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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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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蛇打七寸,伤人伤命脉。
  丽妃,就是十公主的命脉。
  果然,顾玉青此言一出,十公主当即脸色一白,“你敢!”小小的人,愤怒冲天,恶狠狠盯着顾玉青,威胁到。
  顾玉青漫不经心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眼下,满宫上下都能随便欺负她,我当然敢了!”
  吉祥知道顾玉青的用意,并不立即执行,反倒是顺着顾玉青的话,对十公主冷笑道:“一盆冷水怕是不够,怎么说,也要三五盆才行,冷水泼完,得让她跪在尖利的石头上洗衣裳,这样才对的起这碗加了料的汤药。”
  语气一顿,吉祥嘿的一笑,“用商户的话来说,这叫,等价交易,是吧?”
  说罢,吉祥抬脚,朝外而去。
  她并不是真的要对丽妃如何,赤南侯府的人,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不过是吓唬十公主罢了。
  顾玉青却是低估了十公主。
  虽然一张脸被顾玉青吓得惨白,可到底是咬牙忍住,没让自己颤抖一分,只恨恨盯着顾玉青,“我母妃到今日,生死早就是迟早的事,你以为我会上了你的当?别做梦了,只要我能把你和慧贵妃那个贱人除掉,就算圆满!”
  没想到十公主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透彻,知道丽妃难免一死,只将目标锁在报仇上。
  “可你这仇,似乎是报不上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坏心!”
  “你知道了,难道你能杀了我?你不能,你是臣女,我是君女,更何况,我只有六岁,我一口咬定不承认,你能拿我如何?”十公主眼底,骇然渐腿,不屑涌上。
  一面说,一面以手撑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你拿我无可奈何!因为你没有证据!”
  说罢,眼睛一瞄身侧一张紫檀木桌,嘴角勾出一抹坏笑,瞥过顾玉青一眼,拔脚就朝那木桌腿奔过去。
  她动作来的突然,就算是反应快如如意,等回过神,也只是听到“砰”的一声响,再定神儿,就见十公主额头一片血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
  素白的面上带着凄厉而得逞的笑,“我会告诉皇祖母,这是你的丫鬟打的。你说,皇祖母会如何?”
  一面说,一面朝外走。
  如意登时上前去拦她,顾玉青却是张口阻了如意,“让她去!”
  十公主说得对,她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纵然此事闹到太后跟前,也不过是她凭空猜测,可十公主却是能一口咬定,她恃宠而骄,她仗着慧贵妃和萧煜,在宫里对她这公主无礼。
  如此,反倒是给萧煜和慧贵妃添了麻烦。
  这个十公主……原本顾玉青是想,若查明确定就是她所为,小小教训一下便是,毕竟她才六岁,可眼下……这个公主,却是留不得了。
  既是留不得,那便是要从长计议。

  ☆、第八百九十四章 心思

  斩草除根,这句话,可谓不假。
  只要十公主在一日,便会日日惦记着为丽妃报仇,为威远侯府报仇。
  她倒是过几日回到赤南侯府便能躲开了她,可慧贵妃娘娘怎么办。
  总不能千日防贼!
  一个孩子,总容易让人防不胜防!
  这厢,顾玉青心思已定,吩咐了吉祥如意全作无事一般,正常做事,那厢,十公主在太后寝殿门前深吸一口气,提脚进去。
  才过门槛,守在外间的一个宫婢一眼瞧到她血糊糊的额头,顿时一惊,“天!”失声一叫,“十公主殿下,您这额头……”
  十公主眼底噙着泪花,咬牙没让眼泪滚下来,摆摆手,“不小心磕的。”
  一面说,一面朝里屋走进去。
  她进了里屋的时候,她跟前一个婢女正可怜兮兮跪在太后跟前,“求娘娘救救十公主,她被顾大小姐跟前那个叫如意的丫鬟给捉走了……”
  十公主当即一声呵斥,阻断了她,“胡说什么!”一面说一面上前几步,给太后行礼,“皇祖母莫听她胡言乱语!”
  太后正端着茶盏喝茶,原本听闻十公主的婢女到她面前告顾玉青的状,心头浮上些不悦。
  顾玉青什么性子,她怎么会不知!
  如何做得出这样轻狂狂悖之事。
  忽见十公主额头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迹,不由眼皮一跳,“你这额头怎么回事?”
  十公主闻言面色略略一僵,咬了嘴唇,目光几闪,一串热泪簌簌落下,忙抬手用手背一抹,嘴角扯出笑来,“没事,雪天路滑,不小心给磕了一下。”
  瞥了一眼脚侧跪着的宫婢,随即满目慌张看向太后,“皇祖母千万别信她的话,我当真是自己不小心磕的,和顾大姐姐没有关系,方才……方才是顾大姐姐和我闹着玩呢!”
  战战兢兢,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尤其提到顾大姐姐四个字时,声音格外的颤抖。
  太后看十公主的目光,骤然深邃。
  她自然是不会相信,顾玉青能做出责打十公主的事,如针芒一样的目光,在十公主面上凝了一瞬,道:“既是如此,日后小心点,女孩子家的,容貌极为重要,落下什么疤痕如何是好,快回去歇着,哀家这就传太医给你瞧瞧。”
  十公主顿时……
  难道是她表现的不够明显?
  银牙紧咬,提出一口气,十公主抿了抿嘴唇,“皇祖母,千万不要和顾大姐姐生气。”
  太后是何等精明,连这皇位都能给皇上挣来的人,又岂是没有火眼金睛的。
  更何况,后宫这口染缸,她年轻时摸爬滚打数年,一举到今日地位,那些历练,尤其是白历练了的。
  十公主到底还是个孩子……眼角微动,太后转动着手腕那色泽通翠的镯子,道:“知道了,是你不小心自己磕着了,和顾玉青没有关系,哀家又不是那种随意迁怒人的,瞧把你紧张的,快下去吧,让太医瞧了才是正经。”
  十公主……
  皇祖母……不是这个意思啊……您是老糊涂了吗……
  心底一声咆哮吼出,十公主满目不甘,却也只能屈膝行礼告退。
  她前脚一出门槛,太后端起手边一盏温度刚刚适宜的茶盏,轻呷一口,幽幽对一侧嬷嬷道:“今儿门口谁当值,叫进来。”
  嬷嬷得令,无声而出,半盏茶的功夫,身后引了一个穿着青色褙子的宫婢进来。
  待那宫婢跪地磕头,行礼问安过后,太后手中茶盏一搁,抬眸朝她看过去,“方才外面怎么回事?”
  能在太后跟前伺候的,都是心思通慧之人,宫婢自然明白太后所问何事,当即回禀。
  “起先是十公主殿下不知为何,一直立在顾大小姐门前,后来,顾大小姐跟前叫如意的婢女打帘出来,正与她撞上,因着风大,两人说了什么,奴婢不知。”
  “就见不过三两句话过后,十公主殿下反身拔脚就朝外急走,如意则是愣怔一瞬,两步上前,从身后直接把十公主给提了起来。”
  “十公主立刻大叫大嚷,正在院子里做事的人,都瞧见了,如意只不理会她,提了她折返回屋。”
  “屋里如何,奴婢不知,大约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十公主从屋里出来。”
  前前后后,那宫婢言简意赅回禀。
  太后拧眉略思,“她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宫婢闻言,“头上血糊糊的,不过,面上倒是没有痛苦之色,反倒挺高兴的样子。”
  太后厉眸一闪,直直看向那宫女,“你记得这样清楚?”声音不由严厉几分。
  那宫女脖子一缩,吓得肩膀抖了抖,“奴婢按着娘娘吩咐,本就是一直面对顾大小姐门口方向而立,故而对面的情形,瞧得真切。”
  “还有就是十公主出来时的样子,因为她头上那片血糊糊的伤,实在是吓人,奴婢瞧着都觉得疼,十公主却是一点难受痛苦的样子都没有,当时奴婢心头就怔了怔,故而记得格外清楚。”
  “她出来之后,顾玉青那面,如何?”宫女言落,太后深深看她一眼,问道,语气略略缓和些。
  那宫女闻音心头一松,转瞬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道:“到奴婢进来之前,还没有人出来。”
  “你退下吧!”
  不再看那宫婢,只等她退出,转头问跟前嬷嬷,“你如何看?”
  嬷嬷吸了口气,缓缓吐出,“顾大小姐虽说是杀伐决断,果敢刚毅,可断没有对十公主一个六岁的小童如何的道理,这其中,只怕是有什么误会,兴许,十公主的额头,当真是自己不小心撞的。顾大小姐与十公主,又无冤无仇的!”
  太后一声叹,“阿青与她无冤无仇,她只怕是与阿青有仇,你莫要忘了,阿青是谁的儿媳!”
  嬷嬷一怔,“您是说,十公主是要替丽妃娘娘报仇?可就算是报仇,也不该对着顾大小姐啊!”
  “不冲着阿青,难道冲着慧贵妃去?她倒是敢!”太后凉悠悠一声,“罢了,哀家在这里猜测也是无用,去阿青那里看看吧。”
  嬷嬷上前,扶了太后起身。

  ☆、第八百九十五章 信任

  环佩叮当,步摇摇曳。
  隔着一扇小窗,十公主趴在窗前,眼瞧着太后扶了嬷嬷直朝顾玉青偏殿方向而去,嘴角勾出一抹笑,反身坐下,肉嘟嘟的小脸上,带着与那天真可爱格格不入的阴狠。
  “你去听着点那边的动静!”吩咐方才那在太后跟前哭诉告状的婢女。
  婢女得令,却是没有立即提脚,只蹙了眉,面带不安,看向十公主,“奴婢怎么想,都觉方才太后娘娘瞧您的目光,寒的紧,刚刚公主前脚离开,太后娘娘就传了门口打帘子的进去回话,想必是问院里的情况。”
  十公主一声冷哼,“蠢货,你懂什么!就算是皇祖母怀疑,外面这么大的风,那守门的贱奴能听见我说的话么?她见到的,就是如意一把提了我,野蛮的把我拖到顾玉青的屋里去,这就是事实!如若不然,皇祖母此刻怎么会去了顾玉青的屋里,必定是去兴师问罪了。”
  那宫婢却是没有十公主这样乐观。
  摇了摇头,一脸忧色,“太后娘娘对顾大小姐的偏宠,公主又不是不知,从前顾大小姐未受伤,太后娘娘都是有什么好的都给她留着,如今顾大小姐为了替四殿下挡下一刀,受了重伤,太后娘娘更是直接从慈宁宫搬到这里来,亲自照料,这……公主殿下不能掉以轻心啊。”
  十公主柳眉一立,肉呼呼的小脸怒气腾升。
  “我说你个贱婢,你到底是向着谁的,我母妃白疼你了?皇祖母再怎么偏宠顾玉青,那都是政治,政治你懂不懂,顾臻是什么人,皇祖母自然要为了替父皇笼络人心,总不好直接笼络顾臻,当然是要百般对顾玉青好了,母妃不是常如是说嘛!”
  “好了,你快去顾玉青门口守着点,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我是流着皇室血脉的公主,皇祖母自然是更向着我,连个亲疏远近也不知道,枉你活这么大!”
  十公主恶狠狠瞪了那宫婢一眼,催促道。
  那宫婢尽管心头有千万不宁,也只得领命而去。
  她提脚离开,十公主又指了另一个婢女,吩咐:“去把十一给我带来。”
  那样子,仿似十一公主根本就是她跟前一个侍奉丫鬟般。
  这厢,十公主一切吩咐完,倒头躺在临窗大炕上,琢磨着心事,那厢,女医官刚刚给顾玉青换了药,太医一番诊治,正说着,“可以适当的起来坐坐”,太后就推门进来。
  进门听到太医这句话,太后忙几步急走,行至顾玉青床榻前,抬手一摆,止了太医行礼的动作,问道:“你方才说她能坐起身来了?”眼底闪着喜色。
  太医点头,“顾大小姐的伤口,恢复的实在好,原本以为,怎么也要一个月才能下地,可方才女医官换药,那伤口,竟是已经愈合!”
  一面说,太医一面咂舌,“这样的速度,臣闻所未闻。按着伤势的恢复,既然伤口已经愈合,原本是可以下地正常活动了,可毕竟时日太短,臣不敢冒进,只让顾大小姐且先略坐坐,若是没有感觉不适,再下地活动。”
  太后登时一脸欢喜,转头看向女医官,“当真伤口都愈合了?”
  女医官点头,“臣原本是要换药,可伤口彻底愈合,根本无需换药,臣只在顾大小姐的伤口处,涂抹了消炎镇痛膏和除疤霜。”
  “赏!这些日子,但凡在顾玉青跟前伺候的,统统赏!太医和女医官,重赏!”
  抬手一挥,太后说的格外豪迈。
  一屋子人顿时扑通跪下,感恩叩首。
  嬷嬷执行命令,太后则是转身坐在顾玉青床榻边。
  既是太医说了能起身,顾玉青断没有再在太后跟前躺着的道理,扶了吉祥小心翼翼坐起来,感恩答谢的话,再说便是生分。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待到嬷嬷引了屋里一应人出去领赏,只留了吉祥如意在跟前侍奉茶水,太后问顾玉青,“方才到底出什么事?”
  顾玉青也不避讳,更不充无知懵懂,指了地上被汤药腐蚀了的大理石地面,道:“如意不小心打翻了我的汤药,汤药落地,竟是把地面腐蚀成这样。”
  方才只满心欢喜,太后倒是没有留心地上的异样,此刻顺着顾玉青手指方向看过去,一眼瞥到地上一小片斑驳坑洼,登时心头一抽。
  久居深宫,见过各种龌龊手段,地上的东西是什么,太后又岂会不知。
  顾玉青则是一脸肃然,“有人在我的汤药里加了东西,我自然是要让如意去查一查,结果如意一出门,就遇上十公主殿下在门口……”
  方才之事,顾玉青事无巨细,悉数说出。
  太后听得满面骇然,却也松下一口气,只要阿青没有碰那汤药,便好。“当真是她自己朝着那桌角撞过去的?”
  顾玉青嘴角漾起一抹苦笑,“若是吉祥如意动手,她还能活着出去?她俩的力气您又不是不知,如意当时就火了,若非我拦着,只怕十公主就不仅仅是把自己额头撞出个血窟窿了。”
  “……也不知我是哪里惹到了十公主殿下,竟是让她这样恨我。”顾玉青一声啧啧,面上带着一副大人不同小孩计较的模样,“我倒是无恙,只是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毒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自残身体,实在可怕,这风气若是被她带起来,不知要带坏多少公主。”
  说着,顾玉青哂然一笑,“也是太后娘娘信我,不然,她一个六岁的女童,头上顶着那么大个血窟窿,从我这殿里走出去,还不知道要兴起多大的风浪来,何况又是如意那样粗暴的将她提进来的。”
  太后满目怜爱,抚了抚顾玉青的手背,“哀家自然是信你的!”语落一叹,“她六岁如此,可见是被丽妃带坏了的,宫里……只怕是不适合她再住下去,你说的对,长此以往,不知要带坏多少公主效仿。”
  哪怕自幼得太后偏宠,更是心知太后对她的宠爱,早就超过了那些公主皇子,可此时太后毫无保留的信任,还是让顾玉青心头有暖流汩汩流淌。

  ☆、第八百九十六章 杀了

  不是她心狠,只是她不能拿所爱的人去做赌注。
  抿了抿唇,顾玉青道:“到底是刚刚没了丽妃,又没了威远侯府这个外家,公主心头有气,也是正常,当务之急,还是平息了她心头这戾气,才是正经。好好地孩子,才六岁,还不算晚。”
  太后略略颔首,因着一则顾玉青无碍,又是伤势大好,二则惦记十公主一事,坐了片刻,便起身回去。
  “去吧她带过来。”褪下外衣大氅,一面扶了嬷嬷上炕,一面吩咐。
  待到嬷嬷得令,引了十公主过来,太后已经倚着靠枕靠坐在那里,正端着茶盏喝茶,一脸柔和,让十公主摸不清缘故,顶着头上的纱布,乖巧行了个礼,“皇祖母。”软糯糯说道。
  她的声音本就清甜,再加长得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澄澈见底,实在是如年画上的娃娃一般,可这样的天真烂漫下,包裹着的那颗心却实在是……
  太后沉沉叹出一口气,道:“你知道你英华姑奶奶吗?”
  英华公主,先帝一母同胞的嫡妹,早年丧偶,悲恸之下,带发修行,住进了法华寺旁边的翠湖山玄清观中,数十年不曾与外界相联系,唯有年节下,皇族子嗣到观中跪安问礼。
  十公主年纪虽小,却也听丽妃提起过这位姑奶奶的。
  只是在丽妃的口中,说起这位姑奶奶,用的是嗤笑的口气:不过是京都住不下去了,才跑到深山老林里躲着!
  可这话,十公主自然不能同太后提起,更何况,这个时候,太后一脸肃然,忽的问起她这事,到底有何意义。
  不由绷了心弦,十公主点点头,“知道,去年大年二十九那日,我还和皇兄皇姐们一起到玄清观给姑奶奶问安。”
  “威远侯府做的是贩卖人口的生意,伤天害理,实在天地难容,眼下虽已得到应有的惩罚,可到底民心难平,你母妃,当年又是为了保住威远侯府的秘密不被揭晓,设下局陷害梅妃,以至于梅家上下数百口人命枉死,梅妃和你皇长兄更是无辜喊冤,命丧黄泉,这些孽债,终究是要还的。”
  自从丽妃和威远侯府出事,太后下令,在她面前,一句不许提起此事,就是怕她难过伤神,受不得刺激。
  这些,她虽小,却是知道的清楚。
  可现在,太后怎么自己个和她提起这些话了?
  十公主一颗心,猛地紧紧一抽,缩在衣袖里的手,将丝帕死死捏住。
  “哀家知道你心里难过,知道你是好孩子不哭不闹是怕哀家跟着你费心,可……可你体恤哀家和皇上,哀家也要体恤你,从明儿起,你就去玄清观陪你姑奶奶几日吧,替威远侯府和你母妃抄一抄金刚经和大悲咒,也算是超度超度他们,免得到了阴间,魂魄不宁。”
  十公主一张嫩脸,顿时就白了。
  错愕的看着太后,半盏茶的功夫,才后知后觉回过神,“皇祖母?您让我去玄清观?”
  震骇之下,声音抖得不像话,再无半分在顾玉青跟前时的从容镇定。
  太后点头,“哀家总要成全你为丽妃和威远侯府尽尽孝心,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可终究是你的母妃,是你的外家,为她们超度,是你该做的本分。”
  “放心你,你父皇那里,哀家会替你周旋,他就算是一万个不愿意,哀家也保证他不会拦着你。玄清观那里,你尽管踏实住着!”
  十公主顿时只觉体内有血气横流,刚要张嘴,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上来,两眼一翻,倒头栽了过去。
  太后凉凉瞥了她一眼,“带下去吧,也不必等明儿一早,收拾收拾,让人送过去吧,没有哀家的懿旨,不许出玄清观半步。”
  太后的命令发出,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便传到了慧贵妃处。
  慧贵妃正端着一盏热牛乳一口一口喝,闻言顿时一愣,“好好地,怎么就发配了她到玄清观?那地方清苦凄寒,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住的下。”
  丽妃和威远侯府纵然可恶,可十公主到底才六岁。
  顾玉青那里的事,慧贵妃跟前的婢女原是怕扰了她安胎,不打算告诉她,可眼下,却是不得不说了,“十公主殿下在顾大小姐喝的汤药里投了腐蚀之物,若非顾大小姐命大,吉人自有天佑,那碗汤药恰好泼洒出去……”
  婢女话未说完,慧贵妃怔住的脸一瞬间冰冷下来,“你说什么?她给阿青投毒?”
  婢女点头,将今日在顾玉青处的事,一字一句说给慧贵妃听。
  慧贵妃的面色,阴沉如铁,手中盛了牛乳的碗在一侧炕桌上重重搁下,碗底处乳白的汁液,飞溅而出,洒在桌面。
  “敢对阿青下手,真是不知死活!把我当成死人也就罢了,也不看看太后对阿青的看重,就算是皇上病了,也不见太后如此上心过,阿青这一遭,太后从头到尾守着,这份用心,可是将宫中所有人比了下去,她……”
  哼的一声嗤笑,慧贵妃眼底有寒光迸射,“打听一下她要坐哪辆马车出宫,让人给那马车换一个沉一点的轮子。”
  婢女会意,当即执行。
  沉一点的车轮,自然会在地面压出深深的沟壑,眼下年光将近,正是那些无银钱过年的人蠢蠢欲动之际,她又是年幼公主,更何况,还有那样一个声名狼藉却坐拥金山银山的外祖父。
  半路遭歹人抢劫报复,实在不是什么罕事。
  命令下发下去,又有宫婢重新端了热牛乳上来,慧贵妃伸手接了,送至嘴边小喝了一口,手掌摩挲着依旧平坦的小腹,面上带着淡淡笑容。
  及至傍晚,太后正用晚饭,就有宫婢一脸急色,匆匆打起帘子进来回禀,“娘娘,不好了,十公主的马车,半路出事了。”
  太后顿时一怔,抬眼朝那宫婢看过去,凤眸微微眯起,闪过针芒一样的光。
  立在一侧布菜的老嬷嬷横了那宫婢一眼,“毛手毛脚的,什么话,慢慢说。”
  那宫婢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竭力匀了呼吸,放轻声音道:“马车行至半路,遇上山野劫匪,劫匪也不知从哪打听出车里坐的是十公主,喊着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就把十公主给……给杀了!”

  ☆、第八百九十七章 怀春

  杀了?
  心潮翻滚,面上神色变了几变,太后终也不过是朝着慧贵妃寝宫方向沉沉叹出一口气,一收面上神色,淡淡应了一句,“哀家知道了。”低头继续吃饭。
  风轻云淡的脸上,连一丝波澜不留。
  至于她心底是否真的如面上一样平静,不得而知。
  立在她身侧的嬷嬷,心口幽幽一口气默默叹出,为了姑苏老将军,太后委屈了这整整一生,现如今,已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却还是……
  若今日出事的,不是顾玉青而是随便其他什么人,十公主也不会被送到玄清观去,不去玄清观,哪来的什么劫匪替天行道!
  这人心啊……长就是长的偏,难怪偏心。
  十公主一事,到底也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波,虽是皇室血脉,可到底与威远侯府的关系实在太近,一句替天行道堵的皇上查都没有办法查,只能认栽。
  要怪,只能怪威远侯府丧尽天良,耗光了后代的阴德。
  顾玉青伤口痊愈,盼了整整一日,也没有等到萧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不仅当日没有盼到,在接下来的数日,也不见萧煜影子。
  不见萧煜,却是这几天日日听吉祥念叨明路。
  总而言之一句话,明路把西山大营的副统领给海揍了一顿,副统领浑身那伤势,足足比顾玉青当日胸口受那一刀还要凶险,不卧床三五个月,绝对不能下床。
  顾玉青伤口愈合的诡异的早,虽然太医不明所以,可顾玉青心头却是有了猜测。
  她腰间还有一块通天神玉呢。
  这玉当日没有替她化险为夷,让她白白挨了一刀,现如今,动点法术让她尽快痊愈也是它该做的弥补。
  只是这殿内一直有人守着,顾玉青不得落单,神玉不得现身,顾玉青无法问一问罢了。
  可那西山大营的副统领……顾玉青就不信他也有块神玉助他早日康健,如此,他受的就不仅仅是一顿海揍,只怕这官职多半是要丢了。
  什么仇什么怨,竟是能让明路对他下如此狠手。
  吉祥的定论是:能让明路这么打,可见此人不是个东西,活该!
  顾玉青……
  这个副统领是不是个东西顾玉青不得而知,可自从明路把这位副统领撂倒,萧煜就再也没有来过她这里。
  难道是被西山大营的人围追堵截讨要说法,不敢现身?
  不论如何,在顾玉青自中刀受伤的第二十五天,她的伤口,终是彻底愈合,甚至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
  一时间,为顾玉青调理的御医,成了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倒不是有那么多人中刀需要调理,实在是宫中生活这么多年,谁身上能没有点疤痕。
  女子爱美,自然是想要让御医用他的良方将这疤痕消除。
  御医能否达到大家的期盼顾玉青不知道,她却是在给太后谢过恩,又向慧贵妃道别之后,终是引了吉祥如意回了赤南侯府。
  一离数日,在嬷嬷的打理下,赤南侯府依旧井井有条纹丝不乱,与她在时,并无多大区别。
  要说区别,那便是在府中后花园,嬷嬷设了一个香炉,每日卯时,引着阖府上下所有人,齐齐跪在香炉前,为顾玉青诚心默祷平安早愈。
  眼下顾玉青既是回来,这香炉,自然是要撤去。
  洗漱过后,换了家常衣衫,屏退左右,顾玉青捧了那卷《孔雀行兵策》一面养神玩读,一面等天机出没。
  屋外廊下,八哥扯着嗓子背诵顾玉青原先教给它的绝句诗,大团大团的阳光,透过明纸糊就的大窗,洒洒照进来,早有彩屏在屋内花瓶斜插了一支红梅,阳光下,开的灼灼艳艳,香气丝丝缕缕,浸的一室清香,愈显静谧。
  眼睛看着书,思绪却是早已飘忽。
  不知是花香袭人还是如何,竟是格外的想念萧煜,脑中一幕一幕,皆是她受伤卧床这些时日,萧煜悉心照顾她的样子。
  俊眉秀目,脑海中,她竟是挪不开眼。
  正出身,耳边就响起天机奸佞的笑,“咳咳,大白天的怀春,你可真是迫不及待想嫁人啊!”
  顾玉青顿时面红耳赤。
  这天机……要么不出来,一出来,说话就这么具有杀伤力。
  吸了口气,转头横了天机一眼,顾玉青撇嘴,将话题引开,“还上古神玉,难道你就不知道,我之前入宫要遇到危险!”
  顾玉青的话,分明是嗔怪。
  天机却偏偏领会成为询问,于是极其认真并且笃定的回答,“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蠢!”
  如果它有表情,此刻一定是一面点头一面翻白眼,同时挑眉毛,还满脸嫌弃。
  顾玉青……抽了口气,恨恨一瞪天机,“知道你为何不提醒我?”
  天机答的理直气壮,“我若是提醒了你,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怀春?”
  顾玉青……
  眼见顾玉青不说话,天机凉悠悠一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说感谢我,反倒嗔怪我,你们人类真是虚伪,要不是我,你能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那么大个伤口,你能像现在,跟个鸡蛋似得,光溜溜一点疤没有?”
  “别做梦了,若不是我法力相助,按着你的体力,你起码还要在床上躺倒明年开春才能下地,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对我大吼大叫?没良心的!”
  顾玉青……只觉体内有股如蟒蛇翻滚的气在滚动,可鼻尖就是喘不出气来,气的双手捏拳,抄起手边一只抱枕,朝那神玉砸过去,“我捂死你算了!”
  隔着抱枕,神玉讥笑,“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我堂堂上古神玉,你竟然用个破枕头打算捂死我,我若没记错,那一刀该是捅在你胸口,怎么你现在这样子,就跟那一刀捅在你脑子里似得。”
  顾玉青……嘴角颤了颤,尽管手里的抱枕的确不能捂死它,可顾玉青的力气,还是不由得加大。
  她要被气炸了。
  这厢顾玉青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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