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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窗朱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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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又凑近低声道:“你去看着你爹回来没,要是回来就跑去叫他等我片刻。”
片刻后,裴昶然抱着一包散银出来,果然在门口看见袁宝山已经回来了,只是他一无所获,依旧背着那山羊,并没有卖出去。
他把银子塞进怀中,淡道:“走,先去找找看有没有小客栈休息一晚,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明日一早就走。”
三人走过二条街,果然就看见一间卖马的铺子,再走几步恰巧有个看起来小小阵旧的客栈,却是关着门的,袁宝山上前去敲门,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应道:“来了,来了,是什么人敲门!”
袁宝山大声应道:“我们要住店。”
三人要了二间靠近的屋子,一间给珍珠住,一间就是二个大老爷们一起住,裴昶然叫了一声珍珠,进了屋就把银子分成三份,道:“一路上可能会不安稳,银子分成三份,各人都带一些,我多拿些一会儿出去买两匹马回来,袁叔你们出去看看买三身衣裳回来,这一路上怕是不会再住店了,记得给珍珠买一身男装,安稳些。”
他说着一边分银子,一边看着袁宝山,直愣愣地问了一句:“你应该会骑马吧。”
袁宝山并不会骑马,他哪有什么机会骑马,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道:“会一点点,我能行的。”
裴昶然瞧出来了,安慰道:“我给你买一匹温驯的母马,珍珠到时候就跟我一匹,一开始我们走慢些,不用太过担心。”
第10章 太原
当下三人就分头去办事。
袁宝山掂量着这山羊卖不出去,不如就叫客栈的人帮忙煮熟了带着自己吃,他出了几文钱特意叫客栈的厨子细细切成块,再放多一些盐巴,路上再买些馒头也能当个菜吃。
他交代好了,想着拿几文钱给伙计,那人却道:“不如把羊头,羊下水,还有一些大骨头都留给我们,这也带不上路,权当给咱们的工钱了,你看如何?
袁宝山连连点头。
裴昶然牵着两匹马回来的时候,袁宝山和珍珠都已经回来了,三人分头去洗漱干净换了一身新买的干净衣裳,他再次见到珍珠时,她已经换上男装,看起来就是个小个子男孩了。
袁宝山笑眯眯的摸摸她的头顶,深觉自家闺女长得真不赖,即便换了男装小脸红扑扑的还是挺好看的嘛。
三人吃了晚膳,分头休息不提。
第二日,三人约好了辰时出发,珍珠背着包裹下来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在吃早饭了,白粥加馒头就咸菜,另外还煮了几个白水鸡蛋。
珍珠昨日仗着身边银钱不少,布衣也不是很贵,一人就买了二身替换衣裳,加上买了几块粗布当包裹使,现下两人身边也有包裹带着,除了替换的衣裳之外,羊肉和馒头分了两份都由两个男人带着,另还有几个水壶。
吃完早饭,结了帐,三人背上包裹就准备出发了。
裴昶然双手一举就把珍珠抱上了马背,自己一个翻身也上了马,只剩下袁宝山站在一匹棕色皮毛的母马面前发抖,他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上去就给这马折腾的掉下来。
裴昶然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袁叔,你倒是上马啊,这马温驯不会有事。”
袁宝山哆嗦了半天,连滚带爬上了马,还没等他策马前行,那马已经慢吞吞的迈步前行了,吓得差点整个人趴在马背上。
裴昶然只得陪着他慢悠悠往前走,一直到出了县城,袁宝山才算有些适应了,好在这马也真算是乖巧听话,渐渐加快步伐却始终没有把他给颠下来。
此去太原快马飞奔一天一。夜也就到了,裴昶然原本打算中途停下来吃点东西休憩一下,至多到第二日黄昏一定是到了,却不料袁宝山第一次骑马,到了日头当空找了一个空地休憩的时候就瘫倒起不来了。
结果足足休憩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力起来重新上路,到了黄昏时分,裴昶然看他的表情就是: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他只得放弃夜间进行飞奔的想法,在一个小县城里找了客栈,休憩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接着赶路。
好在第二日,他起身后精神恢复,再加上也有些适应了骑马,第二日黄昏的时候就跑到了距离太原最近的一个小县城里,这时候裴昶然又有些迟疑要不要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跑,他的那处小田庄并不是在太原城中,因此即便太原城门已关也不碍事的。
只是,这中途会穿过一座山头,夜间走马怕不是很安全,早前又听说那山上有劫匪出没。
他一边带马穿过县城,一边想事情,速度就明显变得很慢了,和他共骑一匹马的珍珠就有些奇怪,这虽然是在县城中,可这城里不是很热闹,街上的人也不多,怎么就走得这么慢呢?
好奇心很重的珍珠,心里想着嘴上就问了出来:“大哥,是不是累了走不动了,咱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说 ?”
裴昶然很矛盾,昨夜他和袁宝山夜间休憩的时候,他的亲兵裴三就在外敲窗,然后摸了进来,他这才知道,裴三带着找回来剩下五名亲兵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悄悄保护着他们。
如果停下来休息,这五人当然也要停下来。
可他们之前都没有住店,衣衫褴褛怕吓到人,都是随便找个地方过夜的。
这县城看起来太小了,与其说是县城不如说是个较大的村落,根本没客栈更别说买成衣的地方了,他们只能去找村民借宿,这么一来这五个亲兵就要接着熬一个晚上。
他们是不是也疲惫了,是接着走直接到田庄休憩好,还是现在就停下来休憩好呢?
身后跟着的袁宝山也发现他的速度变慢了,骑到他身边开口道:“阿剑,我们应该快到了吧,我今日的精神还不错,不如我们继续走就不要停下来再休憩了吧。”
裴昶然道:“前面有一座大山,我们要越过山头才能到,大约还需要一个时辰,这天色已晚,我怕你夜间骑马穿越山路会出状况。”
袁宝山以为是怕他拖后腿,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和这马已经熟悉了,更何况不过就是一个时辰而已,我坚持得住。”
裴昶然当下便不再迟疑,道:“好!那我们走!”
他策马就快跑了起来,袁宝山紧紧跟在身后。
太阳落山,黑夜笼罩了大地,三人在月光的照耀下,穿过重重树荫一直往前飞奔,身后的几个亲兵骑马跟在身后,他们渐渐深入,走进了一条狭窄的道上,穿过这条山道,前方就是平原了。
走了一阵,裴昶然当先看见不远处隐隐绰绰的出现一排人马手持火把,他心中咯噔一声,心道:果然是想啥来啥啊,看情形有些不妙。
珍珠也看见了,她抖着声音道:“大哥,那都是些什么人,不会遇见山贼了吧,这,这可怎么办?!”
裴昶然放慢马速,沉声道:“等下我下了马,你就跑到后面跟你爹躲起来,一切有我,不怕!”
他这边慢慢前行,前面的人马也渐渐靠近,裴昶然定睛一看,八个壮汉身背弓箭,而他身上没有带箭,只能先压一压希望他们不要立刻就射箭了。
他跳下马来,抱下珍珠,珍珠立刻跑去袁宝山那边,袁宝山瑟瑟发抖,心道要完,他身上什么武器都没带,连把砍柴刀都没有。
他一把拉着珍珠躲进旁边的树丛,心道:看看情形再说,不行没带刀靠拳头也只能上了。
对面的山匪已经在喊:“留下买路钱,就饶了你们一条小命,不然就死在此地吧。”
裴昶然重新跳上马背准备以一敌八,正要冲刺,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的哒哒声,他的五名亲兵赶到了。
他一咬下唇,喊了一句:“今日谁死谁活还不好说呢,杀!!”
他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五骑亲兵,一起飞快地冲了过去,只见刀光剑影,血气四溅,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行八人都被斩杀在马前。
袁宝山拉着珍珠从树丛中爬了出来,站在山道间父女俩搂做一团瑟瑟发抖,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等血腥又快速结束的场面,未免也太过刺激了一些。
裴昶然一身血腥,朝珍珠招招手:“小丫头,过来上马,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珍珠软着脚,勉力走到他面前,抖着嗓子道:“大,大哥,你没受伤吧,这些都是什么人?”
裴昶然皱皱眉道:“你别管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
这一路再无阻碍,他们一路飞奔,半个时辰后到了太原田庄的门口,裴昶然上前敲门,惊动了屋中难得见到主人的一对老管家夫妇,即刻就将他们迎了进去。
这个宅院占地不大,也就三进宅院,每进才一个厅堂三个房而已,几年前他路过此地,心喜这宅院附带的桃树果林才买下来的,买来后就过来住了一两次,这对管家夫妇是这里的老人了,他就一直留用了下来。
管家姓刘,见主人回来了,就急急叫人准备热水给他们洗漱,又准备了晚膳上来,裴昶然叫珍珠父女俩一起坐下来吃了饭,又叫人带他们下去休憩,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第二日,珍珠在鸟叫虫鸣中醒来,几乎疑在一个美梦中。
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睡在一个宽大檀香木的床上,身上带着一床锦被,还有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盆热水老老实实站在一边,见她醒来就道:“小姐,你醒了?起来洗漱吧,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就叫上来?”
珍珠惊得不能自持,怎么一觉睡醒,她就变成小姐了?
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是什么小姐!”
那丫鬟甚是会看人眼色,见她这个表情心中暗暗嗤笑,面上却半点不显,轻声细语道:“大人说,从今天起就叫我侍候珍珠小姐,您自然就是府上的小姐了。”
“大…大人?”
“是的,您昨夜不是和大人一起回来的吗,您不知道他是这位宅子的主人?”
珍珠打了一个结巴,想起之前让她叫他大哥时,一副这是你的荣光的表情,心下忐忑,自觉是不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
半响,她坐起身来,摸索着准备穿上昨夜的那身衣裳,却摸了一个空,衣裳不翼而飞了。
那丫鬟看她的表情呆愣,微微有些发笑,放下手中端着的木盆道:“您的那身衣裳有些脏了,奴婢拿出去叫人洗了,这府里也没别的女主子,您看能不能先穿奴婢的旧衣裳,回头再叫人去买新的来?”
珍珠心惊胆颤地道:“行,行吧。”
第11章 怼死你
那婢女拿了旧衣过来,殷勤的要帮她脱下衣服换上,珍珠惊得连轰带赶把人弄了出去,好在拿来的衣服也不算是什么繁复的样式,她略琢磨了一会儿穿上了。
门一开,珍珠走出房门,候在外头那丫鬟就有些憋笑,这旧衣穿着珍珠身上明显太大了,袖口被她卷起来好大一截,裙子也拖拖遢遢显得太长,走路都不甚方便的样子。
她笑嘻嘻地说:“大人和袁老爷都在厅堂用早膳,小姐要不要过去和他们一起,还是奴婢帮您端过来?”
“袁,袁老爷…”珍珠觉得太没真实感了,这说得是她爹吗?
她往上提了提裙子,走了两步试试,瞬间就不耐烦了,扯了扯过长的裙摆,皱着一张小脸道:“你叫我怎么走路呢,算了算了,你去给我再找一套短一些的衣裙来,找不到就拿剪子来吧!”
那丫鬟眼睛眨啊眨,半响呆愣愣地道:“剪,剪子,小姐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珍珠不耐烦了:“你还不快去,再不给我弄来合身的衣裙,我一剪子把你的头发给剪喽!”
她似乎完全没想到这小丫头能有这个厉害,原本心里头也确实有几分怠慢的心思,给她吼了一嗓子,倒有几分吓住了,转了一个身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珍珠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屋子里头坐了下来,坐不到五秒,突然就想起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来,那可是她眼下唯一的身家财产了,比小姐不小姐的名头重要的多。
她冲到床边,摸索枕下,见鼓鼓的荷包依旧和她睡前一样好生生的待在原处,这才放下心来。
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肚皮就开始咕噜噜叫唤起来,抬手摸摸饿得扁扁的肚皮,珍珠心中突然就生出几分豪情壮志来,哼哼,接下来的日子她一定要想办法挣银钱,还要挣好多好多的银钱,这样子才不会整天发愁饿肚子了。
到时候,她要一天三顿都有肉包子吃,还要吃肉,大块大块地吃肉,也许还能喝一口她从来没喝过的小酒,只听袁三叔说过,喝了那个整个人能美上天。
她饿得眼冒金星,脑海中漂浮着各种各样想得起来的好吃食物,鸡蛋,羊排,牛肉,肉包子,热乎乎的大饼,冒着葱花的鸡汤面条…
完全沉浸在美好画面中的珍珠压根没听见,她爹咋咋呼呼叫着她的名字冲了进来。
“珍珠,珍珠,你肚子不饿吗?半天都不出来,你窝在房间里干嘛呢?!”
袁宝山一边嚷嚷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着一个穿着完全不合身裙装的傻丫头,这丫头眼睛直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珍珠翻了一个白眼,气呼呼地道:“我也想出去啊,可这叫我怎么出门,我怕是没走几步路就能把自己给摔死喽,爹,你吃过饭了,快去给我找些吃的来,我怕是要饿死在这里了。”
正说着话,那个丫鬟又重新拿着一身衣裳进来了。
珍珠重新换上衣裳,和袁宝山一起走出房门,走到前面厅间坐下来端了碗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直到她吃得肚皮舒畅了,抬起头才注意到对面坐了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公子。
只见他穿了一身墨绿色镶银丝的宽袖锦袍,头上戴了一个玉冠束着墨色的青丝,眉若刀裁,双目犹如星光,坐在那里腰背挺直,长腿微微分开,好一个俊朗的男子。
珍珠双唇微微抖了抖,心道:当天还呼呼喝喝叫他砍柴来着,也没见他怎么生气,今日这幅模样,不会说变脸就变脸了吧?他若是真变脸,此刻就要赶他们父女出去该如何是好呢?要不要说些好话哄哄他高兴?
裴昶然坐在她对面,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吸鼻,看着尽不知在胡乱琢磨些什么,忍不住就清了清嗓子,低咳一声道:“小丫头,你在琢磨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答应要给你的银钱至今还没兑现都给到你手上?”
珍珠抬眼瞧他,瞬间又低下头去,不知不觉中双手就绞在了一起。
半响,裴昶然听她声如蚊嗡嗡道:“……”
他皱眉:“你干什么,有话就说清楚来!”
“我说,你真想给我银钱就赶紧给啊,不是准备给了我银钱就轰我们出门吧,我爹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我们路途遥远好不容易才跟你跑到这里来了,你是不是准备挨揍?!”
珍珠豁出去了,有什么说什么,她可不想憋着。
袁宝山坐在一旁被他女儿喷出的一堆话给吓了个半死,连连拉她:“珍珠,珍珠,你可别胡说八道了,爹就是顺手而已,顺手,要说救命恩人,大人他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裴昶然觉得自己明明应该很生气才对,他活到这么大可没人敢在他面前胡说八道,可不知怎么,小丫头胡乱说了一通他非但没生气,还有一丝丝的高兴,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没把他当外人,或者说没当他是什么遥不可及的客套关系。
不能让她太过嚣张了,他皱皱眉冷道:“小丫头,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想即刻得了这些钱就走人呢,还是留下来把我哄高兴了,再慢慢给你这些钱。”
珍珠一双眼珠子乱转,冒出来一句:“我不走,等我高兴了再来哄你吧,你给我等着。”
一句话丢出去,就站起身来气鼓鼓地走了。
袁宝山吓得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也不敢立刻出去追珍珠,站在一旁连连告饶道:“大人,我那闺女都是给我惯的,我的错,我的错!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裴昶然正盯着珍珠的背影瞧,小丫头的这身衣裳看起不知是那个丫鬟身上剥下来的,有些旧了,他转头叫一旁侍候的大丫鬟:”芙蓉,去刘管家那里,传我的话,给小丫头买几身衣裳回来,不必太过华丽,要清雅些,给袁叔也买上几身,今日务必办好。“
芙蓉是个鹅蛋脸,长相端正的丫鬟,听了此话后行了一个福礼,就出去了。
袁宝山放下心来,看样子这位大人并没有生他闺女的气。
裴昶然见袁宝山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他英挺的眉毛,暗想:得安排些杂事给他管着,不然他一直在这里无所事事怕是会过得不踏实。
想到这,站起身来,冲着走出去没多远的人喊了一声:“芙蓉,你把刘管家给我叫过来。”
芙蓉转过身来应了一声,又渐渐走远了。
裴昶然重又走回来坐下来,叫了另一个丫鬟道:“荷花,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把桌上的饭食收了,去泡一壶绿茶上来。”
他皱皱眉,道:“是不是这里长期没主人,竟连这些事情还需要交代了,我看你们这些丫鬟也太过松散了些。”
荷花是个圆脸的小丫鬟,她被裴昶然训斥的浑身都抖了起来,连连行礼上来收拾。
袁宝山被他的威势惊得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暗暗佩服他家的闺女,胆子真大,连大人都是想怼就怼,也不知像谁。
饭桌撤下了,漂浮着清香的绿茶上来了,裴昶然端着茶盅慢慢喝了一口,看着站在一边的人道:“袁叔,今后你和珍珠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但是我想你也应该做些活计,我让刘管家把厨房采办的事情丢给你来办,如何?”
袁宝山大喜。
他原本也担心自己在这里白吃白喝也没个说法,这院中的人看着都比他能干,今早上听闺女身边的丫鬟叫他袁老爷就差点没给他吓晕过去,他算甚老爷?
一听之下,他微微弯腰连声道:“这样才好,多谢大人照顾我们父女俩了。”
“不必客气。”裴昶然道。
袁宝山原本还想问问他,是不是给他家闺女也安排个活计,比如当他的贴身丫鬟什么的,可一想他家闺女刚才胆大过人的表现,一句话冲到喉咙口又生生的咽下去了。
得,闺女还是他来养着吧,别胡乱的把人给得罪了。
既然叫他干活了,总会给他工钱吧。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着,刘管家就跟在芙蓉身后走了进来,进来后行了一个礼,规规矩矩地站在裴昶然面前道:“主人,有何吩咐?”
裴昶然道:“从今天起,厨房的采办就交给袁叔,你先教他几天,后面就放手叫他去办,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可轻怠于他,要对他客气些,如若让我知道你对他做了一些什么,小心你的脑袋。”
刘管家的额头冒出一些细汗来,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位主子究竟是从哪来的,具体做些什么家世如何,只觉这肯定不是什么文绉绉的公子哥。
从头到尾他是第三次见到他的面,之前几次都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这一开口就要砍他脑袋委实吓人,看来这位袁老爷是万万得罪不起啊!
“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办。”
裴昶然又道:“给袁叔十两银子的月钱,庄子里的收入若是不够花销,就找我来要,另外你今天把历年来的账本拿来给我瞧瞧。”
刘管家不敢多话,一一应了下来,当下袁宝山就跟着他出去了。
第12章 月光光啊秀才郎
珍珠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住的院落中,在床沿边呆坐了片刻就觉得百无聊赖了起来,站起身来来回回走了好一会儿,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爹老半天也不见人影,想去找那家伙问问吧,又拉不下脸。
她唬得一下拉开房门,外头静悄悄一片,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就连早上给她递衣裳的丫鬟也不见了。
大冬天的连一片树叶没有,光秃秃的枝丫朝天空中伸展,冷风呼呼地刮着,真是又凄凉又寂寥。
从前住在袁家庄,她爹也时常出门不在家,她一个人也不觉得难过,可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是叫人手足无措啊!
她闷了半天,爬上了最近的那棵大树,越爬越高,到最上面的枝丫上坐着眺望远方,一手抱着树枝,二脚晃啊晃的,半响又自娱自乐地唱起歌来。
“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小娃娃没了娘,没娘的孩子真悲伤,又没钱来又没粮……”
“你唱的什么鬼歌,还不快点给我下来……”
珍珠正被自己悲伤的身世感动得差点掉眼泪呢,就听到底下一声吼,吓得她差点就从上头掉下来。
她低下头一瞧,就见那英挺的男子站在树下,一脸不爽地瞪她。
珍珠皱皱眉,小脸望天,道:“我才不下去呢,屋子里无聊死了,又没人陪我聊天陪我玩,坐在这里心情还舒畅些,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呢,要不你也上来瞅瞅,我不骗你!”
裴昶然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他活到如今这个岁数,干过的事情有许许多多,有些足以名载史册,就是没爬过树,他怒气冲冲地想:该死的小丫头,会爬树了不起吗?又不是猴子,哼。
他冷哼一声道:“不想下来就算了,我本打算带你去太原城内逛逛,有些好玩的好吃的,想必你还不曾见识过,既然你这么喜欢待在树上,我就不耽误你了。”
珍珠一听,哧溜一下就下了树,直接跑到他的面前,眼睛扑闪扑闪地笑着说:“不是,不是,树上不好玩,我说错了,你带我去玩呗,我乖乖听话绝不捣乱可好。”
裴昶然转过身去,不给她瞧见自己已然上扬的唇角,淡道:“那你还不跟上。”
今日他确是要去一趟太原城,却不是去玩的,他要私下会一会太原知府大人,探一探眼下究竟是个什么局面。
临出门前,思路恍恍惚惚就飘到了小丫头的身上,袁宝山被他派去干活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院中,想必不会有人去知会小丫头一声,初来乍到肯定浑身不自在吧。
身随心动,无意识中他就跑到这里,看见野丫头与天空融合成了一副画卷,她并不算秀丽动人,却自有一番灵动,只是这灵秀几秒钟后就被她滑稽的歌声破坏殆尽。
他啼笑皆非,不知不觉就起了带她出去走走的念头。
两人正要往外走,珍珠喊了一声:“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把的荷包带上,我想给我爹带些糕饼回来尝尝,也不知他跑去哪里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裴昶然张嘴正想说话,小丫头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瞬间又喘着大气,红着脸跑到了面前,笑嘻嘻地说:“好了,我们走吧。”
他怔了片刻,转身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冷声道:“你爹让我派去厨房当采办了,今后每月都会有十两月银,我猜他应该都会交给你管着吧。”
珍珠跟着身后,嘴。巴张得老大,磕磕绊绊地说:“十,十两这么多?我要发财了!”
又听她絮絮叨叨:“那我呢,你不安排我干活吗?我会做饭也会洗衣,怎么得也有五两月银吧?…没有?难不成你只有这么多银钱,一下子都给我爹了?这就穷了?那家里这么多丫头小厮们,会不会就没饭吃……”
裴昶然一句不接,这叫他说什么好?
两人依旧骑了马出门,二个亲兵跟在身后。
此处离太原城并不远,半个时辰后就进了城门,珍珠坐在他的身前好奇地东张西望,只见这委实是座繁华的大城,一路上不停地看见有妇人提着篮子走在街上,男子们互相打着招呼,绸缎庄,茶庄,酒楼,点心铺,应有尽有。
裴昶然在一间极为气派的酒楼前停下来,抱着珍珠下了马。
转头低声和亲兵裴二说了一句:“你去把人叫过来,就说我在这里二楼等他,请他速来。”
上了酒楼,裴昶然点了一个包间,也不瞧菜单,瞧了小二一眼就叫他捡拿手的菜式只管上来。
珍珠什么也不懂,坐在靠窗的位置好奇地张望街头的风景。
片刻后,菜就上来了。
红烧猪肘子,清蒸鱼,热乎乎的鸡汤,各式各样摆了一桌,珍珠一边馋得直流口水,一边却仍不忘记说了一句:“那你结账啊,我可没那么多银钱。”
裴昶然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道:“这是自然,你放心地吃,吃完了我叫裴三带你出去转转,我还有事与人商谈。”
“哦。”珍珠一听,便没了任何顾虑,举筷兴冲冲地吃了起来,这些好东西她几年都没吃上一回,今儿全齐活了。
她吃了满嘴流油,打了一个饱嗝,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人斯斯文文慢慢品尝着。
……顿时一脸羞涩,觉得自己真是太过狼吞虎咽了些。
裴昶然瞧她一眼,摸了一个银角子给她:“裴三在楼下,你叫他带你出去逛逛,记着过一个时辰再回来找我,莫要来得太少了,想买什么就买。”
珍珠拿过来趁手掂了掂,这银角子总有个二三两吧,遂喜滋滋得往下走,边走边道:“你放心,不花完这银子我决不回来。”
裴昶然嗤笑,这丫头也真容易哄。
珍珠叫上裴三先是径自去了糕饼铺,称上几斤先头从不舍得花钱买的香喷喷糕饼,一斤几文钱而已,她买了三斤才花了十几文钱,随手递给裴三叫他拿着,自己甩手大爷似的走在前头,兜着找回来的一把银子和铜板,只觉今日真是痛快。
接着又去逛了衣铺,她给自己买了二身细棉布的中衣,又买了二身外衣,绸缎的太贵舍不得买,只挑了颜色淡雅的棉布,一身浅红,一身淡绿,摸了又摸,心里欢喜的很。
临了,还给她爹买了身青色的袍子。
快要出门的时候,想了想又回身重新挑选起来。
拿了他的银子,什么也不给他买是不是不太好,可他穿那么华贵的绸缎袍子,自己手上这点银子是万万买不起的,思来想去摸了摸剩下的银子,挑了一个绣着一朵红艳艳桃花的荷包,付了银钱出门。
买完了这些东西就剩下几十个铜板了,珍珠又逛进了酒铺,买了一小壶米酒,想着晚上见到爹爹,可以一起喝一盅高兴高兴。
东西买完了,时辰却还早,珍珠站在大街上,看见对面熙熙攘攘站着许多人,里头热热闹闹的听着好像有人在说书,她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她凑近了,使劲挤了挤,挤过人墙,钻到里头近一些的地方,就听见那个说书人正说道:“要说我大陈国有一位鼎鼎大名的战神,这位战神裴将军,十三岁就带兵出征,这些年来南征北战打了多少敌人,想不到啊,想不到……”
说书人很懂得吊人胃口,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底下一片嘈杂声,人人都在那里交头接耳,一男子忍不住开口嚷嚷道:“好你个说书的,还不赶紧往下说,想不到什么?”
顿时就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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