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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世子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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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兮心头一跳,总觉着事情似乎有些太过顺利。沉默了片刻,才又道:“柠果粉这东西府中各院子中大抵都有,可是大多是主子们夏日用来冲饮消暑之物,如今尚是春日,用的人只怕是不多,倒是可以查问一番最近有谁领用过柠果粉。”
“且即便是拂柳将那瓶桃花粉给了旁人,也断然只有三小姐身边的人有机会替换,三小姐亦可仔细审问。”
叶楚楚闻言,将腰间那火红的鞭子又抽了出来,转身朝着身后那两个丫鬟抽了过去:“还不自己站出来,若要我让人审问,只怕那刑罚你们也不一定受得住。”
先前听苏婉兮说要唤拂柳出来之时,那眼中一片慌乱的丫鬟膝盖一软,咬了咬牙,跪了下来:“那桃花粉的确是奴婢更换过的,桃花粉也的确是清风院中的拂柳给的,奴婢愿意领罚。”
叶楚楚脸色更加阴郁了几分,怒斥了一声:“九香,本小姐待你可不薄,你竟这样忘恩负义!”说着,一鞭子挥下去,那被叫做九香的丫鬟脸上就紫了一道。
那九香却挺直了背,生生受着,面上有泪滑落。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叶楚楚举着鞭子,指着那九香,眸中一片赤红。
九香咬紧了牙关,不愿开口。
又一鞭子下去,鞭痕从脸上一路蔓延到脖子,到肩膀。
叶清酌蹙了蹙眉,冷声道:“你要教训下人,回你自己的院子里去。”
说完,就径直抬脚入了正厅,穿过正厅,回到了内院之中。
苏婉兮看了那九香一眼,眉头一蹙,亦是连忙跟着叶清酌回到了内院。
内院之中,拂柳正在领受叶清酌刚刚下令的三十鞭子,拂柳趴在两根长凳之上,长凳两边,一边站着一个小厮,手中执着鞭子,一下接着一下地落在拂柳的背上。
苏婉兮只觉着昨日背上的那道鞭伤隐隐作痛着,火辣辣的。
“奴婢冤枉,世子爷明鉴,奴婢冤枉!”拂柳紧咬着牙关,声音带着颤抖。
叶清酌却是连顿都不曾顿一下,径直入了正屋。苏婉兮终是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道:“方才三小姐身边那九香招认了,说是你将那瓶子交给她的。”
拂柳忙不迭地摇着头:“我没有,那桃花粉我回屋就拿来敷了一次脸,而后放在了妆柩之中,可是今日早起就找不到了。”
苏婉兮蹙了蹙眉,从目前有的一切线索来看,拂柳都是最大的嫌疑人,且九香已经指证了她,更是尘埃落了定。
若是拂柳如九香一样认了罪,怕是还能少受一些最,可是拂柳却为何咬死不承认呢?
苏婉兮心中满是疑惑,又想起此前叶清酌说她太过心软,容易被人算计利用。终是咬了咬唇,没有应声,转身入了正屋。
叶清酌坐在书桌后面,看了她一眼:“茶。”
苏婉兮忙应了声,去寻了茶壶来煮茶。
外面的鞭子声音仍旧在响着,苏婉兮咬了咬唇,心中却止不住地泛起了涟漪。
水开的声音惊醒了苏婉兮,苏婉兮忙不迭地舀了一勺子水倒入了壶中,等着水再开的时候,将茶壶提了下来,倒好了茶。
鞭声已经停了,苏婉兮听见外面有小厮吩咐着:“已经昏迷了,将人送回屋中吧。”
至始至终,都未曾再听到拂柳的声音。
苏婉兮眉头紧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手边的茶稍稍冷了一些,苏婉兮方将杯盖盖上,将茶放到了叶清酌的手边。
屋中一片寂静,叶清酌在看着书,苏婉兮移开了目光,望向打开着的窗,将从昨日到现在的事情一一回忆了一遍。
总觉着,哪里出了问题。
苏婉兮眉头紧蹙着,有些心神不宁。
“我这里不需要你侍候了,下去候着吧,若是有事,我再叫你。”叶清酌的声音在屋中乍然响起,苏婉兮浑身一怔,转过头才发现叶清酌一直在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苏婉兮耳根子有些烫,忙不迭地应了,低头退了出去。
昨夜从傍晚开始,下了一夜的雨,今日天气倒是晴好,阳光洒满了整个院子。
苏婉兮想着,深思却突然一动。沉默了片刻,快步出了内院。
外院院门口,立着两个守卫,苏婉兮快步走了过去:“两位守卫大哥,奴婢有事情想要请教,不知是否方便?”
那两个守卫正是先前叶楚楚来闹事时候的守卫,见到苏婉兮,连忙道:“阿娇姑娘请问。”
苏婉兮颔首:“昨夜咱们院中可有人离开过清风院?”
那两个守卫对视了一眼,方道:“昨夜倒不是咱们二人值守,我们待会儿帮你问一问吧。”
苏婉兮应了声,复又道:“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会儿,片刻之后就回。”
府中下人不能随意出府,即便是出了清风院,也只能在府中转悠,守卫也不担忧,应声道:“阿娇姑娘请便。”
苏婉兮出了院子,在院子门口站了片刻,抬脚朝着右边走去。
第64章 查探
苏婉兮去的地方,是洗衣房。
洗衣房中的管事嬷嬷仍旧是苏婉兮在的时候的那个秦嬷嬷,见着苏婉兮进了洗衣房,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来,只是那笑容中,却似乎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哟,这不是阿娇姑娘吗?听闻阿娇姑娘最近在世子爷身边侍候呢?怎么跑到这洗衣房来了?”秦嬷嬷的声音高昂,引得院子中正在洗衣裳的人都看了过来。
苏婉兮浅浅笑着,轻声道:“秦嬷嬷打趣奴婢了,不管如何,奴婢始终是嬷嬷这里出去的洗衣丫鬟,不过是运气好些,得了世子爷的赏识罢了。”
“恐怕和运气无关,和这如花似玉的模样有关吧。”秦嬷嬷哈哈笑了起来,神色稍稍正经了一些:“今儿个阿娇姑娘过来,不知是有什么事情?”
秦嬷嬷带着苏婉兮入了她的屋子,笑着泡了杯茶,递给了苏婉兮。
苏婉兮笑着接了过来,轻声细语地道了谢,从袖中取了一支簪子递给秦嬷嬷:“今儿个来,是帮世子爷查一件事情,不知今日清风院中下人的衣裳,可洗了?”
秦嬷嬷将簪子接了过来,笑嘻嘻地举了起来瞧了瞧:“这做工倒是细致,世子爷院子里的东西着实是精巧。”
说完,才回答了苏婉兮的问题:“还没有呢,昨夜下了雨,今儿个送洗的衣裳多,下面的人还在整理呢。”
“可方便让奴婢瞧瞧?”苏婉兮态度温和,言语之间俱是恭敬,饶是秦嬷嬷也挑不出丝毫的刺儿来,心中想着,这丫鬟进来的时候,规矩就让人挑不出错来,如今比那时候更盛了许多,兴许以后是个有福气的。
“自是可以的,走吧,我带你去。”秦嬷嬷笑着,将簪子放到了一旁的盒子里,站起身来,出了门。
整理衣裳的屋子就在院子旁边,极其宽敞的屋子里,正中间搭了长长的桌子,两边站着洗衣丫鬟,正从旁边的篓子里拿出脏衣服来,往脏衣服上面挂上铁制的小牌子,标明衣裳是哪个院子的。
秦嬷嬷带着苏婉兮来到一个丫鬟旁边,指着丫鬟身边的一篓子衣裳道:“这些都是今早清风院送来的。”
苏婉兮颔首,望向那已经停下来的丫鬟,轻声询问着:“清风院中今日送来的衣裳,可有打湿的衣裳,或者是裙角裤脚沾有泥泞的衣裳?”
那丫鬟想了想,颔首应道:“只有一件。”
“将那件衣裳找出来我瞧瞧?”苏婉兮连忙道。
那丫鬟应了下来,从篓子中快速翻找出一件衣裳来,将那沾了泥泞的下摆拉开来给苏婉兮瞧。
那是一件靛蓝色的长袍,苏婉兮见过那衣裳,是轻墨的。
轻墨昨夜倒是离开过清风院,只是轻墨是叶清酌那样信任的人,背叛叶清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苏婉兮咬了咬唇,复又问着:“除了这一件,可还有其它的?”
那丫鬟摇了摇头:“只有这一件。”
秦嬷嬷见苏婉兮的神色,吩咐着那丫鬟道:“将篓子里的衣裳都倒出来让阿娇姑娘瞧瞧。”
那丫鬟照着秦嬷嬷的吩咐做了,苏婉兮亲自将所有衣裳都展开来细细检查了一番,果真如那丫鬟所言,其他衣裳都不曾打湿过,且也不见泥污。
苏婉兮道了谢,出了那屋子,沉吟了片刻,才转身对着秦嬷嬷道:“烦劳秦嬷嬷让人留意一下,若是这两日有我方才要找的那样的衣裳,来请秦嬷嬷派人来清风院只会奴婢一声。”
“小事一桩,我记着了。”许是收了苏婉兮的东西,秦嬷嬷应得倒是极其的爽快。
从洗衣房回到清风院,守卫的侍卫似乎已经换了人,见着苏婉兮,侍卫忙叫住了她:“阿娇姑娘方才可是在询问昨夜是谁值守的?”
苏婉兮忙颔首,望向那皮肤有些黝黑的汉子:“是,莫非是这位大哥?”
那侍卫点头称是:“昨夜是属下在值守,不知阿娇姑娘要问何事?”
“我想问一问,昨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值守,值守期间,院子里可有人离开过?”苏婉兮开口问着。
“昨夜属下是从酉时换的班,开始值守,酉时初,院子里面的常嬷嬷和小厮王福志曾经出去过,事实上每日那个时候他们都会出去,去厨房拿饭菜。后来,一直到亥时左右,轻墨大人离开过,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那侍卫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昨日见到的情况同苏婉兮说了。
苏婉兮蹙了蹙眉,心下有些诧异,酉时初,去厨房拿饭菜。可是那个时候,拂柳都尚未到自己屋中来拿走那桃花粉,不可能是他们。
只是之后,就只有轻墨一人离开过。
不应该啊,若是这样,那桃花粉是如何送到了三小姐身边人的手中的?
事情似乎愈发的扑朔迷离了,苏婉兮咬了咬唇,心中满是疑惑。
莫非,真是轻墨?
这样的念头在苏婉兮心中一闪而过,却又极快地被自己给否决了。以叶清酌的性子,若非全然信任之人,断然不可能放在身边那样事事不避讳的侍候。
“除了出门的,你值守的时候,到咱们院中的人又有哪些呢?”苏婉兮又接着问道。
“到咱们院中的啊……”那侍卫想了想才回答:“约摸戌时初的样子,洗衣房中的人曾经来送过衣裳,但是没有进内院,是内院的丫鬟小厮到外院来取的。而后戌时末,府中管家来过,是来寻世子爷的,管家朝里面通禀的,说是王爷让他来给世子爷传个话。”
洗衣房的人?
苏婉兮一怔,眉头猛然一蹙:“洗衣房的人送衣裳的时候,是谁来取的衣裳?”
“丫鬟月晴,小厮清风。”侍卫应道。
苏婉兮颔首,朝着那侍卫微微完了弯腰:“多谢侍卫大哥了。”
那侍卫面色微微有些红,连连摆了摆手道:“不,不必谢,不必谢的。”
苏婉兮转身入了正厅,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另一个侍卫的打趣声音:“瞧见美人就满脸通红,真是没出息。”
苏婉兮快步入了内院,身后的声音渐渐没了。
内院之中仍旧一派平静,茶厅门口两个丫鬟侍候着,院子里有两个小厮在洒扫,厨房门口,一个嬷嬷拉了另一个小厮坐在门口择菜。
苏婉兮想了想,终是转身入了右手边最外面的那一间屋子。
那是拂柳住的屋子。
拂柳趴在床上,倒是醒着,只是脸色惨白一片,额上被汗浸湿了,鬓发都全然打湿了。见着是苏婉兮进来,却也只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苏婉兮在床边,瞧着她背上的衣裳已经被浸透,那颜色,像是血。
“我擦不了药,你方便给我擦个药不?”拂柳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虚弱,却是让苏婉兮有些吃惊,她以为,因着今日之事,只怕拂柳再也不会理会她了。
苏婉兮忙不迭地应了下来:“药放在哪里的?”
“在梳妆桌旁边的那柜子上,第三排,最外面的那白色瓶子里。”拂柳的声音极轻,似是用尽了全力一般。
苏婉兮将门闩上了,取了药瓶来,却有些下不去手:“我要先将你的衣裳除了,我瞧着血好像干了,怕是会很疼。”
拂柳笑了笑,额上又细密的汗浸出:“没事。”
苏婉兮看了看,也不知要如何脱掉她身上的衣裳,倒是拂柳开了口:“梳妆桌上的绣花篓子里有剪刀,拿剪刀来将衣裳剪了吧,左右怕是也洗不干净了。”
苏婉兮这才回过神来,又连忙取了剪刀来,将衣裳剪了开来,一层一层地掀开。
拂柳眉头紧蹙着,只是从头到尾也不曾叫一个疼字,最难的是最里面那一层里衣,因着被血全然浸透,血迹一干,就粘在了伤口上,要一点一点地扯开,每扯一下,苏婉兮就觉着全身的肉都猛地跳了一下。
等将所有衣裳除去了,才瞧清楚了那衣裳下的情形,纵横交错的鞭痕,几乎让原本光滑白皙的背一片血肉模糊。
拂柳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可是吓到你了?”
苏婉兮见她这样性情,心中倒是愈发钦佩了几分,想了想,才轻声道:“其实,我受过比你更严重的伤。”
苏婉兮有心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同她说着话,一边拿了药瓶来倒了药出来,仔细涂抹到伤口上,害怕弄疼了她,手上的动作都极其轻微。
这下倒是轮到拂柳惊讶了:“比这还严重?”
苏婉兮颔首,笑着点了点头,手下动作不停:“我是被世子爷从棺材中救出来的,在被活活钉入棺材之前,我被自己至亲至信之人,下令打了二十棍子。我一直都记着,那棍子,怕是比你的胳膊都还要粗。打下去第一棍子,我就觉着,似乎整个内脏都被打得错了位。”
见拂柳听得入神,苏婉兮又接着道:“二十棍子,我一棍子一棍子的数着过来的,打完之后,就觉得似乎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但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将我像一句尸体一样在地上拖着,然后拖到棺材边,扔进了棺材。”
“而后我还十分清晰的听见棺材钉打入棺材的声音,一共打了三十六颗。那时候,就觉着,似乎自己听到自己生命流失的声音一样,想着这一回,只怕是活不成了。又想起我原本极其信任极其爱护的人那样对我,更是觉着生不如死,可是却又不甘心,想着这样的仇,自己都还没有报,如何甘心就这样闭上眼。”
第65章 迷局
拂柳转过头来望向苏婉兮,却见苏婉兮面上亦是带着笑,笑容温和至极,全然让人无法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后来你就被世子爷救了?”拂柳问着。
苏婉兮颔首:“嗯,世子爷说我心有不甘,必然不肯去阴曹地府。我求世子爷救我的,因为我想活着,想报仇。”
拂柳笑了起来:“我听旁人说,你是世子爷养在外面的情儿,因着身份太低,才以丫鬟的身份接入府中的。”
苏婉兮一怔,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府中的人,想象力倒是极其丰富的。”苏婉兮微微一顿,又接着道:“我答应世子爷为他效命,帮他做几件事情,他许我活下来报仇的机会。只是一开始世子爷不相信我有能力为他效命,就将我丢到了洗衣房中,说想要看我能不能有本事爬上来。”
“你是个有本事的。”拂柳喃喃着道。
苏婉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个没本事的,不然也不会一次两次三次的被人欺负了。”
沉默了片刻,才又问道:“对了,你细细与我说一说,昨日发生的事情吧。你是如何知晓三小姐从我手中拿了一瓶桃花粉的?我记着那时候,只有我和三小姐还有两个丫鬟在啊。”
拂柳看了苏婉兮一眼,方笑了起来:“你相信我了?”
苏婉兮细细涂抹着药膏,眼中闪过一抹不确定:“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查清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拂柳颔首:“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有人要算计我,这仇我也得报的。”
说完,才回答着苏婉兮的话:“昨日我是听院中其他人聊天的时候说起的,说你给了三小姐一瓶桃花粉,都在猜测那桃花粉是什么东西。三小姐的脾气我知晓,最是嫉恨容颜出众的人,我就想着,那桃花粉是怎样好的东西,让三小姐竟然收了脾气,才舔着脸来找你要了一瓶。”
“聊天?聊天的人是谁?”苏婉兮仔细问着。
“是院中的丫鬟柳叶和外院洒扫的小厮刘四。”拂柳应着。
苏婉兮蹙了蹙眉,这两个人,并非是晚上去外院取了衣裳的那两人。
“从我这里拿走那桃花粉之后呢?你都做了些什么?”苏婉兮忙接着问道:“特别是不在屋中的时候,或者谁进过你的屋子,要格外留意。”
拂柳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回忆,半晌之后,才轻声道:“拿了回来时候,还未到我侍候的时辰,我就打了水来调了桃花粉敷了面,而后在屋中绣了会儿花。没有谁来过,我也不曾离开过。我戌时开始值守,提前了一会儿到茶厅,那时候茶厅是月晴在值守,我替换了她,之后一直在茶厅守着。”
“后来,戌时末的时候,府中管家来了,世子爷在茶厅之中招待,柳叶就来帮着我一同泡茶侍候。后来管家随着世子爷入了寝屋,世子爷没让我们进去侍候,我们也不敢进去,我就收拾了茶具,拿去厨房清洗去了。”
苏婉兮颔首,暗自将拂柳说的这些事情一一理了理,心中有了个大概。
事情大抵是从戌时发生了变故的,戌时之前,拂柳去茶厅值守,换了月晴,那个时候,拂柳的屋中是没有人的。月晴离开茶厅之后没多久,就同另外一个叫清风的小厮去了前院取洗衣房中送来的衣裳。
这两人尤为可疑。
兴许便是趁着那个时候,他们进了拂柳的屋中,盗取了那桃花粉,而后趁着洗衣房中的人送衣裳来的时候,将那装着桃花粉的小瓶子给了洗衣房的人,而后洗衣房送衣裳的那人,将那小瓶子交给了三小姐身边的人。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似乎这是最合理的可能了。
昨日进出过清风院或与外人接触过,时间合适的人,唯有他们二人,还有王府管家和轻墨。
王府管家是来寻叶清酌的,一直在茶厅之中,与叶清酌说话,并没有机会。
轻墨她是相信的,叶清酌不会放一个危险的人在身边。
看来,还得跑一趟洗衣房。
“怎么了?瞧你半晌不说话,可是有了线索?”拂柳轻声询问着。
苏婉兮终是将她背上的伤都涂抹好了药膏,稍稍松了口气,才回答道:“只是有了些猜测而已,只是也不敢确认。”
“嗯,可否告诉我你的怀疑?”拂柳又问道。
苏婉兮倒也没有丝毫的扭捏,将今日自己查到的事情和自己方才的推断一一同拂柳说了。
拂柳听完,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这两个人,比我进清风院稍稍早些,平日里相处却也还算不错,我是个喜欢与人结交的,不过这院子里其他的人脾性都和世子爷一样,怪冷的,好在冷是冷,却都对人还算友好。若果真是他们两个,倒是我看走眼了。”
顿了顿,又接着道:“况且,他们二人的确最只得怀疑,可是有一处让我想不通的,戌时初的时候,天色还亮着,而且也还没有开始下雨,院子里多半是还有其他人在的,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们二人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我这屋子里来,将东西拿走了,却没有被人发现的。”
苏婉兮听拂柳这样说,就只拂柳只怕同与月晴和清风关系还算不错,且她提出的疑点也的确是存在。
若是天黑下雨的时候,院子没有人,有人悄然来拿了东西还说得过去,可是戌时初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还得去洗衣房中问一问,问昨日送衣裳来的是谁,那人同三小姐身边的人可曾有过来往。”苏婉兮叹了口气。
拂柳沉默了半晌:“若是这样去洗衣房问,只怕会打草惊蛇。且最重要的是,三小姐身边的人承认不承认。你想想,先前那九香一口咬死是我将东西给她的,死活不愿意说实话。一是不希望这清风院中的内应被拧出来,二只怕是他们后面的人太过厉害。且如今只怕是晚了,那九香落在了三小姐的手中,现在恐怕已经没了。”
那三小姐的性子,苏婉兮自是知晓一二的,自也明白拂柳所言不虚,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终是轻叹了口气道:“让你受委屈了,此事我定会仔细查探,终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拂柳笑了笑,倒是不太在意的模样:“嗯,世子爷都那样相信你,我自然也会相信你。”
“阿娇。”是轻墨的声音。
苏婉兮忙将药瓶子放下,对着拂柳道:“轻墨大人在叫我了,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你先去吧,记得来给我换药就是。”拂柳笑着应着,她受了这一顿鞭子,身子本也消耗太多,有些疲累,挥了挥手,眼皮便盖了下来。
轻墨说世子爷的茶凉了,要重新换茶。
苏婉兮入了屋中泡好了茶,看着叶清酌一直看着书,似乎不怎么忙碌的样子。
苏婉兮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世子爷,今日那桃花粉之事,拂柳只怕是被冤枉了。”
她害怕叶清酌因为此事,将拂柳逐出这清风院。
叶清酌头也不抬,声音清冷浅淡:“是吗?不是你指认的拂柳吗?而且,楚楚身边那个丫鬟,不也承认了是拂柳将东西给她的吗?”
“奴婢方才仔细查探了,发现事情有些蹊跷,像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给拂柳的。虽然那栽赃陷害之人尚未找到,只是拂柳昨日不曾离开过清风院,也不曾接触过院中外人,根本没有机会。”苏婉兮声音愈发地低了几分。
叶清酌冷笑了一声,懒懒地道:“此前我是不是同你说过许多次我院中曾经有个丫鬟叫红裳,她被人下了药送到了我床上,却仍旧被我杀了。为何?”
苏婉兮咬紧了牙关:“因为红裳是世子爷身边的人,却轻易被人算计,世子爷身边不留这样没有本事的人。”
“嗯。”叶清酌嗤笑了一声:“记得就好。今日这拂柳之事,与那红裳何其相似?”
点到为止,叶清酌不再开口。
苏婉兮却是明白叶清酌想要说的话,拂柳亦是因着自己不小心被人算计了,后果自是要自己背负的。
苏婉兮觉着心中泛起一抹冷意,却寻不到反驳的理由来。
只得打定了主意,定要将真凶抓出来。
茶厅中值守的丫鬟苏婉兮倒是记着,就是昨夜里自己跑来找叶清酌的时候,瞧见送王府管家出来的那丫鬟。
苏婉兮想起先前拂柳说的话,这个丫鬟,应该叫柳叶吧。
柳叶见苏婉兮在瞧她,也不闪不避的,浅笑着任她看了良久,才开口问道:“阿娇方才是从拂柳的屋中出来的,拂柳身子可还好?我一直在这儿值守,也不能去看她。”
“背上被鞭子打得满背都是伤痕,血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才将衣服弄开,我方才给她涂抹了药膏,只怕这几日都得在屋中好生休养了。”苏婉兮应了,才又问道:“你可是叫柳叶?”
柳叶点头:“是叫柳叶,拂柳身子不好就好生歇着就好,咱们夜里不用守夜,事情也不多,白日里我和月晴姐姐二人能够忙得过来的,倒是阿娇你整日都在世子爷身边侍候的,才比较忙一些。待会儿我不必值守了,就去瞧瞧拂柳,我就住在拂柳旁边,也方便照料。”
“那便好。”苏婉兮低声应着。
苏婉兮终是没有忍住又去了一趟洗衣房,只是结果却令人失望,送衣裳到清风院的是两个人,只是那两人送了衣裳之后就径直回了洗衣房,两人的口径十分一致,路上也不曾遇到过其他人,同其他人盘谈过。且当夜洗衣房中无人外出过,事情似乎一下子就断了线索。
第66章 仇人
距离桃花粉的事情过去了几日,天气愈发的暖和了起来,拂柳背上的伤口也渐渐愈合,只是一动却仍旧会牵扯到伤口。
因着时常在拂柳屋中遇见,苏婉兮同月晴和柳叶也都渐渐熟识了起来,月晴性子清冷一些,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与人相处时,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清风拂面,极其舒服的。
柳叶性子比月晴活泼一些,比起拂柳来,却又安静一点,喜欢嚼舌根,说府中各种各样的八卦事情,虽然极少出院子,可是偶尔去取衣裳亦或者去厨房,都能够将府中的新鲜事儿打探得一清二楚。
“二夫人养的宠物鹦鹉昨儿个飞出来了,结果被厨房的厨子抓住了,厨子不知道,以为是飞来的野鸟,给弄来烤着吃了,把二夫人气得,哈哈哈……”
二夫人苏婉兮见过,就是柳夫人的姐姐,那个同柳夫人容貌相似,性子却极其泼辣的女子,照着她的性子,那厨子的日子只怕是难过。
“还有啊,咱们的三小姐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听说是什么侍郎府上的公子,只是那位公子倒好像没瞧上咱们三小姐,说三小姐脾气性子太过泼辣,不适合他。结果这话传入了三小姐的耳朵里,三小姐火冒三丈,可是又实在是对那男子十分喜欢,这两天都在府中装闺秀,整日绣绣花,念诗画画的,听说,可把三小姐憋坏了。”
侍郎府中的公子?
苏婉兮心头一跳,莫非说的是户部侍郎。那日叶楚楚说,王妃邀了户部侍郎府的二公子来让她相看。
“还让三公子去给那个男子说,他听到的不过是传言,不实的传言而已,想要邀他来府中一同游玩呢,三小姐专程让人做了新衣裳呢。”
“侍郎不过是四品官,王妃为何要将三小姐嫁给四品官家中的孩子?”拂柳有些不明。
柳叶笑了笑:“可不止是四品官这么简单,听闻那位公子虽然是嫡子,可是是继室所出,甚至不算是正儿八经的嫡子,不是正儿八经的嫡子,又非长子,也难为三小姐瞧得上。可是啊,怪就怪在,三小姐也不过是个庶女而已,且这些年张扬跋扈的,将自己的名声坏得够彻底的。”
苏婉兮咬了咬唇,心中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那是她的仇人,仇人就这样近在咫尺,她却无法报仇雪恨。
一股无奈感从心中升起。
柳叶与拂柳唏嘘了一阵,却已经说开了另外的事情来。
“还有二公子,听闻在府外养了一个外室,是青楼中的女子,如今已经大了肚子,二公子想要将那女子接入府中,闹得二公子院子那边,简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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