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金闺春浓-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害她不成。跟她父亲一样的脾气,你看着,看我以后害管不管她!”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说说气话也就行了,哪能真的不管她?
温嬷嬷把大周氏心思摸的明明白白,“夫人还没看出一件事儿吗?”她走到大周氏身后,“夫人不管了,老奴却还是要管管的,今儿个魏大人受伤,老奴可看见了小姐虽然没哭出来,但眼睛里头可全都是泪花子,伤心的很。”
她这话一出口大周氏哪能不明白,“两个人一块长大的,毓秀心思软,如今魏渊受伤了自然着急。兄妹一样的感情,关心些也无可厚非。”话这样说着,大周氏却忍不住想起两个人相处的状况。
“到底不是亲兄妹。”温嬷嬷喜欢魏渊这个人,武艺高强又有担当。但要实在非把两个人配在一起,怎么都是不配的。
“到底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也不一定。”大周氏眉头垂着,从前魏渊和毓秀没有一点出格的地方,魏渊忠心耿耿,毓秀对下人也温和,“温嬷嬷,不要轻易猜测了,说不准就是兄妹之情,咱们这些老一辈的在这儿乱猜,到让孩子们不好意思了。”
温嬷嬷点了点头,“倒也是。茶凉了,老奴去给夫人换些新的。”
温嬷嬷走了,大周氏这才露出了忧心的表情。毓秀喜不喜欢魏渊她不清楚……只是这魏渊对毓秀的心思,怕——想起从前偶尔看见他看毓秀时的眼神,大周氏更揪心了。她不忍心伤害魏渊,如果可以秀儿嫁他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只是毓秀的身份,哪怕她愿意,钟家愿意,皇帝连同满朝文武都不会让一个身上背着皇家宗亲的贵女嫁给一个身上有蛮人血的汉子。
——
毓秀坐在马车上已经半个时辰,京城笼统就这么大,按从钟家到魏渊府里的路程,该早就到了,尤其杨愧赶车还赶得如此之快。
“还没到么?”毓秀问了一句。
杨愧便在外头高声道,“大约还需半个时辰。”
毓秀眉头皱了皱,晚翠也十分不理解,“魏大人府里没这么远,路似乎也不对啊?”
那杨愧便道,“怕有人跟着,属下饶路了。而且也不是回府上”他声音低了些,“总归刚出了那事儿,如今他府里的下人正满城戒严,不好直接回府。”
这个他说的便是楚昭,毓秀点了点头,这个节骨眼她去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家里,确实有些引人注意。
便不再询问,马车一路赶着,那杨愧时间到算的精确无疑,满打满算半个时辰,他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钟姑娘,到了。”他从马上下来,又亲自接了晚翠下马。
晚翠在从马下头接了毓秀。
毓秀抬头,原本的狐疑升到了十二分。刚才杨愧绕路时她还没觉得什么,到如今她却认了出来,辽使总共就这么多,魏侍她还记得清楚,这里便是魏侍的府邸。
一开始她还觉得也许不是,可那杨愧便直直的奔向了魏府,头也不回。
毓秀挂念魏渊的伤势,便只能跟着进去,只是心中的思绪却不断。早先她便觉得魏渊似乎和那魏侍早有交节,只是魏渊不大愿意说起,她也不问。如今魏渊受了伤,旁的地方甚至连他府里都不敢回,却偏偏到了魏侍的府中。
这足以证明魏渊打心底里是相信魏侍这个人的。
但毓秀也可以保证,魏渊自打在她身边起,便从来没有接触过魏侍。那么两人要是认识,只能是在她之前——或许魏侍和魏渊的身世有……
毓秀正想的出神,眼看着着就要撞到前面人了,晚翠忙出言提醒,“小姐当心。”
她这才醒过神,杨愧已经将二人领到一处堂上。这里头似乎都是大夫,还有刚从魏渊能来出来的,手中捧着一块带血的布,“大人伤情止住了,如今需要好好补着。还有那伤口太大,血流暂时止不住,更要好好补着。”
毓秀忙嘱咐晚翠,“去,把血参给厨房,赶紧熬着。”
刚才她心里还在想着魏渊的身世,如今却在顾不得了,“你家大人现在在哪里?”
杨愧要管着这些大夫,听他们差遣,也顾不上毓秀,“大人在后院的屋内。”
他说罢毓秀便转头出了。他的官职并不高,屋子格局也不能过于大,只是整个府内的装扮却很素雅,类似于钟府,连这处回廊也是,处处都显得清雅,毓秀顾不上看,一路低头快速往里面走。
“殿下,你就不能听属下一句劝吗?”
“我说了别叫我殿下。”
是魏渊的声音,毓秀脚步顿了下来,连忙躲在一旁的盆栽边儿。里头魏渊还在床上躺着,他受了伤气血不足,多说话便咳个不停,“我今日留你在府里,不代表我就认同你这个称呼。”
魏侍从他身侧起来,又忍不住回头,“好,魏大人。可就算我不称你殿下,难道你就不是了吗?你虽然被楚朝,被钟家养了这么多年,可你身上的血到底是辽人的血,血脉里的东西,是怎么都清不净,忘不掉的。”
正文 第 一 百 零 二 章 我 心 慕 她
“殿下,不,魏大人!”魏侍站在床上,俯视着通身包着纱布,被绑的好像娃娃似的魏渊,正色而沉声的道:“我唤您一声魏大人,你就应得那么心安理德吗?”
“您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当初,王妃带着您从辽国逃出的时候,不是心心念念的要回去吗?您是先王的子嗣,是天生带着辽宗血脉的人,您真的不想认祖归宗,得到应该属于你的一切吗?”魏侍压低声线,声音中满是诱惑。
“属于我的,呵呵……”魏渊半靠在床塌上,一双虎目中满是嘲讽,仔细看着魏侍,他突然冷笑一声,“什么属于我的?辽国的皇子之位?如今辽王的弟弟?”他嗤笑着,“我不稀罕。”
“当初,我和母亲被辽太后追杀,一路狼狈逃往大楚的时候,我的确发过誓,早晚要回辽,让他们付出代价,如现在……”魏渊抬目,瞧了满面期待的魏侍一眼,摇头道:“母亲已经死了,我在大楚也有了自己的位置,我不想回到辽国,回到害死我母亲的地方。”
“更何况,如今的我,怎么回辽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母亲也早就去逝,有什么能证明我就是那个失踪的小皇子?就算证明的了,我孤身回去?又有什么用?”
说真的,自魏侍找上门之后,魏渊确实曾经仔细考虑过,是否要回辽。毕竟,在大楚,他永远不过是个低等,曾经为奴为仆的侍卫罢了,哪怕高居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但在世人眼中,他确实还是配不上毓秀的。
毓秀出身尊贵,相貌端庄……真论起自身条件来,比个公主都是不差,她身边爱慕者众多,连太子都心慕于她,更别说京城中的贵公子们了。
事实上,大周氏那里的画像都快堆基成山了,若不是毓秀对此不感兴趣,三推两拖,并不肯轻易订下,说不得,她早就已经出嫁了。
毕竟,毓秀的年纪虽不太大,亦算不得小,等闲人家,似她这年纪出嫁的,并不在少数。
对此,魏渊很是焦急,他自知配不上毓秀,可却又实在看不得毓秀出嫁旁人,言辞表白……毓秀虽有些意动,但却依然坚定的拒绝了他,这让魏渊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毓秀不愿下嫁,他的身份又配不得……在魏侍找上门的时候,魏渊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动了心思,想到过两国联姻。
他若回辽,顺利的话,自是一国皇子,到时候,在辽楚两国邦交之时,就有资格提出联姻,身为一国皇子,他不求公主,不求宗女,只求毓秀这个臣女……或许,当真有可能让楚皇低头。
能让毓秀嫁给他,只属于他一个人,这对魏渊来说,当真是极大的诱惑,他不得不使出全部的理智,才能勉强克制住这个冲动的贪念。
多少次,午夜梦回,毓秀摇头离开,于太子相守而去的画面,都让魏渊控制不住,想要答应魏侍回辽的要求,可是最终,制止他这个念头的,依然还是记忆中,毓秀开怀的笑颜。
魏渊的心很小,小到只装的下毓秀一人,可毓秀却是不同,她是弱女子,可是她的心胸却比他要开阔宽广的多——钟家,太子,皇后,楚国……这一切,都在毓秀的心里,都被挂念在心头。
毓秀离不得亲人,她热爱大楚,她不会愿意背井离乡,远嫁辽国,哪怕,嫁的那个人是他。
虽然,如果以两国邦交为要挟,毓秀或许会忍痛答应,可是魏渊……他又怎么舍得逼迫毓秀?让她伤心呢?
毓秀不会离开楚国,而他不会离开毓秀,于是,自然而然的,魏渊拒绝了魏侍的诱惑,无论回到辽国有怎样的未来,他都不会同意。
毕竟,没有毓秀的未来,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主意已定,你不用在劝了。”抬目瞧了瞧魏侍,魏渊坚定的道。
“可是,殿下……”魏侍满面不甘不愿,可是瞧着态度冷硬,仿佛一点转还余地都没有的魏渊,一时之间,他竟然也好似没了主意似的,只能勉强自己说出一句,“当年王妃被太后所逼,最后失了性命,殿下您就真的无动于衷,竟然半点不想给王妃报仇吗?”
不得不说,为了劝魏渊回辽,魏侍当真是下了狠心,身为辽臣,他竟然连辽太后都不顾了,直说出这般露骨不臣之语。
只是,可惜,哪怕他已经这么‘努力’了,可魏渊依然无动于衷,“母亲已经死了,我就是杀了辽太后,她也活转不来,又何多事呢!”
“殿下……”魏侍语顿。
——
屋里,一对君臣僵持,而屋外,靠在窗前的毓秀却脸色苍白,捂着呯呯直跳的胸口,只觉眼前一片发黑,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魏渊……他是辽国皇子?毓秀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这一切,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桃花村的村民吗?不是,一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辽楚混血吗?
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什么辽国皇子?而且,听他和魏侍说话的意思,仿佛这个身份,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那,他,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毓秀紧紧的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响,脑中却是一片混乱,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一时之间,几乎不能思考了。
魏渊会离开她吗?他会回辽国去做皇子吗?毓秀心头忍不住浮上这样的念头,重生这么长时间了,或者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没有觉得,甚至是连想都没想过,魏渊会离开她!!事实上,魏渊就仿佛是她的半身,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无论她遭遇了怎样的处境,她都有潜意识的相信,魏渊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就算如今,魏渊封了锦衣卫,离开了钟府,可是毓秀依然觉得,魏渊还是陪在她身边的,不管她有什么困难,只要她求助,魏渊还是会出现,用他高超的武艺,帮她排除万难。
当然,她心知肚明,这样的行为并不好,可是,她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如此行事。
魏渊不会离开,这是毓秀心中坚定的信念。但,现在……魏渊是辽国皇子了,只要回辽国,他就会有更加广阔的未来,完全没有必要留在楚国,受人白眼。
辽楚混血的魏渊,留在楚国为官……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前程,所以,为了魏渊的未来,她是不是不应该那么自私,应该劝他随魏侍回辽呢?毓秀紧紧的抿着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屋里,脑中无数念头,纷纷嚷嚷。
而屋内,魏渊也问到了毓秀。
“那个叫杨槐的,怎么还没有消息?”他低声寻问着,眉宇间有些焦急,“名单可是送给毓秀了,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打小儿陪伴在毓秀身边,除了那名单之外,魏渊很少见她为哪一件事焦急成这般模样,而楚昭也确实是钟家无法可解的敌人,所以,那名单能否顺利交到毓秀手中,对魏渊来说,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的伤势确实已经严重到了,根本无法下地行动的地步的话,魏渊根本不会托人传递,而是亲自将名单送到毓秀手上了。
“殿下就这般关心钟姑娘吗?为她舍生忘生盗取名单,得罪楚昭这且不说,如今伤势这般严重,却还记挂着名单送没送到她手里?”魏侍紧紧皱着眉,说实话,他是知道自家殿下爱慕钟家姑娘的,甚至,他还用钟家姑娘刺激过殿下回辽,但是……
爱慕能爱慕到舍弃性命,还丝毫不悔……看来,殿下对钟家姑娘的喜爱,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心中不满,又颇为忌惮,魏侍心中暗自警惕着,可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开始转换了角度,用令一种更加隐晦的方式来劝魏渊,“殿下不必担心,杨槐是可信之人,定然能把名单安安全全送到钟姑娘手中,必然不会出错的。”
“只是,唉……”他说着,语气突然顿了顿,佯做感慨的道:“昭王为人阴狠,又善隐忍,属下瞧着,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楚国的太子殿下,那日国宴时,属下也接触过,说实话,以属下浅见,并不是那昭王的对手。”
“属下听闻,钟家姑娘是太子的表妹,钟府是太子的外家……那到怪不得钟姑娘这般针对昭王了,是想要找压昭王,为太子谋事吧!只不过,依微臣瞧着,太子的禀性,哪怕有钟家和钟姑娘相助,亦不会是昭王的对手。”魏侍叹着,小心偷瞧向魏渊的脸色。
“太子确实太过性软!”魏渊紧紧蹙起眉,对太子,魏渊本就无甚好感,更别说太子确实性格绵软,又身体不好,本身并不称得起局面。魏侍言他不是楚昭的对象,简直理所当然,根本引不起魏渊的反驳之意。
因为,那根本就是事实。
“可惜啊,钟姑娘一番苦心,到底还是付之东流,钟家做为太子党,太子本身支撑不起来的话,钟姑娘便在是努力,亦不过做无用之功!”魏侍佯做可惜状,摇头叹息。
“怎会做无用之功,有我相助,太子便是阿斗,毓秀也能将他扶起来。”魏渊冷笑。
“殿下您若于等闲旁人相比,自然不同,旁的不说,只言从昭王府中盗出名单,这就是一般武人能做到的,只不过……”魏侍笑着捧了魏渊一把,可随后却又马上转了脸色,摇头道:“太子和昭王之间,乃是国储夺嫡之争,就算殿下您武力在是超凡,在此次事情上,能相助的终归还是有限。”
“哪怕,您如今已经贵为指挥锦,可您辽楚的身份,注定不会被楚人所接受,就算坐得高官位,但压嫡争位的斗争,无论哪方,都不会真心真意的信任您。”
“就算您爱慕钟家姑娘到天下皆知,愿意为她付出性命,也不会有所改变。”魏侍的语气极为淡然,可他的话却如刀锋般,直刺魏渊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不错,辽楚混血,这是魏渊永远都抹不去的身份,亦是他挥不去的魔咒。
就算他在楚国长大,在钟府为仆,为毓秀忠力……也无法改变他的身份。就算钟家人信任他,可是几乎下意识的,除了毓秀之外,他们亦不会真正的将能影响楚国命运的要事交付给他。
就算他曾经救过太子的性命,亦是如此。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之所为所做,不过就是毓秀罢了!”魏渊叹息着,如同梦呓般的道,“大楚命运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太子是否继位,我也并不关心。”
“若太子能胜,自然一切安好,若太子败了……”他目光闪烁一下,竟似露出了喜悦的情绪,“我自陪着毓秀,护她一世安稳就好。”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杀 了 她
毓秀微微有些愣神。
她没想到魏渊竟抱有这样的想法,说他大逆不道,却实是大逆不道,可她不知道怎么,却也舍不得责怪她。里头两人还在说话,似乎又争吵了起来,毓秀眉头皱了起来,魏侍口里尊称魏渊为殿下,怎么就那般的粗心,也不管殿下是怎么样身体状况。
如今还顾着于他争吵。如今两个人正说着些机密的事情,她不好意思进去,便只好继续靠在墙侧听着。
魏侍又继续道,“我看殿下是真的疯了。”
魏渊没有说话,只垂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魏侍看着他,“只因为钟家的一个姑娘,殿下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吗?”他仍旧垂着头不说话,在魏侍看来好比按着头就是僵着不肯吃草的马,不由的气道,“殿下失去了唾手可得的万里江山!失去了所有男人梦寐以尝的权势和地位?属下只问问殿下,可值得吗?”
“倘若坐拥江山,殿下想要何种美人得不到?分明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对,这分明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属下心知殿下想着什么,若殿下不归本位,楚朝的夺储之争与你没有半点的干系,即使太子败了,你想带着毓秀姑娘去哪里?还是殿下觉得她会不顾的家人,与你私奔?”
魏渊没有说话,这次面色也不太好。
魏侍的话点中了他的心思。楚朝两位皇子日后必有一争,国无二主之说,而目下的状况,如今朝堂上下虽说太子还有余威,可底下许多却都是奉楚昭为主。即便有钟皇后和钟家这个靠山,还是楚昭的迎面大些。
钟家哪怕负隅顽抗也不呢个同天下大势为敌。而钟家门庭又过于显赫,楚昭此人心思狠毒,得了江山之后必会铲除所有当年与他为敌的人。他不是没有想过趁人之危,到那时候她也什么都没有了,或许他保护着她,终于一日她也许会松口。
魏渊知道自己这样似乎太过龌龊,可他本就是一个卑贱之人。倘若能求的她垂恋,便是万死而不辞。
“倘有一天,有那状况,我还是之前所说的那一句话。”
魏侍却冷冷一笑继续道,“殿下只怕想的简单了些,钟家人的性子想必殿下比我清楚的多,自会知道她们会怎么处理?所以属下愚见,殿下除了回我辽国继承大统外,再无第二个得到钟姑娘的办法?”说到这儿魏侍的语气高昂的起来,这话并不是能够大声说出去的,他也明明压低了嗓子,却字字震耳发聩,“江山美人,都如此唾手可得。殿下不爱江山,也不爱钟毓秀吗?”
室内陡然沉寂了下来,连同毓秀的心也如着此刻紧张的气氛。
魏渊却实没有想许多,毓秀这个人舍不下家人,而钟家礼仪传家,除非到了万危之时不会放毓秀离开。可他即便存了私信,却也不愿她陷入万危之机。
毓秀靠在窗外,迫切的想知道魏渊会答应吗?
毓秀也不知道她如今盼望着什么,心里好像有个天平再东倒西歪,一时乱成了团麻。倘若魏渊当了皇帝,她自然为他开心,可那皇帝岂又是那么好当的?而且他若当了辽人的王,两人的立场变成了对立的,想到这儿她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片刻之后,魏渊总算开了口。
“魏侍,你是个好口才,我也差点被你说动。”
差点被他说动,就是还没说动,魏侍退了两步。这次殿下病中,神思不稳他都不都不能劝下,以后更不知道还有什么机会。
“你眼睛亮堂,倒是知道我对毓秀是什么心思。但有一点你错了,我不是非要得到她不可。倘若如你所说的,我回了辽再娶她,她远渡重关,到时候哪里有开心的日子,怨都会怨我一辈子。”他没有家国天下的心思,他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她。
“所以就因为小小一个女子的喜怒哀乐,殿下你放着偌大的江山不要?”魏侍质问出声。
魏渊却毫不相让,“人生在世自然是自己的喜怒哀乐最为重要,她的喜怒哀乐就是我的喜怒哀乐。魏侍,我再警告你一次,她那里不许你去叨扰。”
“殿下你真的为了一个女人疯魔了!”
“她值得。”
里面两人还在争吵,毓秀却咬着唇,她没想到魏渊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她本来是想看看他伤势如何,如今这样的情况她还怎么进去。虽然心有担心魏渊,却也怕此刻进去闹的几个人都尴尬,便准备退下。她不动还好,只秉着呼吸听二人说话。
到没有什么声响让二人能听见。
如今两个人吵的平静了下来,加知两人都是高手,刚才吵得脸红脖子粗自然听不见。如今毓秀稍动了,那脚步声讲究格外明显。
魏侍眼神一冷,“谁在外面?”
毓秀刚转门准备出了,便听见了里头高声呼喊。魏侍既能把魏侍从那样危险的境地里救出来,武功定然是不弱,自己定然躲不开他的目光。魏侍已经从里头破门,毓秀此刻恰好转过头来,魏侍眉头紧锁,“是你?”
魏侍手背在身后,已起了暗劲儿。
如今他人在辽国,殿下也是再辽国,两人纵使有钻天入地的本事也无法从一个军队手中逃出来,倘若这女子泄露了这事儿,即便两人活着逃出了楚国,也未必能活着到辽,他已经动了杀心。无论如何,今日她不能活着出府。
“毓秀……”魏渊看着她,“你怎么来了,杨愧呢?”
“我来看……”毓秀话未说完,刚才还立在魏渊身旁的魏侍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他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脖子,言语狠戾,“钟姑娘,我只问你一句,刚才你在院子里都听了什么?”他手劲儿一点也不清,完全看的出来是下了杀人。
“魏侍,你放开她!”魏渊大声呵斥,他想从榻上下来,可嗜失血实在太多,到现在浑身都还在发软。
“使臣大人”毓秀看着他,“刚才在窗外,该听的我都听到了。大人想如何?”
“钟姑娘既然听见了,也该知道我们殿下对姑娘是什么样的,姑娘若真念着殿下对你的心思,就该……”
“就该死吗?”毓秀直言到。
魏侍眼睛狠狠眯起,“姑娘去了地下,不要十分怨恨我。”说着,他手渐渐的收紧。
“魏侍!你大胆!”
魏渊气急,“你敢动她一根毫毛!”
魏侍却并不因为他的威胁而松手,“殿下,无论你今日说什么,属下都要为你除了这个后患。”
魏渊本来身上就受了伤,此刻挣扎着到毓秀身边,又扣了魏侍的手,强撑道,“放开她!”他胸口上的血迹已经深了,似乎还在往出涌着血迹,“魏渊,你去躺下。”毓秀看他伤口又开,又看他唇色发白,只怕他体力不支晕下。
“魏侍,还不松手?”
魏侍没想到他强撑着病体也要下来阻他,“殿下,她是钟家的人,只要放她回去,她告知了钟家人,安知你我什么时候人头落地?”
“我相信毓秀不会害我。”
“她不会害你,可是比起家国天下呢?钟家人对楚朝的忠诚,殿下该比我了解。到了抉择家国天下之时,焉知她不会说出这件事。殿下又岂会比她的家人重要,殿下,听属下一句劝,这世上唯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紧的。”
“魏侍!”
“殿下!”魏侍大声道,“此刻断不可儿女私情。”
魏渊还不放手,“你若再不放手,就是与我为敌。”他本就身受重伤,如今用了劲儿,身上血液不断的往出涌,让人看着触目惊心,“你该知道我的为人?”
两人争执不下,他身上又血流不断,魏侍毕竟是真心人他为殿下,认他为主子。
老话便是那么说的,下人怎么能斗得过主子,胳膊又怎么能拧得过大腿,“属下这完全是为了殿下!今日这姑娘不死,以后一旦出了意外,死的就是殿下啊!”
魏渊脸色越发的苍白,只是还不肯相让,“她比我重要,她的命,也比我重要。”
魏侍狠狠的看了毓秀一眼,却因为面子,又不肯轻易松手,“钟小姐,你听见了吗?我家殿下说你的命比他的命重要,还望钟小姐时刻看好了自己这条命,莫让不长眼的夺了去。也更不要在外头多嘴,否则纵使在下不动手,多的是旁人想要你的命。”
毓秀知道他此刻是气的口不择言,不预备和他置气。
“魏使臣倘若真的有心,不若赶紧扶着魏渊躺下。”毓秀看着他浑身不断淌下的血,顿觉得刺目,“与其在这儿与我一个小女子废话许多,静静看着你家殿下血流干了吗?”魏渊强撑了片刻,只怕魏侍手不知轻重伤了她,如今眼看着魏侍没了杀心,便有些体力不支。
“不必你来教我!”魏侍转头便看见魏渊脸色发白,似乎将将要晕过去。
又看他胸口,原本怕他伤重就没来回给他折腾换衣,只是把有箭伤的给撕了,重新包扎了起来。如今那绷的厚厚的几层白布下不断的往外留着血,滴滴答答的已经开始蔓延到他脚尖儿,不用多想,胸口的伤定然是又裂开了,“殿下快躺着,属下去叫大夫!”
说到这儿魏渊已经不支,差点脚软倒下,毓秀眼疾手快的扶着。偏偏魏渊八尺近九尺高的汉子,又不是什么瘦子,练武之人健壮,毓秀哪扶得住他,还好魏侍很快接过,扶他到了榻伤。
他看着毓秀,说的话颇为不耐,“我去找大夫来,烦劳钟姑娘念着他对你的情,好好照管。”
毓秀没理他,只匆忙走到榻上。也许是伤口太多,也许是血留太多,魏渊那脸苍白的很,嘴唇也泛白,额头更冒起了白汗。她便从腰里掏出帕子,轻轻替他抹了汗。
她垂头看着他,一时间也思虑烦多。
到底心中不是没有准备的。早从魏侍来接近她时,她便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尤其是他这个人,总不擅长和她说谎。到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觉得意外,但仿佛又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放着皇帝的宝座不去拿。
魏侍有句话说的好,权利这东西天下男子都爱,没权了,却什么都不是。她与楚昭生生斗了两辈子,缘由就是权,可她没有想到,世上会有这么傻的人,她如何值得?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何由不喜
魏渊喜爱她,从前世到今生,这是毓秀心知肚明的事儿。
她从来都知道,魏渊将她看的极重,爱慕她至深,但她却从没想过,魏渊对她的喜爱,会深重到愿意放弃皇子地位,放弃有可能得到的辽皇位的地步!!
这等深情,让她如何能承受,又如何能回报?
毓秀站在床塌前,垂着眸子认认真真的看着半卧着魏渊。其实,就楚人而言,魏渊并不算是英俊之人,他高眉深目,蜂腰猿背,并不符合楚人眉清目秀,身姿挺俊的审美,从来都是众人口中的‘蛮人野辈’,可如今,不知怎地,背地里听了魏渊那一番只为她开怀的言语,竟让毓秀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