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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毒医-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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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五岁的那一年,她与他相好,那时她的心惶然而又无助,他待她就算再凉薄,也还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她无以为报,她委身于他,还生下一个孩子莫铭,但她却害怕瑶瑶也步入她的后尘,一直想将瑶瑶送出去,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十七岁那一年,她嫁入宫中,不过短短一年,她由舒贵人升为舒妃,她手中拥有了权势和地位,而他亦不能再协迫她,因为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傻气的自己,她懂得如何掣肘他,只要他敢威逼她,她就敢向皇上抖露所有的秘密,况且他与她之间还有个孩子,他不敢逼她陷入绝境,逼她陷入绝境也就是逼他自己陷入绝境,所以也只能放任在她继续做她的舒妃。
她将瑶瑶从他身边带走,还将瑶瑶托付在一个可信的人家,也就是在瑶瑶离开的那些年认识了宗政烨,至于宗政烨和瑶瑶之间的故事,她并不能知道多少,因为那时的她只顾着这红墙之内的争斗无暇顾及瑶瑶,正因为她的疏忽,造就了后来不可收拾的局面。
在瑶瑶十六岁那一年,他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还是找到了她,他费心费力的将瑶瑶送入宫中,瑶瑶是带着满腔仇恨入宫的,不仅是苏家的仇恨还是宗政一族的仇恨,她一心想杀了皇上,不肯听自己半分劝告,她害怕瑶瑶会犯下大错,因为在她的心中她是向着皇上的,她对皇上没有多少恨,她相信不是皇上下旨诛灭她苏家的,不然皇上也不会轻饶了自己还封妃,可是瑶瑶不同,瑶瑶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她使了计使瑶瑶入宫之后只被封了一个小小的答应,所以瑶瑶根本没机会接近皇上,也杀不了皇上。
可蒙尘的珍珠总有发光的一天,瑶瑶最终还是皇上注意到了,她不敢将自己与瑶瑶的关系告诉皇上,因为一旦告诉自己最终也会被连累,瑶瑶由答应被晋位宸嫔,在一段时间内很受皇帝的宠爱,那些日子,她每日过的胆颤心惊,夜夜都被噩梦惊醒,她安插了眼线在瑶瑶那里,还曾经偷偷调换了瑶瑶弄来的毒药,后来瑶瑶发现自己成了她复仇路上的绊脚石,竟然拿她与他的事要胁她与她一起毒害皇上,最后,她不堪忍受,下了狠心,将计就计,把从瑶瑶那里弄来的毒药下到皇上的酒里,然后利用自己安插在瑶瑶身边的人借刀杀人,最终皇上查到那毒药是宸嫔弄来的,一怒之下将瑶瑶打入冷宫。
她永远忘不掉,瑶瑶在离开之前的回眸看了她一眼的神情,那眼里竟然没有丝毫怨由,却是笑中含泪的,瑶瑶没有说出她与他的事,也没有说出孩子的事,明明那时候瑶瑶是有机会说的,可瑶瑶却选择缄默一个字也没说。
那时她心里好像被一把利刃划过,她算计了瑶瑶,将瑶瑶逼入绝路,到最后瑶瑶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姐姐的,其实细想想,自打瑶瑶入宫之后,除了说过那一次绝情的气话从未伤害过自己半分,而瑶瑶的话不过是说在表面上,她的算计却是落到实处的,不管她想或不想,她到底害了自己的亲妹妹,就如不管她想不想害沈如意和卫妃腹中之子一样,结果都是她害了。
沈如意问她为何现在又要甘愿犯死罪救瑶瑶,与其说是她翻然悔悟了,还不如说是她厌倦了,她讨厌这种整日被人威胁的日子,她惶惶然的不知哪一天皇后就会揭开了她的面具,将孩子带到皇上面前,虽然她将孩子送走了,但也不敢保证皇后会不会说出她与他的事,唯有她死了,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皇后才不会对铭儿那么上心,因为没有利用价值的死人在皇后心目中一文不值,既不值,也就不会再费尽心计的寻到铭儿,铭儿也可以安稳的做个寻常孩子了,既然她现在一心求死,但在死前,她还想救了瑶瑶,毕竟这么些年,她不敢见瑶瑶,但这份牵挂从未变过。
可这些话,她如何能对沈如意说,铭儿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就是让沈如意知道了也无任何益处,若沈如意一心向着皇上告了密,那她的铭儿便活不成了,若沈如意肯自己自己隐瞒,那沈如意也犯了欺君之罪,所以还是不说为好,她只勉强笑了笑道:“如意姑娘,若我说我害怕轮回报应,想为自己赎一点罪孽,你可相信?”
如意凝神望了望她,她的脸恰如她衣袂上绣着的杏花,那杏花却是即将凋零的雪白颜色,早已没有了含苞待放时的鲜艳妩媚,唯有这白反衬着她的神情更加凄楚,色泽苍白如纸,开得虽恣意如雪,却也是将落入泥泞里的雪,转眼间便化成水和着泥泞再分辨不出雪的本来颜色。
如意很是懂得有些事她不肯说,她只静静道:“娘娘有些事不便说,臣女也不会强求,这深宫之中谁都有那不得已之处,只是娘娘若向皇上禀明一切,皇上难道就不会怀疑当年是你姐妹二人同心想毒害他的,就算皇上不怀疑,但若臣女过几日还没毒发,皇后必然去怀疑怪责娘娘,到时如果娘娘不肯再沦为皇后棋子,皇后不用做什么,单就是娘娘和宸嫔的身份就足以致你们于死地,她甚至不用花心思再设计娘娘和宸嫔,只需在太后跟前说些什么,娘娘和宸嫔又如何能置身事外?这些事娘娘可都细想过了没?”
舒妃一怔:“如意姑娘,这……”她紧蹙了眉心,这些事她却还未来得及想,如意的话叫她惊醒万分,“你这话可真提醒了我,看来我竟成了个糊涂人了。”
如意摇头道:“并非娘娘糊涂,而是娘娘身在局中反看不清,娘娘待宸嫔姐妹情深,情最能让人失了方寸,何况事态紧急也不容娘娘考虑太多,娘娘一心求死,与其说是看透了一切,倒不如说是娘娘什么也未看透,依娘娘所言,不过就是不想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若这下棋的人没了,她还如何掌控棋局,皇上对娘娘向来看重几分,因着娘娘最是个与世无争的,所以娘娘说的话皇上也能听几分,臣女相信娘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舒妃抬眸只愣愣望着那寝殿中低垂的帷幕,一浪浪的在烛火下闪着微光,也就那一点点微光反刺到她的眼,连带的她的心也被刺到,过去她还不知道这沈如意到底厉害在哪儿,如今听她的话虽然是轻描淡写,但每句话都足以发人深省,是啊!她为何要坐以待毙,如果皇后倒了,她就不用受人胁迫了,宁采女虽知道真相,可宁采女已然废了,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治死了皇后,不仅能保全她的铭儿,她还能保全了自己和瑶瑶。
只是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想要斗倒她难于登天,更不用说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斗倒她了,她要在皇上回来之前就能安排好一切一举将皇后击倒,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忽然又觉得绝望了,眉头因蹙起而隆了一座小小山峰,她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真不知该如何做才最好。”
“皇上最在乎谁?”如意拨弄了一下胸前垂下的长发,幽幽问道。
“自然是绾妃。”舒妃应道。
“绾妃是被谁害的?”如意又问道。
“你是说……”舒妃迟疑道。
“臣女什么也没说,臣女只是想起十六年前绾妃服食了欢花汤药而致疯癫,想想也甚觉得疑惑,她身受皇宠,为何入宫不久就急于冒险服食欢花汤药,难道她竟这般急于求子么?就算她急于求子,御医也不敢掉以轻心,御医所开的汤药方子必是精准无误的,只是那欢花汤药最忌朱砂,而朱砂却是染色的好材料。”
舒妃半眯着眼陷入沉思,长长的睫毛微微覆盖她的眼睛,如果她让当年发生在绾妃身上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重演一遍会如何,到时如果再设计让皇上查到皇后那里,皇上必会联想到十六年前绾妃之事,不管绾妃是不是穿了朱砂染的衣服,只要皇上相信十六年前是皇后给绾妃下的套,那皇后必是做到头了,哪怕是太后也不能救皇后,因为在这宫里谁都知道皇上的心里把绾妃看得有多么的重,这是皇上最不能提及的伤疤,一旦揭开一道口子便是鲜血淋漓。
这是最有效也是最快的法子,只要皇上以为是皇后害死了绾妃,那皇后所有的话在皇上耳朵里听来都是谎言,她完全可以将瑶瑶毒杀皇上的事借机推到皇后身上来,只说是皇后暗中算计了受宠的瑶瑶,这么多年,皇后算计的人还少么?也不在乎给她多添一桩罪孽,到时皇上若肯深查下去,将皇后身边的人打入暴室,还有什么招不出来的,皇后的恶行一旦昭告天下,就连厉家也要跟着遭殃,这是皇上乐于见到的事情,虽然她只是个深宫妇人不懂得政事,但也知道皇上忌惮外戚干政,皇上早已培养了一批有才干的新晋官员,只是那些官员每每被厉丞相弹压,皇上心里早就不高兴了,若不是顾忌着太后,顾忌着朝中大臣,厉丞相早就应该告老还乡了。
想着,她眼中闪过一线阴郁:“如意姑娘,看来救瑶瑶之事不宜操之过急,若我先斩后奏皇上必会不快,不仅不快,他还对我起了疑心,不如待我筹谋好一切,到时皇上知道瑶瑶是被冤枉的,兴许会亲自下召将瑶瑶放出冷宫,那样你才可以名正言顺的为瑶瑶医治。”
如意眼中闪过一丝笑容:“心急吃不热豆腐,娘娘明白就好。现在天气不早了,臣女也不便再多留,至于令妹的病,我先开个方子给你,好与不好,也不会显在一时,娘娘心里要有个准备,或许是一个月,也或许是一年,臣女并不敢保证,相信娘娘也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的道理,臣女的药只是起辅助作用,关键是需解开令妹的心结,臣女言尽于此。”说完,如意拟了方子便请辞而去。
因着下雨,如意脚上套了一双棠木屐,踏在青砖地上,发出细微的哒哒声响,莲青在旁替她撑了油纸伞,冬娘在前提着玻璃绣球灯,透过灯火能看见绵绵的细雨丝织就了夜幕里如烟如幻的秋纱,如意并没有心思欣赏这秋夜的雨景,她今晚自所以跟舒妃说这些,不过就是想借着舒妃的手治了皇后,十六年前的事肯定不是舒妃所为,因为那时她根本未进宫,她一心想查绾妃的事,却因年代隔的太久,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这件事不管是不是皇后做的,只要舒妃想利用绾妃的事来对付皇后,必然会再次牵扯到十六年前,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真正害死绾妃的人兴许会有什么动作,到时她再设个局,或者就能找出那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至于皇后,皇上早就起了废后的心思,不过这也是不一定的事的,朝堂之上翻手雨覆手雨,转眼之间否极泰来的事多的很,何况皇后身后还有强大的厉家。
先帝在位时留下慕容中和厉元傲等勋旧重臣,勉矢忠荩,佐理政务,如今慕容中已倒,现在厉元傲在朝堂之上一呼百应,虽然厉元傲很懂得藏锋敛锷,但《晋书·王猛载记》有云:“怀佐世之志,希龙颜之主,敛翼待时,侯风云而后动。”在皇上眼中厉元傲就是敛翼待时,谋定后动。
皇后是厉家人这是她最大的筹码,却也是她最大的危险,转眼间,她或可赢的盆满钵满,或可输的一败涂地,不过是在皇上一念之间,可皇上是君王,还是个心思极重的君王,帝后之间早已有了猜忌,这猜忌在适当的时候却是可以令皇后一败涂地的,但皇后也不是个蠢人,必不会坐以待毙,这一场嫔妃之间的较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她不做是做了一次幕后推手,她的心早就冷了硬了,这些血雨腥风的争斗不过就是冰山一角,只要有这深宫在,这争斗就是无休无止,她没有那么多的柔情去怜悯谁,舒妃既然连死的心都有了,不如就给她一个斗的希望,最坏的结局不过也是个死,至于那个苏君瑶,她会想法子问问宗政烨,倘或宗政烨真的愿意带苏君瑶离开这是是非非之地,她必会尽已力成全了他们,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一夜,如意的心不甚平静,然后再不平,天空依旧放亮,雨竟然停了,从东方晕起一抹灿烂的朝霞,霞影纱窗渗入温柔如金的光芒,错金珐琅香炉内袅袅升起淡淡白烟,白烟升上半空便散了开来,淡淡幽香在屋子里萦绕来回,暗香盈袖。香远溢清。
如意微微抬眸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样的清眸,一样的脸庞,是一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样子,可她的心明明已经历过两世轮回,莲青一大早就采了几朵新鲜的玫瑰花插入青瓷花瓶镂空美人瓶里,沾露带粉,香浓欲滴,却是不一样的好看,冬娘折了一枝插入如意滑有丝缎的鬓角边,平日里如意只喜欢作素色打扮,如今插了一支粉月季,却凭添了几分妩媚之色,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冬娘啧啧赞道:“小姐,奴婢曾听得有人把西湖比西子,说什么淡妆浓抹总相宜,奴婢今日见小姐的样子才是真下的淡妆浓抹总相宜。”
莲青掩嘴笑了一声,只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如意一眼,两手一拍笑道:“姑姑益发会说话了,果真形容的极恰,小姐的样子倒好像开放在清晨里最娇艳的玫瑰花儿。”
如意笑着正要接话,却见木莲笑了走了进来:“郡主,一大早的七皇子就命人送了一大包上等的血燕窝来,还有两包子木芙蓉雪花香糖,还说这木芙蓉雪花香糖虽然宫内有,但却比不得玉贵妃娘娘亲手做的,还让郡主先吃着,吃完了再送来。”
冬娘和莲青相视一笑却不好在木莲面前说什么,如意道:“离忧哥哥这会子可真拿出哥哥的款来了,素日里他待明欣妹妹就好,想必他是不想厚此薄彼,也照着明欣的待遇送了我一份,如今我可真得了一个好哥哥了。”
木莲眼中微有异样,只刹那便恢复如常,她将东西放了下来笑道:“玉贵妃娘娘向来待明欣郡主极好,所以七皇子待明欣郡主亦视同亲妹,明欣郡主和咱们郡主又亲如姐妹,七皇子殿下自然会看重咱们郡主多些。”
如意点了点头,心想这木莲果然是个极为细心会说话的人,她这一番话恰好附合了自己的话,她笑了笑道:“木莲说的有理,今儿我可算沾着明欣妹妹的光也得着口福了,如今我有了明欣这样的妹妹,又得了七皇子这样的哥哥,真真是别无所求了。”
莲青笑问道:“小姐怎能别无所求?”
如意道:“你个小蹄子嘴里不知又要嚼出什么来了?”
莲青笑道:“这下可不是奴婢混说,却是一句最正经的话,小姐是皇上的贴身女医官,自然会求着皇上的平安,太后是个最最慈悲的,待小姐亦好,小姐自然也会求着太后的平安,还有玉贵妃娘娘,七皇子……”莲青说着就开始扳起了手指头一一数了起来,最后笑道,“小姐是个医者,妙手仁心,所求的不过是诸多人的平安。”
冬娘摇头笑道:“亏你这蹄子说出这么一大篓子的话来。”
木莲笑道:“这话真不是莲青姑娘混说,咱们郡主最是个心善的……”
木莲的话刚说到一半,却听到太后宫中的康公公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连通报都来不及,直接就立在殿外急乎乎道:“福瑞郡主,不好了,你赶紧着些,赶紧去寿康宫看看太后娘娘。”
如意心中一惊忙命人将康公公叫进来回话,康公公脸色煞白只气喘如牛道:“福瑞郡主,太后她老人家刚得了皇上和皇后的消息,一急就晕了过去,这会子牙关紧闭,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还了得。”如意惊呼一声,只略收拾了一番连忙跟着康公公一起去了寿康宫,刚到宫门口就听见有哭声传来,细听却是明然姑姑的哭声。
明然姑姑一见如意来,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直拉着如意道:“郡主,赶紧瞧瞧太后,她太后可是怎么了?”
如意取了银针忙替太后扎穴,半晌,太后才有了气息,从鼻子里吸了一口气进去,明然伸手拍了拍胸口,又连忙又手合十只管念着:“菩萨保佑。”又转头问如意道,“郡主,太后可是没事了?”
如意道:“姑姑,太后她老人家是急火攻心,一时晕了过去,这会子人醒了过来就不防事了。”
太后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人已经缓了过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只怔怔的望着如意,“如意,你可听说了?”
“太后,如意没听说什么。”
太后泪垂垂道:“发生这样的事可怎么着好?”
如意一头雾水,也不敢深问,只道:“太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您都要保重着身子,万不可急坏了自己,如意瞧着很是心疼。”
133帝后回宫,暗流涌动
秋日的朝霞益发呈现出浓烈的艳色来,淡青色细纱软帘都遮不住那道道红光,透过朱漆镂空雕花红木窗落下一片如霞锦般的色彩,可这烈艳的色彩却半分遮不去秋日的苍凉与悲寂,民间有谚语‘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在烈艳之后兴许就是惨淡的风雨之声。
太后手摸到榻边的凤眼菩提佛珠,不停的在手里摩挲着,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几乎是无力的半闭着眼,喉咙间有些哽咽:“如意,你可知道皇帝和皇后昨儿夜里遭了刺客,如今连他两个人都还未寻着啊!”她转过脸,眼里复又落下泪来,很是伤神,“皇上贵为天子,皇后贵为国母,他两人若出了什么事,这天下岂不要大乱了,而且皇上是哀家的亲儿子,他有了事,哀家也无法保重身子了。”
如意心中狠狠一沉,连瞳孔也跟着猛地一缩,宗政无影和宗政烨这两日伤还未好透,不可能跑到灾地去刺杀皇上,到底是谁想要刺杀皇上?她待在宫里不得而知,她劝慰道:“太后,刚您也说了皇上贵为天子,必然吉人之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她的声音微有颤抖,因为没有人能够确定皇上真的没事,连她自己心里也在打鼓。
“如意,此事非同寻常,哀家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刺客敢跑到灾地去行刺,皇上和皇后在灾地声望极高,那些刺客怎敢有胆量与整个灾地的百姓作对,听闻灾地百姓已自发的寻找皇帝和皇后,只是哀家还是担心,外面到底不比宫里,万一……”她嗫嚅着唇,万一皇上遇到难,这国事又有谁能处理?不用想必然是太子明正言顺的登基。
想到此,她眉心好似被一根利针刺了一下,不可能?她只告诉自己根本不可能,太子是个懦弱心软的,他不可能派人去刺杀自己的父皇,何况皇后还是太子的嫡亲母后,难道是大哥,她不由的要这样去想,那日她找大哥促膝谈心,大哥答应她要收敛峰芒,他应该不会冒然行事,兴许真的是刺客,又或者是平南王,慕容剑派去的刺客,但皇上武功卓绝,普通的刺客怎能伤他分毫,何况皇上身边还带着四个武功绝顶的御前侍卫,她越想越糊涂,只理不出个头绪来。
如意望着太后眼中的悲苦之色,心中竟泛起微微酸涩之意,皇上离宫之时已做好的万全的准备,能令皇上措手不及的刺客必定不是寻常刺客,她拿了绢子替太后拭了眼泪,极尽低柔的语气:“太后,如意相信皇上必会安然回宫,只是皇上回了宫见太后急坏了身子骨,岂不要另添了担忧,太后就算为了皇上也该保重好身体,太后且安心等着,兴许过会子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太后满脸憔悴,只略微的点了点头又郑重的看向如意,若有深意道:“如意,你是我天纵国的福星,你说过皇上那日离宫的时候鸿雁高飞,是个好兆头。”她的语气益发沉了下去,那声音里竟有几分意味难明的味道,“若皇上不亲往灾地当着百姓之面吞吃蝗虫,哀家今日也无需担忧了。”
如意听着亦不由的生出一股寒凉之意,太后待她再好,这情意果真似水,若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成了罪魁祸首了,到时怕是连太后也要责罚她吧!她刚刚已经听出太后话里的责怪之意了,她不害怕太后的责罚,而是那薄薄的情意在遇到大事的时候终究还是不堪一击,她心底泛起一阵阵酸冷的涟漪,本来她就不该想太多,因为她早就想的透彻了,她苦笑一声道:“太后放心,一切自有佛祖在保佑。”
太后瞥了一眼如意,手捻着佛珠转动的愈加快了,口里不停的念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正念着,康公公又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脸上已松快了不少,就连额角浸出的汗都带着一丝雀跃的晶亮:“太后,可好了,皇上和皇后马上就要回宫了。”
“阿弥陀佛。”太后激动的又念了一声,一双眼陡然之间就凭添了无穷的力量,猛地一睁开,身子几乎要从榻上弹跳而起,“皇帝和皇后真个要回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与哀家说说。”
康公公跪着道:“刚从灾地八百里加急传来了消息,皇上和皇后为躲避刺客暂时隐到一户农家躲了起来,是以才传来了皇上失踪的消息,其实皇帝和皇后不过躲了片刻光景,皇帝的御前侍卫就带着救兵赶到了,也不知是哪个性子急的,连那片刻光景都不肯等,直接就传了消息回宫,皇帝知道之后赶紧又另派了人骑了千里马赶回来报信好叫太后不要太过担心。”
太后眼中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团轻松,她拂了拂胸口道:“究竟是哪个沉不住气儿的,这么慌脚鸡似的连事情都还未弄清就跑回来禀报哀家,不过也好,在皇帝临行前,哀家也曾叮嘱过若有一丝风吹草动,只要有关帝后安危就必须加急禀报哀家,如今就算他功过相抵吧,不需赏也不需罚。”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传话儿。”康公公连忙退了出去,及至出了殿外门赶紧拂了拂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又长叹了一口气。
转眼之间,太后便恢复了平静,除了那红肿的眼睛以外,她脸上的泪痕也未消尽,明然赶紧打了水来,如意亲自拧了干净洁白的巾子替太后净了面,太后柔和的拉住如意的手,那手里还残留着丝许潮湿:“如意,你说皇帝没事,皇帝果然就没事了,想不到你的话这么管用,不亏是我天纵国的福星。”她说着,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哀家年纪大了,怎么倒益发沉不住性子了。”
如意心中有了几分冷然,皇帝没事,她又成了天纵福星,倘或皇帝有事,或许她这福星马上就会成为灾星妖星,所有荣宠不过是一夜之间就瞬息万变,不过也唯有这瞬息万变的荣宠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利器。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些离奇,回报消息的人连片刻光景都未等,若这人心内还有一分成算,必不会这样冒然回宫禀报太后,要知道这样的消息足以唬的太后寝食难安,这样大的消息未经证实就迫不及待的传递回宫里,若非偶然,那就必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故意为之的后果就是令太后对自己产生怨由,毕竟皇上离宫之事与自己的谏言有着莫大的关系,皇帝出了事,太后必定认为她沈如意就是始作俑者,能这样谋划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可太后是皇后背后最大最强有力的支持者,若太后唬出病来于皇后又有何益处?
仿佛这背后隐着某种让人看不见摸不透的线,在线的那端究竟是谁在暗中操控了一切,难道皇后已恨她恨到不顾太后生死的份上了,若不是自己抢救及时,太后厥了过去很有可能就再醒不来了,太后一死,整个厉家的势力也会随之崩塌,皇帝再也不用有所顾忌,立时就可以废了皇后,一个阴谋到最后必然会有个受益者,通常那个受益者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人,皇后又能从中受到什么益处,只除了皇后,她再想不出这深宫之中还有谁这么想致她于死地的,宁采女倒是有,可她没有这本事。
如意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只抬眸笑了笑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后太过在乎皇上的安危,别说太后了,就连如意听闻皇上和皇后失踪的消息时也是唬的心惊肉跳,连如意尚且如此,太后待皇上母子情深,自然更要唬着了。”
太后紧紧执了如意的手道:“你这孩子是个细心聪明了,刚哀家有些话可伤着你了?若伤着了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如意略有感慨,眸子里隐有泪光微微闪动,只泫然未泣:“太后贵为咱天纵国最尊贵的女人还同如意说这样的话,如意实在感念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意得蒙太后和皇上垂爱再不敢奢求太多,只想求着太后和皇上平安无事,有一句诗说的最好‘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太后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不过是慈母的一颗赤诚之心,如意岂会有伤,即使有伤,也是感伤,若如意的娘亲还在,也必定会如太后待皇上一般的心来待如意……”说着,她忽然起身跪了下来,深深的磕了一个头道,“请太后恕如意冒犯之罪,如意一时口不择言竟拿娘亲来与太后相比,如意……”
太后连忙弯下腰,见如意眼中盈着泪光,那点点泪光虽未落下却更显得令人怜惜,她扶了如意道:“天下母亲疼儿的心大抵都是一样,你这孩子又何必这般,莫不是你要同哀家生分了?”
如意复又乖巧的依偎在太后身边,只撒着娇低低道:“就算太后要和如意生分,如意也不愿和太后生分,在这宫中如意只把太后当亲人般看待,除非哪一日太后嫌弃了如意,不要如意在身边服侍了。”
太后见她娇憨十足,脸上涌起喜意与怜爱,她刚才那样问不过就是想试探如意心中是否存了什么不该有的疙瘩,如今听她说的这样情真意切,她心底不由的又疼又爱,只笑道:“到时就算哀家想留也留不得,左不过撑个两三年,你总是要嫁人的吧?一想到它朝你要离宫,哀家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如意笑道:“那如意就一辈子黏着太后可好?”
太后摇头道:“女人的青春年华也就那么短短几年光阴,哀家既然一心疼你,怎能忍心叫人辜负了好时光,到时哀家必会为你指一门好亲事,让你荣宠之极。”
如意心底微凉,太后所谓的好亲事却并非她心中所想,她婉转笑道:“如意渴求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太后蓦地一怔,望着如意默然良久,曾经少女时期的她也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渴望,在她踏入宫中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这渴望永久都只是渴望,哪怕她曾经报有那么一点点幻想,想着先帝会独爱她一人,可是那幻想终归是要破灭的,先帝对她的荣宠不过是一片凉薄,恩爱情,似流水,一去不复返,其实这样凉薄的情意也好,至少她对先帝用蛊毒的时候没有迟疑,没有后悔。
可为何午夜梦回处,她心底那份莫名的痛楚从不曾忘记过一分一毫,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痛楚益发蔓延了,乃至于她饮了带有黑线虫的水便惶惶不可终日,若不是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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