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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之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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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封的字,千真万确。
沉洛衣心跳得有些快,眼睛落到纸上那一个个字的时候,似乎都可以想象的出她父母亲的神情,以及楚封将这信交到他们手上时,他们是何心情。
她的手有些颤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依旧不能缓解心中的浮躁。
手中的这封信,是楚封写给她,也是写给她爹娘的。就算他远在边疆,对京中的事情也不可能尽数不知晓,更何况这人,可是在以前就对自己有意。
她有些恍惚的坐在了床上,倒出了信封里的一张便条。
上面仅有的两个苍劲有力的楷书几乎让她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和离。
没错,是和离!
沉尚书沉柯亲笔的两个字——和离!
沉洛衣感到心跳的非常快,又非常乱,将手压在心口,一声声的似乎再叫嚣着什么,好似有什么东西欲要从里面呼啸而出。
和离,她是想过,但是,他会同意?而且,这可是先帝亲自指的婚,岂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
对于现在她而言,待在这里,无非就是一个王妃的头衔,而如果可以和离,她有楚封这个更好的人选。
楚封本就长的英俊,且性子又好,在边疆不是没有姑娘投怀送抱,京中也有一些家中有适龄千金的官员也考虑过他,只是因为他在边疆,也不想家里姑娘嫁到那地方去。但他若归京,必会得皇帝重用,此等青年才俊,想嫁他的姑娘可以排到京城门口去。
而让沉洛衣没有想到的是,楚封居然会一直喜欢她到现在。她认为,楚封对她的感情,应该早就随着时间流逝了。想起他写给自己的那些信,她无不感慨的叹了口气。
今日殿中一见,他眼中那包含了千言万语一般的感情,究竟是何意,她懂了。
静坐半晌,她才稍微将心绪平静下来,将手里捏着的纸张折好搁回信封,抬眼环顾屋里一周,不知该把信封放在那里,好似不顾搁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她闭眼叹了口气,微微弯下腰,将信封搁到了床头的隐蔽小柜里,想着以后找个地方将这东西放好。
☆、第25章【贺礼】
????杨亿瑶从外头回来后,已是面无异色。本想着先去见顾烜一面,却没料到被周正拒之门外了,“杨姑娘先请回吧,王爷刚从宫里回来,现下有些累了,正在里头休息呢。”
听闻这话,她自是不信,可也不会非进去不可。于是就笑吟吟的回了句,“那就麻烦周大哥向王爷回一声,我已经回来了。”
“还请杨姑娘放心,必会转达。”
“如此就好,那我先行告退。”
杨亿瑶心有疑惑,难不成还能是顾烜不想见自己?她已在很早之前就注意起了顾烜和沉洛衣两人,如今在府外看见那一幕,心中的疑虑便愈发的大。
揣着这样的心思,杨亿瑶一路拧眉深思,甚至连不远处亭子里坐着的冷玉都未发觉。只是那冷玉在看见她后,怔了一下,一皱眉后,连忙起身朝她看去,面上一片沉思之色。
在旁侍候她的丫鬟瞧了眼杨亿瑶的背影,开了口,“姑娘,那是王爷前几日领进府里来的那位。”心中暗道这位姑娘总算有了争宠的心了,居然注意到了那人。
冷玉进府这些日子,整天就是待在自己院里,她性子本就冷傲清高,本就不屑进这个地方,但到底还是被强送到了这个地方,好在那个小王爷对自己不感兴趣,她自然也就乐得清闲。脸上一向表情极少的她,此时却显露出了与平时不同的表情。
“春桃,我想见一面王妃,可以吗?”冷玉回身,微微皱着眉心。
春桃略有为难,“姑娘,你这身份……要见王妃,怕是不合适。”
听闻她这般说,冷玉便未再说下去,只是舒展了眉心,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清高,看得春桃不禁暗暗称奇。
——
自从宫中返回,沉洛衣就便待在自己房里,一直到晚上都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舒樱舒云以为她是在想沉家的事情,免不了开口劝慰几句,得到的也只是她清淡笑容而已。看得舒樱与舒云只能干着急。
正当两人对视之际,只闻外头传来一阵清幽婉转的萧声,直听的舒云皱起了眉。
沉洛衣略有回神,倾听了这箫声片刻,才道:“这是谁吹的。”
舒云回:“奴婢这就差人去看看。”
看着舒云走了出去,舒樱也开了口,说的就是这吹箫的,“指不定是那院里的侍妾,扰了王妃休息。”边说边满了茶,“王妃您先用口茶,不要再看话本子了,这个时辰,早点歇息了才是。”
沉洛衣并未说话,只是接过了茶,舒樱神色略略挫败,将担忧之色挂在了脸上。
“王妃,吹箫的是南院的冷玉。”舒云进来回话,外面的箫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下了,然而沉洛衣并未发觉。
“柳月已经让她离开了。”
大晚上的不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呆着,跑出来吹什么萧,舒云一边腹诽一边又说:“柳月还说,那冷玉说要见王妃。柳月听了就用天晚了,会帮她告诉王妃一声的。”
“她见我做什么?”沉洛衣略略奇怪,把手里的书搁下。
“奴婢也不清楚……”舒云回,复又忍不住道:“指不定又是些糟心事,王妃不如不去理会。”想想她一个被冷落在后院的清倌人能有什么事找王妃,说不定是有心在这院里争一席地,到了王妃面前也只能是恶心王妃。
沉洛衣不置可否,虽是不清楚这冷玉为什么要见自己,但正如舒云所言,若又是什么糟心事,她现在,真的没那个心去管。
几番思虑下来,竟又心烦意乱起来。今日一天她都不得安稳,好容易静下来的心境又有了几分浮躁,眉目间也渐渐浮上了烦躁之意。
自家主子本是情绪极少外露,却没料到此时竟将烦闷之意写在脸上。
舒云舒樱并不晓得沉洛衣到底因为什么烦躁,于是都将这矛头指向了冷玉。
这边沉洛衣刚刚准备睡下,那边顾烜满心低郁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令他烦躁至此的,不是楚封,而是该如何面对沉家的人。自己是毫无疑问把他们都得罪了,尤其是沉大人和沉夫人,这两个哪怕以前再疼他,这是时候看见他,也只会想打他罢。
若他不是有王爷这个身份,他相信,沉大人一定会上来打他的。
这么一想,顾烜闭眼摇了摇头,愈发觉得浑身不对,好端端的去沉家干什么!他心中默道,打了退堂鼓,却又极快的把这个想法拍了回去,这都是必须要面对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要和沉洛衣相处好,沉家也是一个关键!
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他还在继续想对策,要怎么在那一天面对她的家人。正是因为以前太过亲近,现在才觉得万般艰难。
顾烜一口气灌下凉茶,欲想压下心中烦躁,却不料丝毫不见效,于是便皱着眉头在房中来回踱步。倏地一阵敲门声响起,他一惊,外头就传来了周正的声音,“王爷,杨姑娘给您送了点吃食来。说是听说您晚上没怎么用饭,她就下厨做了几样菜来。”
闻言,顾烜怔愣一下,就说:“进来吧。”
周正推门进去,里面的烦躁之气扑面而来,随着里头人不算平静的声音让周正浑身僵了一下。
“她人呢?”他声音不仅不平不稳,还带了丝不耐。
周正把食盒搁在桌上,说:“把食盒给小的,杨姑娘就回去了。”
“她没再说什么吗?”他追问,颇有几分没话找话。
“杨姑娘说,让王爷注意身体,饭得好好吃。”周正一板一眼的回,心里也清楚这小祖宗怕是因为楚封和要回沉家的事弄的满心不痛快。
“她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的!”顾烜眉心拧的更深,说了出来,“你给她说的?”
“小的……是小的。”周正老实答着,“那杨姑娘先前回府来见王爷,小的因念着您的交代,并未放她进来。后来她就来来回回往这里走了好几趟,小的也就和她聊了会儿,后来得知王爷您晚饭没吃下去几口,她就回去了,再来时,就送了这食盒回来。”
听闻此言,顾烜紧拧的眉心还是没有舒展开来,他打开盖子往里看了看,脸色似乎又有些不好,“你……拿下去吧。”一顿,“算了,留下吧!”把盖子搁回去,顾烜重叹了一声,坐到了桌边的凳子上,耐着满腔的浮躁之气吩咐他,“你差人告诉她一声,我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告诉她,她送的东西我吃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现在的王爷烦的不行,那里像会吃这些东西的样子。
待到周正下去,顾烜又叹了一声,将手臂搁在桌上,脸往下埋了下去。似乎这样,他就能不再烦恼,就能将心静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杨亿瑶都不能让他心情有所好转。
——
顾烜迷迷腾腾的半睡半醒折腾了一夜,早上醒来时,眼下一片乌青,无精打采,半睁着眼睛一脸抑郁与困倦,似乎随时都会睡过去一样。
周正瞧着主子的样子,盛了一碗米粥放在桌上,说:“王爷,今儿个是休沐,要不您再去床上睡睡。”
闻言,顾烜立马神情一震,却又马上焉了下来,“不行不行,不能睡。”他心烦意乱的搁下筷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些,但眼底的乌青是遮不住的,精神不好也是掩不了的。
“今儿个楚封要来,不能睡!”不仅不能睡,还得表现出他的生龙活虎来,但是眼下,他委实是生龙活虎不起来了。他以手撑头,越是这么想,越觉得浑身无力。
一听到楚封这个名字,周正心里也是叹了口气。再看一眼自家主子的模样,实在是看不下去,于是就劝,“王爷,先去睡一会儿吧,养养精神。”
他摇摇头,并不说话。
周正见状,也就再次噤了声。到底是照顾了这么久的主子,一些习性他也是摸的清楚,现在这个样子,他是再劝也没用了。
“那至少……吃了东西后,到榻上去小歇一会。”他于是这样说道。
这样一劝,顾烜听后,沉思一下,总算是同意了。
这边顾烜刚在榻上躺下,那边沉洛衣也已经起了床。
她虽也是心烦意乱的一整天,但是晚上却休息的很好,并未出现顾烜那副精神不振的样子。今晨舒樱替她上了新出的桃花胭脂,脸色比以往红润了几分,十分的好看。
眼角的淡红眼影是她最近新尝试的样式,起初舒云要给她上眼妆,她觉得太过花俏,并不想上,最后还是败给了舒云,让她涂上了。没料到,这淡红色的确实好看,便渐渐用了起来。
沉洛衣今日一袭绯红色暗花洒金绸云裙,配上这幅妆容,像极了天上的仙人。
只不过这幅装扮,看在顾烜眼里,只会让他觉得,这是她精心打扮给楚封看的,心下登时不对味起来,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但是楚封并未亲自入府,据说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这才差了亲信来将贺礼送了过来。
长在边疆悬崖峭壁的千年老参,须被红绳捆了一层又一层,一眼就知道是世上难见的宝贝。还有一些边疆才会有的东西,譬如现在被沉洛衣拿在手里的那颗蓝宝石,不需雕琢,便已是浑然天成,质地通透,让她颇有几分爱不释手。
可见楚封挑这些东西,是下了心思的,尤其是这颗蓝宝石,就是冲着沉洛衣的喜好挑的。
顾烜咬了咬牙,觉得不甘心。
☆、第26章【闹事】
????“楚大哥真是劳神累心了,这些东西,那样不都是些难得到宝贝。”他放下手里锦盒,眼神若有若无的往她那里瞟。
她面不改色,将宝石搁会锦盒里,说:“确实是费了一番心了。”单听语气,那是没有一点情绪在里面,可顾烜知道,她心里还是挺舒坦的。
他又咬了牙,说:“我看你挺喜欢那宝石的,要不然打了给你做首饰。”
沉洛衣闻言,沉思片刻,继而点头应允,“这东西放在别处是怪可惜。”
于是他心里更加不好受,他这是给自己挖了坑跳了啊,以后让她天天戴着楚封送的东西,像什么话!但,话已出口,她也已经应允,也由不得他反悔了。
故而颔首,道:“我知道一个手艺很好的师傅,这打首饰的事,就交给我吧。”
不能生气,他要表现的出平静才是,但即便如此,沉洛衣还是听出了他这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那就麻烦王爷了。”她不动声色的朝他看去,“臣妾期待着首饰成型的那一天。”
这话一出,顾烜甚至都觉得自己要呕血了。
顾烜忍气接下了打造首饰这件事,拿到锦盒之后,就交代周正把它给王寻送去。后来又怕周正说不清楚,便也一块跟他出了王府。
“那个王寻,奴婢记得不是隶属宫廷的首饰师傅吧?”舒云将新折下来的一节桃花插进长颈瓶中,聊起了这位将要为沉洛衣打造首饰的女人。
“确实不是。”沉洛衣坐在桌前,端茶饮水,“我以前也有不少首饰是这人打的,也是王爷引荐的。确实是个技术不错的人。”
“宫廷里的首饰师难免会忙一些,还不如交给王寻去打。”她这样说到,看了眼长颈瓶中的桃花,神色淡淡,并没几分情绪。
两个丫鬟点了点头,外头柳月就敲了门,“王妃,薛侧妃求见。”
沉洛衣一怔,问:“可有说什么事情。”
柳月回:“回王妃话,后院里出了点事情,冯侍妾动手打了一个通房丫鬟,好像是那丫鬟对冯侍妾不敬,后来……两个人就扭打成一处了。”
闻言,沉洛衣脸色有些冷,暗道了一句“没规没距”,就让柳月把人领进来,她则起身去了正厅。
正厅里,薛长歌站在一侧,冯容怜和通房思琴跪在地上,皆是一身狼狈。
冯 容怜脸上被划了一道红道子,穿着的一身绿衣也沾了灰尘,此时的她跪在地上是满脸的愤慨与委屈,眼角含着泪,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但相对于她,一边的思琴比 她还要狼狈,头发散下来大半,就用簪子胡乱簪上,右脸颊上五个指印尤为清晰。这丫头长相挺多算个清秀之流,此刻粉粉嫩嫩的脸颊被泪水冲刷,眼睛哭的又红又 肿,倒是让她突增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模样。
“这怎么回事。”沉洛衣扫了她们一眼,看向薛长歌。
薛长歌也是一脸为难,“妾也问了许多遍,但是她们……就是不开口说出个所以然来。妾这才是无法了,带她们来见王妃了。”
“都说说吧,因为什么你们才变成这样的。”她坐于上首,神色淡漠,高高在上凝视着下面两位,宛如踩在云端俯视人界的仙人,带足了慑人的威义与矜贵。
她一开口,下头低着头的思琴就咬唇掉了眼泪,看得冯容怜眼神一狠,剜了她一眼之后,才正身对王妃叩了一头,道:“王妃……婢妾,本是找她说事情的,后来起了点小矛盾,因言语不合,就……动了手。”
“哦?什么矛盾?”她又开口,这次看向的是思琴,“思琴,你一向是个乖巧的,也最知身份。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让你和冯侍妾大打出手。”
正如沉洛衣所言,思琴只是一介通房,地位也就比丫鬟高上一些,她与另外一个通房玲儿颇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身份低下,所以极为低调,待在自己院里从不生事。且思琴又是个乖巧懂事的,与冯容怜因言语不合就大打出手,沉洛衣委实是想象不到。
而冯容怜就更不用说了,这人工于心计,懂得隐忍,也自持身份,就算因事要罚思琴,也断然不会脏了自己手。况且这西院与思琴、玲儿住的地方隔得甚远,冯容怜因为什么事情去找了思琴?
思琴抽泣一下,从袖子摸了摸眼,低着头,“……正如冯侍妾所说……奴婢与冯侍妾言语不合,就动了……手……”
沉洛衣闻言就蹙了眉心。
底下两个都是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薛长歌也是满腹的奇怪,谁都看得出来,她们大打出手的原因,怎么会如此简单。
“王妃,都是婢妾一时冲动,才会造成这种局面……婢妾深感内疚,还望王妃责罚。”冯容怜叩头下去。
这模样她也是看明白了,冯容怜宁可自己背锅也不想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思琴是跟着冯容怜的话的思路走,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叩头下去认罪。
薛长歌看的百般不解,“你们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谁受了什么委屈,直接说出来不就是了,王妃会为你做主的。”
“侧妃所言极是。”沉洛衣颔首,“思琴,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薛长歌赶过去之前,这两人应该还在闹,哪里有时候商议怎么应付她,若不想受罚,只需老实交代出惹事的那一人,就可以了。可是现在,这两个人是想着宁可受罚,也不将事情原委说明白。
“王妃……这事情也有奴婢的错,还望王妃责罚。”思琴这般说到。
沉洛衣环视下面两人一眼,继而颔首,“那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逼你们了。”
“冯侍妾,罚跪四个时辰,抄写《女训》与《道德》各五遍,抄不完,不许从屋子里出来。思琴,你禁足十天,将《女训》抄写十遍。”
“每个人都给我反思。出了这种事情,简直是没规没距,仅仅是因为言语不合就大打出手,这像什么话,若是传了出去,丢的可是瑞王府的脸!”她严声厉色,“这次就看见你们态度良好的份上,就先这么罚着,若以后还出了这种事情,那本王妃就要请你出了这个王府了。”
冯容怜额头贴着地面,闭了眼睛,吐出一口气,道:“婢妾谨遵王妃教导。”
那种事情,她怎么说的出口,宁愿自己被罚,被重罚,她和思琴大打出手的原因,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思琴同样是如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丢人是其次,重要的是,这有关王爷的脸面。
等到这两个人都下去之后,沉洛衣才问薛长歌,“你过去的时候,这两个还在打?”
薛长歌皱眉摇头,“没有,已经被人拉开了。”后又补充一句,“据说一开始闹的挺厉害的。但妾,并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论怎么问她们,她们都不说。”
如此一来,沉洛衣不禁更加疑惑。
冯容怜憋了一肚子的气和委屈回到了自己的院里,丫鬟连忙为她处理脸上的划痕,她“嘶”了一声,怒瞪果儿一眼,“你轻点!万一在我脸上留了疤怎么办!”
果儿连忙赔罪,涂药的手更是轻柔,冯容怜这才顺了顺气,手却不知不觉的握紧了。其实比起自己脸上的这道抓痕,更让她在意的是,她和思琴之前的对话。
冯容怜主动去找思琴,只是为了问她,王爷动没动过她。毫无疑问,她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王爷根本就没动过她!
每次王爷来西院,都是他睡床上,而她睡在卧室里的软榻上,她本以为,过些日子说不定就会好了,但是她却发现,他是真的不打算动自己。云婵已经死了,所以现在已经不能得知王爷动没动过云婵。
但是那两个通房,是王爷自己收的。
抱 着这些想法,冯容怜去了思琴那里。然而,得到的答案现在也已经显而易见了,思琴也是觉得羞愧,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居然会和自己动手。她也算了解思琴 这个人,老实低落又极其乖巧,绝对不可能因为她一两句讽刺就不顾身份的和她动手,一定是触到思琴什么痛楚了,而那个痛楚,事关王爷也事关思琴。
冯容怜越想越可气,也越来越委屈羞愧,进王府这么久,自己却还是个处子!
但王爷对其他人呢!
该不会只是对他不喜欢的人才会这样!
冯容怜一腔悲痛被脸上的痛意带回了神,已是将下唇瓣咬出了血来,果儿吓得眼泪都下来了,“主子您别咬嘴,快松开。”
她怔怔看着,眼里突然就落下泪来。
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
顾烜从外回来,在去往萃玉阁的路上遇见了杨亿瑶。
这道路在府里连接着几个大院,会在这里遇到她,算不得奇怪。
杨亿瑶昨天一天没有见到顾烜,今天也是几乎没有见他的机会,若不是听说他出门,她在此处佯装闲逛,怕还是要见不到他。
“烜郎……你最近很忙吗?”
顾烜甫一见到杨亿瑶,还有几分没有反应过来,他似乎都因为楚封和沉家的事情忘了府里还有杨亿瑶的存在了。
“确实有些忙……”顾烜精神依旧是不大好,眼底的乌青比之之前轻了一些。“朝中有一些不顺心的事情,过些日子,还要陪王妃回一趟沉家。怕是这些日子,要顾虑不到你了。”他叹口气,有些抱歉的看着她。
杨 亿瑶心中一沉,面色依旧温柔,“我懂得,没关系,你去忙就好。”她弯弯眸子,笑吟吟的瞧着他,“朝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不能帮你什么。还好有王妃……”说 着,她低了低眼睛,显得有些低落,复又抬起眼眸来,道:“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就好。”一派善解人意又极为隐忍的模样,把握的恰到好处。
顾烜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动容的看着她,“你放心,等我忙完,就去看你。”
她点点头,明明一副不舍要哭出来的样子,却还强颜欢笑。看得人十分心疼,但是顾烜却觉得心中感觉十分奇怪。
杨亿瑶看着去往了另一个方向的顾烜,脸上神色不由得沉暗了下去。他最近,对沉洛衣真是……无比的上心啊。
☆、第27章【沉家】
????就在杨亿瑶也返身离开的时候,躲在假山后面的冷玉才从后面绕出来,看着那人的背影不禁发了发呆,前头走的不算多远的杨亿瑶就已经转了身来,柔柔和和的看着她,“这位姑娘,方才你就在那假山后面躲着,可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她笑,温柔可亲。
冷玉先是一愣,随后猛然回神,有些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后说:“你这就是说笑了,我只不过是路过之处,见你与王爷有话要说,这才躲在那假山后面。”她一脸清高冷傲,视线凉凉的注视着杨亿瑶。
“哦?”杨亿瑶饶有兴趣的微笑,“原来是如此吗,倒是我错怪姑娘了。”
冷玉浑然不在意,“这倒没什么。”凝视着她,坦坦荡荡,“既然你都已经要离开了,那我也要离开了。”
“先行一步。”她瞧也不瞧她,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步伐不紧不慢,却还是隐隐透出了此人内心的焦躁。
杨亿瑶看得明白,盯着那个身影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带着一腔疑虑与沉思返回客房。
而冷玉,在感觉到那道视线消失之后,终于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路上。她稳了稳脚,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深吸了一口气,才算是压下心底的慌乱。
还好,那个杨亿瑶,根本就没认出来她。时隔这么久,她会忘了自己,也没什么奇怪的。她冷静了一下,捂着胸口舒口气,看着前头朝她跑来的丫鬟春桃,便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
顾烜急急忙忙赶去了萃玉院,彼时,沉洛衣刚刚把薛长歌送走没多久。
今日一见他就知道他晚上没有休息好,到底是因为什么没休息好的,她多少也有数。但是,看着这样的顾烜,沉洛衣心里确实有些愉悦。
与她说完打造首饰的事情,顾烜又和她说起了沉家,“你也知道……之前在你家里,和沉大人他们……”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呃,这次再去……你,你多帮衬着我点。”
沉洛衣瞧他一眼,继而不动声色的端茶饮水,道:“臣妾父亲的脾性王爷也应该清楚,所以,还请王爷拿出诚意来多加努力吧。”
他表情有些焉,她继续道:“臣妾母亲……王爷也应清楚才是。”她搁下茶盏,侧眸,看着一脸苦色的他,说:“臣妾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全部交由王爷了。”
听她这么一说,顾烜彻底萎了下来,身子往后一靠,倚在了椅背上。整个人无精打采,满面愁容,他朝她问:“真的不行了吗?”
她道:“这都不是王爷惹出来的吗……”
于是顾烜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
定下了去沉家的行程之后,顾烜整个人都变得极为焦躁不安。
正如沉洛衣所说,沉家的事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怨不得别人。要争得他们原谅,也得靠他自己来,沉大人那里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没可能。至少,他这次要先把沉夫人稳住才行,只要沉夫人那里行通了,沉大人也差不多就好说了。
他就在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迎来了回沉家的那一天。
这天将将下完一场小雨,路上还有些微湿,空气中带了些清新的气息,甚是好闻。
沉洛衣一路轻轻松松,顾烜却紧张的要命。就算是努力压下,也不能尽数隐藏住他的紧张感。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路上不曾开口。
沉家,对于顾烜来说,是最为熟悉,也是最为陌生的。
当他再次站在这扇大门前时,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对他发散出的疏离感。下人脸上带着恭敬与笑,可内里都是巴不得他赶紧走的吧!
顾烜吞咽下一口口水,看着出来迎接的人,突然看到从里面跑出来了一个穿着黄衫的俏丽姑娘,笑得一脸高兴的扑进沉洛衣怀里,叫了一声“阿姊”。
沉洛衣怀抱住沉洛希,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才将眼睛朝顾烜看去,“还不快过来。”
这样的语气,就和以前的她极为相似了。是如今的她怎样都不会说出口的语气,若是搁在以往,他定要说一句大不敬,而现在,他二话不说就朝她走了过去,如蒙大赦。
“三妹……”他脸上挂着摆出来的轻松笑容,心脏不安的跳动着。方才轻松下来的心绪一瞬间又绷了起来。
沉洛希窝在沉洛衣怀里,没有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低低哼了一声,从她怀里离开。“父亲母亲是托我来迎姐姐与姐夫的……”姐夫俩字咬的重了些,满满的意味深长。
顾烜笑容有些尴尬,别开了视线。
沉洛希见状更为得意,又特意重重叫了一声“姐夫”,后道:“快些进去吧,父亲母亲他们,都在等你呢。”语毕,一脸快活的站到沉洛衣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语调轻快,“阿姊,我们快进去吧。”
沉洛衣笑容满面的颔首,跟着她的步伐往前走去,后头顾烜看的直皱眉。突然沉洛衣回头看了他一眼,眉目含笑,他登时就愣住了。
周正在身后唤他,提醒他快些进去,他这才回神,揣着心中那点小激动进了他惧畏许久的沉家大门。
跟在这姐妹俩后面,顾烜一路琢磨着,等终于前面两个人停下来了之后,他抬头一看,是正厅。但是里面似乎并没有人。
“姐夫,我们就在这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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