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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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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军统领立刻道:“是臣忽略。”言过,从腰间摸出一包药粉,转手交给属下,“拿水化开了给他们灌了。”
属下得令,接过纸包,这才将那七人一行拖走。
待人被拖下,皇上才又问道:“在哪里发现的,收留他们的是何人?可是同伙?”
☆、第八百零六章 刺杀
得皇上询问,禁军统领当即道:“城南民宅,一处再普通不过的院落,臣和明路之所以寻到那里,是因为有百姓举报,说他的邻居已经三日不见踪影,院内大门紧闭,里面有人说话声,却听声不是他的邻居。”
“臣和明路觉得蹊跷,便悄悄摸了过去,这些人,就藏在那里,而民宅原本主人,一家七口,早被他们砍死随意扔在柴堆。”
一家七口……顾玉青听过,不由心口一缩。
活生生七条人命……这些沧澜人,就算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愤。
墨烬却是嘴角一抽,百姓举报……你朝百姓是有多热心!我堂堂精锐营,竟是被折在个小老百姓的好奇心之下?
就在他心思盘亘之际,皇上却是啪的将桌子拍出巨大的响声,霍然起身,满面急色,“外面那七个人砍了没?没砍的话,赶紧住手!”
不知这一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桌上的一支山峰笔架都被震得摇动,其上架着的湖笔哗哗散下,滚落一地。
此言一出,满屋子人一愣,这种惨无人道的东西,不一刀砍了,还住什么手!
虽不知皇上用意为何,禁军统到底还是凝着眉头满目阴沉,却立即拔脚朝外走,墨烬原本正心头惶惶不宁不断地自我催眠他定会平安无事,闻言一瞬间眼底腾升起一抹亮色,诧异抬头,瞥过皇上一眼,目光朝着禁军统领追过去。
难道皇上是忌惮我沧澜国力,忽然意识到如果杀了精锐营的人,会引发两国争战,故而迟疑了?
一定是这样!
木门呼啦被扯开,禁军统领探头出去,朝着院外一瞧,正好看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骨碌碌从刀背滚落,端端滚到卢旭脚边,卢旭眉头一皱,满面嫌恶憎恨之色浓的像墨,当即呸的一口,抬脚就朝脚下那颗血淋淋的头跺了下去。
一脚落下,登时一股血被从断裂的脖子处飞飚出来。
滋……
禁军统领不由头皮一麻,心头嘀咕,娘的,这文人狠里来,还真是他娘的变态!
却不成想,卢旭跺过,一旁立着的两个御史仿佛卢旭沾了多大便宜他们吃了多大亏似得,立刻嚷:“我们也要跺。”
卢旭,“好说好说,来,你们来。”将身子一让。
禁军统领看的瞠目结舌。
这些手不能提的文人……惹谁别惹文人啊,真是让你死后不得安宁。
嘀咕过,眼见属下抬刀正要朝第三颗头砍去,当即喊道:“住手!”
属下一愣,顿了手下动作朝他看去,而院中朝臣,原本正因为看卢旭他们跺头而满心激荡,血液沸腾,忽闻此言,登时群情哗然,“为什么,为什么住手!”
禁军统领忙丢下一句“稍安勿躁。”回头朝皇上回禀,“陛下,砍了两个,还有五个。”说话间,满脑子都是卢旭奋力提脚跺人头的景象,言落,眼角颤了几颤,深吸一口去,竭力想要将那红血飞飚的场面拨开。
墨烬呼的低松一口气,切切目光,也朝皇上看去,带着殷殷期盼。
就在墨烬的热烈注视下,皇上闻言,重重一哼,咬牙切齿睚眦欲裂,抓起笔架上仅剩的一只湖笔,奋力砸出,怒道:“余下五个,千刀万剐!直接砍了太便宜他们!给朕千刀万剐!剐!”
墨烬顿时身子一个打晃……
禁军统领眉尖一挑,转头执行,他话音落下,院外一群等着看执行的朝臣齐齐爆出激烈的掌声,震耳欲聋。
宫外的余党肃清,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肃清宫内那些被韩朝恩这些年或培植或直接塞进来的贼子。
这项工作,自然交由内侍总管。
宫中内侍出现别国细作,身为内侍总管,万死莫辞,他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眼瞧皇上并不追究,只让他速速肃清,登时感恩戴德一番磕头,领命拔步而去,脑中可疑人员,一个一个冒出。
这帮该死的,不管是不是,先杀了再说……
内侍总管出门,禁军统领收脚转身,欲要再次回到方才站立之处时,刚刚被合上的木门又一次被“咯吱”推开,引得大家纷纷侧目。
此次进来的,是个小內侍。
低头躬身,看不清样子,一进门,便直直朝内急走,嘴里惶惶道:“陛下,不好了……”
尖锐的嗓音有些发颤,可落耳却只觉干巴巴的,像是冬日里的枯枝,这份干巴,带着伤人的力度。
顾玉青闻音,不由皱眉,这声音,好熟悉……
在哪听过……
屏气凝神,再听他说话,不由心头一跳。
这个声音,不就是方才将她从宴席大殿传唤道偏殿的那个小內侍的声音吗?
气息跟着一凝,当即开口,“这个……”
只是她话音儿尚未出喉,就见那小內侍原本是冲着皇上的方向急走,行到萧煜背后,却是急急的步子忽的一顿,一直交叠下垂的手分开,右手手中忽现一把明晃晃的利刀。
烈阳透过明纸糊就的窗子,将那刀刃照的发亮,亮的人背心发凉心头生寒,寒的舌尖打颤。
顾玉青不由张嘴失声惊叫,却是眼见那内侍忽的举刀,一瞬间连惊叫都来不及,脑中一片空白,只咬牙拼命奋力跃身,朝着萧煜直直扑过去。
顾玉青的动作惊动了那小内侍,他挥刀动作一瞬间加快。
双目泛着阴毒如恶鬼一样的光,一面朝萧煜背心刺去,一面飞快说道:“殿下快走!”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另一把刀,电光火石间,先朝着墨烬身上的绳索劈过去,妄图劈断墨烬的绑缚。
这突来的惊变让所有人一凛。
萧煜不防他背后动作,只被他突然劈到墨烬绳索上的刀吸引,顿时下意识伸手将墨烬用力推开。
那小内侍一刀劈下,扑个空,越发咬牙切齿,目中阴光迸射,刺向萧煜背心的动作,拼上全力。
萧煜一掌推开墨烬,不及回手去收拾那小内侍,忽觉背后被人用力一撞,登时身子向前趔趄。
却是挪步一瞬间,耳边听到吉祥和萧恪异口同声的尖叫。
☆、第八百零七章 失语
“小姐!”
“姐姐!”
异口同声喊出,惊恐凄厉,伴着声音,他二人闪电般朝他背后扑过去。
就连皇上,一瞬间,都倏忽拍案而起,直直看向他的背后,嘴巴微张,瞳仁收缩,一脸的凝重。
禁军统更是直接抬脚朝他赶来。
所有人的反应让萧煜顿时脊背生凉,再加上方才感受到的那一撞,脑袋嗡的一声,犹如炸开,耳边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让他听不真切声音,怔怔转身,朝背后看去。
明明背心处有撕心裂肺的惊慌仿若游蛇吐信爬上,可心头却是拼命的想要抱上一丝侥幸。
却是转身一瞬,就看到顾玉青娇弱的身子软绵绵倒下,宛若一缕幽魂,从他眼前一寸一寸低下去。
胸口处插着一把利刃,刺目的鲜血汩汩流出,浸染了嫩绿色的衣衫。
素白到无一丝血色的小脸,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方才为了救他的奋力一撞,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贴在鬓角的散发流下,与胸口的血,融在一起。
萧煜只觉一口气凝固在嗓子眼,他再也没有力气呼吸上来,脚下顿时一软,身子朝后趔趄,脸白如纸,心疼的像是被刀绞,嘴巴大张,如同离开水濒临死亡的鱼。
那一丝可怜的侥幸,彻底灰飞烟灭,他的世界,一瞬间轰然崩塌。
“阿青!”嘶哑的声音从嗓间爆出,分明是吼出来的,可出喉,却是像被火炭烫过,沙哑的连音都辨不出,只颤栗的像被劲风吹过。
就在顾玉青要倒地一瞬,萧恪及时赶到,屈膝重重跪地,稳稳接住了她,不顾场合,疯狂的喊道:“姐姐,姐姐……”
撕心裂肺的声音,贯彻整个大殿。
此刻萧煜哪里还顾得上萧恪的喊声会不会给他和整个赤南侯府带来灭顶之灾,更没有注意到,在他背后,皇上原本焦灼的心,在萧恪喊声出口时,眼底迸出怎么样的复杂神色,如同黑暗里的冰窟。
一个箭步直冲顾玉青身边,伸手就要从萧恪怀里将顾玉青抱过,“阿青,阿青你别吓我,阿青。”
七尺男儿,眼泪却是肆意流下。
修长的手指触及到顾玉青衣衫上的血渍,那尚带着温热的粘稠液体,逼得他颤抖不已,一颗心,更是犹如被一只粗糙的大手反复揉捏。
面对如是萧煜,萧恪只将顾玉青抱得更紧,抬眸朝萧煜一声怒吼,“滚!你滚!我姐姐不需要你抱,有我呢!”
说话间,抱了顾玉青就要起身,“大夫,大夫呢,御医呢,快来救救我姐姐!”
声嘶力竭,却听得人肝肠寸断。
除了吉祥和萧煜,在场其余人皆是被他的吼声震住,九殿下管顾玉青叫……姐姐?
且不说旁人面上的惊惧骇然如何,只皇上眼底,登时如有惊涛骇浪滚过。
萧煜终于被萧恪的吼声唤出一丝理智,登时不由浑身犹如电击,一个激灵打过,连忙用极低的声音道:“你疯了?”
明知萧煜在暗示什么,萧恪却是一脸的不管不顾,嘶吼着哭道:“我姐姐都要死了……”双眼赤红,嘴皮发颤,越发把顾玉青抱紧。
不及萧恪说完,萧煜当即抬手一掌朝着萧恪肩头劈去,萧恪猛不防受力,登时抱着顾玉青的手一松,半个身子朝后栽倒,萧煜趁机将顾玉青一把稳稳接住,同时狠狠瞪了萧恪一眼,“什么死了,阿青不会死,谁都不会死!”
转头,朝偏殿内的软塌疾跑过去,嘴里焦灼呼喊,“明路,快去找御医,快去!”
萧恪跌坐在地,反手一轱辘爬起就要朝萧煜追上去,却是在起身之际,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皇上阴沉的面色,登时被他那如饿虎一样的眼光惊得心头一缩,彻底清醒过来。
他刚刚……
他的那些话,不仅仅是要将他自己推向深渊,更是要连累整个赤南侯府万劫不复……
悚然袭上,萧恪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却是目光飞快的从皇上面上移开,佯做不见,更是掩下心虚,急急走向顾玉青,脑中飞快的盘旋着该要如何将错就错。
明路得令,正要拔脚朝外飞奔,就被吉祥一把扯住,吉祥抬手指着偏殿后殿处露出的一抹衣角,“御医都在那里!”
之前韩朝恩在宴席大殿上佯做突然晕厥一头栽倒过去,知道他在皇上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些原本就守在殿外的御医们,几乎倾巢出动,全数到达偏殿来为韩朝恩诊治。
却是落入韩朝恩和墨烬设下的陷阱,被墨烬手下的沧澜细作打晕藏在后殿之中,只指派了一个他们买通的末等御医前去通传。
早在顾玉青挟持墨灵之际,那些御医就已经醒来,只是人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嘴里又塞着布条子,连嗯哼呜咽的声音,都发的极是轻微,难以引起人的主意。
直到后来,顾玉青投到香炉中的熏香发挥作用,墨烬头晕体乏之际,皇上趁机将其制服,并用绳索捆绑好,那时候,皇上才隐约听到后殿的动静。
只可惜,不及他前去一探,墨烬的属下就提刀进来。
之后便是漫长的对峙,再后来……再后来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谁还注意得到后殿里被绑了一串的御医。
得吉祥一指,明路立刻朝后殿而去,吉祥紧跟其后。
萧煜抱着顾玉青,大一不小一步,直奔床榻,“阿青,阿青你醒醒,不要睡好不好,你醒来看看我,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嘴里不断的重复,说给顾玉青,更是说给他自己听,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是颤抖。
扎心的疼从胸口处像是蜘蛛网一样,一层一层漫开,袭遍全身,萧煜的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飘来,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是认得出,是萧煜的声音。
脸颊被汗水打的湿漉漉的,身上的衣裳,不知是因为汗还是因为血,亦或者是她太虚弱,一身柔软的棉衣群,却是像千斤重,压得她透不出一口气来,稍稍一用力喘息,胸口那尖锐的刀剑便戳的她疼的痉挛。
眼皮如同灌铅,顾玉青要紧牙关,竭力想要睁开眼,可身子却是疲倦至极,就像几个日夜没有睡觉的人,只想合目,可脑中意识却是清醒,不断地告诉她,不能睡,不能睡,恪儿的事,还没有告诉萧煜。
☆、第八百零八章 击打
她身中一刀倒下,如果不能给恪儿安排一个妥帖的结果,她如何闭得上眼。
方才被萧恪抱着,他声嘶力竭的嘶吼听得顾玉青心惊肉跳,这可是当着陛下的面啊……
强大的意识终于支撑着顾玉青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萧煜俯身,将顾玉青稳稳搁置在铺了厚厚棉絮的床榻上,却是欲要起身之际,耳边传来顾玉青气若游丝的声音,萧煜顿时心头一凛,佯做给顾玉青拉扯被子,保持着耳朵贴在她嘴边的姿势,一动不动。
“告……告……诉慧……让……给……。陛下……恪儿……废黜……姑苏……一脉……”
顾玉青的声音,低若蚊呐,又气息紊乱断断续续,落到萧煜耳中,只有散乱的几个字,“脉”字落音,顾玉青再也提不起一口气多说半句,不论她如何努力,眼皮还是沉沉合上,原本清晰的意识,开始飘渺虚幻。
只有耳边,传来远远的嘶叫声,“阿青……阿青……”
却是越来越远,直到她一个字也听不到。
兴许,不用多久,就能见到母亲了。
顾玉青的声音断在耳边,萧煜顿时心跳一滞,浑身犹如冰注,从头顶冷到脚底,“阿青……阿青……”
豁然起身,不敢摇晃顾玉青的身子,只拼命的唤她,满心被一张叫做惊慌畏惧的情绪占据,占得满满的。
他活这么久,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害怕过,怕的全身发抖,如纸的面上,嘴皮颤抖成乌青,看着顾玉青,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羽睫,浓烈的绝望从心底升腾而起,弥漫开来。
他犹如被人蒙住眼睛,却是身置悬崖边上。
“阿青,你不能丢下我,阿青……”
皇上一眼看到萧煜挺拔如松的身子在顾玉青床榻前缩成一团,哭的眼泪鼻涕一把一把,不由眼角几抽,叹出一口气,却是转目看向萧恪,看到萧恪凝着顾玉青一动不动的焦灼目光,布满皱纹的脸上,蓄上似铁的颜色。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吉祥和明路便将后殿被五花大绑的御医悉数解绑。
打头奔向顾玉青床榻前的,就是皇上一贯御用的大夫。
见他奔来,皇上当即道:“赶紧的,满宫里的药材,你们随便用,只要她安然无事……”
顾玉青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说萧煜能把这皇宫拆了一半,就是顾臻……只怕也要把萧煜拆的剩下一半给他拆完。
顾玉青,必须要安然无事啊!
只是不及皇上说完,原本团缩在顾玉青床榻前拉着顾玉青的手不断又是哭又是念叨的萧煜,顿时松了顾玉青的手,跃然起身,一把抓了御医的领子,将他扯到顾玉青跟前。
指着顾玉青,萧煜顶着他红肿的眼睛,道:“你若不把她治好,老子一把火烧了你全家!”说的咬牙切齿,好像顾玉青胸口那柄刀是御医插进去似得。
皇上登时眼皮几跳。
御医知道萧煜的脾气,更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出的性子,更知道皇上对这个儿子的宠爱程度,只怕萧煜当真一把火烧了他全家,皇上也一个字不过问。
当即额上冒出一层细汗,躬身点头,“臣尽力,臣尽力……”
萧煜手一松,“快!”
说话间,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围了过来,一个床榻便,倏忽水泄不通。
“还请四殿下给臣等留出瞧病诊治的空地。”被萧煜一把提了衣领又威胁,那御医原本是没有胆量再同萧煜说话的,可看萧煜像一根铁柱似得屹立在顾玉青床榻前,将本就不大的床榻挡了快要一般,眼角几抽,嘴皮几颤,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他话音儿一落,萧煜脑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倏地瞪眼,明路当即眼疾手快,一把扯了萧煜,“殿下,让御医给顾大小姐治病,您一个人占了俩人的地儿,你让大夫站哪!”
这话,也就明路敢说。
萧煜当即后知后觉回过神,阴沉着一张脸挪不出去,他前脚一走,一群御医就将那床榻围个死死。
墨烬被五花大绑,受萧煜方才奋力一推,整个人飞跌出去,一头撞到香炉上,用力太猛,香炉被他撞得摇摇晃晃,在他倒地一瞬,香炉跟着倾倒,重重砸在他的背上。
此刻是死是活,除了胸口依旧插着一柄利刀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墨灵,用她仅有的一丝意识在关心他,旁人连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那行刺萧煜的小內侍,已经被禁军统领三五下制服,萧煜转身离开顾玉青床榻的时候,他正面颊贴地,趴在地上,禁军统领沾满泥浆的方头鞋,死死踩在他的脸上,他吃痛,正龇牙咧嘴,发出呜呜惨叫。
萧煜一眼看到他,浑身的汗毛都要炸了!
“娘的!”呸的一口骂出,几步行到跟前,禁军统领当即很有眼色的松开踩着他的脚,并果断后退数步远,将将站稳,萧煜就俯身一把将那小內侍提起,像是甩出一只小鸡一般,将其朝着殿内金柱飞砸出去。
身子重重落向金柱,金柱上凸出的双龙戏珠的图腾险些将他的脊背抵断。
待他身子从金柱上跌落,还未落稳,萧煜又冲过去,再次提起,这一次,没有飞砸,而是挥拳猛打,如同嗜血发癫的孤狼,浑身每一根汗毛,都在散发着暴怒的狂躁。
究竟打了多少,打在什么位置,萧煜毫无意识,只不断地挥拳,直到自己的拳头被打出血迹,再也提不起胳膊,方才止住。
将他随手一扔,萧煜跌在一侧椅子上,重重喘着粗气,眼底依旧是化不开的恨,好像方才一顿暴打,连他心头恨意一半都没有发泄出去。
皇上就又是一叹,一定得治好顾玉青啊!
那内侍瘫倒在地,明路上前顿身在他脖颈处一抹,“殿下,这货还有气。”
萧煜一挥手,“扔出去,一并剐了。”
明路得令,立刻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出,甚至在出门槛的时候,都是拖着。
那内侍离开之后,殿内便只余御医们的嘈嘈议论声,时而低缓时而急迫,听得人揪心揪肺,坐立不安。
☆、第八百零九章 军医
趁着这个空档,皇上三言两语,遣散了院中朝臣并其家眷,又吩咐禁军统领到太后寝宫处,从密室内将太后和慧贵妃及平西王府世子妃接出。
他原是想亲自去的,毕竟太后一把年纪,受了这样大的惊吓,心头情绪难免激动,可顾玉青这里,生死未卜,实在不能立身,万一顾玉青有个好歹,萧煜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乱打乱砸不怕,就怕给他搞出个殉情自杀,他找谁哭去。
斟酌一番,到底还是在太后和萧煜之间,心头那杆秤,偏向萧煜。
禁军统领得令离去,皇上又吩咐人到各宫院安抚各个嫔妃皇嗣,一应嘱咐吩咐下去,才松出一口气,反身回偏殿。
刚进去,就见萧煜和萧恪一脸急色奔向顾玉青床榻,而床榻跟前,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御医们,已经将床榻让开,各自雁翅排开,彼此低声细语,商量着什么,却是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萧恪面沉似铁,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双目死死盯着顾玉青,萧煜则一把拎起一个御医的衣领,“你说什么?”低吼道,双眼冒着炽烈的怒火,提起御医衣领的手,骨节清白,手背青筋暴突,太阳穴,更是跳的突突突的。
看他二人的样子,皇上心尖不由一缩。
糟,难道顾玉青……
就在皇上心律失常,挪目朝顾玉青苍白的小脸看去的一瞬,那被萧煜扯着衣领的御医道:“殿下,不是臣等推诿,顾大小姐的伤,实在离得心脏太近,臣等所擅长的,皆是内调之术,对于外伤,实在比不上军中大夫精通,更何况,他们的经验也丰富,请他们来给顾大小姐拔刀,更为稳妥。”
衣领被萧煜捏的死死的,他连喘气都是问题,可萧煜的脾气,他又怎么敢反抗挣扎,挣扎的结果,只能比这个更糟糕。
一通话还未说到一半,早已经憋得脸色紫红,有些翻白眼。
好容易熬到语落,萧煜蓦地一松手,他双脚落地,登时扶腰大喘气。
萧煜则是扭头深深看过顾玉青一眼,转身收了满眼揪心的疼,对皇上道:“父皇……”
萧煜要说什么,皇上岂会不知道,不及他说完,当即就道:“快,派人到西山大营,把营地的随军大夫,都给朕带来。”
萧煜得皇上此言,立刻道:“儿臣替顾玉青谢父皇恩典!”
随军大夫,按着本朝规定,是不进宫的。
不是皇上不许,而是营地统帅不许。
随军大夫,一般医术高超,尤其是外伤骨科,更不是宫中御医能忘尘,营地的统帅待他们,一向珍若至宝,并且各个营地,对于自己的随军大夫,都像是军事机密一样,藏着掖着,深怕被人挖墙脚。
要知道,一个好的随军大夫,可是一支作战劲旅的有利保障,将士的命,兴许在那些朝臣眼中,不值一提,可作为一军统帅,每一个将士,都像是他心头一块肉,见不得任何人化作白骨。
好的统帅,绝不会轻易丢下任何一个尚且喘气的伤员。
这样的大夫,万一进宫,被皇上或者哪个贵人瞧中医术,不许其出宫,岂不是极大地损失。
另外,随军大夫本身也是因着医术非同一般,瞧不上宫中那些如同笼中金丝雀一般的御医,等闲不同他们来往。
习惯了军营的豪爽,更不愿进宫受各项动不动就要磕头下跪的礼仪拘束,故而,纵然有统帅点头,他们本人,也是不愿进宫的。
可有皇上口谕传召,那就另当别论了,推诿不进宫,就是抗旨。
只是,皇上一般绝不轻易下这样的口谕。
如果是普通的随军大夫,得了口谕,再怎么不愿意,也不会抗旨不尊,可遇上一些性子极左的,没准儿还真不给皇上这个面子,反正就算抗旨,到最后,凭着他的医术,只要不是造成不可挽回后果的,营地统帅都会给他兜着。
如此,却是伤了皇上的面子。
萧煜此刻满心都是顾玉青,谢恩的话,自然脱口而出。
皇上闻言……你是朕的亲儿子,如今为个顾玉青,和朕说多谢……朕宠了你十六年,也不曾听你说个谢字……
心头情绪滚过,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和顾玉青争风吃醋,而且,还是躺在床榻上胸口插刀生死不明命悬一线的顾玉青,皇上顿时……颤了颤嘴角,抬手一挥,对身侧内侍道:“还不快去!”
那内侍本就要走,忽的受皇上一声吼,登时下的脚下一软,朝前就是一个趔趄。
萧煜看的心头直冒火,“父皇,还是儿臣亲自去吧!”一把将那小內侍拨开,“儿臣骑马,比他们快不知多少倍。”
萧煜话音落下,一直沉默守着顾玉青的吉祥忽的起身走来,朝着皇上屈膝一个行礼,对皇上和萧煜道:“陛下,殿下,还是奴婢去吧,只求殿下将那匹闪电借奴婢一用。”
萧煜登时一怔,“你?”
皇上却是因着比萧煜多几分冷静,体味出其中意味,不及吉祥解释,当即就道:“好,快去快回!”
吉祥得令,转头离开,一脸的焦灼凝重。
萧煜看着吉祥的背影倏忽消失,终是后知后觉回过味,顿时心头一松,喃喃道:“对,还是吉祥去的好,儿臣纵然是皇子,传的又是父皇口谕,可遇上那种性子刁钻的,未必买账,可她却是顶着赤南侯府的名号,顾侯爷的帐,谁敢不买,只怕都要上赶着来。”
皇上之所以不及吉祥解释就一口答应,就是为了维持住这份脸面。
此刻倒好,萧煜一字不落的悉数说了出来,皇上登时咬牙恨恨瞪他一眼,少说一句你能憋死啊!
这么些年,哪怕是顾臻天天寻丹问药守着北荒山的道观头不梳脸不洗,那些军中将士,对顾臻也是绝对的尊崇,参不得丝毫杂质的纯粹尊崇,如神一般。
所以,当沧澜细作打着替皇上传话的名义,到西山大营传话说顾臻谋逆,在宫中大行逼宫之事时,那些西山将士才会格外的义愤填膺!
这种尊崇,始终是皇上心头一道硬刺。
这刺,却是被萧煜就这么连唏嘘带感慨,喃喃嘀咕出。
☆、第八百一十章 要人
被皇上一眼横过,萧煜直接无视其中的恼羞成怒,转头直奔顾玉青床榻前。
为在军医到达前吊住顾玉青的命,御医给她做了简单的止血,并在嘴里含了参片。
握着顾玉青冰凉的手,萧煜心疼的眼泪直打转,“她的手怎么这样凉?不是盖着被子吗?”
御医忙解释,“顾大小姐失血太多。”
“她嘴里的参片,是最好的人参不?”萧煜立刻跳开手凉的问题,指了顾玉青嘴里参片,道。
说话间,看着顾玉青巴掌大点的脸白的一点血色没有,萧煜心痛如刀割。
御医赶紧回道:“不是最好的,不过,这个参片,足以……”
不等御医说完,萧煜眉毛一挑,“为什么不用最好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这一沉脸,身上就有那掩都掩不住的力气冒出。
逼得御医惴惴不安,深提一口气,“最好的参片是长白山老参做成的参片,这种参片,唯有陛下御批,才能得用。殿下,顾大小姐的样子看着凶险,其实她嘴里含的这参片足以,这参片虽非……”
萧煜顿时爆粗口,“放你娘的屁!什么叫看着凶险,啊?”转手一指顾玉青胸口那柄刀,“看着凶险你们不敢拔刀,还要请了军中军医来才行,分明是你们怕出现闪失担不起责任,才不敢妄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和我说看着凶险!”
御医被萧煜指着鼻子骂,一把年纪,脸上实在挂不住,可萧煜正在气头上,他又不敢顶回去,更不敢解释,有些话,不懂医的,就算他说成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直白,他也未必听得懂啊。
只默默咬牙忍下。
他们不把刀,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能,而是顾玉青的情势,完全能支撑到军医到来,军医的医术超过他们,如此来做,更为妥帖。
否者,这样大的功劳,他们何必拱手相让。
心头轻轻一吁,不断告诫自己:医者仁心,医者仁心,不和他这种病人家属一般见识!
四殿下心疼顾大小姐,那可是出了名儿的!连山洪都一起经历过。
噼里啪啦,一通说,言落,目光倏地转向皇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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