摆他的那些小瓶子,头都不抬的慢悠悠的说道,“殿下的手指太长,戴不了这种女士手套。”
“这也是您的产品?”亨利问,“我不知道您还做皮匠。”
“这副手套是卡特琳娜王太后在布卢瓦兹的御用皮匠的作品,”勒内回答,“我只是负责在手套上添上护肤品。”
“添上护肤品?”这下子,连纳瓦尔女王也感兴趣了。
勒内从亨利手上拿走了手套,走上前去呈给纳瓦尔女王,“陛下,这是卡特琳娜王太后的发明,在柔软的山羊羔皮手套里层涂上有益于皮肤保养的甜杏仁油和绵羊油以及原蜡和香料的混合物,使得这手套在本来的功用以外,还有滋养您的手部皮肤的功效。”
“请试试这副手套吧,这是按照王太后的要求,专门为您准备的,”勒内把手套举到女王眼前,“请呼吸一下这些香料的芬芳吧。”
纳瓦尔女王接过了手套,同时对这种奇思妙想赞不绝口,香料商人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因而并没有看到女王几乎不着痕迹的看了玛格丽特一眼。而玛格丽特始终站在香料商人身后较远处,于是她立刻摇了摇头。
于是女王只是把手套拿在手上,很客气的笑道,“勒内师傅,请告诉我我应该为这副手套支付多少钱?”
“陛下就不再选点儿别的什么东西么?”勒内站起身,退回到之前的矮茶几边上。
女王肯定是还要再买东西的,于是香料商人又开始逐一介绍他自己的产品。与此同时,亨利已经站到玛格丽特身边来了。
“玛格丽特,你在怀疑那副手套么?”亨利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这说明亨利对这香料商人的能力还是认识不足,因为玛格丽特只是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套还在纳瓦尔女王的手上,于是她走上前去问纳瓦尔女王【。52dzs。】,“陛下,能让我看看那副手套么?”
手套立刻被交给了玛格丽特,但是勒内说,“美丽的殿下,这种手套我一共只有两双,另一双已经进献给你的母亲了。”
“我其实是用不着戴这种手套,”玛格丽特回答,一边把手套扔到边上的椅子上,“甜杏仁油对于我的手来说没什么用。”
纳瓦尔女王就继续挑选,玛格丽特仔细的观察着,凡是勒内大力推荐的产品,她都买了。
接近十点钟的时候,勒内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告辞退下了。等他一出去,纳瓦尔女王几乎立刻就用征询的目光看向玛格丽特。
“陛下,”玛格丽特欠了欠身,“我们需要一个牺牲品。”
女王想了想,叫侍女去把她那只小土耳其狗牵过来,这小动物是从波城带来的,它那装饰着纳瓦尔王室纹章铭牌的项圈充分显示了它所受的宠爱,但这宠爱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
然后女王就把侍女们都支出去了,玛格丽特小心翼翼的把手套的里子翻出来,甜杏仁油和香料的混合香味,立刻散发在空气中。
玛格丽特屏住呼吸,把手套放在小狗的面前,这小动物显然被甜腻的香味所吸引,几乎没有迟疑的,开始贪婪着舔着咬着那手套。
三个人都一言不发耐心的等着,玛格丽特看着钟的指针,女王和她儿子都盯着小狗。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女王先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反正这个佛罗伦萨人拿来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用的……”
就在这时,三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小狗的变化,小东西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紧跟着猛烈的抽搐了几下,然后他就倒在地上吐起了白沫,四肢还在抽搐着。
亨利走过去,拿出匕首扒拉了一下小狗,这可怜的小动物还没有死,但显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摇了摇头,就用匕首挑起那两只手套,站起身,向着壁炉走过去。
“等等,先生,”玛格丽特的声调有些不可控制的尖锐,“即便你要烧掉它们,也最好不要在房间里烧。”
亨利立刻停住了,他放下匕首,走到靠墙摆放的一个行李箱中翻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粗糙的皮袋子,然后把手套扔进去,又把其他的东西都扔了进去,最后把袋口扎紧,扔到角落里。
“亨利,明天安排人把这些东西拿到郊外去烧了,”女王的吩咐很是有气无力,“注意不要惊动别人。”
大家都知道女王所说的“别人”是谁,玛格丽特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然告一段落了,于是便向女王告辞。
“等一等,孩子,”女王叫住了玛格丽特,“我还有话问你……”
在才是一位女王必须要做的,玛格丽特不仅仅还算不上她的儿媳,更还是她潜在的敌人的女儿,她应该让她表明态度。
玛格丽特也想到了,但这种事情,还是由女王发问比较好,毕竟承蒙卡特琳娜王太后的关照,现在是那对母子不幸处于被动位置了。
女王喝了一点儿水,才又开口问道,“亲爱的孩子,你是聪明人,因而我也不会绕弯子,请你告诉我,你现在是否愿意嫁给我的儿子?”
这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玛格丽特看了亨利一眼,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于是她也就平静的笑了笑。
“陛下,”玛格丽特又欠了欠身,“我从一开始就认为成为您的儿媳将会是我最好的归宿,而现在我觉得成为贝亚恩亲王的妻子是上帝对我的恩宠。”
女王迟疑了一下,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好极了,孩子,我的儿子与你的想法相同,因此我会催促查理九世国王陛下,尽快把你们的婚事办出来。”
然后她又补充道,“孩子,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玛格丽特把头垂得更低一点儿,“在这方面,我完全遵照您和我哥哥的安排。”
纳瓦尔女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几乎立刻就露出了疲态,玛格丽特再向她告辞,她自然没有挽留,只是叫亨利送送他的未婚妻。
两个人离开女王的房间,亨利才低声笑了起来。
“亲爱的玛格丽特,我真应该好好感谢那位勒内师傅,”他说,“托他的福,居然不用我开口求婚,你就答应嫁给我了。”
“上帝保佑,亨利,”玛格丽特现在回想起刚才的情节,也觉得挺戏剧化,“如果我不答应令堂,你们会让我活着离开女王的房间么?”
有个明显的停顿,然后亨利才叹了一口气,仿佛在证明玛格丽特的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还是颇为残酷的。
“如果我们是在波城的话,我保证你能够活命……”亨利似乎经过仔细的思考,“在卢浮宫里……其实我们也没胆量要你的命。”
“所以,亲爱的玛格丽特,”他又叹了口气,“很抱歉,你选了个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亲王当丈夫。”
“亨利,”玛格丽特却依旧笑着,“你绝不是那种容易自卑的人,所以,不要试图用这种话来蒙蔽我。”
于是亨利也跟着笑了,“是这样的,玛格丽特,我既然要娶你了,当然应该相信你说过的话。”
“那就行了,”这时候两人已经到达了玛格丽特的套间外的走廊上,于是她补充道,“亨利,你一定知道不能放松任何的警惕吧。”
“当然。”
玛格丽特转身要走,却被亨利拉住了。
“亲爱的,不吻别么?”他问。
玛格丽特就又转回去笑了笑,“亨利,你是想要吻别么?”
结果亨利直接用行动做出了回答,他伸手抓着她的两肩,拽她到自己面前,有些粗暴的索取了一个长吻,才放开她。
“玛格丽特,”他沙哑着嗓子,“你以后不能随便再这样诱惑别的男人了。”
玛格丽特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后退一步,迅速行了个屈膝礼,随即转身轻快的走开了。
018 亨利遇到的麻烦
纳瓦尔女王一确认自己恢复了健康,有关贝亚恩亲王和玛格丽特公主的结婚协议的谈判,就再一次开始了。
在嫁妆方面,是典型而漫长的讨价还价,以至于卢浮宫里的各类人士茶余饭后总是拿各种或真或假的有关玛格丽特公主的嫁妆的消息来消磨时间,但公主本人却觉得自己一个字都不想听。
再过上不到十年,法兰西的亨利三世的统治就会陷入极端的贫困之中,事实上,就在眼下,王室已然负债累累,只不过支撑着空架子而已。也正因为如此,查理九世国王和未来的亨利三世国王承诺为他们的玛尔戈妹妹支付的嫁妆,直到他们都去见上帝了,也还没有完全付清呢。
既然玛格丽特的嫁妆十有八九会成为她人生的一个污点,不如现在就不闻不问图个清静。而且,玛格丽特现在并不是闲着没事,相反,她又遇到了新的麻烦。
制造这麻烦的还是卡特琳娜王太后,她的敌人现在有两个——既然王太后在做母亲的那边占不到什么便宜,也就理所当然的从儿子那一方寻找突破口了,更何况,敏锐的王太后肯定已经发现,她的女儿和这个敌人之间已经没有最初的陌生感,相反,似乎越来越融洽了。
这显然不是王太后所期望看到的,她的女儿命中注定只是一个牺牲品,从这个角度,她绝对不允许这个牺牲品做出任何违背她的计划她的意愿的举动。
但玛格丽特已经这么做了。香料商人勒内一定像卡特琳娜王太后汇报过,那天晚上公主也在她未来的婆婆的卧室里,而当纳瓦尔女王并没有像计划的那样死于非命之后,王太后有理由相信是自己的女儿从中作梗,或者说,她已经决定要迁怒于玛格丽特了。
卡特琳娜王太后作为法兰西和卢浮宫的实际统治者,从来都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掌控一切。在这个时候,她想必已经意识到,玛格丽特已经足够聪明到去争取自己的婚姻乃至幸福,那么,王太后肯定就需要另外一个棋子。
事实上,玛格丽特也预计到了这一切的发生。纳瓦尔女王依旧活着,而且看起来短时间内不太可能□掉,这足以让玛格丽特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更何况,她并没有忘记夏洛特·德·索弗夫人在她的婚姻中所扮演的特殊角色,因此,一直在耐心等待着她粉墨登场的那一天。
纳瓦尔的亨利也同样小心翼翼,这种谨慎并不只局限于他的母亲的安全问题,而且,对于这个似乎已然涉足于爱河的年轻人来说,他其实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在法兰西公主面前展示自己并且努力在讨她的欢心。
因此,玛格丽特终于能体会到先下手为强的好处了,现在她对于亨利来说,是足够熟悉并且可以就绝大多数事情交换意见的,因而当贝亚恩亲王遇到另外一个美艳女子向他频频示好而这个女子还是卡特琳娜王太后的梳头女官的时候,他所做的绝不是为个人魅力而沾沾自喜——亨利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把这种“异常”告诉玛格丽特了。
玛格丽特确实还是很满意的,于是她笑道,“索弗夫人算得上是卢浮宫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了,亨利,你想必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我即将要迎娶卢浮宫里最美丽的女神,”亨利不假思索的回答,“亲爱的玛格丽特,你难道认为我会注意到其他的女性么?”
“难道你从未注意过索弗夫人?”玛格丽特又问。
“哦,当然,”亨利显得万分坦诚,“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不注意到王太后的这位梳头女官的。”
玛格丽特也就笑了一下,“那么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是如何看待索弗夫人的这次行动呢?”
“虽然我在卢浮宫里才呆了一个来月,但对于王太后的侍女们还是有所了解的,”亨利正色回答,“亲爱的玛格丽特,我只能说我终于等到自己成为她们的目标的那一天了。”
“放心吧,亨利,”玛格丽特依旧很轻松,“这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相信你早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
亨利却显得万分诚恳,“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指点我,如何去应对这位索弗夫人。”
“这可不是我能说的,”玛格丽特立刻摇头。
那么亨利就只有自己说了。“亲爱的玛格丽特,我承认我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不会有情妇,”他说,一边偷看着玛格丽特的表情,“不过我肯定不会接受这位索弗夫人。”
玛格丽特喜欢这种坦白甚于虚情假意的情话,于是她也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亨利,如果我说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你会相信么?”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亨利露出了这一天中的第一个笑容。
“以我现在的身份立场,实在不能要求你什么,”玛格丽特继续说下去,“不过,如果你真要我给出意见的话,我也要说,我绝对不希望你在与我结婚之前就先结交下一位情妇,而如果你选择的是这位索弗夫人,那无异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王太后的手上。”
“哦,亲爱的玛格丽特,”亨利的回答让人觉得他似乎只听进去了前半句话,他的语气明显轻松起来,“感谢上帝,我本以为你完全不在乎呢。”
“那说明你还不了解我,”玛格丽特嗔怪道,“亨利,假如我像纳瓦尔女王那样,拥有命令你的权利的话,我一定命令你不许和索弗夫人说话甚至不许见到她。”
“这么说?”亨利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这才是你的本来意思咯?”
“是的,”玛格丽特果断承认了。
“那么让我想想我是否应该遵照执行,”亨利又说。
“反正我是不打算再理睬索弗夫人了,”玛格丽特很轻松的笑道,“至于你,亨利,随便你怎么做。”
“哦,玛格丽特,我当然也会说到做到,”亨利立刻就表态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最先采取行动的,不是男女主人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纳瓦尔女王本人,其实对于这位虔诚而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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