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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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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领命而去。
御书房沉重的大门被开启又合上,发出吱呀的声音,嘶哑的如同冷宫里的白发宫女。
皇上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养神,只脑中思绪不断翻滚,眼角处的肌肉随着他内心的激烈起伏而跳动。
到现在为止,端王的这桩案子,总算是基本落下帷幕。
从布局到结束,也不过短短两天的功夫,这两天来,他甚至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下。
明知有顾臻压阵,这是一个稳胜的局。
可他拿不准母后的心性,若是当着一众大臣的面,母后出言维护他,哪怕只有只言片语,都足以成为他最大的绊脚石。
还好……皇上紧闭的眼睛微动,胸口起伏,发出一声叹息,还好,母后什么都没说。
他委以重任深深信赖的人,先是镇国公再是端王爷,先后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背叛他,下一个人又会是谁呢?
蓦地,顾臻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浮现在他得脑海。
会是他吗?
倘若顾臻谋乱,这天下必是要大动了吧!
端王素喜记笔录,对于他通敌叛国毒杀忠良逼宫造反一案,根本无需多审,那几本卷宗就足以定他的罪了。
只是一点,皇上想不明白,他为何要用自己的庶女换走顾臻的嫡子,究竟用意为何。
顾臻的嫡子,如今是死是活,又在何方呢?
眉头蹙动,皇上吸了一口气,抬手招了近身内侍,“告诉天牢那边,务必审问出,他为何要将顾臻的嫡子换走!”
冥冥中,皇上觉得,端王此举,绝非仅仅针对顾臻一人,其背后,有着更不可告人的阴谋。
内侍得令而去,皇上起身,在御书房中简易的床榻上,和衣躺下。
而此时,董雪仪和董策正从白纸坊桥看房子回来。
姐弟二人并肩而行,董策咕哝道:“大姐,这宅子您也太着急了些,我看那主人的意思,分明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董雪仪却是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今日这房子,出价有些高了。
只是母亲那样子……只怕主人要价比这再高些,她也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正说话,听到有哭声从庭哥儿的院子里传出,哭的颤颤巍巍的,不是庭哥儿又是谁。
董雪仪闻声当即心口一紧,素白着脸提了裙子就朝声音方向奔过去,大一步小一步,几次险些摔倒。
好端端,庭哥儿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董雪仪心焦如焚,奔起来,竟是比董策都要快些。
气喘吁吁奔到院子门口,却是一眼就看到白氏正在坐在院子的花架下,身后有丫鬟扇着蒲扇,她手捧凉茶,悠哉喝着。
而庭哥儿却浑身一丝不挂的跪在当院,被人强行剥下的衣服散乱扔在一旁。
烈日当头,他小小的身子跪在晒得滚烫的鹅卵石上,哭着挣扎的想要起来,偏有白氏的贴身丫鬟将他的脖子死死按住,让他的头直直抵在地面上,另一只手不住的在他的背上又掐又拧。
庭哥儿的乳母则是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嘴边挂着血迹。
董雪仪怎么看的了这样的场面,顿时胸口一酸,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来,颗颗滚烫。
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纵是当年在镇国公府,陈氏百般阴毒,也无人敢如此对庭哥儿。
董策更是气的鼻子都在冒火,与董雪仪并肩,几步走到庭哥儿身侧,董策抬脚就朝那丫鬟心窝蹬去。
董雪仪则是蹲在地上哭着将庭哥儿抱起,混着眼泪不住的说:“母亲来晚了,让庭哥儿受委屈了,都怪母亲,母亲来晚了……”每说一句,她都觉得有万箭穿心。
把庭哥儿抱起,董雪仪才惊觉,他的脸上竟是被打的红肿不堪,左右脸蛋高高肿起五根手指印,触目惊心。
见到母亲,又惊又俱的庭哥儿当即放声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催的董雪仪心痛如焚。
转手将儿子交给身后贴身婢女,董雪仪看都没有看白氏一眼,一把拔下头上金簪,朝着那被董策踢翻在地的婢女脸上,“刷刷”几簪划去。
“贱婢,我的儿子也是你能碰的!”
登时,血珠子从她脸上汩汩而下。
一把丢了金簪,不顾那婢女如何哭的呼天抢地,更不理会白氏的跳脚怒骂,董雪仪转身从贴身婢女手中接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庭哥儿,头也不回的直直朝外走去。
心里寒凉如同被腊月的水浸泡过一样。
这就是她的母亲!
经过董策身侧,顿住步子,留下一句,“我今日便搬走。”
董雪仪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白氏,指着董雪仪的后背,白氏跳脚吩咐:“把她给我拦住!”那样子,仿佛董雪仪是她的天大仇人一般。
立刻,那两个按着庭哥儿乳母的婆子便朝董雪仪冲过去。
只是董策抬脚,一身挡住了董雪仪离开的月亮门,那两个婆子忌讳董策,不敢妄动,只好转头朝白氏看过去。
白氏咬牙气的脸色发青,“小兔崽子,你要造反不成!”
自从昨夜目睹了那场宫变,她张口闭口便用惯了这“造反”二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已经是犯了皇家忌讳。
董策气的面红脖子粗,也顾不得什么孝顺大义,瞪着眼睛直视白氏,“母亲,庭哥儿才五岁,他可是您的亲外孙!”
董策简直无法想象,刚刚那样的事,竟是她的母亲做出的。
气的浑身打斗。
白氏没想到董策竟然会如此态度对她说话,顿时眼泪涌了上来,指了董策的鼻子骂道:“我生你养你十几年,你就如此对我?我还有什么活头!”
撒泼的样子,哪有分毫侯府夫人该有的样子。
☆、第二百三十八章 离开
董策被白氏气的嗓子发梗说不出话来。
白氏见董策不言语,越发骂的声响,“你们倒还真是姐弟一条心,有样学样,她眼里没我,你也就跟着没我,你怎么不看看,她眼里没我是个什么下场,婆家一家入狱,她让人休了回娘家住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难不成,你也要学她!”
董策听白氏说的越发不像样子,气急败坏道:“母亲,您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自从大姐和离,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难怪大姐一心要从府上搬走。”
白氏闻言,骂声顿时戛然而止,几步走到董策面前,扯了他的衣袖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大姐要搬走?”
董策垮着脸说道:“是啊,您这个样子,大姐不走怎么行,再不走,庭哥儿得死在您手里。”
气急,董策说起话来,语气格外不善。
白氏当即在他手上拧了一把,“有你这么做儿子的!怎么和母亲说话呢!”说着,也不顾董策是个什么表情,拔脚就朝外走。
董策忙追了上去,“母亲去哪?”
“去你大姐那!”白氏一路走一路说,因为心下急,走起路来格外的快。
董策登时心中大喜。
难道母亲听说大姐要搬走,幡然醒悟,是要去拦住大姐?
他自然是不愿意董雪仪搬出去另住的,一家子骨肉,非得闹得这样生分,他心里难受。
忙几步追上去,亲自扶了白氏朝董雪仪所住的院落而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董雪仪已经收拾停当,正牵了庭哥儿的手从屋里出来,庭哥儿一见白氏,吓得忙朝董雪仪身后钻,身上不住的打颤。
董雪仪看着心疼的要命,眼中蓄着泪花,一手紧紧牵着庭哥儿,一手指了丫鬟说道:“把这些搬上马车。”
“慢着!”白氏木了脸几步上前。
董策跟在白氏身后,走到董雪仪身侧,低声说道:“母亲知道你要走,心下舍不得,专门来拦你的。”
董雪仪闻言,嘴边扯出一抹冷笑。
董策话音才落,白氏指了一屋子打包好的包裹,嘲讽的看向董雪仪,“你从宋家净身出户,这要搬出去,怎么凭空却多出了这么些包裹来?别不是借着搬走的名堂,悄悄的往出运我的东西吧!”
董策当即目瞪口呆。
不是来拦住大姐的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白氏张口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满面惊慌的扭脸看了董雪仪一眼,跺脚走到白氏跟前,扯着她的衣角咬牙说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白氏横了董策一眼,“傻子,如今她把府上值钱的东西悉数偷走了,将来你成亲,难不成你屋里一件像样的东西都不摆?”
董策听白氏的话说的实在恶心,既担心董雪仪委屈难受,又被白氏的话气的心肝直疼,一时间面上灰白一片,也顾不得其他,张嘴就说:“母亲怎么不说说,大姐还是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的时候,好的东西往咱们家拿了多少,怎么不说说,当年大姐贴补了多少!别的不提,单单是二姐嫁妆,哪一样不是大姐置办的!还有父亲在八珍阁酒楼欠下的酒席债务,哪一次不是大姐去还上的。”
白氏充耳不闻,朝着董策啐了一口,冷眼睃了董雪仪一眼,阴阳怪气说道:“你也说了,那时她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好端端的世子夫人不做,闹什么和离,你是想让永宁侯府一辈子抬不起头吗?下作的娼妇!”
骂起董雪仪来,白氏根本没有理智,捡起什么脏词都用。
董雪仪冷心冷肺立在那里,起先眼里还蓄着热泪,可随着白氏的话越发难听,她眼中最后一抹泪也消失不见,只有那看向白氏的眼光,幽寒的如同腊月的沼泽。
原来她在母亲心中,不过是颗摇钱树罢了。
难怪她一离开镇国公府,母亲对她的态度就全然大变。
原来是觉得,在她身上,再也摇不到银子了。
骨肉亲情,不过几两铜臭!
董策听不得白氏如此糟践董雪仪,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立刻走到董雪仪身侧,一把抱起庭哥儿,拽了董雪仪的胳膊说道:“姐,我送你们过去。”
说罢,抬步朝外走。
再也不想理会白氏分毫。
白氏怎么会由得董雪仪带了大小包袱出门,当即指着董雪仪的鼻子骂道:“你若还有一丝廉耻,就不该再贪我董家的东西,想要搬出去住,我不拦你,只是这些东西,一样也不许带走。”
董策欲要拽着董雪仪走,董雪仪却是反手挣开,“你先带着庭哥儿过去,那边终究也需要人收拾。”打发了董策先走。
董策怀里抱着庭哥儿,庭哥儿看见白氏就吓得发抖,董策无法,只得抱了庭哥儿抬脚出去。
待他们走远,董雪仪吸了口气,幽深的目光投向白氏,指着地下一应箱笼,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董家的,更没有一样是你置办给我的,当日我出阁的那些嫁妆,我还未回府,你不是早就让人锁到库房里了吗!”
董雪仪的声音冷冽又沉着,白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董雪仪,不禁心下一跳。
只是想着,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母亲,她还能怎么样,当即便道:“不是董家的东西?你一个下堂妇,从哪来的这些箱笼!你骗得了你弟弟,可偏不了我!”
说着,白氏不由分说,亲自上前挑开一个箱笼去看。
盖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落入眼底,不过是几床旧棉絮,却也的确不是董家的。
白氏不甘心,又打开一个箱笼,里面装着庭哥儿和董雪仪的衣裳,白氏弯腰在箱笼里翻了半天,除了衣服,却并无其他。
董雪仪冷眼瞧着白氏这场闹剧,只觉得母女情分早已经随着她一个又一个的将箱笼打开,一点一点消散。
看着白氏将自己的包裹箱笼全部翻了个遍,董雪仪自嘲一笑,“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白氏面上有些讪讪,虽什么都没有翻到,可心里却总觉得董雪仪一定是私自夹带了董家的贵重东西离开,一双眼睛闪着精光,在箱笼间溜来溜去。
董雪仪惦记庭哥儿,不想再与她多废话一句,无力的转身,吩咐丫鬟:“我们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奸计
马车驶出董家大门,董雪仪忽的觉得心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沉重了数日的身子,猛地就轻松起来,连鼻子间的空气都透了自由的味道。
白纸坊桥的那套院子虽小,却足够她和庭哥儿住了。
摸着一直藏在衣袖里的一个袖珍小匣子,董雪仪庆幸,还好当时将这匣子亲自收在手里,若是放到哪个箱笼中,必是要被白氏翻了出来。
匣子里装的,除了银票细软,还有些地契房契,都是这些年她私下置办的,本想着是将来再生个女儿,拿这些东西贴补她的嫁妆,如今这些东西,却成了她和庭哥儿活命的依靠。
晌午过后,被皇上遣到天牢传话的内室步履匆匆顶着烈日赶回御书房。
沉重的大门发出“咯吱”响声,躺在床榻上的皇上羽睫轻颤,睁开眼来。
从头到尾,他竟是一刻也没有睡着。
翻身坐起的功夫,那内侍已是打着袖子行过礼,弓腰立在他面前,“陛下,天牢那边,能用的法子都用了,端王爷说,要他招了也可以,只是要陛下和一众皇子全部过去,他才肯说。还说……”
内侍小心翼翼觑了皇上一眼,有些肝颤,不敢说后面的话。
皇上闷声重重“哼”了一声,明知后面的话必定是大逆不道,却还是让他继续。
内侍舌头打了个颤,畏畏缩缩继续道:“端王爷说,他是什么性子皇上最是清楚,想把严刑逼供这一套放在他身上,陛下未眠也太……”那样忤逆的词,内侍实在是没有胆量说出,吞了口口水,干脆混了过去不提。
“端王爷只说,陛下若想知道真相,就按他的要求办,否则,他宁愿日日被折磨,也绝不吐露一个字。”
内侍言罢,瑟瑟立在一旁,宽大的锦缎衣袍因为他身上的颤抖而上下波动。
皇上面色铁青,鼻间发出沉重的呼呼声,显然是极怒,深邃的眸子凝了外面的艳阳一瞬,说道:“召皇子们去天牢。”
内侍闻言,立刻去执行。
霎时,不管是在宫外开牙建府的还是尚在襁褓中被乳娘抱着的,所有皇子,连同皇上一起,浩浩荡荡,齐聚阴暗潮湿的天牢。
这地方,萧煜还是第一次来。
走在皇上身侧,丝毫没有别人脸上的肃穆感,反倒是像逛大观园似得,东瞅瞅西瞧瞧,不时指了某一处扭着陛下询问,惹得皇上原本盛怒沉重的心,轻快了不少。
等走到端王面前时,因为萧煜不断插科打诨的缘故,皇上的面容上,已经没了怒气,反倒带了几丝笑容。
那笑,刺的端王爷眼睛生疼,如鹰的眼睛微眯,锋利的精光在皇上及一众皇子面上逐一扫过,眼见该到的人已经全数来齐,展出一个冷笑,“皇兄还真是关心顾臻呢!为了他的儿子,不惜让自己的儿子齐聚天牢。”
说着,端王爷指了皇上背后不远处一个被内侍抱着的包在襁褓中的婴儿,眼中笑意越发肆意狂放,“臣弟若是没有记错,这小皇子出生还不过白天吧!天牢阴气湿气聚集,皇兄还真是舍得,也不怕这孩子沾上什么冤魂孤鬼。”
“啧啧!”端王爷阴阳怪气的一阵叹息过后,冲着皇上背后一众皇子皮笑肉不笑道:“皇兄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亲生骨血也比不上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在皇兄心中的地位。”
说着,端王爷摇头唏嘘,“你们真可怜,比起你们,你们的父皇更在乎顾家那个小子!”
皇上冷眼看着端王爷,在他言毕,不紧不慢在宫人搬来的一张铺了厚厚垫褥的椅子上坐下,一抖长袍,含笑道:“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诛心的话,有意义吗?”
皇上气定神闲毫不动怒的样子让端王爷有些恼怒,眼角一阵跳动过后,冷声说道:“有没有用,说了才知道,反正我也离死不远,死前若能看到你成为孤家寡人,不是正好!”
一面说,一面朝皇上身后的几个皇子睃了一眼。
皇上并不理会他的歹毒用心,只说道:“你知道,朕素日繁忙,能拿出来和你说话的时间不多,如今一切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可否告诉朕,为何要换了顾臻的嫡子,那孩子现又在何处?”
随着皇上话音响起,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九皇子萧恪以一种怎样紧张的目光,一瞬不瞬望着端王爷。
端王爷冷眼逐一在各个皇子面上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皇上那张与他酷似的面上,眉毛微挑,带了挑衅的意味,说道:“我何止是换了顾臻的儿子,皇兄你的一众儿子中,难道就没有被我偷梁换柱的?”
“死去的皇长子不提,从二皇子萧铎到小皇子,喏,就是那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这其中,说不定哪一个就是被我换了的,今日你杀了我不要紧,等到你百年之后,登基的新帝,说不定就是我的儿子!”
“你……”皇上顿时被端王爷一席话激的怒不可遏,嚯的从椅子上站起,嘴边肌肉一阵抖动,抬手指了端王爷的鼻子,却是气的一句话说不出,只觉的浑身血液直逼头顶。
皇上怒极的反应让端王爷本就得意的笑声更添幸灾乐祸的味道。
萧铎当即上前一步,扶了皇上的胳膊,“父皇休要听他胡言乱语,他分明就是……”
端王爷一声冷笑阻断了萧铎的话,直直朝萧铎看去,“说不定,你就是那个被我换掉的孩子呢!”
萧铎闻言,顿时面色大变,扶着皇上的手不禁一颤,“你胡说!”脱口说道。
端王爷仿佛看到一处好戏一般,披头散发,仰天大笑,笑罢,叹息一声,“可惜,我无福看我儿子登基了!”
“来人,给朕将这狂悖之徒吊起来打!”皇上怒声吩咐。
明知端王爷此举实乃诛心,根本不该受他蛊惑,可从天牢一路离开,端王爷的话就是盘踞在他脑海久久不肯散去。
究竟,他的这些儿子中,是不是真的有人被端王爷换掉过。
狐疑的目光一个一个落向他的一众皇子,皇上只觉头痛欲裂。
☆、第二百四十章 惊觉
萧铎想要上前安慰并辩解几句,毕竟方才端王指名道姓提了他。
虽说人人都知,那样情形下,他只是恰好撞到了端王爷的枪口上,可皇上一贯疑心极重,他可不希望,在端王爷给皇上心尖种下的这棵叫做怀疑的种子上,他占的比利最多。
只是看着皇上阴沉冷冽的面色,萧铎怯步不敢向前,一张脸都要愁苦哭了。
他怎么就那么倒霉。
好端端的,那么多皇子都纹丝不动,他怎么就跟鬼上身了似得抬脚上前去劝呢!
这下倒好,孝子没当成,好处没捞着,平白惹一身臊。
萧铎一颗心急的如被油煎,皇上却是长吸一口气,摆了摆手,无力道:“你们都散了吧,今日之事,不过他临死之人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也不再多看他们,直接上了轿辇,摆驾御书房。
开牙建府的皇子,只有萧铎萧祎和萧煜,待到皇上轿辇行远,其他皇子各回母妃寝宫,他们三人则并肩出宫。
“你们说,端皇叔的话,是真的吗?”萧铎神色不安的转头看萧祎和萧煜。
萧煜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一副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
萧祎则是冷睨他一眼,说道:“什么端皇叔,哪来的端皇叔,只有乱臣贼子,没有皇叔,二皇兄难不成这么想要攀认亲戚?还是说他方才的话,说到了你心坎里!”
萧祎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嘲讽,萧铎当即面色一僵,怒气直涌。
他原本就因为方才的事心里膈应,萧祎一番话,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只是皇宫禁院,随便擦肩而过的一个宫人都有可能是皇上或者某个妃嫔的眼线,他没有萧煜那样的胆量,可以随时随地任意妄言,纵是心中怒不可遏,可还是不得不强自忍下,摆出一个兄长该有的胸襟气度。
只是一张脸扭曲的格外狰狞。
缓了良久,都快要行到宫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萧铎又道:“昨夜之事,你我二人,可都是做了父皇棋盘上的棋子。本是你我相争,结果却成了父皇撂倒他的利器。”
萧铎说罢,萧祎猛地顿住脚,满面匪夷所思,定定看着萧铎,直到萧铎有些头皮发麻,才忽的开口,“二皇兄,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不知道什么棋子不棋子,我只知道,昨夜,父皇英明布局,擒获乱臣贼子一个。”
在他们顿足说话的功夫,萧煜早就仿佛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一样,扬长朝宫门外走去了。
等到萧祎言毕,他已经一头钻进马车,马车缓缓开拔了。
萧祎嘲蔑的扫了萧铎一眼,转身快步离去,像是要逃开什么瘟疫。
萧铎顿时咬牙切齿,面色铁青,一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浊气憋得胸口直疼。
可转念回想自己方才说的话,目光落到不远不近处守门的侍卫身上,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他今日的话若是有半句传到皇上耳边,他的大业梦只怕就此就断了。
今日是怎么了,当真是鬼上身了?怎么就屡犯这样的错!
恨恨握了拳,萧铎亦抬脚离开。
马车开拔,萧祎闭目倚在身后的靠枕上,思绪翻飞。
今日端王一席话,分明就是利用皇上疑心极重,刻意在挑拨皇上与一众皇子的父子之情。
这个道理,他们知道,想必皇上也深知,可从天牢出来时皇上目光扫过他们的神情,萧祎看的真切,不得不说,端王的奸计得逞了。
心下幽幽一个叹息,萧祎眉尖不禁颤了几颤,只怕近一段时间,都要万分谨慎了,稍有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落入端王挖下的魔坑,永世不得翻身。
方才萧铎那番话,他虽厉声怼了回去,可心下却是与萧铎一个想法。
与父皇的老辣相较,他们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凭着手中铁证在父皇面前立一大功,却不成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若非昨夜父皇早有准备,只怕他们手中那些自以为可以将端王置之死地的铁证,反倒成了端王爷倒打一耙的利器。
一旦太后真的毒发身亡,端王就可以一口咬定,父皇弑母杀兄,而那些罪证,不过是父皇想要将他堂而皇之的除掉所捏造出来的。
而他与萧铎,无形中便成了端王达成奸计的帮凶。
一想到这一点,萧祎就后怕的一身冷汗。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端王诡计得逞后的局面。
还好,还好父皇早有妥善安排,禁军统领假意投靠,顾臻外围救援,一切都做的密不透风,既让端王的真面目彻底暴露,又保大家安然无恙。
思绪及此,萧祎忽的想起,太后的苏醒,是否有些太过恰到好处,不偏不倚,恰恰在端王原形毕露的那一刻。
还有……那样混乱的场合,太后分明已经毒发,面色乌青,她究竟是何时服下解药,又是谁给了她解药,给的那样及时……
心思辗转,萧祎原本闭着的眼睛嚯的睁开,整个人被自己心中所想出来的答案惊得蹭的坐起身来,冷汗连连,浸透衣衫。
父皇,是父皇!
堂堂七尺男儿,萧祎被自己这一猜测吓得手脚冰凉,不住打颤。
父皇既然能够天衣无缝的安排了顾臻和禁军统领,又不动声色的利用了他和萧铎,自然,太后的中毒和苏醒也在父皇的安排之中。
一定是!
萧祎阴翳的眼底闪出寒潭一般的冷光,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细线。
知晓端王想要给太后下毒,然后将计就计……萧祎的心狠狠一抽,父皇……果真阴狠毒辣!
惊惧的同时,他眼中升腾起无边的崇拜,炽热而疯狂。
昨夜,他们兄弟几人可以并肩作战一致对外,可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过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不让皇权旁落。
一旦端王落网,如今,他们一切复原,该是怎样的厮杀,依旧怎样厮杀,而且,只会越发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谁让那是唯一的人人渴望的九五之位呢!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做到像父皇一样,六亲不认,阴狠毒辣!
这个道理,他明白,萧铎更明白!
☆、第二百四十一章 凌迟
暮色浸染石阶,给琥珀色的台阶染上一层红霞的时候,顾玉青终于一觉睡醒。
隔着纱帘,瞧着外面渐黑的天色,顾玉青有些怔怔忪忪,分不清是早上还是傍晚。
伸起胳膊,纤纤素手翻开烟缭雾绕的幻羽纱,顾玉青打着哈欠起床,慵慵懒懒,满心还沉浸在父亲回来的喜悦中,大仇得报的快意中。
日日紧绷着神经过日子,她有多久没有这样悠哉自得了。
外间候着的吉祥如意听到屋内的窸窣声,忙前来服侍,顾玉青这才知道,原来她竟是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快点摆晚饭,吃了饭我要去找父亲说话。”洗漱罢,换了家常衣裳,顾玉青立在廊下瞧着漫天被夕阳烧的通红的晚霞,吩咐道,声音欢愉轻快,带着小女孩的娇气。
晚霞镀在她白皙的面上,为她娇俏的容颜凭添一份光泽。
吉祥心下叹了口气,满眼心疼的觑了顾玉青一眼,说道:“小姐,侯爷去祁北了。”
顾玉青正攀着廊下院中盛开的花玩儿,忽闻此言,顿时手上不禁用力,一朵娇嫩的花朵蓦地被她折了下来,隔着帕子捏在手中,几片花瓣仿佛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打着转飘然落地。
足足怔了半盏茶的时间,顾玉青才缓过神,蹙了眉回头看吉祥,“父亲去祁北做什么?何时走的?怎么不唤醒我?”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像是被烟雾蒙住。
吉祥凝着顾玉青的神色,心头发疼,吸了口气,说道:“端王爷谋乱的案子已经判了下来,由侯爷亲自押解端王爷到祁北姑苏老将军坟前执行凌迟,以示谢罪。侯爷走前来看过小姐,见小姐睡得香,吩咐奴婢们,不得打扰小姐。”
好容易相见,还有满腹的话要说,一睁眼父亲却是不在了。
顾玉青简直恨死自己,怎么就那么能睡!
若是少睡一会,一定不会错过父亲离开。
懊恼的叹息一声,顾玉青将手中折下的花枝随手搁在一旁石桌上。
皇上肯做出如此决断,倒是可以略略告慰姑苏一家的冤魂,这一路上,只怕父亲也不会让端王好过。
只是,再怎么凌迟折辱,也换不回外祖一家性命,还有母亲!
顾玉青心头,到底还是意难平!
沉沉吸了口气,幽幽吐出,顾玉青问道:“那她呢?”
吉祥知道顾玉青所指是在小祠堂院里跪罪的顾玉禾,抿了抿嘴,说道:“大小姐睡着的时候,便有禁军将她带走,说是得了侯爷许可,一并押入天牢,与端王府的家眷一起发落。”
吉祥缓了口气,继续道:“除了端王爷被押解祁北,端王妃嫡出的二子一女不见踪影尚在追查,余下端王府上下一干人,全部被流放燕北边境。”
燕北?
顾玉青眼中泛上一丝冷光。
常听人说,燕北一年四季风沙肆虐,鸡蛋大的石头被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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