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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莲华(清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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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挠了下头,表示不清楚:“不知道啊……他问我世子妃在不在屋里,我说她在小书房学了半天的羌文。他就很不高兴地走了……”
白筠早看出他夫妻两个近日一直在冷战,也略微猜出了缘由。
大凡男人,在外忙了一天回家,又饿又累,总是希望当妻子的能笑脸相迎。现在世子回家了,世子妃倒好,撇下他还在捣鼓什么羌文,再加上这两人本来就心病未解,以世子的脾气,也难怪他又扭头而去了。
白筠顿了下脚,后悔自己的疏忽,急忙追了上去,只哪里还追得上?呆了片刻,只好去小书房通报。
善水刚合上**,笑着对嬷嬷道了谢,待与白筠一道回房,听她说了刚才的事,白筠又自责道:“都怪我不好,先前没想到这个。要是早提醒下,也不会这样了。”
善水笑道:“这又**什么事?他天天早出晚归的,合着我什么也不用干,就整天在屋里死等他一个人啊?再说了,他前几天都回得那么晚,谁知道他今天忽然提早回来?他爱留不留随他的便,咱们自己吃饭去!”
霍世钧回了藩台营衙署,派人叫了宋笃行来,道:“随我一道去鹿延看下城防构筑情况。”
宋笃行有些惊讶,道:“世子,鹿延一个来回几十里,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现在过去,中间必定还要停留的,今夜必定是赶不回的。不如明日一早再去?”
霍世钧人已往外大步而去,“鹿延无山地屏障,西羌人从前就时常从那一带偷袭进犯。防务事大,等不到明天。”
鹿延的筑城自然要紧,但是也不至于要紧到这样的地步,宋笃行见他莫名奇妙说走就走,一时倒有些丈二金刚摸不到后脑勺了。只他是上官,自然是他说了算。只好匆匆整饬了衣帽,点了一队亲兵跟随,一行人在夕阳里往鹿延城而去。
一晃眼,便是第三天的晌后了。前两天里,霍世钧一直没回府,也没什么话传回来,善水也是闷声不语,对他只字不提,只埋头学自己的羌文,倦了就做绣活。这会儿正在屋里与雨晴一道整理着从前的一些领边绣,忽见白筠托了一盘黄澄澄的橘进来,放到了桌前,道:“南兴蜜橘呢,今天刚到的。可算稀罕吧?”
这若是在洛京,冬天有橘吃,也不算什么事。但在这兴庆府,能吃到新鲜蜜橘,还是有名的南兴府贡桔,这可就贵重了。过来这些时候,还是第一次见。
雨晴赶紧放下手上花边,去净了手,回来破开一个,细微嗤嗤声中,散出一股清香。把桔送到了善水面前,对着白筠笑嘻嘻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定是世子爷叫人从南兴府送来的吧?这费老大远路的,可见用心了。”
白筠看一眼善水,见她眼睛还盯着手上那花边,咳了一声,假意对雨晴又道,“有人可不止对这个用心,还有更用心的呢。打擂台**了莽人不算,你猜怎样?最后还不忘教训那莽人,说什么那件棉服,是他夫人一针针亲手缝出的,他若不想要,他就代她收回。只是奇了,怎的到现在也没见到那件衣服回来?”
善水自然知道白筠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看一眼盘中的橘,见新鲜可喜,终于忍不住,笑骂了一句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样说话了!再跟我扯,看我往后把你胡乱配个人打发了了事!”
白筠呼冤,“我若有扯半句,以后把我怎么样我都没话说!”
善水道:“行了,我知道你故意说给我听的。那个打擂台,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去打什么擂台?”
白筠见她终于被勾出了兴趣,不再是前几日的闷嘴葫芦样,精神一振,忙把自己从霍云臣处细细打听来的都给讲了一遍,末了,绘声绘色道:“世子站在十丈开外,一箭射了出去。你们猜怎样?”
“怎样怎样?”
雨晴睁大了眼,急忙追问。
白筠看一眼善水,见她也望着自己,神色略微紧张,这才笑眯眯道:“只见那火折的筒盖被射落,下面还摆着,纹丝儿不动。这还不算,最叫人开眼的,竟是从竹筒里头冒出了火!这一箭过去,那风竟把火折子也给带着了!当场震得全场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个叫崔载的,当场便跪了下去。我听霍侍卫长说啊,世子那天,不止收了这崔载,现在全军数万人,哪个对他不是心悦诚服?”
雨晴眼中冒出彩虹,喃喃道:“我那日要是在,亲眼看见就好了!”
善水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么中意。哪天我给你开脸服侍了他?”
雨晴撅嘴,“我可没那个命!世子爷看见我就皱眉,我晓得他嫌我话多。那天早,你们都去了花厅做衣服,剩我伺候他。他那个脸色,吓得我躲他都来不及!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白筠拧了下她脸,这才看着善水道:“别管世子爷那天到底为何上了擂台,就冲他教训那人的最后一段话,便可见他用心了。”
白筠说完,见善水不语,只是低头玩弄着手上的一只橘,又补道:“霍侍卫长说,世子前两天是去了鹿延查看城防。今天已经回来了,只人还在藩台营里忙着呢,好像午饭也没好好吃,更不知道啥时候能回。现在天这么冷,藩台营里有什么可吃的?吃不好,睡不好,就是铁打的人也要倒下。要我说,自己的人要是不好好心疼,还指望谁去心疼?”
“橘好甜啊!”
雨晴手快,嘴也快,已经吃了一个,吧唧了下嘴,冷不丁赞一句。
“你就知道吃!”
白筠白了她一眼。
“谁说只知道吃?我还会做!往后我要是有男人了,我就天天做菜给他吃!”
雨晴不服,顶了一句。
“行了!你们两个,少给我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了,”善水把手上的橘抛回果盘里,站起了身,“他架子大得很,少不得还要我去请才肯回吧。正好也没事,雨晴,我跟你去学做几道菜。前次吃过的那什么肥鸭煨海参和爆牛肉,味道好像还不错。”
第 53 章
雨晴立刻明白了过来,忙道:“晓得了,我这就先去准备。”说罢,伸手抓了个橘,嘻嘻一笑,打了帘飞奔而去。
白筠望了善水一眼,面上也是难掩欢喜,“这样就对了。我再斗胆多嘴,说最后一句。您都记得叮嘱我做件衣服给霍侍卫长,又怎么会忘了世子爷的?您对爷的好,也要让他知道才行。我晓得你明明早几天前就好了的,可就是不拿出来。不拿出来,世子他又怎么知道您亲手也给他做了衣服?”
善水瞅她,“得了!你比我才大多少?说话一套一套的,倒成了我老妈子!人家都说了,不稀罕我做的。我是闲着没事儿,料也有,就随手做了套玩儿的,早丢下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做了给他的?”
白筠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可真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善水一笑,道:“走吧,一起去厨房。”
刚到申时末,天便擦黑了。雨晴在旁指导、善水卷起衣袖亲自掌勺的几个菜早做好,架在锅里温着。再等些时候,天已黑透,那霍世钧却连个人影儿也不见。
善水见白筠和雨晴望着自己的表情,微微翘了下嘴,笑道:“竟被我一语成谶,看来真的要我亲自去请了。这就走吧?”
~~
凡领节度使的边境州府,节度使一人兼地方行政军事之权,忙碌起来的话,称日理万机也不为过。此刻藩台营里,二十三营的领军副将及凤翔卫的参领等刚结束议会,从霍世钧的司署里纷纷散去。
宋笃行年近三十,从前的妻室亡故后,一直鳏守未续。如今事务日益繁忙,干脆便宿于衙署中。见一天终于结束,天已大黑,人也都散了,自己便起了身,正要离去,见霍世钧仍坐于堂案不动,便道:“世子,不早了。好回府了。”
霍世钧随口应了声,眼睛还盯着面前案堂上的文书,道:“你去吧。我还有些事,理完便走。”
宋笃行到了这样的年岁,有些事,落了眼之后,一想便也能猜到个七八分。按说他去了鹿延数日,今天才回,与府中的那位世子妃又是新婚不久,剩下的公文里,也没什么急事,本该急着回去才对。见他此刻却不大热衷,再联想到前些时日的异样,隐约便猜到或许是与世子妃有关。只是这种事情,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和,犹豫了下,正要开口再劝他几句回,忽然外间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到了,世子就在里头。”
这是霍云臣的声音,听着带了微微的欣喜。
“你先帮我通传一声吧,我在外面等。”
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笃行立刻看向霍世钧,见他蓦然抬头,烛火映照下,目光微微一闪。
“世子,世子妃过来,就在外面等。”
霍云臣很快进来,禀道。
宋笃行道:“等什么?会都早散了。快请进来。”
霍云臣应了声,转身出去。
善水进来,整个人罩在一件青莲缂丝灰鼠斗篷里,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宋笃行忙上前见了礼,看见跟她进来的一个丫头将手上一个蒙了厚绒的密盖食盒放在桌上,心中便略微有数,寒暄两句,告辞退了出去。
里头的人都**了,只剩他夫妻俩。善水看了下四面,见空间阔大,里头也没个取暖的炉,比外面也暖不了多少。再看向霍世钧,他还坐得笔直,眼睛落在桌上的文书之上,整个人岿然不动,仿佛面前根本就没自己这个人一样,便施施然到他身侧站定,伸手将桌上的公文推开。
“你怎么到了这里?”
霍世钧终于抬头,这样问了一句。
善水见他并不见恼色,只还是面无表情。一笑,忙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要扰你公事。我呢,衣服早几天前就都做完了,一时闲得慌,就学做了几个菜,自己觉着还不错,本来想等你回来让你吃。不想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你回,只好厚着脸皮送过来了。食盒下面有热水温着,外面又包了暖,味道自然是比不上刚出锅的,只好歹也算是口热饭菜。您别嫌弃,将就着吃?”说罢,指了下桌案一角的食盒,笑盈盈望着他。
霍世钧的脸色终于松动了些,鼻子里却哼一声,“你会这么好心,特意做菜送给我吃?”
善水把冻僵的手伸到嘴边呵了口气儿,睁大了眼睛冤屈地望着他,“你这是什么话?我人不都站在这了吗?我是怕你在这里吃不好,这才特意送来的。刚才一路过来,可把我冻死了。算了,你既然不领情,那我拿回去好了。”说罢扭身作势要走,脚刚动,手已经被身后的男人扯住了。心中略微一松,面上却没露出来,只是回头睨他一眼,口中道:“又怎么了?”
霍世钧踌躇了下,终于道:“云臣让我转下对你的谢,说你让白筠给他做了件衣服?”
善水嗯了一声,“刚在外面他领我进来,已经道过谢了。”
霍世钧心里憋着句话,嘴上却死活开不了口,扯着她的衣袖又不放,两人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时竟冷了场。
善水见他脸色僵硬,望着自己不说话,手却不放开的倔强样子,想起前些天,两人夜里虽同躺一张床,她不理他,他也没开口搭理她的情景,又想起他教训那个崔载时说的话,心终于一寸寸地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转身过来,坐到了他腿上。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理我?我这几天都在想,可想不出是什么缘由……”
她仰头望着他,微蹙秀眉,一脸的无辜。
霍世钧觉着整个人立刻松快了起来,只心口那处却还有些堵,忍了抱住她的**,还是面无表情,往后靠在了椅上。
装,叫你装……
善水心里嘀咕了一句,口中却道:“哦,对了。你前些吧,白天都见不着人影,晚上回来也那么迟,对着我时又那么凶,我见了就害怕……”
“你还会怕我?”
霍世钧终于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善水冲他一笑,“我见了你心慌,这样总行吧?”
霍世钧哼了一声。
“我给你做了套穿里头的贴身衫。早几天前就好了。只是见你对我一直没好声气儿,怕你不要,不敢拿出来……”
霍世钧迟疑了下,终于挺直身,惊讶地看着她,“你真给我做了?”
善水点了下头。见他神色渐渐化软,眼中开始浮出一层喜色,这才哼了一声,撇过了脸去,“我记着你先前说,不稀罕我做的。你要是不要,我就回去改了自己穿。”
“我要!”
霍世钧脱口而出。
善水莞尔一笑,从他腿上要起身,“好啦,你要最好,也不费我一番功夫。我晓得你忙,接连几天都不回家,今天想必还是不回的,我也不好耽误你的公事,我这就走了,你趁热赶紧把饭吃了,哦对了,还有一壶暖酒,热热身子……”
霍世钧立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声道,“柔儿,我没想到你会给我做衣服,还给我做饭送过来……”
善水侧头看他一眼,撅了下嘴,道:“你人贵重,脾气又大,一生气就不理人。我也不指望你能哄我了,还是我来哄你吧。要不然明年春你真把我打发走了,那我怎么办?”
她半是嗔怪,半是玩笑。那些话,一句一句仿似在挠霍世钧的痒,一时浑身连骨头都似轻了一半。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忍不住贴到她耳畔道:“柔儿,你辛苦了……”
善水推开些他,道:“你真觉得我辛苦?那是不是要谢我啊?”
霍世钧心情已经大好,道:“你说吧,要我怎么谢?”
善水看他一眼,笑眯眯道:“也没怎样,就是……”话说着,一只手突然□了他衣襟口,直直摸到他的胸膛上,舒服地叹息一声:“哎,这里好暖!”
她的手冰冷,陡然这样贴肉而入,便如滑入冰块,霍世钧猝不及防,整个人微微打了个战。见她一脸得意,瞪了片刻,咬牙道:“算你狠……”口中虽这样说,却也没把她手□。
善水把手贴他身体捂了片刻,先前僵冷的指终于渐渐灵活起来。指尖随意一扫,摸到一粒硬颗,用指甲刮了数下。
她的手很冰,恰是这样的冰和那状似无意的挑逗,却像在他身体里燃了一把火。压了许久的欲念立刻涌了出来。他一把捏住她在他衣襟外的手腕,紧着喉咙道:“知道我想做什么?”
善水咬唇一笑,两指捏住那早已硬如石子的凸粒,轻轻扭旋了两圈,嗯了一声,“那就回去吧,这里好冷……”
男人瞬间热血沸腾。
他想侵犯她,想要揉她酥软的乳,想要进入她又暖又紧的身体里去,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等不到再回去了。
第 54 章
她脚下一空,已经被他抱起坐到了桌案之上,随之,他推开沉重的阔椅,人站了起来,灼热的吻就压了上来。
善水感觉到他拂洒在自己面庞上的阵阵湿热呼吸时,忽然有点后悔了。她刚才本来不该那样的……那应该也算挑逗吧?就算要挑逗,也该换个更舒服的地方,比如说,卧室什么的……
但是现在……好像有点晚了。
“不要……在这里呢……冷……”
等到嘴巴终于得了空,他转而亲吻她脖颈,一只手开始略带焦灼地解她斗篷领口扣子时,她终于喘息着,这样表达自己的抗议。
“……嗯,不脱你衣服……”
霍世钧顺着她,啃咬了几下她脖颈,终于停了下来。他伸手过去,揭开了放在案角的食盒盖子,取出那个装酒的锡壶,自己饮了一口,低头对着她的口渡送。
壶里盛着的,是霍世钧平日小酌时喜饮的琥珀光,入口温淡,并不辛辣。
她被迫咽了一口,然后躲开了脸。
“你前次说,等空下来了,就陪我喝几杯,忘了?”
他不放过她,饮一口,再次追逐,渡送一半,自己也咽了一半。
她心口开始微微发热,伸手去夺他手上锡壶,撅嘴道:“我自己喝!”
他晃手高举避开,低声呵呵笑道:“就像这样,咱们一起喝,滋味才够好。”
温热的酒液温柔地滑入她的喉咙。渐渐地,那种醺然与热烈开始浸润到她全身的每一寸骨血,带了他气息的深吻与浅啄,让她愈发头晕目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地,仿佛就要飞走了,或者一不小心就会栽倒在地,慌忙闭上了眼,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他牢牢环在了自己身前,头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顺了她,把酒壶放下,微微撩起她裙摆,分开她双腿,让它们代替她的手,缠上他腰身,身体紧紧地靠了过来,她立刻觉到自己小腹处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她丝毫不怕,反倒仰起脸睁开眼,朝他甜蜜地笑了下,一只手游移着摸了过去,隔着衣物紧紧地握住了,低声咕哝道:“……讨厌,硌我……”
女人的半真半假和半娇半痴,让霍世钧愈发情动。伸手便扫开了堆叠的文书,置在一角的一尊青釉蟾蜍砚滴被推下了案面,掉落在地,啪一声裂成几瓣。
~~
司署外的候间里,白筠正坐在一张椅上等着,霍云臣也未离开,远远地立在门口,忽然听到碎物之声,略惊,抬头望去,见白筠也正望向自己,便往里走来,道:“出事了?”
白筠见他要往里面去,忙叫住道:“你听,又没声了。应该没事,别过去了!”
霍云臣忽然像是有点明白过来,停住了脚步,略微尴尬地看她一眼,咳了声,寻了个话题,道:“这里也没个取暖的炉,你冷不冷?”
白筠呵了下手,“还好。比起你们整日在外头跑,这不算冷。”
霍云臣哦了一声,踌躇了下,终于道:“白筠姑娘,上次我还没向你道谢,给我做了衣裳。”
白筠笑了下,道:“没什么,是世子妃吩咐的。”
霍云臣道:“应当也要谢你。是你做的。”
白筠看他一眼,笑道:“没事……”打量下他,“怎么没见你穿?大小不妥?”
“不是,大小正好,”霍云臣道,犹豫了下,声音变得微微不自然,“我留着……以后再穿……”
白筠仿佛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笑道:“霍侍卫长,你只管穿好了。旧了,我再给你做。”
霍云臣道:“多谢白筠姑娘,不敢再劳烦你。”
白筠道:“你叫我名字就行了,不用姑娘姑娘这么客气。”
霍云臣一怔,也道:“那你也叫我名字便可。”
白筠应了一声,两人的话仿佛说完了,一阵静默。忽然又听到里头又传出仿似桌案被推动时的沉闷响声,飞快抬头,见他也正把目光投向自己,心一跳,忙领了他往外走几步,寻了个话题胡乱问道:“霍侍卫长,你跟随世子很久了吗?”
霍云臣道:“小时就跟随了,”顿了下,又道,“我小时就没了父母,被挑了当做世子的武伴带入王府的。这姓名还是老王爷赐的。要不然,我就是个无名无姓之人。”
他语调虽平淡,只说到最后,白筠也听出了些自嘲之意,心中微微一动,望着他笑道:“原来和我差不多呢。我虽有父母,只小时就被父母卖了,倒不如像你这样,还能留个念想。幸好世子妃一家人都极好,也算是我造化了……”
两人说着话,先前的拘束消淡下去,渐渐随意许多,里头便是偶尔再有什么含糊响动传出,也是泰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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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酒意的缘故,善水有些头晕,此刻被他放倒在案上,脑海里便只剩自作自受几个字了。身上衣服并未被解,鞋袜儿也不曾脱,只那金相玉质处此刻却一兜儿的凉飕,原是护着的锦裆儿已被褪下,卷堆到了膝弯处。知道他现在定在看着,一阵耻臊袭来,急忙用力闭腿,却被他高高地把住,又如何放得平、闭得拢?呻…吟了一声,闭上了眼,不去看他那放肆样儿。
“冷吗?”
她听到他忽然问了一声。
失去了屏护的那处儿与冰冷的空气相触着,她觉得有点冷,刚嗯了一声,却又觉到小腹处的那团酒暖已经燎成赤焰,烧得她全身皮肤之下如有针刺,一颗心啵啵直跳,糊里糊涂地又摇了下头。
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顺手抓过几本卷宗,抬起她臀垫在了下面,好让她的高度与他更匹配。然后用柔和的抚慰般的声调儿说:“柔儿,我想亲你,别怕……等下就不冷了……”
她以为他要亲她的嘴,崩住的弦终于微微松了些,但是立刻,却又紧了起来——她那锦绣花房处,仿似有一涓细暖流正汩汩而下,瞬间便打湿了她臀下压着的斗篷,渗到了最底下的卷宗之上。
善水顿时惊慌失措,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勉强用臂支撑起身子抬颈看去,见那男人竟已俯身埋头下去,一口含住了便吮舔起来,而他手上,那只刚浇淋过她的酒壶还没来得及放下。
轰地一声,善水全身的血液仿似被点了火,激荡得差点没破顶而出。
他说的亲,原来竟是这样的亲法!
“你停下,不许这样……”
她挣扎扭动起来,极力拒绝这荒唐的一幕,居然被她抽出了一边腿,脚丫砰砰用力蹬在了他肩背上。男人却无视她的反抗,抬手继续将壶中仅剩的酒液再次淋下,砰一声放到了一边,双手牢牢按住她正踢得欢的腿,再次俯头含吸了上来。
善水懊恼苦楚地□一声,再也无力挣扎。很快,两颊便染了霏霏粉色,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蠕,渐发的奇异快感,如同浪水一般,渐次涌来,终于抵受不住,哼唧着出声,“你快……停……我受不得了……”
听到自己掌控下的她终于荡出这样艳靡的音,感觉到自己肩背被她曲起的双足紧紧勾缠,她的难以禁受和热情,让霍世钧胃腹一热,再也难以自持,身体已经胀得发疼,再也没心思去跟她去玩这样小打小闹的**游戏。
他最后亲吻过一遍她已为他打开的瓣蕾,挺身释放出了自己,向她就靠而去。相触微陷的瞬间,兴奋的快感已自后腰陡然窜起。
他如愿,终于重重一侵到底,那种瞬间破开暖窒、被颤巍巍紧裹的快感,几乎叫他舒服得站不稳脚了。
男人不再有丝毫的保留,让他的身体与她尽情交缠,死命搅探,寸寸摩擦,缠绵悱恻。他如初获至宝,浑身热汗直冒,极乐之中愈发豪猛,若非顾忌外面有人,几乎便要她弄得个死去活来。饶是这样,待终于勉强收了阵,也已是几刻之后的事了,那食盒里的东西,早凉得没了丝毫热气。
善水被他拭擦过后,整好衫裙勉强站于地上时,腿软得一直在打颤,低头见桌案上方才被枕垫过的那几卷不知道是什么的卷宗,也不不知道是被酒水还是别的什么给打湿了,牛皮纸的面上淅沥一片狼藉不堪,想起他的荒诞不经,又是一阵脸热心跳。
“没事。里头干的……”
男人丝毫不见羞惭,卷了起来随手甩几下,甩去面上的淋漓,丢回在了桌案之上,伸手揽住她腰,低头咬耳道:“回去吧。把你做的菜热热给我吃了,咱们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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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帐中,被翻红浪。夜漏三更,倦极的善水才得歇的功夫,倒头枕卧于霍世钧臂上,连一根手指都懒怠动弹了。
“柔儿,你今日怎突然又肯理我了?”
她正闭目要睡,忽然听他这样问自己。睁开了眼,见他仍很精神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含糊道:“不好吗?困死了,我要睡觉……”
“不说?那就再来一次……”
一只手又罩到了她胸口,指尖不疾不徐地轻捻慢拢。善水一个哆嗦,急忙又睁开眼,“我说,我说。”迎上他的目光,道:”我不是要指着你过日子么。都这么多天了,要再不把你哄回来,真得罪狠了,我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
善水说完,见他一脸不满之色,那只手改成瘙她腰间的痒,顿时笑得打滚,极力躲闪,却哪里逃得过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告饶不停,他终于停了手。这才红着脸,喘息着道:“前些天,你不是都不理我吗?我一看你那样儿,心里就来气,自然也不想理你了。但是今天我听说了你对那个崔载说的话。可见你面上别管怎么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我的。就冲你那点心意,我怎么着也是应该的。再说,我想来想去,真的也想不出咱俩好好的,怎么就会恼成这样子了,所以……”
霍世钧凝视她片刻,忽然收臂,将她拢到了自己胸口,亲了下她发顶,道:“柔儿,我打小时候起,脾气就不好,现在越发不好了。我往后会尽量改。但是万一改不好,以后再这样的话,你别跟我顶。都像今天这样对我,行不行?”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很好哄的,你哄哄我就行了……
善水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靠他怀里,柔柔地嗯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劲,立刻睁开了眼,俯身趴过来瞪着他:“为什么都要我哄你?你就不能先服软哄我?”
霍世钧道:“我是男人。自然是你先服软才对。”
善水哼了声:“是男人才要胸襟宽大。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就等你来哄我。”
霍世钧道:“不行。我就喜欢你哄我时的样子。”
善水咬唇望着他,见他趾高气扬的得意模样,终于委委屈屈地道:“那以后轮着,你哄我一次,我再哄你一次,咱们谁也不吃亏,这样总行吧?”
霍世钧一把抱住她,把她拖到自己身前,重重亲了下她脸,这才笑嘻嘻道:“这样可以。”
“等等……”善水忽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道,“咱们难道不是该讨论往后怎么样才能夫妻恩爱的吗?怎么反倒商量起吵架了谁先哄谁的事?难道你以后准备时刻和我吵架?”
霍世钧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时刻,这个男人的心中,涨满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之感。与她这样斗着嘴,在她面前无所顾忌地说他想说想说的,做他想做的,他觉得自己毫无拘束,甚至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
第 55 章
霍世钧当年以十八的年纪临危受命,便领大军大败哒坦,战名传遍了天下,除了铁血狠辣,自有他的治军之道。如今任兴庆府节度使,不仅启用提拔毫无背景的有能之人,更是废止从前按照军阶低高排列先后出战次序的临阵体制,改成按战况择战将的制宜之法。甚至就连每日的早出操,这样隆冬五更,连天都还未亮的时分,有时也能见到他巡营的身影,还有谁敢再偷懒或是抱怨一声?
霍世钧执武平军前,此间的人只知道他出身高贵、素有战名,现在亲睹他武冠三军、治军有度,一时军心大振,上命下行,日常的军事训练也再无敢懈怠者,整个地方治安焕然一新。
自然,那些都是外人眼中的霍世钧。善水作为他的妻,与他再处些时候,渐渐就愈发感觉到了,霍世钧私底下很会黏人,最擅无理取闹,脸皮更是厚,至于精力,仿佛更像无穷无尽,白日藩台营里的那些捶打都不足以叫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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