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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裳华-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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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裳华摇摇头,目光满是坚持,“我不过是晕倒罢了,又不是生病,没有大碍,外祖母,舅母,我现在必须…。”

    老太君无奈,“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虽然林小姐还没有下落,但是云雁丫头已经找到了。”

    “真的?”季裳华眸光划过一丝光亮。

    老太君点点头,“只是……受了很重的伤,恐怕要调养几个月。”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季裳华很清楚,若不是云雁又武艺傍身,只怕早就消香玉损了。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为何脸云雁都能伤的如此严重。

    看季裳华有了思量,老太君道:“你若是想看她便去看吧,不过,只一样,必须吃了饭再去。”

    季裳华终于露出一个浅笑,“是,外祖母。”

    老太君一走,季裳华的面容立刻变得清冷起来,她闭了闭眼,冷冷道:“替我更衣吧。”

    **

    季裳华沐浴过后,换了一身更为素净的衣衫,面色苍白,不施粉黛,显得憔悴了许多,就如同一支霜花,散发着一种病态美。

    季裳华推开门,问左右婢女道:“她怎么样了?”

    丫鬟道:“表小姐,云雁姑娘刚刚睡着。”

    季裳华一脸平淡,“你们下去吧,我与云雁单独呆一会。”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纷纷退下了。

    傍晚时分的时候,云雁醒来了,看见季裳华,面露喜色,可是她只是笑一笑,都能牵扯到伤口。今天周子祺回来了,她询问了事情的进展,却是毫无线索,林夫人和林琼箫两个大活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没有任何痕迹。

    “那么,林太傅呢?”

    周子祺一脸愁色,“林太傅毕竟是个文臣,除了请求京兆尹,也没有其他办法,维之自己也很痛苦,却还是要忍者开解林太傅。”

    季裳华默了默,“表哥是从何处找到的云雁,她为何会伤的如此之重?”

    周子祺道:“在山崖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是伤,明显又和人打斗的痕迹,而且我可以肯定,绝非是一个人,而且对方出手狠辣,武功高强,招招致命,若是换成别其他人,早就殒命了。”思及此,他疑惑道,“表妹知道云雁师承何人吗,怎么武功如此高强?”

    关于云婆婆之事,季裳华承诺过不会告诉任何人,所以她选择对周子祺隐瞒,“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罢了,再加上她心智不全,我不忍心将她丢下,就只好带她回季府了,想着有时间为她找寻家人,可是至今无果。”

    周子祺不疑有他,继续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不只有刀剑的伤口,还有一块块青紫,应该是被摔打在石头上所致。”

    怪不得,云雁的脸上都是大块青痕,所以一开口就会痛。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忽略了一直陪在季裳华身边的益阳郡主,季裳华笑容很淡,“好在益阳郡主从晋王府拿了许多上好的药材过来,想必云雁的伤会好的很快的。”话虽如此,可是人人都知道,想要养好这么重的伤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周子祺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真是劳烦郡主了。”

    益阳郡主低头,不去看他,“裳华是我的好朋友,我和云雁也是相识已久,她受伤了,我自然要关心她的。”

    季裳华温言道:“天色晚了,表哥,你送郡主回去吧,我有话要问云雁。”

    益阳郡主忙道:“不、不必麻烦,我带了护卫的。”

    周子祺并没有听她的话,只是道:“走吧。”

    益阳郡主偷偷给季裳华使了个眼色,季裳华微微一笑,益阳郡主第一次表现出娇羞之色,跟了上去。

    季裳华关上门,疲惫之色顿显,林琼箫在回府的路上被劫走,绝非一件小事,此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原本林琼箫应该欢欢喜喜的准备做新娘子的,可是却出了这样一件事,不得不引起那些人的胡乱猜疑,或许还有不安好心的造谣生事,拿林琼箫的闺誉做文章。

    按照道理来说,季裳华才是得罪人最多的,敌人寻仇也该找上她,为何是林琼箫呢?

    季裳华重新坐回云雁身边,看她刚用了药又要睡,忙叫醒了她,柔声道:“云雁,先不要睡好不好,姐姐问你几个问题。”

    即便云雁很困乏,仍旧是点了点头。

    季裳华给她掩好被子,问道:“你们的马儿是突然受惊狂奔吗?”

    云雁点了点头。

    “马车跑远了,有人出现意图带走你们三个吗?”

    云雁摇摇头。

    “一个?”

    云雁点头。

    “是林姐姐吗?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林姐姐,为了带走林姐姐而对付你?”

    云雁点头。

    季裳华沉吟片刻,“他们一共几个人?”

    云雁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季裳华先她一步,帮她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只见云雁伸出六个手指。

    “六个人,围攻你一个,他们武功和你势均力敌是吗?”

    云雁的眼睛已经不受控制的闭上了,但还是坚持着点点头。

    “你可有听到他们说什么,或是去了哪个方向?”

    云雁疲惫的闭紧眼睛,摇摇头。

    季裳华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温柔道:“睡吧。”

    *

    “问清楚了?”周子扬在毓秀阁等候季裳华。

    季裳华苦笑,“算是确定了两个问题。”她和周子扬一起进入花厅,“一则,我可以确定那伙人是冲着林姐姐去的,伤了云雁不过是顺带。林姐姐为人最是端庄大方不过了,我从未听说她与人结过仇,有何人会专门对付她?二则,云雁说围攻她的一共是六个人,而且各个武功高强,我很是好奇,不是他们是哪家的?不禁武功高强,一去还是六个。”

    周子扬没有了平日的漫不经心,面容沉着道:“你有没有想过,林小姐死了,于谁最为有利?”

    季裳华的面色有一瞬间的茫然?于谁最有好处呢?难道是林太傅的政敌?不会,林太傅不过是一个文官,从不参与党争,谁会用林琼箫对付他呢。

    “若只是因为林琼箫自己呢?你好好想想,你忽略了什么?”周子扬徐徐道来。

    季裳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看外面明媚的风景,思绪清明了许多。她默然良久,突然,面上露出一抹惊愕,好像又在意料之中,“我思来想去,能恨上林姐姐的也就只是那一位了,可是她最厌恶我不过,我和她交过手,也遭遇过她的刺杀,她的人绝不会像这次六个人一般武功高到不可思议。”

    “那么,只能想想她背后的人。”周子扬道。

    季裳华掐下一支红色春海棠,叹了口气,“我明白了。”转过身,她看着他道,“恐怕,昨日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阴谋。”

    “你是说,那些凌霄寺的劫匪也是被安排的。”周子扬站起身。

    季裳华点点头,“否则,又如何解释莫名出现凌霄寺被洗劫一事?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背后之人为了达到目的也是大费周章了。”

    “眼下,最令我担心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们将人藏到了何处,还是说她们已经被杀了?”这是季裳华最不敢想的一个结果,可是她必须早早做好这个打算,“若是林姐姐有任何闪失,我绝不会放过背后之人!”

    *

    这一夜,多少人又彻夜难眠,季裳华一夜都没有睡着,在快天亮的似乎才迷了一会,还没睡多长时间,就听到繁缕急切的敲门声,“小姐,您快去看看吧,林小姐被找回来了。”

    季裳华一下子睡意全无,猛地坐起身,身着一袭雪白的寝衣就开了门,繁缕焦急道:“小姐,大公子和世子在门外等您呢。”

    季裳华让她进去,“替我梳洗更衣。”

    简单收拾了一番,季裳华和繁缕白苏一起出了寝屋,因着着急去见林琼箫,就随意打扮了一番,就连今日穿的衣服还是昨日穿过的,头发绾了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髻,发上只斜插了一只白玉梅花簪子,因着一夜未眠,气色本就不好,这样素净的装扮,只觉得像生病的人一般,越发惹人怜惜。

    “可曾听到林姐姐是如何回来的?”她这样问的婉转,实际上她想知道林琼箫是不是真的被杀了。

    繁缕支支吾吾,“我……奴婢也不清楚……”

    季裳华一见她这个样子,已明白了大半,当下脚步更加快了。

    “表哥,林姐姐人呢?”季裳华到了大门外问道。

    周子祺神色复杂,而季维之已经是神情呆滞,好像傀儡一般跟在周子祺身后。

    “表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恐惧一下子填满了四肢百骸,季裳华声音冰冷,“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周子祺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连忙道:“表妹,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闻言,季裳华的心已经沉下去了一半……

    一路上,季裳华都能听到外面人的议论,季裳华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冷若冰霜,盯着周围的一切。周子祺则是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再说。

    到了太傅府,下了马车,就看见府外已经围了好多人,看见季维之出现,就像炸开锅了一半议论。

    “看见没,那就是金科状元季维之,哎,本来都准备大婚了,谁知未婚妻突然遭难,岳母也不知所踪。”

    “着啊,季维之还真是时运不济。春闱时为人陷害科举舞弊,好不容易洗清冤屈要成婚了,偏偏未婚妻又被劫匪杀了……”

    “可惜了,这一对郎才女貌,这可是御赐婚姻,看来这位状元爷是无福消受了。”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钝刀子切割着季维之的心,这远远比身上的伤痛的多。季裳华看着季维之苍白的侧颜,这才几天,他已经瘦了许多,原本柔和的下巴尖了不少,听闻他这几日向翰林院掌管学士告了假,没有去应卯,每日都和周子祺奔波去寻找林琼箫,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如今看他这样万念俱灰的样子,她知道,这次的打击对兄长来说太大了。

    季维之从未喜欢过什么女子,林琼箫是唯一一个,可是……

    她想去安慰他些什么,可是看看自己不也是这副模样么,如何有心力去劝说他?

    据周子祺所说,他们是在经过凌霄寺的山下一个隐秘的山洞找到的林琼箫的尸体,发现以后,他们也是震惊了,然后便送到了太傅府,现下,已经到了林琼箫住的院子。

    林琼箫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惊动了林家许多亲友,还有许多同僚,都来了林府表达对林太傅的同情,或是劝他节哀。

    林太傅枯坐在女儿的院子里,神思恍惚,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她的女儿正躺在院子里,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时,就听到小厮喊道:“老爷,林小姐林公子和周世子来了。”

    林太傅这才转了转眼睛,看着来人,却是没有说一句话,亦没有起身,很快就转回头继续看着自己的女儿。

    季裳华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一样的疼,她慢慢走过去,看着面前盖着白幡的人,“林太傅……。”

    林太傅声音苍凉,“她就在那里。”

    季裳华靠近了,离林琼箫很近很近,她的手慢慢伸出去,似乎要仔细看看,林太傅道:“季小姐还是离远一些好,恐怕会吓到你。”

    季裳华神色凝重,摇摇头,“我不怕。”她转头,目光中透出一抹执着,“林太傅,我想看看林姐姐可以吗?”

    林太傅和她对视良久,季裳华毫不退缩的样子,林太傅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你们毕竟姐妹一场,你想看就看吧。”

    季裳华表面看起来很是镇静,甚至是冰冷无情,可是她心中却是万分哀痛,若是可以,她也想大哭一场,可她偏偏掩饰住了,抬起手,看着白幡一点一点的从头上落下去。

    身边的丫鬟嬷嬷或是其他府上的夫人小姐都吓得退后一步,只有季裳华还面无表情的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紧接着,周围是接连传来的尖叫,“啊,好可怕,好可怕……。”

    季裳华丝毫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对一切都充耳不闻。大家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季裳华,这…。这还是那个柔弱不堪的季裳华吗,像魔鬼一般的死人都不害怕。

    季裳华看着林琼箫,那秀丽的面容上,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血淋淋的,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好像是被野兽抓的一样,头顶的头发也被抓光了,像被野兽撕扯的,头皮上也是鲜血淋漓,一双清露般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皮却已经烂了,伤口都已经溃烂,远远的,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息,想必这个尸体已经放了好几日了。

    她衣衫破烂,四肢都是啃咬的痕迹,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很是可怖,被咬的地方流了很多血,已经干涸了,成了暗红色,还有虫子在里面攀爬,发出腥臭的味道。

    腰间一枚玉佩,正是林琼箫素日贴身带的。

    这是经历和何等的痛苦?季裳华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周围有小姐扑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尖声道:“啊,好可怕,好恶心……”

    其他人也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都给我闭嘴!”她的表情淡淡,眸光却冷的骇人,当她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一层冰雪填进四肢百骸,如坠冰窟。她的目光在众人面前逡巡着,最后定在那位小姐身上,一字一句尽是冰凉,“别人遭逢大难,你们在这里闹什么闹!害怕,恶心?是谁逼着你来看了吗,明知道别人心中悲痛,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这位小姐,如果你是来劝慰林太傅的,林家自然欢迎,若是来看笑话的,趁早离开!林家不欢迎这样没教养的客人!”

 第一百一十章 生死不渝

    似乎都被季裳华这一道声音吓到了,都愣住了,那位小姐也停止了尖叫,从自己母亲怀中抬起头来,像看到怪物一般看向季裳华。

    “你……你以为你算什么,竟然敢这样说我!”

    季裳华冷冷一笑,“我的确不算什么,不过我却知道你是谁。”季裳华走近一步,缓缓道:“陈小姐,令尊是朝中礼部侍郎,官至三品,难道平日就是这样教导陈小姐的?”

    她知道,今日这些人名为是看望林太傅,实际上有不少是来看笑话的。林太傅先是得了陛下青眼,升为一品太傅,教导皇长孙,现下二皇子是没有登基的希望了,若是不出意外,太子的皇位可是板上钉钉的了,作为皇长孙的老师,将来一定更得重用,他们自然眼红。再加上林琼箫又被赐婚给京都才子季维之,又是新科状元,那些本来看上季维之的人只能望而却步了。如今林家突逢大难,他们虽然觉得惋惜,却也禁不住幸灾乐祸。

    季裳华这番话,不少人家的脸上都有些不好看,季裳华分明已经看透了他们的心思,所以季裳华是在指桑骂槐。

    陈夫人见自己的女儿被季裳华教训,脸上自然过不去,冷眼看着季裳华,“季小姐,这里是林家,还没有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吧?若要发号施令,尽管回你们季家。哦,我倒是忘了,如今你们已经被季家赶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季小姐自立门户,可真是一府的当家人了,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以为这里和你们府上一样!”

    季裳华脸上划过一丝冷意,“陈夫人好口才,裳华真是受教了。我竟是不知,原来陈家的家教是这样的。我不过是因着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看不过眼,出言提醒几句罢了,陈夫人却来指责我,我头一次见能把议论人家新丧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果然,门风如此吗?这里躺着的是我大嫂,我连反驳几句都不成吗,难道要任由你们侮辱我大嫂?”

    陈夫人脸上青红交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出去,她好歹也是三品官员夫人,怎么今日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了。为了面子,她还想反驳几句,这时候,林太傅站起身,声音沉哑却是含着冷意,“陈夫人,裳华说的对,若你是来看望小女的,老夫自然欢迎,若你是来看笑话的,就不要怪本官下逐客令了。本官新遭丧女之痛,无暇招待您这样不礼貌的客人!”

    当着京都这么多贵人的面,陈夫人被季裳华抢白了一番,又被林太傅冷嘲热讽了一番,面色越发难堪,但是若是就这样走了,只怕那些人会嘲笑她胆小,这样就受不了了,回去后,自己的丈夫也会生气的。

    是以,她只能道歉道:“林太傅,您误会了,我并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实在是……”实在是真的很可怕,又恶心,也不知道季裳华是如何忍受的。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只能忍受了,然后悄悄的离这具尸体远了些。

    季裳华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不让身体发抖,才能不让眼泪流出来。她表面上很是平静,可是,她心里很是愤怒,觉得有一把火在胸腔里燃烧着,她几乎不敢相信,躺在这里的人是林琼箫,是她大哥的未婚妻子,是她的大嫂!就在前几天,她们还说说笑笑,怎么转眼就成了一具尸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季裳华看向季维之,发现他已经慢慢走到林琼箫身边。太阳初升,薄薄的阳光如烟雾般洒落在他身上,照亮了他一身颓唐。

    没有人说话,季裳华就这样看着她,只见他慢慢的蹲下身去,跪在了林琼箫面前,纤瘦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他没有哭,只是眼神呆滞,如行尸走肉般进行着自己的动作,他的动作很轻,就像在抚摸一个易碎的珍宝,久久不愿离开。

    “大哥……”季裳华并没有阻止她,她可以理解这种心情。当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变成一具尸体,会觉得所有的希望都崩塌了。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想做,就想陪着她,和她一起去。

    但是她只能放纵他这样一次,人死不能复生,只是伤心是无用的,报仇才是正经。

    渐渐地,他低了身子,双臂抱住了眼前的人,沉闷的哭了出来,那种哭声好像是从心底传出来的。

    季裳华在他面前蹲下,抬手,要触摸林琼箫,可是他却像一个受惊的孩子,维护着自己的东西,瞪着季裳华,“你要坐做什么?”好像怕吓到林琼箫,他声音变得极为柔和,看着躺着的人,“别怕,我不会让人伤害你。”

    虽然知道季维之受了打击,可是现在这样做又有何用,林琼箫回不来!她不忍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因为这无异于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季裳华叹了口气,到底是不忍心现在就将他拉起来,柔声道:“我只是想看看她……。”说着,以最快的速度将林琼箫腰间的玉佩拿过来,然后迅速站起身。

    意识到了什么,季维之瞬间就要和季裳华争抢,季裳华一个灵活的转身,躲开来,扬声道:“表哥!”

    周子祺点点头,将季维之和季裳华隔绝开来。

    他惊讶的发现,季维之好像瘦的真是太多了,寻常看不出来,真正触碰的时候才发现。他仍旧是一袭白衣,却宽松了不少,衣服也脏了许多。

    季维之本就是个文弱书生,再加上他几天几夜没合眼没有吃饭,所以根本没有力气和周子祺抗争。

    季裳华不再看他,将这枚玉佩给了林太傅,道:“林太傅,您看看在,这不是林姐姐素日常佩戴的。”

    林太傅心中涌现无限苍凉,看着这枚玉佩,这玉佩玉质很好,绿的通透,上面雕刻的兰草栩栩如生。林太傅摩挲着花纹,声音颤抖而激动,“是…。是琼箫的,这是她出生之时,我特地找人定做的,长大后她果真如我所愿,出落得亭亭玉立,蕙质兰心,可是现在……。”他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就这样没了,还被野兽分食。

    女儿都落到现在的下场,那她的夫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季裳华看了一眼季维之,问道:“林太傅,您真的确定那是林姐姐吗?”

    林太傅神情悲戚,点点头,“我自己的女儿,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识的。况且,这玉佩是她最珍贵之物,她不会随意给别人的,即便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季裳华心中那点希望迅速被浇灭了,她也曾幻想,也许只是敌人在故布迷阵,用一具和林琼箫身形相似的身体替换,在拿过林琼箫的贴身玉佩。可是,如今,她知道这种机会很小了。若是对方一开始就是冲着林琼箫去的,那么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活着的。

    那么,林夫人呢,她现在在何处?

    据周子祺所说,他们虽然找到了云雁和林琼箫,但是却没有任何痕迹证明理林琼箫是从何处到的山下,可见,对方根本就不在凌霄寺那里了,恐怕是将林琼箫带走,残忍的杀害,造成坠落山崖被野兽分食的假象,在外人看来一切只是一场意外!

    季维之已经被周子祺打晕了,此时正靠在周子祺的肩头。也好,就让他睡几日吧,但是等他再次醒来,季裳华决不允许他如此颓废!

    站立在阳光下,她却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周子祺心中越发不忍,他恨不能去安慰她,她越是表现的平静,他越是能感觉到她的悲痛。对于季裳华,他是了解的,季裳华心思聪慧,好像什么头看透了一般,轻易不对人捧出真心,益阳算一个,林琼箫也是一个。她是真心将她们当成好朋友,可是一个已经成了如今的模样,他生怕她受不住这种打击。

    可是,他错了,季裳华或许经历了痛苦,但是决不允许自己永远活在那种痛苦里,她会将痛苦化为报仇的动力,凡是害了林琼箫的人,她会让那些人死的更惨!

    好像没有看见周围的人,她再次到林琼箫身前,看着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睛,轻声道:“你安心去吧,我会找到杀害你的凶手,为你报仇!”

    季裳华的这番举动,引起了众人的猜测和议论,林琼箫不是在雨天因着马儿受惊被摔下山崖,然后被野兽分吃了吗?怎么会有凶手?

    但是卡那了方才季裳华‘凶狠’的样子,人人都不敢问出口。

    季裳华站起身,一袭素白的衣衫垂在地面,纹丝未动,神色极为平静,端的是淡雅端庄,气质天成。一双眼睛沉静幽深,明明是一双妩媚的眼睛却无端多了几分冷沉,顾盼之间从未有少女的娇俏,只觉得让人难以揣测她的心思,甚至隐隐有种畏惧的感觉。

    林太傅闻言,也有几分愕然,“你……为何这样说?难道琼箫真的是被人杀害的?”

    可是根本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证明,一切迹象都在显示这只是个意外。

    季裳华道:“我也是猜测,毕竟林夫人还没有找到不是吗?或许杀人凶手留着林夫人有其他目的也不一定。”

    众人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季裳华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对林太傅道:“林太傅,请您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找到杀害林姐姐的凶手。”

    季裳华的眼睛注视着她,很是认真,莫名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下意识的,林太傅道:“好,我愿意信你,一切就拜托你了。”说着,就要躬身向季裳华施礼。

    季裳华连忙扶住她,“林太傅,我毕竟和林姐姐姐妹一场,她又是我大嫂,我本该如此。”

    听到季裳华的话,林太傅不禁想到了季维之个自己女儿的婚约,如今林琼箫已死,又未成亲,他也不好耽搁人家,这个时候,取消婚约是最好的选择。但这是御赐婚姻,还是应该向陛下递道奏本。

    他很喜欢季维之这个女婿,对方的才华和人品他都信得过,可惜,他的女儿没这个福气……

    “季姑娘……。”

    季裳华对他摇摇头,“林太傅,您要说的我都明白,一切还是等大哥醒来再说吧。”

    这个时候退婚是天经地义的,就是季维之不同意,他也不愿意的,但还是知会季维之一下比较好,既然季裳华这样说,他就再等等吧。

    很快,林太傅丧女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而且林夫人也不知所踪。这个时候,最应该的就是应该让那个林琼箫入土为安。虽然林琼箫未出嫁,不能葬在祖坟,可是林太傅不想委屈了女儿,即便注定是孤坟一座,也要将丧礼办的风风光光。是以,林太傅特地进宫请求皇帝,皇帝也可怜林太傅白发人送黑发人,下令恩赏林琼箫为淑慧郡主,以郡主之礼下葬。

    是以,此次葬礼便不是一般未出阁女子的葬礼了,很多贵人都来参加了林琼箫的丧礼。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另一个消息,林太傅已经去了京兆尹府,要求京兆尹查案,捉拿杀害他女儿的凶手!

    这个消息如一道惊雷在京都炸开来,而京兆尹觉得头疼。

    在他看来,这明明就是一场意外,怎么就是被人蓄意谋杀呢,半点线索没有的案子,让他如何查?可是他禁不住林太傅的软磨硬泡,后来又有周世子前来施压,是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案子,想着过些日子随便找几个土匪或强盗代替,敷衍结案好了。

    可是周子祺却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道:“文大人,你只管认真查案,时间久些没关系,一定要查清了,查实了,否则——”说着,眸色沉沉的看了他两眼,转身离去。

    京兆尹气闷,但是毫无办法,只能派人去查。

    季维之一下子病倒了,自从昨日被周子祺打晕,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又昏昏睡了,据顾太医说,没什么大碍,是突然遭受打击,又身体疲惫所致,安心休养几日就好了。

    可是季裳华有些担心,季维之醒来后真的会乖乖养病吗?

    周子祺来新宅看了季维之几次,坐在季裳华的对面,“裳华,你想好之后该如何做了吗?”

    季裳华面容漠然,淡淡道:“自然是追查凶手。”

    “你如此确定凶手是那个人?”

    季裳华语言不带一丝感情,“自然。”

    周子祺很想帮助他,可是他也必须提醒她,“你可想好了?那人是不好对付的,就算你将此时捅到陛下那里,陛下也不会为了一个臣子的女儿处罚她。”

    季裳华轻嗤一声,“谁说我要禀告陛下了?”她的眼睛很是冷酷,吐字冰凉,“让人莫名死去的办法有很多。只是,此次她突然想到了这个办法,明显是长脑子了,我倒要知道她背后的军师是谁。”

    看她这个样子,周子祺心中划过几分不忍。以前季裳华虽然待人冷淡,却也是温柔的,对待周家人的时候,还会发自真心的笑笑,可是如今,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就像一座精致的冰雕,远远的就感觉到寒气袭人,要靠近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看着她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我虽然没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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