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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之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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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皱眉,极为纠结,“我……答应过她,要让她留在府里的。”
  沉洛衣不吭声,直直的看着顾烜,他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眉头皱的更深,连忙言道:“这个我来想,你不用插手。”急吼吼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和杨亿瑶一起时说起沉洛衣,他心里是烦,倒也没有不想去接着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但和沉洛衣说起杨亿瑶时,他自始至终都有一股心虚感,否则也不会在来萃玉阁的路上把说辞都准备好了。
  说到底自己还是觉得对不住她吧。
  这个想法从心里冒出来时,委实将他吓着了。
  闭了闭眼,睁眼后瞧见那人心平气和的平静低头翻书的模样,瞅见南窗外稍稍阴沉下来的天色,张口道:“今儿个我在你这里歇下了。”
  沉洛衣抬脸,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将眼睛垂下,手上翻动书页,不再说话。
  “天看着又要下雨了,你别在看书了,省得坏了眼睛。”他道,看着已经从容许多,心里却再打鼓,不知她会作何回答。
  只见那人颔首“嗯”了一声,声音虽小,却满满实感。合上手中书本,抬起脸来,问:“王爷晚上想吃些什么?”
  视线被她右耳上的白玉双蝶耳垂吸引了去,一晃一晃衬得她肤色愈发白腻。甫一听她这话,眨了眨眼,回了神,道:“……什么都可以,你让她们看着做吧。”
  沉洛衣应了一声,无视了顾烜窘迫的神情,说:“现在天还早,王爷能否赏脸陪臣妾下一盘棋。”
  顾烜微怔,她就已经站起了身来,声音缓缓而出,“上次在冷玉姑娘那里解了她一盘棋,倒是勾起了臣妾的棋瘾。可是府里没人能陪臣妾一起下,正好今日王爷来了,不如就陪臣妾下一局吧。”虽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情绪,他却莫名听出一丝笑意,就算她提了那个被他忘在角落里的冷玉,也没觉得她是故意嘲讽,而是发自内心……顾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反正也是闲着无事,下一盘吧。”他故作镇静,让沉洛衣去拿棋盘。
  心里确有几分雀跃,不是因为杨亿瑶,而是因为沉洛衣待他终于不是冷眼了。
  ………………
  客房里,杨亿瑶看着窗外阴沉下来的天色,表情也有些晦暗不明。
  顾烜还是留在王妃屋里的了,他嘴上说不喜欢这位王妃,甚至连拒婚逃跑的事情都做出来过,可实际呢?
  到底是为了保全王妃的颜面还是他心口不一,嘴上说不喜心里实际为喜欢?杨亿瑶不禁陷入了深思。
  她与顾烜相识仅仅一月,却始终没有看透他这个人,他在她面前始终都是一副沉稳成熟的模样,可越是这般,她越是看不明白他。
  可是现在由不得她多想了,她既然已经来了这个地方,定会不择手段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半夏敲门进来,送了茶水进来,正欲退身时,杨亿瑶就叫住了她。
  听及是王爷和王妃有关的事情,半夏想了一想,这般回答,“杨姑娘,现在天还没黑下来,所以,王爷是不是会留在王妃屋里。奴婢不敢妄言。”规规矩矩。
  杨亿瑶点点头,又问她,“你在瑞王府里很长时间了吗?”
  “已有五个年头了。”
  杨亿瑶眼眸微动,神情越发温柔,“已有五年了啊,那这府里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见半夏颔首,她又继续道:“那我朝你打听一下,这府里,有多少侍妾,你们王爷最宠谁……还有你们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王爷待她如何?”
  这是要打探府里事情呢,果然这人与王爷关系不一般。半夏在心中默默腹诽了一句,便回道:“府里有多少侍妾,奴婢并不清楚,可是王爷这些日子以来往府里领了好些歌姬舞姬进来。王爷本来是最宠爱西园的云侍妾,因她不久前对王妃不敬,王妃下令罚了她,现在还在休养中。除了这位云侍妾外,薛侧妃和花侍妾王爷也是很宠爱的。”
  “至于王妃为人……恕奴婢等级不够,并未见过王妃本人,所以并不清楚。只是知道王妃与王爷青梅竹马,关系极好,虽然嫁入府里稍有曲折,但是王爷对王妃还是很好的。”
  一番话过,杨亿瑶柔和的面容也有些僵硬,她是一没料到顾烜还是个花花肠子,二是因为半夏睁眼说瞎话把沉洛衣那摊子事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不过这个意外并未持续太久,她就又张口道:“原来如此,我初来京城,也有听人说起王妃的事情,如此看来,倒是那些人胡说了。”
  半夏说:“王爷王妃之间虽有摩擦,但到底是夫妻不是,什么坎不能过去?奴婢规等虽然低了些,但这些道理也是懂得。”
  这就是在讽刺杨亿瑶品德还不如一个奴婢了。
  杨亿瑶笑笑,温柔依旧,“你说的在理,作为王爷的友人,也是希望他与王妃能和和睦睦的。”瞧了半夏一眼,就让她下去了。
  外头的天空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杨亿瑶脸上没了方才的温柔笑意。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关上,牙齿轻轻咬着下唇,眉心微皱,思量下一步该如何走。
  ………………
  外面是何时下起雨来,屋内是几时添上了新灯,顾烜都不曾注意。
  此时的他,已经与沉洛衣连下了两局棋。第一局沉洛衣轻松获胜,顾烜不服,嚷嚷着要再来一局。
  手里捻着白子,在棋盘上巡视一圈,依旧无从下手,只能皱着眉头思量如何攻破黑子的路。看着顾烜苦思冥想,不敢下手的模样,沉洛衣心里攀起一丝愉悦,唇角都不自觉勾起了微笑来。
  “王爷,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先用晚膳。”
  “别急,容我再想想。”他一手托着下巴,眉心打结,捏着白子的手抬起挠了挠头发,还是一脸纠结,嘴里话就这样说了出来,“你棋艺还是和以前似得这般厉害。”
  他毫无察觉,她却微微怔愣,看着眼前这个丝毫不加修饰的少年,道:“闲暇无事时我经常独自一人摆棋局玩乐,倒是不曾荒废下来。”
  他将手指曲起来摸了摸鼻子,眼睛从棋局上抬起,落到她身上,说:“先生以往也是夸你夸的多。”复又将视线落回碧玉棋盘,落下白子,旋即眉目舒朗,得意一笑,抬头看着她。
  她视线下移,瞧着棋盘上的局势变化,眉眼缓缓含了笑意,微提起唇角,“是我输了。”
  顾烜“哈哈”笑了一声,心情极好,这才听出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沉洛衣的神情颇为温和,“原来都这么晚了,传晚膳吧。”
  不清楚是赢了她的喜悦,还是欢喜看到了她另一种表情,不再是毫无情绪而是淡淡的微笑。虽然清淡,但却发自内心,不再是敷衍与应付。
  这般处着确是不错,没有压抑没有尴尬,顾烜觉得舒坦多了


☆、第13章 心思
  顾烜从来没想过能这样舒舒坦坦的在沉洛衣这里过一夜。
  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拆卸朱钗发饰的沉洛衣,双蝶耳坠被她取下搁在檀木盒里,一头乌发垂至腰际。玉梳执在手中,她握起一小把青丝细细梳理,动作轻柔又优雅,一如以往。
  顾烜换下外衣,披了寝衣在身。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到镜中她低垂着双目,一时想找点话说,可思忖过后却发现两人之间无话可说。
  她与他之间,唯一能说起的话题,除了后院里的女人还是后院里的女人。这种话题,他在心里面并不愿意与她提起,他也是想和她好好说说话的。
  对,他想和她好好说说话,而不是对她发脾气,扯院里女人和她立规矩。
  玉梳搁在梳妆台上的声音极轻,他却听的浑身一惊,好似自己的小心思被她发现了一般。一瞬间,又有些局促起来。她在镜中瞧见他的神情,眸里默默含笑,一壁站起一壁说到:“往年春日时,你总会给我买金陵记的桃花酥酪。后来你说这东西太甜不爱吃了,我却喜欢上了那个味,可是如今,我却也是不爱吃了。”
  顾烜一怔,有些摸不准她这话的意思,见她提起以前,确也没有心中懊恼,反倒试探开口,“你可是想吃那桃花酥酪了?”
  沉洛衣转了身来,一张素颜,不施粉黛,却依旧美艳。顾烜向来就知道沉洛衣是个美人,只是如今,只觉得她愈发的美了,几欲移不开眼来。
  “那东西甜的发腻,以前爱吃,如今已是不爱吃了。”她并未看他,而是将视线放在了壁柜上的一株盆栽上,眼神清清淡淡,不冷不热。
  顾烜已是听出了一点深意来,神情略有不自在,“这东西是甜,但确也好吃,我也并不是真的不再吃它了。”眼睛佯装不经意的往那人身上扫去,瞧她一头墨发披肩,朱唇嫣红,似乎勾了一点弧度,又似乎没有。
  到底是不敢仔细看,只当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你要是想吃了,明天我差人给你买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了身往床榻去了。许是心里有事,不慎被脚踏绊了一脚,差点趴在床上,好在是有武艺护身,才没有造成尴尬。
  只是沉洛衣瞧见了,顾烜整张脸都红了,大抵是被自己差点让脚踏绊倒一事感到羞耻。
  先头他只是换下了鞋子和外衣,头上发冠还未摘下。这时又急急忙忙的从被子里伸出手取发冠,急急躁躁的,怎么取都取不下来,急的他眉头皱的更深,脸上也愈发烫了。
  沉洛衣先是看了片刻,后上前去,弯腰,替他将发冠取了下来。“头发都弄乱了,是忘了你还簪了簪子了么?”不冷不热的声音,听的他怔住。
  他背着身子对她,咬了唇,心里躁意去了大半,默默拉高被子,把脸埋了进去。她坐在床头,还在给他打理被他弄乱的头发。
  吞咽下一口口水,顾烜似乎感受到了她温和的目光,她手的动作又轻又柔,不紧不慢,一丝一丝,梳理着他的黑发。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耳后时,惊的他身子僵住,后又感觉到了一股深切的涟漪,她的指尖有些凉,却也温柔。
  这种静怡,顾烜并不讨厌。
  这是自那三年来,沉洛衣第一次触碰自己。
  并未有他所想象中的那种厌恶,反之,令他享受不已,贪恋不已。
  顾烜身心放松下来,闷在被子里,缓缓道出一句,“其实,桃花酥酪……这几年,我都有吃的。”
  她手上动作不停,听他这句言,唇角微微勾起一点,没有出声,眸中略有狡黠之色。
  烛火晃动了一下,躺在床上那人呼吸平稳均匀,静极。她稍稍低下头,把埋住他脸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拉开。
  顾烜已经睡着,眉目舒展,唇角微勾,睡颜恬静,许是在被子闷久了,脸上带了一抹红晕,好似沾染了桃花的绯色似得。
  这小子,果真是愈发俊朗了。她在心里默默腹诽,将被子缓缓拉下,看他睡的依旧安稳,才安心起身,吹灭了一盏烛火后返身走到床榻处,极为小心的在床尾上去,绕过他,消无声息的去了床榻里侧。
  他侧着身子,睡的正沉。
  躺下之后,侧头看了一眼顾烜,瞧他睡的正好,便也闲闲闭上了眼。
  沉洛衣半夜里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感觉怀里蹭了暖呼呼的一团,她也没在意,闭眼接着睡了起来。
  直到翌日起来后,她才回味起夜里时怀里那一团是什么……不过,那人已经先起身走了。据舒樱说,顾烜今早起来可谓是神清气爽,心情看着可好。
  所以,沉洛衣估摸着,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夜里蹭到了她怀里的事情。
  …………
  今日顾烜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好心情,若不是不知沉洛衣醒来后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他也不会早她一步起身先行离开了。
  但是这并不能搅乱他的心情,确实是舒坦,身心的舒坦。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在沉洛衣卧房里睡个安稳觉,往常他一进她那屋就浑身不对劲,心里绷着一根弦,太过敏感和刻意,总想着和沉洛衣呛。
  明明昨天夜里,他也是恼的不行,但沉洛衣的手一抚上他的头发时,似乎身上的气就平白无故的下去了大半。
  实在是莫名其妙。
  最后,顾烜还是将这归于了“习惯”的可怕,都是青梅竹马惹的祸。
  唇角不自觉有笑意浮现,对于昨夜里沉洛衣的表现,顾烜觉得甚好,她没无视他,还给他理了头发……真是,瞧瞧,他们两个到底还是能相处好的。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顾烜心头略有烦躁,“什么事。”
  “王爷。”是周正的声音,“杨姑娘有事出府了,没来得及给王爷说一声,就托了半夏来知会了一声。”
  话落,顾烜有出现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才想起杨亿瑶已经在府中的事情,不免极为懊恼。自从昨天与沉洛衣对弈开始,一直到方才为止,他都将杨亿瑶入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眼角抽搐一下,让周正继续守门去了。他抬手,抹了把脸,觉得自己犯了一件天大的事,简直无颜再面对杨亿瑶。
  不过在纠结之后,他又发现了不对之处……为什么太后那里没一点动静?
  太后若是知晓他府里来了一个江湖上的人,怕早就差人将他叫进宫里问话去了。不过这次,太后委实是安静的诡异……看来,大抵和皇上有关系了,一定是有皇上和皇后劝着,所以太后才没有急着召他进宫训话。
  沉洛衣的话果然有道理,杨亿瑶只是暂住在瑞王府,太后就算再不满,也不会因此事生事。毕竟,杨亿瑶现在是客。
  他已经在心里认同了沉洛衣的那番话,如今自己再一寻思,也只能委屈了杨亿瑶了。不过杨亿瑶那么通情达理,一定会明白他的苦衷的。
  ………………
  杨亿瑶从外面见了叶明珠回来,正巧遇见了顾烜身边的周正,瞧他手里拎着一个十分精美的食盒,便笑问:“周大哥这是出去了?”
  一声“周大哥”可谓是激出了周正一阵战栗,他站立,回头,规规矩矩对她道:“杨姑娘慎言,你是王爷的贵客,小的委实是担不起你一声‘大哥’。”
  “这话才是严重了。”杨亿瑶温温柔柔的开口,“你是王爷身边的得力人,担得起亿瑶称你一声大哥,还望周大哥不要嫌弃才是。”
  饶是一向能说会道的周正这下都不知该如何回应,只道这女子不愧为江湖人,还真是放得开。
  “周大哥这是出去了吧,是替王爷办事去了吗?”不待周正回应,她又继续说道。笑容温婉,声音轻柔,周身气质柔和清丽,带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魅惑。这样的话,她就这般毫无顾忌的问了出来,丝毫不觉不妥,还另旁人无法指责她什么。
  好似不管她说出什么来,都是好的。
  “正是,王爷托小的出去办了点事。”周正微微垂着头,依旧规规矩矩,看得杨亿瑶好生无趣,难道自己还吸引不了一个下人?
  她莞尔一笑,视线往他手里提着的食盒上望了一眼,瞧着实在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便与周正一同进了府。
  杨亿瑶心里记挂周正手里的食盒,那么精美的食盒,是他自己用的还是他买来送给别人的?心中不免疑惑横生,还未回到客房,就随手抓了一个丫鬟塞了她些碎银,让她去打听。
  那丫鬟名为巧兰,虽心中畏惧王爷,却也抵不过碎银的诱惑,拿了钱就办事去了。
  顾烜是差周正出去买桃花酥酪去了,给沉洛衣买的。昨晚上沉洛衣莫名其妙提了桃花酥酪,他初时并未在意,但随后就琢磨出她这话里的意思了。
  桃花酥酪代表着他们的过去。
  他们两人早已将这东西弃了去,沉洛衣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但是他是故意的,因为沉洛衣爱吃,吃的还都是他买给她的,所以他便不再吃这桃花酥酪。昨夜告诉她自己有时还吃,是骗了她,最根本不过还是想和她改善关系。
  桃花酥酪说不定就是一个转折点。
  他让周正给她送了去,他想,沉洛衣也应该明白了他的回应了吧。


☆、第14章 拉拢
  沉洛衣收到顾烜送给她的食盒,脸上没有多大表情,周正也不敢多嘴,他看不出王妃是喜是怒,回去该怎么和王爷回禀?
  正当他心里犯愁准备告退的时候,沉洛衣抬眼看了他,“你先等等。”说着,转身往里去了。
  周正皱了眉头,望舒云那里看了一眼,舒云耸了耸肩。
  沉洛衣再出来时,手上拿了一支簪子,周正记性好,一眼就瞧出了那是王爷四年前送给王妃的茉莉小簪。
  “你把这个交给王爷。”递给周正,沉洛衣不冷不热的交代了一句。
  周正满心疑惑的接下簪子,不明白这两位主子到底在玩什么。
  顾烜拿到茉莉小簪后,百般不得其解,沉洛衣到底为何意,于是又陷入了纠结中。
  周正这一来一回,被巧兰打探的清清楚楚,回到杨亿瑶客房中,原原本本转诉给了杨亿瑶听。
  于是杨亿瑶也不禁心下疑惑,难不成真的是顾烜欺瞒她?可是这又有什么意思?顾烜对她有情不是假的,那么他和沉洛衣之间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
  西园,东厢房。
  云婵脸上因恼怒染上了一层红色,看着坐在矮凳上的绿欣,柳眉倒竖,“照你这意思,王爷对那杨亿瑶可是动了真心了?”
  绿欣眉心蹙起,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可不是么,听说杨姑娘与王爷早就相识了,怕是早就互相倾心了,这回杨姑娘找了过来,王爷哪能再让她离开。”声音有几分哀怨与惋叹,“妹妹是真为姐姐不甘,明明之前姐姐备受王爷疼爱……”
  云婵眸里怒意满满,死死咬住下唇,手紧紧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胸口如堵了一口血,不上不上,难受的要死!她不懂,为什么自己最先得了王爷青睐,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却还是没有得到王爷的真心!
  ……而且,王爷明明承诺过她的……云婵越想越心伤,觉得王爷十分对不起她。
  绿欣连叫了她几声“姐姐”,她才蓦然回神。绿欣看着她有几分失神的模样,心里暗暗有了数,又说:“姐姐,你也别怪我多嘴,妹妹也是替你不平。想想以往,姐姐有多受宠,连薛侧妃都要礼让你三分,可是如今再看看……现在又来了一个杨亿瑶,只怕后面我们的日子的会更加不好过了。”颇是忧愁。
  她说的对,自从她被王妃罚了之后,生了这么大的病,在床上躺了这些时间,王爷别说来看她了,连差人过问一下都没有。补品还都是王妃差人送来的。王爷对她实在太过狠心,之前的承诺又算什么?
  云婵真是越想越心塞,委屈的不得了。对着这个绿欣这个新妹妹她更是懒得再理,于是就让她出去了。
  绿欣瞧自己目的算是达到,自然也不想多待。从屋子里出来之后,便瞧见了站在对面屋门前的冯容怜。
  绿欣低眼一笑,踏着小步往院门走去,冯容怜瞥了一眼她的背影,收回视线时就听到了云婵那屋传来的瓷器掷地的声音,挑了挑眉,便含笑转身推开了自己屋子的门。
  云婵居然会被挑衅到这份上,也不知道绿欣到底给她说了什么。
  ……………
  正午时,顾烜邀了杨亿瑶一同用膳,说是给她洗尘接风的,沉洛衣也在场。
  说是洗风接尘,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府里面人人都揣的清楚,王爷可真是为这位杨姑娘费尽了心思。
  杨亿瑶笑容满面,对着这两人说:“委实是劳烦王爷王妃了,我不过只是暂住一段时间,哪里还用得着这般麻烦。”
  顾烜心道杨亿瑶果真是通情达理,看来她可以和沉洛衣建立好关系。眼眸微转,就瞧见沉洛衣唇角含笑,礼礼貌貌,颇具正妃之范儿。她道:“杨姑娘此言差矣,你与王爷关系匪浅,此时往来京城,我等理应尽到地主之谊。”
  “王妃说的甚是,亿瑶你就不要再客气了。”顾烜心情极好,“你就安心的在我这里住下便是了。”
  这一来二去的,看着倒像顾烜和沉洛衣联合起来给她下套似得,她连顾烜偷瞄沉洛衣的那一眼都看得清楚。心中不免有几分冷意,唇角笑意越盛,她端起酒杯来,“承蒙王爷王妃厚爱,这杯酒,亿瑶敬你们。”
  “杨姑娘实在客气。”沉洛衣不紧不慢,端了酒杯。
  顾烜也执杯,脸上笑意灿烂,不似与杨亿瑶独处时的那般成熟稳重,大抵是心里真高兴。
  一杯酒下去后,顾烜凝着杨亿瑶笑的温柔,杨亿瑶脸颊稍红,倒也不显羞涩,眉目间风情更甚。这两人当着沉洛衣的面眉目传情,沉洛衣权当看不见,面上挂着端和的微笑,开口,“我们用饭吧,再不用,菜就要凉了。”
  杨亿瑶水灵灵的眸子转了一个眼波,把顾烜美的不要不要的。他心中狂喜,脸上笑容满满,却也沉得住气,招呼俩女用膳。
  沉洛衣这番表现极好,很让顾烜满意,故而又将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往上提了一点点。
  也仅仅是一点点罢了,顾烜心中暗道。
  一顿午膳用的和乐融融,沉洛衣话不多,但句句实听,把顾烜说的心里别提多舒坦。他心里到底是记着与沉洛衣之间的话,与杨亿瑶之间的互动也不是那般傍若无人了,并且处处顾及着沉洛衣,还往她碗里夹了菜。
  这种转变,杨亿瑶当然看的出来,所以心里也算是有了底,正如顾烜所言那般,他要顾及沉洛衣的脸面,给她正妃该有的尊重,虽然他讨厌她,但该给的还是要一样不差的给她的。
  想到自己因为这两人关系好坏而纠结,杨亿瑶又不禁笑自己多心。
  沉洛衣不足为惧,且她看着也是个好对付的。而且她的原则即是别人不招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所以沉洛衣这个王妃好好的当就是,只要她影响不了自己的事情,就万事大吉。
  这般想着,杨亿瑶唇角又提了几分,走在花园小道上,姣好的脸庞上尽是骄傲自得的笑意。
  远远的,薛长歌就瞧见那白衣美人隐在桃李之间,身段纤细,面若芙蓉,气质清丽,一举一动间皆是娇柔,却又不乏清傲。薛长歌眸色微暗,心中狠狠啐了一口,旋即面色如常的朝杨亿瑶走去。
  杨亿瑶自然也是瞧见了那人,就见那黄衫女子一路娉娉婷婷,面含笑容的来到她面前,“想必这位就应该是杨亿瑶杨姑娘吧。”
  看这服侍,此女定在府里地位不低。杨亿瑶心中暗暗揣测,口中道:“你是……”
  青苗刚要开口,就被薛长歌拦了下来,她上前一步,温婉笑道:“我是这府中的侧妃,姓薛,你唤我一声薛侧妃即可。”
  “原来是薛侧妃。”杨亿瑶笑意盈盈,“这段时间怕是要打扰薛侧妃了。”声音又软又柔,委实好听。
  薛长歌心中不屑,却是笑意盎然的上前,无比熟络的握住她的手,“杨姑娘那里的话,来者是客,哪里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熟络的好似她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似得。
  杨亿瑶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她笑看着薛长歌,甚是温柔,“薛侧妃这般说,倒是让我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杨姑娘真是的。”薛长歌呵呵一笑,眼波转动,樱唇勾起,眸色明亮的看着她,“如果杨姑娘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逛逛这园子如何,也正好带你熟悉一下府里的事物。”
  被这般邀请,杨亿瑶那里有推拒的理由,自然欣然同意游园,于是薛长歌笑容越发贤惠温婉。挽住了杨亿瑶的手腕,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游园。
  薛长歌有意试探她,杨亿瑶从她不慎说漏嘴的只言片语里就已经知晓这人对她的身份一知半解,她也没有刻意隐瞒。不过在问及与顾烜的关系她,她便一笑置之,并不多言,惹得薛长歌心中愈发难耐。
  虽是极其恶心杨亿瑶,当也得忍着和她拉关系。
  “不知杨姑娘要在府中住多久。”
  两人停驻在凉亭不远处,薛长歌问杨亿瑶。
  “此次入京是随着别人进京办事,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会何时离开。”
  “原来如此。”薛长歌点点头,抬眼看向她,“日后你住在府里,若有什么事情,大可过来找我。我就在北边的怡风阁里。”
  杨亿瑶感怀一笑,“劳烦薛侧妃了。”一顿,又感概道:“我不过就是一介江湖女子,若不是有幸与王爷相熟,怕也不会暂住于此。倒是麻烦了你与王妃了,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王妃最是大度,肯定也是怕杨姑娘在府中受委屈,你大可放心,安心住着便是,凡事,有王妃呢,再不济,还有王爷呢不是。”薛长歌朝她一笑,看似温婉纯良,实则暗藏嘲讽。
  杨亿瑶瞧的明白,也只不过让自己表现的更是温柔罢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她与薛长歌实际上是同一类人,只是薛长歌有时会流露出一丝心中所想,而她却是面不显露。
  告别了薛长歌后,杨亿瑶脸上温柔之色一丝没变,带着丫鬟回了客房。
  而另一方面,舒樱拿着一份信笺,交给了沉洛衣。


☆、第15章 落水
  沉洛衣心思有些雀跃,原因在于手中的信笺。
  她虽是面不露色,但也被身旁的舒樱察觉出来了几分,于是便眯了眼睛,朝王妃笑到:“楚公子这些年随着宁国公在外,如今总算是要回来了。”
  沉洛衣将信笺收好,给了舒樱,“收起来吧。”语气清清淡淡,毫不在意。
  舒樱笑吟吟的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王妃,转身将信笺搁到了横柜最底层。这里面已经有了小一摞的信笺了。
  沉洛衣确实是高兴的,即使是面上不显。舒樱口中的楚公子楚封也是自幼与她和顾烜相识的,只不过他十三岁那年随着宁国公远赴边疆,虽有书信往来,也是一年一封,不过最近楚封的信笺突然多了起来,初时还令她颇为惊异,现下一想,指不定是因为他快回来了,所以信件才多了起来。
  ——
  近来顾烜心情甚好。
  一来太后那边没找他麻烦;二来杨亿瑶与他关系更为亲近;三来沉洛衣对他的态度总算是好了许多。
  顾烜心里高兴,出手就特大方,往萃玉阁那里赏了不少东西,对着沉洛衣也是和颜悦色,在她那里留宿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府里都道,那位杨姑娘虽与王爷关系亲近,但也是一分都撼动不了王妃的地位。
  此时,沧海阁中,顾烜端详着手中的鸾凤步摇,思忖着是应该给杨亿瑶好还是给沉洛衣好。
  这步摇做工精细,鸾凤如活了一般欲展翅高飞,凤口衔了一枚鸽血宝石,下垂流苏三缕,当真是精巧无比。顾烜初得到它时,想的是,如果它戴在了沉洛衣的发上该是如何的绚丽夺目。
  杨亿瑶气质温婉,并不适合这类贵重华丽之物;而沉洛衣美艳华贵,这类饰物更适合于她,由她戴着,只会愈发衬出这人的威仪清贵。
  所以,顾烜一番思忖过后,还是遵循了本意,差周正把步摇往萃玉阁送了去。
  顾烜自然也不会委屈了杨亿瑶,又差黄生往她那处送了东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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