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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纨绔-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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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幽州战场,便当是你的天地,在战场上好好建功立业,也当有你的一番事业。”
  “我知道。”沈明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建功立业这事儿,玄乎,我尽量就是了。”
  顾九思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后,他慢慢道:“沈明。”
  “嗯?”沈明有些不解,顾九思认真看着他,“我与世安,都是文臣,我们都需要一个人,手里拿着兵权,同我们一条心来帮着我们。”
  沈明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顾九思目光挪都不挪看着他,眼里满是期许:“我知道你是一只鹰,会有你广阔的天地,我和世安都会在东都等你,到时候,等你满身荣光回来。到时候,我们执笔,你提剑,共守大夏江山百姓。”
  沈明没说话。
  他听着顾九思的话,感觉有什么在内心翻腾不休。
  旁边传来官差的催促声,沈明回过神来,他有些狼狈低下头,哑声道:“行,我知道了。”
  顾九思拍了拍他的肩,想了想,他道:“我去旁边等着你们,你还想和谁说几句,就和谁说吧。”
  这话提醒得明显,于是顾九思一走,柳玉茹和叶世安赶紧也走了,就剩叶韵还在原地,有些踌躇不安。
  沈明静静看着叶韵,他看着她,片刻后,却是问了句:“你今年几岁了?”
  叶韵愣了愣,她没想到沈明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她有些茫然道:“十九。”
  “大好年华。”
  沈明笑了。
  叶韵没明白沈明的意思,她就是站在原地,两人沉默着,沈明静静注视着她,隔了一会儿后,他笑着道:“回去吧,好好经营店铺,你得当个有钱的姑娘。”
  叶韵听着沈明的话,她不由得怔住,下意识道:“你没有其他话同我说了吗?”
  “该说的,我没藏着,也都说过了。”
  沈明转过头,看向远方:“不该说的,也不必说了。”
  叶韵听着,抿了抿唇,片刻后,她却是道:“你还打算回来吗?”
  “九哥在这儿,我自然是回来的。”沈明平静回复,叶韵看着他,认真道,“既然打算回来,不同我说些什么吗?”
  沈明没说话了,他静静看着叶韵。叶韵有些紧张,她看着沈明,却是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娶我。”
  沈明听到这话,慢慢笑了:“是。”
  “那么,”叶韵看着他,认真道,“我可以等你,你早些回来。”
  沈明看着面前人认真的眉眼,他听着她的话,心里酸楚又欢喜。然而他没有回应,认真看着她,却只是道:“你不必刻意等我,也不必同我说这些。”
  “叶韵,”他叫她的名字,“你得自己过得好。别总想着为别人好,也别总想着回报别人,你若嫁给我,只能是因为喜欢,除此之外的理由,我都不接受。”
  “我没有……”叶韵急切开口,沈明却道:“我不傻的。”
  他认真看着叶韵:“以往我不明白,可如今我却是懂的,你今日应我,只是想给我一个回东都的盼头,让我高兴些。你愿意嫁给我,也只是因为,你视我为好友,觉得你的这桩婚事,至少能让我高兴些。”
  叶韵不说话了,她以往觉得沈明蠢笨,如今却发觉这人比谁都通透,比谁都聪明。
  沈明看着叶韵不语,他笑起来:“可我却不乐意这样,我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却希望,当你回应我,只是因为喜欢。我会在幽州好好生活,也会尽快回东都。我回来时候,我会有与你般配的身份,也会有不辱你门楣的品级,到时候,你若喜欢我,我必定三媒六娉、八抬大轿上门娶你,我会让所有人看着,你嫁给我不是因为将就,也绝不会折了你的身份。”
  “在我回来之前,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样,”沈明眉眼里带着温柔,“好好生活。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你想嫁,你觉得高兴,你就嫁,我也会很高兴,因为你过得好。如果你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你也别害怕,我会一直等着你,有朝一日,只要你喜欢上我了,我随时随地,都等着娶你。”
  说着,沈明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垂下眼眸,旁边官差又喊了一声,这次真留不得了。
  沈明同所有人告别了一声,转过身去,同其他犯人一起,往远处走去了。
  叶韵看着沈明背影,看着风卷着他残破的囚衣,看着他被上百斤枷锁压得佝偻的背。
  她发现,自己终于可以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审视沈明。
  过往她总觉得他幼稚,总觉得他无法体会她内心的想法和艰辛。然而看着那人远走时,她突然开始明白。
  他或许不是不懂,他可能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明白。
  只是他不像他们这些聪明人,想得多,烦恼得多。一件事,他想做,便做了。一个人,他想爱,便爱了。
  没有犹豫,也无迟疑。
  他沈明踏上的路,从不后悔,也不回头。


第156章 
  沈明走后,当天晚上; 顾九思和叶世安便进了贡院; 开始准备科考一时。
  此次顾九思担任主审官; 叶世安、江河从旁协助。而考题则由范轩拟定; 在科考前一天晚上,才交到顾九思手中。
  秋闱一共三场考试,每场三昼夜,第一场考八股,第二场为官场上往来文章,第三场则是策论。
  往年秋闱一般在八月份,然而这一年大夏新朝初建; 事务繁忙; 于是秋闱被推迟到了十月; 而范轩意在选拔治国实用之才; 因此私下也同顾九思说过; 此次批卷; 重在策论; 前面两场考试; 将就就行。
  考生考试的时候,顾九思也得陪着,他和叶世安等人一直被关在贡院里; 百无聊赖,三个人没事儿就去巡查。
  顾九思以前读书不行,逢考必作弊; 让他来查考场,对这些作弊手段简直是清楚得不得了,每天都要抓到几个考生扔出去,于是开考没有几天,整个考场就再也没人敢作弊了。而顾九思的明察秋毫的名声,也在考生心里印下了去。
  九天后,所有考生考完,考生出来了,考官却得全关在一起,等人把卷子糊了名字,他们匿名批完卷子,才能出来。
  柳玉茹是知道的,可她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挂念,于是贡院开门的时候,她早早到了贡院门口,而后就看见考生一个接一个走出来,有的欢天喜地,有的鬼哭狼嚎,甚至有一位,出了门,便披头散发、赤足狂奔了出去,然后直接跳了护城河。
  柳玉茹本来是来看顾九思的,却不由得被这些考生吸引了目光,她坐在马车里,静静瞧着他们。
  这便是这些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了。
  他们一辈子,最努力的时光是在这里,最艰辛的时光是在这里,最重要的时光是在这里。
  考生相互认识的,三三两两结着伴,说着此次考试。他们议论着题目,悄悄说着顾九思。
  “此次主考顾尚书,怕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考官了,我这次文章引经据典,万一他看不出来怎么办?”
  “这你不必担心,”另一个考生道,“在下幽州望都人士,去年梁王攻城,顾大人与梁王谋士城头骂战,在下刚好在旁,二人论战半日,互相考究学问,顾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无一不知,可谓学识广博。顾大人之才能,兄台大可放心。”
  “顾大人当众是人中俊杰啊,”之前那个考生接着道,“先前只听闻顾大人力保望都,又修黄河,灭贪官,只当顾大人有实干之能,不想学识也是出众……”
  考生说着从柳玉茹身边走过去,柳玉茹抿着唇,笑着听着这些人说话。
  她也不知道怎的,听着这些人这么夸顾九思,她就觉得好像,总觉得这些人若真知道顾九思是个怎样的人,怕是要大跌眼镜。
  顾九思在考场里呆了五日,终于才彻底批完卷子,而后放了榜单。
  放榜当日,顾九思才回了顾府,柳玉茹本以为他要等下午才回来,没想到顾九思大清早就自己骑着马回了家里。
  他来得匆忙,柳玉茹甚至还没起床,还迷迷糊糊睡着,就感觉有人披了一身寒意,突然掀开了被窝挤了进来。
  她惊得叫起来,顾九思一把搂住她,赶紧道:“别怕是我!”
  柳玉茹愣了愣,顾九思抱着柳玉茹,似乎是疲惫极了,含糊道:“多睡睡,我也睡睡。”
  柳玉茹看看天色,还有些没回过神来,顾九思眼周黑了一片,比在荥阳时候看着严重多了,柳玉茹整个人呆呆的,她也不知道顾九思怎么就来了,更不知道顾九思怎么就什么都不干就往床上扑过来睡了,她搞不明白,想想也就不管了,往被子里一缩,就挤了进去。
  两个人窝在温暖又拥挤的被窝里,顾九思抱着柳玉茹,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道:“还是抱着媳妇儿好睡。”
  柳玉茹迷迷糊糊的,但她也觉得顾九思说得对,她往他怀里又挤了挤,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伸手揽住他。
  她有些迷蒙的时候想,还是相公在好睡。
  柳玉茹怀着孕,睡得本也多些,之前不知道,她每日都说拖着困强行起来做事儿。如今知道了,便放任着自己随便睡。加上顾九思不在这几日,她睡得也不大好,如今人回来了,她心里安定下来,睡得也熟了许多。于是两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柳玉茹觉得饿了,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来。
  她想着顾九思也是累了,本不打算打搅他,谁曾想她一动,顾九思便醒了,他将她拉在怀里,撒着娇道:“我觉得饿了。”
  “我让人弄东西去吃。”
  “想吃肉。”
  “好,”柳玉茹笑着道,“我让人弄一桌子肉。”
  顾九思在她肩头蹭了蹭,埋怨道:“以后我再也不干这事儿了,可累死我了,五天时间看了这么多卷子,我头都看炸了。”
  柳玉茹听着他的话,颇有些奇怪:“看看试卷而已,难道比修黄河还累?”
  “累。”顾九思果断道,“心累。”
  柳玉茹推了他起来,吩咐了人准备了饭菜和洗漱的东西,自个儿开始起身洗漱。
  顾九思盘腿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看着柳玉茹梳洗,夫妻两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柳玉茹漫不经心道:“你这么怕读书么?”
  “不是怕读书,我是怕遇见脑子有问题的人,”顾九思抓了抓脑袋,有些烦躁道,“让我看东西也就罢了,一大半都是些狗屁不通的文章,脑子这么不清楚的玩意儿,怎么通过了乡试送上来的?我随便读几年书,也比他们强。”
  柳玉茹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知道顾九思是看卷子看烦了。她转了个高兴的话题道:“就没几个让你看着好的?”
  “那自然是有的。”
  顾九思说起这个来,就有些高兴,他说了好几个人的文章,因为糊了名字,他不知道姓名,只能点评内容,柳玉茹静静听着,时不时就着他的话发问几句。顾九思说得高兴,便停不下来,两人一起吃饭,一面吃一面聊,等快吃完的时候,顾九思突然道:“你瞧,都是我在说,你听着也乏味吧?”
  “没有啊。”柳玉茹笑着道,“你说什么,我听着都高兴。”
  顾九思愣了愣,片刻后,他给柳玉茹夹了一块肉,凑在她身边道:“不能总我在说呀,你说说你的事儿吧。”
  柳玉茹听了这话,似是有些苦恼:“我不会说话,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呢?”
  顾九思立刻道:“来同我说说你这九天怎么过的?”
  柳玉茹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每日起床,去同公婆问安,然后同我母亲说些话,再去花容看看,神仙香看看,而后就回来,看看书,睡觉。”
  顾九思听着,柳玉茹说完后,顾九思有些疑惑:“然后呢?”
  “就这些。”
  柳玉茹说完后,顾九思有些无奈,他问着柳玉茹:“你最近吃了什么?”
  柳玉茹一五一十把每日吃过的东西都答了。
  顾九思又问她穿了什么衣服,柳玉茹把每天穿的衣服都答了。
  两人一问一答,柳玉茹的回答,都标准得仿佛是用笔记录下来的一个账本,什么都清清楚楚,但也都规规矩矩。
  他们这么说着话吃完了饭,而后就传来叶世安叫顾九思一起入宫的通报。顾九思忙道:“糟,我才想起来要见陛下。”
  说着,他慌慌张张去拿衣服,柳玉茹知道他的衣服平日都放在哪里,柳玉茹不慌不忙给他取了官府,同时又拿了狐裘披风,让人备了香茶。
  顾九思在最短时间里穿上衣服,柳玉茹送着顾九思出去,顾九思穿着官服,头上戴着官帽,自己给自己披了披风打着结,等打完结后,他急急忙忙道:“我走了。”
  柳玉茹得了话,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披风,顾九思正要问她什么事,就看柳玉茹踮起脚尖,将他拉得弯下了腰,在他脸颊旁边轻轻亲了一下。
  顾九思愣了愣,诧异抬眼看柳玉茹,柳玉茹抿了唇,压着笑意,眼里带了几分闪烁的羞涩,温和道:“我不会说话,便亲你一下,让你觉得我也不是那么乏味。”
  顾九思听到这话,高兴得一把捧住柳玉茹的脸,在柳玉茹错不及防之间,抱住她就“么么么”换着位置满脸亲了几大口。
  柳玉茹又羞又恼,忙推着他道:“叶大哥还在等着,还不出去!”
  顾九思亲高兴了,最后狠狠亲了一口,终于才放开她道:“行了,我真走了。”
  柳玉茹捂着眼睛,背对过他:“赶紧。”
  顾九思抱着公文,高兴跑了出去,柳玉茹听到脚步,转过身去,才转过身,又听得脚步,看顾九思探出半个身子,亮着眼看着她道:“以后你每天这么亲我好不好?”
  柳玉茹被他热闹了,从旁边书架抽了一本书就砸了出去,叱道:“再不走,我就亲自送你入宫去!”
  顾九思被这气势汹汹砸出来的书吓到,赶紧缩回头跑了。
  等顾九思跑着离开,柳玉茹才扬起笑来,低声说了句:“孩子气。”
  随着秋闱的结束,荥阳一案也终于尘埃落定,这一案牵扯人数之多、之广、影响之深远,都算得上大夏排得上名的大案。
  此案发生在大夏康平甲子年间,史称修河大案。此案彰显了大夏新帝对于旧朝贵族强硬之态度,以黄河为引,彻彻底底立了国威。此案之后,各地豪强纷纷收敛,范轩之声望,在民间越发高涨。
  而与范轩这位明君声望一起水涨船高的,便是处理完修河一案后,紧接着主审了科举的顾九思。
  这位年轻有为的顾尚书,以着从未有过的速度,在政坛迅速崛起。所有人都清楚,如果说之前顾九思尚书之位是范轩强行托起,那么在科举之后,属于他的门生迅速入朝遍布朝廷,他再修完黄河,积累了民间声望,那顾九思尚书之位,便算是彻彻底底坐稳了。
  等顾九思从黄河归来,那他便将是整个朝堂之上,仅次于周高朗和张珏的第三人。
  而这时候,他年不过二十一岁,而已。
  对于这样一个年轻人,外界或怀疑、或嫉妒、或欣赏。
  他成为整个东都最热门的话题,茶余饭后,都是他的名字。柳玉茹每次出门去,都能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顾九思的名字。
  政客议论着顾九思的仕途,商人议论着顾九思的家庭,而女子则纷纷议论着,顾九思是个俊朗的美郎君。
  柳玉茹静静听着这些言论,她感觉自己仿佛是怀揣了一块璞玉,这块玉磨啊磨,终于有了光辉。
  秋闱之后,便是殿试。按理殿试要放在开春,然而因为修河一案导致朝廷人手极度不足,只能提前殿试,早日将人安排下去。
  于是十二月中旬,顾九思便主持了殿试,由范轩亲自选出了前三甲,昭告天下后,算是结束了大夏第一场科举。
  科举结束当天,顾九思扶着范轩回御书房。
  天冷了,范轩越发疲乏,顾九思扶着他的时候,能感觉到他手脚冰凉,顾九思低声道:“陛下要多当心身子,这大夏千万百姓,都还指望着陛下呢。”
  “他们哪里是指望我啊?”范轩听着顾九思的话,慢慢笑起来,“他们指望的,是你们啊。”
  “有君才有臣,”顾九思扶着范轩坐到高座上,温和道,“我们也不过只是帮着陛下的忙罢了。”
  范轩听着顾九思的话,他摇了摇头,他似乎有些累了,张凤祥给范轩送上暖炉,范轩抱在手里,他靠着椅子,慢慢道:“人都会老,会死,朕这辈子,也已经差不多了,朕创立了大夏,未来的大夏,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成珏啊,”范轩轻咳了几声,张凤祥忙给范轩奉了药茶,范轩轻咳着喝了药茶,缓过来后,接着道,“朕许久没这么高兴了。”
  “今日这些年轻人,都很好,朕很欣慰,也很高兴。有你们在,朕就放心了。”
  “我们都还年轻,”顾九思听出范轩话里交托之意,忙道,“都得仰仗陛下照拂。”
  范轩笑着没说话,他抬起手,拍了拍顾九思的肩。
  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然而最后,却也只是说了句:“回荥阳的路上,多多照顾玉茹。”
  顾九思没想到范轩会关心这个,他愣了愣,随后笑起来,恭敬道:“陛下放心,臣会照顾好内子的。”
  范轩笑了笑,寒暄几句后,又让顾九思下去。
  等顾九思走后,张凤祥给范轩添了茶,低声道:“陛下对顾大人,简直是当亲儿子一般看待了。”
  范轩听到张凤祥的话,笑了笑:“瞧着他,便想起年轻时候。”
  张凤祥没说话,范轩端了茶,看着门外,东都乌云黑压压一片,他有些怀念道:“年轻时候,朕也是他这样。只是朕没他懂事得早,早年一心只想着百姓、国家、权势,没花多少时间在念奴身上,也没时间好好管教玉儿。”
  杨念奴是范轩的妻子,也是范玉的生母。
  张凤祥知道,范轩与这位发妻感情极好,然而杨念奴却因早年与范轩太过奔波,生下范玉后没有好好调养,落了病根,在范玉小时候便撒手人寰。
  杨念奴死后,范轩哪怕只有范玉一个儿子,也一直没有再娶。许多人都以为这是范轩对杨念奴情深所致,然而张凤祥却从这话里,又多听出几分意味。
  “陛下如今,是在自己罚着自己啊。”
  张凤祥叹息,范轩笑了笑,却是道:“本想登基后,好好教导玉儿。没想到上天却不给这个时间了。”
  “不过还好,”范轩看着远方,神色里带了几分苦涩,“上天待大夏不薄。”
  范轩说着,天空慢慢飘下雪来。
  顾九思穿着官袍,双手拢在袖中,一路从宫中走出门去。
  范轩闭上眼睛,轻叹出声:“大夏还有顾九思。”


第157章 
  科举之后,顾九思在范轩的默许下; 又多呆了些时日。他同周高朗、江河、张珏等人一起; 陪同着吏部安排好了此次选拔出来的人的去处; 而后顾九思又去东宫拜见了范玉几次。
  在太子这个位置上磨了许久; 或许也是范轩训斥得多了,相比过去,范玉收敛了许多性子,虽然仍旧看着傲慢了些,但至少面子上也是给了人的。
  范玉知道顾九思是如今范轩的宠臣,也知道顾九思是范轩交给他日后辅佐他的人,因此他虽然不喜欢顾九思; 但也是强撑着面子; 每次顾九思过去; 都还陪顾九思说几句话。
  顾九思同周高朗这些人不同; 他与范玉同龄; 又爱玩; 每次去见范玉; 他都要搜罗些有意思的东西; 放低身段过去,捡着好话给范玉听,于是多见了几面; 范玉反而有些喜欢起顾九思来。
  有一次顾九思提了一只鹦鹉给范玉送过去,恰巧遇到叶世安给范玉讲学,下人提了鹦鹉进来; 范玉眼睛落在鹦鹉身上就不能动了,叶世安皱了皱眉头,同提着鹦鹉的奴仆道:“哪儿弄来的东西?这时候提进来做什么?”
  “是顾大人送过来的,”奴仆赶紧跪了下来,解释着道,“奴才便提进来,给殿下瞧瞧。”
  话刚说完,鹦鹉就叫了起来,高兴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天下第一!”
  一听这话,范玉“噗嗤”就笑了出来,叶世安脸色有些难看,正经道:“正在讲学,什么畜生玩意儿也弄上来,拿下去!”
  奴才听到叶世安叱骂,赶紧将鹦鹉提了下去,这一骂打了范玉的脸,范玉当下便有了脾气,但之前他与叶世安冲突得多,也被范轩训斥得多,他也就忍了下去,没有多说。叶世安骂完了鹦鹉,又觉得这样太不给顾九思面子,只能僵着声道:“顾大人送这鹦鹉给殿下,是为了提醒殿下,若要对得起别人的夸赞,需得好生学习功课,配得上的才叫夸赞,配不上的好话,便是讽刺了。”
  范玉听着叶世安的话,顿时心头火气,他知道叶世安是为顾九思说话,但他一时竟觉得,叶世安说得也不错。
  他知道自己不学无术,成日被叶世安这些清流世家鄙视。这些人天天逼着范轩重新立后生子,就是因为瞧不起他。今日叶世安已算是克制,不过也是看在顾九思的面上。一想到这一点,好不容易对顾九思生出的几分好感,顿时又消了下去。
  范玉扭过头去,没有多说,他敲着桌子,不耐烦道:“叶大人,继续讲学吧。”
  叶世安见他的态度,顿时也脸色难看了许多,只是范玉没有顶嘴,他也不好多说,只能就着之前的话,将课继续讲了下去。
  等下学之后,叶世安立刻去找了顾九思。
  已经是接近春节的时候,顾九思在家里忙着贴春联。叶世安气势汹汹进来,顾九思还踩在凳子上点着脚尖在贴春联。
  “顾九思,”叶世安冲过去,有些焦急道,“你给我下来。”
  顾九思贴着春联没回头,嘴里叼了根沾着浆糊的木棒,含糊不清道:“有话就说。”
  “我问你,你好端端给太子送鹦鹉做什么?”叶世安焦急道,“他本就贪玩你不是不知道,你还送这些东西给他,你让他如何放下心思来读书?”
  顾九思没说话,他把春联粘好,才慢吞吞道:“你说得有意思了,”顾九思拍着手从凳子上下来,“他不读书,是他不乐意读,别把事儿赖在鹦鹉身上。”
  “你还有理了?”
  叶世安有些生气:“你可知我为了教他读书费了多少力气?”
  “世安啊,”顾九思从旁边人手里拿了帕子,领着叶世安往书房走,一面走一面擦着手,叹息着道,“你得想开点。”
  “想开什么?”叶世安皱起眉头,有些不明白,两人走进了书房,顾九思关上门,让叶世安坐下来,他给叶世安倒了茶,慢慢道,“你得想明白,太子殿下,该是什么人。”
  “什么叫该是什么人?”叶世安还是听不懂,顾九思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平和道,“你打算让他当一个盛世明君吗?”
  “不可能。”叶世安教范玉也有了时间,对范玉了解得透彻,顾九思一开口,他断然否决。
  顾九思接着又道:“那你这么费心叫他什么圣贤之书做什么?”
  这话把叶世安问愣了,顾九思看着叶世安,叹息出声:“世安,同你说句明白话,陛下如今身体不好,你是太子的老师,你心里得明白太子日后要做什么,才决定好怎么教。你看陛下的布置,是希望你把太子教成一代英才的吗?就如今的形式,太子最好不要太有想法,也不要太有才华。日后有什么事,是大伙做不了的呢?太子只要好好当着皇帝,多纳几个妃子,多生几个孩子,不要管太多,他爱做什么做什么,这就够了。所以什么四书五经资治通鉴这些你都不需要教,你只要好好哄着他,”顾九思靠近叶世安,轻声道,“让他觉得你好,尊敬你,同你有几分感情,听你的话,那就够了。”
  这话让叶世安有些发蒙。
  顾九思收回身子,喝了口茶,随后道:“明夜除夕,你家大业大,怕是不会同我们一起过了。今年沈明和周大哥也不在,”顾九思举起杯子,温和道,“我先祝你,新年大吉。”
  顾九思的话冲击了叶世安,他出门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柳玉茹走出门去时候遇到他,见叶世安的模样,她不由得有些疑惑,进了屋里来,看见顾九思一身常服在家里瞎晃悠,不由得道:“你同叶大哥说了什么,他走的时候看上去不大好。”
  顾九思摆了摆手:“没事儿,正常。”
  说着,顾九思把叶世安来寻他的话粗粗一说,柳玉茹听了,不免笑了:“叶大哥是这么个规矩的脾气,你说这些话,他怕是得缓好一阵了。”
  “他只是规矩,不是傻。”顾九思双手背在身后,笑着道,“他心里会明白。”
  说着,顾九思上下打量了一下换了套衣服正在化妆的柳玉茹,靠在门柱边道:“你这是做什么去?”
  “明日除夕放假,我晚上订了馆子,带着店里的人去下馆子。”
  柳玉茹说着,颇有些高兴,扭头看了顾九思一样道:“你去么?”
  “去呀。”顾九思立刻站直了身子,端正道,“这种场合,我必须在。”
  “不过你去不好吧……”柳玉茹听顾九思真要去,顿时有些犹豫,“你如今官大了……”
  “官大怎么了?”顾九思听到这话立刻急了,“官大了,连顿饭都去不得,都要被你嫌弃了?”
  说着,顾九思撅起嘴来,似乎是不开心道:“不行,我得去,我要去露露脸,让大家知道我的地位。”
  柳玉茹听到这话,挑了眉,有些好奇道:“什么地位?”
  “我老板夫的地位啊。”顾九思立刻回道,“免得一些不长眼的把主意打在你身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柳玉茹哭笑不得,“我都嫁了人的,还有谁把主意打我身上?”
  “那可不见得,”顾九思一本正经围着坐在梳妆台边上的柳玉茹打着转,夸张比划着道,“你看看,你长得这么好看,脾气这么好,人还这么有钱,这牡丹花下死,有钱鬼推磨,就算你嫁了人,也挡不住美色和金钱的诱惑啊。”
  说着,顾九思半蹲在柳玉茹身边,将脸搭在柳玉茹腿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柳玉茹:“人家说女人有钱就变坏,你不是变坏了,想瞒着我吧?”
  “瞒你个鬼,”柳玉茹戳了顾九思脑门一下,忍不住笑道,“你要去便去,不过可别胡闹,砸我的场子。”
  “好嘞!”
  顾九思高兴跳起来,跑到衣柜面前开始翻着衣服道:“现在就要走了是吧?你瞧瞧我穿哪件衣服合适些?不能太素净,我得去撑场子,也不能太花哨,显得不端庄……”
  柳玉茹笑着看着顾九思在一旁嘀嘀咕咕选衣服,整个人乐得不行,等到最后,顾九思选了一套红色绣金线的长袍,然后逼着柳玉茹也去换了一套红色金线绣秋菊的长裙,两个人往镜子面前一站,红灿灿一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衣服是搭配着来的。
  柳玉茹很少穿这样的衣服,她看着镜子里几乎要融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由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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