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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毒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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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却对娘亲道:“往日不可回头,切莫徒执妄念,于你不好,于如意也不好。”
当年的她不懂娘亲和父亲对话的含义,今日她一样还是不懂,她不懂为何娘亲要给她起这么奇怪的字,就连老太太都曾不悦的说好好的女孩子都被这字号带累了,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唤酒儿,听着就不尊重,让以后谁都不准叫了。
自从老太太发了命令,娘亲也很少在人前叫她酒儿了,只是偶而会抱着她出神,轻唤一声酒儿。
如今却从玄洛口中听到这久违的早已成了记忆的字号,心内大吃一惊,他与她不过才见了两次面怎会知道她的小名,她的小名即使连与她夫妻十载的莫离云也未从得知,因为在以后的岁月里她都记不得娘亲曾柔柔的唤过她酒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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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这样会痛
玄洛静静的看着如意,见她目光好似定在某个虚空的位置恍惚的发着呆,本来他也只是起了戏弄试探之心,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无意在母亲的屋子里发现一副画,打开来看那画里却是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与沈如意十分相似,特别是一双眸子更是神形俱似。
他曾问过母亲那画里女子是谁,母亲却对着那副画黯然失神,母亲只告诉他,她与那画中女子有段很深的渊源。
当年母亲在临盆之际身受重伤,是那画中女子医术不凡救她一命方保住了她母子二人,后来她二人义结金兰,兼那女子已怀有一月身孕,隧约定如她诞下男孩,让二人结为兄弟,如诞下女儿让二人结为夫妻。
当时她两人姐妹情深,什么闺房话儿都说,那画中女子不仅懂医,一手纸绣技艺更是精美无双,只可惜那画中女子此生只绣过一副凤凰于飞便不再绣了,至于那凤凰于飞究竟在何处也无从得知,母亲也只是见过那幅绣品一次,当时她便叹那绣品是惊世之作。
所以当母亲听父亲提起沈家三小姐在瑞亲王府展示了纸绣才艺大为吃惊,连派着他赶往王府去看看那沈家三小姐究竟是何人。
他回去后细细禀告母亲,母亲沉思半日方拿出一封泛黄被撕毁了一大半的信件和半枚祥云玉佩,又落了半日泪,久病的身子反而更重了。
母亲将信件和玉佩交给他,原来那玉佩是画中女子当年留下的信物,那信件似被人故意撕毁,只留有一半,上面写了她所生女儿小名酒儿,就连那半枚玉佩反面正中间也是半个酒字,正面却是个页字,只是不知页的另一半是什么。
玄洛当时也问过母亲,但母亲似乎不愿往深里说,因为母亲每看一次画就要伤心上好几日,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在母亲的追问关于画中女子的事。
他总觉得沈如意就是那画中女子所生的女儿,不然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所以他今日故意唤她酒儿,却是想看她作如何反应,又忽一想,她若真是酒儿,那她与他岂非自小就定了亲,想着,心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只可惜,他是命不长久之人,甜蜜之后也只剩下苦涩。
不管她是不是酒儿,他都不该打乱她的生活,执着和妄念只会害了彼此,空留惆望,他又何必知道结果,只是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一切,可偏偏遇上了她,她是他无法看透的意外。
想着,他自嘲一笑,望向她背后的那烟雾迷漫的空山道:“你那冬娘姑姑久久未醒,看来她是惊吓过度了。”
如意正沉浸过往,忽听得他说了这么一句,方回过神,连忙回头看去,那有半个人影,她气愤的哼了一声道:“我冬娘姑姑在哪?”
“你往右走十步就可看到了。”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她赶紧向右走了十步,果见冬娘姑姑正依靠着树躺在那里,她一个箭步,脚下又是一滑,还未来得及呼救,他一个诡异的身形闪过,她仰着躺倒在他怀里。
“瞧你的样子好似喝醉一般,今儿都都摔倒几次了?”他笑着扶起她,“人间难道几回醉,我素喜饮酒,却偏偏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多喝,不如你当我的酒可好?从此以后我便唤你酒儿。”
她的指尖触及他腰间冰润的玉笛,脸上又是一红,眼睛回望着他道:“不好。”
他脸上却露出孩童般纯净而又无赖的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你可怎么报?”
她站直身子笑盈盈的指间往他胸口一绕:“以身相许如何?”
玄洛再想不到如意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微一怔道:“你可真是个胆大的丫头。”
她露出促狭之笑,忽抬脚往他脚上重重一跺:“你可想得真美。”
他静立在原处,却被她率真任性的一笑震住了,可即使这般率真任性,她的眸底始终都隐着抹不掉的深沉与凛冽,于凛冽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悲凉与怆然,那是一种经历过世事才能拥有的眼神,可她只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姑娘,他益发不懂了。
他缓缓走向她,她却蹲下身子正准备用手掐冬娘人中,他笑着道:“这样会痛。”
她看了看他道:“痛才会醒。”
他伸手指了指她的手道:“你的指甲都断了,若再用力你一定会痛。”
她愕然抬手看了,他却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微微发力,只轻轻往冬娘背上一推,不过半分钟,冬娘便咳着醒了过来。
“姑姑……”她激动的唤了她。
冬娘揉揉眼,劫后重生般一把抱住了如意道:“小姐,我们都没死是么?”
如意点头道:“嗯,我们都还活着。”说着,如意抬手指了指玄洛道,“是他救了我们。”
冬娘松了手,转身就朝着玄洛跪下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玄洛道:“姑姑快起来。”
冬娘一抬头,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这世上能有男人长得如此好看么?况且能从悬崖上救她的难道是仙,又或者是妖魔?
看看这里云雾缭绕,恍似仙境,这男人又一袭白衫,超尘脱俗,特别是那一双眸子,让她不敢直视,应该是个仙人罢,只是仙人不应该是一本正经,遥远可不及的么?可他那冶艳桃花眼里分明含着几分轻狂与不羁,莫非他是个魔?想着,她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问道:“敢问恩公可是神仙吗?。”
如意噗嗤一笑,拉着冬娘道:“姑姑,他不是神仙,是人。”
冬娘对着如意道:“他果真是人?”
如意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果真是人,他就是京城有名的玄洛公子。”说完,又对着玄洛道,“你方才是如何救醒冬娘姑姑的?难道是用了内功?”
玄洛徐徐道:“度气之法,雕虫小技而已,却不是内功。”
“这就是度气之法?”
“难道你以为度气要如何度?”玄洛微微沉吟,顷刻笑意。
054我只是个无赖
如意听玄洛解释如梦方醒,这才知自己却又被他戏弄了一把,她又羞又愤道:“偏不告诉你。”说完,又问道,“今日你怎会碰巧救了我和姑姑?”
“我时常来听明觉大师讲经,今日下山时可巧就碰见你遇险了。”
冬娘听得如意之言,方知这男子是清平候府少年天才玄洛公子,只可惜这玄洛公子自小身弱多病,不然论家世和相貌与小姐倒是天生一对。
世道人无完人,完美如玄洛公子偏生摊上个病弱身子,倒底是天妒红颜,又想着那玄洛公子是个男子,自己怎能把他比作红颜,看他和小姐之间的形容,倒好似相知相熟般的自然,自小姐大病初愈之后,她还从未见小姐有过这般少女情态。
想着,她不由的替如意惋惜,原想着小姐这般人才到底要配上怎样的人才好,如今一看却是近在眼前,可是她又不愿小姐嫁给有病之人,脸上不由露出惋惜的笑意:“这可巧二字却是巧的正好,不然我和小姐都枉送了性命。”
如意道:“正是呢,都出来这大半会了,必须要赶紧回去配制药才好,还有一味没药还没寻到,咱们赶紧找去。”
玄洛道:“你且站在这里等我,我帮你去寻来可好?”
“难道你认识没药?”
“浸在药的日子久了自然也会懂些,这山里没药树极为稀少,你和冬娘姑姑去找还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那你一个人去会危险的。”
“你是在关心我么?”他静静的注视着她,面上依旧是淡漠的笑意,眸子里却看不出半点情绪,一袭素白长袍清华脱俗,细看去那衣袂上却隐隐绣着华丽而不张扬的暗纹流彩,墨发如云,随意披散在肩,任凭风吹云动,他伫立在那里恍如神诋。
只是纵使倾国倾城如他,生命也仅仅是刹那芳华,转瞬即逝。
她凝视着他,良久,缓缓道:“如果你这样认为也可以。”
自她重生以后,还从来未在一个人的面前如此放松过警惕之心,对于冬娘和莲青的信任完全是凭着前世的记忆,而他?前世里她与他从无交集,也只是耳闻过他的大名而已。
她记得他死时十九岁,还有短短几年他寿命终结,她想像不到他是如何熬过这么多年的,因为蛊毒一旦发作让人生不如死,何况还是他中的那样厉害的蛊毒,能活这么多年已是奇迹,他需要有多大的意志才能撑得下去,若不是有高人用深厚的内力再加上百种草药浸泡为他续命,亦或他自身练就了强大的内力,他早就死了。
她心微动,他救了她,还救了冬娘,她应该救他一命,可那样的毒就算骆无名也不一定能解,追根逆源,她必须知道他是如何中毒的,又是何人施的蛊,她才能配制解药。
她想问他,他却一个飞身隐没在山林云雾之间,此时,她唯记得他离开时那眸子里含着的隐隐笑意,那笑意细细绵绵直达眼底,只是那笑虚幻的竟不像是真的。
她和冬娘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静静等待,只闻得一阵异香扑鼻,如意的心方落回原处,毕竟这玄洛公子救了她和冬娘两条人命,如今又为她涉险采药,若是天气晴朗,她倒也不要十分担心,偏偏这天空似要下雨般的湿润,到处都是湿湿滑滑的,她紧张的手心里都渗出了汗,头发也早已湿透了,落下的碎发软软的贴在额头。
天际间那熟悉的白色身影似乘云而来,如意看到他又惊又喜,她甚至被自己的这种感觉吓坏了,重生之后她便只当自己是个绝情无心之人,为了复仇她不惜一切代价,今生她想守护的也只有聊聊数人,其他的人是生是死又与她有何相干?可明明,她是真的害怕他一去不回。
“给你。”他将药递给她,目光清越如水,潋滟如光。
“菩萨保佑,公子你可回来了,害得小姐和我都担心死了。”冬娘拍手笑道。
如意接过药,他的手无触及到她的手,她心头微微一疼道:“你的手好冷。”
他收回手,笑道:“兴许因为这山上太冷,所以的我手也冷,是不是冻着你了?”
冬娘见他二人情景,连忙识趣的自动闪到一边只把自己当个隐形人了。
“不是,你身上中了蛊毒,需每日在极寒冰床上睡觉方能克制那蛊毒一二。”如意微微摆手又真诚的看着他问道,“每每发作之时是不是如烈火焚心,百虫噬咬,身上还会出现千万条血色红纹?就连眼睛也会变成红色?还有,你有没有感觉过渴血?”
他轻然一笑:“习惯了。”
她道:“傻瓜!我是问你发作时的症状。”
他道:“我已经回答你。”
她又道:“你只是说习惯了。”
他哈哈一笑:“习惯了便是答案。”
她抬手就欲朝他胸口挥去,她明明就是医者仁心,想问清楚他发作症状,他偏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想好好教训他一下,却忽然发现自己早已脱离了原本的自己,她微有窘迫的收回手,只低下了头,脸上又红了一圈。
他的目光留驻在她的发上不过一瞬,随即正了脸色道:“你害羞了?”
她抬眸微笑,眼中一片清明:“别以自为是了,谁害羞了?”
他瞧着她双颊红润,澹然笑道:“你不是害羞,便是醉了,不然脸色怎么这般红?酒儿。”
如意心神一荡,半晌,她摇了摇头道:“你还是这般无赖。”
他双手一摊:“既然你如是说,我必要无赖到底,以后你便是我的酒儿。”
“我不是你的酒儿。”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说是便是。”
“有胸襟的人救人不留名,更不会挂在嘴上。”
他轻笑一声,眸中流光溢彩:“我只是个无赖。”
055巧施计
“你?”她恨恨道,“你若肯告诉我是谁向你施的蛊毒,或许我可以去找那人要到血衣天蚕日志,研制了解药为你解毒,这样我们一命换一命,扯平了。”
他微有黯然之情,很快只是如常,嘴角依旧带着那似有若无的轻笑:“我偏不给你扯平的机会,以后你欠定我了。”
如意拿他毫无办法,若他不愿说,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只是有谁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难道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她抬头狐疑的看着他:“你不信我?”
“我信你,但我更想让你成为我的酒儿。”
如意看着他,似乎除了疏离和淡漠的笑,还有那遥不可及的美好以外,他的脸色从未如此郑重过。
她与他不过相见二次,她不会再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因为前世她就是中了一见钟情的毒,从第一眼见到莫离云开始便芳心暗许,让她错付了终身,还有,他为何会如娘亲那般唤她酒儿,难道她认得娘亲,她想问他,却忽听得一声庄严的古刹钟声再次响起,她灵魂出窍的神思方收归回来。
她清楚的知道,她的人生,便是要在这朱门高墙里无休无止的缠斗下去,守护想要守护的人,绝杀想要绝杀的人,不论是候府里的杜氏和沈秋凉之流,还是皇宫里的莫离云之辈,只到把所有的仇人缠斗至死她方才罢休,这条路注定充满血腥和危险,也注定茕茕而行,未来或生,或死,她不想牵扯到他。
若有可能,她还是想为他解了蛊毒,改写他的结局,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欠他人情,这个世上她最不想欠的便是人情,因为欠债终归是要还的。
抬头望向山顶处那高耸的塔,她叹息一声道:“你想叫我什么便是什么。”
他脸上绽出欣喜的笑,那笑当真晃目的紧:“那以后你只当我一人的酒儿。”
她微微点头沉静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你若高兴便那样叫吧,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先下山吧!”
玄洛道:“眼看着又要下雨了,是该下山了。”
冬娘见如意要下山,忙从隐形人恢复成正常人,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下了山,在下山的过程中如意几次试图想问那施蛊之人是谁,却根本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玄洛的话都是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她甚至都怀疑那血衣天蚕蛊的炼制日志真的已毁了,难道她竟真的没有办法救他。
原以为自己重生只是来讨血债的,却不想到自己倒成了那欠债之人,世事难料,玄洛的出现对于她来说也许纯粹只是个美好而虚幻的意外。
……
待回到沈府,已是中午时分,虽然在山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却还算幸运遇上了玄洛,况且烟霞山离候府也不算多远,辞别玄洛,就快马加鞭赶回了家。
如意连饭也来不及用,就忙着亲自为景楠熬制复颜生肌油了,老太太因心里有事,中午也没心思派人来传饭,只是略问了问如意去了哪儿,如意简略实言告之,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沈致远见如意大半日方回,连忙吩咐人端来了一碟子枸杞炒绿芽,清拌鸭丝儿,糖熘饹炸儿,芙蓉虾仁汤,并着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粳米饭,虽然他满腹心事,却还是生怕如意在路上受了惊,亲自去了晚晴阁看了如意方才放心。
杜氏作个人情也跑过来问长问短,才知如意竟然独自带着冬娘去了烟霞山采药,那心里便生了几分希望,只要沈如意有本事能治好沈景楠脸上的烫伤,那兴许她真的能医好秋彤,可是如意这个又奸又滑的丫头会真心去治秋彤么?若她使坏又当如何?
沈秋凉却恨的什么似的,嗔怪沈如意偷偷摸摸出府,要不然,她非要暗中派人给她使绊子,最好让她跌落山崖摔死才好,反正毁容的又不是她。
人人各怀心思,如意却并不在意许多,早上与玄洛公子的一场相遇仿佛真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便又落回到现实,手臂上的伤似乎还带着痛意,她想起他问她:“疼吗?”
她嘴角微有笑意,片刻湮灭,她不该想这么多,强行逼近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她静坐在那里制好了药,便去了懿馨斋帮沈景楠敷好了药,刚与沈景楠说了两句体已话,那春香便回来报说四姨娘的表姑已经找来了。
如意想不到这人来得这样快,四姨娘表姑并不住在京城,若不是急赶着路,怕是要一整天才能赶到,想着便带着冬娘,碧屏还有春香一起急急赶往菊心苑,那碧屏苍白着脸,依旧还是早的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冬娘跟着如意满脸忧伤的叹息了一句:“方才有人来告诉我说我那表嫂听说若芳吊死了,一口气提不上来也跟着去了。”说着,便流下泪来,“这两天府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若芳那孩子是个糊涂人,若她早日说出幕后主使,想来也不会落下那样的结局,还带累了自己的娘。”
如意淡淡道:“俗语说良禽择木而栖,可真正懂得的能有几人,不过都是些糊涂人罢了,她若说出来,我必会保她不死。”
冬娘见碧屏魂不附体的样子,又问道:“碧屏,好好儿的你是怎么了?”
“是啊!碧屏姐姐,怎么瞧你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春香接着问道。
碧屏恍惚的正要回话,却有两个婆子站在那假山后头说悄悄儿话,口里说了句什么周深家的儿子赶明儿就要娶三小姐房子里的大丫头了,似乎又说了二夫人配好之类的话,那两婆子一见如意过来赶忙掩了口,暗自躲着走远了。
碧屏唬的魂飞魄散,那周深家的儿子经常自己纠缠不已,过去那周深家的几次三番在二夫人面前提起,都被二夫人挡了回去,这会子又说三小姐屋里的大丫头,又是二夫人配的,不是自己还能有谁。
056人证
如意见碧屏三魂走了七魄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杜氏可以买通她身边丫头,她自然也可以买通她身边的人探听消息,至于那两个婆子不过是自己烧了一把火,只可惜现在她身上银两不多,想要行大事必须手上有钱。
她在王府内表演纸秀之艺也不是仅为了博众人精叹,天纵国自来刺绣工艺极高,民间有诸多绣坊,还有官家绣坊更是拥有繁复的工艺,精妙的绣法,天纵国出产的绣品也是其他国家争相购买的精良之品。
如今各家绣坊竟争激烈,都在寻找更为精良的刺绣工艺,她相信不出数日必有人会找着她求赐纸绣技艺,到时就不愁无银两可用了,再加上自己善于调制美颜膏脂,到时也可派上用处。
正自想着,忽听得“哎哟”一声,那碧屏脚下一滑,竟摔了个大跟头,虽未伤着,但因昨晚下雨,地上还湿着,那衣服上却沾到了好些泥草,冬娘伸手去拉她,反被她带累差点摔倒,跟在她身后的春香却被她撞了一个趄趔。
碧屏哭丧着脸道:“小姐,请容奴婢回去清洗,片刻便来,奴婢这个样子去了也不像个样子。”
春香赶过来扶起碧屏道:“碧屏姐姐连衣服都弄脏了。”
如意知道那碧屏必是不放心,故意跌倒,想赶着回去找到那两个婆子问个清楚,她问清楚了也好,于是点了点头道:“碧屏,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再来服侍也不迟。”
碧屏连忙拍了拍膝盖,赶紧回了头,如意朝冬娘示了个眼色,那冬娘悄悄跟去,果不其然碧屏找到那两个婆子问了清楚,回来时那脸上煞白煞白的,身子摇晃的如风中乱草。
冬娘一直跟着碧屏换了衣服方才离去,等她回到正堂便悄悄儿的在如意耳边说了几句,如意脸色如常单点了点头。
老太太早已坐在了最当中,沈致远和杜氏坐在两侧,就连沈如萱也是一脸气愤之色的坐在旁边。
四姨娘的表姑吴氏早立在那里,那女人三十左右年纪,穿的倒也朴素,头发上单挽了个银制小挖耳子簪,面白唇厚,看样子倒是个善良端庄的样子,她一字一句很快便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沈致远的脸色就变了,老太太一脸怒容直接命人又去了菊心苑要将四姨娘带过来当面对质。
四姨娘很快便被人带了过来,浑身直哆嗦,连站也站不稳,被二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彩虹搀扶着才能勉强站住,老太太眼睛似钢刀般盯着她,怒喝一声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那表姑早已说清了事情,难不成连她也要冤枉你不成?”
四姨娘心里酸楚难言,那眼睛却一滴泪也没有了,经过昨晚那一夜,她算是全想明白了,如今她身为鱼肉任人在砧板上斩杀,她是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看了一眼沈致远,只觉得心已凉的透透的,恨不能化作一股轻烟儿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了。
杜氏冷笑一声道:“看不出来妹妹竟是这般的人……”话还未说完就见沈致远的目光向她投来,却是狠狠的一眼。
沈致远立刻垂首而立对着老太太道:“是儿子罪该万死,给母亲惹了这样大的麻烦,但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万望老太太看在沈家列祖列宗的面上待她产下孩子时再作处罚。”
老太太看了沈致远一眼,那声音里全是冷意:“如今你翅膀儿也硬了,若不是你自己立身不正,把个小老婆宠的无法无天,她怎有这胆子去干这偷窃之事,放在过去我也赖的去管,只是此次在瑞亲王府丢了那样大的脸,害了萱儿一生,你还敢搬去列祖列宗来压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脸面去见沈家列祖列宗。”
沈致远见老太太动了真怒,拘谨的弯着腰,也不敢再大声说话,那声音明显低了几分:“也怨不得老太太着恼,可她也有难言这隐,若不是到了那万不得已这处,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老太太冷哼一声:“你句句偏袒她,难道你打算让此事囫囵过去吗?你也不瞧瞧萱儿回来之后成个什么样子了?也是……”老太太冷然的盯着沈致远又道,“萱儿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沈如萱听了泪如雨下,那唇色白白已经干裂了,那眼睛更似桃儿一般肿的老高,她的嘤嘤哭泣之声更令沈致远自愧起来,连连道:“儿子不敢,儿子不敢。”
老太太面色微动,缓了缓道:“家中有这等阴毒偷盗之人我沈府岂能容得下,她如今能偷凤眼,后日就能再偷那龙珠,这种人定不能轻饶。”说着,又问杜氏道,“这府里的事你一向掌管的还不错,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当如何处置?”
杜氏深吸一口气,心内暗自想着她可不能作裁夺,不是得罪老爷就是得罪老太太,想了想方道:“老太太明鉴,我一向以为她是个好人方待她如自家姐妹一般,平日有好吃好喝的也不忘送过去,谁曾想我竟错信了人,今日有老太太在此,媳妇再说不得半个字,任凭老太太裁度才是。”
老太太冷冷吩咐道:“再派人去她屋子搜搜,怕是还有别的东西。”
那富贵家的素日里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坐实了四姨娘的偷盗之事,况且那四姨娘素日里也是个软弱无能好欺负的主,她便要在老太太面前卖弄卖弄趁势作好,三步两步走到四姨娘床边拉起四姨娘的衣襟故意一掀,嘻嘻笑道:“怕这身上还揣着银票,老太太也要细细查看,老奴这就帮老太太瞧一瞧。”
四姨娘见她伸手在自己身上乱翻,一时间倒气怔了,缩着身子还不敢十分反抗,只拼命的往后缩去。
如意见父亲一味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变了脸色,怒意浮上眉间,她倒不是心好到非要帮四姨娘,而是看着四姨娘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是怀着孕的时候这般被人羞辱。
触痛往事她压了胸口怒火道:“那凤步摇如意本不想戴,若如意不戴那凤步摇便不会连累大姐姐,说到底还是碧屏那丫头好心办坏了事,一心想着是娘送给我的东西,不戴会惹娘不高兴呢。”
杜氏听见如意好端端的提起碧屏,矍然变色,碧屏这丫头是她心里还未来得及拔去一根刺。
057步步逼问
如意说着便轻轻欠了欠身,发髻上戴着的珍珠银丝缠出来的绾花闪烁着清冷的光,眼中幽冷,不紧不慢继续道:“老太太若真要为大姐姐讨一个公道,就该彻查此事,让那真正做了坏事的人不能逍遥法外。”
老太太用拇指轻轻按压了一下太阳穴,蹙眉问道:“那依着三丫头的话,是否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如意微福了福身子,平静的看着老太太又道:“如今巧七已死,死无对证,如意只是想问那吴妈妈几句话,不知可否?”
老太太点了点头,眼中阴霾之色却未减丝毫,她略显疲惫的挥了挥手,对着如意道:“你自可去问。”
如意一身湖蓝色绣淡白折枝玉兰长裙随着她步步走动恍若一道蓝色水浪,映着屋子里白亮的光,幽蓝清远似那天上的云彩般触不可及,她静静看了吴氏一眼,和缓道:“吴妈妈你方才说四姨娘派小丫头去请你,到了四姨娘住处你方知要镶嵌那凤步摇上的凤眼可是?”
吴氏在宫中司珍坊待了数十载,什么样难缠的人没见识过,是以并不把如意之话放在心上,只略略答道:“是,若事先知道我也不会来了。”
如意又道:“那吴妈妈也必知晓四姨娘家中败落之事?”
吴氏点了点头又道:“是!”
“那吴妈妈可曾怀疑过那凤步摇的出处?”
“自然怀疑过,但做人不可妄自揣度她人,我只做好她所求之事,她不愿告之,我必不会胡乱打听。”
“那看样子吴妈妈与四姨娘关系极为亲厚了,不然怎可能帮她做这令自己都怀疑的事?”
吴氏脸色平静如水,回答的有理有序,她点头道:“也说不上有多亲厚,不过是瞧着她可怜罢了,到底咱们亲戚一场,她家里又败落成那样,她在侯府里又不得志,我瞧她实在太可怜又身怀有孕,不忍道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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