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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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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这样荣耀体面出风头的事,都是萧煜那小子的,怎么轮的上他!
  长顺趁机递上一个早就备下的厚厚的封红,萧铎请了内侍总管落座,问道:“怎么这一次,父皇没有让四弟……”
  内侍总管含笑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样的光泽,轻呷一口碧螺春,说道:“四皇子殿下前些日子受了伤,现在虽是能下地行走了,可皇上怎么忍心他劳累。”
  说罢,内侍总管狐狸一般狭长的眼睛含笑一瞬不瞬看着萧铎。
  萧铎闻言,面上笑容蓦地僵住。
  原来,这份令他欣喜若狂的荣耀,竟是因为父皇心疼萧煜,才得来的,一瞬间,目光扫过眼前明黄的圣旨,萧铎只觉得刺眼。
  不过,到底是萧铎,城府深厚,纵是心中恨不得将萧煜千刀万剐来泄愤,可还没有到了失态的地步。
  一瞬的阴郁过后,萧铎面上堆出更盛的笑容来,“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这个。就说嘛,今年怎么会轮到我头上来,原来是捡了四弟的漏子。听闻四弟受伤,是因为路遇赤南侯府的顾大小姐被歹人行刺,英雄救美所致,不知真假?”
  端王爷派人暗杀顾玉青一事,虽然萧煜已经捅到皇上那里,可这件事,到底关涉皇家颜面,无论怎么说,都是一桩丑闻,皇上自然是一手压了下来,故而外人并不知晓内幕。
  萧铎能说出这些,已经算是知道的多的了,内侍总管再看萧铎的眼睛就带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真真假假的,老奴一个伺候人的,又能知道多少,殿下可是为难老奴了。”含糊不清的答案说出,内侍总管笑着起身,“喝了殿下的茶,也能安心回宫复命了,操持南越使团进宫觐见一事,殿下还有的忙,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老狐狸!
  萧铎默默骂了一句,起身亲自相送,待内侍总管坐上轿辇一离开,他面上笑容倏地就消失了,凝着他的轿辇渐渐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府。
  长顺在耳边说道:“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殿下亲自主持南越使团进宫觐见一事,如此,就有更多的机会找到端王爷私通敌国的罪证。”
  萧铎面色却是不轻,避开这个话题,只说道:“我们安插在萧煜那边的人,可是有什么回话没有?”
  长顺立刻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说,四皇子殿下近几日一直在府里养伤,并没有外出,只昨夜,去了一趟端王府。”
  萧铎闻言,顿时眼中迸出精光,“他去了端王府?你怎么不早说!”气的横了长顺一眼。
  长顺委屈道:“又没有别的什么要紧事,听说是因为端王妃做媒,要让董家的三小姐嫁给慕容浩,四皇子殿下就是为了这件事去的。”
  慕容浩是什么货色,长顺清楚,萧铎更是清楚的。
  只好男风,不近女色。
  慕容家曾经为了纠正他这一恶习,甚至买了扬州瘦马回去,结果……慕容浩当真是丧心病狂,当夜便让人将那瘦马剥了衣服扔到大戏台上,当着来来往往无数行人的面,花银子雇了一群丐儿,将那瘦马给……
  想及此,萧铎刚刚涌上的紧张气恼之情散去一大半,唏嘘道:“端王妃怎么就把董雪若推到那火坑里去了。”
  长顺点头,“谁说不是,所以四皇子殿下就是忍着后背伤口疼,也要去找端王妃理论。”
  是该理论!
  搁谁也得去理论理论。
  萧铎嘴角扯了一抹冷笑,说道:“他倒是去的正是时候!”
  端王爷素来疑心极重,上一次他状告端王爷不成反被那姓穆的公公出卖,此次端王爷必定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
  但如今有了萧煜这一出,只怕端王爷第一个怀疑的人,就再也不是他了。
  毕竟,萧煜出现的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一想到萧煜无心却成了为自己引开端王爷怀疑追查的引子,萧铎顿时心情大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脸红

  这厢萧铎开始着手准备一应迎接事宜,那厢,端王府正在紧锣密鼓的筹谋着,而萧煜也没闲着。
  换了簇新的衣袍,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照了足有半个时辰,以至于倚门立在背后的明路都打了个盹儿做了个梦一觉醒来,萧煜都还在照镜子。
  明路就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外面的天色,无力道:“殿下,再不出发,天都黑了!”
  萧煜转身,一脸认真的表情看向明路,“你觉得这件好看还是那件湖绿色的好看?”
  明路顿时想要一头撞门算了。
  “殿下,这件好看,这件最好看,您所有的衣服里,只有这件最适合见顾大小姐,顾大小姐也最喜欢这件!”明路一口气说道。
  萧煜满面不信任,“真的?”
  明路啪的一拍胸脯,一本正经说道:“当然是真的,奴才刚刚做了个梦,顾大小姐给我托梦,说她最喜欢殿下穿这个颜色的衣裳。”
  明知明路是满嘴跑车,萧煜还是忍不住信他,说道:“真的?”
  明路用力点头,“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殿下,咱们走吧!”最后一句,几乎是带了哭音儿的央求。
  萧煜又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好吧,就听你的,就穿这件。”
  做了一下午准备的萧煜,终于踏出府邸大门,直奔赤南侯府而去。
  管家引了萧煜进去的时候,顾玉青正在院中花架下的石桌上细细的翻着她从端王爷那里偷来的卷宗看。
  从头到尾也没有找到有关苗疆的多少记述,她实在有些不甘心,隐隐约约,一种强烈的预感萦绕在心头,苗疆与赤南侯府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莫大的联系。
  只可惜,一直找不到父亲,不然,她也不用在这里劳神费力了!
  花架上,姹紫嫣红开了一片,在绿叶衬托下,被微风细细拂动,如同花海碧波,甚是好看。
  阳光透过花枝暗影,稀稀疏疏洒下,落在顾玉青身上,一瞬间,在萧煜眼中,周围一切仿佛都成黑白,唯有顾玉青,美的无与伦比,他的心跳,顿时就停住那么几拍,再重新跳动时,已经是满面绯红。
  明路一旁瞧着萧煜这个样子,心里那个愁啊。
  这都是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山洞的人了,怎么话还没说,就又脸红成这样!
  殿下,您给点力行不行啊,奴才我的脸都让您给丢尽了。
  听到脚步声和管家引着萧煜一路而来恭卑的话语声,顾玉青顿时停了手上翻书的动作,抬头看过去,一眼看见萧煜已经朝花架而来,忙起身相迎。
  只是目光落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又从他清澈如泓的眼睛挪到那丰盈的唇上,顾玉青心中那头调皮的小鹿猛地就被召唤了,匆忙将视线挪开,在萧煜走到她面前数十步远的地方,盈盈行礼问安,将头埋的极低。
  不低不行啊,似乎脸上烫的要烧起来了。
  可这礼总有行毕的时候,等顾玉青起身,萧煜一眼便看见脸颊绯红仿若天边晚霞的顾玉青,登时心口一缩,不禁脱口问道:“可是生病了?怎么脸这样红?”
  立在萧煜身后的明路翻了个白眼。
  会不会搭讪!
  生你个大头鬼的病!
  人家要是生病了,你这算什么,你的脸,分明比人家顾大小姐的还要红上好几倍。
  不过,萧煜到真心不是搭讪,他当真是以为,顾玉青病了,急的一双眼睛死死定住顾玉青。
  顾玉青本就是因为想到那一夜的种种才心头慌乱,面色绯红,结果被萧煜这一瞬不瞬热切又火辣的目光死死盯着,当即脸就更红了,不禁低头。
  两人对面而立,一个埋头不语,一个面带急色含情凝视,亦是不语。
  一时间,花架下静的只有风吹花动的声响,窸窸窣窣,却甚是悦耳。
  吉祥如意立在一侧,瞧瞧萧煜,一张大红脸,再瞧瞧顾玉青,也是一张大红脸,还****未动春心的她们,自然猜不到其中缘故,只当是暑天天热所致。
  吉祥忙上前一步,说道:“厨房有冰镇了的绿豆汤,最是解暑,奴婢去端些来。”
  吉祥此言一出,登时打破了现场诡异尴尬到极致的粉红色旖旎。
  顾玉青干咳一声,惊觉萧煜还立着呢,萧煜背后那道伤究竟有多严重她最是清楚,忙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萧煜落座。
  然后……
  顾玉青就两眼直直看向萧煜,肩头耸动,嘴角一阵颤抖。
  萧煜双手双脚顺拐着直奔顾玉青指了的座位,浑然不觉他自己走的有多奇怪,目不斜视坐下。
  望着萧煜一路走过去的明路,顿时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
  为了缓解这该死的尴尬,明路快步走到萧煜跟前,声音不高不低张口说道:“我们殿下前来,是想就端王爷一事和顾大小姐商讨一番。”
  他若是再不开口直接将主题拖出,还不知道萧煜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丢人现眼!
  真是够了!
  够了!
  明路心里有一个小人在疯狂的怒吼。
  听闻端王爷三个字,顾玉青心头那只活蹦乱跳的小鹿登时略有所消停,深吸一口气,略匀了匀呼吸,顾玉青转身款步走到方才坐着的位置落座。
  跟着一张不大的石桌,越过满桌堆着的宗卷,顾玉青毫不避讳的指了桌上宗卷宣纸,说道:“多谢殿下昨夜救命之恩。”
  萧煜原本还想装一装茫然,正要瞪着一双呆萌的眼睛朝顾玉青看过去,顾玉青却是接着就道:“昨夜拿着这些卷宗被二皇子围困,多亏殿下及时出手,否则,不仅这些卷宗落入他手,我的性命,只怕也是不保。”
  她心中笃定,昨夜那个在拐角处的黑影,一定是萧煜,一定是他,用什么暗器打落了萧铎手中的剑。
  他的武功有多好,她可是亲眼目睹了的。
  萧煜脸上的呆萌顿时石化,只好默默收起预备好的伪装,不自然的笑道:“路过,路过。”
  顾玉青含笑偏头看着他,说道:“殿下该不会又是恰好散步经过吧?”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闪着让萧煜着迷的光泽。
  闻言,明路心中的小人儿顿时就炸毛了。
  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萧煜,只要他敢再说一个散步,明路觉得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把手掐到他脖子上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说定

  萧煜顿时嘴角一颤,挠着后脑勺结结巴巴说道:“啊,不……不是,不是散步,这次不散步,不散步……是,是有事刚好路过,路过。”
  这次不散步……明路觉得还是自我了断来的比较干脆些。
  顾玉青含笑不语,突然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漾动,萧煜说什么,她都信!
  在萧煜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空气仿佛又被人施了一种叫做“尴尬至死”的咒语。
  好在吉祥遥遥端着绿豆汤过来,各人一碗喝下,总算是缓解了几分。
  碗盏搁下,萧煜指了石桌上的宗卷,问顾玉青,“这个就是你昨夜冒险去端王爷书房偷……呃……那个……拿来的?”
  偷字一出口,萧煜立刻觉得不对,立刻改正。
  他的姑娘,怎么能用一个偷字呢!
  顾玉青听着“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浑然不觉,她在对着萧煜笑的时候,这笑容到底有多么暖心。
  “连同让吉祥送到殿下手上的那本卷宗一起,都是源于端王爷的小书房。”在对付端王爷这件事上,萧煜早就表明态度,他与顾玉青是一体,因此顾玉青并不避讳的指了桌案上的卷宗,说道:“殿下既是专门来和我商讨有关端王爷事宜,不妨先看一看。”
  有关端王爷笔录他是如何以一种变态的方式爱慕姑苏彦的那些宗卷宣纸,顾玉青早已经一把火烧成灰,摆在萧煜面前的,最值得一看的,也唯有祁北姑苏家那桩血案,以及……赤南侯府被偷梁换柱一事。
  萧煜虽是给人不学无术的假象,可真认真看起字来,一目十行不在话下。
  捧起卷宗,一行行字迹入眼,萧煜尴尬含笑的面容愈渐凝重,直至阴沉,带着锋利棱角的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顾玉青不动声色的瞧着萧煜,看着他面上的神色,只觉那才是面具底下,真正的萧煜。
  他这样浑不在意的将他最真实的一面展示在自己面前,顾玉青心头不由一动。
  只有彻底的信任,才会如此吧!
  毫无防备!
  只是……他对自己的那份信任,究竟源于何处何时何因呢?
  随着萧煜眼中神色变幻,面上寒霜凝结,时间一寸寸缓缓流淌,烈阳透过头顶厚密的花枝树叶,被一层层阻挡,落到花架下时,已经带了花朵的馥郁和树叶的微凉。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萧煜仿佛浸在那份怒气中没有出来一样,“哐”的手上宗卷一合,重重摔在石桌之上。
  吓得萧煜背后的明路立刻眼皮一跳。
  殿下,您要干嘛,这可是当着顾大小姐的面,您敢摔东西?厉害的您!
  顾玉青倒是为萧煜的这份盛怒而感动。
  若非将心比心,若非设身处地,他怎么会动这样大的怒火,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当时的自己,过犹不及。
  “实在可恶!”萧煜咬牙切齿含恨说道:“姑苏老将军一家,竟是死在这样的卑鄙龌龊手段中。”
  一拳重重砸在石桌上,震得桌上茶杯中的茶面荡出一圈水纹。
  说着,萧煜转眸去看顾玉青,满眼怒火中氤氲了不尽的心疼,“放心,你的弟弟,我一定帮你找到。”
  顾玉青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猛地就被萧煜这眼神戳中,只觉鼻根处有些酸涩,眼眶胀的难受。
  重生这么久,这样关切的目光,她却是第一次遇上。
  莫说此生,纵是上一世,自母亲离世,父亲消沉,除吉祥如意黄嬷嬷外,她便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被心疼包围的眼神。
  一颗坚强久了的心,好想沉溺在这眼神中,休憩片刻。
  嘴唇一抿,顾玉青匆忙转头躲开了萧煜的目光,趁着他视线落到纸面上,迅速抬起帕子抹掉眼角不由自主涌出的泪。
  吸了口气,顾玉青对萧煜说道:“只是,端王爷身份到底特殊,仅凭这些,根本无法让姑苏满门亡灵安息。别的且不说,单单是太后娘娘那里,就足以挡住皇上的指令。”
  萧煜气息沉重一叹,“的确。纵是累累证据堆满太后面前,她一句捏造事实栽赃皇室,足以掩过一切,父皇又诚孝。”
  说罢,眼底泛上精光,波光闪动,朝顾玉青看过去,“先前让你等我十五二十天,如今倒是不用那么久了,不过三五日,南越使臣入京,到时候,我们寻找机会来个人赃并获,会说话的证据只需一样,就抵得过所有这些字迹。”
  “端王爷狼子野心数年都不被发觉,就连圣明如陛下,明察秋毫,竟也没有察觉他分毫,可见他行事谨慎,要想抓住他私通南越朝廷的活证据,只怕难。”顾玉青瞧着堆满面前的宗卷,声音里透着些许的疲惫和无力。
  报仇心切,可偏偏对手是那样的强大,多少个日夜煎熬,如今眼看就要走上那最终的一步,她心中怎么能不忐忑。
  看着顾玉青一贯神采飞扬黑亮如黑曜石的眼睛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萧煜心中疼的发紧,热切担忧的目光紧紧看着她,只想将她拥在怀里。
  然而,此时再非那一夜!
  低眉垂眼,顾玉青没有看到那一双含情的眼睛,却是听到萧煜低沉的极富男性魅力的声音,说道:“事在人为,你要信我。为姑苏老将军报仇,以慰他在天之灵,不仅仅是你一人之事,不仅仅是赤南侯府的事,更是天下所有人的事,没有姑苏老将军,这天下,怎么会如此安稳。”
  声音一顿,萧煜低沉的声音含了滚烫的温度,又道:“更何况……”更何况,那是你的外祖家,只是这样的话,萧煜说不出口,顿了一瞬,指了石桌之上的一摞卷宗,道:“能否把这个给我一用?”
  蝶翼一样的睫毛微颤,顾玉青吸了口气压下满腔的负面情绪,萧煜一个局外人都能这样积极笃定,她凭什么消沉……
  “当然可以,殿下尽管拿去就是。”顾玉青笑道:“殿下来,是想与我商讨如何布局让端王爷与南越使臣入套吗?不妨细说。”
  ……
  花枝暗影,光斑灼灼,萧煜将自己心中构想与安排一一与顾玉青细说商讨,直至暮色渐浓,才告辞离开。
  一出了赤南侯府的大门,明路立刻将他憋了整整一下午的话吼了出来,“哎呦喂!”

  ☆、第二百一十八章 荣辱不惊

  萧煜立刻横飞明路一眼,“又怎样?”
  明路扯着一脸坏笑,竖起食指在胸前左右摇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总之,哎呦喂!”阴阳怪气的嗓音格外讨打。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便紧跟着又发出一声疑惑的呼声,目光倏忽变得锋利如铁,指了从面前经过的一顶轿子,轻声道:“咦,那不是陆久政?”
  萧煜闻言立刻顺着明路手指方向看过去,温润如玉的眼底涌上一抹冰冷笑意,“没看错?”声音却是不似明路那般震惊,仿佛对于这个早就死在刑部大牢却又此时突然出现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些什么似得。
  明路点头,斩钉截铁道:“绝不会错。”可紧接着又是一连迷惘,看向萧煜,“殿下,他不是死在刑部大牢了?”
  萧煜鼻尖发出一声冷哼,“他是萧铎扳倒端王爷的一颗活棋,这么好的棋子,萧铎怎么舍得让他真的死了。”
  明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面上带了骇色,“可……可刑部向陛下的禀报……”
  萧煜嘴角带了寒霜一样的笑意。
  “刑部禀报算什么,刑部还不是听他的!”说道这里,萧煜胸中只觉得有口浊气,“如今满朝文武如同被切西瓜一样切成三份,端王爷捧走最大一份,萧铎萧祎各取一分,哪还有谁真正的忠心于这个朝廷。那些耿直忠厚之人,简直凤毛麟角。”
  明路一向最懂萧煜心思,知道他最是痛恨这种结党营私之事,心下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可要劝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事实如此,让他如何劝说。
  好在萧煜并没有沉在这其中不能自拔,感慨过后,便又神色如初,说道:“萧铎虽然得了端王爷与南越私通之事的密函,却迟迟不肯上禀父皇,想来他是在等待时机,刚刚得了圣旨就急着将他藏匿了这么久的陆久政召回来,可见是打了这次南越使臣觐见的主意。倒是好谋算。”
  “端王爷明知东西被窃,却并没有像上次一般,惊慌失措,惴惴不安,更没有派人暗查,究竟是何人在作祟,可见他所谋的,是更大的……”望着头顶不知何时渐渐凝聚来的层层黑云,萧煜冷声说道:“有人想要搅得这京都风云突变,可这天却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只看他这力气有多大罢!”
  最后一句,他说的格外用力,也格外凝重,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汹涌着寒光,竟是与天空的阴沉不分上下。
  一路回到府邸,萧煜几声吩咐过后,将手中从顾玉青那里借来的那本事关祁北姑苏一家血案的宗卷递到密探手中。
  密探得令,转身离去。
  此时天空已经被乌云压的黑透,不时有闪电劈过头顶,耀眼的白光横空而过,将人间照的一片惨白。
  萧煜转动着手里一只狼毫毛笔,凝着外面的天色,昏暗的书房里只点了一盏不算明亮的烛火,溺在宽大的椅子里,他的表情明灭不定。
  扳倒端王爷,萧铎想要独占这份功劳,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倒是不会去抢他的风头,只怕萧祎就急不可耐了!
  ……
  很快,萧铎派到赤南侯府那边盯梢的密探便送回一个让萧铎振奋不已的消息。
  顾玉青打算在陛下宴请南越使臣的宴席上,向陛下检举端王爷所犯下的一切罪状。
  闻此一言,萧铎当即眼中迸出如闪电一样耀眼的光泽。
  这个时机,简直绝妙!竟是与他不谋而合!
  当着一众宾客的面,父皇又是那样好面子的人,所谓骑虎难下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顾玉青,果然是不简单!
  她这一招,可谓破釜沉舟,若是不能将端王爷一击必中,等待赤南侯府的便是万劫不复。
  看来,她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萧铎立刻摩拳擦掌吩咐下去,他们的计划将于同一时间启动。
  终是在晴了一个下午过后,大雨再次如注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其中含着鸽子蛋大小的冰雹。
  那些尚来不及找到避雨之处的人被这突然而至的冰雹砸的跳脚。
  萧祎的府邸,一身石青色长袍的骆志松手持一把石青色油纸伞,怔怔站在雨幕发白的院中,脚下鞋子早已经被漫过脚面的雨水湿透,他却浑然不觉。
  眼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耳边是冰雹砸伞的噼啪声。
  “先生,这样大的冰雹,这伞撑不了多久的,先生若要赏雨,不妨站在廊下。”一个小厮路过骆志松身侧,不禁顿足说道。
  近日来,骆志松极是得萧祎青眼,府中那些惯会拜高踩低的下人便有想走他门路的人,遇到骆志松时,说话格外客气,嘘寒问暖,眉开眼笑。
  骆志松长而密实的睫毛微微一颤,眼睑微垂,掩了眼中漫天悲伤,嘴角噙了一抹笑意,转头看向那小厮,说道:“这就走。”
  撑着手中那柄被冰雹砸的已经有一根龙骨断掉的油纸伞,仿若一缕孤魂,飘荡在诺大的萧祎府邸,直奔萧祎的书房。
  书房外,依旧是将伞收拢,不紧不慢理一理衣袍,抬手敲门,浑不在意,他湿透的鞋子会在萧祎书房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留下怎样一串印记。
  仿佛,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很快屋内传出萧祎的声音,骆志松推门进去,湿漉漉的鞋子走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萧祎不禁皱眉朝骆志松脚上看去,骆志松却是一脸坦然没有分毫尴尬或是不安,给萧祎行了个礼,便在他一贯坐下的地方落座。
  “先生鞋子怎么湿成这样?”想不到骆志松竟会在这个时辰过来,外面又下的这样大的雨,萧祎一面关切问着,一面吩咐小厮端一碗厨房特意熬给他的姜丝红枣茶来。
  骆志松面上荣辱不惊,只浅笑说道:“外面雨大。”
  没有多余的解释,待小厮将茶盏捧上,骆志松却是没有举杯端起,轻飘飘的目光划过碗中那漂在水面的红枣,眸中发出一道阴寒之光,转瞬消失。

  ☆、第二百一十九章 嫉恨

  萧祎起身在骆志松对侧坐下,面上一副尊敬之色摆的十足,“先生此时来,可是有要事?”
  骆志松羽睫轻颤,掩了眼底氤氲的悲伤,抬眼满是震惊的朝萧祎看过去,“难道殿下就没有什么要和我商量的?”
  虽是疑问,可言语间所透露出的,分明就是萧祎本就应该先找他才对。
  萧祎心下登时咯噔一声,“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眼中不禁涌上紧张之色。
  骆志松偏头,用他一贯弥漫有浓雾的眼睛凝视萧祎一瞬,嘴角忽的扯出一个笑意来。
  身子向后一靠,说道:“看来殿下是当真不知,那我来的还真是时候了。”
  萧祎闻言,知道他必是有要事要说,当即竖耳恭听。
  骆志松却不紧不慢端起一旁还冒着热气的姜丝红枣茶,放置鼻尖,姜丝辛辣红枣甜腻,随着升腾而起的雾气,味道钻入鼻中,骆志松深吸一口气,却转手又将茶盏搁下,扭脸复又看向萧祎。
  “今日我从鼓楼大街经过,殿下猜我看到了谁?”
  能被骆志松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此人定非寻常,可一时间,萧祎脑中一片空白,却无从猜测。
  还好,骆志松也并不是真的要让这位心思阴毒老辣的三皇子去猜,只是顿了一瞬,便含笑念出一个名字,“陆久政!”
  萧祎闻言,眼角顿时一阵跳,“陆久政,他不是……”只是话未说完,迎上骆志松那双亘古不变的蓄满雾气的眼睛,萧祎脑中浮光掠影,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天!萧铎竟是串通刑部期满父皇,这可是欺君之罪,他怎么敢!”
  骆志松闻言,仿佛听到什么实在好笑的笑话,顿时发出一阵并不常见的笑声。
  “怎么敢?”骆志松渐渐敛了面上笑意,声音冷冽如同珠玉落盘,“他当然敢!比起让陆久政来揭发端王爷的真面目,那点欺君之罪又算的了什么,皇上还要夸奖他懂得机变呢!”
  萧祎自然明白骆志松的意思,只是面上还是被这巨大的震惊惊得有些回不过神,“你是说……陆久政知道端王爷的秘密?”
  骆志松点头,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说道:“难道殿下当初当真以为,陆久政是暴毙狱中?”
  骆志松的一句反问让萧祎心中登时不是滋味,可他当初的确也是没有多想。
  此时再将事情桩桩件件联系在一起,细细回想,恍然顿悟,“先生是说,当时萧铎已经就从陆久政那里得知了端王爷私通南越的秘密,只是骇于端王爷积威,不敢贸然行动,才安排了陆久政的假死!而牢中那场密杀,正是端王爷派去的人,他害怕陆久政会泄了他的密,所以……”
  字字吐出,萧祎脑中思绪一片清晰。
  骆志松只含笑默默看着他,不言语。
  语毕,萧祎如鹰的眼中浮上狠色,“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偷梁换柱!我倒是小看了萧铎!如今父皇将主持南越使团进京一事悉数交由他负责,他恰又选了此时让陆久政露面,可见是要在南越使团在京时,攻讦端王爷了。”
  语罢,萧祎嘴角微扬,勾出一丝冷笑,“倒是好计谋,此时果然是绝佳时机!”
  待萧祎话音落下,骆志松接话说道:“殿下英明!”
  安心受了这句恭维,萧祎却是没有展出笑容,略一沉吟,说道:“南越使团入京,必有歌舞宴会,届时满朝文武极其家眷均会列席,端王爷有太后娘娘护着,可若萧铎就在这宴席之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事情摊开,只怕皇祖母再怎么也庇护不得他了。”
  随着自己的不断推测,萧祎越发觉得,这就是事实,再看骆志松的目光,不禁含了几分激动,“先生真乃本王福星,若非先生恰好看到被萧铎藏匿许久的陆久政,本王怎么会猜到他动手时机。”
  目光瞥过手边已经凉透的姜丝红枣茶,凝了一瞬那枚被水泡的鼓圆了的红枣,骆志松不卑不亢说道:“为殿下效力,实乃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怎么瞧,骆志松都觉得,那枚红枣,像极了在大雨过后,被山洪泡过的女子的尸体。
  倏地,眼中泛上刀锋一样的寒凉,垂在腿上的手,不禁握成拳头。
  激动过后,萧祎面上又浮上阴沉之色,“可惜,到目前为止,我们手中所掌握的,事关端王爷谋逆之事的证据,却是寥寥无几。不过是掌握了些其他不痛不痒的罪证,到时候,也只会成为萧铎的陪衬,为他助力罢了。”
  骆志松眼皮微动,抬了眼睛朝萧祎看过去,面上是从容镇定,只是眼底神色,依旧不清,“何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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