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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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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侄女。
呵。
我心下越想越不是个滋味,但如今早已没了当初那等以卵击石的勇气,我再度选择了忍气吞声。
顾君则颔首拂袖,转身过来扶住我,引着我站起身来。
我依礼向着皇叔一拱手,待皇叔点一点头,总算能随着顾君则离开了。
从座位到大殿门口,寥寥数步而已,可是我觉得自己不是在走,而是在逃,在逃,却又需要逃这般久,这距离仿佛瞬间拉长了许多。
身后的人们在说什么?
庆祝、吹捧,或是嘲笑?
真难啊,越长大,越难。
小时候我以为一切都是易得的,父皇挥一挥手我便能拥有一切心仪之物。
渐渐大些,我知道父皇也是有所顾忌的,九五之尊并非是无所不能。
再大些,我愈发察觉到父皇的无力,直到他中了皇叔的门道,被贼寇擒走。
再然后,楚长宫中囚禁的日子,我天真的以为,一切不利是因为我没有武功。
可如今呢?我有武功了,一切却还是这样,全然不受掌控。
因为这世界上存在一种,比武功的力量更为强大的力量。
顾君则将我带上马车,随后他跟我讲,时局复杂,他不放心,要下去再嘱咐下左右侍从。
我向他点了头,随后抱起手臂径直伏在了马车内的桌案上。
顾君则垂眸看向我,长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即抬手给我披上件外套,愈发塞得严严实实的。
“微臣去去就回。”
我又点头,迷迷糊糊闭了眼,听着他跳车而下的声音。
我想,如若我睡着就好了,不用再想这么多难过的事。
只可惜我趴在桌案上没能睡着,头脑里反反复复都是宴席上的事。
直到——
我听见马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君则。”
似乎是有脚步停了下来。
“郡主。”
顾君则的声音响起,恭敬而又沉缓。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洛伏苓吧。
洛伏苓却是笑了:“君则,你如今还唤我郡主,可是也许几个月后,你便该唤我长公主了呢。”
她轻飘飘、得意洋洋地说出这番话来。
我心里却是猛地一个抽疼。
好在,马车外,顾君则没有回话。
洛伏苓却继续道:“君则,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欢喜的究竟是长公主,还是洛伏波呢?”
“不,我的意思是……如若你因为她是长公主,而接受了和她共度余生的机会,如若我成为长公主,你会不会也接受我?”
我攥紧了拳头。
好想、趁着顾君则什么都没说,跳出去把洛伏苓赶走。
可是,心里却又……莫名其妙地期待着顾君则的回答。
顾君则依旧是缓声道:
“郡主多想了,于顾某而言,欢喜的人便是一直欢喜,不干旁的事分毫。”
我把他这一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咀嚼。
洛伏苓的声音急切了几分:“确是如此,欢喜的人便是一直欢喜,可是,君则,你可知道,我对你,也是一直欢喜……”
“从小时候在漠北第一眼瞧见你的时候我便欢喜上你了,如今算来应当有十年了罢。”
“那时候你还是怯生生的小男孩,沉默寡言得紧,君则,我识得你的时候,她洛伏波还不知在何处呢。”
“所以,君则,你不若也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相信我会比洛伏波更适合你……”
“郡主,此事绝无可能的。”顾君则却是启口打断了洛伏苓的话。
“顾某并非什么善人,顾某一向势力,但独独在这一件事上,顾某不肯再为了权力或是金钱而妥协。”
洛伏苓安静了下来。
马车外的二人安静得紧,直到洛伏苓低声道:“如此……但我还是愿意等。”
顾君则却道:“还请郡主斟酌一二,贸然决定大抵不妥。”
洛伏苓死缠烂打:“可是,此事我已斟酌许多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君则每每都是如此作答。
好在最后,马车颤了颤,沉香味逼近而来——他终于上了马车。
我却是不好意思让他瞧出来,我听见了他二人的对话,于是我索性趴在座子上一动不动。
正文 128梦魇
而顾君则坐下来,只是抬手给我理了理披在身上的外套。
我依旧假寐,却是觉得浑身上下僵硬得紧。
直到顾君则在一旁缓声道:“别趴着了,过来。”
“知道公主都听见了。”
被识破了?
怪尴尬的,可是我隐隐存着一丝侥幸——也许他是猜的呢。
于是我一动不动,继续趴着。
温热的手却触上我的额头:“不过公主听见了,我也放心。”
我实在忍不住了,抖了抖眼皮张开眼瞧着他:“我是听见了,但是没听明白。”
顾君则垂下眼眸瞧着我,闻言长睫毛颤了颤,眼中带笑:“嗯?哪里没有听明白呢。”
“你没有告诉她,你欢喜的究竟是……”
说到一半,突然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顾君则这厮面上的笑意却是更甚。
于是我暗自思量——总归我也嫁他了,在意他绝不是什么丢人羞怯的事情啊,我有什么不能问的呢?
“你欢喜的,究竟是洛伏波,还是长公主?”
我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地说着。
顾君则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不会变,与身份或是其他何干呢。”
他凑近几分,又道:“所以我欢喜的,一直都是洛伏波,公主是长公主,我便欢喜长公主,是一介平民,自然便欢喜一介平民。”
“如此讲,可是明了了?”
他将话讲得这般明了,却是半分犹豫羞怯一样,仿佛他欢喜我,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
我点一点头,却不肯罢休:“可是你为何不欢喜她呢?她不是说,你碰见她极早?”
顾君则笑:“我母亲身旁总有几个小丫鬟,我两三岁时便碰见了,不也没欢喜她们?”
语罢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
“别想这般多了,一早就成亲了,人也是公主的人了。”
他停顿一瞬,又笑:“公主若还信不过,不妨想想此前逃难的时候,公主救过微臣多少次性命,如此也已足够微臣以身相许了。”
我小声嘀咕:“可是你也救了我很多次啊。”
顾君则笑:“是了,可是这等事不能白白抵消的。”
顾君则把话讲到如此地步了,我若是再多问,未免显得我太小心眼了。
马车颠簸依旧,而我总算收了心思。
顾君则同我讲趴在桌案上睡容易受寒,语罢手臂一环便把我锁在他怀里,如今入了秋,他怀里暖融融的,肩膀结实却又不似木桌那般坚硬,靠着分外舒坦,我索性便靠在他肩头闭眼睡了。
‘吱呀——’一声,是鸾凤殿主门打开的声音。
虽说是皇后的宫殿,但是据说这一扇门,自从百年之前被一位老祖宗换了,便开始这般响,于是这么多年来,子孙后代也不加修改,由着它响了百年。
我举步踏入屋中,却见屋间榻上,父皇和母后隔着一张小桌低声念叨着什么。
我已经许久许久、不曾见到他们了。
我几步上去,正张口要唤一声‘父皇、母后’。
却只听父皇叹息一声:“既是如此,长公主的封号便撤了吧。”
“女儿哪里有儿子可靠呢?危难当头,儿子尚且愿意誓死一搏,可是女儿呢?寻到了安稳的夫家,便只求个安稳了。”
“江山诚重,她却是拱手相送。”
我愣愣地瞧着父皇,急切道:
“父皇,不是这样……伏波是无可奈何,伏波日后一定会……”
父皇转眼看向我,却是铁着一张脸:“休得多言,跪下。”
我身形一僵,却是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膝盖径直磕上坚硬冰凉的地板。
“丫头养了就是白养。”父皇叹了口气,摇摇头。
“到头来,连你的死活都管不了。”
我咬紧了牙关:“父皇、母后,我会救你们的……”
父皇冷笑:“救?现如今,即便救回来,又应当如何自处呢?难道指望着他主动让出来?别忘了,他上位都是你顶着朕的意思同意的!”
我拼命地摇头:“可是……即便我不同意,他也会上位,上方玉玺已经在他手里了,现如今满朝大臣也……”
母后却忽而开口:“罢了,既然如此,撤了便撤了吧。”
我心下一个激灵——母后一向最疼我,她也一向明白皇叔的事,她应当知道我事迫不得已,为何此时她会同意父皇的做法?
父皇点了点头,他似乎和母后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
再然后,这二人齐齐站起身来,不知要往何处去。
“父皇,母后,等一等……”
“我、我是迫不得已,以后我一定会把这一切都拿回来的……”
我在他们身后急急地喊着,抬起手想要抓住他们的衣摆,却抓了个空。
“在你手里时尚且抓不住,又如何能希望你去夺呢。”
父皇的声音冰冷得紧。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我匆忙想要站起身来赶上去……
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于是我奋力地折腾着、挣扎着,想站起来。
“哎、哎……公主。”
顾君则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醒过来,却发现整个人被他紧紧地抱住。
“魇着了?”
顾君则略略松下一口气,抬手覆上我的额头——额头上尽是冷汗。
我点了点头,狠狠咽下一口气:“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这人世真残酷,莫说人情冷暖,便是一个梦,都带着势利眼——得意之人,早早入梦,其梦甘甜;失意之人,难以入眠,噩梦重重。
倏忽间却觉得眼眶干涩,面颊上好像也……湿漉漉的。
顾君则便微微愣怔地瞧着我,我并未多说,但是,大抵他已经明白我梦见的是什么了。
“公主,等一等我,相信我,我会遵守诺言的。”
他压低了声音说着。
我向他点头,顾君则便像一只小兽一样默默蹭上来,薄唇触上我的眼眶。
如今大势已不可逆,我不知自己是否该选择知足……
顾府,霜桥抱着那只肉乎乎的兔子走过来。
“昨日没来得及给公主瞧,今日总算得了空,公主,您外出的日子,兔儿已然长这般大了。”
正文 129发烧
我回了神,仔细瞧着霜桥手里的兔子。
它那一对红宝石一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也不知如今是真胖了,还是毛绒绒的显胖?
抬手接过来捏了捏,发现这只小家伙当真不瘦。
想想去年秋狩时候顾君则带着我抓了它,后来我跟顾君则赌气,他单手从窗外捞了这小家伙过来塞入我手里,那时候那一团又小又瘦的。
“公主去边陲的这些日子,公主忙忙碌碌的,我们这边也心急如焚,倒是这小家伙,一天天的吃得愈发多,原本一天添两打叶子便好,如今须得添三打,还嫌不够,它愈发心宽体胖起来。”
霜桥叹口气,跟我念叨着。
我笑了笑:“能吃是福,有什么不好,也许它活得安逸,也算是预兆了咱们以后的福气。”
霜桥听我如此说,总算是展颜微笑。
顾君则愈发忙碌了起来,他同我讲,如今皇叔上位,他却是安全的——只因如今朝中可用之将寥寥,若想要提拔却又需要不少时间,而父皇被擒以来,国内和边陲事务颇多,急需将领,皇叔因故仍需倚仗于他。
我表面上冲他颔首,道一声安稳,心下却是愈发不安宁——
这性命是保住了,可是代价也太重。
他三天两头便需往外跑,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他在,我晚上带着羹汤去瞧他,却见他坐在桌案旁边揉着额角,想来已很是疲惫了,可是他面前的文件还是那般多——大抵一时半会儿是处理不完的。
皇叔分明就是给他苦差事啊。
我嘴上不言明,暗地里却是心疼得紧,可也明了,如今这局势,劝都没的劝。
终于,便这么一直到了冬至前期,皇叔上位登基,而顾君则一日早早回了府中,说是额间发烫,唤了医者来一瞧,方知他是烧了起来。
“若是老朽没记错,公子自十岁起,除了偶尔受伤、伤口发炎低低烧一会儿,便不曾发过烧了。”
老先生过来给顾君则看了诊、开好药,末了在塌边叹了口气。
我坐在榻头,伸手去触碰顾君则发烫的额头,不知是他知道是我,还是单纯觉得我的手凉丝丝的,触碰的一瞬间,顾君则这厮有些胡乱地伸出手来紧紧攥住了我的手。
当着老先生的面如此,多少有些难为情,但他烧成这样子还记得拽住我,我当真舍不得甩开他。
“若是十几年都没闹过这等毛病,老先生,您可确定这仅仅是发烧?”
我心下有一丝不安,我担心是皇叔等人给他下了毒。
老先生格外郑重地点头:“确定的,公主且放心。”
“公子便是因为这一阵子太累了,体力精力齐齐透支,并没有旁的事,譬如……毒、蛊,皆是与此不相干的。”
我松下一口气:“如此便好。”
老先生似是瞧了一眼顾君则死死拽着我的手,叹了一口气便道:“公子如此情况,还是静养为宜,还望公主照看着,此外,老朽留了方子,按此调养为宜。”
“公主也不必太过担心,公子身体底子极好,不日便能休养好的。”
我向老先生颔首:“好,定然尽心照看。”
老先生点一点头,转身而去。
门板合上的一瞬间,顾君则这厮动了动面颊,用唇角蹭着我的手。
估计他也是没彻底烧迷糊,所以老先生在的时候,才没有蹭来蹭去的。
“哪里不舒服?头还晕吗?”
我低头凑近他,只动了动手,他乖巧地松开攥紧我的手,于是我正好能反手再摸摸他的额头。
顾君则乖乖躺在被窝里任凭我摸,嗓子微微发哑:“好多了。”
我转身取了盏水来,用勺子一点一点地给他喂水,顾君则依旧乖得很,分外配合。
“一会儿药就煎好了,你先睡会儿吧,我看着,到时辰了叫你起来喝药。”
我说着,顾君则便点点头,只一会儿的功夫眼睫毛便不抖动了。
我便一手覆上他的额头,另一手给他掖着被子,半晌鬼使神差一般地低头进一步凑近他,竟是偏头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个吻。
亲了他这一口之后我也有些懵,头脑混乱地匆忙直起身子来,半晌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就心血来潮想要亲他。
好在四下无人,顾君则白白被我亲了一口,却依旧一动不动乖乖躺在榻上,也不曾意识到。
幸好、幸好。
我松了口气,施施然伸手又碰碰他的面颊,谁知这一碰,这厮动作又乱又快地、再度抓住了我的手。
“公主,不要去……”
我心下发蒙。
却见他皱起眉头,念念叨叨:
“不要去,外面那么黑,有追兵、还有野兽……”
我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他许是梦见我们在山洞里逃难的日子了。
好在如今不是梦,我不需要再出去寻东西了,我可以在塌边陪着他。
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我保证一般地:
“不走,我就在这陪你。”
“你且安心睡吧。”
顾君则攥着我的手力道愈发大了,却是变本加厉一般:“你如何便能说不走?”
我低声笑:“手都被你攥在手里,总不能把手剁了吧。”
话音落下,顾君则低低哼了一声,随后继续抱着我的一条手臂,舒舒服服地又迷糊过去。
我便坐在他身旁一声不出的。
直到——
房门被敲开,临风举步而入,带着一封信讲道:“公主,宫里送来了信。”
我抬头看向他:“何事的信?”
临风叹口气道:“是冬至宴的事,明王邀请公子前去。”
我回神瞧了瞧顾君则,他烧成这副模样,自然是不能去的。
“且替我回话,说顾君则身体抱恙,暂不能去了。”
我低声念叨着。
“过几日冬至宴,我还会按时赴约的。”
正文 130冬至独赴宴
“就是如此,你现在去回话便是,莫要耽搁了。”
临风犹豫了一瞬,随即道:“公主,不等公子醒了,问他一句吗?”
可我本意上就是不想让顾君则知道。
这厮总想护着我,又喜欢逞强,若是让他知道了,估计死气白咧也要跟着去吧?
我转眼看向临风,手向后摸向顾君则滚烫的额头:“问不问的结果也差不多了,就算他醒了,烧成这样子,你觉得他能去吗。”
临风僵在原地没回话。
“就算他要去,这幅样子我也不同意他去,所以你也别再犹豫了,就按照我说的,去,过去回话吧。”
临风又愣了一愣,半晌总算点头:“好,属下这便……”
“等等。”
手底下的东西似乎动了动。
我一愣,转头过去看向顾君则。
这厮动了动头,眼睫毛一抖,随后迷迷糊糊地看向我:“不成,如今兵事众多明王不敢动我,但是公主就不一定了,所以,冬日宴,要么就我陪公主一起去,要么就都不去。”
我皱眉,抬手给他狠狠地掖住被子,直把他裹成一个春卷。
“你去不成,但是我必须去。”
顾君则挣扎了一下:“怎么就必须去……一个冬至宴罢了,又不是除夕宴。”
我看向他:“正因为不是除夕宴,而是冬至宴,所以才重要。”
“洛家称帝以来,冬至宴表面上只是普普通通的宴会,实际上却是洛家成员聚会之时,对于王妃、驸马等非直系尚且还好,对于直系的皇室成员,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缺席的,这不是写在明面上的规矩,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是一清二楚。”
“当年逸亲王瘸着一条腿,却依旧要被人搀扶着来参加,这么多年了,几乎不曾有一位皇室直系成员缺席过。”
我说着,沉了一口气:“且不说如今只有我一人能代表父皇,让人们记起来父皇这一茬;如今明王手掌大权,如果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为不参加冬至宴的第一位直系皇室成员,明王会怎么想?那些人又会怎么说?到时候,只怕要连带着这个府一并陷入危险。”
顾君则皱起眉头:“如此……明日便让临风随着你去。”
“临风,你且记住,保护好公主,要寸步不离。”
临风那边似是突然听见唤他的名字,赶忙应了一声:
“是,主子!”
顾君则躺在榻上点了点头:“去回复吧,就按公主讲的。”
临风称是,匆匆而去。
我转头看向顾君则,伸手抚弄着他的脸:“你什么时候醒的?”
顾君则微微摇头:“倒不是醒,也不是睡,只是一直烧得迷迷糊糊,也就听见了一些。”
我便把手从他额上移开,径直低头下去,用额头触碰上他的额头,牢牢地抵住。
我的额头凉凉的,径直碰上他那一片滚烫。
一垂眼便瞧见这厮潋滟的桃花眼,极其近的距离四目相对,这厮略路有些别扭地把眼神撇过去,却好像又在不住地、时不时地悄悄回眸瞥我一眼。
我倏地便很欢喜很欢喜他,鬼使神差地,忍不住又凑近了些,一低头蹭上他的唇角去。
顾君则愣了一瞬,却是别别扭扭地把头强扭过去。
我心下一诧,孰知这厮却哑着嗓子道:
“莫把病气过给公主,不妥。”
我一转头,不由分说地狠狠地咬了他的唇。
半晌我抬头起来,低头瞧着顾君则,这厮只是挑起嘴角无奈笑笑。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颊:“过了便过了吧,我乐意。”
顾君则低哑着嗓音:“其实公主不妨等几日……”
我挑眉:“我老早瞧着你就想亲你了,本来就是等到现在了;我想着,再等久了等不及了,再等一会儿你就要喝药了,那药闻着都苦,尝起来估计更苦了,若是喂给你药,我可就舍不得亲你了。算计了半天,还是现在就办了为好,不亏。”
顾君则只是扬唇低笑。
不烧则以,一烧惊人,对于十几年没这么生过病的顾君则而言,当真是如此。
冬至那天,顾君则的烧依旧没退,我便按照之前所说的,一个人领着侍从去参加冬至宴。
而宴会上经历的种种……让我愈发深刻地理解到、顾君则此前对我的担心不无道理。
倒不是皇叔如何,想必皇叔也是担心过河拆桥太快容易招人怀疑。
但是,皇叔身边总有人不知审时度势,只求一时之快,譬如……
皇叔的掌上明珠,洛伏苓。
北国冬日,落雪本为常事,冬至日天寒,落雪更是寻常。
我是踏着雪走入大殿的,大殿里有地龙,上面又烧了火点了香,暖和得紧,皇叔立在门边,见我独自前来,面上带笑迎接于我,我知道他是满意的,因为我独自前来,在旁人看来也许便是我对皇叔的信任罢。而如今我独自一人,也没什么胆量拆他的台。
我面上装出一丝笑意来:“多谢皇叔。”
霜桥便在身后帮我卸下披风,又到门外细细拂去披风上的雪粒,而一众侍从便随着我走到座位去。
身旁的座位却是久违地空了下来,,就像小时候那样、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也许,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习惯了顾君则陪我赴宴了,帮我处理尴尬之事,给我夹菜、挑鱼刺。
邻座,诚王一家倒是到的整齐。
诚王的声音格外大,一开口只怕这整个大堂都听得一清二楚:“语儿啊,我方才去那边打了个逛,你猜怎么着,我瞧见那边一池水都冻得结结实实的、哦,也不是,也就岸边被人凿开了个孔洞。”
他这声音太响,以至于大堂之人纷纷看向他。
诚王妃地声音带着几分尴尬:“哎王爷,这也正常,如今天气这般冷。”
似乎是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诚王停了停,却是道:“我、我是想说,宫里的水还挺多的,你又欢喜四处玩,一会儿跑的时候可千万要当心。”
原本可能是觉得诚王丢人的诚王妃一时没接上话。
我执起茶盏喝了口茶,心下却想着,我虽说看不起我这堂兄,也记恨他当初为难顾君则和我的事,但是他如此疼老婆,也真算是这都城里难得的好郎君了。
正文 131洛伏苓的邀约
“那、王爷也当心,一会儿、一会儿喝了酒,莫要四下乱跑。”诚王妃半晌回过神来,赶忙回劝。
诚王憨憨地对她笑了。
不知怎的,瞧着这二人的模样,我下意识地便想起来一年多前的秋狩,那时我和顾君则一同碰上这二人,当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
倏忽间,却听那边诚王妃笑呵呵的声音:
“咦?怎么此番公主是一个人呢?”
诚王笑答:“怪可惜的,听说顾公子前些日子在战场上伤了腿走不得路,这一阵子又忙忙碌碌地害了风寒,如今还在病榻之上,自然来不了了。”
诚王妃幸灾乐祸:“哟?我记得去年时候顾公子也带着伤,这顾公子怎么总是有伤病的?哎,莫不是这顾公子名声赫赫,实则是个病秧子?”
她停了停,又低笑:“还是说,是公主命太硬,命中克夫?”
诚王笑:“依我瞧,大抵二者都有。”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顾君则不在这里,不代表我就要像之前一样、忍气吞声。
早已知道世人冷漠,隐忍换来的从不是适可而止,而是变本加厉!
我只瞧着茶盏,一面轻轻摇晃,一面缓声道:
“俗话说,能者多劳,有能力的人,受器重,上得战场,上了战场,自然就免不了受伤,伤疤又何尝不是功勋呢。”
“倒是有的人,素来无用,百般奉承阿谀,到头来依旧连兵符都摸不到,整日在京城游手好闲有如被圈养的家畜,周身自是无伤痕,反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当啷——’
话音落下,邻桌便传来杯盏击桌案的气急败坏之音。
我扬唇而笑。
“公主莫要欺人太甚,如何说也是堂兄,如此言语未免不妥!”
诚王妃陡然提高了声音。
我手中执着杯盏缓缓摇晃,末了‘当’地一下搁下杯盏,回眸看她。
“嫂嫂,好久不见了。”
“怎的一见面,第一句话便气势汹汹?”
诚王妃哼笑:“公主说了什么,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我笑:“方才本宫不过和丫鬟闲聊几句,扯扯嘴皮子,又不是同二位讲的,就像二位私下言语,想必也不是同旁人讲的罢。”
“本宫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怎么,莫不是刚刚本宫说的话戳了二位的痛处,不知不觉便对号入座了?”
“洛伏波,你!”诚王妃气急败坏。
我挑眉而笑:“可有不妥?嫂嫂。”
诚王倒是学得聪明了些,见状赶忙劝阻了诚王妃:
“哼,罢了罢了,她再逞口舌之快,也改变不了今日要孤零零赴宴的事实,我们语儿就不一样了,语儿,我可陪着你呢。”
诚王妃声音略带嗔怪地嘟囔几句,而后作罢。
这一出闹剧便也总算是告一段落。
我略略松下一口气去,举起茶盏又饮茶。
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目光——好像有人在看我。
被盯着的感觉很是难受,我下意识地抬眸寻找。
——恰恰好瞧见刚刚把目光移开的洛伏苓。
我倏地心下了然,洛伏苓会瞧我,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明知她不怀好意,我也已习惯,并不太介意。
冬日宴一切礼节和规程如旧,只是皇叔愈发强势起来。
此前多多少少要遮掩野心的他,如今终于毫不加挡掩地、主动伸手掌控了大殿的主导权。
明王妃带着明王嫡长子洛伏泽、和洛伏苓坐在主位两侧,明王妃面上笑容淡淡,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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