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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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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侯夫人被刺激的四散的理智,倏忽清醒,“怎么会!”
  董渊松下一口气,“那母亲方才那样说!”
  永宁侯夫人微微一怔,转而嘴角扯出一抹带着血丝的笑,狰狞可怖,“我是被你表姐的死,惊得失了心智,胡言乱语的,你表姐再好,如何比得上你妹妹,你妹妹再不好,也是我亲生的。”
  董渊这才面色稍霁,“母亲知道就好。”
  然而,董慧和方卓然之间有私情的消息,还是在董渊离开永宁侯夫人卧房不足半天,便飞遍全京城。
  董渊气的心神俱焚。
  及至晚间,董渊醉醺醺回去,倚着永宁侯夫人的门槛一靠,报复一般说道:“母亲明日便去白家提亲吧。”
  永宁侯夫人正沉浸在方濯心已死的悲痛中,忽的见董渊这个样子过来,又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心头大乱,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做了什么?”
  纵然从董渊懂事起,她就时时刻刻引导他,要亲近方卓然方濯心,要疏远甚至厌恶董慧。
  可董渊对董慧,还是呵护备至疼爱有加。
  这一点,一直是永宁侯夫人心头一根硬刺。
  双目看着醉醺醺站都站不稳的董渊,永宁侯夫人嘴皮微微发颤。
  董渊嘿嘿一笑,“就在刚才,我把白家的嫡女给睡了!”
  永宁侯夫人顿时眼前一黑,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董渊则是一脸报复性的笑,“母亲不是想要毁了慧儿吗?既然母亲要毁了慧儿,那我便毁了自己好了!从今儿起,母亲但凡再对慧儿做一件不好的事,我便加倍的在自己身上,让母亲的罪恶得到报应!母亲是儿子的母亲,这报应,自然该由儿子来承接!”
  永宁侯夫人气的面皮发紫,抄起手边的茶盏,朝董渊砸去,又怕这茶盏失了准头当真砸到董渊身上,只奋力甩在地上。
  咣当一声!
  董渊不羁的笑,“母亲不信,试试看!儿子今儿敢睡了白家的姑娘,母亲若是敢对慧儿不好,明儿儿子就敢再睡一家,只要永宁侯府撑得住!”
  永宁侯夫人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栽倒在一侧。
  董渊面上笑容一僵,却是捏着拳头忍住上前的动作,转身离开。
  等到永宁侯夫人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
  她面前,只有弟媳在一侧守着。
  眼见永宁侯夫人醒来,方卓然的母亲忙给她到了一杯水,“什么事,非要和渊儿置气,他可是你的命根子。”
  永宁侯夫人恨得牙根痒,“我拿他当命根子,他偏偏为了个董慧,要这样对我!”
  捶胸顿足,永宁侯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方卓然的母亲,在听到董慧的一瞬,满目杀气。
  都是因为董慧,她的儿子死了,女儿……尽管并非亲生,却是喊了她数年娘的女儿也死了,董慧……都是董慧!
  试探的看了永宁侯夫人一眼,方卓然的母亲道:“渊儿如此,都是因为慧儿,若是慧儿没了,渊儿不过伤心一阵子,之后,也就无碍了。”
  永宁侯夫人闻言,神色一怔。
  方卓然的母亲,顿时心跳如雷。
  再怎么说,董慧也是永宁侯夫人的亲生女儿,纵然厌恶憎恨,可她真的会杀了她吗?
  惴惴不安看着永宁侯夫人的脸色,正心里琢磨,该如何再将这话圆回来,就听到永宁侯夫人道:“那包毒药,你可还有?”
  方卓然的母亲闻言,顿时心头一喜,立刻道:“有,还有一些。”
  永宁侯夫人便道:“你都拿来给我,我明日进宫,那个小贱人,害死我的心儿,我让她偿命!”
  愤怒滔天,一张脸,狰狞可怖。
  翌日一早,永宁侯夫人梳洗一新,递了牌子进宫。
  可牌子递进去,却被退了回来,宫门口的内侍告诉她:“慧贵人身子不适,夫人改天再来吧!”
  没想到董慧居然拒绝见她,永宁侯夫人气的头顶嗡嗡作响,转而对那内侍道:“将牌子递到皇后娘娘跟前!”
  内侍应命,不过多时,折返回来,引了永宁侯夫人进去。
  皇后的寝宫,永宁侯夫人颇为局促的坐在那里,刚刚喝过一盏茶,只听得一阵环佩叮当,皇后被贴身婢女扶着过来,永宁侯夫人忙起身行礼。
  皇后一脸温和,“怎么不去慧贵人那里坐坐,倒是来了本宫这里,可是有事?”
  永宁侯夫人便道:“心贵人死的冤屈,臣妇心头不甘,想要给她报仇,满宫之下,只有娘娘能助臣妇一力。”
  皇后一怔,压着心头惊疑,面容不变看向永宁侯夫人,“杀了方濯心的,可是董慧!”
  永宁侯夫人扑通跪下,“臣妇养出这样祸国殃民的女儿,实在是家门不幸,但求娘娘做主,将这狐媚子除了,永宁侯府,也算积了阴德。”
  言落,将一包药粉捧出。
  那药粉,正是当日董慧塞给方濯心的。
  皇后越发惊疑,纵然早就知道,永宁侯夫人对女儿董慧状似怜爱实则冷漠,却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心思打了个转,笑道:“你们的家务事,本宫怎么好插言,你若有什么话,只管同慧贵人说便是,她若无礼,本宫身为后宫之主,教导她一二还是可以。”
  话说的滴水不漏,似是答应了永宁侯夫人,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
  可有这话,永宁侯夫人也觉足够。
  她不求其他,只要能杀了董慧,她搭上一条命,也值得。
  九泉之下,她的心儿,也好有人作陪!

  ☆、第十三章 慧贵妃(十三)

  既是得了皇后的默许,从皇后处出来,永宁侯夫人便直奔董慧处。
  不过几日不见,董慧便是骨瘦形销,本就纤细的腰肢,更是盈盈一握。
  永宁侯夫人被人带进来,董慧端坐在主位之上,面无表情,眼底浮动的,是不出所料的冷笑。
  眼见董慧如此,永宁侯夫人微微一愣,待到董慧遣散四下宫人,只留了贴身婢女在身边侍奉,永宁侯夫人冷笑,“瘦成这样?怎么,亲手杀了你表姐,夜里噩梦不断寝食难安吧!”
  董慧面无表情,冷声说道:“我杀了你的女儿,你怕是恨透了我吧!”
  隐藏多年的秘密被董慧就这样直接宣之于口,永宁侯夫人顿时一惊,“胡说什么!”
  董慧凄厉一笑,“身为永宁侯夫人,却是在出阁之前,就同自己的亲哥哥诞下女儿,这样有违人伦的事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方家和董家,都彻底抬不起头了吧!”
  巨大的惊骇,永宁侯夫人一瞬间瞳孔涣散,惊得豁然从椅子上弹坐起来,死死盯着董慧,沉默良久,“你都知道了?”声音暗哑!
  董慧嘲蔑一笑,“难怪这些年,不论舅母如何,你都忍让默许,我一直不明所以,如今,真是恍然大悟!和自己的亲哥哥,你也不觉恶心!”
  永宁侯夫人脸色惨白,抬手直指董慧,指尖发颤,“闭嘴!孽障!我是你母亲,无论如何,轮不到不来说我!”
  董慧嗤的一声笑,“你是我母亲?你当真是我的母亲吗?你若是我母亲,今日为何又要进宫!”
  董慧的眼睛,带着永宁侯夫人所不熟悉的毒辣凌厉,那种仿若能刺透一切的尖锐,让永宁侯夫人心头生出骇然。
  董慧则是满目厌恶,凉凉说道:“收起你的心思,我的命长着呢,这以后,我必定是会长长久久风风光光的活着,至于你的心儿,她才是真正的孽障,有违人伦的孽障,她活该下地狱,至于你,只要你不怕董渊一生被你毁了,你就尽管折腾!”
  永宁侯夫人被董慧冷若冰霜的面孔和声音惊得五脏俱颤。
  这还是那个慧儿不了……“你怎么变得……”
  董慧接了永宁侯夫人的话,“你想说我残酷无情?还是想说我精明能干?”
  言落,不由嘴角微弯,勾出一缕笑,“后宫若染缸,我既是进了这染缸,若是不让自己五彩斑斓,岂不是辜负了你们送我进宫的好意!”
  说罢,董慧对身边婢女道:“好生送夫人出宫!”
  永宁侯夫人还欲再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身虚体弱,浑浑噩噩跟着那婢女离开。
  这婢女,正是当日跟着董慧一同进宫的婢子。
  行至无人处,永宁侯夫人一把扯了这婢女的衣袖,“那些话,她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婢女神色复杂,看着永宁侯夫人,道:“夫人进宫之前,舅太太就来过一次了。”
  舅太太……
  永宁侯夫人一瞬间,如五雷轰顶,“她来做什么!”
  婢女目光寒幽,“小主知道的话,自然都是舅太太告诉的,舅太太想要通过小主,让她娘家侄女,成为新的永宁侯夫人。”
  婢子一言,犹若尖刀,直插永宁侯夫人胸口。
  深一脚浅一脚出宫,浑浑噩噩,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坐上马车回到永宁侯府。
  她回去的时候,满府大乱,一个老仆跌跌撞撞奔来,“夫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少爷要杀了舅太太,奴才们拦都拦不住。”
  永宁侯妇人状若死人一样,点了点头,浑身无力,双眼无神,扶着贴身婢女,提脚朝内院而去。
  她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董渊被两个小厮奋力拖着,舅太太披头散发,一脸惊恐,
  眼见她过来,舅太太失魂落魄朝她奔来,“姐姐救我!”
  听到舅太太的声音,永宁侯夫人飞散的魂魄,倏忽回来,及至舅太太刚刚奔至她面前,永宁侯夫人扬手朝着她面颊,奋力一巴掌打去,“贱人,敢算计我!”
  言落,不及舅太太反应,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两巴掌落下,就连董渊都怔住。
  舅太太委屈的直落泪,匪夷所思盯着永宁侯夫人,“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有多对不起我,你敢打我?”
  永宁侯夫人冷声道:“我在对不起你,这些年,也还干净了!”
  说罢,转身回屋,背后丢下一句,“给舅太太收拾东西,立刻送她回方家!”
  舅太太顿时嚎叫一声,“你敢!”
  永宁侯夫人步子顿都没有顿一下,下一句又吩咐,“去置办彩礼,明日到白家提亲。”
  白家的女儿,如何配的上她的渊儿,可就算配不上,该娶进门,还是得娶进门。
  大不了,好好再给渊儿选两个贵妾侍妾补偿便是。
  眼见永宁侯夫人根本不搭理她,舅太太一怔,拨开一侧丫鬟,拔脚朝着永宁侯夫人的屋子直奔过去。
  董渊一脸匪夷所思,怔然呆立,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母亲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转瞬想起母亲今日进宫,顿时心口一跳,忙转脚朝府外奔出,直奔宫门。
  到了宫门口,打听一番,并未听说宫里慧贵人出了什么事,才一颗心踏实下来。
  董渊到宫门口打听一事,很快就传到董慧耳中。
  母亲虽然让她厌恶痛恨,可哥哥董渊待她,却是真心的好,还有父亲……
  这些年,若无父亲和哥哥的关爱,她怕是早就……
  迎窗而立,望着窗外黑压压阴沉的天色,董慧长长透出一口气。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终究她是这辈子离不得了,既是离不得,那就只有不断的让自己向更高的地方去爬。
  只是,董慧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了活下去,她这一生,将会这般艰难。
  数年后,成为太后的她,回想当年廊下接那无根之水的一幕,眼角泪痕,怎么也擦不干。
  那样天真无邪的少女,永远只能活在她的梦里了。
  梦里,还有一个温柔的少年,走路有些跛,可对她关怀备至。

  ☆、第一章 顾臻(一)

  京都天字号纨绔,倘若赤南侯府的世子顾臻要排第二,怕是无人敢排第一。
  他做下的荒唐事,旁人是连想都想不到。
  赤南侯府祖辈忠烈,战功赫赫,怎么也没想到,到了这一代赤南侯,居然得了这么个孽障。
  白白生的玉树临风一副好皮囊,却是除了吃喝玩乐,其余一概不感兴趣。
  赤南侯被他气的半死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膝下就这么一个活宝。
  在顾臻又一次在赌坊输的差点连家底儿都交出去之后,赤南侯给他一顿毒打,然后狠下心,咬牙决定,把他丢到清泉寺去做俗家弟子。
  马车颠簸,顾臻叫嚷了一路,“去做和尚,还不如让我就死了算了!”
  一路叫,也没见他真的就跳下马车寻死。
  却是在清泉寺脚下,他正叫嚷的起劲,一柄冷剑忽的直直刺破他的轿帘,“你想死?”
  随着剑身泛起寒光,一道清冽的女声从轿帘外传出,顾臻的马车猝然停下,赶车的马儿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顾臻一把掀开轿帘,“没错,老子就是要……”
  话未说完,迎面看到一个俏生生的姑娘正立在他的马车旁,眉眼含怒,瞪着他。
  一双澄澈的眼睛,水灵宛若晨起的露珠,顾臻说到一半的话,倏忽就顿住,舌头打了个结,继续道:“我就是想要死,你是谁?”
  语气却是不似刚刚那般横冲直撞。
  那女子手中银剑微微一挑,直逼顾臻下颚,“我叫姑苏彦,祁北姑苏家的姑苏彦!”
  顾臻闻言,眼底骤然波光奕奕,也不顾着寻死了,“你不在祁北待着,怎么在这里?”
  姑苏彦小脸薄怒未散,道:“代发修行不可以吗?”
  顾臻立刻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代发修行,最好了。那个,你什么时候还俗啊?”
  姑苏彦警惕的看他一眼,“你要干嘛?”
  顾臻一脸认真,“我上门提亲啊!”
  话音不落,姑苏彦手中长剑一挥,就朝顾臻刺去,“让你浑说,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顾臻虽然不学无术纨绔不羁,别的本事不见好,可这逃跑的本事,却是一溜。
  眼见姑苏彦一剑刺来,并且是剑下不留人,立刻身子灵巧一闪,从一边窗子就飞身出来。
  世家弟子,再怎么不羁,防身的功夫,哪怕是三脚猫功夫,也总要有那么几下。
  顾臻就比划着他的三脚猫功夫,哧溜上了树。
  夏日的山林间,树叶繁茂,遮天蔽日,坐在树盖下,顾臻一本正经的解释,“我是说真的,你为何要动怒啊!”
  姑苏彦立在树下,仰头看顾臻,“你再胡说,我就将这树烧了,看你往哪躲!”
  顾臻连忙求饶,几声告饶之后,却是又道:“想我堂堂赤南侯府的世子,也配得上你祁北姑苏世家了吧。”
  姑苏彦一愣,“你说你是谁?”
  顾臻咧着嘴笑,“赤南侯府的顾臻啊!这天底下,难道还有不认得我的?”
  姑苏彦横他一眼,“你下来吧。”
  一面说,一面将手中长剑入鞘。
  顾臻眉眼含笑,“我下去,你可不许拿剑刺我。”
  姑苏彦翻他一个白眼,“那也要看,你是不是还要说混账话!”
  顾臻委屈的道:“我哪里说混账话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
  姑苏彦立刻柳眉倒立,“你还说!”
  顾臻立刻道:“不说了不说了,你不要生气!”嘴里这样道,却是语落又悄悄嘀咕,“我就是要娶你嘛,我又没有瞎说。”
  不过,这句话声音极低,姑苏彦没有听到。
  “你还坐在树上做什么,等我上去捉你吗?”精致的小脸仰头,朝着顾臻喊,“清泉寺方丈命我下山来接前来做俗家弟子的赤南侯府世子,你快下来吧!”
  顾臻闻言乐了,嗖的就飞身下树,那动作轻巧灵便,一点不像是略知皮毛。
  姑苏彦不由微怔。
  顾臻却是已经立在她身侧,“你就是方丈的徒弟吗?你每日要同方丈一起习武练功吗?是不是只要做了方丈的徒弟,就能经常和你在一起?”
  姑苏彦被顾臻一席话说的越发愠恼,狠狠瞪了顾臻一眼,抬手朝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打完,兀自提脚,朝前而去。
  顾臻伸手摸摸姑苏彦方才打他的地方,一脸笑容跟上去。
  笑容那叫一个心满意足,诡异的他跟前一个小厮都觉得,他家世子爷该不会是被侯爷给打傻了吧!
  从山脚下,到半山腰的清泉寺,路程实在不短。
  顾臻原本是想坐着轿辇上山,只是现在,人家姑娘都徒步而行,他一个别有用心的,就更不能坐轿辇了。
  好在有佳人作陪,虽然一路累的哼哧哼哧更狗一样,却也眉开眼笑,只觉不过一晃,这寺门就到了。
  “好快!”望着头顶清泉寺三个字的匾额,顾臻抹一把额头汗珠,感叹道。
  他身后小厮,立刻翻出一个白眼:完了完了,我加世子爷,好像真的脑子有点问题了!
  姑苏彦提脚进去,一言不发,径直将顾臻引到清泉寺方丈面前,兀自行过一个礼,退身离去。
  顾臻眼巴巴看着姑苏彦离开,若不是清泉寺方丈及时发现他一脸异常,动作敏捷的将他捉住,他险些就跟着姑苏彦一同离开。
  “哎哎哎,你干嘛去?”方丈眉眼含笑,拽着顾臻的衣袖道,花白的胡子随着他的笑,几次颤动。
  顾臻双眼盯着姑苏彦,直到姑苏彦彻底不见,才垂头丧气转过头,朝着方丈翻出一个白眼,也不理什么规矩,转身就着地上一个蒲团,一屁股坐下。
  唉声叹气道:“说罢,我爹把我发配到这里来,是打算让您怎么修理我啊!”
  方丈深深看着顾臻,眼底波光,时而若锋利尖刀,时而又像锐利鹰眼。
  顾臻就那么盘腿坐着,耷拉着脑袋,任由他瞧。
  约莫过了半柱香,顾臻猛地抬头,一双眼睛直直对上方丈,“有吃的没,我饿了!”
  方丈……
  他一直在想,赤南侯府的这个世子,到底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纵然识人无数,可眼前这少年,他却是捉摸不透。
  温和一笑,对一旁小僧说道:“带他去禅房吧。”

  ☆、第二章 顾臻(二)

  顾臻在清泉寺的日子,单调,却不乏味。
  除了日日跟在一群和尚们中间练功习武,他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得了闲之后,死皮赖脸缠在姑苏彦身侧。
  姑苏彦骑马,他便牵着马早早等在马厩旁,姑苏彦射箭,他便背着弓拿着箭筒早早立在靶子前,姑苏彦要休息,他就凉白开芝麻饼早早摆在一旁……
  虽然嫌弃顾臻聒噪,又恼恨他第一日相见时的言语无状,可久而久之,姑苏彦反倒是习惯了顾臻的这份聒噪,也就听之任之,渐渐,两人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你为何要来清泉寺代发修行,你们祁北,难道就没有寺院?再说,你好端端一个姑娘,在家绣花多好,为何非要不远万里来这里?难道是月老让你来的?”
  秉着句句不离真心的原则,只要说话,顾臻便一定会趁机向姑苏彦吐露心意。
  起初,姑苏彦还厌他轻浮浪荡,慢慢,听得次数多了,也就自动忽略不计了。
  坊间虽是传闻,顾臻纨绔不羁。
  可数月的相处却是让姑苏彦深深觉得,顾臻旁的好不好放在其次,人品却是绝好。
  故而顾臻发问,她便据实相告。
  沉沉一声叹气,“我名义上是在这里代发修行,实际上,是我父亲怕陛下忌惮姑苏家的势力,将我送到这里做人质了!”
  姑苏彦凄凉的声音落下,顾臻怔然朝她看去。
  寂静了许久,顾臻一笑,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胭脂?”
  姑苏彦神情一顿,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顾臻的问题,眼底错愕浓郁强烈,转瞬黯然一笑,顺了顾臻的话题,道:“我从来没有用过胭脂,听说京都尚品阁的胭脂极好,若是能去一次,必定要好好选选。”
  顾臻凝着姑苏彦,“我觉得,你还是不施脂粉的好看,我就喜欢看你自然的样子。”
  姑苏彦嗔他一眼,“你来这里,当真是因为赤南侯实在管教不得你,才如此的吗?”
  正说话,顾臻眼角微动,眉头略蹙。
  转瞬,姑苏彦便听到方丈行过来的脚步声,嘴角弯起一抹苦笑,“又要练功了!”
  说着,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草,提脚离开。
  等再见到姑苏彦的时候,却是翌日下午。
  这么久不见姑苏彦的影子,顾臻急的险些将清泉寺给点了。
  好在姑苏彦及时的回来,一看见她,不及姑苏彦向方丈回禀,顾臻就急急冲上去,“你干嘛去了?”
  姑苏彦不理顾臻,只对方丈道:“师傅要徒儿找的人,徒儿已经找到,就在京都城南住。”
  方丈点头,“明日你就去杀了她。”
  出家人慈悲为怀,杀人这样的话,从方丈口中说出,顾臻大吃一惊,一把扯过姑苏彦,将她隐在自己身后,指着方丈鼻子大骂,“你们一寺院的男人,让她一个姑娘去杀人,你老脸过得去?”
  姑苏彦立刻扯顾臻的衣袖,“不许对师傅无礼!”
  顾臻剑眉一挑,“什么狗屁师傅,满口慈悲为怀,却是让一个姑娘去杀人。你还认他做师傅!不许认!”
  姑苏彦被顾臻的霸道气的呼吸不匀,方丈却是一脸平静,“我若不让她去,难道你去?”
  姑苏彦顿时一个激灵,扯住顾臻的衣袖,“师傅,还是徒儿去的好,他一个浪荡子,能做什么!”
  顾臻不知,姑苏彦此时是在袒护他,只血气冲头,冲着方丈便道:“我去!什么人,若是非得杀了,我去杀就是!”
  顾臻拍着胸脯,说的气势磅礴,姑苏彦立在一侧,则是满身浸上冷汗,压着心头不安,朝方丈看去。
  方丈就在顾臻语落一瞬,道:“好啊,那就你去!要杀什么人,那人在何处,你问她吧,我只要明日看到结果就好。”
  方丈语落,顾臻一把扯起姑苏彦,将她强行带出方丈的禅房。
  不管不顾拖着姑苏彦,直奔庙里的小树林,却是在走到一半,忽的转了心意,又将姑苏彦带回自己的禅房,房门哐当一关,顾臻愤怒咆哮,“那老秃驴为何要你杀人!”
  姑苏彦飞快的拉起顾臻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一个字,一面写,一面同样激动的扬高声音道:“师傅吩咐的,我只需要去做就好,你凭什么对师傅那样不恭不敬。”
  顾臻被姑苏彦的举动惊得一怔,转身反应过来,在姑苏彦手心,同样写下一字,嘴里却是骂骂咧咧,“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我看那老秃驴说起杀人来,眼皮都不眨!”
  顾臻写下那个字,姑苏彦嚯的松下一口气,朝顾臻微微一笑,转而扬高声音道:“师傅既然说杀,那便是那人该杀!该杀之人,自然是不需要怜悯,还有,我的事,你不要管,就你这点功夫,还要去杀人,不被人杀了,就算你赤南侯府祖上积德!”
  顾臻便道:“我不管,从此刻起,你去哪,我去哪!”
  姑苏彦气急败坏,“男女大防!我回我的禅房,难道你也要来!”
  顾臻认真的点头,“是的!反正我是要娶你的”
  姑苏彦……
  ……
  一番唇枪舌剑,终于在窗外,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渐渐离开。
  屋内,烛光下,顾臻和姑苏彦四目相对,各自大松一口气。
  却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顾臻继续调侃姑苏彦,姑苏彦则是反唇相讥,而言语之外,两人却又飞快的在对方的掌心写下自己想要写的话。
  这一夜,终于是熬过半夜。
  之后半夜,姑苏彦回禅房休息,顾臻便如他自己所言那般,真的跟了姑苏彦去,只是并不进屋,兀自在姑苏彦门前搬了一把椅子,躺在椅子上,闭目而睡。
  翌日一早,天光大亮。
  姑苏彦和顾臻拜别方丈,前去执行任务。
  一路疾走,终于走出清泉寺所在山脉,抵达人潮涌动的京都。
  繁华之地,说话便就只在的多了。
  “他让你杀的,究竟是什么人?”顾臻朝姑苏彦问道,深邃的眼底,是姑苏彦甚少在顾臻面上见过的认真和沉稳。
  心头微动,姑苏彦道:“一个女人。”

  ☆、第三章 顾臻(三)

  深知背后一定有人跟踪,纵然说话方便了许多,可两人却是不敢逗留盘亘,径直朝姑苏彦已经查探好的方向而去。
  京南民宅,穿过如同蜘蛛网一样的小巷,终是在一个漆了墨绿色漆面的大门前,驻足停步。
  “你真的要杀人?”不及推门进去,顾臻忽的转头,问姑苏彦。
  姑苏彦澄澈的眼底,泛起狡黠一笑,“你猜!”
  说罢,轻笑一声,直接推门而入。
  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个面容普通的妇人,正在浣洗衣裳,眼见两个陌生人门也不敲,直接闯入,那女子登时从小板凳上站起身来,一面用身前围裙擦着手上水珠,一面道:“你们是谁?”满目警惕。
  姑苏彦上前,“我们是……”
  不等话音儿落下,抬手朝着那姑娘后脖颈子便是一掌。
  那姑娘顿时两眼一翻,软绵绵歪倒在地上。
  “她不会武功!”顾臻指了瘫倒在地上的人,眉头紧蹙。
  姑苏彦没有回答,而是道:“是你将她带上山,还是我将她带上山?”
  顾臻脊背微僵,“你真的要把她带上山交给那个秃驴?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姑苏彦嘴角微翕,吸一口气,点头,“是的。”
  却是没有回答顾臻后半句。
  顾臻捏拳,“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姑苏彦挑眉,“怎么,一贯纨绔不羁的顾世子,难道也会在乎不相干人的一条命?”
  顾臻目光迎上姑苏彦,“我原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们都是一样的。”
  姑苏彦眼角微颤,“如何?”
  “你们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你被姑苏将军寄放清泉寺,作为人质,来安当今陛下的心,那在清泉寺,你便需要遵守方丈的所有命令,如此,他才会在陛下面前粉饰太平。”
  姑苏彦一语截断顾臻的话,“我在清泉寺,本就没有惹是生非,本就事事太平,何须遮掩!”
  声音清寒如霜。
  顾臻冷笑,“可莫须有的罪名,总是容易被人信口拈来,你不敢得罪那秃驴方丈,你明明谨言慎行绝不行差踏错半步,可你怕方丈在陛下面前捏造事实,诋毁你,以至于损害姑苏将军,所以,你对他,言听计从。”
  姑苏彦很想解释,可几次张口,最终却是只道:“你要如何?”
  顾臻捏拳,死死盯着姑苏彦,“我带你走吧,只要在京都,绝无人敢伤你分毫,你嫁给我,我庇佑的了你,就庇佑的了祁北姑苏家。”
  姑苏彦笑,“你庇佑我?你还是被赤南侯下放到清泉寺自身难保的呢!”
  顾臻解释,“我和你不一样,我只要稍稍改邪归正,我就还能回赤南侯府,而你,你是人质,你一辈子不能回祁北,反正你就是要留在京都,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嫁给我,不也一样!”
  姑苏彦咬唇,“你以为赤南侯送你去清泉寺,当真是因为你纨绔不羁他无力管教?”
  顾臻一怔,姑苏彦显然话里有话。
  姑苏彦继续道:“赤南侯统帅的赤南大军,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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