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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骄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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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帝离崩逝也只有三年的时间了,之后恒元登基,周琛夺位,顾相倒台,也不过五年时间,杨骄叹了口气,以她看,这段时间杨家老实守着这份家业,韬光养晦,将来再寻机会也不迟,若是杨华隆夫妻一味的折腾,那结局就真不好说了。
还有住在思齐院的杜如柏,更是杨骄的心腹大患,她忍不住心头的压抑,长叹一声,兀自出神。
“哟,我们骄娘真是长大了,都开始叹气了,”王氏被杨骄小大人儿模样给逗的一乐,“跟伯母说说,你愁什么哪?可是刚才的饭菜不合口味?还是看上了什么头花儿,你娘不给你买?”
还将自己当小孩子哄呢,杨骄托腮道,“比起吃什么,戴什么,骄娘更愁的是,以后咱们家该怎么办呢?虽说时间久了,顾相又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儿,未必还在记恨杨家,可是下头的人不一定这么想啊?少不得会有人借着踩咱们杨家来给自己铺路!”
郭氏跟王氏又哪里不明白这个?可杨华隆夫妻的性子,不叫他们亲自折腾一番,只怕不会死心的,“唉,有时候,大人也未必有咱们骄娘想的明白呢!”
杨骄娇俏的翘起双唇,对郭氏的表扬很是受用,“其实骄娘觉得如今这个情势,做京官,还不如放外任呢,何况二伯毕竟不是正途出身的,就算是留在京城,前程也有限,倒不如在地方上自在些。”
王氏惊诧的看了一眼郭氏,“骄娘这些是从哪里知道的?”外头的情势也还罢了,可这为官一道,杨骄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还知道用来分析杨华隆以后的宦途?“这谁不知道同样是五品,京官可要比外官体面得用的太多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盛京城里扎呢!”
其实这些根本不是什么难懂的事情,只是闺阁女子为世俗所限,不愿也不好在外头的事情上多留意罢了,杨骄拨拨额前的留海儿,“我也只是跟蕊娘姐姐还有琪娘通信的时候,听她们提了一些,也不知道她们说的对不对,”说着她向郭氏举起双手,“我成天在伯母院子里学算账啊,祖母,您看,我算盘打的,指头都粗了。”
“哎哟哟,我的儿,可不是累粗了么,”被杨骄这么一说,郭氏也觉得宝贝孙女儿的指头看起来粗了,“你会看账就行了,打算盘的事选个靠得住的丫鬟来学,哪有主子受累,丫头们歇着的道理。”
“孙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已经叫青梅去学了,不过我也不能一点儿不会不是?”杨骄笑着向郭氏解释。
王氏的注意力还在杨骄说的马蕊娘跟高琪身上,这两人一人是归德侯府的姑娘,一个是高瑛的女儿,她们能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听到了父兄的议论,“那你还不赶快再去练一会儿?你大嫂正在看账呢,顺道也能教教你。”
郭氏虽然偏疼杨华哲跟杨华耀一些,但在家事上极为公允,除了自己的私房之外,其余都交到了王氏手里,由王氏安排打理,而王氏也做的极为大气,账目清楚明白,从来没有做过为长房谋利益的事情,现在不论是她自己打理家事,还是平氏分管的事务,都不避讳家人。
看杨骄听话的走了,王氏才向郭氏道,“妾身听着骄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前几日平氏从娘家回来,亲家也是这么说-”
“那也得老二信才成啊,”想到回来时踌躇满志的杨华隆,郭氏揉了揉发紧的眉头,京城的形势杨华隆远在绵阳,到底没有完全看透,以为自己三年卓异,加上舍得花银子,定然能补个好缺,“叫他大哥跟他提提,我也说说,等他碰几回钉子,就知道深浅了。”
也只能如此了,王氏点点头,“妾身是怕二弟将来会怨怪四弟,”其实她对杨华哲也是有些怨气的,看不得顾培正,你老实呆着别吭声不行?非要去鸡蛋碰石头,结果,杨华哲倒是得了好名声了,把兄弟们的前程都折进去了。
“他做了十几年官的人了,如果这点儿风浪都经不起,这官不做也罢,”郭氏向来对读书人有着近乎偏执的崇拜,而四子杨华哲的作为,确如杨骄说的那样,赢得了整个士林的钦仰,就凭这一点,郭氏就坚决的站在了杨华哲这一边!
杨骄到了侯府理事的和气堂,就看到平氏跟小郭氏正一人捧着杯茶坐在上首,而堂下,跪着个她没见过的妈妈,穿的也并不是侯府下人的衣裳,“嫂子,这人是哪里来的?”就看这妈妈头上的镏金草虫簪,估计也是从蒹葭院里出来的。
“这奴才说她是五少奶奶的身边人,奉了五少奶奶的命令,上街帮五少奶奶买些胭脂水米分,”平氏冷冷的看着跪在堂下,兀自一脸不服的妇人,“侯府规矩就算你不是杨家出来的,相信二婶儿身边的人也是教过你们的,居然没有对牌,也没有人领着,妄想拿几两银子一塞,就往外跑?”
“好叫大少奶奶知道,奴婢出门,是得了我家五少奶奶吩咐的,并不是私自出门,至于对牌呀,人领着这些的,奴婢根本不知道有这规矩,而且谁也不认识,也找不来人领,再说了,奴婢也只是往门外街上随意看看,并不走远,”她是顾氏的陪嫁妈妈,难道出个门儿还要婆家人知道?自己出门儿买个东西也不成么?
“来人,给我搜她的身,”平氏可没有功夫跟顾氏带来的妈妈费口舌,直接冲押着她的粗使妈妈道,这些天平氏一直安排了府里的下人盯着蒹葭院呢,这不,有就人撞到她的枪口上来了。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要见我们奶奶,我要见我们五少爷!”那婆子被人硬摁在地上,只几下,前襟儿就这人给扯开了。
平氏看着一脸愕然的杨骄,笑道,“这种腌臜婆子,没得脏了妹妹的眼,不如你先到你二嫂那儿坐坐去?”
自己最缺的就是这些理事的本事了,何况面前的婆子又是顾氏的人,杨骄笑眯眯的在小郭氏身边坐了,“二嫂子这会子只怕正吃小食呢,我去了她也用不安生,不如我就在这儿看看嫂子如何问案吧,”说着杨骄接过仆妇从那婆子身上搜出来的银票,“听说五嫂家里银子都堆成了山,我原是不信的,可大嫂你看,一个婆子身上,居然揣着二百两银子!”
平氏接过银票,仔细看了又递给小郭氏,又向身边的丫鬟道,“你去叫二门上的人请五少爷过来,如今五少奶奶身子重,咱们又不惊动她了,然后你亲自去请二婶儿跟三弟妹过来,顺道再问问五少奶奶,她使身边的妈妈往外头买什么东西?”
待分派完了,平氏才向杨骄道,“顾家再有钱,一个婆子身上也不可能随身带着二百两银子出门儿去,而且你看她,哪有出门儿替主子办差,还带着衣裳的?”
“所以嫂子才叫人去请五哥?原来咱们府上竟然出了个贼?!”杨骄吃惊的抚胸,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若是她猜的不错,这婆子估计是奉了顾氏之命,往成都顾家去的。
等杨仁秦跟蒹葭院的婆媳过来,平氏便将事情的经过跟他们说了,又将那二百两银票拿给彭氏看,“这二百两银子,就是搁咱们这样的人家,除了爷们儿们,谁身上会随身带着?就算是顾家豪富,想来也不会随手拿百两银子来赏人吧?”
这二房才回来没几日,杨仁秦已经被顾氏闹的头疼,他向平氏一抱拳道,“如菀现在身子重,才到京城也有颇多不适,一时疏忽,没想到竟然叫身边的人瞅着空子给算计了去,这人既然起了贼心,就万万留不得了,就交给大嫂处置了吧!”
自己媳妇的陪嫁妈妈居然是个贼,杨仁秦觉得自己的脸都没处放了,交待完平氏,抬腿就往外走。
“慢着,王妈妈虽不是如菀身边的得意人儿,可她一家子都跟着如菀到了咱们杨家来,怎么可能做下盗窃主家的事儿?她不是说了么,是替如菀到外头买东西,想来也是她不懂规矩,也不想给马氏添麻烦,便自己托了看门儿的婆子出去了。”
二房进门头一天,王氏就打了顾氏的乳母,若是今天再叫平氏收拾了王妈妈一家,那自己的亲家还怎么看自己?丈夫杨华隆的差使,彭氏还想叫顾家再送些银子来呢。
平氏就知道彭氏要来这一出,轻轻一笑,“那你说说,五少奶奶给了你二百两银子,差你出去买些什么?”
二百两银子够寻常的百姓之家过上七八年了,王妈妈眼珠乱转,半天才道,“我家奶奶的珍珠米分用完了,差奴婢往街上买一些来。”
“那我问你,你家奶奶差你到哪家字号买珍珠米分去?买多少?”平氏看着杨仁秦越来越青的脸,浅浅一笑,“五弟可能不晓得,这是捡最好的买,二百两,买回来也够五弟妹用一辈子了。”
她看彭氏又要再开口,噗嗤一笑,“是我想差了,五弟妹一定是孝顺的,这珍珠米分一定是跟二婶儿一起用的。”
在平氏眼里,彭氏的出身连平家看门的门房都不如,偏四十岁的人了,还成天打扮的风流娇媚,一脸的姨娘相儿,就算是辈份在那儿,平氏也无法真正从心里尊重这位二婶儿。
马氏也大概猜出了顾氏的打算,在一旁厉声道,“你还不快将实话说出来,真以为你是顾家的下人杨家便处置不了你么?要知道就算是你主子,如今也是杨家的人!”
听马氏这么说,杨仁秦也醒过味儿来,上前一脚踢到王妈妈身上,“快说,不然我叫人卖了你!”
跟着顾氏到杨家两年,王妈妈也很清楚除了在自家姑娘跟前,姑爷平日可不是个好脾气,忙磕了个头哭着道,“那银子是我家奶奶给奴婢的盘缠,叫奴婢跟奴婢男人往成都一趟,给家里的老爷太太带句话。”
“这就奇了,昨个儿二婶儿不才叫人往四川那边送信报平安吗?难道没跟五弟妹知会一声?”平氏奇怪的看看彭氏,又看看陪坐一旁的小郭氏,“要真是这样,咱们还真是对不住五弟妹了。”
“你二婶儿是个仔细人儿,哪里会不问问五少奶奶,”小郭氏也觉得顾氏做的过了,别说夫家没有给你委屈受,便是受了些委屈,也没有动辄往娘家送信儿的道理,这不是平白叫千里之外的老人们忧心么?
杨骄看了半天热闹,好奇的插话道,“原来从京城到成都,一路上得要二百两盘缠啊,那王妈妈,五嫂到底有什么要紧的话要你捎去啊,”二百两,雇个镖师也够了。
☆、第59章 五十九生疑
五十九、
看着脸色铁青的杨仁秦提着王妈妈从和气堂出去,平氏跟小郭氏交换了个眼神儿道,“二婶儿还是过去看看吧,毕竟五弟妹怀着身子呢,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就算平氏不说,彭氏也要过去看看了,今天顾家主仆两个,可算是叫她在杨家丢大人了,只怕这几个人心里又在笑话自己出身低,见识短,连挑个儿媳都是个没脑子的了!
“好啦,你热闹也看够了,还不快去练算盘去?”小郭氏嗔了杨骄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平氏道,“这个丫头,都多大了,还一副小孩子心性。”
平氏倒没觉得自己这个小姑像小孩子,“骄娘多看看这些也好,省得将来到了婆家,再吃了亏去!”
听平氏说起“婆家”,小郭氏恍然发现,自己的女儿翻年就十四了,这个年纪,讲究的人家儿,已经开始帮着女儿暗中挑人家儿了,而自己的骄娘,在她的心里,还是当年那个时时抱在怀里的小囡囡。
“可不是么?转年就十四了,都是大姑娘了,”想想一开始相看,下来就是订亲,之后成亲,郭氏忽然就忧伤了起来,“可我怎么舍得啊!”
杨骄不知道母亲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婚事忧虑,她现在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她要做的事,是派人盯紧了蒹葭院,这几天杨骄也将顾氏的脾气摸的差不多了,想来是以前日子如意的原因,顾氏为人冲动没脑子,尤其是还是个以家世为傲的,这叫杨骄暗自奇怪,难道在四川,大家都是只敬银子不敬人的?
现在顾氏一进杨家就被禁了足,连着被杨华隆,马氏教训,只会觉得杨家虐待了她,会想尽办法往娘家送信儿求援也是再正常不过,现在王妈妈被人拿下了,再想送消息去成都,顾氏只有另打主意了。
杨骄望着客院方向幽幽一笑,不论顾氏买不买得动杜如柏,她都会叫这两个人凑到一起。
思齐院里,杜如柏看着桌上的条盘,真真是不胜其烦,这个顾氏,也不管男女之嫌,三天两头的遣人往自己的院子里送东西,桌上的那碗燕窝,是男人吃的么?
顾氏打的什么主意,杜如柏多少也猜到了一些,顾家只富不贵,不然也不会十万陪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杨仁秦。杨华隆这个绵阳知府是一个原因之外,顾家更看重的,是杨华隆身后的长兴侯府!而自己,看重的不也是侯府的贵么?
虽然长兴侯已经不再掌权,可是于山高皇帝远的四川来说,对于商贾中最贱的盐商来说,侯府还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顾家人还希望能借助侯府这门姻亲,慢慢的将自家的生意分出去一些,最好能弄个地主的身份,好歹也从商转成农,以后才有机会叫族中子弟出仕,而这一切,都需要有人帮忙才行。
就算跟顾家没什么来往,也能猜出顾家才努力维持跟杨家的关系,甚至希望用自己的财力将杨华隆推的再高些的用意,可这个顾氏在做什么?想断了这门好不容易得来的关系?甚至还想带累自己?
杜如柏看着那碗燕窝,真是烦躁无比,这个顾氏,当杨家人都是死的么?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他送东西,简直就是把自己往坑里拖!
“公子,侯府老夫人请您过去说话,”杜如柏还没有想好如何跟彭氏说这件事,就听到门外自己的小厮进来道。
郭老夫人请自己过去说话?杜如柏疑惑的摇摇头,他虽然住在侯府,但因为是客人,又有男女之嫌,轻易也是不往内院去的,“走吧。”
郭氏虽然老了,但也是个耳聪目明的老太太,这短短十几日功夫,顾氏时常往思齐院里送汤水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看着浑身儒雅之气的杜如柏,已经没了有往日的欢喜。就算这一切都是顾氏的主意,可杜如柏一个大老爷们儿,难道不知道避嫌,连拒绝都不会么?
问过起居,叙了家常之后,郭氏笑道,“先生来了小半月了,我才想起来,这川中口味与我们京城不同,这府中的饮食怕并不合先生的胃口,老身今天也是特意向先生致谦,也已经吩咐了厨上,以后先生的饭食,就按川中的口味给先生送去。”
忽然跟自己提起饮食?杜如柏是聪明人,立时想起这几日顾氏送来的汤水,起身一揖道,“家母也是京城人士,晚生这次进京,有幸尝到京城风味,甚合胃口,老夫人不必麻烦。”
是么?郭氏微微一笑,“也是下头人的疏失,杜先生来年就便下场了,这读书自然是最费心神的,以后思齐院那里,我吩咐厨上,按华耀的份例,每天晚上都给先生送一份宵夜过去,先生既然住在我们侯府,只管专心准备来年的科考便是。”
等杜如柏从颐寿院出来时,已经是后背见汗了,没想到迎头正与上往颐寿院去的杨华隆,两下厮见了,杨华隆心里有事,也没有多跟杜如柏闲话,只问了他这些日子住的可习惯,与杨华哲可投契之类,两人在颐寿院外直接分开了。
“母亲找如柏有事?”杨华隆向郭氏一礼,便在她身旁坐下,随口问道。
自家这几个儿子,眼睛是从来不往内宅上看的,不过也好,这本就不是男人们应该关心的事,“没什么,杜先生来咱们府上已经小半月了,这眼看要过年了,我请他过来亲自问一问,可有什么不顺心之处,你嫂子跟侄媳妇毕竟年龄在那里搁着呢,不好见他。”
原来是为这个,杨华隆点点头,“那就有劳母亲了,”说罢长叹一声,“母亲之前的话看来是对了,儿子的缺,只怕是悬了。”
杨华隆去年就开始托杨华峰跟自己在京城的好友们帮着活动了,原来看上的是吏部,想着文选司郎中今年要致仕了,他有个在太后跟皇后跟前说得上话的娘,只要路子走通,银子备足,应该是没有问题。
没想到这次还没有回来,已经收到了文选司郎中的继任者已经被顾培正拟定的消息。因为知道杨家得罪了顾培正,杨华隆倒也心态平和,到京城之后,将精力放在了他的第二选择,想着户部十二清吏司,今年出缺的就有好几个,自己的条件,总能捞上一个。
“那边回消息出来,说是儿子得罪了人,不如往外头走一走,”杨华隆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是下足了功夫了,银子使到了建安帝身边大太监全成身上,才得了这么个瓷实话儿,也是因为得了这个信儿,杨华隆知道,自己的回京之路是彻底被人堵上了。
郭氏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凡相熟的人家,趁着送节礼的功夫,她都亲自一一拜访了。毕竟现在来看,杨华隆是几个儿子里前程最好的,若是就此被人挡了道儿,就算是等到了改天换地的那一天,已经被搁置久了的杨华隆,凭什么得新帝的眼?
“这眼看要过年了,衙门里也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咱们先过好年,等到过年朝见的时候,我再探探太后娘娘的意思,我就不信,你一个三年卓异的绵阳知府,顾培正敢将你扔到一边不再派差事?”
到京城半个月了,杨华隆也碰了半个月的壁,不相熟的,根本不肯见自己,相熟的,则只是摇头,含糊间表露出来的,也是顾相不会愿意再在朝堂上看见杨家人的意思,杨华隆叹了口气,想抱怨杨华哲几句,可又知道自己这个母亲爱名,断然听不得自己的牢骚,最终忍住了,“还就等年后吧。”
杨华隆辞了郭氏出来,举目四望,想了想还是准备往思齐院去一趟,这些日子他忙着官职的事,根本没顾上招呼妻子的这位表弟,现在想想,杜如柏一向是个极不见地的,跟他谈谈,没准儿会有意外之喜。
“你们爷被二太太请过去了?”杨华隆不由失笑,自己这个妻子还真是,估计是听说郭氏请了杜如柏过去,也坐不住了,想想这一对婆媳,二十多年了也处不好,杨华隆也十分无奈,他心里也清楚什么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宜室宜家,可是偏偏彭氏放了他的眼,霸了他的心,叫他再也看不见别人,也不忍她受一点委屈。
“蒹葭院的主子还真是可笑,见天儿的往思齐院里送东西,鸽子,猪脚,天麻,红枣的,你说她们四川男人平时也喝这些?”杨华隆正举步往蒹葭院去,就听到树后有人窃窃私语,他侧身偷看,原来是两个扫地的婆子。
蒹葭院里有人天天往思齐院送东西?所以郭氏才特意请了杜如柏过去?杨华隆停下脚步,留神听那两个婆子的话。
“谁知道呢,咱们这些人,平时连街都没上过几回,哪里会晓得四川爷们儿喝什么?不过也不怨那人,成天送这些,”其中一个婆子伸出手掌比了比,“她如今腹中有货,可不得成天吃这些么?咱们大少奶奶怕她吃错了东西,伤了肚中的宝贝再闹起来,每天采买上都是照着单子给蒹葭院的小厨房送东西。”
也是这个原因,蒹葭院虽有小厨房,成日支应着顾氏这位金贵的主子,可每天送到小厨上的食材是一定的,顾氏想给杜如柏送些相益的汤水,小厨上也做不出来不是?
自己的二儿媳成天给杜如柏送汤水?杨华隆愣住了,这个答案可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叫他无法不信,杨家的下人看人下菜碟无中生有传些彭氏的闲话,这样的事彭氏做新妇的时候就跟他哭诉过,可顾氏一个孙媳妇,又有孕在身,平日足不出户,下人们就算编排也不会找到她身上。
想到这里,杨华隆已经信了树后婆子的话,脸也沉了下来,向身边的小厮道,“将这两个碎嘴婆子送到大嫂哪里去!”就算顾氏做的不妥,也不是下人能私下可以议论的。
虽然杨华隆对顾氏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但到底是明媒正娶来的儿媳,杜如柏晓事的话,这点儿避忌还不懂?不好告诉自己,跟彭氏略提一提又有什么不可?非得弄到郭氏亲自过问,下人悄悄议论,将二房的脸面丢尽?
等杨华隆到了蒹葭院正院,人还没进门呢,就听到彭氏清脆中带着甜意的笑声,以往每每回家,听到妻子的声音,杨华隆就会觉得一天在府衙的疲累便一扫而光,可是今天,妻子在别人面前也笑的如此开心,这感觉,并不美妙。
“老爷回来啦,”彭氏看到杨华隆进来,起身迎了过去,“刚才表弟还跟我说,在母亲院子外头遇到你呢。”
“我从外头回来,先去给母亲请安,”杨华隆冲杜如柏点点头,“我往思齐院去了,才听说你往这边来了。”
杜如柏寒门出身,看多了人情世故,看到杨华隆的面色,已经敏感的发现他心情不如刚才在颐寿院时遇见的好,笑道,“我也是回到院子里才听说表姐叫我过来,竟与姐夫错过了,”说着向杨华隆一礼,“叫姐夫白跑了一趟。”
“不过就几步路,这不又见着了么?你这个人,一家人哪儿来那么多的礼数?”彭氏笑着嗔了杜如柏一眼,她这个表弟学问好,人才好,家中妻室又不在了,这等明年高中,一门好亲事是一定跑不了的。
彭氏的父亲到现在也不过是大兴县衙的一名书吏,彭氏自问没有王氏的出身,没有何氏的嫁妆,更不像小郭氏是郭氏的侄女,所以郭氏才对她百般刁难,根本不看看她这个人要比其他的儿媳强太多!
现在好了,自己娘家马上要出个进士老爷了,这杨家,除了个连官儿都当不好的杨华哲外,哪个是读书种子?等表弟将来中了进士,看郭氏那老东西还敢不敢给自己面色看!比起只会给家里招祸的兄弟,杨华隆也可以看看,将来谁才会是他的助力!
抱了这样的想法,彭氏对杜如柏更加热情,“这眼看要过年了,我寻思着,咱们那边儿冬天没有这么冷,给仁豫,仁秦添大毛衣裳的时候,也叫人帮如柏做了两身,省得将来他出去跟人会文,叫人轻瞧了去。”
“家里大嫂不是已经叫人备下了这些么?”杨华隆看着丫鬟捧来的两件皮褂,不由想起郭氏委婉说的,二房不可太过骄奢,毕竟长兴侯府这些年,因为西府分家的缘故,在勋贵中都是比较低调的,自己一房乍一回京,便表现出豪奢的作派来,等于就是给有人心送把柄。
会不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杨华隆不清楚,但侯府几房住在一起,彭氏做的太过了,自己在兄弟们之中,也不好是真的。
何况二房一回侯府,母亲跟大嫂王氏事事帮二房安排在前,光这冬天的大毛衣裳,一人两身儿都准备的妥妥儿的,加上彭氏在绵阳时一早置下的,自家两个儿子真不比京城的贵公子差些什么,怎么现在又做?
“她们备的是她们的,我置的是我的,”彭氏不以为然的嗔了杨华隆一眼,抖开一件石青缎绣云蝠纹海龙皮长袍,“如柏试试这件,这盛京啊,历来就是只敬衣裳不敬人,你穿的好了,人家也会更愿意跟人结交,还有,你来的时候表姨给你备的银子只怕也不会太宽裕,”彭氏掀起另一件皮袍子,一指下头压的几张银票,“你姐夫已经都给你备好了,趁着年下,直管出去逛逛去。”
看着这些衣裳跟银票,杜如柏已经满面通红了,自己一路随着杨家的车队上京,已经省下许多银子跟麻烦了,都知道这盛京居大不易,而在长兴侯府,不但自己一个院子,还有专门下人服侍,吃穿俱是跟府里的爷们儿一样,现在彭氏又给这些,叫他真是无言以对,“表姐,大夫人已经帮我安排的很周到了,而且我成天在府里住着,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就算是出去与人会文,那些只敬衣裳不敬文章的肤浅之人,我也不耐烦跟他们啰嗦!”
“老夫人准备的是她的心意,我这些,是我做姐姐的心意,还有,你可再不许像在四川时那样,目下无尘的,你不耐烦跟人家啰嗦,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去啰嗦呢,这些东西你给我拿好了,这些日子府里乱糟糟的,你也静不下心来读书,不如出去走动走动,找些同乡叙叙旧,你姐夫这些日子忙自己的差使,顾不上帮你引荐呢,你且等等,”彭氏哪里容得杜如柏拒绝,将托盘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放到杜如柏的怀里,“拿好了!若是银子不够花,只管过来跟姐姐说!”
☆、第60章 六十气
六十、
等杜如柏一脸羞惭的带着衣裳出去,彭氏才注意到杨华隆冷着脸,诧异道,“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呃,是不是母亲又说什么了?”
“我就知道,她看我不顺眼,在你面前准没好话儿,不过这些年我也习惯了,你也就当没听见吧,”彭氏在外头当家作主十几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颤微微小心谨慎的新妇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怕郭氏,她不喜欢她,她就躲在自己院子里少往颐寿院里转悠就完了。
到今天,杨华隆才明白到底是谁对谁有成见了,母亲根本连提都未提彭氏,想的是如何帮自己谋差使,而这边,已经变着法子抱怨上了,“母亲根本没有说你什么,我想问你,咱们的银子还有多少?”
“银子?怎么了?可是你的差使有着落了?还差多少?”彭氏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县衙里的书吏,可一年也不少往家里捞银子,因此在她的眼里,这官位是可以拿银子来换的,就看你的银子是不是够了,“我手里还有七八万的样子,这些日子你已经拿去不少了,要不,”彭氏迟疑了一下,“我到顾氏那边商量商量-”
只要丈夫的差使有着落,顾家那边是绝对不会吝啬的,而彭氏在盐商亲家跟前,向来底气足的很,若不是她点头,顾家再有钱,女儿也休想嫁给侯府子弟的。
“说起来,我还想过完年之后,往外头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卖,咱们也置上一座,虽然现在不分家,到底自己名下有一座,转租出去也划算,”长兴侯府在盛京还有几处宅子,只是彭氏估摸依郭氏对二房的不喜,定然是不会分给二房的,而她又不像其他妯娌,娘家嫁妆里或大或小,都有铺子跟宅院。
妻子还是计划着如何在盛京安家落户,可自己的差使,杨华隆叹了口气,“院子的事儿先放放吧,你既然给仁豫跟仁秦添衣裳,也挑几块好皮子给其他几房送去,总不能如柏都有的东西,侄儿们没有,还有骄娘,咱们杨家就那一个姑娘,自然要金尊玉贵的养起来,你不是带回来了许多好珠子吗?捡大的送一匣子过去,叫小姑娘戴着玩去!”
这回来就沉着脸,又叫自己给其他几房送东西,彭氏放软了声音,“你说送咱们送就是了,这次回来,骄娘跟我这个伯娘也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我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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