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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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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神色,只道:“腹痛的紧,夫人不给请大夫。”
  宋之洛闻言,抿了抿嘴唇,脸色愈加难看。
  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是当今皇后胞妹,因着英国公府和皇后的势力,格外跋扈。
  对府中姨娘妾室,很是苛待。
  他的生母,因着他的优秀,被将军偏爱,尚且还算颇得一些照拂,却也不过比旁人略略好过一点。
  从宴席到姨娘所在院落,要经过一个凉亭。
  这夜,月朗星稀,再加府中半仗一盏的大红灯笼,临近凉亭处,宋之洛就见凉亭里有人影晃动,伴着娇俏的欢笑声。
  今夜是将军府的接风宴,谁会在这里嬉闹!
  宋之洛不由心下生疑,提脚向凉亭走了两步。
  入眼便见三皇子萧祎正同他的嫡母抱在一处。
  她的嫡母珠翠摇曳,衣衫不整,正以口含着一颗剥了皮的葡萄,送到萧祎嘴里。
  萧祎坐在亭中凳上,双手环着坐在他腿上的人,一只手在她腰间,另一只手,却是正在她的衣裙里摩挲。
  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宋之洛惊的向后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素白的脸上,顿时颜色全无,喃喃张口,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的嫡母竟然和三皇子萧祎……
  萧祎如今,不过和他一般年纪,嫡母却是比他生母还要大上五六岁……
  好事被撞破,萧祎伸在那嫡母衣裙中的手重重捏了她一把,“真是扫兴!”
  被萧祎重重一捏,那嫡母顿时一声婴宁,面颊徒然潮红,将含在口中的葡萄送到萧祎口中,又双手捧着萧祎的脸,在他面上用力亲了一口,才恋恋不舍从萧祎身上起来。
  奸情被庶子撞破,嫡母面上,却是没有一点慌乱羞愤。
  扯了扯身上衣裙,抬手扶了扶头上珠花,一双眼睛刀子一样落向宋之洛,“你若敢说出去一句,你姨娘就别想活。”
  沙场之上什么样骇人心肺的场面宋之洛没见过,可无论他如何身经百战,也抵不过眼前一幕给他的刺激。
  “我父亲还活着!”双目赤红,宋之洛咬牙切齿,从惊骇中回过神,一把拨开他嫡母,直朝萧祎走过去。
  “我们父子血染沙场,你却做出这种有违人伦丧尽天良的事,我到要问问陛下,这是什么道理!”
  宋之洛常年征战,沙场的风霜早就将他洗刷的比同龄人更多一层凌厉。
  再加他此时怒气冲头,犹如一头猛兽一般,直扑萧祎,萧祎不由慌了神色,“放肆,你敢以下犯上!”
  宋之洛一把将萧祎从椅子上提起,挥拳朝着他的面颊一拳就打过去。
  萧祎如何当的住宋之洛这一拳,噗的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只觉头晕耳鸣。
  宋之洛却是不管这些,铁拳狂飞,朝着萧祎一顿乱打。
  嫡母起初还沉得住气,眼见宋之洛再打下去,萧祎怕是就要被他打死,顿时连害怕带心疼,慌忙吩咐一旁隐藏在暗处的死士,“好了好了差不多了,还不赶紧将殿下救出来!”
  原本无人的凉亭,顿时从亭外暗影出窜出两个人来。
  直扑宋之洛,一左一右,便将他钳制住。
  宋之洛如同失心疯的猎豹,疯狂的挣扎,怒骂嘶吼间,欲要扑上萧祎。
  正闹着,远处便有人声传来。
  宋之洛武功好,耳力自然不差,听到声音逼近过来,顿时不在挣扎扑向萧祎,而是回头咬牙切齿看向他的嫡母。
  “看你一会如何向我父亲的宾客解释!”
  那嫡母不只是被方才的场面吓到还是如何,宋之洛语落,她顿时眼泪扑簌簌就落下,哭的悲痛欲绝。
  就在那行人逼近凉亭的一瞬,嫡母看着宋之洛,冷笑一声,忽的扬高声音,哭道:“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活着也是辱没了将军府的门楣,让人耻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面说,一面朝身后廊柱一头撞去。
  宋之洛被她突然的举动惊的心头一凛,脑中电光火石,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是没有抓住。
  嫡母一头撞向廊柱,萧祎大急,忙将她一把拖住,“不可!”
  急切呼喊拉扯间,以宋将军为首的那群人,已经行到面前。
  看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发妻,看着被打得血迹模糊的三皇子萧祎,看着被人死死钳制着胳膊的宋之洛,宋将军脸色阴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被萧祎拖住的嫡母,忽然不再执意朝廊柱扑去,而是掉头一转,满面落泪的直扑宋将军。
  “将军~”
  哭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宋将军一把扶住她,扫了一眼萧祎和宋之洛,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嫡母泣不能声,伏在宋将军身边,浑身颤抖,哽咽间,断断续续道:“洛儿他……洛儿他吃多了酒……我在凉亭透气……他就过来……我以为他是来给我行礼……却是……却是……”

☆、第二章 骆志松(二)

  嫡母的话,哽咽的说不出来。
  可就算说不出,她凌乱的衣衫和散乱的头发,也说明了一切。
  宋之洛眼见嫡母颠倒是非黑白,顿时大怒,“父亲,休要听她胡说,分明是她和萧祎偷情,被我撞到。”
  宋之洛咆哮着,竭力想要从钳着他臂膀的死士手中挣脱。
  宋之洛言落,嫡母哭的越发肝肠寸断,“将军,我……我没有脸活了!一把年纪,被自己的儿子轻薄,他还要给我扣上这样一顶帽子,我……我不想连累将军府,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说着,嫡母转头就朝那廊柱又要奔去。
  宋将军一把拽住了她,愤怒之下,面色铁青,“宋之洛,你胡说什么!”
  萧祎才多大,他夫人又是什么年纪,就算他夫人与人偷情,怎么可能是和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简直荒唐!
  更不要说,萧祎身份尊贵,是陛下面前极其的脸的皇子!
  这个逆子,是疯魔了吗!
  宋之洛跟着宋将军东征北战也有几年,他是何人品,宋将军还算了解,断不相信,宋之洛能做出轻薄他嫡母的事情来。
  “究竟怎么回事!”宋将军愤怒朝宋之洛问道。
  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他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他这辈子,就算是真的完了!
  此刻,宋将军心头因为担心宋之洛而生出的焦急,已经远远超过发妻被人轻薄的事实。
  宋将军言落,不等宋之洛作答,萧祎就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苦笑道:“本王宴席间出来透气,在将军府闲走几步,不成想,竟然在凉亭外看到宋之洛拉扯将军夫人的衣衫,顿时就上前阻止。”
  说着,萧祎又抹了抹嘴角的血,苦笑,“可惜,我一身功夫不及宋之洛十分之一,阻止不成,反被他恼羞成怒打了一顿!还好我的侍卫来的及时,不然……此时本王怕就要横尸将军府了!”
  萧祎寒凉的话音里,带着阴狠。
  言落,宋将军顿时抱拳弯腰,“臣不敢!让殿下受惊了,臣有罪!只是……只是,殿下可是看清,当真是洛儿……”
  宋之洛怒的血气横流,“父亲莫要听他胡说,就是他和母亲偷情,被孩儿撞到,孩儿才怒极之下打了他,他现在,分明是血口喷人!”
  萧祎顿时冷笑,“我和你母亲偷情?你这话说出去,你问问,在场的人,谁会信!我和你母亲,足足差了有二十岁还多!”
  宋将军身后,本就切切的议论声,顿时又拔高了声音。
  宋之洛是宋将军最为看重的儿子,完全是将他当做将军府的接班人来培养,此时……他宁愿得罪萧祎,也要将宋之洛摘出来。
  更何况,他心里笃定,宋之洛,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今日之事,该是有人要害他的洛儿,才设下这个局。
  想到这一点,宋将军看向他夫人的目光,不禁就寒了两分。
  这些年,他虽不插手内宅的事,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发妻善妒又心胸狭隘,对府中几个姨娘,实在称得上是苛责。
  对几个庶子庶女,就更是严厉,只是因着嫡庶本就有别,再加上几个庶出的孩子虽然不如嫡出的孩子日子过得舒坦,却也该有的一样不缺,他也就没有过问。
  可现在……
  眼前一幕却是让他不由想起,几个月前,他曾向陛下递了折子,要立宋之洛为将军府的世子。
  这件事,他是瞒着夫人私下决定的。
  明知她一定不会同意,干脆来个先斩后奏,等到陛下圣旨批了下来,一切木已成舟。
  可现在看来,这一局,分明就是夫人设下,目的就是要毁了洛儿的名声!
  真是歹毒的妇人之心!
  可三殿下又是怎么回事?
  心下有了计较,宋将军便道:“洛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品行如何,我还是了解一二,今日的事,怕是有误会!”
  说着,宋将军转身对身后一众宾客道:“感谢大家深夜前来赴宴,庆祝我此战凯旋!可眼下,家事缠身,在下就不能多作陪了!改日,必定在此设宴一赔不周之罪。”
  这就是逐客令了!
  我要处理家事,你们走吧!
  将军府闹出这么劲爆的事情来,谁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将军下令宴散,总不好厚着脸皮留下。
  众宾客只得说着场面话,告辞。
  萧祎却是一言拦住大家,“且慢!今日之事,本王平白被宋之洛污蔑,本王名声狼藉不要紧,可他玷污的,却是皇室尊严!还望宋将军能当着大家的面,还本王一个清白,免得让父皇操心。”
  宋之洛怒吼,“萧祎,你少装模作样,分明就是你作奸,为何要冤枉给我!”
  说着,宋之洛朝一侧瑟瑟发抖的小丫鬟看过去,“父亲,这个丫鬟可以作证的,当时孩儿离开宴席,就是她奉了姨娘之命,说姨娘腹痛,让孩儿前去瞧一瞧……”
  不等宋之洛话音落下,宋将军的脸色就倏忽难看。
  今儿夜里,宋之洛的生母,分明是因为家中母亲患病,亲自向他告了罪,想要回家侍奉。
  一种不好的预感骤然袭上,宋将军转目就见那丫鬟筛糠一样扑通跪下。
  “启禀将军,姨娘今儿早就回了娘家,根本不在府中,奴婢……奴婢……”
  宋之洛惊愕看向那丫鬟,“不是你说,我姨娘腹痛,让我去看一看,怎么你又说……”
  宋之洛不是傻子,到这个时候,他若再看不明白今日之事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就算是枉活了这些年。
  原本挣扎的动作,骤然一顿,寒凉自心头升起,不禁脚下踉跄一下,“为了除掉我,你竟然连将军府的名声也不顾,你就不怕自己嫡出的儿女被人戳脊梁骨!”
  这话是朝着他嫡母而言。
  他嫡母以帕掩面,哭的颤颤巍巍,“将军给我做主啊!我被这逆子……”
  萧祎阻断了她的话,冷声道:“将军的家务事,本王无心插手,当着大家的面,只要将军将我的清白说清,此事如何,本王一概不问!不过眼下,好像不必将军说,这真相已经就摆在这里了,本王清者自清,将军好生管教府中的不孝子吧!”
  说罢,萧祎提脚离开。
  离开之际,对着宋将军身后的一众朝臣,道:“各位,散了吧,宋将军的家务事,还是让人家自己解决!”

 ☆、第三章 骆志松(三)

  尽管宋将军再怎么相信宋之洛的清白,可因着此事牵涉皇子,在事情没有十足的证据大白之前,他也只得做样子且先将宋之洛关押起来。
  命人将宋之洛带到府中后院偏囿一出关起来,带着夫人回房,一进门,反手将门合上,宋将军抬手朝着夫人面颊就是一巴掌掴去,“贱人!为何要害我儿!”
  将军夫人本以为自己计策得逞,正心头暗喜,猛地被宋将军重重打过一巴掌,顿时身子一晃,趔趄着朝一边桌角摔倒过去。
  额头重重抵到桌上,血迹顺着发丝,立刻丝丝缕缕浸了出来。
  瞠目结舌捂着自己被宋将军打了的半边脸,“将军,妾身今儿才被那不孝子欺凌,三殿下亲眼目的,将军不去惩治那逆子,却打臣妾?”
  “恶毒妇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儿一出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你嫉恨洛儿,才设下这样一局,想要毁了洛儿的名声,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虽然你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我不清楚,可明日一早,我就会将真相公之于众,洛儿清白,而你,淫荡贱妇,和府中下人私通!”
  宋将军双目迸射着如同战场杀敌一样的凶恶之光,寒凉似剑,直直看着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顿时面色大白,惊骇望着宋将军,怔然一瞬,噌的以手撑地,站了起来,“你想要用我的命来换宋之洛的清白?别忘了,今儿可是三殿下亲眼目睹了的,你若要颠倒黑白,除非是要与三殿下为敌!”
  宋将军抬手一挥,“与他为敌又如何,当今朝中,深得陛下恩宠的,可不止他一个,夺嫡大浪,将军府本就难以独善其身,除了萧祎,还有萧铎,最不济,还有萧煜!我手握兵权,我怕什么!”
  原本,萧祎是萧祎和将军夫人这一计中的一张王牌,可现在,为了宋之洛,宋将军却是亲手将这张王牌撕碎。
  将军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为了个逆子,你竟然要与皇子为敌?你要将将军府置于何地!”
  说着,将军夫人冷声一笑,“没错,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为了毁掉宋之洛的名声刻意为之,不过,我也提醒你,当今陛下,最为看重的,可是皇室颜面!你还了宋之洛清白,就是损了三殿下的颜面,损了三殿下的颜面,那就是损了皇室颜面,如此,可就不仅仅是夺嫡站位了!”
  宋将军被将军夫人一席话说的气血冲头,抬脚朝她狠狠踢去。
  将军夫人吃痛,顿时跌倒在地,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宋将军虽气恨至极,却也知道,夫人的话,没错!
  可……可他最为骄傲的儿子,难道就要这样被这魑魅伎俩给毁了?
  一时间,心若被寒冰击穿,宋将军不由向后踉跄两步,面色灰白如土。
  他和宋之洛,沙场之上,让人闻风丧胆,如今却是被这内宅手段压得喘不过气?
  沉默一瞬,宋将军忽的一双眼睛如鹰一般,射向将军夫人,“萧祎……萧祎同你是一伙的?”
  被将军揭穿,将军夫人顿时心头骇的一颤,转瞬却又冷静下来,抬手一抹嘴角血迹,笑道:“将军这话说的难听,什么叫一伙的,不过是三殿下贤德,知道将军立庶不立嫡,乱了根本,看不下眼,帮了妾身一把而已。”
  宋将军被夫人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正说话,外面传来他近身随从的话音,“将军,宫里急召,让您即刻进宫。”
  宋将军恨恨瞪了夫人一眼,“贱妇,等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言落,开门离开。
  望着宋将军走远的背影,夫人肩头一垮,大松一口气,“再和我算账?哼,你有命回来就好!”
  翌日一早传来消息,边关急报,宋将军奉圣命,连夜出征。
  至于宋之洛,宋将军不在,他便被继续关在院中偏囿,将军夫人放出话,这件事,她作为当事人,无权审理,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说。
  却是暗中让人在宋之洛的饭菜里做了手脚,所有的饮食,皆是相冲相克,食入腹中,寒气不断浸染五脏六腑。
  宋之洛铁打一样的身子骨,硬生生是在这状似无恙的饮食里,日渐虚弱,面色苍白的仿佛一张纸。
  时光流转,转眼入冬。
  第一场雪下过,积雪落在荒废院落的四处,一眼望去陈旧破败,整个院子苍凉而空洞。
  一个小姑娘抱着一床厚厚的被子,朝院中唯一一个看上去还像回事的屋子走去。
  咳咳……咳咳……
  还未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小姑娘抱着被子进去,入眼就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正捂胸急咳,明明是个男子,羽睫却是长而卷翘。
  因为咳嗽的剧烈,蝶翼一样的羽睫不住的抖动,倒像是振翅的蝴蝶。
  “这都什么时辰了才送来!”
  听到有人进来,正咳嗽着的宋之洛抬头,目光刀子一样锋利的落到那小姑娘脸上,见是个面生的,不由话音一顿,瞥了她一眼,转过头不再说话。
  小姑娘抱着被子上前,面色从容无异,弯腰去铺床。
  簇新的锦被铺好,小姑娘退身离开,深深看了宋之洛一眼,转头去看一旁桌上剩下的半碗午饭,不由蹙眉。
  原本后退的步子一顿,转而提脚上前。
  她突然的举动让宋之洛面容一紧,“这里没事你事了,出去吧。”
  那小姑娘却是不理他,径直走到他的碗前,伸手用筷子在碗里扒拉两下,“这饭菜,小将军以后不可再吃了。”
  宋之洛阴郁看她,“不吃?不吃饿死?”
  那小姑娘抬头,眉眼间是毫不畏惧的镇定,“我既是不让你吃他们送来的饭,自然也不会饿死你!只不过,比起每日三荤三素,改成顿顿只有馒头,只怕你咽不下,就要看你,是要命还是要嘴了!”
  宋之洛顿时被这小姑娘一番话惊得大睁眼。
  他们?
  要命要嘴?

☆、第四章 骆志松(四)

  狐疑看着面前的丫鬟,宋之洛盯了她一瞬,眼底泛上极度的厌恶,“你不必替她试探我!”
  那小姑娘抿嘴一笑,“我当然不必替她试探你,我又不是她的人。”
  宋之洛一怔,看着那小姑娘。
  小姑娘道:“我是四殿下府邸的丫鬟,是四殿下派我来照拂你的。”
  宋之洛震惊道:“四殿下?萧煜?”
  脑中浮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俊脸,眉头越发锁的深。
  小姑娘则是眉眼不动,“将军府刚出事的时候,我们殿下正在西山行宫打猎,等他回来,宋将军已经出征,现在,我们殿下正在竭力和三皇子周旋,保你清白无恙,可这内宅之中,犹如战场,凶险万分,我们殿下不放心,便让我来护你周全。”
  “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直到前天,府上采买婢女,我才有机会进来。”
  “你……”
  那小姑娘正说,宋之洛张口阻断她的声音,“你来护我周全?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护我周全?”
  那小姑娘莞尔一笑,扬手朝着宋之洛身侧的椅子一掌劈去,风轻云淡间,椅子裂成两半,宋之洛看的瞠目结舌。
  小姑娘则是转而挑起宋之洛面前的饭菜,“这饭菜味道可口,荤素精致,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你那嫡母,花了那样大的心思来害你,她能给你吃这么好的东西?”
  宋之洛眼底阴郁之色微动。
  小姑娘继续道:“自从来了这里,你一日三餐不少,也并无人来寻你麻烦,该送的衣裳锦被,悉数送到,你状似并无什么委屈,怎么反倒日益消沉弥弱?”
  宋之洛心头咯噔一声。
  他可是跟着父亲征战沙场的,身子如铁打的一般经得住摔打,可自从被囚禁在这偏囿之地,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近些日子,竟然开始咳嗽。
  他不是没有心疑,甚至还将锦被拆开来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吸人血的水蛭。
  然而一切正常。
  后来,他这疑心便消散下去,将自己的身子日渐孱弱,归结于气郁烦闷所至。
  可现在,这样的问题再次被这小姑娘提出,宋之洛那被压下的疑惑,便又升起,“你说这饭菜有问题?”
  小姑娘点头,“他们给你送来的饮食,皆是相冲相克之物,一起吃了,就会在体内积压寒气,天长地久,湿寒之气犹如毒素,入侵五脏六腑,你的身子,自然而然就垮了。”
  宋之洛大惊,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姑娘就静静立在一侧,等他咳完。
  待到宋之洛咳嗽的声音消减下去,小姑娘道:“那现在,你觉得我能护你周全吗?”
  宋之洛羽睫低垂,面上阴暗不辨,“你说你是四殿下的人,我如何信你?”
  小姑娘一笑,“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们殿下救你,也不是图着要让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宋之洛一愣,“那他图什么?”
  小姑娘就道:“你是宋将军最为看重的儿子,在沙场杀敌,英勇无边,可谓国之栋梁,难道你身陷魑魅诡谲伎俩之中,我们殿下救你,还用理由?”
  小姑娘的话说的凛然,宋之洛不由面容变色,“可……可他不是……”
  小姑娘道:“我们殿下再不学无术,也分得清是非黑白,也知道对错善恶。好了,我也不同你解释了,总而言之,你若信得过我,以后他们送来的饮食,你便借着生病不要吃,我会按时给你送馒头来。”
  说完,也不顾宋之洛如何,转身退去。
  宋之洛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沉寂哀怨良久的心,忽的迸闪起一点火花来。
  只是,萧祎可是皇上面前的得意皇子,而且,他被皇上看重,是因为他“德才兼备”,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如何斗得过他。
  萧煜想要给他洗刷冤屈,谈何容易!
  可现在,除了等萧煜……他别无他法。
  与其怀疑,不如尝试。
  当夜,宋之洛便按照那小姑娘的话,不再吃他们送来的饭菜,及至入夜,那小姑娘送了三个馒头并几根咸菜过来。
  月色下,两人并肩而坐。
  那小姑娘将外面的事情告诉他。
  夜夜如此,两人也就渐渐熟络起来。
  从小姑娘的话语里,宋之洛深深感受到她对萧煜的敬服,可细问,有关萧煜的事,她又不肯多透露一句。
  越是如此,宋之洛对萧煜,就越是好奇。
  只是她不肯提,宋之洛也不好为难她,两人说完这一天四皇子和三皇子的斗法之事后,便杂七杂八的闲聊起来。
  时光流转,转眼一月过去。
  这一夜,宋之洛如往常一样,正等着那小姑娘来。
  明明早就过了往日她来的时刻,可今日,却是连影子都不曾见到。
  这一个多月来,她可是从未迟到过一次。
  莫非是出事了?
  宋之洛心头焦灼,烛光下,清瘦的身子满地打转,双手搓来搓去,不住地朝门外看去,走几步,又疑神疑鬼顿足倾听看是不是有脚步声传来。
  直到子时,也不见人。
  宋之洛就熬不住了。
  他虽然身子被嫡母的伎俩拖的不似从前,可翻墙出去,还不是问题。
  一番收拾,宋之洛直奔墙根。
  这偏囿之地,大门处有人把手,可除了门口把手之人,私下并无什么人在暗中监视他,只轻轻一跃,他就踏上墙头。
  可刚刚踏上,就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娇俏柔软的身子撞到一起。
  他到底是身虚,被这样一撞,两人就团团朝着墙里侧跌了下来。
  宋之洛成了肉垫,脊背重重着地,他身上,一个小姑娘几乎趴在他的胸口。
  那一瞬,鬼使神差,明明该要两人翻身起来,宋之洛却是不由自主像是被鬼附身一样,双手一环,紧紧将伏在他胸前的人抱住,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胸口。
  一月的接触,这小姑娘风光霁月,博学多才,他早就倾心。
  只是不自知罢了。
  现在,她就这样趴在他的胸口,娇软的身子与他此时并不算结实的胸膛抵在一起,宋之洛一颗心,登时荡漾。

☆、第五章 骆志松(五)

  猝不及防被宋之洛抱住,小姑娘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挣扎从他胸前起来,“你疯魔了!”
  宋之洛含笑,眼底柔光碎成一地粲然,满是柔情缱倦。
  小姑娘便面上红潮又浓一层,好在此时天黑,并不看的出来,只嗔怪瞪他一眼。
  宋之洛率先起身,将小姑娘拉起来,“怎么今日来的这样晚?”
  小姑娘道:“出了点事,不过不要紧,已经解决了!”
  说着,将三个馒头塞给宋之洛,这次居然还有一只鸡腿,“你快吃吧,我得回去了,这几日,你小心些,千万不要碰他们送来的任何东西!我们殿下逼得紧,三殿下那里有些扛不住,没准儿要唆使你的嫡母,要给你来一出畏罪自杀。”
  宋之洛一愣,“出什么事了?”
  小姑娘笑:“不是什么大事,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心焦,只记着我的话,切莫不要碰他们送来的任何东西。”
  说完,小姑娘转身,纵身一跃,脚尖点着墙头离开。
  咬下一口鸡腿,宋之洛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失神,方才她趴在他胸口时,两颗心,一起跳动的感觉,还在宋之洛脑中心尖盘亘。
  第二日,便有府中奴才引着一个大夫过来。
  奴才恭恭敬敬给宋之洛行礼,道:“少爷这些日子总是咳嗽,人也日渐消瘦,夫人命人寻了王大夫来,给少爷瞧瞧。”
  宋之洛抬眼瞧了那大夫一眼,四目相对,大夫眼神慌忙躲闪。
  宋之洛心头一个冷哼,伸手过去。
  大夫忙上前把脉,片刻后,道:“少爷气血郁结,故而食欲不思,日渐消瘦……”
  大夫还在叨叨说着,宋之洛心下冷笑,食欲不思?他昨儿可是一顿吃了三个馒头一个大鸡腿!
  “……我开些药,你们一日三次煎熬,给少爷服下,三五日便可病除。”
  大夫说完,小厮觑着宋之洛的神色,说了几句劝慰他的话,引了大夫离开。
  及至中午,就有人端了汤药过来。
  宋之洛眼底飞着一抹笑,“汤药苦口,你先尝尝,若是苦的厉害,我就不喝,若是不苦,我就喝。”
  那人顿时吓得脸皮一抖,“这药不苦,小的在来之前,已经尝过了!”
  宋之洛顿时大怒,扬手将那小厮手中端着的药碗打翻在地,“连你一个狗东西也要欺辱我?明明是给我的汤药,不经我的许可,你怎么能事先就尝过!”
  药碗被打翻在地,那小厮只得连连告罪,退出去。
  及至他走了,宋之洛立刻弯腰,取出一方棉质帕子,将洒在地上的汤药吸起,转手拧到桌上的茶盏里。
  等到夜里,他趁着无人,捉了一只麻雀回来。
  只用小勺邀了一点,送到麻雀的嘴里,麻雀立时丧命。
  第二日,那小厮又来送药。
  宋之洛指着桌上麻雀的尸体,道:“它偷吃了我的药,死了!这药,我不敢吃,要不,你当着我的面,再尝一尝?”
  那小厮看着麻雀的尸体,吓得腿软。
  可夫人交给他的差事,却不能不完成。
  硬着脊梁骨,道:“少爷的药,奴才不敢尝,少爷还是赶快喝了吧,良药苦口,至于这麻雀,是药就有三分毒,麻雀无病,喝了药丧命,也是情理之中。”
  宋之洛冷笑,“我明令你尝。”
  小厮嘴皮一颤,没有动作。
  宋之洛便起身,“要不,我来喂你尝一口。”说真,伸手就要去端那小厮手中的药碗。
  小厮吓得手一松,一弯腰咣当落地,他则转身,旋风一般夺路而逃。
  这药碗里的鹤顶红,是他亲手放进去的,只要沾上一点,就是立即毙命!
  一碗汤药没有要了宋之洛的命,在那之后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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