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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江湖少年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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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无忧不会相信她:“我提醒你,那个刺客绝非善类,你不要冒风险,万一弄巧成着,伤了皇上性命该怎么办?”这一次,她是真的担心他。
年无忧对皇帝的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根本不相信她会忧心皇上性命,“是是是……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宴喜儿心不在焉地应道,忽然转了话题,“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您没有有想吃的,我叫人给您做。”
“我只想吃红色的蟹肉丸子。”年无忧冷冷瞥她,“不过你也不用费心了,如果不是书舞送来的东西,我是不会吃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了什么东西。”
“娘娘好口福,忘了告诉您,书舞今早刚刚回宫。”
“是吗?”年无忧长舒一口气,再次看向唯一的窗户,那只鸟扑哧哧飞走了,其实她骗了宴喜儿,年府里根本没养过懂鸟语的人。
年无忧盯着楚窗外,日头已经从一边移到了另一边。
安静之中响起一阵脚步声,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书舞,什么时辰了?”
“娘娘,对不起,我来晚了。”书舞的声音带着哭腔。
年无忧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问:“距太后寿宴还有多少时间?”
“大约还有三个时辰。”
“也就是说,我大约还能活三个时辰。”
“娘娘,您别这么说。”书舞哽咽着,“您回头看看,我做了你好吃的蟹肉丸子,您除了猪肉之外,不会吃其他的荤菜,所以我没敢放蟹肉,用的是面粉还有其他调料,您放心,味道不会让您失望。”
听她们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宴喜儿也有些不耐烦,“我就打扰你们主仆叙旧了,反正还有时间,有什么话慢慢说吧。”说完便走了出去。
宴喜儿一离开,书舞立即扑到了栏杆前,还没说什么,便被年无忧打断了。
“书舞,听着,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阻止宴喜儿引刺客入宫。”
“娘娘,您说什么呢?”书舞发蒙,“喜常在怎么会引刺客入宫呢?”
“为了上演一幕舍身救驾的戏码,宴喜儿也真是豁的出去。”
“你是要阻止她争宠吗?”
“那个刺客有问题,皇上有危险。”
书舞更加错愕:“娘娘,你该不会对皇上动心了吧。”
“我还没瞎呢。”年无忧冷哼,要不是为了师兄,要不是为了得到花神秘宝,她才不会搭理那个自以为是的皇帝。
书舞离开后,年无忧吃完这道精心烹饪的蟹肉然后开始盘腿静坐。
隔着那重重墙壁,她仍能听到从窗子里传进来的歌舞笙箫之声。
此时此刻的皇宫,沉浸在一片祝寿声中。
碰杯的碰杯,说笑的说笑,大臣们屏风们依次送上价值连城的贺礼。
可是无论任何奇珍异宝,落在她的眼里,就像把石子投入大海一样,身为太后的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宴喜儿送的一样礼物,让她平如镜湖的眼中起了一丝波澜,那是一幅书画大家写的狂草,意气飞扬,透着勃勃生机。可惜短暂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转瞬间便静坐如常,不过看得出来,太后很满意这幅狂躁,叫身边的嬷嬷收了起来,然后又给宴喜儿赐酒,一时间,坐上纷纷投去羡慕嫉妒的眼神。
宴喜儿怡然自得,将太后赐的酒饮尽,又自己倒了一杯,对着皇上的方向举起来,可是他还没开口。宫人便喊道:“云海戏班为太后献上戏法一支。”
那一声起来,座下便开始交投接耳。
有人说,庄严之宴,怎么能让这种下九流登堂入室。
也有人说,孤高之人,怎么会进入深宫权贵。
大家各执一词之时,凭空忽然传来一阵掌声。
众人见太后带头鼓掌,便也虽身附和,他们只一边鼓掌,一边奇怪,江湖戏班名声再大,也不可能穿过深宫内院,传入皇太后的耳朵。
掌声之中,忽然烟雾弥漫,胆小的人立即叫了声救火,太后笑道:“不要大惊小怪,这是水烟戏。”
一朝太后,对于这些名间技艺似乎懂得挺多,片刻之后,烟雾袅袅盘旋各成形态,又过片刻,亭台楼阁玉宇琼楼魏然尘上,满座愕然,睁大眼睛,只见一条长长的走廊向深处蔓延,周围的景致慢慢后退,看着看着,便觉自己走在长廊之下,忽然之间,景致停了下来。
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妙曼的背影。
众人还在等那个女子转过身来,四周忽然响起踏歌之声。
“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那是个清哑冷冽的男声,那字句捻转,竟有着痛彻心扉的力量。
长廊中的女子随歌起舞,裙裾蹁跹,光秀飞舞,有如暗夜萤火,天际流光,说不出的温柔哀愁,道不尽的悲欢苦乐,都在那天足轻跃之间,无声地划开,借着风,借着雨,借着一切可以感知的力量,将眷恋传递到每个看众的心间。
谁都没哭,然而太后却流下泪来。
其实,太后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太后的,她也曾经在闺阁中天真烂漫,也曾女扮男装混迹市井,谁都不知道,在她还是个豆蔻少女的时候,便对一个表演水烟戏的青年情有独钟。那时,他是台上的角儿,她是众多无名戏迷之一。台上风光无限的他,也曾惊鸿一瞥,注意过台下那个过于秀气的少年,却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这个少年会换上红妆,而那一日,便是她要飞上枝头之时。他们终究成为了彼此一段埋葬的曾经。这些事,只记录在江湖隔墙耳楚又良的本子里,高高一叠中薄薄一页,便将两个人的一生浸透。
莫问江湖人,宫深人已老。
刺杀,便开始在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太后的那一刻。
那时候,宴喜儿已经走到皇帝身边,准备向她敬酒,向某处瞥了一眼,黑暗之中忽然寒光乍现,一个蒙面刺客乘风而至。训练有素的侍卫舍身挡在皇帝面前,却被刺客一件劈倒。
宴喜儿愣在原地,她敏感地感知到,这个刺客是真的来刺杀的,于是丢掉就被,远远地跑开。
混乱在一瞬间蔓延开来。
而刺客已经封住皇帝去路,突然一把利剑破空而来,将刺客逼退,方才水烟戏中的幻想女子竟然活生生地跳了出来。
比过几招之后,刺客的面纱被摘下来。
“商羽……”
“你是……阿麋,”商羽冷笑,“你忘了你对誓真水晶许下的誓言。”她说着,妙目一转,望向她的身后。
年无忧回头,看到皇帝身后又出现一个人,立觉不妙,用力将商羽丢开,然后冲了过去。
其实凭她的武功,是能够将他制服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敢沾施展些皮毛,恰巧皇帝也向这边跑过来,她便伸手将他往旁边一拨,于是原本刺向他的剑便刺穿了她的肩膀。
唉,上辈子欠他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太医有病
年无忧一向蛮横,这回倒好,横着回了翊坤宫。
“娘娘,您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您不是已经服了血玉骨生丸吗,那蟹肉丸子您到底吃没吃啊?”
年无忧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立即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这是苦肉计,懂不懂?”话一说完,便立即咬住毛巾,浇上白酒也不提前说一声,这对她是多此一举。书舞简单地处理了下伤口,太医便赶了过来,那是女医,太医院本来本没有女医,是受到孙太医举荐,临时招进宫来的。她说她姓胡,胡太医检查了下伤口又把了把脉,忽然笑了起来:“魂兮,魂兮,寄此身居。”
“胡太医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应该比我更清楚。”她话里有话,转而笑道,“娘娘放心,伤口不深,休息几天便可痊愈,只是……”
“有话但说无妨。”
“小女子曾是江湖游医,曾见到像娘娘这样的……人,”她顿了顿,“有违常理之事,终究都是经年不寿。”
“像本宫这样的人?”你按无忧勾唇一笑,“说说看,什么样的人?”
“逆天悖命,占了他人生机。”
年无忧心里咯噔一下:“你真的只是一个太医?”
“不瞒娘娘,除了医术,小女子也涉猎过其他书籍。”
她并没有细说,但是年无忧已经猜到了,她指的其他书籍,应该就是奇能异术。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声传报——皇上驾到。
年无忧刚要起身行礼,皇帝进来便拦了拦他说,语气淡漠。
“不必了,反正朕也不是来找你的。”
年无忧差点没怄出一口血,这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你就是新来的胡太医。”皇帝盯着她瞧了瞧,“这等才品,做个太医真是可惜了。”说着便占着她的地方,叫胡太医诊脉,真把年无忧这个翊坤宫正主当成空气了,竟一点儿都不嫌她碍眼。胡太医老老实实地搭脉,退后一步回禀道:“皇上圣体康健,只是虚火旺盛,怕是有失眠多梦之症。”
“孙太医也是这么说。”皇帝敛眉笑了笑,“朕并不想听这个。”
“不知皇上想听的是什么?”
“胡太医是真装糊涂吗?”他笑了笑,“孙太医向朕举荐你时,曾说过,你不仅能为人诊病,还能为人诊命。”
“皇上是受命于天之人,这还需要诊吗?”
“别用这些话敷衍朕,朕只是想让你为朕诊一诊梦。”
年无忧正在喝水,听到这话,结结实实被呛了一下。到底是什么梦另她如此固执。
胡太医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请让臣再请一请脉。”
“恕臣直言,皇上心有郁结,才会生出梦魇,不过……”她笑了笑,“皇上是不会再梦到了。”
“这是为什么?”
“因为您一直都很清楚,不管梦里出现了什么人,不管你多想见她,她都不可能回来了。”胡太医微微喟叹,“装睡的人本就是醒着的,时候不等人,时间到了,自然也就装不下去了。”
“哼,”皇帝冷笑,“看来你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别做太医了,做臣妾的妃子如何?”她半是玩笑地问着。
“皇上肯移情他出,这是好事,只是何必拿微臣开玩笑。”
皇帝哼笑道:“你还不至于太失分寸,装睡不装睡的话,你也敢说?”
“微臣一时口快,绝无诋毁之意,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皇帝说着,向这边瞥了一眼,继而问道,“年妃的病情如何?”
“年妃娘娘只是些皮外伤,将养几天便好。”她斜视着年无忧,“只是不知铁面具之下是否藏着什么顽疾,如果是,微臣倒可以一试。”
“不必了。”皇帝直接替她回绝,睨着年无忧冷言讽刺道,“现在没脸见人,医好了更没脸见人。”说完拂手离开。
年无忧在他身后抡起拳头朝着空气挥了两下。
她以为胡太医没看到,没想到她竟走了过来:“娘娘,皇上若是想见微臣,传召便是,他亲自前来,应当事来看望您的,只是放不下架子而已。”
年无忧冷哼:“这话应该还我对你说,指不定,我也要称你娘娘。”
“娘娘多虑了,微臣就算入得后宫,也只能从答应做起。”
“你……”年无忧无语地盯着她,只觉得她不害臊。
胡太医掩嘴轻笑:“娘娘真是可爱。”胡太医露出了狐狸尾巴,之后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在翊坤宫里东张西望,眼里盛满好奇,碰碰这个又动动那个,活脱脱一个乡巴佬进城。胡太医正弯腰观察一只青花瓷,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笑着解释道:“我出身富贵,这些东西虽然见过不少,但是摆在这翊坤宫中却别有一番气韵。”
年无忧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不由生出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着管家小姐的气派,又很矛盾着掺着一股江湖气,让人一眼看她不透。
“还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娘娘可知道翊坤宫的由来?”
“你对翊坤宫倒是很感兴趣。”年无忧勾唇冷笑,“怎么?你也想坐坐这主位?”
“翊坤乃是辅掌乾坤之意,微臣可没这本事,这位子该谁坐便是谁坐,是早已有定数的。”说着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宫之中,除了养心殿,便属这里的王气最重,只是为什么……”
“闭嘴,”年无忧喝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微臣一介庸医,对星象命理略通皮毛,娘娘当做消遣听听便可。”
“方才诊了那么久的脉,原来都耍着本宫玩。”年无忧缓缓抬起手掌,“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下令……”
“娘娘听我说完,再生气也不迟。”她竟动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刚才那些话并不是我诊出来的的而是有人跟人告诉我的。”她的手略略收紧了些。
“谁?”
“楚又良。”说完这个名字,胡太医笑着松开了手。
“楚又良果真不负江湖隔墙耳的名号。”年无忧冷哼一笑,从发髻上拔下根簪子握在手中把玩,“只是这耳朵敢贴到翊坤宫来,是嫌命长了吧。”说着,只轻轻一握,那簪子便断成了两截。
“娘娘多虑了,楚先生本事再大,也没有进皇宫偷听的能耐,”胡太医笑着从桌子上拿起一直青花瓷瓶欣赏,“楚先生只是从市井之中听到一些传言,加以记载梳理,微臣又擅长添油加醋,所以便有了诊脉之时的说辞。”
楚又良嗜好独特,不好读书习武,喜欢走街串巷搜集一些奇闻旧事,在俗世人眼中,他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走着走着便入了旁门左道,竟隔墙窃听起私房话来,还把这写话抄录在案,编纂成书到处传播,书中之人,有的用化名有的用真民,上至寻常百姓,下至名门望族无所不包。那些人总是一边骂他,一边抢着买他的书。
后来名声太响,受到官府通缉,隔墙耳楚又良自此隐退江湖。
“娘娘不要不信,楚先生若真有这本事,也不会长长久久地望着紫禁城的方向叹气。”
“他想进皇宫?”年无忧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出了什么事这样想不开?”毕竟想进宫的男人都是缺了一角的,也难怪她这样想。
“娘娘误会了,皇宫里有他想找的人。”胡太医将青花瓷瓶放下,一时失手,那瓶子便摔碎了,但是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边,自顾自叹息道,“从前他搜集那些隔墙听来的话,只为娱己只为好玩儿,没想到有一天,要用他们来赚钱赚地位,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倔强的恨意,“我一定找到她,在这儿宫里,只有娘娘能助我一臂之力。”
“你要找的不会是皇上的妃嫔吧。”
“我不知道,只知道她进宫之后便再无音信。”
“那你如何去找?”
“晨露碧玉簪。”她忽然激动地一步跨到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图样给她看,“娘娘可曾见过。”
年无忧看了看,摇头道:“未曾留意。”
“不要紧,找东西的事我在行,只求娘娘带我去各种转一转。”
年无忧冷哼:“我年无忧不怕麻烦,可也不会蠢到自找麻烦,请回吧。”
“听闻年无忧恩怨分明,难道只是有仇必报,别人的恩德便转眼忘怀吗?”胡太医咄咄逼人道,“别忘了,你是从谁手里得到的血玉骨生丸。”
“血玉骨生丸的配方指不定式他从哪里偷听到的,况且我已经给我银子了,这不算恩,只能算买卖。”
“既然如此,”她的眸光一亮,“我们再做比买卖如何?”还未等她答应,便抛下了鱼饵。
翊坤宫别有来历,江湖奇闻中曾经有记,某一日有一个时辰,天现异象,惊雷布天,片刻之后,阳光重现,人畜无伤,只是紫禁城之中的一片建筑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宫中簿册应有记载,只是随着朝代更迭而散落了,但是江湖中的传闻却被保存了下来。后来,皇宫被重新修整,翊坤宫这才落成,在翊坤宫原先的地方原是另一栋平白消失的建筑。
“我也是从江湖来的,这些传闻我早早听过,否则我也不会住进这里。”当年四阿哥登基,府中女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跟着迁入后宫,其他嫔妃按尊卑之序入住各宫,但是在她们论资排辈之前,年无忧已经挑了翊坤宫,嫁的男人不是自己满意的,总不能在住所上再将就吧。只是她记不得,这是自己强取豪夺来的,还是皇帝慨然恩允的,但是这并不重要。年无忧甩甩脑袋不再去想。
“可娘娘没有察觉吗,这翊坤宫除了王气,还有另一股邪气。”
“你又想蒙我!”
“微臣不敢,微臣确实对星象命道略通皮毛,而且这股邪气的来源,就来源于西配殿。”胡太医煞有介事地说,“娘娘若是不信,将配殿的地板撬开,一看便知。”
还真有些本事,年无忧低沉道:“这件事不要对外人说起,你明日这个时辰再来,我带你去便是。”
“多谢娘娘。”
胡太医刚退下,年无忧便唤来了书舞。
“今天我要下密道,你帮我守着。”
“是。”
其实她自己也有察觉,西配殿的气息越来越狂妄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密道花语
年无忧下了一趟密道,走到铁门之前,惊了一惊。
千斤玄铁竟然生出了裂痕,裂痕从顶上开始向四周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在那一块上。
年无忧正准备开门,身后忽然卷来一阵凉风,她倏忽转身,准确地扣住了对方的脖子。
“娘娘,是我。”
“书舞?”年无忧松开手,“你下来做什么?”
“我站在上头,感到地板震动,叫你你又不应,我担心你,所以下来看看。”说着拿手里的烛台往铁门上照了照,“这后面是什么东西?”
“算了,这个时候应当也不会有人过来配殿这边。”年无忧一边说一边推开铁门,力道又不觉加重两分,虽然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可是看到眼前的庞然大物时,仍旧睁大了眼睛,才不过几天功夫,她要仰头才能将它看完,舒展的花瓣受到空前的限制,已经顶到了密室的天花板,方才书舞感受到的震动,正是彼岸无涯在狂妄地绽放。书舞却比她镇定,不知道其中厉害,只是呆呆地呢喃一声:“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年无忧顾不得其他,从花盘底部抽拉出长长的藤蔓,用力斩断,然后当成鞭子一样挥舞。
“孽障,胆敢在我面前嚣张。”
藤蔓抽到的地方,花色瞬间变成暗沉,如同人的淤青。花蕾终于停止绽放,慢慢地重新收拢,蔫了似地匍匐在地。
年无忧气消了些,将手中不停扭动的腾鞭重新接回去,那只藤蔓嗖得一声缩回花盘底部藏了起来。
同样都是这世间的异类,它们惧怕她的力量。
年无忧转脸问向书舞:“你刚刚说什么?”
书舞回过神,茫然地摇头,摇着摇着便心虚起来。
“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有事瞒我。”年无忧瞪她一眼,“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株花的,否则休想从这里出去。”她的语气透着一丝凌厉和威吓。
“是阿麋大人告诉我的。”提起阿麋,书舞的语中便盛满了悲苦和辛酸,伤口谁愿意提及呢,“他说过,这皇宫地底下载着一株食人花,还有花神秘宝。”书舞盘腿坐在地上,把她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年无忧,包括这紫禁城地下隐秘。
“这株食人花的花籽是从碧潮山掉下来,在这里饮黄泉之水吸人心之毒,这才长成了有自己意识的妖物。”
“碧潮山上的花怎么会长到这里?”
“皇宫的地下城池之中,有两条路可以通往碧潮山,一条是碧落海,一条是黄泉道……”书舞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根据阿麋大人留下的那张地图所示,那条碧落海应该就在旁边。”书舞说着用手指了指右墙壁。
年无忧立即跑回岔路口,朝着右边这条道拐去,这个时候的她,并没有想回到千月门。师兄是她的牵绊,但是她又想亲眼看看这条归去的路,就像远嫁的姑娘总会眺望家乡的方向一样。可是跑着跑着却发现这条路是被堵死的。
她停在墙前,一拍脑袋:“上次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忘了?”
“咦,”书舞的惊疑声在身后响起,“怎么会这样?”她伸手一摸,扒下一把土灰,“好像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墙,是被人填上去的。”
年无忧猛地一惊:“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那片建筑并没有消失,百年前,电闪雷鸣那一日,这条隧道发生坍塌,而上面的建筑随之下陷,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好好的,怎么会塌呢?”
“还不是那株彼岸无涯造的孽,它不甘被捆缚,想从这里出去。”年无忧说着,摊手作刀,猛地切入土墙之中。一探一收之间,又掉下一大块灰土,与此同时,年无忧的手中握着一块蠕动的藤蔓,两头还嵌在墙里,这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被输送。
彼岸无涯虽然不能动,于是便伸出了触角却猎食,就是不知道,这藤蔓的另一头蔓延到那座宫室,盯上了哪个怨妇。
占有与欲望开出的花,最能感知凡人心毒。
年无忧伸出手指,轻轻一划。藤蔓上裂开一道口子,褐色的汁液涌了出来,那支藤蔓仿佛知道疼,一下子又缩回了墙角。
“如此妖物,为什么不斩断它?”
“断了的藤蔓不仅不会死,而且会脱离控制。”
“那用火呢?”
“没有的,它喜欢吃人,不怕火也不怕光。”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除非被它盯上的人,舍去自己的欲、情、憎、恶或者其他吸引它的令它垂涎的气味。”年无忧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它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年无忧将眉更深地皱起,“人心不足本就是无底之洞,可究竟是哪个怨妇的心毒,竟能使它长得这般迅速,再这样继续下去,连我都压制不住了。”
“娘娘!”书舞忽然大惊小怪地看她。
“一惊一乍干什么?”年无忧白她一眼,瞬间明白了她眼中的担忧。“我已经生出爱恨欲念,内心早已不是无垢之镜,可它若想以我为食,怕它承受不起,况且……”年无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胡太医有一句话说得不错,翊坤宫有王气镇压,所以这等邪物还不能将触手伸来。”
“娘娘似乎对它很是了解。”
“是师傅告诉我的,我只记住了这些,其他的都记在了手札里。”
“那么那本手札呢,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出克制之法。”
“掉水里了。”年无忧苦笑,宫里日子无聊,玩弹弓、爬树、刨土、抓鱼她都做做过,后来便开始学着做纸船许愿,随手抄了几本本子去撕,撕了一半才知道那是她的无忧手札,大风一吹便把它们都吹到了水塘里。
那本来就为考试做的小抄,应付师傅用的,那时候她没打算过回千月门,觉得这是天意,干脆把另外半本也丢进水里,让纸和墨伴随着她的过去,都随水化了。
这要是让师傅知道,又该责怪她忘本了。
“走吧。”年无忧烦躁的皱眉,“转身离开。”
“这就走了?”书舞跟在她身后,“不管它了。”
“回去默写无忧小札”为了考试,那上面的内容她都背过,时过境迁,又睡了三年,能想起一点是一点吧。
年无忧从密道里出来,突然看见窗户听着一个人影,立即屏住气息,将翘起的地板踩回去,跺了两脚,提醒下面的书舞先不要上来。与此同时,门被推开,辛德惊奇地看着她:“娘娘什么时候来这儿的,我刚刚……”
“有什么事吗?”年无忧打断了他的思路。
“喜常在求见。”
“她来做什么?”年无忧皱皱眉,“让她先等着,我去换身衣服。”
等辛德离开,她才掀开地板,将书舞拉上来。
书舞帮着她打理妥当,她便回了正殿。
宴喜儿向她行礼,口里道喜,脸上仍旧带着盈盈笑意:“听说皇上终于肯踏足翊坤宫了,恭喜恭喜。”
年无忧冷哼:“你筹划许久的事儿,却让我抢了风头,想必心里已恨我透顶。”
“娘娘说笑了,”宴喜儿饶有深意地笑了一笑,放低声音道,“娘娘肯为皇上挡剑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知道这件事传到年将军耳里,他会作何感想?”
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师兄,年无忧皱皱眉:“少管闲事,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娘娘,赶我走你会后悔的,”宴喜儿笑容略带诡异,“您知不知道?以温贵妃为首,其他的妃嫔聚在景仁宫联合起来向皇后进言,要治你大罪。”宴喜儿绕道她神色,丝丝入扣地引她上钩:“娘娘,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她说着,一步跨到她跟前,直勾勾瞪着她。
“放肆。”年无忧起先有些疑虑,但是看到那表情就知道她不怀好意,所以听到温贵妃时,年无忧轻松一笑:“上次借温贵妃陷害我,这次又想利用我,你以为我会受你摆布吗?本宫是有救驾之功的人。”
“娘娘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宴喜儿摇摇头,“不过年妃娘娘自侍功劳,觉得皇上一定会宠爱您吗?”
谁稀罕,可是能在宴喜儿面前炫耀,她何乐不为。
“皇上不宠我,难不成宠你,”年无忧冷哼,“一个贱婢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娘娘,皇上是不是真的宠爱您,三日之后才有定论。”
“那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吗?”
“年妃娘娘对承宠之事,似乎并不上心,”宴喜儿冷笑,“根据星相官推测,若是在那日怀上子嗣,十月之后,孩子便能在北辰星大耀之时降生,虽然宫里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那一日,皇上一般留宿景仁宫,只是皇后病体未愈,后宫诸事都已交托于温贵妃,所以那一日,皇上会宠幸谁还未可知?”
“你想在那一日怀上子嗣?”年无忧好奇地盯着她的脸蛋,看到她脸上爬满欲望,这是彼岸无涯最好的食物,于是冷笑呢喃一句,“睡觉时记得关窗。”
“什么?”宴喜儿没听清。
“没有,”年无忧随口扯道,“皇上是明君,不会相信这些虚妄之言。”
“那本手记上也有星象记录也未可知,那时皇上便是还真信了。”
“什么手记?”
“皇上说过的,娘娘怎么给忘了,皇上之所以相信你能死而复生,是因为那本手记上写道世上有重生秘术。”
她想起来了,皇帝说过的,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皇帝知道千月门,知道生死秘术,这些都是记在手记上的,这份手记应该就是她的无忧小札。
“娘娘,您怎么了?”宴喜儿故作关心地问,“您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不如传太医来。”
“别假惺惺了。”年无忧冷笑,“绕了这么大圈子,有话快说。”
“年妃你啊你那个觉得皇上会去哪里?”
“皇后之下,便数温贵妃了,照理说,皇上应该去她的延禧宫。”
“温贵妃浅薄张扬,皇上并不喜欢她,贵妃之位是怎么落到她头上的,您也清楚。”
“所以呢,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娘娘若能在那一日将皇上请到翊坤宫内,臣妾便向娘娘磕头认错,往后见了您都绕着走,可若是皇上那一日去了我宫里,我相向娘娘要一样东西。”
“什么?”
“乌泥丸。”
“好像有点耳熟,”年无忧想了想,“嗷……是传闻中那个能让人爱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的药丸。”年无忧说着,一阵嗤笑,“可是怎么办呢?我身上没有那东西。”
“娘娘连血玉骨生丸这样失传已久的宝物都能得到手,何况是小小的污泥丸呢。”
年无忧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就是宴喜儿的激将法。她低头笑了笑:“宴喜儿,我本来是不想和你打赌的,但是为了感谢你教会我许多东西,我答应你的赌局。”说着便与她击掌为盟。
宴喜儿笑着告辞,好像势再必赢一般。
“娘娘……”书舞忽然莽撞地闯进来,“您糊涂了,怎么能答应这么不合理的赌局,皇上若来翊坤宫,她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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