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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书II-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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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宋瑜瞧见温朔眉头一皱。
“将军不用担心,邺城有靖安侯君在,出不了事。”
见温朔不愿多言,宋瑜也是个聪明人,只问:“那殿下何时回来,三日后的攻城战……”
满西北皆知,自施元朗亡于军献城后,太子对亲手夺回军献便有着常人难以撼动的执着。
“将军不必担心,殿下有言,三日后统御三军进攻军献的统帅必定归来。”
宋瑜得到了温朔的保证,满意地走出营帐回城布兵。
大帐内温朔面上的神色却不如面对宋瑜时的淡定自如。他望向帐中沙盘上邺城的方向,心底的疑惑和担忧一日比一日更甚。
殿下每一道旨意都剑指军献城,却唯独没有派兵支援邺城的打算。如今邺城不过五万残兵,如何抵挡鲜于焕十二万虎狼之师?
就连温朔也不知道,在太子戍守邺城、帝梓元昏迷不醒下,谁会是那个三日后统御三军夺回军献城的统帅。
青南城。
城主府内,长青送走了问诊的大夫,在书房外走来走去愁眉不展。他素来心性坚定,若不是发生的事太多,也不至于如此焦急。
邺城被鲜于焕十二万大军包围,温朔拿着太子的虎符带走了帝家八万大军却没有支援邺城,反而直奔山南。对长青而言保住有苑书戍守的邺城绝对比夺回军献城更重要,可帝梓元自邺城回来后一直昏睡,他只是帝梓元的侍卫,根本无法左右大局。
说来也奇怪,请来的大夫都言帝梓元伤情已好转,就算不能运功,也不至于一直昏睡不醒。
回廊上,吉利端着药盅走过来。他受太子令留在帝梓元身边,平日里和长青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次,长青却把他拦在的书房外。
“吉利公公,太子殿下究竟有何打算?”长青性子木讷,不善和宫廷中人打交道,倒也问得直接。
吉利眉毛一挑,推开长青的手,“殿下的用意,岂是我等可以窥探。”不同的人教出不同的性子,吉利教训长青教训得一板一眼。
长青被这话堵得不行,却也没堕了帝梓元平日里的调教,他看向吉利,“吉利公公,你守在我们侯君身边做什么,如今邺城情势危急,怎么看都是太子殿下更需要你保护。”
吉利被抓住了痛脚,他眯着眼朝长青看去:“长青,你不要忘了那七位准宗师的存在,就凭你一人能挡住他们?殿下让我留下侯君身边自然有他的道理。”
长青面色一变,虎啸山上的大战历历在目,他神情凝重,任由吉利推开他走进了帝梓元的书房。
房内,吉利为帝梓元服下汤药,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整个西北风雨欲来,第二日,在帝梓元书房外守候了一日的长青又拦住了吉利,这一回大有不问出个结果誓不罢休的劲头。
“吉利,殿下和苑书还在邺城,他们五万残兵如何对抗十二万大军,殿下到底有什么打算?”
“都说了殿下自有主张,你一个侍卫关心这么多干什么!”吉利皱着眉,不耐烦摆手,就要躲开长青往书房里去。
“长青不能问……”
吱呀声响,清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沉寂了数日的书房被人从里头打开。
两人愣愣地回转头去。
“那本侯呢?”
帝梓元一身青衣,眼深如墨,看着吉利如是问。
第四十二章
帝梓元醒了,决战前日帝梓元竟然毫无预兆的醒了。
用如今的话说,这叫幸福来得实在有点儿太突然。
回廊上的两人一下子没回过神,盯着帝梓元半晌没出声。
“怎么?韩烨让温朔带走了本侯八万大军,本侯连过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帝梓元倚在门边,眼微微上挑,看着吉利的眼底带着淡淡的威压。
吉利端着药盅的手一抖,腿一软半跪于地,“吉利不敢。”
吉利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帝梓元踩着黑纹鎏金长靴行到他面前。沉木托盘上的药盅被一双修长的手端走,他听见药盖被人揭开,甘苦的药味弥漫在院子里。
帝梓元将药一饮而尽,把药盅拿在手里把玩,“说吧,韩烨到底有什么打算,他把你留在本侯身边,难道还真只是为了每日为本侯端药送茶不成?”
听见帝梓元此话,杵在一旁的长青不由得一愣,望向吉利神情带了点儿微妙,他还真以为这个脾气倔强又张牙舞爪的小太监被派来也就是端端药倒倒茶什么的。
却不想帝梓元话音落定,吉利已经站起了身,他神色一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递到帝梓元面前,“侯君,这是殿下的旨意。”
这话一出,帝梓元眉毛一挑,眼底的讶异显而易见。
自她恢复帝梓元的身份后,韩烨对她,还从未用过“旨意”二字。
她接过信展开,神情渐渐凝重,抬眼看向吉利声音微沉:“太子让本侯统领三军攻下军献城?”
“是,侯君。您在虎啸山里受伤太重,殿下决定代替您留守邺城,半月前殿下已调令归西将军前往山南城和温朔公子汇合,奴才临行前殿下有吩咐,若侯君您在决战前醒来,便让我将此信交予侯君。侯君不用担心,调令三军的虎符殿下已经交给了温朔公子,如今小公子正在山南城等您。”
“那邺城呢?他让温朔带走八万帝家军驰援山南,邺城只剩下五万残兵守城。就算他韩烨手眼通天,难道还能以一己之躯抵挡鲜于焕十二万虎狼之师?”
帝梓元神色冷沉,把韩烨的密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一脚踩过,苍白的面色泛出大病未愈的潮红,眼底的怒意澎湃而出,“他想做什么,逞什么英雄,他要当第二个安宁不成!长青,备马!点齐城中剩余兵士,随我即刻北上,修书给温朔,让他调三万兵力驰援邺城。”
帝梓元说着抬步就朝院外走,她足下生风,拦都拦不住。
若不是吉利有准宗师的武力值,怕是已经被帝梓元这股骇人的气势逼得溃不成军。他连走两步,堪堪压下心神急忙拦住帝梓元:“侯君息怒,侯君留步。”见帝梓元状若未闻,他高声道:“侯君,殿下调了尧水城唐石将军的六万大军去邺城!”
帝梓元脚步顿住,她负手于身后,眉头高高皱起,“唐石?韩烨调了尧水城的大军?”
“是。”吉利急忙回:“殿下已修书去往尧水城,向唐将军言明戍守邺城的是殿下自己,并令唐将军领兵驰援。”
帝梓元眼一眯,知道韩烨此举的用意,唐石是嘉宁帝的人,他不会调兵救援自己,却一定不敢怠慢韩烨的生死。
见帝梓元冷静下来,吉利行了两步立到她面前,“侯君,临行前殿下让我给您带句话。”
“说。”
吉利朝仍有怒意的帝梓元看去,正了正声音才缓缓开口:“殿下让奴才转告您,邺城里不仅有苑书将军,还有五万守兵和三万大靖百姓,他不会把这八万人的性命当儿戏。殿下说他会守住邺城,把北秦人从云景城内驱逐出去,只愿侯君您能以大局为重,前往山南城接掌三军。”
吉利向帝梓元行下一礼,“侯君,殿下让我问您,可还记得数月前在青南城和他的约定,殿下言他必不负当初所约,也请侯君守诺,夺回军献,以全他和施老将军的师徒之义。”
三个月前,韩烨在青南城和帝梓元约定,这场战争结束之时决不让军献、云景两城留在北秦之手。
“唐石当真领兵去了邺城?”帝梓元看向吉利,眼底的质问犹若明镜。
若唐石已领军前往,韩烨便有和鲜于焕一战的兵力,邺城之危可解。待她拿下军献城再去驰援也不算迟。
“事关一城之危、殿下生死,吉利不敢妄言。”吉利眼底一派坦荡,“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唐石将军北上会造成东部守军减弱,殿下有吩咐,除了侯君,任何人皆不能言。”
见帝梓元沉默不语,吉利又道:“侯君,再有一日就是军献城决战之期,此去山南城尚有百里,非一日不可达……”
“他既代替我戍守邺城夺回云景,那本侯便替他拿回军献。长青,备马,即刻启程前往军献城。”帝梓元朝吉利摆手,转身朝书房走去。
一刻之后,一队人马从青南城而出一路向北而去。
帝梓元一骑当先,她银白的盔甲沐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又霸道的光芒。铁骑踏过青南山,帝梓元握住缰绳,抬眼望向青南山下埋着八万帝家军的巨大坟冢。
又是一年寒冬过去,当年的累累白骨如今已化作腐朽,不屈的帝家旌旗也早已深埋地底,岁月的年轮把当年那段悲烈无比的历史掩埋在这座大山深处。
安宁的墓碑矗立在帝家军的坟冢旁,安静而执着的守候着。
历经无数道战火的百年城池在帝梓元身后耸立,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一年前安宁选择长眠于此的真正原因。
或许直到那场战争的最后一刻,安宁不是不可以活,只是她选择了战死在青南山亡于疆场。那时的安宁,以一个大靖公主的血性和鲜血在向帝家请罪,为韩家救赎。
北风呼啸而过,帝梓元眼底染上莫名的湿意。
这么多年,帝梓元一直无比孤单地走在这条复仇的道路上,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年那场劫难毁掉的不止是她帝梓元的一生。韩烨和安宁又何尝不是……他们陪她走在这场十年仇怨轮回里,从未远离。
“你问我究竟想要什么,天下?权位?人心?都不是。这世上,我只求你一个帝梓元。”
韩烨在她耳边低喃的话语言犹在耳,她始终没有看透那个人,她有太多的疑惑要去解开。
待这场战争结束,她会去见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会亲手找到答案。
或许,她执着了十年的死局会有解开的一天。
她是帝梓元,她能背负一族之冤孑然前行十年,她能执掌三军手握朝堂乾坤,她连江山都可以颠覆,这盘死局,她为何不能解?
终究,这世上,只有一个安宁就够了。
第二日清晨,帝梓元一行抵达青南城,此时距离军献决战之期,不足十二个时辰。
与此同时,云景城城主府。
鲜于焕决定两日后攻打邺城,故将一众副将召于府内设宴。
大堂上,鲜于焕一身戎装坐于首席,他身后挂着巨大的西北行军图。鲜于焕在北秦军中威望极高,即便是德王一派的努昊领着五万大军前来驰援,在他的宴席上也只敢抱着酒坛嬉笑怒骂,不敢多言朝堂是非半句。
饮酒作乐到一半,努昊帐中侍卫匆匆走进,在他耳边小声禀告了几句。不知听到了什么,努昊脸色一变,眼底的讶异狂喜一闪而逝,他朝四周看了一眼,见无人察觉,老成在在地朝侍卫摆手让他尽快退下。
“慢着。”
那侍卫退出大堂之际,鲜于焕突然发声喝住了那人的离开,大堂内陡然安静下来。
“努昊,这是你帐中亲卫?”
努昊神情一凝,他放下手中酒坛,抹了把胡子上的残酒,看向高座之上的鲜于焕笑道:“元帅好眼力,这确是我帐中武士。”
“本帅的宴席从来都是副将之下不得入宴,他来做什么?”
平时一个武士的进出绝对不会让老谋深算的鲜于焕发难,只是如今乃决战前夕,刚才努昊面上的神情他观在眼底,他自然不能放过任何隐患。
“不过是我帐下的一些琐碎事,哪里值得元帅亲自过问,还不快退下。”努昊一边朝鲜于焕请罪,一边朝那武士呵斥。
“努昊,这是本帅的宴席,他来或去,还轮不到你替本帅做主。”鲜于焕猛地起身。
努昊被这气势压得一滞,垂首瓮声回:“末将不敢。”
“努昊,说,此人入席,究竟所为何事?”鲜于焕从高坐上走下,他行到努昊面前,面上不怒自威,沉声开口:“此战事关重大,本帅绝不允许出一丝纰漏。努昊,瞒军情而不报,即便将来有德王责难,本帅也可依军法将你立斩于此!”
瞒军情而不报?努昊心底一惊,难道鲜于焕已经知道了?他心下几转,终究敌不过鲜于焕的威慑,垂首恭声道:“元帅,末将帐下探子来报,说……如今在邺城里守城的不是靖安侯君帝梓元,而是那大靖太子韩烨!”
第四十三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老成持重的鲜于焕都忍不住面色一变,声音猛地拔高,“你说什么,守在邺城的是太子韩烨?这是哪来的消息?”
见鲜于焕如此反应,努昊当即便有些懊悔说了出来,但又不能不回,他只得道:“元帅,末将的探子在云景山附近打探时正巧碰见了外出巡视的大靖太子。末将想那帝梓元从入城至今都以盔甲示人,行迹实在可疑,那应是太子假扮,而非她本人。”
鲜于焕神情凝重,一时没有回答。戍守邺城的若是大靖太子韩烨,那这场仗就非胜不可。如能生擒韩烨,以嘉宁帝对嫡子的看重,大靖西北诸城皆可取之,对北秦朝堂更是不世功勋。
可戍守邺城的为什么是韩烨?他又为何会出现在云景山?那山南城里的三军统帅又是谁?
因为韩烨的突然出现,鲜于焕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见鲜于焕不语,努昊朝堂中的将领望了一眼,抢先一步道:“元帅,末将请命为先锋,必擒那大靖太子回来!”
努昊嗓门忒响,震得堂中众将蠢蠢欲动,鲜于焕抬眼朝诸将一扫,沉声道:“努昊,不要鲁莽,此事事关重大,待宴会结束,诸将来本帅书房从长计议。”
一场战争最忌人心不齐,若诸人都只想着擒韩烨邀功,那此战必毁。韩烨选择这时候现身,未必没有此意。
努昊悻悻坐下,面上露出一抹愤然,他这副样子瞧在众人眼底,又是一番计较。鲜于焕摸了摸胡须,并未多言。待众人将视线转移,努昊垂下的眼底极快地划过一抹暗光,露出狡黠之意来。
他刚才所说的不过一半,鲜于焕只知韩烨戍守邺城,却不知韩烨为何会出现在云景山。活捉大靖太子的功劳,必只有他一人独享!
山南城城主府,宋瑜从大营里头回来看见斜坐在大堂里把玩着虎符的帝梓元,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吃了一旁立着的温朔的心都有!
说好的殿下三日内必回呢?说好的开战前殿下统御三军呢?说好的还他一个平平安安活崩乱跳的太子殿下的呢!
原本应该戍守邺城的靖安侯君杵着个大活人在这,那太子如今所在宋瑜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除了被鲜于焕十二万大军包围的邺城,根本不作他想!
太子可是大靖的储君,他要是出了点幺蛾子,陛下灭了他九族的心都有!
宋瑜冒火的目光终于让咱们的温小公子找回了点儿良心,他摊摊手,颇有些无辜地睁大了眼:“宋将军,末将只说三日内统帅必回,可没有说回来的会是太子殿下。”
帝梓元的归来带回了唐石驰援邺城的好消息,温朔卸了几日来的不安,顽劣的性子一起,逗起了自家将军乐子。
宋瑜眉毛胡子一瞪,还来不及发火,帝梓元清冷深沉的声音从上座传来。
“宋瑜、归西、温朔,传本侯军令,三更鼓起,进攻军献城!”
这场久待了一年的决战,终于在帝梓元的最后一道命令下拉开了序幕。
前两日本已春意渐浓,今日又下起了大雪,融化的城墙被重新覆上冰雪,这对守城的苑书而言是个好兆头。
韩烨从云景山上下来一路策马入府,苑书守在书房门口,见他平安回来才松下紧皱的眉头,“殿下!”
韩烨解下身上的大裘,抖了抖雪,笑道:“你不守在城头,在这里等孤做什么?”
“殿下您这样乱跑,臣怎么好好守在城头?”苑书一脸不赞同,“去炸云景山山体的人臣已经安排好了,殿下您不必亲自过去看这一趟。”
韩烨笑笑,看了看天色,“待三更一到,军献城的战鼓就会敲响,苑书,我们二更行动,要在军献城的烽火点燃前杀鲜于焕一个措手不及。”这场战争终于快结束了。”
苑书点头,看见韩烨淡然的神色,一直紧绷的心突然就安稳下来,爽朗的笑容重新出现在她脸上,“是啊,殿下,等赶走了北秦蛮子咱们就回京,我都一年多没看见苑琴……和聚贤楼的折云糕了!”
苑书的埋怨十成十的率真,韩烨忽而一愣,眼底淡淡的情绪淌过,笑道:“好,等回了京,让归西带你去吃个够。”
剑术超绝又冷心冷情的青年这时候被提起让苑书罕见的老脸一红,她一边嘟囔着“那人和我不对盘还是殿下您请吧”一边飞快地溜走了。
待苑书出了院子,韩烨脸上的笑意敛起,朝身后沉声开口:“安排妥当了?”
一道人影从阴影中走出,低声回:“殿下,那人是咱们潜在努昊身边的死士,他已向努昊回禀在云景山上瞧见了您,殿下放心,他会挑个好时候让鲜于焕也知道您在城中。”这人话音顿了顿,又道:“殿下,何不让咱们的人把消息直接放给鲜于焕,马上就要迎战了,咱们的时间不多,为何绕这么大个圈子?”
“就是因为时间不多才要如此,鲜于焕老谋深算,这个时候如果是他自己得到的消息,即便是真的,他也不会信,更有甚者还会将孤在城中的消息压下来以保这场仗的胜利,可如果孤的行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自德王一派的努昊之口,意义就会完全不同。孤的命,可比邺城重要得多。”
“那努昊怎么会心甘情愿把这大功拱手让给鲜于焕?”
“他自然是不会。”韩烨抬眼望向天际,夕阳当空,他清冷睿智的声音静静在落日中响起:“他太小瞧鲜于焕了,能和圣上在战场上分庭抗礼的老将岂是他能比拟,鲜于焕才是云景城的统帅,掌控着云景城的调兵大权,努昊的五万铁骑一样归他调度。孤这则消息从头到尾要告诉的……”韩烨负手于身后,墨黑的眸里灿若繁星,“只有一个鲜于焕。”
“若不是孤以命相诱,怕也不能动他心智分毫吧。”低低的叹声在院中响起。
韩烨身后的侍卫怔住,还未来得及听清,韩烨已朝书房内走去。
夜幕初上,努昊从帅府走出。府门外,宴席上为他报信的武士正焦急等待,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将军,元帅可将擒太子的先锋之位交予您?”
努昊朝四周望了一眼,刻意提高了声音:“元帅把这重任交给了达赤将军,既是元帅吩咐,我也只能从命。”
和他一同出府的将领听见此言纷纷宽慰了数句便相携散开。
努昊朝那武士摆手,待两人上了马车才压低声音问:“韩烨果真打算扎营在云景山?”
“是,将军。”这武士神情笃定,言之凿凿:“属下听到那太子吩咐身边侍卫将中军大帐设在云景西山上。”
“韩烨倒是聪明得紧,知道我们十二万大军攻城,早早的为自己准备了退路。”
“将军的意思是?”
“西山小径直通南地,他将营帐驻扎于此,还不是准备城破之前逃走。”
“太子留在城中,随时可以撤退,何必要从云景西山上走?”武士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状似无知,问。
“邺城里守城的副将是靖安侯帝梓元的人,韩帝两家可是隔着深仇,那副将会让太子早早离城才怪。我在王城时听说那大靖太子清高得很,像他这种极重名誉的皇室最是受不得天下人说他临阵脱逃,把中军大营设在云景山上,进退都有路,哼,他倒是好打算!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肯定猜不到自己的行踪会被本将军发现。”
“还是将军睿智,平日里让我注意城外动向,否则也不会有这种机缘。”
“是你中用,把本将军的话放在了心上。待活捉了大靖太子,本将军一定重赏于你。”努昊脸上的兴奋抑制不住,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若能把韩烨活捉回王城,定震动朝野,到时候德王得势,北秦军中哪里还有鲜于焕和连澜清立足之地,必是他努昊的天下!
“可是将军,咱们五万兵马的调动权也在鲜于元帅手里……”
“无妨。”努昊挥手,“待得一更到,你领着我的三千亲兵出城直奔云景山,对守城的人就说外出练兵便是。三千人马,足够抓住一个大靖太子了。”
“是,将军。”
马车外,驾车的马夫模样憨厚,专心握着马鞭挥动,对车里的一切恍若未闻。
马车慢悠悠晃进努昊的府邸,半刻后,毫不起眼的马夫从后门走出,隐入人群中朝帅府而去。
“吴真,韩烨真的把中军大帐设在了云景西山上?”帅府书房,鲜于焕立在沙盘前,老成的眼底划过一抹讶异。
“是,元帅。努昊把三千亲兵交给了贴身侍卫,属下觉得这消息应是不假。”从努昊府上走出的马夫吴真沉声回答,神色清明,哪里是刚才憨厚无知的模样。
鲜于焕颔首,目光在沙盘上的云景山逡巡而过,“韩烨在云景山不假,但一定不是为了逃离邺城。”
“元帅的意思是……?”
“韩烨当年随施元朗戍守军献城时就名声在外,这一年大小数十战,哪一战不是凶险万分,你可见过他临阵退缩过一次?努昊这个蠢货,当韩子安和帝盛天当真教出了一个废物不成!以韩烨的手段,他若不是故意为之,努昊又怎会恰巧知道他的行踪。”鲜于焕眼底精光一闪,“怕这云景山的中军大帐本就是韩烨为了引努昊的兵力而设。”
“元帅是说云景山上有埋伏?”
鲜于焕点头,“南人惯会用这些伎俩,他必是知道努昊是德王的人,和本帅异心,又贪功好胜,才会故意将消息放出来引他上钩。”
“元帅,努昊手下毕竟只有三千人,即便是韩烨将其全剿,也影响不了咱们的大局,韩烨设此局何用?”
“一个努昊乱不了大局,可若本帅手下的将领个个都将亲兵派往云景山,个个都只想抓住云景山上的大靖太子争功,那这场仗本帅还用不用打?你太小看韩烨对西北战局的重要了。”
鲜于焕转身,望向窗外云景山的方向,眼底晦暗不明,“大靖太子韩烨的生死,比我们对面的这座城池更重要。”
他转头朝向吴真,负手于身后,“韩烨想以身为饵祸乱我三军,本帅就让他再也回不了邺城。来人!”鲜于焕提高声音朝外唤。
他随身副将达赤走进书房听命。
“达赤,等会你率军随努昊的三千亲兵出城,切记不要被他们发现。”
“元帅,末将此去是……?”
“韩烨在云景山上,待努昊的三千亲兵被剿灭两方松懈时你再出手,努昊想吞功,本帅就让他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看向达赤,沉声道:“达赤,你听着,清早本帅就会攻城,你带兵出城后无论云景和邺城之战谁胜谁败你都不能下山,你的任务就是活捉韩烨!只要韩烨归于本帅之手,这场仗就是本帅赢了,本帅给你三万铁军,只要你带回一个大靖太子!”
鲜于焕的声音在书房久久回响,消逝在月色里。
以三万铁军擒一人,云夏数百年战争史上,恐怕从未有过此等先例!
第四十四章
一更至,努昊三千亲兵趁着夜色出城,静悄悄朝云景西山而去。半刻钟后,云景城东门被悄悄打开,达赤率领三万铁兵随后而出,漫天大雪成了这只军队最好的掩护。与此同时,云景城内早已潜伏的死士趁军队调动之利不动声色地潜进了埋满炸药的宗祠和四面城墙下,大战一触即发!
待努昊和达赤出城后,鲜于焕急招众将于城主府商议大战提前之事。
离二更敲鼓只剩半刻,苑书在城头下清点大军整装待发,本该替她在城头压阵指挥的韩烨却迟迟未曾出现。眼见约战时间将至,苑书派人去城主府请韩烨,士兵还未领命而去,韩烨身边的东宫侍卫骑着一匹快马从官邸大道的方向而来。
那侍卫转眼疾驰至苑书身前,他从马上落下,将一封密函递至苑书面前,“将军,这是殿下的密信。”
大战将至,难道还会有什么变化不成,苑书皱眉展开,将信上内容掠过,神色大变,一把将这侍卫的领子拧起,怒道:“混帐东西,殿下去了云景山,怎么现在才告知本将!”
苑书力大无比,这侍卫一张脸被憋得青紫交错,但到底是韩烨身边的人,仍沉声回:“将军,殿下说开战按计划进行,有他在云景山上钳制住鲜于焕的数万大军,将军必能保住邺城。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鲜于焕战败撤兵退出云景城前,将军绝不能率兵踏进云景山一步。”
这么一会时间,足够苑书缓和情绪,她松开侍卫,缓了口气。大战在即,她身后还有五万大靖将士等着她,她绝不能乱了阵脚。
可太子仅凭身边的三百亲卫,如何抵挡鲜于焕的数万大军?这不是以卵击石绝无活路?
一边是太子,一边是邺城的三万百姓,苑书长吸一口气,一时不知该不该听这道荒谬的命令……太子为了小姐才留守邺城,万一出了事,她将来又如何跟小姐交代?
“将军。”那侍卫见苑书始终未言,沉声道:“殿下有言,他既能引鲜于焕大军入山,便能有将他们留在云景山上的办法,请将军安心出战。”
听见这话,苑书神情松了松,若殿下无把握,确实不会将这数万人引进山,她长叹一口气,颔首,朝身后副将沉声开口:“周欢,跟本将去城头。”
苑书刚立上城头,对面的城池中猛地燃起数声巨响,以毁天灭地之势向四面传递开来。与此同时,云景城东面城墙所倚的云景东山轰然而动,整座山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坍塌下来。
整个云景城里的北秦兵士都被这毁天灭地的一幕震惊得不能言语。
城主府内,鲜于焕和众将刚将攻城的时间敲定,便感受到了城内延绵不断的爆炸声和动荡!
这种整座城的震动绝非人力可为,他神情巨变,领着一众将领朝府外冲去。
邺城城头上,苑书眯眼,心底喟叹,这一刻终于来了。
除了少数知情的将领,她身后的兵士亦为云景城内境况而动容。
毫无预兆的,黑夜里,伴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和漫天火光,云景城所依托的山体碎裂,城内的建筑一座连一座轰然倒塌,大道裂开,浑浊奔腾的石流从地底逸出,咆哮着仿佛要将整座城吞灭,这座享誉西北数百年的城池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地底陷去!无数碎裂的山石从山体上滑落,和倒塌的房屋一起砸在了惊惶不定的北秦兵士身上,惨叫声响彻整座城池,不过片刻,云景城内犹若人间炼狱。
鲜于焕率着一众将领从帅府内跑出,落入眼底的正是这一幕。
“元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鲜于焕手下的将领护着鲜于焕,看着面前的场景,神情惊惶地喊道。
“云景城是韩家百年前所建,这座城下是暗河!一定是韩烨炸了建城石柱和云景山体,他想毁了这座城!”鲜于焕一生跌宕起伏,见多识广,几乎在见到城中境况的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何事。看着不断惨死的兵士,他声音嘶哑,双目赤红,“韩家小儿,居然如此有伤天和,我鲜于焕必不饶你!”
“屠鹰,传本帅令,让所有士兵退出云景城!”
除了跟随达赤上山的三万及守在城后的两万,城内八万大军在半刻内损失数万,让兵士活着逃出云景城才是鲜于焕当务之急。
与此同时,二更至。邺城城头,苑书看着犹若炼狱的云景城,手猛地一抬,震天的怒吼响彻数里之外。
“听本将令,鼓起!”
随着苑书令下,邺城城头响起军鼓,嘹亮当空。
她回转身,看着身后的将领和满城军士,扬声开口:“今日一战,云景城再不复存,从今日起,邺城就是守护大靖边疆极东之处的第一座城池。不要忘了,你们若战败,故土沦陷,邺城就会变成第二座云景城!”苑书猛地朝云景西山上指去,“太子为了你们独留云景山钳制鲜于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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