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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窗朱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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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禹行伤得很重。
  他本是一个文官,府上也无任何的防备,刺客来的当晚他正对着烛火看折子,这几年来大部分的折子都经过他的手上,是否需要递到皇上面前须得他先批阅,因此他的事情很多,每一天都要忙到深夜才安睡。
  当夜已是亥时,他独自一人洗漱完毕,正欲上。床,转身挂衣裳的瞬间,看见一个黑影推开窗户翻身进来 ,他的脑子立刻就升起了不妙的感觉,双脚不停即刻往房门口冲去。
  张禹行冲出房门大声喊人。
  那刺客速度惊人,还没等他的下人们赶到,大。腿处已经中了一剑,随即后背也被划开了长长一道伤痕,他倒在地上以为这次要完,幸亏关键时刻府中人赶到,齐心合力将那人打倒在地。
  那人也是个硬骨头。
  张禹行尚且倒在地上鲜血淋漓没起身,他见势不妙就一剑直刺喉间,狠狠划开自己的血动脉,死在了当场。
  这人身上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谁府上的人。
  当夜,张禹行躺在卧房,任由医师替他缝针,心中气血翻涌到无法遏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年来他府上的家丁从五人增加到了十人,就是因为他仍然心存侥幸,觉得他不可能真的想杀了他!
  心中的怒火烧得他浑身难受。
  十人,十人也太少了!
  一个清廉正直的当朝一品官员,难不成还需要私下去买几个镖师武将守护他的安危吗?
  他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他极力劝说皇帝对曲家进行公正严明的惩罚,隔不到一日就有刺客上门,划开了他的手臂。
  如果上一次算小惩,这次算什么?
  他的嘴角升起了一次讥讽的笑容:十年寒窗苦读诗书,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能甘心?
  他会任由人摆布?
  上一次的事情发生后,张禹行发现了几处疑点。
  其一,曲家长子曲文钧从大理寺关押处不翼而飞,他上了折子问罪颜绪林,圣上推三阻四,此事不了了之,接着颜绪林上门,要将自家女儿嫁给他为妻,被他一口拒绝。
  其二,曲家去了镇江就任知县,他派人追踪发现曲家没有一丝一毫想找回曲文钧的意思,这也很反常,曲文钧是曲家嫡子长子,为何如此漠不关心?
  其三,当今圣上对其弟裴昶然处处防范,若是裴昶然心有反意想谋权篡位便也罢了,可种种迹象看来,这位裴王爷并没有丝毫想法,似乎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尚算满意。
  张禹行没有想通其间的关结,他只知曲文钧,裴昶然,这两人之间有个微妙的平衡点,而裴浩然极力保持着他们之间的平衡,决不想打破。
  这中间必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张禹行决定找出这个缺口。
  果然他一个折子上奏,请皇上安顿裴昶然去云南就藩,刺客隔日就上门。
  说到底还是他疏于防范了,或者说他对那个人还保留了一点真心,真可惜这一点点的真情实意也在一。夜之间被消耗殆尽。
  这没有证据的猜想,若说不是当今圣上对他动手,真是打死他也不信。
  他在心寒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裴浩然是觉得自己这个皇帝的宝座稳稳当当了吗?
  没有他张禹行兢兢业业的操劳,这朝堂的事情随时都会崩塌。
  当夜,医师给他喝了麻药,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只觉自己心气难平,先去了王府得知裴王爷去了田庄,又即刻赶往了田庄。
  从田庄出来,他的心情略略好了些。
  他看得出来裴昶然还没有完全信任于他,这很正常!
  裴昶然的身世他也略略知道一些,这样的一个人要是三言二语就被他打动了,才让人觉得奇怪,至少今天他把话都听进去了,并且有认真思考掂量其中的问题。
  他可以等等看,看裴昶然下一步会怎么做。
  张禹行一路颠簸回了府上,等到的时候府上的小厮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
  林大海和严恒一当天晚上便从田庄回府,两人第二日还要上朝。
  临行之前,裴昶然除了各人送了五坛田庄自酿的米酒之外,还叫人准备了许多新鲜的瓜果蔬菜和野味,一行人也不同他客气,收了东西上马车走了。
  两人均未问裴昶然,张禹行与他到底谈了些什么。
  他二人自知,裴昶然心中自有丘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泾渭分明。
  他们走后,裴昶然和珍珠在田庄又住了五日,两人晨起去小溪边走走,晚间在庭院中散步,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回王府之前,裴昶然叫了三个嬷嬷到珍珠面前,这三人当初都在宫中侍候过他,他出宫建府后,因王府用不着那么多人,便将人放在了此处。
  裴昶然见珍珠坐在一边,盯着三人瞧了半响也没开口,便道:“珍珠,你瞧这三人看着都不钟意吗?”
  珍珠摇摇头道:“不是,只是还不太熟悉,王爷可否介绍一番?”
  裴昶然笑着道:“三位嬷嬷,王妃心中自有考量,不如就按着她的意思,你们自己说说看吧。”
  三个嬷嬷看起来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站在右手边第一位看着比较开朗,她开口道:“娘娘,我们三人从小在宫中一起长大,奴婢姓常梳头的手艺还算拿得出手,另外二位姐妹一个姓金,一个姓徐,她两人女红都算是做得不错,侍候人也还算是周到。”
  裴昶然道了一句:“常嬷嬷谦虚了。”
  珍珠觉得爷是真心实意在为她打算,此刻若是回绝了他,倒显得有些小心眼了,何况如今这王府上确实也没什么人能帮衬她。
  好不好,先带回去用着再说吧。
  于是她开口道:“既如此三位嬷嬷明日便与我和王爷一起回府。”
  王妃出门的时候带了二个小丫鬟,回来的时候带了三位仪态大方的嬷嬷,王府中的下人们都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裴昶然把刘管家叫到了珍珠的面前,当着他的面亲手把一把库房的钥匙交给她道:“珍珠,我这库房就交给你了,今后府中的下人们月钱要怎么发放,买什么用什么都交予你,爷这就放手了。”
  珍珠拿着这把钥匙,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她抬眼看了他好一会儿,忽地轻声问道:“爷不怕我拿着银钱跑了?”
  裴昶然朗声笑道:“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想跑到哪里去!”
  珍珠原是在花厅坐着的,听了这话站起身走到裴昶然面前,抬头看他嘻嘻笑道:“爷,说好的铺子呢,不是说买个布庄历练历练?”
  裴昶然捏捏她的鼻头,板起脸道:“跟爷蹬鼻子上脸啊,都在这库房里头呢,田庄和铺子的文书,爷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要是不听话就把你轰出去,你可是爷的王妃,可说好了,别没事就出去抛头露脸,爷不高兴!”
  珍珠扁扁嘴,有些不以为然。
  

    
第62章 隔山看虎斗
  裴昶然陪了珍珠几日; 就去上朝了。
  刘管家陪着珍珠去看了库房。
  库房在前院; 要进库房得先穿过兵器房。
  珍珠进了兵器房就有些咂舌; 这间大屋子里光是弓箭就摆了满满一架子; 从上到下足有十几把,最上面那把她估摸着自己拿都拿不起来。
  另外还有长矛; 刀剑摆满了一个屋子; 看着就是随时准备上阵杀敌的好汉。
  穿过兵器房,先是瞧见她当初刚来王府住过的那个卧房; 如今裴王爷已经搬到后院和她一起住了,这卧房便空了下来,只是每日依旧叫人清扫的干干净净。
  去库房还需要穿过一条回廊,那里门禁森严; 普通人进不来。
  门口站在两个家丁,日常就在这里守着,见到珍珠进来先是恭敬地行礼,然后目送她进去,刘管家先是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接着里头还有一道门需要用珍珠手里这把钥匙才能打开。
  珍珠打开门后,看见墙角码成一排排叠起来放在一起的铁箱,刘管家一个个指给她看; 又掀起来一个给她瞧; 里头是装得满满当当的金锭子,银锭子,还有首饰珠宝瓷器; 另有古玩字画若干。
  还有一个箱子,里头收着的都是地契,铺契,家里奴仆的卖身契,账簿名册。
  珍珠觉得从前她爹拿回来一二个肉包子和铜板的时候格外珍惜,这多了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她粗略略过了一遍,便走出库房的大门,想着回头再说吧。
  走出门去,就看见王大福在那里探头探脑,看见珍珠出来一口气跑到她的面前喘着大气道:“娘娘有件稀奇事,林大海大人叫人送了一个先生过来,说是给您使唤,还说是咱们家王爷楞找他要的。”
  珍珠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问:“王爷知我不会理家,找人帮衬一把实属正常,这哪里稀奇了?”
  王大福凑近了轻声道:“可那是个瞎子啊!奴才瞧着他自己还得人侍候呢,怎么来帮您?!”
  珍珠好奇心大起,问王大福:“人呢,眼下在何处?”
  王大福道:“就在前厅坐着,林家的小厮丢下人就走了,奴才瞧着他心里感觉怪怪的,所以就特特来找您。”
  王大福并不是见人就爱搭理的,他还有几分挑三拣四的劲,要是看不上的绝不和人废话,他也就在主子面前是个怂包,在下人里还算是有脸,一个新来的人如何会让他这么起劲的特特来找她?
  珍珠越想越觉得这里头有文章。
  她道:“你带我瞧瞧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冬日里,王府树上的叶子都掉落光了,只有灰黑色的树干朝着天空坚强地伸展着,几名下人正在清扫落叶,珍珠脚下踩着枯黄的落叶,沿着一条青砖小径走进了花厅。
  屋中有一名男子身穿玄色旧棉袍,头发挽了一个髻在脑后,长得剑眉高鼻脸型削瘦,正低头思索着什么。
  珍珠一打眼的瞬间就觉得这人和裴昶然有几分相像,那种初次见人时的冷冽;那种不愿与人太过亲近的排斥;那种莫名其妙的沧桑感…
  那种只有与人亲近了才有的柔和表情。
  听见有人走近了,他微微抬起头来,珍珠看见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只可惜那双眼睛明明白白告诉你,他看不见!
  珍珠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贴心地道:“我是王妃,听说林大人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了,用过早膳了吗?我叫人送些糕点热茶来。”
  她说着就转头示意王大福去端上来。
  王大福正站在一旁看热闹呢,见他家娘娘叫他去端茶,三步二回头不乐意地去了。
  只听得那人道:“我叫云骏玮,不是林大人把我送过来的,而是裴王爷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下的我,且这银票如今在我自己手上。”
  珍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敏。感了,他这话怎么听着有几分酸意?
  她呆了片刻,脱口而出道:“那你是和王爷签下了卖身契?”
  这话一出,那人脸色青黑,明显不大高兴,半响听他道:“没有签卖身契,王爷说若我愿意可一直在这里住下去,若我不肯那便留在此地一年,等您对后宅上手后便可离开。”
  他说完后苦笑着又添了一句:“说是没卖身,还是卖身了吧?我这是看上了五千两银子,即便有一天离开这里,这些银子也足够我衣食无忧好久了。”
  珍珠觉得此人大约是有几分傲骨。
  她本想问问他究竟有何本事,值得上爷花五千两银子买他一年的,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知该怎么开口问话,似乎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
  云骏玮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对面那女子说话,听她声音稚嫩,怕是尚欠年轻不知该如何问话,心下不免多了几分好感,只觉这位王妃不是什么刻薄恶毒之人。
  他只好自己开口:“小人有一长项,王妃也许用得着,小人记性绝佳,对听过的声音说过的话一次都能记全,您若是带着我,账务上的事情忘记了,回头问我即可。”
  “呃。”珍珠惊道:“真的吗?那可真是厉害了。”
  她急急问道:“我有一位女先生,明日起便接着来给我教学,我若是上午没听明白的,下午是不是可以接着问你?”
  云骏玮道:“可!”
  珍珠接着问道:“那刘管家给我说了账目上的事情,我若是没记清楚,没弄明白,回头是不是还可以接着问你?”
  云骏玮道:“可!”
  “哦。”珍珠喃喃道:“那我也要叫你先生啊,是不是?”
  云骏玮道:“可!”
  “呃…”他一句话脱口而出,片刻后反应过来,呐呐道:“娘娘客气了,您无需叫我先生,小人眼下只是您的奴才。”
  “不,不,不。”珍珠摆手道:“我还是叫你云先生吧,要是天天管你问这问那,却依然把你当成奴才恐怕不太妥当,像王大福这样的蠢材才是奴才。”
  王大福正端着茶盘进来,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踉跄,无语道:“娘娘,您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珍珠嘻嘻笑。
  她转头看站在一旁侍立的刘管家道:“刘管家,你给云先生安排一间屋子,就在前院找一个大些敞亮些的,再安排一个小丫头侍候他,他眼神不太好,自己一人生活怕是有些不太方便。”
  云骏玮开口道:“娘娘,不知可否换成一名小厮来,丫鬟小人觉得怕也是不甚方便。”
  “哦。”珍珠嘱咐刘管家:“那就小厮吧,你看哪个利落些的,派一个过去。”
  王大福自告奋勇:“我,我,我,派我吧。”
  珍珠白他一眼道:“你不行,你忘啦,是谁说要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转眼就想弃暗投明去了,不准去,我不同意,你得天天来我这里请安侍候着,从今儿起你就搬进宝珠苑来,我那下人屋还有好几间空着没人住呢!”
  王大福顿时苦着脸连声讨饶:“娘娘,娘娘您放过奴才,您那院子里如今可是有三位厉害的嬷嬷,我这要是去了,怕是要受磋磨。”
  “胡说八道。”珍珠笑斥道:“我看你怕是皮痒了,不来就挨揍,自己想想吧!”
  刘管家在一旁被这主仆两人的对话说得笑出了声。
  云骏玮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珍珠留云骏玮一起用了午膳,刘管家整理好了房间又挑了一个小厮过去侍候,她这才回宝珠苑准备打个中觉休憩片刻。
  王大福跟着她的身后,嘴里不停的叨叨:“娘娘,你觉不觉得云先生格外风雅,也不知他家里人什么样,怎么会让他流落街头呢?您没发现刚才侍候的几个丫鬟眼睛都在往云先生身上瞄,只可惜他是个瞎子,要不然得迷倒多少姑娘啊!”
  珍珠回身就拍他一下斥道:“就你话多,嘴上还能不能有个把门的啊 ! 难怪你不想去我院里头,这要是给嬷嬷们听见一准骂死你!“
  王大福顿时沉默了。
  珍珠叹气道:“这才过了几天,我就有些吃不消这几个嬷嬷了,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们消停些,桑椹和连翘都要可怜死了,怎么走路,怎么说话,天天地挨骂。”
  王大福小小声地道:“奴才有个法子,不过可能会让您觉得鸡犬不宁。”
  珍珠站定了,转身看他。
  王大福见她的表情,缩了缩脖子道:“您把金嬷嬷,刘嬷嬷,芙蓉都叫过来,和新来的三位嬷嬷一起侍候您,用不了几天一准吵起来,到时候您就隔山看虎斗,斗完了您再出来收拾残局,她们几个到时候就知道了,您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了。”
  珍珠脑补了一下。
  顿觉有种硝烟弥漫,杀气重重的感觉。
  她笑嘻嘻地道:“你这馊主意好像也不错,咱们试试看呗。把咱们王府里的姑娘们都叫来,看看她们想怎么玩。”
  

    
第63章 小赌怡情
  裴昶然因要上朝; 每日起身都很早。
  寅时二刻; 外头天还黑着呢; 他便起了身; 珍珠朦朦胧胧地睁开眼,问道:“爷; 几时了; 这就起来了,我叫人给你准备洗漱。”
  裴昶然轻轻拍拍她的脸蛋道:“昨儿晚上又折腾了一场; 这会子又有力气了?半夜三更是谁一直不停在求饶的,嗯……”
  他这一声“嗯”,尾音拖得格外长,刚起床的他嗓音透露出几分慵懒的磁性; 听得珍珠面红耳赤,不禁想起昨晚上的场景。
  他精壮有力的肌肉,时不时发出的喘气声,以及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心跳如擂鼓。
  脑中忍不住就想起了话本子读过的一句:粉汗湿吴绫,玉钗敲枕棱。
  珍珠捂住自己的脸,觉得太丢人了,都没法想下去了,幸亏自己是把钗子首饰都卸了的; 这玉钗敲枕棱的声音; 光是想想就叫人觉得脸红。
  裴昶然看她又羞又难为情的表情,益发觉得可爱,忍不住探手摸摸她的头顶; 揉了几下道:“好了,好了,爷自己去洗漱,你还是歇着,起身后叫人给你准备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珍珠把头捂进被窝中,都不好意思再瞧他。
  裴昶然穿上了朝服,推开房门,就见芙蓉站在门外看见他低声道:“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现在给您端上来?”
  裴昶然摇摇头,直接往边上的耳房走,那间房原本就是为他洗漱准备的。
  从前穿朝服都是芙蓉帮忙的,可如今他既不忍心劳累珍珠,也不想再由芙蓉代劳,便只得自己动手了,次数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裴昶然蘸了青盐刷牙,又接着芙蓉递过来的手巾,随口问了一句:“娘娘和新来的几位嬷嬷相处可好,没起什么龌龊吧?”
  芙蓉低低地道:“奴婢不知,娘娘的事情也不好过问。”
  裴昶然便不成声了。
  芙蓉见他半响没出声,惶惶然地叫了一声:“王爷?”
  “嗯。”裴昶然道:“无事,你叫人去把我的早膳端来吧。”
  经过了曲玲珑的事后,他一直都在家中用早膳再也没去朝中吃一口宫中准备的简单早食了。
  陈金海也很上心,每日早食都是自己动手,各种花样翻新,一连几天都不带重复的,今儿早食做了牛肉姜丝粥并新蒸出来的菜心香菇包子,又煮了鸡蛋切成二半,另有几样小菜。
  粥煮得极为粘稠,怕王爷吃了太稀的粥食上朝到一半想起如厕就不好了。
  裴昶然迅速地吃完早食,便起身上朝去了,王府在内城里上朝尚不算远,有些低阶一点的官员住在外城,起身便更需早些了。
  裴昶然走后,珍珠又睡了回笼觉,辰时睁开眼才想到今儿董雨清要过来继续教学,约好了仍是辰时二刻开始。
  桑椹和连翘侍候她起身,又问她今儿打算穿什么衣裳。
  大婚的时候裴昶然叫了几个绣娘进府,给她赶制了许多衣裳,冬日的软毛织锦披风 ,织锦镶毛斗篷,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各色锦缎棉衣襦裙。
  珍珠却不耐穿得太过花哨,选了一件青色绣梅花的锦缎棉衣,挑了一双穿着舒服耐寒的靴子。
  她坐下来用了早膳,披了织锦镶毛斗篷便准备出去。
  临走到门口却想起昨天王大福说的话来,低低地暗笑一声,转头问连翘:“今儿一早都没见到嬷嬷们,往常不早来了?”
  连翘捂嘴轻笑了一声道:“早来了,不过是怕您不耐烦见她们都在一旁耳房等着呢,不光有这三位嬷嬷,今儿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刘嬷嬷,金嬷嬷,都来了。“
  珍珠想想觉得好笑,怕是王大福那家伙私下和她们说了什么?
  她脱下斗篷递给连翘道:“不忙着出去,你把她们都叫来。”
  五个嬷嬷依次进来,常嬷嬷和徐金二位嬷嬷站在右边,另一位金嬷嬷站在左边,刘嬷嬷一人站在中间表情肃然,倒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感觉。
  常嬷嬷抢先说话道:“娘娘,奴婢本想过来替您梳头的,因您并不曾叫我不敢私自进来,却不料她讥笑我不受您待见,我本是王爷从田庄喊过来帮忙的,哪里还会怕她!”
  她说着一手便指着金嬷嬷。
  金嬷嬷冷笑一声道:“我还是太后娘娘特特指给娘娘侍候的,说你一句怎么了,若是娘娘真待见你,怎么就不见她叫你进去,反倒是由二个小丫鬟侍候了?”
  “你!”常嬷嬷似乎非常生气,张嘴就想骂人。
  “咳咳。”刘嬷嬷清了清嗓子道:“几位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平常就是这么学的礼仪吗?当着娘娘的面争起宠来了,做奴婢的只要做好自己本份的事情便可,何须你争我抢?”
  金嬷嬷忍不住讽刺她:“既如此,你不再前院待着,巴巴地跑到这里来作甚?”
  刘嬷嬷厉声道:“我还不是怕你们几个斗起来坏了娘娘的心情!”
  珍珠的心情一点也没坏,她笑嘻嘻地瞧着这几位心下觉得甚是有趣!
  她见金嬷嬷还想讥讽刘嬷嬷几句,抬手拦住她的话头道:“别吵了,你们不是都想好好侍候我吗?我一个人也用不着你们这许多人侍候,穿衣洗漱有连翘和桑葚足够了,倒是王府的丫鬟婆子甚多,这些人日常都做了什么,该分给谁管着好好想想,明儿再来回我。”
  “这…”常嬷嬷为难道:“您不指派,奴婢们也不好说想管着谁啊!”
  珍珠站起身来,眼睛扫了几位一眼,道:“就按着你们愿意干的,能干的来!明儿都写在纸上交给我看。好了,我要去听女先生教学了,明日此时你们再来回话。”
  连翘帮她披上斗篷,和桑葚二人跟在珍珠身后出去了。
  珍珠走进花厅看见不光是董雨清到了,云骏玮坐在一旁靠窗的位置上,一手支着下颌正在发呆。
  他看不见别人倒也罢了,董雨清见一位俊雅男子坐在一旁,很有几分手足无措。
  珍珠轻笑一声道:“董姐姐来得好早,你先坐着我叫人端茶水来。”
  她转头吩咐早就站在那里的王大福:“天冷了,叫人送一盆银炭上来,泡壶热乎乎的茶,不要绿茶泡一壶大红袍吧,另外糕饼什么的也送些上来,我的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
  王大福连声道:“早就准备好了,都搁桌上呢,娘娘昨儿给的银子奴才买了好些却还有剩下的,您瞧是放在奴才这儿下回再使呢,还是一会儿就给您还回去?”
  珍珠摇头道:“剩下的银子先搁你那吧,叫大厨房多准备些糕点装上俩匣子,回头给两位先生拿回去吃,天寒地冻的容易肚子饿。”
  董雨清今日给珍珠讲的是列女传。
  她上回讲到了贤明传,此次就从仁智传开始讲起了。
  董雨清讲学并不枯燥乏味,经常都如讲故事一般从一个人的事迹中引经据论说明真实问题,珍珠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如此讲了大半个时辰,一旁坐着的云骏玮忽然就打了一个哈欠。
  董雨清顿时就僵住了,话头停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今日来瞧见此人,珍珠也不曾和她解释这人是干嘛来了,心头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自己的饭碗要被人抢了。
  见他猛然间打了一个哈欠,心下就无端担心起来,是不是自己讲的太枯燥。
  珍珠戳戳她的手臂安慰道:“董姐姐,你别理他接着讲啊!”
  董雨清磕磕绊绊了好几句话,这才理顺了心绪接着往下说。
  中间休憩了片刻,她一直讲完看账的教学。
  云骏玮忍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哈欠。
  午膳时分,珍珠留她吃了饭再走,董雨清捧着珍珠送她的糕饼匣子却急急告辞走人了。
  “唉!”她一走,珍珠忍不住地叹气,看向云骏玮道:“云先生,你昨儿晚上没睡觉吗?怎么这么困,是我府上小厮侍候的不好,还是屋子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云骏玮无语。
  半响他尴尬地道:“都不是,就是觉得娘娘您的教学未免太过无聊,小生听着就想睡觉!”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
  云骏玮忽道:“您也不该全赖小生,您怕是没和她说,小生不是来和她抢饭碗的,这女先生一职仍是她的,如您今日与她说清楚了,她便不会因为小生的几个哈欠感到困扰。”
  “嗳?”
  珍珠傻眼道:“这样吗?”
  “嗯。”云骏玮慢吞吞地说:“您若是不信,明日就把这番话给她说清楚了,她就会留下来陪您用膳了,要不要与小生赌上一把?”
  珍珠甚是有趣地问:“赌什么?”
  “小生若是赢了,那今后便叫这小娘子除了教女学之外再找些别的野史闲书来念念;小生若是输了,那今后便每日抚琴一曲给娘娘解闷。”云骏玮的口气依旧是不急不缓。
  珍珠觉得无论是输是赢,好像都不吃亏。
  她笑嘻嘻地说:“如此,今日先由云先生陪我用膳。”
  

    
第64章 欺男霸女
  第二日。
  珍珠一早起身尚在穿衣裳; 就听见连翘絮絮叨叨:“娘娘; 今儿辰时不到那些嬷嬷都来了; 一个个穿得那叫一个齐整; 不光如此脸上的表情也是没法看的,奴婢是没见过士兵上阵杀敌啦; 不过我瞧着也不过如此吧?!”
  桑椹在一边端了一个雕花云纹的匣子过来; 打开了让珍珠挑首饰,珍珠选了一支红梅金丝镂空珠花; 她接过来便替她别到左鬓,笑道:“今儿娘娘要不要穿一件颜色沉稳些的,吓一吓这些嬷嬷。”
  珍珠白了她一眼,无语道:“我还道你是个老实人呢; 怎么也变坏了?”
  桑椹缩一缩脖子,呐呐道:“奴婢不敢。”
  珍珠选了件淡紫色浣花锦袍,一边由着桑椹替她穿上棉靴子一边道:“咱们府上不知有没有人专门做鞋的,昨儿我瞧着爷的鞋底不够厚实,眼看着快下雪了,得叫人做些,咱们几个也得做一双。”
  “有的,都在前院; 先头刘嬷嬷管着; 如今叫谁去管就看娘娘的了。”连翘道。
  “嗯。”珍珠道:“把她们都叫进来吧。”
  五个嬷嬷依次便进来了。
  珍珠坐在一张雕花椅子上,看着嬷嬷们缓缓道:“一个个来吧,把你们写好的纸条拿来看; 谁先来?”
  刘嬷嬷沉声道:“奴婢先来。”
  珍珠打开她写的纸笺细瞧,她的字最熟悉不过了,最初启蒙的时候都是看着她的笔划学的,一张纸笺上洋洋洒洒写得都是她该如何自持遵守礼仪,写到最后才说了一句,她有意替她看管好宝珠苑的一众下人。
  珍珠把纸笺放到一边的檀木方桌上,接着道:“金嬷嬷,你的呢?拿来我瞧。”
  金嬷嬷写得一手好字,笔锋凛冽,显是练过的,她的意思和刘嬷嬷差不多,也有意管宝珠苑。
  珍珠仍把纸笺放在一边,看向常金徐三位嬷嬷。
  常嬷嬷上来,递了纸笺。
  她的说法和前面二位有些不同,道是宝珠苑的下人们散漫,为替娘娘分忧决心把众位下人们的礼仪抓起来,好叫娘娘出门也有个体面,她也想管宝珠苑。
  珍珠心中冷笑几声,面上却不显,接着看剩下二位嬷嬷。
  另一位金嬷嬷和太后派来的金嬷嬷虽是同姓,长相却大不相同,一个是瘦个子马脸,一个是微胖的圆脸,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柔和许多。
  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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