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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世子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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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兮闻言,心尖一颤,仍旧望着叶清酌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失措。
叶清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却是丝毫不想让她有任何退却的机会:“阿娇,我昨天说希望你仔细考虑的问题,你可仔细考虑过了?我素来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你莫要让我等太久。”
叶清酌说完,便转过了身,抬脚径直往前面走去,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那搅乱了一池湖水的话压根不是他说的一样。
轻墨立在一旁,看了看叶清酌的背影,又望向一脸失魂落魄的苏婉兮,毫不掩饰眼中的好奇。
“阿娇,世子爷说希望你仔细考虑什么啊?这样神神秘秘的?”
苏婉兮一惊,才想起来轻墨还在,心中打了个突,慌忙跟了上去。
轻墨眯了眯眼,这一个两个的,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第199章 选择
用了午膳,主院就又来了人将叶清酌叫了过去。临走的时候,叶清酌吩咐着轻墨不必跟着他,去营中,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叶清酌去了主院,苏婉兮便留在屋中做绣活,脑中不时地闪过先前叶清酌的话,心中乱得厉害。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却瞧见轻墨带了一群男子匆忙进了清风院。
冰天雪地的天气,那些男子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却似乎全然不觉着冷一样,一进院子,便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活像那雪里面堆砌的雪人一样。
苏婉兮看着这群人的模样,便知这些人定然是武功高手。
轻墨抱着一叠册子匆忙进了主屋之中,而后又快步跑到了苏婉兮的屋子门口。
“世子爷还在主院?”轻墨问着。
苏婉兮颔首:“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吧。”
轻墨蹙了蹙眉,便进了苏婉兮的屋子,压低了声音同苏婉兮道:“已经寻着三公子的下落了,在西边的一处密林之中,三公子绕开了我们设下的埋伏,意欲穿过西边的那丛林,丛林之中雪极厚,他走不快。我先带人去追击,你去一趟主院,帮我将此事禀报给世子爷。”
“去得晚了就来不及了,只是三公子也带了不少的人马,世子爷不在,我也是刚收到消息,能够调集到的人马不多,顶多只能拖延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你快些去禀报世子爷,让世子爷调遣人马来支援。”
苏婉兮闻言,脸色正了正,应了下来。
轻墨便急忙出了苏婉兮的屋子,带着那群人离开了。
轻墨离开之后,苏婉兮便也连忙出了清风院,朝着主院而去。
只是走到半道上,脚步却突然慢了下来。
苏婉兮面临着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却不是做楚王府管家还是做叶清酌的世子侧妃的选择,而是选择背叛还是顺从。
当初被叶清酌带回楚王府,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她的身份太过敏感,且许多人都认为定北军的军令符在她手中,她失踪之后,定然有许多人都在找她,为了那定北军军令符。
因而,她只能选择在楚王府的庇护之下,苟且偷生地活着。
两年了,她从来不曾忘记过,她活下来是为了什么。
她要报仇。
只是正如叶清酌所言,她的仇人是梁帝,是那重重宫墙之中,坐在龙椅之上的高高在上的男子。她不过是一个女子,一个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女子,如何报仇?
起兵谋反?她一个女子,若是起兵,只怕会被人当作一场笑话?
入宫行刺?怕是连宫门都没入,就已经被人发现身份了。
此前她也曾想过投靠起义军,只是所有的起义军中,唯有柳明远看起来成事的机会稍稍大一些。
可是父亲正是因为被污蔑与柳明远勾结,通敌叛国,因而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若她果真去投靠了柳明远,岂不是正好给父亲坐实了这个罪名,让父亲背负骂名,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可如今,叶清然却将机会送到了苏婉兮的面前。
叶清酌说,叶清然是意欲投奔那些起义军,以楚王府的名义,与其中任意一支起义军联合起来谋反。
叶清然是楚王的儿子,不管如何,也辩驳不了的血脉亲情。
一旦叶清然代替楚王府打出了谋反这面旗帜,楚王府便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梁帝本就多疑,楚王这几年闲赋在家,即便是柳明远已经这样狂妄,梁帝却仍旧不给楚王带兵迎敌的机会。
这也正是因为梁帝对楚王不放心,生怕他得了兵权,会趁势犯上作乱。
再加上徐瑾素来与楚王府不对盘,若是叶清然反了,徐瑾定会借势发挥,不依不饶。
这样的局势之下,即便是楚王没有反心,也不得不反了。
相较之下,楚王若是骑兵谋反,胜算应是最大的。她若与楚王合作,报仇的机会自然也是最大的。
自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叶清然成功逃脱叶清酌和楚王的追击,替楚王府打出谋反这面旗子。
轻墨说,叶清然绕过了叶清酌设下的埋伏,预备从西边一片松林之中绕路而逃,松林中雪厚,叶清然走不快,轻墨要带人追击。
只是人不够多,他顶多只能拖延半个时辰,让叶清酌带人去支援。
半个时辰……
苏婉兮咬了咬唇,若她拖延下来这半个时辰,兴许,叶清然就能成功逃脱了。
只是,她却断然不能隐而不报,若是那样,叶清酌定会疑心上她。
叶清酌那样的性子,信任一个人本就不容易,这样的信任也是薄如一张纸,一旦被捅破,便再难修补。
天气极冷,苏婉兮方才匆忙跑出来,身上的衣裳也略有些单薄,只是手中和背后却不停地在冒着汗。
若是她选择了这样做,便是将楚王府置于火上烤。楚王府若是背上叛乱之名,势必会面临许多艰难困苦。
她在楚王府中的两年,叶清酌对她算得上是极好的。三番四次地救了她不说,还将她放在自己身边庇护着。
她承认,她甚至于对叶清酌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叶清酌却一直纵容着,甚至提出想要让她做他侧妃的话,甚至于他说,若她是想要世子妃的位置,也不是全然不可以的。
苏婉兮只觉着心乱如麻,脑中闪过一片血色。父亲、母亲、两个哥哥、小侄子的脸在她眼前不停地闪过,还有那日刑场上满地的血,乱葬岗的火光,君慕寒的绝情,落在她身上的棍棒,和那黑漆漆的棺材……
嘴里蔓延开一抹血腥味道,却是她将自己的唇给咬破了。
苏婉兮咬了咬牙,抬起头来四下看了看。
不远处便是府中花园里的湖,已经是冬日,湖面上只剩下惨败的荷花枯叶,湖水有些地方还结着冰。
苏婉兮的目光落在那平静如水的湖面上,心中一横,不管不顾地朝着那湖冲了过去,脚踩上了路边的雪,重重一滑,朝着湖中滑了下去。
湖水比她想象中还要冰冷刺骨,那冷仿佛蔓延进了骨头。冰冷的湖水从她的嘴里灌了进来,她只觉着身子无比的沉重,不断地下沉着。
苏婉兮咬紧了不停打颤的牙关,努力在湖水中划动,让自己能够浮起来一些,用着最大的力气喊着:“救命……”
“救命啊……”
先前她瞧见了,湖边不远处有几个下人在打扫路上的积雪。
苏婉兮抓住了湖边的枯草,将自己泡在湖水中,确保着自己不再往下沉,便又加大了声量喊了几声救命。
湖水刺骨,声音亦是带着颤。
苏婉兮一直咬牙坚持着。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就有人听到了她的呼救声,匆匆跑了过来。
“有人落水了,快……有人落水了……”她听见有人在高声喊着,聚集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苏婉兮瞧着那些人越走越近,狠了狠心,松开了抓着湖边枯草的手,任由着自己朝着湖水深处沉了下去。
水不停地灌进嘴里,灌进鼻子里,灌进耳朵里。
苏婉兮隐隐约约看见有人跳了下来,朝着她游了过来,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待感觉到有人拉住她的手之后,苏婉兮才放心地让自己昏了过去。
似是再做一场很长的梦,梦里满是杀戮,满是各种各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让人觉着浑身冰冷,像是被冰雪覆盖着一样。
“阿娇……阿娇……”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
只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来,浑身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无论是手还是脚,都全然不像是自己的。
只是脑中的意识却是在一点一点地清醒过来。
她记得她跳了湖,记得她跳湖前的那些挣扎,和她最后的选择。
“大夫怎么还没有来啊?快去催一催……”
苏婉兮听见有人在说话,大夫?身下是一片柔软,她似乎已经被送回了清风院。
脑中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苏婉兮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张开嘴,喃喃唤了两声“世子爷……”
方才说话的那个声音似乎回答了她什么,只是她却听不太清楚,只觉着浑浑噩噩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脑中意识愈发地模糊了起来,苏婉兮心中一叹,便又放任自己昏迷了过去。
待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声音,苏婉兮却能够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对那道目光极为熟悉,是叶清酌的。
苏婉兮暗自握紧了手,使劲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而后便猛地睁开了眼来:“世子爷,世子爷……”
“我在。”叶清酌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身体各个部分都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苏婉兮有些费力地转过了头去,目光落在叶清酌的脸上,眼中满是焦灼:“世子爷,轻墨让我告诉你,他们在西边一处密林发现了三公子的下落,轻墨已经带着人去拦截了,只是他带的人不多,只能拖延半个时辰,让世子爷去支援。”
第200章 伤势
叶清酌眸光沉沉地望着苏婉兮,脸色却是十分平静:“来不及了。”
苏婉兮一愣,眼中满是错愕:“来不及了?”
“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叶清酌站起身来,背对着苏婉兮,走到窗子边站定。
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只怕已经过了酉时。轻墨回来的时候是未时,至少两个时辰过去了。
叶清酌定定地在窗口站着,苏婉兮瞧不见他的神情,只觉着这个背影有些寂寥味道,心中发涩,只是事已至此,她即便是后悔,也已经无法回头,即便是错的,也只能继续错下去了。
叶清酌说的没错,她性子的确是软弱了一些。
先前明明已经做好了选择,为了报仇,她应当将所有不该有的,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抛弃。可是瞧见他,心中却仍旧忍不住有些心疼。
苏婉兮咬了咬唇,到底大冬天的在水里泡了那般久,脑中昏昏沉沉地,声音有些沙哑:“奴婢耽误了要事,请世子爷责罚。”
叶清酌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望向苏婉兮:“你是怎么掉进湖里的?遭人暗算?”
苏婉兮摇了摇头:“不是,没有人暗算奴婢。先前轻墨回来让奴婢将在西边发现了三公子踪迹的消息告诉世子爷,奴婢着急忙慌地出了院子去主院寻世子爷,因着轻墨说他恐怕只能拖延半个时辰,心中害怕耽搁了要事,就小跑着朝主院去,却不料一不小心踩滑了,掉进了湖中……”
叶清酌点了点头,取了火石将桌子上的油灯点了起来,屋中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你并非刻意为之,无需自责。大夫说你在水中太久,今夜恐怕会反复发热,我让拂柳去给你熬了药,你记着喝。冬日里的湖水寒凉,你是女子,在水中那样长的时间,对身子亦有一定的损害,等着身上的热褪下去之后,我让大夫给你开一下驱寒的药物来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叶清酌的声音冷静而平缓,却让苏婉兮莫名地,连抬起眼来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轻墨他们尚未回来,我去瞧瞧,回来之后再来看你。”叶清酌说着,将那桌子上的油灯挑亮了一些。
苏婉兮一怔,轻墨尚未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轻墨说,他带的人马不够,只能够勉强拖延半个时辰。可若是半个时辰之后,援兵仍旧未到呢?又会怎样?
苏婉兮先前只顾着做心中那两难的抉择,却不曾想过,若是叶清酌不去,兴许,轻墨就回不来了。
思及此,苏婉兮的身子忍不住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可还觉得冷?你屋中还有没有多的被褥?”叶清酌察觉到了她的颤抖,转过头来朝着她看了过来。
苏婉兮摇了摇头,却连牙关都在发着颤:“没,没事。轻墨他们,不会有事的吧?”
叶清酌身子一顿:“不知道。”
苏婉兮心中愈发慌乱了起来,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世子爷快去救轻墨啊。”
叶清酌目光在苏婉兮脸上淡淡扫过,走到床边将苏婉兮又按回了床上:“我已经派了人过去接应了。”
顿了顿才又道:“你好生休息,我去瞧瞧。”
苏婉兮点了点头,瞧着叶清酌转身出了屋子,唇色愈发苍白了起来,心中着急,却是不停地咳了起来,因着这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却又觉着,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亦是有些发晕。
轻墨定然不能出事,要不然,她这一辈子,只怕就只能活在内疚之中了。
门又被推了开来,苏婉兮猛地转过头朝着门口看了过去,眼前一下子有些发黑,半晌才缓了过来,只听见拂柳的声音略带几分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
“阿娇,你没事吧?可觉着头疼?”
苏婉兮点了点头。
拂柳叹了口气:“大冬天的掉进了水里,自然身子受不住,你被救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昏迷了过去。后来浑身滚烫,一个劲儿说着梦话,可吓坏我们了……”
拂柳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扶着苏婉兮坐了起来:“来,将药喝了,大夫说这药怕是有些苦的,我还给你拿了蜜饯过来。”
苏婉兮靠坐在床头,接过药碗,手却有些使不上力,不停地颤抖着。
拂柳见状,连忙帮她扶着药碗。苏婉兮道了声谢,将碗一抬,一口便将碗中的药都喝光了。
倒果真如拂柳所言,苦得厉害。
拂柳连忙将蜜饯喂给了苏婉兮,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叹了口气:“瞧瞧你的手都被泡得皱了,你也是,怎么那般不小心?且不说这寒冬腊月的,湖水冰凉。就说若是湖边没有人,只怕你今儿个这条命就交代出去了。”
苏婉兮低着头,声音淡淡地:“踩滑了。”
“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些了。”顿了顿,又伸手摸了摸苏婉兮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大夫说今天晚上只怕你会反反复复地发热。”
苏婉兮点了点头,并未太放在心上,心中装着事,有些心不在焉地模样。
拂柳沉默了片刻,复又压低了声音开了口:“先前你昏迷不醒,一个劲儿地叫着世子爷,我也不敢耽搁,见你当时情形,连忙派人去主院将世子爷请了过来。听闻世子爷当时正在与王爷商议事情,听闻你出了事,慌慌忙忙地跑了回来。见你昏迷不醒,脸黑得吓死人。你与世子爷……”
苏婉兮神情微动,张了张嘴,嗓子疼得愈发厉害了一些:“出了要紧事,轻墨让我去主院同世子爷说一声,我当时着急着去禀报世子爷,因而才一不小心踩滑了掉进了湖里。只是心中一直挂念着轻墨吩咐的事情,只怕是因此才一直在昏迷的时候还念叨着世子爷吧……”
拂柳看了苏婉兮一眼,想了许久,终究开始决定同她说一说。
“可是你先前昏迷着,不曾见到世子爷有多紧张,大夫来得慢了,世子爷几乎将大夫骂得狗血淋头。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世子爷,他便一直坐在你的床边握着你的手,一遍又一遍地答应。若说世子爷对你没有情意,只怕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的。”
拂柳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苏婉兮的神情。
苏婉兮眼中满是惊诧和愕然,她的确是不知道,竟还有这么一出。
他那样清冷的人,怎会为了她失了分寸?
苏婉兮心中愈发地慌乱了几分。
“我也不知你与世子爷如今是什么情形,本也不想与你多说,只是当时整个清风院的人几乎都瞧见了。我担心这件事情会给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给你说了,你心里也好有个数,有个打算。你素来聪明,应当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总之,一切小心就是。”拂柳声音轻不可闻。
苏婉兮点了点头,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拂柳见苏婉兮一副没精打采地模样,便道:“你刚刚醒来,正虚弱着,还是躺着休息吧。世子爷专程吩咐了,让我今儿个在这儿陪你,你若是觉着不舒服,便叫我一声。”
说完,就又上前扶了苏婉兮,让苏婉兮躺了下去。
苏婉兮脑中仍旧昏昏沉沉的,还在想着拂柳的话,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算计了他,背叛了他,何德何能,让他这样相待?
头顶是绣着粉色桃花瓣的床幔,苏婉兮定定地望着那些细碎的桃花瓣,只觉着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见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苏婉兮蹙了蹙眉,睁开了眼。
屋中的油灯仍旧亮着,头似乎比先前更疼了一些,嘴唇亦是干得厉害,似乎裂了开来。苏婉兮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厉害。
“拂柳……拂柳……”
苏婉兮张了张嘴,却被自己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只听见“吱呀”一声,门打了开来,拂柳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怎么了?阿娇,我听见你在叫我。”
“水……口渴。”嗓子疼得厉害,一说话便像是刀割一样。
拂柳连忙倒了水来,扶着苏婉兮坐了起来,为了苏婉兮一大杯水,才又问道:“可还要?”
苏婉兮摇了摇头,闭着眼躺了回去。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并未停歇,苏婉兮蹙了蹙眉:“怎么了?外面吵得这样厉害?”
拂柳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听见苏婉兮问起此事,连忙道:“世子爷方才带了好些人回来,轻墨大人也回来了,只是受了伤,我方才远远地看了一眼,似乎伤得不轻,衣裳上都是血。其它人多多少少也都受了些伤,方才让月晴去将药庐的大夫尽数请了过来,正在给受了伤的人包扎呢。”
苏婉兮闻言,猛地转过头望向拂柳:“轻墨回来了?受了伤?”
拂柳点了点头:“刚才我在一旁听到了一些,似乎是被十多人围攻,险些回不来,后来轻墨大人直接跳了崖才突围,只是山崖陡峭,伤势不轻。世子爷带人找了好久才将人找回来,所幸的是,那山崖下面有积雪很厚,都是些皮外伤,倒不至于致命,不过满身是血,也挺吓人的。”
第201章 离心
苏婉兮放在被子中的手微微颤抖着,轻墨有此一劫,全因她而起。若非她抱有私心,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
可是若让她放弃为父母报仇,放弃这个机会,她却又舍弃不下。
苏婉兮缓缓闭上眼,这样的自己,连她都觉着可恨。
“怎么了?阿娇?可是觉着哪里不舒服?”
耳边传来拂柳的轻声询问,苏婉兮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她竟落下了泪来。
苏婉兮摇了摇头,声音愈发嘶哑,几乎只剩下了气声:“轻墨带人去拦截对手,本是让我去主院通知世子爷带人去支援的,可是我却一不小心落了水,醒来将此事告诉世子爷的时候,已经迟了。若非因为我,轻墨也不会受伤……”
拂柳不曾想到竟是这样的缘故,张了张嘴愣愣地望着苏婉兮,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才道:“你又不是故意的,也好在轻墨大人还活着,你也莫要太过自责。”
苏婉兮点了点头,只觉着脑袋昏昏沉沉,身子却像是一半被浸入了冰水之中,一半被放在了火上烤着,难受得厉害。
一整夜都浑浑噩噩的,直到第二日,苏婉兮才觉着稍稍清醒了一些。
睁开眼,拂柳还在屋中,见着苏婉兮醒了过来,才快步走到了床边,伸手摸了摸苏婉兮的额头:“还好已经退热了,昨夜里你反反复复地发热,可将我吓得,去把大夫拖过来看了好几回,幸好昨夜整个王府的大夫都在咱们院子里,倒也方便。”
苏婉兮想起昨夜里拂柳说的话,原来不是梦。苏婉兮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嗓子火烧火燎地,沙哑着声音问着:“轻墨如何了?”
拂柳知晓苏婉兮因着轻墨的事情在自责着,听苏婉兮这么一问,连忙回答着:“大夫将伤口给包扎了,说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伤得不轻,要好好将养些时日。”
见苏婉兮脸色愈发苍白,拂柳又开口道:“昨夜轻墨大人听闻你落水,还问了你的情形呢。你也莫要自责了,等你病好了,好生给轻墨大人道个歉就是了。如今你呢,顾好自个儿才是正经事。”
苏婉兮点了点头,见拂柳眼眶下亦是有一圈明显的黑色,想着昨夜她照顾了自己一宿,自己反反复复地发热,只怕也将她折腾得够呛。
“我现在觉着好很多了,你整夜未眠,回屋歇着去吧,我没事了。”苏婉兮轻声道。
拂柳笑着伸手给苏婉兮掖了掖被子,才开口道:“刚将药给你热上了,应当已经好了,我去将药端过来给你喝了就走。”
苏婉兮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你我二人,这样客气做什么?”拂柳说着,便转身出了屋子。
拂柳将药端了进来,药尚且冒着热气,拂柳将药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笑眯眯地道:“药有些烫,放会儿再喝。”
苏婉兮笑了起来:“我知道的,你快去睡吧。”
拂柳也不扭捏,只又叮嘱了两遍,让苏婉兮要记着喝药,便离开了苏婉兮的屋子。
头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苏婉兮伸手摸了摸药碗边缘,倒的确有些烫,便索性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微闭着眼小憩着。
“吱呀”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苏婉兮睁开眼看了过去,就瞧见叶清酌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因着逆着光的缘故,到好似给他镀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芒,宛若神祗,令人不敢逼视。
苏婉兮只觉着嗓子有些痒,低着头咳了半晌,待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床边坐了下来。
“醒了?可觉着好些了?”叶清酌问着,目光落在一旁放着的碗上:“怎么不喝药?”
“药有些烫,晾一会儿再喝。”苏婉兮应着。
话刚出口,叶清酌的眉头就蹙了起来:“嗓子怎么了?”
顿了顿,不等苏婉兮回答,就又自顾自地道:“你前段时日病了,嗓子刚刚才好些,就又变成这副模样了,你还是不要轻易说话了。”
苏婉兮闻言,苦笑了一声。倒也如他所言,她身子其实挺好的,极少生病,这入冬以来,倒是第二次生病了。
倒果真是流年不利。
“轻墨……”苏婉兮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却又想起他方才嘱咐自己不要轻易说话,便只说了两个字就闭上了嘴。
叶清酌看了苏婉兮一眼:“拂柳同你说了?”
苏婉兮点了点头。
叶清酌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昨日我知道消息派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叶清然虽然逃得匆忙,只是身边却也带了不少的高手。轻墨他们不过十多人,并不占丝毫的优势。轻墨原本只是想要拖延时间,只是叶清然那人狡猾,自然瞧出了他的意图,便采取了强攻,意欲速战速决。”
“两相较量之下,轻墨他们吃了些亏,见势不对,轻墨就下令让众人撤。只是他自己慢了一步,被叶清然下令让人包围了起来,叶清然想要活捉了他,情急之下,轻墨便退至悬崖,纵身跳了下去。”
“不过好在悬崖下积雪深,并未伤及五脏六腑,且很快就被寻到,救了起来,身上不过是些在滚落过程中被石头划到的皮外伤,看着可怖一些罢了。比起被叶清然的人抓去,此番他跌落悬崖受的苦却是轻多了。”
苏婉兮垂眸,轻轻颔首。
叶清酌的目光在苏婉兮的脸上转了个圈,知晓她定是在自责,却并未开口安慰,只伸手将椅子上放着的药端了过来,递给了苏婉兮:“药凉了,喝了吧。”
苏婉兮颔首,接过药来,仰头灌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了开来,似是连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真苦。
只是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要承受得起这苦涩。
报仇,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苦?”叶清酌见她蹙了眉头,轻声开口询问着。
苏婉兮摇了摇头,这点苦,比起心头的苦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叶清酌将碗接了过去,转身放在了桌子上,幽幽开口道:“叶清然这么一跑,只怕接下来就要变天了。”
苏婉兮知晓他话中之意,手紧紧拽着被子,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叶清酌又转过了头来,沉吟了片刻才道:“若是叶清然果真投靠了起义军,楚王府只怕也不得安宁了,到时候我定然会很忙,未必能够顾得上你。若事情果真如我所料那样不可遏制地发生了,我就将你送到别庄去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如何?等着尘埃落定了,再接你回来。”
苏婉兮抬起眼来望向叶清酌,与叶清酌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叶清酌脸上仍旧如寻常一样,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眉头微微轻蹙着,眸光是苏婉兮难得一见的温柔。
那温柔仿若一弯古井水中骤然而起的波澜,让苏婉兮忍不住地便陷落了进去。
苏婉兮呆呆愣愣地望着叶清酌,全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样温柔,真的是她所认识的叶清酌?
许是苏婉兮呆傻的模样太蠢,惹得叶清酌轻笑出声,笑声沉沉,一下一下地撞在苏婉兮的心头。
苏婉兮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却痛得难以呼吸。
她与他,注定是不可能的。
他们遇见的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他们的身份不对,什么都不对,自然永远也不会有好结果。
苏婉兮想着,抬起手拢了拢鬓角的头发,摇了摇头,嗓音嘶哑地开了口:“世子爷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叶清酌闻言,眉头就蹙了起来,定定地看了苏婉兮良久,嘴角却又弯了弯,眼角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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