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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不如养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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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临眉头一皱,只觉得在御书房外头进食实在不成体统,但九公主只是个小丫头,他一个大人能和小家伙争?
然而,九公主这样的事儿已经做了好几次了。每每将他训练有素的禁卫军捣得散乱。
他的目光落在阿容簪着小巧蝴蝶钗环的发顶上,直想将这颗小脑袋狠狠揉一通。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这小祖宗。
御书房内的皇上十分满意阿容的识趣,与珍妃耳鬓厮磨了好一阵,这才做起正事来。
老三仍旧杳无音信,仿佛石沉大海。几乎在珍妃出殿的一瞬间,皇上的面上便笼上了一层阴影。
祭天之时堂堂皇子被南燕余孽所劫,对他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因此皇上封锁了消息,只派人秘密找寻。若是……一月下来仍旧没结果,他便放开消息,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寻。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谢昀获得“最任性男主奖”
谢昀:哼
作者:???
谢昀:竟然把“一见……误终身”荣誉称号给了晏雪照?!这是男主专属啊(╯▔皿▔)╯
晏雪照:(●'?'●)萌萌哒
☆、公主和亲
珍妃见阿容对三皇子失踪一事并未记挂多久,仿佛这个人不曾消失,或者不曾出现一般,心里竟有些奇异的满足感。阿容瞧着那般亲近谢昀,到头来也不过如此。孩子心性就是好,忘性大,无论出了什么事,很快就能抛到脑后。
多快活的年纪。
阿容才从傅大儒那里出来,路上竟遇见了谢芳蕤。阿容牙关悄然咬紧,见谢芳蕤竟踏着步子往她这里走来,浑身都忍不住绷紧了。
她不会给人机会再伤她一次。
“小九,真巧,在这里碰见你了。”谢芳蕤并未想到阿容已经想通了始末,脸上仍挂着友善温婉的笑容,她又走近了几步,这是一个亲近的距离。
阿容悄然避开,眉尾微挑,“五皇姐,这是阿容的必经之路啊,哪里来的巧呢?”她嘻嘻笑着,天真烂漫。
谢芳蕤觉得自己方才应当是看错了,她竟觉得阿容有些排斥她,看到阿容的笑意,谢芳蕤稍稍放心。
“五皇姐所为何事?阿容还要早些回去呢。”阿容抬步要走,却被谢芳蕤一把拉住。
阿容将手抽出,笑道,“五皇姐请讲。”
谢芳蕤眼眶微红,问阿容,“小九,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奇怪?”
阿容没有回答,只默默看她,谢芳蕤下意识地避开,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小九,芳蕤比你长了十岁,该是嫁人的年纪了。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我本是不担心的,可……”她的眼眶愈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五皇姐,请讲重点。”阿容微笑,“母妃还等着阿容呢。”
谢芳蕤一噎,随即豁出去一般,“父皇有意将我嫁到北狄那边去!小九你知道吗,北狄的君王已经年逾五十,比父皇还要年长呢,芳蕤才十六啊……”
阿容本是漫不经心地听,待听到此处也是眉头微皱。按理说大楚国力强盛,公主也无须和亲。如今却要将五皇姐嫁到北狄去,这是何道理?
谢芳蕤仔细辨别着阿容的神色,觉得机会到了,再次拉住阿容得手,面露哀求,“芳蕤人微言轻,在父皇面前就是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而小九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小九……可否帮芳蕤这一回?芳蕤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厚颜求到小九跟前,芳蕤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麻烦小九,因为和亲是大事,芳蕤知道,小九也很为难,但是芳蕤一生的幸福全在小九的一念之间啊!”她泪睫轻眨,眼波流转,哀婉地看着阿容。
见阿容沉默不语,谢芳蕤再接再厉,意图打动她,“小九你知道吗?北狄那边的男人个个凶残至极,罔顾伦常,据说他们饿极了还会吃人呢!且兄父的遗孀还会被弟弟和儿子收入帐中,这是何等的荒诞无理?芳蕤越是打听越是心惊,现在更是心如死灰。芳蕤是千不愿万不愿,就是死,也不想嫁到北狄去!”
“噗通”一声,谢芳蕤已然跪在阿容的面前,哭道,“芳蕤求求小九了,帮我在父皇面前说个请,可好?”
阿容闭了闭眼,“皇姐起来吧。”
“不,小九若是不答应,定是芳蕤心不够诚,便是跪上几个时辰又有何妨?芳蕤求的,只是不和亲,就是老死在宫中也使得!”谢芳蕤膝行几步,几乎贴着阿容,拉着她的手,眼中泪光闪闪。
阿容眼中带了怜悯,也不知是怜悯眼前人,还是怜悯自己,“皇姐如何就笃定,阿容的话能顶用呢?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皇的决定,我们做儿女,做儿臣的,就得生受着。”这话竟浑不似一个孩童能说出来的。
谢芳蕤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问阿容,“小九这是不愿帮忙吗?可父皇向来疼爱小九,小九的话他定会听进去的!芳蕤是宫女所出,在宫里无依无靠,遇事只能寻贵人相助,芳蕤不敢求到珍妃娘娘面前,但想着与小九还有几分情面,这才厚颜无耻前来相求……”
“几分情面……”
呵。
谢芳蕤握紧阿容的手,力图叫她会想起她所有的好,“小九不记得了吗?你才一丁点大的时候,见了芳蕤总会笑呢,再大些的时候也偶尔与芳蕤一道玩耍,因着芳蕤比小九大了许多,一直将小九细心呵护着,生怕磕着碰着。对了,先前小九爬到假山上又不敢跳下来,还是芳蕤抱着下来的呢。不久前小九还为芳蕤打抱不平,今日是怎么了?小九为何对芳蕤不理不睬?可是芳蕤做了什么惹了小九不快?”
阿容见不远处有几个洒扫宫人频频往这边看,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反问道,“五皇姐对阿容这般好,那么,阿容的小白去哪里了,五皇姐可否为阿容解惑?”
阿容脆生生的话语仿佛一记重锤敲击在谢芳蕤的心间,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阿容会察觉,因为她已经格外小心了,可以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连原来那只小白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唯一有所后患的便是驯兽司的人,她是在驯兽司的太监将小白送回玲珑宫的途中,将一人一猫撞倒在地,小白受了惊,四处乱窜,她假借弥补过错,主动提出亲自寻找。
可她没有杀过人,就算知道这算是后患之一,仍旧没有下手。
见谢芳蕤面色惨白,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言语,阿容将手从她的手心一点一点抽出来。
阿容也知道,谢芳蕤并非对她包藏恶意,只是借她报仇,却没想过其间受伤的不只谢望舒一个。她虽因为得宠并不会如何受罚,但她也会难过、会愤怒、会无助。
阿容转身便走,后头的谢芳蕤反应过来大声喊了些什么,阿容没有丝毫停留,径自往玲珑宫走去。谢芳蕤看着阿容决绝的背影,眼神苍凉中透着恨意。
为什么,同是公主,有人一出生便是掌上明珠,帝王宠爱,万人追捧;她却如路边草芥,任人轻贱,父皇对她不闻不问如今甚至弃之如敝履,周遭之人见她落魄更是落井下石,连这个向来心软的小九也不愿帮她了……
她根本不曾奢望能有一气派公主府,得一俊秀驸马或是养一群面首,她要的不过是安宁度日,像寻常百姓那样过活。现在看来,苍天到底是负了她。
晚膳时候,阿容没憋住,仍是提了和亲的事。
皇上与珍妃对视了一眼,笑问阿容,“阿容可是想为你五皇姐求情?”
阿容敛眸回道,“阿容只是不明白,我大楚国力强盛,为何需要五皇姐前去北狄和亲?岂不是多此一举?父皇,阿容并非不满您的决定,只是心有所惑,望父皇解答一二。”她作出好学的样子,状似好奇地询问原因。
皇上如何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心中暗叹,这个阿容终究不像他,心太软了……追根溯源,也是他与瑶儿两人将她养成这般性子的,怨不得阿容。哦,也许还有傅大儒,他虽有几分个性,不是迂腐之人,却到底是儒士,满口的仁义道德。
“阿容,和亲一事自然是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其间的政治原因,阿容可能难以理解,但阿容既然问起了,父皇便说与你听,”皇上抬抬手,一位宫人便机灵地上前斟酒,“和亲并非全是弱国示好之举,也有可能,是想要更为了解邻国的动静。阿容你想,日后小五写家信时,便可以在信中以秘密手段提及北狄近来动向,你五皇姐是个聪慧隐忍有手段之人,父皇只消好生教与她,她便是父皇在北狄的眼睛、耳朵和臂膀。”
谢淳是个有雄心野望的帝王,从不安于现状,也不满足于刚刚到手的还热乎的南燕,他要的是更宽广的天下,更富饶的土地。
阿容瞬间知晓父皇的意图,心神震颤,双目微睁,父皇竟然将这样机密的话直言不讳地说与她听。她是不是可以认为,父皇纵是因母妃而爱屋及乌,但对她的感情却做不得假?
思及谢芳蕤,阿容觉得,和亲一事确实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
“阿容知晓了。”
皇上见阿容并未多问,也没有试图阻挠,满意笑道,“阿容也有一颗玲珑心呢。”桌子底下,皇上悄悄拉住珍妃的手,“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容丹田的那团气越发浑厚,谢昀却仍没有回来,阿容心中想念,终于生出些埋怨来,三哥哥不久前还说会一直在她身边呢,结果一出宫就忘得没影儿了。
再一次见到谢芳蕤时,阿容惊讶于她的变化。原本总是柔弱温婉惹人怜爱的一双剪水瞳如今已是黑沉如墨,竟透出些坚毅决绝来。
“小九。”谢芳蕤看到她,微微笑着,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五皇姐。”阿容淡淡回了一句。
谢芳蕤好似讲前尘往事都忘了一般,不记得她曾陷害阿容,因此没有丝毫心虚愧疚,也不记得和亲一事,因此也没有声嘶力竭的不甘不愿。但她并非失忆,只是更善于掩藏罢了。
父皇到底教了她什么呢?
阿容并不想知道。
“我出嫁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九。”谢芳蕤留下这句话便迤逦而去。
想来过不了几日父皇便会下旨,阿容不明白五皇姐为何要提前告知于她。
“公主?”秋玉在唤她,阿容笑道,“走吧。”她平日在宫里走动只会带着秋玉和小舟舟两人,今日却多带了十数人,身后跟了一长串,十足的公主架势。
不日便要举行太子的冠礼,兴安大街上的东宫也已经打扫布置妥当了,只待主子入住。阿容今日便要将自己的心意送到,她没什么本事,只好送些孤本字画,外加自己为他绣的荷包和绸扇。
到潜渊殿门口,竟见太子正好出来,阿容唤了一声,太子看过来,笑道,“阿容,我正要去寻你呢,阿容许久没来这儿了,快些进来。”
阿容见太子哥哥很是喜欢她的及冠礼,觉得眼前的点心也香甜了几分。每每她到太子这边来,总是有吃不完的点心,夏天则是冰碗凉糕,惬意得紧。但珍妃唯恐她吃多了点心便吃不下膳食,已经委婉地向太子提过几次了,太子笑着答应,却还是准备得周全,只对阿容更留意了些,免叫她吃撑了去。
“阿容,今日有一项重任要交给你,你可答应?”
“太子哥哥先说。”阿容想起傅老头的教诲,但凡不能确信事情在力所能及之内,便不能夸下海口。
太子笑了两声,“也不是什么难事。父皇给了我一本花名册并配有小图,里头都是适龄贵女,我也不知挑哪个,便叫阿容瞧瞧。”他说着,便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来,放在阿容手中。
“是叫阿容选嫂嫂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阿容:可以决定未来一国之母的我,就是这么自信。
作者:喂喂喂,那位太子,别把我家阿容宠坏了!
谢昀微笑:他又不是男主,为何戏这么足?
☆、病危急信
阿容心中几分惊讶几分新奇。没想到太子哥哥竟然连选皇嫂也要参考她的意见,平心而论,极为受用,且阿容也颇为好奇京中的贵女们都是什么样的。
她极少出宫,便是出去了,也不是与那些及笄少女一块儿玩耍,因此对她们并不了解。
皇上确是真心疼爱太子,并以储君标准悉心培养,在亲事上也周全极了,遣人到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画了小像,制成册子,任凭太子挑选。
如今大楚正值盛世,届时太子继位时便不用收拾烂摊子。与此同时,皇上已经在着力培养能臣,或文或武,皆是忠心耿耿、能独当一面之人,以备日后辅佐太子。至于太子婚事,皇上只稍微推荐了几个人选,却并未替他做决定,全看太子心意。
阿容止不住地想,要是父皇对三哥哥能有对太子一半好……三哥哥也不会在外边儿玩这么久了。
太子静静等着阿容挑选,只见阿容翻过一页,笑道,“阿容瞧着这些女子长得是一个样。”也不知是不是画师的问题,笔下的女子皆是柳叶眉、鹅蛋脸、杏眼琼鼻,唯一不同的,便是发髻样式了。
太子近乎纵容地附和,摸了摸阿容柔滑的发顶,“是,都没有阿容好看。”太子作出为难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我还要从这些女子中择一人为妻。”
阿容信以为真,又翻过一页,真诚地建议,“太子哥哥你瞧,这一位便与先前的女子生得不同,俊眉修眼,唇角的笑意还有些几分邪肆,应当是个独特有趣之人。”
太子见她那副认真的表情,实在忍不住想笑,硬生生憋住,太子指着小像旁边的文字道,“这人乃是虎威大将军的独女,自小当作儿子养,这才出了个英气潇洒的女儿郎。”
“阿容喜欢这样的。”阿容觉得太子哥哥温文尔雅,若是找个英气逼人的皇嫂,应当有些意思,但转念想到太子妃日后可是一国之母,父皇应当属意温婉大气的贵女,太子哥哥也不好选个相去甚远的。
顾皇后便是定国公府嫡长女,定国公府诗书传家,可说是家学渊源,顾皇后本人也是温良贤淑,不媚不妒,当得母仪天下的典范。因此皇上应当倾向于这类女子做太子妃。
“父皇心中可有人选?”阿容问道。
按照皇上的计划,他会在辞世之前将北狄攻下,留一个千载盛世给太子。局势动荡则重武,天下安平则重文,届时太子大可择一文臣之女为后。现如今左相右相两人成掎角之势,不可偏颇一方,因此后位不可考虑这两个人家。同样也不必考虑定国公府的女儿,皇上不会叫定国公府在出了一个皇后之后再出一个太子妃,不然日后的后宫便是定国公府的一言堂。
“父皇倒是提了几个,譬如安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太子翻到那一页,阿容一瞧,是个相貌明艳大方的女子,“传言皆道此女才高八斗,不让须眉,真假暂且不提,名声却是极好的。”
阿容微微颔首。她看得出来,太子提到这些画册上的女子是皆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想必是没有特别中意的,“太子哥哥还小呢,慢慢考虑,不急。”阿容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太子的袖口。
太子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
太子的及冠礼办得很是隆重,满朝文武皆来道贺,就连北狄也派来使臣携礼参宴。阿容为了喜庆,换上了一身绯色绸裙,外拢寒烟纱,头戴百花穿蝶金钗,天香牡丹血玉簪,牵着珍妃的手步入席间。
席位是按照排行来的,阿容旁边便是八公主。谢曼吟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阿容的装扮,低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谢望舒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谢曼吟,轻笑道,“八皇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嗓子不适?”
谢曼吟笑着回道,“劳六皇姐相问,吟吟前些日子着了凉,这嗓子却是不太舒服。六皇姐呢?脸上的伤如何了?”
谢望舒脸上血痂未落,此时仍蒙着月白的轻纱,听了谢曼吟的话,面色冰冷。
谢曼吟掩嘴娇笑,分明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女,却有着与兰嫔如出一辙的作态,她偏头瞧了瞧阿容,“听说昨日九皇妹还去看望了六皇姐,带了好些奇珍异宝。要我说,六皇姐这伤受得值,能换宝贝回来。”
阿容十分不喜欢谢曼吟这矫揉造作的姿态以及恶意昭彰的话语,天真甜笑,“八皇姐这么喜欢那些宝贝,也去受些伤吧,阿容会去看望八皇姐的。”阿容将手抚在发簪上,续道,“八皇姐若是嫌麻烦,阿容可以代劳哦。”
谢曼吟看着阿容月牙一般的笑眼,一时语塞,面色变幻。
谢望舒隔着谢曼吟对阿容递了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小九不必,八皇妹哪是那些目光短浅,贪财慕利之人?她怎会不知晓,女孩子家的脸是无价之宝,若是与珍宝作比,以珠玉论价,便是糟践了自己?”
阿容配合地了然道,“也对,是阿容想差了,阿容还以为,若是八皇姐伤了脸能换回珍宝,会心生欢喜呢。方才定是八皇姐一时口误,才说出那般引人误解的话语。”
看着谢曼吟面色青白交加,咬紧了牙关却不知如何反驳的模样,阿容与谢望舒竟相视一笑。正所谓一笑泯恩仇,阿容突然觉得,六皇姐虽时常目中无人,却不是个斤斤计较的。
六皇姐受伤虽不是阿容的本意,而是五皇姐借了她的手而为之,但她到底是看错了人,才叫五皇姐有机可乘,六皇姐受伤,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几日去瞧六皇姐,她倒并未给阿容冷脸看,只翻着白眼问阿容还信不信谢芳蕤是个无辜可怜之人。见阿容沉默着摇头,谢望舒立时便笑开了,随即捂着脸颊抽气,看来是动作幅度大了,扯到了血痂。
她道,小九,幸而你既不是谢芳蕤那样的毒莲花,也不是谢曼吟那样的假惺惺小人,不然我会把你欺负哭,信不信?
阿容小脸微微抽搐,她真是太幸运了,没有被谢望舒欺负哭。
屏风后的刀光剑影无人知晓,觥筹交错间,一宫人躬身悄然进殿,在白总管耳边低语了几句,白总管面色一变,丝毫不敢耽搁,凑在皇上跟前复述了一道。
皇上立马吩咐道,“赶快通知珍妃,立马便可以出发,不必等宴席结束。”见白总管要走,皇上又阻拦道,“慢着,朕亲自去。”
皇上离了席,底下的大臣纷纷猜测是何等大事能叫皇上面色大变。太子露出深思之色,随后面色如常,与周遭的宾客谈笑风生。
皇上方离席,便有宫人通知珍妃与阿容前去偏殿。
皇上未免珍妃当众失态,这才到偏殿告知,看着珍妃和阿容两张茫然的俏脸,皇上心生不忍,却知晓此事半点不可耽搁,他将两人揽在怀里,道,“瑶儿,你的母亲……生病了,盼你回去看看她呢。”
珍妃如遭雷击,呆愣地靠在皇上怀里。母亲专程传信到京城,只为唤她回去一趟,以母亲的性子,定是病入膏肓了,盼着辞世之前能再见见自己的女儿与外孙女,一定不会是皇上说的这般轻松。
前些日子还想着远在江州的父母亲人呢,没想到真要回去了,却是这样的原因……
阿容未经提点,不知其中深意,问皇上,“阿容可以去江州看外祖父外祖母了?”
皇上抱紧珍妃与阿容,拍了拍阿容的头顶,“是啊,阿容可以与你母妃一道去江州了。”
“父皇,外祖母生得是什么病?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带个太医过去?”阿容透亮晶莹的眼中满是关怀,珍妃听得愈发收不住眼泪。
皇上微微动容,温和笑道,“信中没说是什么病,阿容若是想带太医过去便带吧。”
珍妃缓了缓,从皇上肩头抬起头来,皇上看着她遍布泪水的小脸,取过她手中的手帕,为她轻轻擦去,眼中满是柔情。阿容看着珍妃哭得通红的眼,慌乱问道,“母妃怎么哭了?可是担心外祖母的病情?我们带太医过去,外祖母的病一定会好的,母妃别哭了……”
珍妃方才收住的眼泪再一次滚落下来,口中却道,“好,母妃不哭。”
阿容瘪嘴欲哭,“看到母妃哭,阿容心里难过。”
皇上将两个心爱的宝贝紧紧抱住,绣着金线的袖袍覆在两人的背上,“好了,快些回去收拾行李,朕已经备好了马车,收拾好了便能出发。”
阿容终于起了些猜测,为何母妃哭得这么伤心,为何父皇这般紧急地备好了马车,连宴席结束也等不得?外祖母莫不是……阿容急急停下胡思乱想,心中到底是沉重了。
珍妃面色苍白,眼中含泪,看着下人利索地收拾行李,她强打起精神来,心里却始终慌怕,从江州到京城的信件,纵是快马加鞭,也须大半月的时间,她们从京城去江州,也须一月之久,这来回的时间加上……她真害怕不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皇上遣了最好的御医随阿容一行人前往江州,马车摇摇晃晃,渐渐驶出了宫门。阿容掀开车帘往外看,巍峨宫殿越发小了,云雾缭绕在远处的山峦上,阿容默念,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请问你们对古代网红脸观感如何?
A1太子(思考):父皇后宫里有很多这样的。
A2阿容(眨眼):我比她们美~
A3谢昀(点头):没有阿容美。
A4珍妃(蔑视):呵。
注解——古代网红脸:柳叶眉、鹅蛋脸、杏眼琼鼻。
☆、董氏决明
此处乃临安镇,地处原南燕,北邻江州。
“牡丹皮半钱,当归三钱,升麻、生地黄各三分……”一身着道袍手拿拂尘的男子闭眼念道。他约莫及冠年纪,面色苍白,唇色淡淡,唯一浓墨重彩之处便是那一头束得松散的黑瀑长发。他的药童正执笔如飞,将他开得方子一字不漏地写下。
待方子开好,道袍男子睁开一只眼看向来人,“说故事还是给钱?”
来人头戴小包帕,眉眼间有些精打细算的市井模样,前些日子因舍不得浪费而吃了馊食,一连难受了几天,听说集市东南角有一神医摆摊坐诊,会治不少疑难杂症,可谓对症下药,弹无虚发。他这小病就是在普通郎中那儿也能治得,不过是想省一笔钱罢了。
“故事,讲故事。”他转头看了看如龙的长队,覥着脸笑道,“只是耽误了别人就不好了,要不神医公子得空时去四海客栈寻我?我就是那里的伙计。”左右神医又不会真来寻他,他觉得是时候用自己的智慧叫这位仙人模样的神医见识见识世道了,比多少故事都管用。这么想着,他面上的笑容越发殷勤。
董决明睁开的那一只眼再次闭上,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吩咐药童道,“半夏,揍他。”
“得令。”那名为半夏的药童将笔搁好,单手将店小二拽到一边,那手劲不小,半点不似先前文静乖巧的模样。
半夏将店小二掼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店小二懵了一阵,随后哀嚎质问,“你们当街打人!我要告你们!啊!别打了!我讲故事!现在就讲!”半夏收了手,店小二又气势汹汹地吼叫,“目无王法!什么狗屁神医!”
“半夏,接着揍。奸猾之人的故事,不听也罢。”董决明的语调平平,看向长队,“下一个。”排队的老百姓好些都认识那店小二,知道他是个爱占便宜的小人,都没有为他出头的意思,左右神医也不会当街将他打死,只给他教训罢了。
“兄台,你没毛病啊。”董决明道袍加身,本有些仙人之姿,偏他坐得歪斜,说话也浑不似相貌那般文雅秀气。
没想到之前的他是这般有趣的人。
谢昀唇角泻出一丝笑意,正色回道,“有,心病。”
董决明双眼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来人衣袍雪白,深蓝的锦带勾勒出窄紧的腰身,显得愈发身高腿长,一袭长发冠得一丝不苟,模样也是世间仅见的清贵雅致。但董决明浸淫医术二十载,早就修出一眼识人的本事,这人骨龄分明只有十六,却头戴白玉冠,作成年男子打扮,眉宇间也如岳峙渊停,不可摇也。
董决明笑意扩大,叹道,“兄台确有心病,是魂魄成熟于肉身所致,想必兄台所经之事怪诞离奇,在下倒是有些感兴趣。”董决明眼中微亮,灼热地盯着谢昀,“你说故事,一分钱不收。”
“神医公子,你还未给在下诊治呢。”谢昀伸出一只手来,撩起袖袍放在董决明眼前。那只手修长白皙,骨骼匀停,手指自然弯曲,指尖在日光下通透生光,若是拈花带笑或挟子手谈,定然是美极的画卷,偏他虎口微有薄茧,一眼便能瞧出这是习武之人的手,且惯于使剑。
董决明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病人”,他饶有兴致地问道,“兄台心中有仇邪?有憾邪?”董决明将手指搭在谢昀的脉上,心中暗惊于此人内力之深厚,面上却未显。
“有惑有憾,无仇也。”谢昀的视线在董决明墨黑的发顶上落了落。
“兄台心胸倒是宽广,”董决明低低笑道,“不过也是个红尘痴儿。常言道,心病自有心药医,有惑解惑,有憾圆憾,若是有仇,报了就是。”谢昀沉默微笑,红尘痴儿啊,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他自己是向来不沾染那些的,费思量。
董决明对谢昀实在是好奇得很,他无奈道,“你这心病确实是难为我了,若不是看你言语文雅,态度友善,我或许会以为阁下是来砸招牌的,罢了罢了,姑且给你开一个安神静气的方子,总是有所裨益的。”
见谢昀颔首,董决明挑眉道,“你莫小瞧了这个方子,它可是我太爷爷的太爷爷传下来的,凑效得很,若不看你投缘,我还不给呢。”旁边的半夏早已收了手,此时也跟着点头。
谢昀自然知晓此人说得不假,只是他那身江湖习气给他的话语打了些折扣。前世便有人评论董神医乃是真正的仙人,清冷如谪仙,慈悲似佛陀。想来,他们应当没有见过“仙人”早年的模样。
“多谢神医公子。”谢昀很真诚。
偏董决明又有些脸红,“别神医不神医的,鄙姓董。”
“好,董公子。”
董决明的面色白回来了,瞧了一眼谢昀身后的队伍,又瞧了瞧浑身皆是秘密的谢昀,突然有了收摊的念头。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立即吩咐半夏收摊。
“神医!神医!再坐一会儿吧,等等再走……”排着队的老百姓面露焦急,唯恐神医跑了。
“神医明日还会来吗?”
谢昀正不明所以,便被董决明拍了拍肩,“你随我回去,好生说故事,满意了便放你下山。”董决明还不待谢昀回答,便冲后头的老百姓们喊道,“明日再说吧,你们姑且先去镇上郎中那里瞧瞧。”
董决明见谢昀仍站在原处,生怕他不愿随他回去,拉了谢昀的袖口便走。谢昀如芒在背,直觉得有些病人怨上自己了。
走了一段后,董决明将谢昀的袖口松开,轻咳道,“在下的待客之道自然不会差,只是你须得随我回去,你应当知晓我的规矩吧?”现在的董决明实在有些青涩,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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