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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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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子爱读书,先生总夸他聪明上进,说不定真能读出个状元来,到时候她能不能跟着享福放在其次,知秋却是不用再受苦了。
状元的姐姐,必定也是日子过得很好的。
只要他们姐弟俩不用再熬这苦日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知秋心知她娘是舍不得,说道:“没有小姐救我,娘就看不到我了,难道我的命还不值一篓子茶叶蛋啊!”
理是这么个理,可这也太……有心想要说,白送三五个意思意思就行了,可这话她却没脸说出口。
尽管心疼的紧,却还是咬牙转身去了。
待她娘离开,知秋一脸歉意朝顾玉青看过去,诚恳道:“小姐,今儿的事让您委屈了,对不住。”
顾玉青摇头笑笑,没说话,心下却是越发对知秋感兴趣。
知秋叹一口气,继续道:“我娘也是不容易,我爹死的早,我和弟弟都是娘一个人拉扯大,全靠这个铺子的收入。”
“我娘这个人其实不算坏,小姐别看她刚刚讹诈您,又极是刻薄的骂那些伯伯婶婶大娘们,可哪一次村里遭灾,我娘都拿了银子救济她们,我家的米面也都拿出来供大家一起用。她这个人,就是说话不好听。”
“我娘原先也是温柔的,自从我爹没了,她就强迫自己变成这样,总说,她厉害些就没人欺负我们姐弟俩。”说到这里,知秋鼻子不禁发酸,咬了咬嘴唇,将盈上眼眶的泪憋了回去。
顾玉青心头恍然,难怪方才知秋她娘那样赶那些人走,他们也并没有动怒生气。
原来如此,不禁心下幽幽一叹。
知秋瞥了一眼她娘正在忙碌的背影,又道:“我爹死的时候没留下银子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些年好容易把债还清了,我又到了嫁人的年纪。”
“娘惦记我的嫁妆,还要操心我弟弟的学费,这人一缺钱,就越发的贪财了。”
知秋的早熟和慧智让顾玉青心头发痛,这样的知秋,让她想到她自己。
☆、第七十三章 解释
顾玉青眸光平静的朝小姑娘笑道:“来买茶叶蛋。”
小姑娘几步走到顾玉青面前,热情爽朗的一笑,眼中熠熠生辉,“真是有缘,可见是上天安排,让我报答小姐恩情,这茶水铺是我家的!小姐要吃茶叶蛋,只管吃就行,不必买!”
听着女儿的话,老板娘眉头一皱,脸色变了变,指了顾玉青问那小姑娘道:“知秋,你们认识?”一脸狐疑。
顾玉青不动声色朝知秋看过去。
知秋立刻对她娘说道:“我去给山上送野菜的时候,抄了近路走的,没想到半路遇上野猪,是这位小姐让她的丫鬟救了我的。”
“娘,她可是我的大恩人,若非她们,我早就被野猪吃了。娘可不许收她们银子!”
知秋话音未落,老板娘的脸色顿时讪的通红,嘴角一阵颤,喃喃自语,“恩……恩人呐!”
本就在议论纷纷的村民,议论的声音顿时就更响亮了,只不过内容却是变了。
老板娘听得面子里子挂不住,一张老脸臊的只发烫。
人家救了她闺女的命,她却在这里坑人家……
村民们的议论声很快就让知秋察觉出发生了什么,立刻小脸一沉,不高兴道:“娘,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黑那些路过的客人了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又逼人家买酒!”
老板娘自知理亏,可当着众人的面被女儿数落,本就挂不住的面子就更臊的不行,强辩道:“我不卖酒,你哪有嫁妆,你弟弟拿什么读书!”
知秋气的咬牙,“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不要嫁妆,我不要嫁人,这茶水铺挣的钱,足够弟弟读书了。”
“胡说,女大当嫁,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不嫁!”当众和女儿理论这些,老板娘实在是觉得丢人现眼,“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要多管!”语气转的强硬。
“她可是我的恩人!”知秋指了顾玉青,气急,眼眶中顿时噙了泪水,声音也颇带哽咽。
老板娘讪讪说道:“我又不知道!”声似蚊呐。
一直沉默看戏的公孙衍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知便是不用他插手,顾玉青也会相安无事,便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知秋和她娘这里,几乎无人发现他是何时走的,唯有顾玉青,平静无波澜的眼底在公孙衍转身之际,微微闪动。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场误会吗,你们地里庄稼活都干完了?有功夫在这里磨牙打尖的,还不如去地里多锄两把草去,小心秋收的时候一颗粮食也收不上来,饿死你们全家。走了走了,今儿铺子提前关门了,不买了!”知秋她娘臊急,开始挥着手里的抹布哄在铺子里歇脚的村民。
待村民们七七八八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知秋她娘用手里抹布擦着手,挪步走到顾玉青面前,尴尬的陪笑:“那个……小姐……我……那个,对不住小姐了,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吭吭哧哧,憋出几句赔礼的话来,却是把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低眉垂眼,不敢看顾玉青,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目光朝知秋投去一眼又很快收回,只搓着手里的抹布,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她还是有点怕这个女儿的。
自从丈夫离世,家里大事小事里里外外都要靠这个不过才十来岁的女儿帮她撑起。
知秋倒也是天生的能干,做起事情来麻利爽快,有模有样,什么事在她手里从来没有办砸过。
一来二去,自己有什么事都愿意和她商量,这孩子人不大,可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让人心悦诚服。
她自知,自己是个没主见的,知秋又是个有主意的,渐渐家里就成了知秋说了算。
见娘亲肯主动向顾玉青赔礼道歉,知秋面色稍霁,对她娘说道:“娘去给小姐装一篓子茶叶蛋吧,小姐既是爱吃,大老远的专门奔了咱们家的茶叶蛋来,是咱们家的荣耀。”
知秋她娘闻言,顿时眼中波光一闪,一脸肉疼的表情朝知秋看过去,“装一篓子?”
一篓子茶叶蛋卖的银子,够她们娘仨一个月的花销了,下个月小狗子还要交学费。
小狗子爱读书,先生总夸他聪明上进,说不定真能读出个状元来,到时候她能不能跟着享福放在其次,知秋却是不用再受苦了。
状元的姐姐,必定也是日子过得很好的。
只要他们姐弟俩不用再熬这苦日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知秋心知她娘是舍不得,说道:“没有小姐救我,娘就看不到我了,难道我的命还不值一篓子茶叶蛋啊!”
理是这么个理,可这也太……有心想要说,白送三五个意思意思就行了,可这话她却没脸说出口。
尽管心疼的紧,却还是咬牙转身去了。
待她娘离开,知秋一脸歉意朝顾玉青看过去,诚恳道:“小姐,今儿的事让您委屈了,对不住。”
顾玉青摇头笑笑,没说话,心下却是越发对知秋感兴趣。
知秋叹一口气,继续道:“我娘也是不容易,我爹死的早,我和弟弟都是娘一个人拉扯大,全靠这个铺子的收入。”
“我娘这个人其实不算坏,小姐别看她刚刚讹诈您,又极是刻薄的骂那些伯伯婶婶大娘们,可哪一次村里遭灾,我娘都拿了银子救济她们,我家的米面也都拿出来供大家一起用。她这个人,就是说话不好听。”
“我娘原先也是温柔的,自从我爹没了,她就强迫自己变成这样,总说,她厉害些就没人欺负我们姐弟俩。”说到这里,知秋鼻子不禁发酸,咬了咬嘴唇,将盈上眼眶的泪憋了回去。
顾玉青心头恍然,难怪方才知秋她娘那样赶那些人走,他们也并没有动怒生气。
原来如此,不禁心下幽幽一叹。
知秋瞥了一眼她娘正在忙碌的背影,又道:“我爹死的时候没留下银子还欠了一屁股债,这些年好容易把债还清了,我又到了嫁人的年纪。”
“娘惦记我的嫁妆,还要操心我弟弟的学费,这人一缺钱,就越发的贪财了。”
知秋的早熟和慧智让顾玉青心头发痛,这样的知秋,让她想到她自己。
☆、第七十四章 姜妈妈
知秋话音落下,一时间空气里弥漫了一股忧伤的味道。
阳光散射,斑驳的光影跳跃在顾玉青手边的茶杯上,顾玉青低头看着杯中浅黄色的茶水,心事飘摇。
知秋的母亲就是这个时候抱着一竹篓茶叶蛋走过来,打破了这份忧伤的平静。
“今儿的茶叶蛋差不多都装在这里了,余下三五颗,你一会给房后头的姜大婶送过去。”知秋她娘皱眉看着满满一篓茶叶蛋,依然是满眼的肉疼。
哎,银子就这么没了!连个响儿也没有听到。
姜大婶三个字从知秋她娘口中说出,顾玉青脑中忽的像是有闪电划过一般,照亮了她脑中某一处灰暗地带,记忆就那么猝不及防的铺天盖地纷涌而来。
难怪在清泉寺的时候,吉祥提起乌青村三个字她会觉得相熟,原来如此。
顾玉青的乳娘,姜妈妈便是住在乌青村的,顾玉青从小被她带着,两人感情极好。
母亲生顾玉禾的那日,因为是突发性早产,府里准备不够充分,再加上顾玉禾是脚先出来,母亲生的格外艰难。
顾玉青至今都记得,产婆满头汗水脸色发白的从产房冲出来,直扑父亲面前,挥着她血淋淋的手问父亲,“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那时候,只有三岁的顾玉青还什么都不懂,正蹲在花墙下用一只小棍挑着蚂蚁玩,产婆突的这样冲过来,吓得她哇的就哭了,迈着小短腿直扑父亲怀里,搂着父亲的脖子直叫娘亲。
以至于她都没有听清,父亲究竟是说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只记得,父亲抱着她的手格外用力,脸色青的似铁。
就在那个时候,一直立在一旁陪她玩的姜妈妈几步走过来,对父亲说道:“让奴婢试试,奴婢懂接生。”
再后来发生什么顾玉青记不得了,总之记忆中就是她在不停地哭嚷着要找娘亲,父亲紧绷着一张脸抱着她立在母亲窗下,太阳穴处青筋直跳。
屋里不断传出母亲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母亲是从清晨开始生的,直到夜幕降临,天边都有星星闪烁,姜妈妈才一脸疲惫的打开产房的门,摇摇晃晃走到父亲身边,笑道:“恭喜侯爷,夫人平安生了……”
话未说完,她便身子一颤,栽了过去。
再然后……顾玉青便想不起任何与姜妈妈有关的记忆了。
似乎从那时起,姜妈妈就消失了。
之后她不是没有追问过母亲,姜妈妈去了哪里,母亲只说姜妈妈家中有事,回去了。
本就是三四岁的年纪,正是贪玩好动的时候,哪里真的会关心这些,很快便搁着一旁不再想了。
此时再想起这些陈年旧事,顾玉青一时间心头郁郁。
既是都来了,自然要去看看,只是不知,这个姜大婶是不是就是她的姜妈妈呢!
“你要去给姜大婶送茶叶蛋,我正好也想四处走走,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顾玉青对知秋说道。
知秋顿时喜出望外,当即笑道:“好啊,小姐等我,我去拿茶叶蛋。”说着,便飞快的朝屋里走去。
若这姜大婶真的就是姜妈妈,顾玉青自然不能让知秋知道。
倒不是非要刻意瞒着她什么,实在是她此次来清泉寺的目的特殊,不能让势力庞大的端王爷发现分毫端倪。
以吉祥的机智手段,在知秋带着她们走到姜大婶门前时引了她离开,并非难事。
顾玉青接了知秋递过来的茶叶蛋,待她们离开后,抬起素手轻推柴门,随着“吱的”一声门响,正站在院子里晒衣服的一个中年妇人的身影便直扑扑落在顾玉青眼中。
门响声惊动了她,“谁呀?”抖着手中的被单,那妇人转头看过来。
顾玉青一时间有些紧张,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姜妈妈走时她才三岁,时隔多年,她才惊觉,已然记不清姜妈妈的样子了。
面前的妇人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几岁,或许因为是农家妇,没有保养的原因,真实年龄也许更年轻些。
粗布靛蓝色碎花的上衣配了褐色净面的裤子,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清爽利索的髻,虽没有任何装饰,可看着却很是舒服。
那妇人转头,一眼看到阳光下立在门口的顾玉青,登时身子一震,心口不禁一缩,“大小姐?”因激动而哽咽不清的话脱口而出时,已经红了眼。
原本拿在手中正准备晾晒的被单不知怎么突的掉在地上,她浑然不觉,却是抬手使劲揉揉眼,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再朝顾玉青瞧去。
“大小姐,真的是您!”这一次,她几乎是肯定的喊道,激动地抬脚就朝顾玉青奔去,丝毫没有意识到,抬脚落地,一脚就踩到她才浆洗干净的被单上。
“姜妈妈!是我,是阿青。”顾玉青哽咽着抬脚上前,不忘反手将门扉紧扣。
姜妈妈迎了顾玉青在院里的藤椅上坐下,又拿了簇新没用过的茶杯给她斟了一碗清水,自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顾玉青对面。
农户人家没什么好茶,反倒是清水更好些。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顾妈妈眼中闪着泪花,又哭又笑的说着,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顾玉青,“夫人可是知道?大小姐怎么这般清瘦,小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大小姐吃过午饭没有?只有你自己吗?吉祥如意呢?农户人家,也没什么能给大小姐吃的,屋里还不如院子里敞亮干净,就不请大小姐进屋了。”
姜妈妈没头没脑的说着,顾玉青听着心中荡起暖暖的涟漪。
姜妈妈待她,还是那样好,如同小时候一样。
姜妈妈提及母亲,顾玉青神色略略晦暗,“母亲已经离世几年了。”
姜妈妈闻言大惊,怔怔的看着顾玉青,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顾玉青端了手边的茶盏,小喝一口水,低头间,眼中一颗圆滚滚的热泪“啪嗒”落入碗中,溅起几朵水花。
良久,姜妈妈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青白着脸问道:“怎么会!夫人那样好的人,怎么会!是什么时候的事?”声音悲痛欲绝。
顾玉青再抬眼,眼中已经平静下来。
“五年前,我八岁的时候。”顾玉青轻飘飘的说着。
姜妈妈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第七十五章 弟弟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照的顾玉青精致的小脸明暗相间。
是啊,怎么会!
无数个不眠夜,她也曾眼泪沾湿枕头,蜷缩在床榻一角,蒙着被子,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怎么会!
母亲那样好的人,怎么会带着腹中两个月的胎儿一夜暴毙呢。
可见上天不是公允的。
再抬眼,顾妈妈看向顾玉青的眼神充满巨大的心疼,“大小姐才八岁……”顾妈妈一想到这些年顾玉青因为丧母而可能遭受的苦,心里就针扎的难受,“那……侯爷又续弦了吗?”
自古有言,后娘的心门道的风,最是毒辣。
顾玉青虽是嫡出,可一个八岁的孩子,还不是任由后母摆布拿捏。
姜妈妈的关切让顾玉青眼眶发热,摇头笑道,“父亲没有另娶。”
姜妈妈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下感叹,侯爷对夫人果然是情深。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姜妈妈嘴里念叨着,忽的想起什么似得,一拍腿,又问道:“那小少爷呢,夫人不在,小少爷谁管教?大小姐这次出来,怎么没有带小少爷一起来?”
顾玉青顿时愣怔。
小少爷?哪来的小少爷!
父亲无妾室,赤南侯府只有两个孩子,便是她和顾玉禾。
姜妈妈是记错了吧。
看到顾玉青神色微滞,姜妈妈顿时面上神情凝重起来,急切道:“小少爷不好吗?是病了还是怎么了?”
听她一口一个小少爷说的笃定,顾玉青心头闪过疑云,试探的说道:“姜妈妈说的小少爷,就是我的胞弟吗?”
顾玉青如是问,顾妈妈刚刚略略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自然说的是大小姐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难道这些年侯爷又纳了妾室生了庶子吗?”
方才还感叹侯爷对夫人情深似海,此刻姜妈妈又患得患失的想着,侯爷不续弦,难道是为了那妾室?难道是要把那妾室扶正了?
自古妾室不过是个玩意儿,论教养品德,自然是比不上正妻的,尤其是高门大户里的正妻,哪一个不是家中百般教导长大的。
由妾室扶正了的正妻,还不如续弦呢!
妾室的手段,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诡谲之法,更可恶!更歹毒!
顾玉青知道姜妈妈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再无心解释。
姜妈妈的话与她而言,如同五雷轰顶,炸的她心神大乱。
顾玉禾是姜妈妈亲自接生出来的,姜妈妈怎么会说她是少爷呢!心中惊疑大起,顾玉青面上却越发的镇定下来,若凝脂般白皙的脸上纹丝不乱,顺着姜妈妈的话说道:“他很好,无事的。”
这也多亏她前世帮着萧铎夺嫡,练就了这心神不外露的本事。
不及姜妈妈反应,顾玉青便抢先问道:“姜妈妈能不能给阿青讲讲当年母亲生产时候的事,阿青好想知道。”
顾玉青突然如是问,姜妈妈以为她是思念母亲,想要知道有关母亲的故事,心下并不多疑,只是叹息着说道:“夫人当年生下小少爷,可谓是九死一生。”
往事浮上心头,姜妈妈的眼神变得飘忽迷离起来。
“小少爷不是头胎,夫人一向怀的安稳,本无大事。可夫人却是不知为何受了些刺激,以至于大动胎气,提前发作,可偏偏咱们小少爷也是磨人得紧,竟是脚先出来。”
“府上请来给夫人接生的产婆并非当初定下的那经验丰富的孙婆子,当时夫人发作的急,孙婆子又去了别人家给人家接生,侯爷无法,只得请了宫里的接生嬷嬷出来。”
“也不知道是那嬷嬷经验少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等奴婢进去的时候,那嬷嬷早就吓得两腿发软脸色灰白了,自顾不暇,哪还有力气帮夫人接生,难怪要让一旁助产的婆子出去问侯爷,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想来根本就是她自己不负责。”
顾玉青听得心惊胆战,脸色愈发凝重。
“也是夫人和小少爷命大,奴婢祖上几代都是替人接生的,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去府上给大小姐做乳娘前也给人接生不少,还算经验丰富。”
“夫人是极要强的,从清晨开始一直煎熬到夜里,不知流了多少血,褥垫单子都被浸透了,愣是没有说过一句放弃的话,奴婢至今都记得,夫人用力抓着身下的单子,咬牙对奴婢说:若是实在无法,一定要替我保下侯爷的骨肉。当时夫人脸色蜡黄,可眼中却是不容动摇的坚定。”
“当时奴婢就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夫人有事。”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虽热磨难了些,好歹是大人孩子都平安了。”
姜妈妈徐徐而谈,顾玉青听着却心中疑惑重重。
按照姜妈妈的说法,她给母亲接生的时候,屋里不止她一人在,按理说,母亲果真生的是个男孩的话,应该不止姜妈妈一人知道,为何这些年从未有人提起过呢。
“姜妈妈,当时玉……当时我弟弟出生的时候,是您亲手抱出来的吗?”顾玉青不动声色的问道。
姜妈妈点头,“是啊,小少爷因为是早产,生出来又红又小,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嘤嘤几声,还没有廊下的鸟叫的响亮。”
姜妈妈说的一板一眼,可见她对此事记忆犹新,根本不会错。
那……既然母亲生的是男孩,顾玉禾又是从哪里来的,她的弟弟又去了哪里?
顾玉青心里既惊且疑,仿佛有一团乱麻裹了她的心,越裹越紧,勒的她喘不过气来。
两世为人,她从未怀疑过顾玉禾不是她的亲生妹妹,从未!
母亲和父亲又知不知道,其实母亲生下的,根本就不是顾玉禾呢?
“姜妈妈,你抱了弟弟出来,母亲看他了吗?产房里的产婆看他了吗?父亲看了他吗?”
姜妈妈一笑,“足足早产两三个月,他那样孱弱,一点风的经不得。莫说是产房里的接产婆和丫鬟们了,就连侯爷也没能第一时间看上。小少爷一生出来奴婢便急忙用早就备下的包被严严实实包了他。”
“只可惜,奴婢那时候正生着病,给夫人接生完便虚脱的不行,还没有把喜讯完完全全告诉侯爷,就晕过去了,等奴婢再醒来,都是三四天以后了。”
“又恰逢那时候家里出了事,奴婢和夫人告了假便匆匆赶回来,走时也没有顾得上看小少爷一眼,谁能想到,那一别竟就是数年。只怕此时小少爷就站在奴婢眼前,奴婢也认不出他来,好在小少爷左脚处有一片环状的乌青色胎记,奴婢还记得。”
☆、第七十六章 小宝
微风渐起,墙根处的杨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听着姜妈妈虽然惊人却无法质疑的话,顾玉青心头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脑中纷乱一片,各种思绪纷沓涌来,她却又抓不住头绪。
顾玉禾双腿洁白,并无什么乌青的环状胎记。
她果真……是有个弟弟的,而顾玉禾也的确不是她的亲生妹妹。
真相来的太过猝不及防,顾玉青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把粗糙的大手用力一捏,疼的她浑身打颤。
母亲暴毙而亡,会不会就是因为知道这个真相,被刺激的呢!
怀疑浮上心尖,仿佛就像是扎了根一般,便再也挥之不去。
父亲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呢?
还有,为何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从未听人在耳边议论或者说漏嘴过此事,府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诚心实意的尊重顾玉禾顾家二小姐的身份!
乱糟糟的思绪划过心口,顾玉青突然隐隐抓住点什么。
当年进了产房的人,无论是接生的还是帮忙服侍的,似乎一个都不在顾府了。
那产婆是父亲从宫里接出来的,自然还要回宫。
那顾府的下人们呢,她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离开顾家的,谁让她们走的,为何要走……
一连串问题像是决了堤的河水,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却也让顾玉青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姜妈妈后来怎么也没有回去呢?”顾玉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最起码,维持了面上的冷静,她还是做得到的。
姜妈妈苦笑道:“奴婢儿子病的厉害,一病就是一个多月,夫人体恤奴婢,不仅分文不要的将卖身契给了奴婢,还又另赏赐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安心在家照顾家人。”
说起夫人的好来,姜妈妈的眼睛又是一红,嘴边不住的叹息。
原来如此。
一想到从前,每每自己问及姜妈妈的去处时母亲眼中的闪烁,顾玉青就更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件事,想必姜妈妈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再问无用。
顾玉青压下满心的情绪,环视一周姜妈妈的院子。
院落不大,收拾的却是格外的干净利索,西北角上开了一片菜园,此时正是绿苗渐渐长成的时候,绿汪汪一片,着实的生机盎然。
当院拉了一根晾衣线,上面挂了还在滴水的衣服被单,顾玉青一眼看到几件小孩的衣裳,笑了指着问道:“姜妈妈做祖母了?”
顺着顾玉青所指,姜妈妈亦朝那衣裳看去。
提及孙子,姜妈妈心中的沉郁被冲淡不少,一脸慈祥的笑着点头道:“是啊,如今四岁了,淘气顽皮的紧,成天不是下河就是上树。”
这样顽皮的孩子,最是耐不住寂寞的,此时这院落里这样祥和静谧,显然他是不在。
知秋的弟弟去读书了,或许他也去了吧。
顾玉青猜测着笑道:“去上学了?”
姜妈妈点头,“嗯,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听说很有学问,左就他在家里也是胡闹,还不如跟着先生去读书认字。”
姜妈妈语气轻快,顾玉青闻音便知,这些年姜妈妈日子过得还算富足。
闲话几许,姜妈妈并没有在顾玉青看似风平浪静的面上看出她心底的波涛汹涌。
正说话,大门被“嘭”的推开,或者是,踢开。
顾玉青顿时朝门口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石青色布褂的小孩一阵风的冲了进来。
小短腿“蹬蹬蹬”跑的格外有劲儿,一面跑一面将原本该挎在肩膀的书包拿在手里举过头顶“嗖嗖”的挥舞,嘴里还振振有词,“本大王回来了,尔等还不速速来接驾!吃俺老孙一棒!”
一路疯跑到姜妈妈面前半尺远的地方,猛地顿住脚,叉腰昂首站在那里,这才看见姜妈妈对面还坐着个陌生人,大眼睛一眨,顿时小脸泛了丝红云。
虽然含羞,可因为是自己家的缘故,却并不胆怯。“你是谁,怎么在我家?”指了顾玉青问道,一双乌亮亮的眼睛格外有神,活像个小霸王。
顾玉青嘴角一抿,正要说话,被他唬的脸色发白的姜妈妈立刻起身朝他屁股上“啪”的就是一巴掌。
虽然声音响,可顾玉青知道,并不疼。
心知姜妈妈是怕这孩子冲撞了自己惹得自己不高兴才如此,顾玉青忙拦她,“姜妈妈不必如此。”
说着,将手上一个镯子褪了下来,“第一次来,也没什么合适的见面礼,这个镯子给你吧。”
姜妈妈正欲推辞,那小孩却是嘴一噘,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是个男孩儿,你却送我镯子,你这不是摆明了不想送我东西嘛!”
顾玉青顿时失笑。
姜妈妈却是立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小祖宗,你乱说什么,小姐给你东西那是你的脸面……”
姜妈妈接下来要说什么顾玉青一清二楚,忙阻止了她,“姜妈妈,我来这里,无人知道我的身份。”
姜妈妈闻言一顿,立刻明白顾玉青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道:“奴婢失口了,大小姐……”
顾玉青笑着摇头,“孩子面前,姜妈妈就不要说什么奴婢小姐之类的了,他还小。再者,我母亲不也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了嘛。”
在姜妈妈心里,她这一辈子都是顾家的奴婢,顾玉青也一辈子都是她的大小姐。
一时间不让她自称奴婢,不再称大小姐,她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顾玉青没理会姜妈妈,而是对那小男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宝,我大名叫周延顺。”小宝骄傲的仰着脸说道。
教书先生都说,他的名字寓意很好,是难得的好名字,一想到先生说这番话时那些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小宝眼中的骄傲之色就更浓了。
顾玉青却是闻言一愣,心中大惊,。
周延顺!
这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名字,与之并存的还有一个名字,叫周庆德。
“周庆德是你什么人呀?”顾玉青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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