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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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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瑾瑜却伸出手来,他的手掌要比谢玉的大一圈,指尖的温度却比她的脸颊还要热一些,他的眼睛清澈到真诚,“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一次听到你声音的时候,心跳就变得很快,若是看不到你,你的眼睛便时时在我的脑海之中,只要你对我笑一笑,我就要快乐得飞起来……”
  谢玉低低地笑起来,她本就极美,烛光之下这样一笑,愈加显得勾魂摄魄。
  “情话说的不错……”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甜香,谢玉曾经精于此道,香可助兴惑人,只是自己不曾用过。
  她也是第一次,哪怕表现得再如何胸有成足,想着还是需要些外物来提起兴致,然而魏瑾瑜长得太好,昏暗的光线并不能阻碍她的视线,这样风华出众俊美迷人的男人,大抵不需要什么其他东西,也足以迷惑人心。
  唯一让她觉得麻烦的是……这位比她还要笨拙。
  幸好谢玉的理论知识足够,才算是渐渐鱼水相融,直至她将玉生香中最后一章也练到极致,愈加在床第之间叫人销魂蚀骨。
  船儿在玉阳湖上轻轻荡漾,无人敢接近这艘船,当天边渐白,朝阳初升之时,谢玉醒来,却是不大习惯身边睡了一人,看魏瑾瑜与她交缠在一起的黑发,一瞬间甚至有些恍惚,之后记忆才纷纷回笼。
  魏瑾瑜仍在沉睡,即便是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眉眼依旧清俊,这人确实在容貌上堪称完美无缺。
  谢玉起身,披上晨缕看向她熟悉的湖面,回想前几日才送过来的消息。
  天下四处乱局,才能让她安享了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这江南被她渐渐蚕食殆尽,但世道不可能这么一直乱下去,眼前这大晋还未到风雨飘摇的末世之时,如此内乱,挥霍的不过是昔日留下来的雄厚底子,且照她看,也乱不了多少年了。
  果然如此。
  早在今年夏,奸相张致为仁王魏永平所杀,朝廷已经在平稳局势,镇压边境的威远侯已然回京,开始派兵清理中原腹地的乱匪,恐怕不日之后,便要有新的江南巡抚带兵来到。
  谢玉在这个早晨的心情却不算糟糕,甚至轻轻哼起一段不知道哪里来的旋律。
  魏瑾瑜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赤足只披着一件衣袍的谢玉笑盈盈地朝他来看,“你醒了?”
  这样的风情直击人心,他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才“嗯”了一声。
  “那便起来,我们去和我阿娘一块儿用早膳。”
  这船儿自由在湖上飘荡,早已经不知偏离了多远,但是谢玉很快就辨别了方向,手中长篙轻轻一撑,船就动了起来,魏瑾瑜穿好衣衫,走到谢玉身边,想要帮谢玉的忙却发现自己有心无力。
  幸好不过两柱香的时间,魏瑾瑜就看到了不远处岛的轮廓。
  本来船就停在不大远的地方,玉阳湖又很平静,一晚上并未飘得太远。
  岸上灵雨和朝雨等着,一看到他们的船便走过来,凑到了谢玉的身边,“大龙头,夫人正等着你们。”
  说是这样说,两人还是直接将魏瑾瑜挤到了一边去,魏瑾瑜只是无奈地看着。
  刘氏确实在等他们,除了她之外,还有谢氏兄弟,看到谢玉的时候缓了脸色,对着魏瑾瑜的时候,那神色眼神却让魏瑾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昨日里谢文渊的脸上还很糟糕,谢文博也称不上多么友好,这会儿却都面带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顿饭魏瑾瑜吃得差点儿噎住,特别是刚吃完谢文渊便彬彬有礼道:“阿姐,灵雨那里有些消息要给你,不若让我们先和姐夫聊一聊。”
  魏瑾瑜:“……”
  好歹他忍住了没有缩到谢玉后面去。
  谢玉扫了一眼两兄弟,笑道:“聊一聊是可以,但是你们知道,一到晚上他身上哪怕有那么丁点儿淤痕,我而是看得到的。”
  这话说得十分从容自然,偏偏其中隐含的暧昧意味谁都听得懂,莫说在席上的刘氏听得掩住了脸,就是魏瑾瑜自己都闹了个大红脸,两兄弟知道这便是谢玉的警告了,只要不动他,其他都可以。
  呵呵,要教育他又不一定要真打断他的腿。
  谢文渊笑得温文尔雅,“阿姐说什么呢,他是我们的姐夫,自然该好好亲近才是。”
  谢玉抿唇微笑,知道他们兄弟还是有分寸的,不至于做得太过,便随着灵雨到书房去了。
  “大龙头,这是昨日里那几个人的对话。”先交上来的便是计红烛的报告。
  那奚宁安声音压得再低,也不可能逃得过就在近前的她的耳朵。
  “红烛当真决定了?”谢玉叹了口气。
  “是,”灵雨点头,“她说回头到京里,刚好可以和空碧她们联络。”
  谢玉放在京里的几人之中,为首的空碧与红烛本就是旧识,早在多年前就情同姐妹,如今已有数年不见。
  “这太子资质平庸,但奚宁安此人乃是不错的谋士,有他在,这太子又肯听他的话,前景还不算太糟糕。”谢玉看过他们昨日里的对话,“这会儿回京……倒也是巧了。”
  因奸相妄图谋朝篡位,连同三皇子刺杀成帝,又被仁王揭破阴谋,现在奸相已死,三皇子下狱,京城之内几个皇子几乎被屠戮一空,公主们倒是安然无恙,然而太子失踪已久,仅剩的三皇子有谋逆之罪,现京中拱卫仁王称帝的人越来越多——
  若是这会儿太子回京,这事就有意思了。
  “传令下去,让裕西他们暗自保护魏瑾琮他们入京,务必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是,大龙头。”
  灵雨爽快地应了,有他们一路给那些个匪寇“打招呼”,太子魏瑾琮和奚宁安他们这一路必然会顺顺利利的。
  “对了,大龙头,那些死士怎么处理。”
  英雄会早已经结束,他们没有胜利,自然不能按照早前说好的那样放了他们,可若是这么平白养着……凭什么啊?
  “将奸相张致已死的消息告诉他们。”
  朝雨疑惑,“然后呢?”
  “然后问问他们的打算,可愿意跟着我混,若是愿意,就将他们送到葛副将那里去。”
  “是。”
  “对了,”谢玉停了停,“恐怕最近要有新的江南巡抚来,到时候让葛副将去同他打个招呼。”
  灵雨点点头。
  “百姓的封口令从今日开始,从今天起,不许再提及‘江南王’这个词,”谢玉轻笑,“从今日起,这江南王呐,就是个不可说的称谓,可曾明白?”
  朝雨笑起来,“放心吧大龙头。”
  凭他们如今对江南的掌控力,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就是不知当百姓并不提起,这新的江南巡抚要多久才会发现,这安定的江南其实有个绝对的掌控者?
  更别说……江南当初那些来剿匪的朝廷官兵被朝廷遗忘已久,谢明生早已经死在水匪手中,当初驻扎在柳山镇的官兵却还在。
  朝廷十年不曾给他们发饷,明明是正规的官兵,却差点儿也落草为寇,还是谢玉这些年养着他们。
  换句话说,这会儿他们并不是朝廷的兵,而是谢玉的兵。
  端看这新江南巡抚的为人——若是不够听话,杀了便也是了,大不了再换一个。
  “江南巡抚既然来了,该让葛副将将这些年朝廷拖欠他的粮饷都补齐了才是。”
  灵雨清脆的笑声响起,“说的也是。”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朝雨前去开门,来的却是馨宁,她将手中火漆封好的圆筒递过来,“大龙头,京城急报。”
  谢玉打开,只是浏览了一眼,眉间便一凝。
  “随我去见阿娘,嗯,将文渊文博也叫来。”
  世事……当真多变。
  当年谢明生只是一个庶子,虽有些本事,但死在江南之后,谢家不闻不问,可见他在家中本也没有多少地位,除了看重他的谢家家主他的祖父或许会惋惜一下,连他的父亲恐怕都没有多少伤心的情绪。
  因此刘氏带着他们姐弟三人在江南这十年,谢家连派个人来看看都没有。
  这会儿,偏偏派人来了,原因也是极简单。
  “阿娘,我刚刚得到了消息。”
  刘氏疑惑,“什么?”
  谢玉看向一脸莫名的谢氏兄弟,“之前三皇子联通奸相宫变,谢家也被卷入其中。”
  刘氏脸色一白,“然后呢?”
  “阿爹曾有六个兄弟,但三伯早逝,六叔腿脚不便,大伯二伯和五叔都在朝中,事发之时成帝正招大伯与五叔议事,因他们忠君爱国,被三皇子手下一刀刺死。”谢玉的口吻十分平静。
  刘氏却狠狠吓了一跳。
  “奸相生怕夜长梦多,直接将谢家围了,除了外放的二伯逃过一劫,谢家男丁皆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政治就是这么残酷血腥,谢家不过是站错了队而已,谢玉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全家都投资了六皇子,偏偏三皇子与六皇子最不对头,三皇子的母亲地位低下宫女出身,传闻就死在六皇子的亲生母亲韩贵妃的手中,也难怪一朝宫变,便要将六皇子全家给杀了,还不放过与六皇子“惺惺相惜”的谢家。
  可怜算起来应当是谢玉堂姐的谢珍作为六皇子妃,红颜薄命死得很惨。
  谢文渊皱起眉来,“听说二伯仅有三女,并无男嗣。”
  “说的不错,”谢玉柔声道,“因此这时,谢家忽然想起……还有我们的爹,曾经带着你们兄弟两人远下江南。”
  当初谢家男嗣就有七八个,谢氏兄弟着实没受到什么重视。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谢家已经派人来了江南,”谢玉微笑道,“所以,我们应当怎么迎接这谢家之人呢?”
  谢文博笑起来,“阿姐说如何,我们便如何。”
  人生呐,正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才会这么有趣,不是吗?
  谢玉笑得意味深长。

  ☆、第15章 谢家来人

  京城距离这里好歹有千里之遥,谢玉收到消息之后,便开始整顿江南,百姓们再不敢随便将“江南王”诉之于口,其实在谢玉的婚礼之后,江南的百姓都将她传作天女,更叫人哭笑不得的是有些百姓想要给她建庙供奉香火。
  ……谢玉表示真心担待不起,谢谢。
  不过,这边命令一下,百姓大多闭口不言。
  至于江南的其他官员,有骨气的早就离开了,剩下的这些大多贪生怕死,有玉阳十二坞这伙人,他们即便是身在千军万马的保护之中都不会有丝毫安全感,自然根本不可能在朝廷派来新的江南巡抚之后就反水,至少也要等朝廷剿了那“江南王”吧?
  虽说他们自己都觉得这任务无比艰巨。
  玉阳湖又非平地,且不说朝廷大军擅不擅长水军,当年那些个穷凶极恶的水匪朝廷都剿灭不了好吗?而水匪们在那江南王面前就跟土鸡瓦狗似的,分分钟被秒成了渣渣,想想就知道……期待朝廷其实并不现实。
  江南虽比北方的冬季要好一些,却也不是四季如春,初冬来临的时节,湖上没有结冰,但寒气侵袭,天阴沉沉的,一场冬雨刚过,空气湿冷,直钻到人的衣襟里去,地上自然也相当泥泞。
  就在这种糟糕的天气里,江南巡抚的马车终于到了那灰云之下的牌楼旁。
  等到道路忽然就平坦起来了,他才奇怪地掀开车帘,“虎子,这是怎么了——”眼睛往外一瞧,却是怔住了,因为眼前是一条平坦到不可思议的大道,即便是这冬雨下了好几场,地面仍显得很湿,却对这种道路没有多少影响。
  心中感到十分古怪,却到底没有说什么,直催着车夫向前。
  江南巡抚已经去世多年,那座官邸许久没有人打理早已荒废,他们只能在客舍先安顿下来,派下人先去料理一番。
  不多时,便有个相貌清矍的中年人前来拜访。
  新任的江南巡抚姓陈,乃是京中与仁王交好的右相姜春瑞的门生,这姜相被左相张致打压多年,如今张致一去,仁王掌权,他自然扬眉吐气,立刻提拔了自己的门生,从五品治中到三品的巡抚,哪怕听闻江南多水匪,这位陈大人还是很愿意来的,他对仁王和师座很有信心,大乱只有定有大治,这江南若是做得好,鱼米之乡油水丰厚。
  更何况,这次还有唐将军同行,水匪何患只有?
  只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江南一派平静百姓安居乐业,却是瞧不见多少水匪的痕迹。
  “陈大人怎地这般忧心?”来人笑道。
  陈齐山也笑起来,“不比宋总管清闲。”这江南到处透着诡异,他怎能不忧心,“待到安定下来,我立刻给你打听谢将军遗孤的消息。”
  凭他一个三品巡抚,实则这等说是总管,不过是别人家仆的人本来并不放在他的眼里,然而,这却不是普通人家的总管。
  谢氏毕竟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遭此大难不论是何人上位都必然要赐其恩典,即便没落也不是这几年之间,更何况,这等家族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倒下去的,魏老夫人还在呢。
  谢家的男丁死得差不多,只留了个老二谢明义在北方任上,然而谢家家主死了,却还有个顶梁柱,昔日的乐慧大长公主,如今的谢家老夫人魏仪身体却还健硕。
  这位宋总管便是魏老夫人手下第一的得力人,深得她信任的心腹,即便是陈齐山这等朝廷命宫,也不大敢得罪于他。
  宋总管却并不是那等骄矜之人,“陈大人如今刚到江南人手不足,老夫人给了些许下人,若是忙得上忙尽可吩咐。”
  “那是那是。”陈齐山客气道。
  “不过寻找六少爷七少爷的事,我们自会出去打听。”
  当初谢氏兄弟出生之时,在这一代排名第六第七,是以宋总管这般称呼。
  连他自己也感慨,当真是意想不到,谢明生来江南的时候,老夫人并未多言,这位虽是她的亲生孙子,却只是她长子的庶子,到底不如几个嫡孙讨她喜欢,因为当年她地位太高,谢家家主只得她一个嫡妻,魏老夫人生了两子一女,也就长子争气一口气生了六个儿子,次子却只得一子两女,如今谢家遭了灾,竟是只活了她一个孙子,偏生那一个是情圣,妻子只生了两个女儿,硬是不肯纳妾,她这才想起曾远去江南的谢明生还有一对双生子。
  说句实话,魏老夫人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因江南多水匪,谢明生都死了那么多年,刘氏又是那等懦弱的性子,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孩子,她第一次后悔任由柏氏给谢明生娶了个立不起来的妻子。
  是以宋总管虽想给女主人尽心,却并不是说定要找到谢师兄弟不可。
  虽说如此,安顿下来之后,当天宋总管便派了几个小厮出去打听消息。
  “总管!”只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小厮们便纷纷回来了,让这位宋总管大为讶异。
  “怎么归来如此之早。”
  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厮赶紧道:“因为消息一打听便出来了,那谢家庄园就在这雍州城!”
  “什么?”宋总管这才惊异非常,“他们当真还在?”
  “是,听到问起当年来剿匪的谢将军,不少百姓并不清楚,但只要打听可有京城来的谢氏人家,便有人道十年前有户京城来的大官,他的官眷差点为水匪所杀,后被人救了,待得江南安定了一些,便回到那玉阳湖畔的谢氏庄园里住着,已经住了多年了!”
  事情办得太顺利,让宋总管总觉得里面有些蹊跷,“为人所救?不知乃是何人?”
  “这个小的不大清楚,那百姓也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总管大人,不管那户人家是不是六少爷他们,好歹去问一问也就知道了?”
  正是这个道理。
  于是宋总管迅速让小厮们准备了一份厚礼,若是不是,贸然上门,也是不妥,当然,若当真是六少爷他们,那自然最好。
  今日天色将暗,他便决定明日一早就去拜访。
  陈齐山一早去了府衙,宋总管便与他的侍从招呼了一声,带上小厮和拜礼去往雍州东的谢家庄园,而一路过去,愈加发现这江南平静繁荣到诡异的地步,让他颇有点儿寒毛直竖的感觉,非但不见水匪,反倒秩序井然,百姓脸上的笑意都格外真切。
  “就是这里。”昨日里打听了具体位置的小厮道。
  宋总管看到一座占地不算小的庄园,比起谢家在京郊的庄子毫不逊色,左右围墙高耸,大门紧闭,瞧着很是气派。
  一个小厮前去叫门,不多时便有个样貌清秀的青年前来应门。
  “此处可是京城来的谢家庄园?”这小厮年纪不大,笑容也讨喜,瞧着格外有亲切感。
  “是,不知你找谁?”这门房过于年轻,让宋总管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就上前两步,问道:“不知家主人可是姓刘?”
  “正是,家中夫人姓刘。”
  宋总管一喜,“我们来自京城谢氏,今日冒昧打扰,请问家中两位少主人是否一对双生子?”
  “我家少爷确是双生的两兄弟。”
  宋总管心中即刻有了九分确定,世上到底没那么多巧合,谢家庄园,夫人姓刘,又有一对双生子,这事儿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待得他说清来意,门房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两眼,才道要去禀报管家,宋总管又心中暗赞这庄园里治家之严。
  倒是想不到,那三夫人据说最是软弱,到了江南反倒是叫人意外。
  不多时,门房就将大门打开,将他们迎了进去。
  虽是初冬,这庄园里偏偏处处见绿,幽雅别致,很有几分江南园林的精巧,同时又颇有些大户人家的气派,着实不错,且连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可见仆佣同样被管束得不错。
  宋总管被迎到厅中坐下,随后便有容貌俏丽的丫鬟奉上了上好的茂山云尖,这等好茶宋总管家中也不过只有老夫人赏赐的一小包,平日里都舍不得喝,想不到这里居然被用来待客!
  “还请宋总管稍待,我们夫人去了别处庄子,现在不在家中,不过我们大小姐住得近,听了消息很快便回来。”一名管家模样的青年致歉道。
  “不忙不忙。”宋总管早就听说当年三夫人共生养了两子一女,除了这对双生子之外,还有一位长女,是以听到这话并不奇怪,“不知两位少爷可在家中?”
  “少爷如今在城里的杨大学士那里读书,恐怕要晚间才能回来。”
  宋总管一听很是惊喜,怕就怕如今谢家的仅有的两根苗还被刘氏给养坏了,这是魏老夫人相当担心的事儿,却想不到如今他们在那曾经名满京城,后不过而立之年就辞官的杨大学士那里读书,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大小姐回来了!”
  宋总管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正从外间走来,她一身桃红的齐胸襦裙,外披墨色绣金菊的云缎宽袖长衫,寻常女子穿这等颜色本就需要极大的勇气,桃红容易显得俗气,金墨之色太过厚重,寻常人根本压不住这等颜色,偏生来人绝不会有这等忧虑,桃红在她的身上只会显得明媚,全然不会喧宾夺主,因为她本身生得就艳若桃李,至于金墨之色,使得她更加端庄,因她本就气势极盛,根本不会让这等颜色穿在身上瞧着不伦不类。
  应该说,他从未见过比这更美更清丽更雍容优雅的女子,即便是皇家公主,宋总管也见过两位,却没有一个及得上眼前人这通身的气场,让他只看了一眼就猛地站了起来,再不敢抬头迎视那双明媚美丽的眼睛。
  “姑爷,小心些走。”一个丫鬟爽脆的声音响起。
  是了,这刘氏长女应当过了十八了吧?当是早就嫁人了,可是这般的女子,即便是京城的王孙公子怕也难配得上,在江南嫁得了什么好人家?宋管家一边惋惜着,一边忍不住再偷眼看去,果然看到了走到那女子身边来与她并肩的年轻男子,而这一看,他就差点跳着惊叫起来。
  靖王世子!

  ☆、第16章 恢复记忆

  宋总管被狠狠吓了一跳不是没有理由的。
  靖王世子魏瑾瑜那绝对是京中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好吗?喜欢他的闺阁少女可以从京城最大的东市南排到北,更别说其中有不少名门贵女,最知名的便是那位奸相的幼女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若不是同为宗室,恐怕那位九公主早就要死要活要嫁他了好吗?
  ……这个盲婚哑嫁的年代,又不能自由恋爱,大部分时候,还不是看脸么,尤其魏瑾瑜的身份高贵,本就是世子,怎不让人憧憬?
  以致于在看到靖王世子魏瑾瑜之后,宋总管一直处于很恍惚的状态,总觉得眼前的状况让他根本没法理解。
  尤其看到魏瑾瑜对待谢玉的姿态,若不是在京中见过那个眼高于顶的他,宋总管都没法相信这就是那个人。
  送走了宋总管,谢玉走进内室,笑吟吟道:“玉阳,那人好似认得你呢。”
  “那又如何,过去不过去,我已经早不在意了,”魏瑾瑜替谢玉打开妆盒,“如今这样的生活我就觉得很幸福。”
  当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事,其他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魏瑾瑜现在给岛上的孩子教书,他虽失忆,底子却在,本身书读得绝对比寻常秀才要好得多,是以让他教书甚至有点大材小用,但不知道为何,失忆后的魏瑾瑜与之前完全不同,这个闲适安逸,温雅亲和的魏瑾瑜在孩子中很受欢迎。
  ……当然,也和他本来就长得好不无关系。
  但不管是什么时候,他看着谢玉的眼神永远是这样温柔宠溺,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比自己要强大太多,可是仍然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好好保护,即便是不记得过去,这种感情却丝毫不会打折。
  正因为他的感情表达如此纯粹,谢玉待他也亲近了不少。
  听他这般说,递过眉笔道:“可愿替我画眉?”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魏瑾瑜打趣道,眼神口吻皆是开朗温情。
  谢玉带着笑意,看着眼前这男子山川一般的眉峰,然后是春水一般的眼睛,任何美好的词汇都可以套用在他的身上。
  “看我做什么?”魏瑾瑜微笑道。
  谢玉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言语温柔,两人之间的亲密暧昧早就是常事,寻常夫妻成亲数月之时,也当是蜜里调油的,他们也不例外,情事上的销魂蚀骨,又或生活中的脉脉温情,足以让陌生的两个人之间氤氲出一种别样的浓情来。
  “我只是感慨,我的夫君真是聪明呢。”谢玉轻轻道。
  魏瑾瑜已经细细给她画好了眉,看着她那秀媚清丽的面容,温热的手离开了她的肩,一双眼睛恢复清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谢玉漫不经心道。
  魏瑾瑜蹙起眉,只是垂下嘴角,微微抬起下颚,与之前那个温柔缱绻的魏瑾瑜即刻判若两人。
  “既然发现了,还说什么?”他转过头去,不看谢玉那双足以勾魂摄魄的眼睛。
  “发现你何时恢复的记忆吗?”谢玉也不在意,侧过头去看他。
  说句实话,不管是温润如玉的魏瑾瑜,还是现在这样带着点儿傲慢面如霜雪的魏瑾瑜,都带着一股子别样的风情。
  听到谢玉这样说,魏瑾瑜的脸色阴沉下来,总算是确定谢玉果然已经知道。
  谢玉站起来,不管魏瑾瑜这会儿僵硬的身体,搂住他的脖颈,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颈侧,“昨日里在床上还同我那般抵死缠绵,这会儿却做出这副样子,何必?”
  魏瑾瑜的手几乎反射性甚至不受他自己控制地要去搂谢玉的腰,被他咬住唇死死忍住了,方才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至少我知道早在半个月前,你大概就已经恢复了记忆吧?”谢玉笑盈盈的,“结果这么长的时间,扮演我的‘玉阳’倒是很成功嘛。”
  魏瑾瑜很想推开谢玉,但手掌放到她的身上还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他看着谢玉的面容,“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谢玉抬头看他,却忽然吻了吻他的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瓣,她笑声欢愉,“为何要说呢,我觉得那之后,你在床上反而主动了不少,不错嘛。”
  魏瑾瑜僵硬地站着,面红耳赤几乎要成为一块焦炭,“你这女人——怎可这样……”直白到不知廉耻?然而,后面的话他根本没办法面对着她说出口来。
  尽管再如何,他确实受不了哪怕在情事上谢玉也要占据绝对的主动地位,这个“主动不少”确实是实情。
  然而,谁会将这种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我倒是猜得到,嗯,我这样的女匪首若是知道你恢复了记忆,指不定就将你关在那岛上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谢玉微微一笑,平日里她和魏瑾瑜确实是住在岛上的,几乎连雍州都很少来。
  魏瑾瑜没有吭声。
  他之前失忆,恢复记忆之后,却并没有丧失失忆这段期间的记忆,谢玉并未存心避着他,所以他也看到了谢玉手下这股势力的冰山一角,而仅仅是这一角,就足以让他惊心!
  魏瑾瑜的性情或许不够圆融,却不是愚蠢的人,能在那种家庭中成长起来的,本来也没什么真正的愚笨之辈,他是靖王之子,王室朝堂从小便接触得到,更何况他家六个兄弟,却分属三个不同的母亲,这会儿的靖王妃可是靖王的第二任继妻了,魏瑾瑜虽是目下无尘的性子,实则内心十分通透,有些事他不过是不屑罢了,并非不懂。
  若是谢玉想要阻拦他,他永远不可能走出这偌大的江南!
  所以,出于谨慎,他并没有立刻说自己恢复记忆,而是仍然装成那副对谢玉钟情深爱的模样——
  意外的是,并不难,面对着谢玉的时候,他以为会很难的事却仿若天经地义。
  仿佛他真的那般爱她,着实让他迷惑又不安。
  “我现在知道了,你并不是女匪首,”魏瑾瑜开口道,“原来你是谢家的小姐。”
  关于那位谢明生的事,他也略有耳闻,甚至知道一些内情他,他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京城内有人想要他死,自然就要逼着他一到江南就即刻去剿匪。
  否则的话,以他的本事,当然不至于到江南剿个水匪就死于非命。
  就不知道谢玉知不知道这个内情。
  “谢家?”谢玉噗嗤一声笑了,“若是靠着谢家,我们母子四人恐怕早就死在了江南,这十年来,京城何曾有人过问过我们?”
  魏瑾瑜蹙起眉,“这是他们做得不对。”
  “哦,那又如何,你现在与我说这,到底有什么意义?”谢玉反而是有些奇怪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魏瑾瑜垂下眼睑,“……你毕竟,是与我拜堂成亲的妻子。”虽然拜的不是他家父母,可婚书媒妁俱全,即便是他,也无法否认这段婚姻。
  谢玉奇道:“但当时你是入赘,难道你还想当真当我谢家的赘婿不成?”
  “当然不是!”魏瑾瑜大声道。
  “哦,你是想,我既是京城谢家的女儿,怕是勉强也配得上你这靖王世子的身份,”谢玉的口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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