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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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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玉青直接无视萧铎面上抽动的肌肉和眼底的怒光,吩咐吉祥如意,“我们走,忙了大半夜,困了。”
  仿佛她周围,根本就没有重重围住的黑衣杀手。
  吉祥如意得令,拥着顾玉青抬脚就走,而那些围着顾玉青的人,见此状,不禁有些手足无措,频频朝萧铎看过去,眼神赫赫:殿下,您倒是说句话啊,杀还是不杀!
  萧铎默默握拳:杀个屁!你想被射成筛子,老子还不想!
  可这样的话,让他如何开口。
  只铁青着一张肌肉乱抖的脸,嘴唇抿成细线,随着顾玉青一步一步逼近,他握成拳头的手越发用力。
  及至萧铎身侧,顾玉青忽的停住脚步,在萧铎耳边低笑一声,“殿下方才不是问我,这样激怒你究竟对我有何好处吗?不妨告诉殿下,猫儿戏鼠的游戏,着实有趣。”说罢,不理会萧铎究竟是如何四肢百骸,抬脚昂首离开。
  萧铎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瞬间,理智全无,扬手就要用手中的亮剑朝顾玉青后背刺去。
  只是他手起一瞬,还未劈下,就听得“当”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打在他的剑上,剑身震动,萧铎的手经不住这份剧烈的震颤而引起的麻痛,手一松,“当啷”剑落在地。
  顾玉青问音,回头扫了萧铎一眼,眉头微蹙,嘴角略略翕合,却是目光略过萧铎的肩头,朝不远处一个拐角处看去。
  虽看不见人,可月光下,那银霜一样的地面上,露出一个影子。
  蓦地,顾玉青心口一颤,莫名其妙,她就是笃定,那影子,一定是萧煜,一定是!
  拐角处,萧煜看着顾玉青走过那几排强弩手,才大松一口气,收了视线站好。
  明路被他压在墙上,都快成肉饼了。
  此时萧煜一起身,他立即拍着胸脯大喘气,翻着白眼说道:“殿下,您用手上扳指偷袭二皇子殿下,奴才一点意见没有,可是,您能不能下次再用内力逼功的时候,先让奴才喘口气啊!”
  “您倒是英雄救美,把人家二皇子殿下的剑打落在地,奴才我半条小命差点没了!”
  明路絮絮叨叨没玩没了,萧煜一双眼却是紧紧随着顾玉青的身影,直至她消失在夜色里,才“呼”的舒了一口气,转身朝明路说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要死了?没事干嘛诅咒自己!”
  明路顿时……
  且不说萧铎当着一众手下的面,手中佩剑莫名其妙就咣当落地究竟有多丢脸,也不提他是如何黑着脸带着一众人悻悻狼狈离开。
  顾玉青一路回到赤南侯府,吉祥如意服侍她一番洗漱换衣过后,吉祥小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兴奋和雀跃,说道:“小姐真是好谋划,您怎么就知道二皇子殿下一定会对我们下杀手呢?竟就提前安排了黄嬷嬷带着强弩手接应。”
  橘红色的烛光下,顾玉青一张脸上映着明灭不清的笑容,含糊道:“……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奴婢服侍小姐这么些年,竟都不知道,府上居然还有强弩手。”如意与吉祥一样,同是没有从方才的激动中恢复平静,脸上泛着微红的光泽,“奴婢还以为,又要经历一场恶战呢!”
  顾玉青但笑不语,黄嬷嬷则是慈祥一笑,说道:“侯爷已经数年不带兵,哪有什么强弩手。不过是小姐吩咐,寻出家中库房藏着的一些强弩,让府中会些手脚的家丁充数罢了,全是唬人的。”
  吉祥如意闻言,顿时瞠目结舌,“唬人的?”
  黄嬷嬷笑容愈发盛,“没想到,我们二皇子殿下也真是好唬,竟就真的不敢动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吉祥如意当即掩面爆发出一阵笑声。
  捂着肚子,吉祥凑到黄嬷嬷跟前,眨着眼睛娇笑道:“兴许二皇子殿下不是被强弩手吓得,是被您吓得,以为见了鬼呢!”
  如意跟着附和,“是啊,二皇子殿下真是被吓得不轻,举起的剑都拿不稳,当着他一众手下的面,哐当落地,真不知道,他是要用何脸面再见人!”
  黄嬷嬷闻言,笑容略滞,眼波微动,朝顾玉青看过去。

  ☆、第二百零三章 火苗

  当时顾玉青她们是背对萧铎,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清辉月色下,一道寒光划空而过,分明是有一物从墙角处飞射出来,直直打在了二皇子殿下的手中剑上,那样远的距离,竟然都能震得二皇子被迫松手,可见那人内力深厚。
  那时,二皇子若是为了顾及面子而握紧手中佩剑,只怕一只手都会被震断吧!
  究竟是何人,竟然有这样深厚的武功,却只躲在暗中相助呢?
  冥冥中一种直觉,黄嬷嬷想到前几日夜里的那场厮杀,想到了四皇子那绝顶的武功。
  分明是身怀绝技敢作敢当的人,却总是人前营造出一种纨绔放荡的形象,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也倒罢了,可偏偏是生在皇家,此人,只怕不简单。
  黄嬷嬷心头思绪浮动,吉祥如意嬉笑一番过后,吉祥好奇的问道:“当时,若是四皇子殿下决意一搏,我们岂非是要露馅?”
  顾玉青蝶翼一般的羽睫轻颤,冷笑道:“他不会。”
  辅佐了六年的人,她太知道,他是如何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莫说是没有看出端倪,就算是有蛛丝马迹被他察觉,他也绝不会轻易冒险。
  这是萧铎最大的软肋。
  顾玉青又岂能不好好利用。
  “我让你在书房留下的东西,你可是留好了?”顾玉青端了手边茶盏,轻吹浮沫,呷了一口,一面瞧着杯中茶叶悬浮打转,一面问吉祥道。
  吉祥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放好了。”
  当时在书房,顾玉青打开密室的时候,一行五人,唯有吉祥被顾玉青以“把守”的名义留在外室。
  待他们全部进入后,吉祥伺机把顾玉青提前交给她的一缕从衣服上刮下的丝线挂在了书房那盆带着小刺的盆栽上。
  那缕丝线,却是青红从宫中递出,满朝上下,唯有萧铎的生母,舒妃娘娘宫里,才有那样的料子。
  那是去年舒妃生辰,她的兄长特意着人从西域买来的合欢锦,金线遍织的锦缎,在白日与普通锦缎并无异处,可在夜里,却闪发着熠熠光辉,穿在身上,随着动作起伏,那亮光如波似影,如幻似梦,乍明乍灭,仿若下落凡间的仙子。
  舒妃性子张扬且轻浮,得了这样罕见的东西,自然不出片刻,便满朝传遍,无人不知。
  待到端王爷从西山沐浴温泉归来,那盆栽上的丝线便是最好的指引。
  谁又能想到,今夜,赤南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也一同前往了呢!
  长吸一口气,遣了吉祥如意并黄嬷嬷退下,顾玉青将手中茶盏轻轻搁下,转目去看那抱回来的厚厚一摞宗卷。
  头边燃了五台火烛,将木桌上的一方天地照的亮如白昼。
  一页一页尘封已久的泛黄宣纸被纤纤素手徐徐反动,其上的字迹跃入眼底,顾玉青看的胆战心寒,只觉恨得牙根发痒。
  原来,早在外祖一家被灭门的两年前,南越朝廷便派了细作蛰伏在外祖家中以及府邸周围,只等事发时里应外合。
  被外祖母好心收留安置在府中的孤儿寡母,竟是南越顶尖刺客。
  那个扮作孩子的刺客,虽仅有三岁孩童的容貌身姿,可实则已经是二十几岁成年人,只是常年习一种阴毒至极的武功,才导致身量不长,容颜不变,永久的停留在三岁时的样子上。
  看到此处,顾玉青惊得一身冷汗。
  有谁会去怀疑一个仅有三岁的孩子,更何况,其上记载,那孩子生的粉雕玉琢面似仙童,格外惹人怜爱。
  可就是这个孩子,在事发那晚,他的任务是提前在府中的井水中下毒,此毒无色无味,用过之后,只觉浑身无力,手不能提。
  或许有人不吃饭,可水总是要喝的……
  困扰顾玉青多年的疑惑,终于随着这些记载,豁然解开。
  随着年纪渐长,顾玉青脑中总是盘旋,外祖一家是将军府邸,莫说是主人不分男女皆是一身好功夫,就是府中仆役,也身怀武功,怎么就死的一个不留呢。
  原来……他们竟是连个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脑海中,一幕血气滔天的场景浮现,顾玉青仿佛看到她的外公,在大刀落下那一瞬,眼底的不甘和屈辱。
  堂堂威名远播的将军,竟就死在这样的诡谲伎俩中。
  恨怒之间,顾玉青捏着宣纸的手不觉用力,一张原本平整的宣纸,登时被揉作一团。
  那些凶手……她必要让其自食恶果!杀人遭天谴,天不谴,她便替天来谴!
  顾玉青几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桌上还有无数宗卷等她翻阅,若是此刻就被这已经尘封的往事扰的心神大乱,她还怎么给外祖报仇。
  良久,紊乱的气息终于渐渐平复,只是面上依旧铁青一片。
  揉皱的宣纸又被她一下一下抚平,小心慎重的搁置一旁。
  这东西,怎么能丢,这可是送给皇上的大礼呢!
  从卷宗中再翻出一摞,放置面前,顾玉青细细去看,不过是看了寥寥几页,便震骇的面无血色,手脚发冷。
  端王爷,道貌岸然的外表下,竟牲畜不如!
  那宣纸之上的字,是他亲笔所写,起初几页,不过是写下他对某个女子的朝思暮想,可随着他的描述,顾玉青渐渐发现,他所提及的女子,根本就是她的母亲,姑苏彦!
  可道后来,他竟凭空臆想,按着一己猜测,对母亲的身体进行了详细入微的描述,其中一些敏感私密地方,更是诸多着墨,描述中,猥亵嬴荡之词,处处可见。
  盯着纸上的字迹,顾玉青气的浑身血液横冲直撞,捏拳砸在面前桌上,震翻一杯清茶,好在杯中茶水剩余不多,打翻在桌,也只是顺着桌沿流下,并未浸湿那些宗卷宣纸。
  在端王爷的笔下,母亲被他千般凌虐。
  这样的字迹,顾玉青只看一眼就怒不可遏,又怎么会让它继续存在这世间。
  它多留一日,便是对母亲的亡灵多一日侵扰。
  一把捏起手中宣纸,举至烛火旁。
  看着火舌舔上纸尖,手中泛黄的纸张随着它上的字迹一同化作烟灰,顾玉青恨不得,此刻她手中一张一张烧掉的,是端王爷本人。
  就在烧至一半,顾玉青忽的一眼瞥见,宣纸之上提到了一个让她为之一震的名字,顿时收手,飞快的用茶壶中的水浇灭纸上火苗。

  ☆、第二百零四章 动手

  火苗熄灭,顾玉青提起宣纸抖了抖上面的水渍,不及擦拭便急急去看。
  目光直落“顾玉禾”三个字上。
  纸上,端王爷提及,他再无耐心等待下去,觉得每每看到姑苏彦和顾臻成双入对出现在各种场合,他的心就仿佛被油煎火烧。
  既然是得不到,毁了就再无牵挂了。
  他不能享用的尤物,凭什么让顾臻享用。
  “享用”、“尤物”这样的字眼落入顾玉青眼中,只觉眼睛被刺的火辣辣的疼。
  忍着一腔愤怒,顾玉青继续向下看去。
  恰逢那时他刚刚按照南越朝廷的指使,将祁北姑苏家灭门,心中惶恐姑苏彦会察觉端倪,便将一包药粉交给了顾玉禾。
  他对顾玉禾说的话很现实:要么姑苏彦死,要么成侧妃死,一切都看她如何表现!
  看及此处,顾玉青只觉一颗心仿佛不会跳动了,她浑身的血液都直冲大脑,然后,凝固在那里。
  重生一世,她怀疑过母亲的死是不是一场蓄意谋杀,是不是一场政治牺牲,甚至,她都怀疑,母亲会不会根本没有死,而是迫于某种势力,不得不藏匿起来。
  可眼前的字迹,让她的一切猜测都得到推翻或者验证。
  那时,顾玉禾才五岁,五岁啊!
  顾家养她吃养她喝,给她优渥的生活,她每一次生病,母亲都是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平日里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万般宠爱千般怜惜。
  她究竟是长着一颗怎么样的黑心肠,五岁的年纪,竟就能对身怀六甲的母亲下此毒手!
  她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一想到母亲竟然是死在顾玉禾之手,顾玉青心中怒火再也遏制不住,霍然起身,直直朝外走去。
  吉祥如意正守在门外随时接听顾玉青的指令,忽见她满面厉色眼冒赤光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样子走出来,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戾气,顿时不禁相视一眼,忙迎了上去。
  “小姐。”
  “小姐,怎么了?”
  顾玉青仿若不见吉祥如意的关切,只一头直直朝外走去,咬牙切齿说道:“去东侧院。”
  她倒要挖开她的心看看,是没有呢,还是已经黑透。
  听闻顾玉青此言,吉祥如意恍然,大约是顾玉青从那些宗卷中看到了什么和顾玉禾有关的事情。
  默默陪在左右,吉祥如意一路紧随顾玉青,因为走得极快,不过片刻,三人便到了东侧院门前。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本是夜深人静的时分,还未及进院,便听得里面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噼噼啪啪”伴随着顾玉禾愤怒的咆哮声。
  顾玉青面上寒气越发的浓重。
  摔东西?
  她这摔得可是赤南侯府的东西,她配吗!
  抬脚进院,几乎是一脚蹬开顾玉禾的闺房大门,入眼便看见顾玉禾正将一只白玉花瓶举止头顶,扬手欲要摔出去,猛地有人进来,顾玉禾意外之下,转头来看。
  不过是数日功夫,她已经憔悴不堪,狰狞的面上挂着深黑的黑眼圈,与先前那娇娇盈盈的她,判若两人。
  见到来人是顾玉青,顾玉禾几乎想都不想,嘴角咧出一个阴魅的笑容,甩手就将花瓶朝顾玉青砸过去,口中喊着,“去死吧!”
  她身后金桔绿菊经此突变,吓得脱口而叫:“大小姐小心!”
  话音未落,顾玉禾便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倏地转身,恶目相对,直直朝金桔绿菊看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在金桔脸上,“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花瓶飞来,如意略一伸手,便将花瓶稳稳接住,就在顾玉禾欲抬手再打绿菊的时候,吉祥几步上前,将她钳住。
  “放肆!大胆贱婢,你竟然敢对我无礼!”被吉祥紧紧抓住手腕,顾玉禾咬牙切齿一面疯狂的挣扎一面怒骂。
  吉祥冷声说道:“你若是赤南侯府的嫡出二小姐,我自然不敢。可惜,你不是!”
  清冽的声音仿佛带了魔咒,顾玉禾猛烈的挣扎顿时顿住,只一双凄绝幽怨又含满怨毒的眼睛,直直朝顾玉青看过去,“你要怎样?”
  屋里被顾玉禾糟践的不像样子,根本没有落脚之处,顾玉青眼睛瞥过地上的狼藉,转身朝外走去,“带她出来。”
  花架下,绿菊拿了厚厚的垫子放在石凳上,顾玉青落身坐下,指了顾玉禾对吉祥吩咐道:“让她跪下!”
  吉祥当即在顾玉禾腿弯处用力一踢,顾玉禾吃痛,身子晃悠一瞬,“砰”的一声,膝盖重重装在地上,疼的顾玉禾当即倒吸冷气。
  “掌嘴!”凝着顾玉禾那张让人看了生厌的脸,顾玉青咬牙说道。
  她真是瞎了眼,上一世,竟然当她为女儿一般的疼爱,这一世,刚刚重生时,竟然还想着和她再续姐妹情……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活剐了她,顾玉青都不解恨!
  “重重的打!”
  顾玉青话音落下,吉祥连愣怔一瞬都没有,直接抄起巴掌就朝顾玉禾脸上招呼过去。
  吉祥习武,她的巴掌自然比寻常丫鬟力气更大,更何况,因为先前种种,吉祥对顾玉禾早就恨之入骨,打起来,不觉费力,只觉爽快,故而越打手上力气越打。
  灼热的疼痛袭来,顾玉禾当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挣扎着想要躲开吉祥的巴掌,可偏偏吉祥另一只手死死将她钳住,她除了挨打,动弹不得分毫。
  “顾玉青,你不得好死!”
  心知挣扎无用,顾玉禾干脆朝着顾玉青大骂起来。
  如意立在顾玉青身侧,本是旁观,忽闻此言,顿时心头大怒,抬脚过去,二话不说,朝着顾玉禾心窝便是一脚。
  吉祥的巴掌已经将顾玉禾一张脸打的血迹斑斑,此时受如意一脚,顾玉禾歪到在一侧的同时,嘴里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洒在一旁地上。
  阴毒的眼睛如鹰一般直勾勾瞪着顾玉青,一把抹掉嘴边血迹,顾玉禾爬起身来,说道:“让我猜猜看,你多日来对我不闻不问,今日却突然爆发,想来,是在我父亲母亲那里吃了亏,想要拿我撒气吧?”
  那自以为是的阴鸷中,不无得意。

  ☆、第二百零五章 知道

  顾玉青心中愤怒如泉而涌,根本不欲和顾玉禾磨牙,只吩咐吉祥如意,“继续打!”
  顾玉禾方才一番话,本是一则为了试探顾玉青究竟为何突然发难,二则是为了拖延时间,转移顾玉青的注意力,少挨些打。
  她一贯身娇肉贵,哪里经得住吉祥如意动手。
  没想到,顾玉青根本就不接她的话,闻言,顿时吓得肝颤,下意识的转身就要奔逃。
  刚刚转身,便被如意一把如提小鸡一般,提了回来,甩手扔至地上。
  眼见吉祥如意又要动手,顾玉禾心中惊吓不已,早就胆裂,再也没有方才的硬气,几乎是连滚带爬想要挪到顾玉青脚下,口中大呼饶命。
  顾玉青冷眼看着她,捏拳问道:“我母亲哪点对不起你,你竟要一包毒药将她毒死!”一字一顿,说的格外用力。
  什么!
  夫人是被顾玉禾毒死的?
  不是病死?
  顾玉青的话,如同一阵沉闷且响亮的滚雷,炸响在东侧院的花架下。
  吉祥如意金桔绿菊顿时震惊骇然!四双眼睛直直朝顾玉禾看过去。
  她们皆是受过姑苏彦恩德之人,心中都姑苏彦百般敬爱,忽闻此言,怎能不震怒。
  顾玉禾登时吓得瘫软在地,面若死人,身子不住的抖动,“……你……你都知道了?”惊恐的看向顾玉青。
  顾玉青抄起手边茶盏朝顾玉禾额头甩去,“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就下得去手,她还怀有身孕!”提及母亲,顾玉青愤怒的声音里带了哭音。
  只要一想到,她的母亲,她亲爱的母亲,竟是这样死去,她一颗心就难受的如同被人攥在手心死死捏住,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也许是怒极而反,一阵筛糠似得颤抖过后,顾玉禾反倒是略略平静了些许,目光直直看向顾玉青,说道:“我能怎么样,我若不杀她,我的母亲就会死!”
  竟然是理直气壮。
  如意忍不住心中怒火,抬脚就朝顾玉禾一脚瞪去,“夫人那样好的人,对你更是百般疼爱,你没有心吗?”
  受如意一脚,顾玉禾身子偏倒在一侧,许是因为身上瘫软没有力气,许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必死的结果,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她没有挣扎着起来,就那样半倚半靠在身后一截树干上,目中凄凄绝绝。
  “有心又如何,心可以让我母亲活命吗?你们根本不知道,端王爷是怎样歹毒之人,我若不听他的,我的母亲,不仅不能活命,更是要在死前受到百般凌虐。”顾玉禾面上带了巨大的悲恸。
  顾玉青幽幽看着她,眼底泛着寒光,一字一句问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们?”
  顾玉禾嗤的一笑,“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什么?告诉你们,我不是顾家骨肉,告诉你们,顾家的小少爷是被我外婆亲手偷走?还是告诉你们,端王爷送了我进来,根本就是为了对赤南侯府百般加害?”她状似绝绝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悔过之意。
  “凭什么?我若告知了你们,你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外婆,不会放过端王爷,那我母亲怎么办?端王爷知晓我背叛他,一定会杀了我母亲!”说着话,顾玉禾眼中泪水汹涌而出,不禁屈膝抱腿,窝在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我凭什么牺牲我母亲来成全你们!凭什么!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得罪了端王爷,才害的我从出生便离开我生生母亲,纵然你的母亲待我百般好,可又有什么用!我只希望在我自己的亲生母亲身边,哪怕她打我骂我,我也只想在她身边!”
  “我恨透了你们一家人,都是因为你们,我和我母亲才不能相聚,只有你们都死了,死绝了,我才能幸福!”
  嚎啕间,顾玉禾情绪激动,几近癫狂。
  顾玉青冷眼看着她,心中痛的如有鞭笞。
  若是母亲知道,她悉心爱护的顾玉禾,竟是从骨子里恨透了这家里的每一个人,母亲一定伤心死了吧!
  深吸一口气,顾玉青问道:“你自幼长在我家,到底是如何知道,你不是我家骨肉,是谁告诉你的?”
  顾玉禾哭声一滞,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经久不提的事情,哭红了的眼睛半眯,略略一个出神后,说道:“自然是我外婆,可惜,你府上养的好狗,我外婆竟死在她的手中。”
  如意听顾玉禾竟将黄嬷嬷比作狗,抬脚又朝她一脚瞪去。
  顾玉禾吃痛,又是一口血涌上喉头,从嘴角流出,她却仿佛感受不到这份疼痛,只身子略略几个打晃后,便有纹丝不动倚在那里,眸中一片灰暗。
  “你在我府上被捧至手尖一般长大,遥遥五载,那五年,你幸福的如同这世上每一个备受父母宠爱的孩子,怎么一个突然而至的老妪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信了她的话?你可不是那样好哄的人。”
  顾玉禾嘴角一扯,露出一丝笑意,“我自然不好哄,她说的话,我也自然是不信,我堂堂赤南侯府的二小姐,生母自然是赤南侯府的夫人,怎么会是什么侧妃!”说这些话的时候,顾玉禾面上尽是讥讽。
  “可若这话是从你父亲母亲口中亲口说出呢?你说我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顾玉青闻言,顿时脑中轰的一声巨响。
  她是怀疑,父亲早已经知道真相,可从未想过母亲竟也知道。
  母亲究竟是从何时知道的……
  “外婆与我说的话,我一字不落的告诉你母亲,当时只觉得是个疯婆子说的疯笑话,讲给她听罢了,谁知,就在我午睡的时候,她竟是与你父亲谈及此事……”
  “那时我刚好迷迷糊糊睡醒,只是没有睁眼罢了,她们说的话,我自然一字不落全部听到。”
  “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一直以来,我视作亲生父母的人,竟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你知道那种感受吗?”顾玉禾“呵”的一声冷笑,“你当然不知道,你是顾家亲生血脉,你怎么会体会我的心情。”
  顾玉禾说的凄绝哀怨。
  她恨毒了顾家,却又无时不刻的在幻想,如果她真的就是顾家血脉,那该多好。
  她原本平静多姿的人生,也不会像日后的每一个日夜那样,心惊胆战,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支离破碎。

  ☆、第二百零六章 了结

  “你这话说的矛盾。”顾玉青冷凝着顾玉禾,用极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先是说,不会将真相告知我的父母亲,只怕连累你的母亲被端王爷杀害,此时怎么又说,我的父母亲,早就知道真相?”
  顾玉禾“呵”的一声,嘲蔑一笑,“聪明如你,竟想不通这个道理?”说罢,顾玉禾冷笑连连,声音凄绝如同从阴间炼狱爬出的鬼魅,“真是枉费世人对你的评价,名满天下!”
  “我不说,只是想让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此,我才更好行事,不是吗?至于他们为何不说,那就要问问你的好父母都在谋划什么了!”
  “谋划?你以为人人都如你如你的生父生母一样吗?”瞧着顾玉禾的样子,顾玉青只替母亲心痛,怎么就教养了这样一个冷心冷血的东西,“你不配为人!”
  “我不配?难道你们就配?”顾玉禾嘲蔑一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顾臻和姑苏彦明知我不是顾家血脉,却不把真相告诉我,你到是说说,若非有所谋划,他们安得什么心!”
  听闻顾玉禾直呼父母亲名字,顾玉青再也按耐不住,起身抬脚,走到顾玉禾身边,扬手一巴掌打上去,只是胸中气闷又岂是一个巴掌可以发泄了的。
  顾玉禾披头散发愤愤直视顾玉青,无比残忍的说道:“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毒死你母亲以及她腹中那尚不足三个月的胎儿吗?”
  她幽寒怨毒又凄绝的目光登时将顾玉青逼得心神一颤,连连一个倒退,倒在吉祥怀中。
  顾玉禾则是发出得逞的笑声,只是声音凄厉,让人听了,毛骨森森。可笑着笑着,她自己又大哭起来。
  捶胸顿足,仰天长叹,披头散发,形容癫狂。
  “那时,我才五岁,”顾玉禾一双如厉鬼般的眼睛直勾勾盯向顾玉青,挥舞着拳头满面狰狞说道:“五岁,你知道吗?五岁的我,就要被人威胁逼迫,你知道杀人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在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噩梦连连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姑苏彦倒在我的脚下时,面上的表情在我心里烙印有多深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夜晚都不敢闭眼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多好啊,人人眼中的才女,身上笼罩着赤南侯府嫡长女的光环,走到哪里,人们眼中永远都只能看到你,看不到我!为什么?我哪点不如你?”
  “归根到底,不过就是因为,我身上流淌着的,不是顾臻和姑苏彦的血液罢了!”
  一阵癫狂的宣泄过后,顾玉禾又恢复她死人一样的平静,“你可以恨我,但是我不后悔,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母亲能好好活着,为了将来某一日,我能和她相守,现在被你知晓,我也只能自叹无能,不能再保护我的母亲,只是你若想让我认错,做梦!”
  说罢,顾玉禾恹恹垂头,不再多言,那样子,和已经死透的人,并无异样,只是被散乱的头发遮住的那双眼睛,眼底泛出幽幽精光。
  顾玉青死死盯着顾玉禾,胸口剧烈的起伏,月光下,她的面上越发没有血色。
  吉祥如意瞧着,心中难受的要死,恨不得立即就将顾玉禾千刀万剐了。
  莫说夫人对顾玉禾的恩情如何,单单大小姐,自己还是个孩子,对顾玉禾就是百般的宠溺……
  “你为了你的母亲,就要毒杀那个疼你如亲生的养母……”顾玉青只觉得仿佛有绞绳在紧紧勒住她的心,愤怒与悲痛交加,她再无力气多说一句话。
  也不想再说什么。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切言语在这样的事实面前,都是苍白虚无的,甚至是可笑可悲的。
  深吸一口气,扶着吉祥转身,长如蝶翼的睫毛一阵剧烈的颤抖过后,顾玉青略微平缓了内心的激愤,对如意说道:“拖她到祠堂,给母亲的牌位跪罪去!”
  语气略顿,又道:“祠堂里面,她自然是不配进去的,只会扰的顾家列祖不得安宁,门前两丈远处无遮无避,正合适。”
  如意领命,立刻去将顾玉禾拖起,及至顾玉青脚边,顾玉青吸了口气,看也不再多看她一眼,说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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