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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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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真得了陶晔做女婿……满京都那么些人想要和陶晔结亲都被陶晔直接拒绝,而他府上的庶女却是被陶晔看重到如此地步,竟亲自进宫为她母亲求身份。
儿女亲家一事上,威远侯总算是扬眉吐气一次!
皇上唏嘘一叹,“商户出身,到底是辱没了陶晔的人品!”纵然这些年对威远侯颇为倚重,可倚重的,不过是他祖辈积攒下来的真金白银,对威远侯本人,皇上还真是不很欣赏。
太过畏畏缩缩小心翼翼,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逢事不管对错不管是否占理,总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让人瞧着就憋屈!
而陶晔……虽家境微寒,可到底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而提脚迈出御书房门槛的陶晔,夜里的寒风吹散他一杯的汗,深吸一口气,转头朝着丽妃宫阁的方向扫了一眼,低头迅速投入茫茫夜色里。
尽管不知平西王府世子妃为何要对威远侯府下手,可平西王府世子妃要除掉的人,必定十恶不赦。
翌日,陶晔的府邸便开始了热闹而低调的采办布置,府中终于要迎来女主人,让那些贴心贴肺服侍陶晔的下人,心头怎么能不激动振奋。
第三日,皇上选秀的圣旨,终是下发。
不同于以前的历朝选秀,此次选秀,仅局限于京都范围,圣旨一出,当即京都官员集体沸腾,家家着手准备一搏。
而威远侯府,甘氏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咬牙切齿一巴掌甩奋力到九姨娘的脸上,“贱货!拉出去。”
九姨娘被甘氏一个巴掌打的趴在地上,摔倒之际,额头结结实实在桌子腿上一撞,登时头破血流,殷红的血液从头皮流出,顺着脸颊直往下淌。
九姨娘不顾头上刺心的疼,一轱辘爬起来,跪着扑到甘氏脚下,哭道:“夫人,您就让秀儿嫁过去吧,与兵部尚书结亲,又有平西王府保媒,这同样是对丽妃娘娘的扶持啊,婢妾求您了。”
素白而修长的手指抓住甘氏的裙摆,左右摇动。
甘氏心头火气蹭蹭直冒,哪里经得住她摇晃,当即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朝着九姨娘的脸颊就戳过去。
九姨娘再怎么撕心裂肺的嚎哭,眼见甘氏如此,吓得忙缩了手跪到一边去。
甘氏一个冷笑,“我还当有多母女情深,怎么,和你那勾魂儿的小脸蛋相比,映秀就不够分量了?”
九姨娘害怕刺激的甘氏当真在她脸颊上划出一道来,只瑟瑟哭着,却是不敢接话。
甘氏没好气将金簪朝手侧桌上“啪”的一放,“拉出去,给我看紧了,不许她迈出院子门一步!”
屋内立着的两个腰肢粗壮的婆子得令,当即上前,一把提了九姨娘,将她拖出去。
。
☆、第八百五十九章 大局
甘氏一心要送了映秀去进宫选秀,威远侯和九姨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映秀藏了起来。
甘氏寻不到人,知道其中必有蹊跷,私下悄悄寻了几次不得结果,趁着今日一早威远侯出门办事,她便将九姨娘拖了过来审问,不过三言两语几顿拳脚下去,九姨娘就从头到尾招了个干干净净。
背着甘氏,挑唆威远侯做出这种事,难怪甘氏发气要打她。
不过,气恨之下,更是瞧不上九姨娘的做派,若是换作她,莫说几句辱骂一顿拳脚,就算是刑部大牢里流水刑具用上一遍,她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骨肉。
九姨娘……疼映秀不假,可更疼她自己!
冲着九姨娘被拖下去的背影,甘氏呸的啐了一口,“去,把那个小贱货给我从田庄带回来。”转头吩咐贴身嬷嬷。
嬷嬷得令,当即提脚离开。
不及她行至门边,甘氏忽的脑中电光火石,思绪翻滚,“等等。”一声将她唤住,捏着丝帕的手,微微用力将手中帕子一攥。
嬷嬷顿了脚转头,“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甘氏略一沉默,思忖片刻,眼底泛出一缕阴毒的精光,“你现在且先不要去,等到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带人悄悄潜进去,把那个贱货给我悄无声息带出来,也不要带回府里,只带到我京西那处私宅就是,给我看好了她,等我安排,切记莫让人跟了你。”
不是要藏吗,老娘就陪你们好好藏一藏!
上扬的嘴角透着一股狠劲儿,甘氏语落,端起手边的茶盏,送至嘴边,眼见甘氏要补充的吩咐说完,那嬷嬷转头离开。
她刚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厮求见,威远侯府的规矩,小厮的等级不同,衣着颜色也不同,青衣小厮,都是跟着威远侯出门办事的。
属于除管家以外的最高一级。
而此时进来的这个,又是威远侯一贯最喜欢带着出门的一个,甘氏不由敛眉,“怎么了?”茶盏搁下,待他行近,沉着声音问道,心头蓦地袭上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
小厮作揖行礼,低头回禀,“夫人,侯爷说,生意上出了点岔子,许是要在外面耽搁几日,府里的事情,就有劳夫人辛苦了,另外,映秀小姐一事,侯爷说让夫人千万莫要冲动莽撞,已经交换了庚帖,就是定下了亲事,侯爷说,我们府邸,惹得谁都惹不得刑部陶大人,让夫人为大局着想,千万慎重。”
甘氏顿时捏拳……生意出了岔子还不忘惦记映秀和九姨娘那两个贱货!
到底是在小厮面前压下一腔酸涩的怒火,甘氏提了口气,幽幽吐出,“生意上出了什么事?可是要紧?”
小厮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好像天津卫的链子断了,侯爷正赶往天津卫去排查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事,听来传话的人说,这几天,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天津卫查我们的买卖。”
甘氏登时心头一跳,不由脸色大变。
威远侯府做的是什么生意,威远侯再怎么恩宠九姨娘,也瞒的她死死的,可身为正妻,甘氏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贩卖人口,将从我朝坑蒙拐骗来的女人和孩子以航运的方式贩卖到海外,以获得巨额暴利。
本朝拐子拐了容貌尚可的姑娘贩卖到青楼或是大户人家,所得不过几两银钱,他们这生意,利润却是他的几十倍不止。
可所对应的风险,也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这若是被人查出,莫说威远侯府上下万劫不复,只怕她出阁的女儿也要受到牵连。“让侯爷放心去查,府里的事,一切按着他原先安排好的去做。”
强行让映秀进宫选秀,必定会惹怒陶晔。
陶晔是什么人,她虽未同他打过交道,可却是耳闻不少,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原先甘氏不把他放在眼里,那是因为陶晔办事向来公是公私是私,一旦映秀当真入了皇上的眼,陶晔也只能闷声生气,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可现在……若是威远侯府的生意当真闹出篓子来,凭着陶晔的敏锐,一定会咬住不放,到时候,再加上夺妻之恨,他必定发疯了一般的去彻查威远侯府。
纵然心里恨九姨娘和映秀得宠,更巴不得映秀进宫去帮衬丽妃一把,可比起这些,威远侯府的安危生存大计,显然更为重要。
孰轻孰重,甘氏还是分得清。
小厮走后,甘氏忙让人去追方才去执行她命令的嬷嬷,“告诉她,也不必再等天黑,直接把人带回来就是!”
虽然不再执拗让映秀进宫参选,可甘氏到底气不过九姨娘的背后动作,担忧府上生意的同时,心里琢磨,等着映秀回来,要如何收拾她。
既能折磨了她和九姨娘,又不会在她出阁的时候被陶晔发现。
从威远侯府到他们乡下的田庄,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小半日的功夫,直至甘氏就寝,也不听得那嬷嬷回来的动静,干脆不再等。
只因着心头挂念威远侯和生意的事,一夜辗转无眠。
北风呼啸了一夜,吹得甘氏心头惴惴不宁。
选秀圣旨发出的第二日,礼部将京都各个府邸报上来要参加选秀的秀女名字造册,送到内务府。
选秀一事,定于五日后,由丽妃陪同皇上一起挑选。
这样的场合,原本太后也是要参与的,只是顾玉青大病才醒,太后根本没有那些心思,便一股脑的交由丽妃去折腾。
慧贵妃更是借口安胎,足不出户。
如此一来,丽妃一时间风头大盛。
一早起来,正对镜贴花描眉,忽的有宫婢引了御书房一个传话内侍进来,不及那内侍说话,丽妃眉眼含笑,道:“这么早陛下就要见本宫?”
满面含春,流光溢彩,一支簇新的步摇随着她说话,前后摆动,在透过大窗的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传话內侍正是那个被顾玉青用重金收买的小內侍。
得丽妃如此姿态一语,不由嘴角不落痕迹的向下一瞥,眉眼轻动,低头垂首,道:“陛下传娘娘过去说话。”
☆、第八百六十章 金楼
御书房内,沉水香袅袅腾腾。
殿内唯有皇上和内侍总管二人,可气氛却是端的凝重,丽妃提脚进去,不由被满屋子压抑的气氛催的心尖一跳,略略抬眉,随着步子渐近皇上桌案,小心翼翼道:“陛下,怎么了?”
皇上阴鸷的眼睛看着丽妃,仿似要将她盯穿一样,“内务府送来的秀册,你可是瞧了?”
听闻皇上说起这个,丽妃心头略略一松。
母亲既是不打算让映秀进宫选秀,自然也不会报上映秀的大名,威远侯府,便无女眷参选。
那皇上的怒气,便是与威远侯府无关。
透出一口气,丽妃匀了呼吸,“还没有,今儿一早送过去了,臣妾正要看,得陛下传召,就忙丢开了手。”
“你自己瞧瞧!”丽妃语落,皇上将秀册从桌案捡起,一把甩到她面前。
丽妃所站之处,与皇上隔着两张桌子的距离,因着皇上用力,大红秀册被甩出一道笔直的线,直扑丽妃小腹处。
不过眨眼,不及丽妃反应过来,就有猛地顿痛从小腹传来,伴着秀册“啪”的落地声,丽妃弯腰去捡,将方才涌到眼底的泪花憋了回去。
素手飞翻,打开秀册,一行一行名字府邸看过去,并不见什么异样,不由抬眼去看皇上,“陛下,可是哪家送来的秀女不合规矩?”
皇上如蛇一般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一声冷哼,“你看最后一页!”
丽妃忙翻到最后一页,尾页上只写了四个府邸送来的秀女名字,其中赫赫入目,打头的便是威远侯府,惊得丽妃拿着秀册的手不由一抖,面上血色倏忽褪去。
母亲都说了,不会让映秀进宫参选……这名字,是如何写上去的!
倒吸一口冷气,“扑通”跪下,“陛下,臣妾小妹已经同刑部尚书陶晔陶大人定亲,威远侯府怎么可能送她来选秀?”
脑中却是电光火石,想到那日琪嫔说的话,“是有人陷害臣妾和威远侯府!”
难道这个就是慧贵妃的手段?
先让陶晔提亲,让威远侯府应下那门亲事,届时映秀一旦出现在选秀之列,便是有私自单方面悔婚之嫌疑,以此来惹得陛下嫌恶?
可慧贵妃怎么就能确定,威远侯府一定会悔婚而送了映秀来呢?
如果威远侯府不悔婚,那慧贵妃的算计,岂不就是落空?
脑中千回百转,浮光掠影间,丽妃心下兀自摇头,不会,凭着慧贵妃的手段,她的计谋,绝不会是这个。
心头有巨大的恐惧弥漫上来。
家中生意一向平稳,怎么偏偏就在选秀这个时间,家里生意出了事?这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母亲说,近几日有人在天津卫私下暗查威远侯府的生意,那人,可是慧贵妃派去的?
铺天盖地的害怕,如潮水,一潮一潮卷来,端端跪在地上,丽妃抖的不成样子。
皇上见她如此,心头怒气反倒是消下去几分,语气也不似起先那般冰冷,“你当真不知?”
丽妃掩下心头思绪,摇头,素白着一张脸,颤着如翼羽睫,“臣妾当真不知,前几日,威远侯夫人还进宫同臣妾说,家里出了喜事,刑部尚书陶大人托了平西王府世子妃,亲自登门到府上,求娶臣妾庶妹。”
“陛下也知,威远侯府乃商户出身,除了臣妾有福,能服侍陛下左右,臣妾的两个嫡出的妹妹,所嫁皆是不算太好,如今一个庶出的妹妹,能嫁给堂堂从一品京官,这于威远侯府,可不就是天大的喜讯!”
“威远侯府怎么可能毁了和陶大人的婚约,再送妹妹进宫选秀呢!陛下,当真是有人要陷害威远侯府。”
随着辩解的话出口,丽妃忽的觉得,没让映秀进宫参选,简直明智之举。
可这未得逞之事,却是因着府中猝不及防而来的生意问题,又让丽妃惴惴难安。
捏着丝帕的手心,裹出一层的密汗,滑唧唧的。
丽妃说的情真意切,又的确是在理,瞧她颤抖的样子,不像说谎,皇上的态度,就又和缓了几分,“你起来说话。”
丽妃闻言,一口气松去一半,颤巍巍起身,头上一只金步摇,前前后后的晃。
皇上原本和缓过来的面色,却是在一眼看到她头上那只牡丹花头的金步摇的一瞬,面色大变!
丽妃眼见皇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才松下的半口气,又是高高悬起,本就发软的小腿,更是虚弱无力。
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就连原本红润的嘴唇,也白堪堪有些发灰,“陛下……”
如鹰的眼睛一眯,迸出两道像刀锋一般的光,“你头上这支步摇,从何处而来?”
丽妃闻言,不由纳闷。
不是在说秀册一事吗,皇上怎么就又对她这步摇起了兴趣!
皇上是为了这支步摇又动怒?不过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牡丹花头步摇,怎么就惹得陛下脸色阴沉到这般地步。
难道是因为顾臻率军进攻沧澜,陛下觉得国库紧张之际,她还有闲碎银子另外打作步摇,觉得她在兴奢靡之风?
如此一想,忙道:“是前几日威远侯夫人进宫,送给臣妾的,也不算是簇新,不过是毁了以前的两支旧步摇,翻新了一下。”
皇上眼底翻滚着暗涛,“这牡丹花头,是你指定的花样子还是那金楼的新款?”
一支步摇,却是被皇上用这样的面色,问的这样细碎。
丽妃心再大,也知道这支步摇一定有问题,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回禀,“该是金楼今年的新款,之前臣妾并不知道威远侯夫人要送臣妾步摇,而威远侯夫人又一贯不爱这些金饰,于花样子上,更是一窍不通。”
“那金楼,叫什么?”丽妃解释的合情合理,皇上的面色,却并无一丝缓和!
丽妃只得压着心惊,将步摇从头上拔下,“金楼的金饰,都会刻有自己的名号。”一面说,一面去瞧那步摇,借着透进大窗来的阳光,道:“凤钗楼。”
凤钗楼,京都第一大金楼,基本很少做寻常百姓的生意,其中顾客,皆乃京中权贵之家女眷,更不乏宫中贵人。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不配
凤钗楼的金饰,手工费和金饰费,是分开支付的,并且是等价支付,也就是说,一支金钗,价值三千两,还需另外交付三千两的工本费,而价值一千两的,只需支付一千两的工本费。
这样的巨额金饰,即便是朝中权贵,也非人人支付得起,一般是送礼或者置办嫁妆,为了显示看重,才会在那里定制。
早些年,皇上也曾在凤钗楼定制过金饰……
当丽妃念出“凤钗楼”三个字的时候,皇上只觉头顶像是有一道雷劈过,“把那步摇拿来朕瞧瞧。”
置于两侧扶手的手,死死捏成拳头,才克制了嗓音的颤抖。
丽妃一怔,却是已经有内侍总管走上前去,只得双手将步摇捧上,“臣妾这支步摇,因着是旧物翻新,所用银两,大概也不过……”
恰逢顾臻率十万大军攻城,需要巨额的军饷和物资,丽妃只觉皇上动怒变脸,是因为这支簇新的步摇,出现的不合时宜,除此之外,再想不到其他。
毕竟,在此之前,她拥有凤钗楼的金饰,也不是一件两件。
正竭力解释,却是语说一半,被皇上一个冷声阻断,“你跪安吧!”
那步摇,如同有巨大的魔力,自接过内侍总管递上的步摇,皇上的眼睛便像是被那步摇黏住一般,一瞬不瞬凝着,此刻说话亦是头也不抬。
丽妃微启的红唇登时一僵,嘴角抖了抖,被皇上这份如霜的冷气慑的本就发颤的心,更是惴惴不安。
抿唇,满眼不甘和难宁,却也不敢多停留,只得屈膝行礼,一句臣妾告退,褪身出去。
一出御书房的大门,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外面高悬的太阳将地面照的一片花白,刺的她有些目眩。
到底是谁把映秀的名字填上去的,究竟是不是慧贵妃所为,家里的生意,到底是谁在做手脚,还有那支步摇……
方才在御书房,因着心惊胆战,思绪被禁锢,没有想到,可此时,冰冷的空气吸进肺腑,透彻了神思,丽妃脑中浮光掠影,忽的心头一跳……皇上看那步摇的神色,分明是带着一种隐忍的情绪。
那种情绪,绝非愤怒。
他到底在隐忍什么……
不过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步摇,即便此刻心头有不一样的思绪翻滚,可丽妃能想到的,却依旧还是那步摇的贵重和它出现的不失时机,再想不到其他。
眉头紧蹙,一路深一脚浅一脚,朝自己的寝宫走回。
而御书房中,直到丽妃都走回到寝宫,皇上凝着那步摇,才幽幽顺出一口气来,“这……是朕的步摇,朕记得。”
说话间,手指指腹用力摸着那支步摇金簪尾处的一片刮痕。
那刮痕,还是他当年留下的。
内侍总管眼底情绪微动,抿了抿唇,道:“是梅妃娘娘进宫第二年,生辰前夕,陛下让老奴亲自去金楼定制的,与这步摇一起的,还有一对耳环,老奴听闻,那对耳环,是梅妃娘娘之后数年,最为倾心的。”
皇上原本正轻轻摩挲那步摇的手,在内侍总管语落一瞬,僵在那里。
梅妃……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原本以为,他早就放下。
毕竟,他是九五之尊,他是天下之主,后宫妃嫔如云……可没想到,在看到这步摇的一瞬间,他的心竟然像是被人用冰锤砸出一个洞来一样,疼的喘不上气。
而此刻,内侍总管的话,便如同是在他受伤的心口,撒了一把浓盐,那份疼,撕心裂肺。
捏着步摇的手一抖,泛着熠熠金光的步摇,“当啷”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清响。
本是不大的声音,可在这气息格外凝重的御书房,却是震得人心跳。
“你……你怎么看?”
盯着桌上的步摇,皇上气息沉沉,像是胸口压了千斤顶,问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略略思忖,道:“老奴只知道当年丽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走的极近。”
是皇后趁着皇上不在,执行六宫之主的大权,对丽妃私下用刑,毁了她的容貌不说,给她扣上一顶摘不掉的谋逆大帽。
丽妃同皇后走的近……
内侍总管此言所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皇上却是一条不落,悉数领会。
“当年梅妃娘娘被处以死刑,她的宫殿虽至今保留未动,可宫中的东西,却是由皇后娘娘一手打理搬出,许是皇后娘娘觉得这支金步摇花式好看又是出自凤钗楼,为了笼络人心,便打赏给了丽妃娘娘。”
用梅妃的东西去打赏丽妃……内侍总管想要表达的意思,皇上又岂会不知。
若非丽妃在梅妃一事中出了大力气,皇后怎么会用这样的东西去打赏她。
这样的打赏,分明就是一种庆贺,一种成功扳倒梅妃之后的举杯欢庆。
用梅妃生前最为看重的东西,用他送给梅妃的东西,去庆祝她们的手段得逞!
还真是……可恶!
手掌捏拳,奋力在桌上一砸,皇上恨得咬牙切齿。
内侍总管却是又摇头,“这些不过是老奴猜测,毕竟是这么些年前的事了……当时究竟如何,再也说不清,丽妃娘娘可是一次都没有戴过这支步摇呢!”
说着话题一转,以目去看那大红的秀册,“陛下,这威远侯府映秀小姐的事,该要如何定夺,今日晌午过后,就要派教引嬷嬷到各个府邸……”
这是他的差事,他当然心头惦记,此刻换了话题,实在不算突兀。
皇上眉头紧蹙,深吸一口气,想要长长叹出,却是怎么也叹不尽!
“当然是抹去!难道朕要同陶晔抢人不成!拿了梅妃的旧物当新物,丽妃虽着实可恶,可她方才的话却是没错,威远侯府已经和陶晔定亲在前,不可能放着这样好的姻缘,悔婚再送了府里的姑娘进宫选秀,这其中,必定有人做鬼想要陷害威远侯府,你仔细查一查。”
内侍总管得令应诺。
皇上又道:“丽妃那里……你让人留神一下,是不是还有其他梅妃的东西,若是有,都给朕收回来,还有其他宫嫔处,谁还有的,一并收回来!”
梅妃的东西,她们不配拥有!
☆、第八百六十二章 失踪
御书房的事,传到萧煜和顾玉青处的时候,太后刚刚起身离开,萧煜正坐在顾玉青床榻边的绣墩上,一手端着一只瓷白小碗,一手舀着鸡汤,轻吹几口,喂到她的嘴里。
“还是明路他家王妃机智,用一支梅妃娘娘当年的旧物,就把丽妃顺理成章引了进去。”萧煜嘴角扬起,挂着暖暖的笑,声音轻柔的像是阳光下的锦缎。
自从顾玉青苏醒过来,萧煜张口闭口,叫她都是:明路他家王妃!
什么明路他家王妃,还不是说他自己个家王妃……这个萧煜……
顾玉青一口咽下香滑可口的鸡汤,不知是鸡汤太好喝还是如何,竟然觉得听起来还听顺耳。
嗯,明路他们家王妃……明路他家殿下家王妃……
太医的药对症,又有萧煜日日夜夜这么守着,营养汤羹日日喝着,更有太后娘娘每天亲自给她揉捏胳膊腿,再加上沧澜那边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的,皆是喜讯,顾玉青的伤势,恢复的便格外的快。
到今日,已经是面色红润,不再像前几日那般阚白,“还不是丽妃自己猖狂的没了防备,才给我们可乘之机。”
昨日晚间,萧煜安插在丽妃宫中的人将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紫檀木匣交给丽妃手中,称是威远侯府派人送来的。
威远侯府时常给丽妃送些东西,昨儿晚上,威远侯夫人又是派人进宫给丽妃递话,不送映秀进宫,借着这个当口,那递话之人前脚才走,萧煜安插的人便将那紫檀木匣塞进她的宫里。
顺理成章,借了威远侯府的名,丽妃自然不会怀疑。
一支牡丹花头的流苏金步摇,就轻而易举,插在了丽妃头上,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刻着凤钗楼名号的精美到让人无法挪目的步摇,出自皇上之手。
乃当年皇上送给梅妃的礼物,被梅妃珍之若宝的,还有一副成套的耳环。
萧煜自然是有法子让那耳环悄无声息的躺在丽妃的梳妆盒里。
当年梅妃出事,顾玉青的母亲进宫求情被皇后泼的一脸茶水,没见到梅妃,却是在走出皇后寝宫的路上,捡到这支步摇。
想来是梅妃被皇后强行带入密室,一路挣扎留下。
谁能想到,时隔多年,这支步摇,竟然会成为为梅妃和萧炎脱罪的引导索。
顾玉青语落,萧煜一勺鸡汤送至嘴边,柔声说道:“从明儿起,我就不能这样陪着你了,威远侯府那边,最晚明日一早,一定会闹出乱子,那个时候,我得守在御书房。”
分明是说着一桩令人心神激荡的事情,可萧煜和顾玉青的语气面色,却是宛若在拉家常。
这厢他们说着话,那厢,威远侯府,威远侯夫人昨儿下午派出去接映秀的嬷嬷,终是在隔了一个晚上的功夫,一脸急色的回来。
踉踉跄跄跌撞进门,“夫人……不好了,映秀小姐不见了!”干裂的嘴皮赫赫宣示着内心的不安和焦灼,气息急促,舌尖有些不利索。
既是映秀不能进宫入选,唯有嫁给陶晔,甘氏歇下心思,除了惦记威远侯在天津卫一事,正琢磨如何给映秀办一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嫁妆。
看似风光,实则无用。
嬷嬷猛地进来,吓她一跳,再听嬷嬷惊慌失措的话,更是惊得脊背一直,直直朝嬷嬷看过去,“你说什么?”眼睛瞪圆。
说话间,那嬷嬷已经行到甘氏跟前,抿抿干裂的嘴皮,吞下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映秀小姐不见了!”
惶恐从骨子里渗出。
甘氏蹙眉,“什么叫不见了,你说清楚?”气息倒是端的稳,可一颗心却是突突跳了起来。
“奴婢奉夫人的命到田庄去接映秀小姐,本是快马加鞭,偏偏路上马车坏了,耽搁了许久,车夫才将车修好,及至到了田庄,已经是亥初。”
“那个时候若是接了映秀小姐直接返回,必定已经城门落匙,奴婢想着,一则夜里行路不安全,二则未必就进的了城门,届时央求守门军爷开门,不免要报出威远侯府的名号,无端给府上惹麻烦,就在田庄歇了一夜。”
“入睡的时候,是奴婢服侍映秀小姐睡下的,奴婢就睡在外屋,可今儿一早,奴婢醒来,里屋哪里还有映秀小姐的影子。”
“奴婢睡觉一向浅眠……”舌头舔着嘴唇,嬷嬷满眼惊恐看着甘氏,“发现小姐不见,奴婢当即叫了田庄的人寻,竟是无人见过小姐,寻了将近半个时辰,连个影儿也不见。”
甘氏突突跳动的心,随着嬷嬷语落,猛地一滞,惊出一身冷汗!
威远侯府的生意,因着伤天害理,做的格外的小心翼翼,这些年,从未有过意外,眼下竟是天津卫的买卖被人查出端倪,紧接着,映秀又失踪……
根本不及想,本能的,甘氏便将映秀的失踪和威远侯府生意出事联系在一起。
可映秀不过一个庶女,对威远侯府而言,根本没有多大的价值,纵然威远侯素日宠着她,可也断没有为了她一个庶出的女儿赔上金山一样的生意。
对方绑了映秀,究竟要做什么!
电光火石,脑中想起那日在丽妃宫里,琪嫔的话,琪嫔说,陶晔登门求娶映秀,是慧贵妃一手安排!
先前猜不透慧贵妃所谋究竟为何,可这两桩事接二连三闹出,甘氏心头却是有了计较。
只是那思绪刚刚浮上,却又被她暗暗摇头否定。
慧贵妃安排的了陶晔,那是因为她乃当朝宠妃,陶晔不免被她捏了什么把柄,可慧贵妃一个深宫宫嫔,如何指使的了人查探威远侯府的生意又绑架映秀呢?
靠着永宁侯府?
永宁侯根本就是个不能成事的,凭着他的本事,是个他加在在一起也未必查得出威远侯府的声音分毫蛛丝马迹,只用世子董策,倒是颇有些本事,可一则他的本事尽体现在和萧煜的走马遛鹰上,二则,他早就被皇上派到沧澜去押送军用物资,根本不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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