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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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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祎的事情,已成定局。
  他不仅仅是通敌,更是与敌合谋算计我朝浴血奋战的将士,妄图将万里河山拱手让人,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更何况,那封密函中直指他欲求营救皇后。
  皇后,可是因为与苗疆乱匪勾结,才被皇上处以冷宫幽禁。
  同为结盟者,一个勾结苗疆,一个通敌辽东……
  就算皇上心头有疑惑,一时半刻,怒气之下,他也会将萧祎关入大牢,等候发落。
  这个结果,毋庸置疑。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斩断所有能够营救萧祎的左膀右臂,骠骑大将军公孙牧以及皇后的娘家英国公府。
  不急,一个一个来。
  冷眸扑闪,顾玉青捏着丝帕的手指因为用力太重,手指传出丝丝痛感,这丝痛,让她看向公孙牧的眼中越发充斥的怒恨。
  “不知公孙将军所言的那位副参将,姓何名何?”
  公孙牧正怔怔在眼前事情的突变,分明是他与萧祎合谋,要将顾臻和萧煜陷于通敌的大坑之内,怎么一个瞬间,这局面就反转的如此彻底。
  原本通敌的人,不过是上下眼皮一眨的功夫,就变成萧祎。
  怎么会这样……
  正心中震骇之下,百思不得其解,忽闻顾玉青冷冽之言,公孙牧转头看向顾玉青,“你这是在质问我?”一声冷笑,掩下心虚,“你算什么东西,没有资格质问我还!”
  皇上正要出言,顾玉青赶前一步,道:“我是身份不及大将军,可我却有资格质问你,因为我是顾臻的女儿,你直指他军中作乱,欺君大罪,这满御书房中,除却陛下,只怕,也就我有资格质问你。怎么,公孙将军难道是因为说不出所以然,所以才要摆出如此态度唬我吗?”
  冷笑又起,顾玉青继续道,“你唬我可以,你能唬陛下吗?倘若陛下要你给出一个解释,你给的出来吗?”
  公孙牧忽的心头一缩,再看顾玉青的目光,就没了先前的那份漫不经心的轻视……顾玉青这是在给陛下引话,逼得他给陛下做出解释,他若不做解释,便是不把陛下放在眼中。
  瞳仁微缩,公孙牧眼中杀光毕现。
  顾玉青毫不客气道:“怎么,被我问到关键处,公孙将军眼中露出杀意是什么意思?”
  公孙牧顿时……
  该说的,已经说完,顾玉青转头对向皇上,满目祈求,“还求陛下给前方身着单衣浴血奋战的将士一个解释。”
  皇上心跳一滞,被顾玉青那“身着单衣浴血奋战”八个字激的只觉一股恶气犹如蟒蛇,游蹿体内。
  几欲喷火的双目看向公孙牧,一字一顿,道:“究竟是哪位副参将给的你信函?”
  公孙牧……那信函是他府中幕僚代笔而写,他若当真指出谋位副参将的名字,陛下找人核对笔迹,他的谎言,被揭穿,也只需一瞬间。
  一贯器宇轩昂身姿挺拔的将军,忽的意识到自己进入一个无路可退的死局,嘴角张合,面色以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的灰白下去,脑中空白一瞬过后,忽的磕头道:“陛下饶命,老臣也是不得已为之,是三殿下拿老臣小女做威胁,逼迫老臣与他同流合污。”
  “三殿下说,老臣若是不依他所言,帮着他一起构害顾臻,他便让老臣小女坐轿进府裹席离开。老臣一把年纪,一条命不足惜,可老臣小女才十几岁的大好年纪,老臣……陛下,都是三殿下逼的老臣!”
  这一哭诉,算是认下一切。

  ☆、第七百一十四章 天牢

  皇上听着,怒气之下,心痛欲裂。
  他的好儿子,他的好儿子啊……
  随着公孙牧颤颤巍巍将事情略作整改的全部交代出来,萧祎灰白泛青的脸上,颧骨处痉挛颤抖不止,整个身子,再无力气跪直起来,气若游丝瘫倒在地,干裂的嘴唇微张,眼珠一动不动,犹如缺水而临死的金鱼,满眼绝望。
  原本,公孙牧是他的退路啊。
  “……臣所上奏的那封信函,是三殿下指使臣伪作的信函……臣所知道的,臣都说了,至于三殿下所做这一切,是因为和辽东之人勾结,臣实在不知,臣若知道,这其中还有通敌叛国一事,臣死也不会屈从的。”
  “陛下念老臣忠心耿耿为朝廷做一辈子事的份上,饶老臣一命。”公孙牧说罢,又不要命的磕头。
  顾玉青冷眼看着临死扔在求饶的公孙牧,看着已经绝望惊骇到不能喘息的萧祎,心头一吁。
  通敌叛国,其罪当诛,纵然只是被人威胁的帮凶,皇上或许不会要了王道生的命,可公孙牧,皇上却是必定不会轻饶,不说其他,只为一个杀鸡儆猴,整肃朝纲,等待骠骑将军府上下的,也该是满门抄斩。
  萧祎……纵然所有事实都证明他乃真凶主谋,可一则他有皇子身份,二则还有皇后与英国公府的力保,他的死罪,顾玉青不能笃定。
  要想彻底斩除萧祎,就要彻底斩除皇后和英国公府。
  正思忖,听过公孙牧所招一切,皇上怒气冲顶,咬牙说道:“逆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朕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朕……朕没有你这个儿子!来人,将这个不知王法为何物的东西给朕押入天牢!”
  天牢,却非死牢,果然!
  顾玉青捏着丝帕的手微微用力,眼底波光闪过……
  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事实证明,哪里就能真正同罪!
  皇子,就是皇子!
  皇上语落,当即就有内侍上前去拖萧祎,一直如死狗般瘫倒在地气若游丝的萧祎,随着内侍去扯他的衣袖,倏忽间,如同回光返照般缓过神来,一把甩开左右两个内侍,跃身而起,直直看向皇上。
  “父皇,为何最一开始,当所有证据都指向顾臻和萧煜的时候,您却百般犹疑,千般考虑,就是不肯下发指令。如今,换作儿臣,您连想都不想,就要将儿臣打入天牢?”
  咄咄的质问之声从他口中破口而出,带着愤愤怨怼。
  “儿臣也是父皇的孩子,父皇何至如此偏心!萧煜是皇子,儿臣难道就不是?凭什么,萧煜屡屡犯错,父皇都不过一顿怒骂,连打都舍不得打他一下,儿臣犯罪,就是下放天牢!”
  “是不是因为儿臣没有母妃,没有人在父皇面前吹枕头风!父皇如是对儿臣,是不是因为慧贵妃,一定是,是慧贵妃嫉恨儿臣杀了她娘家侄女,所以才在父皇面前给儿臣上眼药,让父皇宁肯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肯相信儿臣是被冤枉的。”
  萧祎挺着脊背梗着脖子,几近嘶吼一般说道,眼底面上,清泪汩汩而下,却是无声。
  皇上听着,越发气恼,“混账东西,自己做下滔天大罪,不知悔过,竟还要去攀扯旁人!”指着萧祎鼻子大骂,气的手指颤抖。
  萧祎却是冷笑,“儿臣是清白的,儿臣没有做过,都是她们勾结起来诬陷儿臣。父皇敢说,永宁侯府一事过后,慧贵妃就没有在父皇面前说儿臣什么?”
  “今日这些,分明就是萧煜和顾玉青勾结陷害儿臣,儿臣无能,遭他们毒手却无力还击,可父皇细想,慧贵妃同您说的那些话,难道就不是诛心之语,若非她提前说些什么话铺垫,父皇何至于如此不信任儿臣!”
  萧祎认定,永宁侯府一事过后,慧贵妃定然在皇上面前说过什么,利用皇上疑心深重的毛病,抓住这一点,不断放大。
  他自以为在绝望的悬崖边,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却不知,这稻草的根,早就被萧煜一刀斩断。
  萧祎语落,皇上抖着被他气得乌青的嘴唇,恨恨握拳,咬牙切齿,道:“自永宁侯府的三小姐被你毒杀,慧贵妃就缠绵病榻不起,朕连她的面都未见过,何谈诛心!真正想要诛心的,是你!”
  说罢,皇上抬手一挥,再也不愿看到萧祎一眼,“拉下去!”
  萧祎登时愣怔,慧贵妃缠绵病榻?她竟然在得知是自己毒杀了董雪若之后,没有在父皇面前哭闹求公道?
  怎么可能,董雪若可是她的亲侄女!
  失神之际,身子已经被两个内侍左右架起,朝外拖去。
  待到萧祎喊冤含怒的声音被御书房的大门阻隔在外之后,皇上将他如赤焰一样的目光落向公孙牧,“打入死牢,查封府邸,明日午时,阖府问斩!”
  几个字,干脆利落从嘴中说出。
  公孙牧正心头还在想,萧祎一个主谋都能暂逃一死,收放天牢,他不过是个帮凶,更是将所有事情全部招供,怎么也该从轻发落……
  猛地听到头顶皇上低沉的怒声,不由身子一颤,跌坐在地,愕然朝皇上看去。
  迎上公孙牧震惊的表情,皇上阴冷一笑,“怎么?你犯下这滔天之罪,难道仅仅因为你招供,朕就要免你一死?那所有杀人凶手,只要事后认罪,都不要偿命好了!”
  公孙牧满目难以置信,生死关头,顾不上什么君臣尊卑,不由反问,“那三殿下呢?他才是主谋,他不仅唆使臣与王道生构害顾臻,还通敌,论罪,他比臣的罪重得多,为何他就仅仅是收放天牢!臣却要满门抄斩!”
  顾玉青闻言,不由朝皇上看过去。
  这种问题,其实人人心头都有一个大约的解释,可这样明辣辣问出,她就好奇,皇上要如何回答此番质问!
  公孙牧言落,皇上屈膝落座,手肘撑了扶手,半个身子倚靠上去,微微前倾,眼底幽冷如同寒冰的光泽闪过,嘴角噙起一抹意味复杂的笑意。
  “因为他的父亲是朕,你的父亲,不是皇上!”

  ☆、第七百一十五章 莽撞

  彼此筹谋布局历时数月的一场案件,总算告结。
  玩味着皇上最后一句话,脑中回想着公孙牧在听到此言是眼底面上的震惊错愕,顾玉青手抚门框,迈出御书房高高的门槛,寒风扑面打来,她长长透出一口气。
  这一仗,总算结束。
  抬眼就见吉祥煞白着一张小脸从偏侧急急迎上,及至面前,伸手扶了她,以目询问。
  顾玉青安抚般拍了拍吉祥的手背,微微摇头,“去看看慧贵妃娘娘吧,方才听陛下说,自永宁侯府出事,她就一直缠绵不起。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吉祥领悟顾玉青眼底意思,当即松下一口气,嘴边不由闪过一抹舒心笑意,扶着顾玉青,朝慧贵妃的寝宫走去。
  御书房内,才宣布了萧祎被下放天牢的消息,不知是谁就把消息送到皇后的寝宫。
  路过皇后宫门口,顾玉青听到深厚的宫院内,传出凄厉的尖叫声,和绝然幽怨的哭声,不由侧目朝着那朱红的宫墙扫去一眼。
  冬日的暖阳下,澄黄的琉璃瓦湛着熠熠光辉,晃的人睁不开目,巍峨高贵的皇后寝宫,因着这哭声,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呼啸的北风将她的哭声吹散送远,等到顾玉青走过宫墙踏上甬道,那声音,已经不闻一声。
  慧贵妃依旧是昏迷不醒,顾玉青只向她的贴身宫女细细询问一番便折返出宫。
  坐上赤南侯府的马车,周秉德缓缓开拔,马车遥遥,顾玉青满面疲倦,掩目闭眼,倚靠着背后松软的松花靠枕,小憩休息。
  这数月来,别的辛劳且不提,单单她与萧煜,一个为了模仿父亲的笔迹,一个为了模仿萧祎和辽东废太子的笔迹,宣纸不知写过多少刀,湖笔不知写断多少支,手指生生磨出厚茧来。
  总算,一切辛劳不白费。
  她的战场算是暂时结束,此刻,萧煜也该进宫了吧!
  就在顾玉青的马车行到赤南侯府二门处,吉祥扶了顾玉青下车之际,在宫中,一身银白色锦衣直缀的萧煜,满面怒气,直奔御书房,也不等门口小內侍通禀,“啪”的推门就入。
  皇上才处置了公孙牧和王道生,正兀自以手揉着眉心,铁着一张脸在那里顺气,猛地听到声响,顿时蹙眉抬眼去看,一眼看到怒气裹着寒气疾步冲进来的萧煜,皇上只觉脑仁“嗡”的一声炸了。
  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
  “没规矩!朕的御书房,你当是你府邸的小花园,招呼也不打,说进就进!”
  说话间,萧煜已经顶着一张大写着质问二字的脸,行至皇上跟前。
  “父皇,你做什么让禁军去查赤南侯府?你知不知道,现在满京城都传遍了,说您要收回儿臣和顾玉青的婚约!说赤南侯府犯下滔天大罪,要被阖府问斩!父皇,儿臣就喜欢顾玉青一个人,您要收回赐婚,儿臣也活不了了!”
  “胡说!”皇上啪的一拍桌子,“什么你也活不了了!什么出息!”
  皇上一双眼睛睁的溜圆,瞪着萧煜,简直要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气死……人家别的皇子都忙的头破血流的去争皇位,你他娘的为个女人要死要活,“朕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货来!”
  萧煜一脸委屈,“儿臣不是父皇生的,是母妃生的。”
  皇上……“少转移话题!”
  萧煜嘴一撇,“明明是父皇转移话题,父皇还没和儿臣说,到底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要撤回赐婚,还要将赤南侯府上下问斩!三皇兄毒杀了我舅舅家的嫡女,父皇还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呢,怎么说,也得打上几百棍子,怎么就盯上了赤南侯府!”
  皇上让萧煜气的牙疼。
  “混账,谁和你说,朕要收回赐婚,朕要把顾臻他家阖府问斩!”
  萧煜眼睛大睁,端着与皇上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英俊的脸,凑到皇上面前,“难道不是?”隐隐约约,带出欲要跳起的喜色。
  瞅着这个几乎和年轻时候自己一个模样的儿子,皇上不由抬手朝着他脑袋一拍,“当然不是!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得到皇上确切回答,萧煜面上质问二字顿时散去,胳膊肘随意在皇上书案上一撑,托着下巴,道:“什么小道消息,满京城都传遍了,可把儿臣吓个够呛!不过,父皇,好端端的,你怎么让禁军去查赤南侯府了,查什么?”
  眨巴着眼睛,满眼好奇。
  皇上无力横他一眼,这臭小子,都不知道,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差点就让人扣上一定通敌谋逆的帽子!
  “煜儿。”
  “嗯?”
  “你可长点心吧!”
  “啊?”萧煜眼睛大睁,看向皇上,“父皇,说什么呢?”
  皇上有气无力摇摇头,“朕不会收回赐婚,更不会把赤南侯府阖府抄斩,至于禁军搜查赤南侯府,不过是朕派禁军去寻点东西,禁军领悟失误,以为是查抄,误会,都是误会。朕这里还有事,你且玩去吧!”
  萧煜这样子,等他半年之后,若是没个势力强硬的依靠,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心头重重一叹,皇上觉得脑仁更疼了。
  萧煜闻言,大吁一口气,嘻嘻一笑,道:“有父皇这句话,儿臣这颗心就踏实掉进肚子里了!那个……父皇……”
  皇上朝他撩过一眼,“怎么?”
  “儿臣亲自督人修建的西山汤泉池,父皇何时去享受享受?那池子,可舒服了,一泡进去,根本就不想出来,什么烦恼登时就没了!”萧煜一脸享受的表情,滋滋说道。
  皇上横他一眼,“臭小子,朕还没用,你就先尝鲜儿了!”
  萧煜嘿嘿一笑,“儿臣替父皇试试好用不!”说着,语气一顿,又道:“父皇,瞧您这一脸疲倦,赶紧去泡泡吧,何时动身,儿臣好让人准备!”
  “是你小子又想泡了吧!”在萧煜头顶弹了个栗子,皇上叹出一口气,“罢了,就后日,后日去泡泡,到时候,看看你母妃身子好点没,若是见好,也带她去泡一泡,兴许就彻底好了。”
  今儿闹出这么一桩糟心事,皇上也的确是想出去散散心。
  萧煜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好,儿臣这就让人去准备!”乐呵呵转头就走,风风火火。

  ☆、第七百一十六章 私心

  行至御书房门口,忽的脚下步子一顿,又转头,“父皇,您要带母妃,那儿臣能不能带顾玉青啊?”
  皇上听到萧煜的话,差点被他气得吐血,“你脑子里除了想顾玉青,还有别的吗?难道你就一点不琢磨其他的?”
  萧祎差点把你整死,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成了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一想到这些,皇上就后怕的心惊!虚汗一层一层冒气。
  面对皇上的捶胸顿足,萧煜无辜道:“儿臣还惦记着让父皇去泡温泉啊!”说的理直气壮,底气十足。
  皇上……
  抓起手边一方砚台,扬手就要朝萧煜丢过去,只是在抬起手的一瞬,又犹疑一瞬,将砚台搁下,换成旁边的竹筒笔架,嗖的砸了过去,“滚出去!”
  气死了,真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竹筒对着萧煜的脑门,直直飞去,眼看那竹筒一角就要砸到萧煜的脑袋,皇上吓得不由蹭的站起身来,电光火石间,萧煜身子一闪,偏头躲过。
  皇上大松一口气,才惊觉,不过是眨眼一瞬,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好好地一张脸,要真被他拿竹筒给砸出个包来……嘴皮哆嗦一下,皇上压下心头后怕,道:“赶紧给朕滚出去!”
  多看一眼都心烦!
  萧煜俯身将那“咣当”落地的竹筒笔架捡起,咧嘴一笑,“父皇把这个送儿臣了?那儿臣就不客气了。”
  说着,转身,大摇大摆离开。
  皇上被他气笑,冲着萧煜离开的背影,兀自摇头,低声呢喃,“臭小子!”
  待到御书房的大门被合拢,内侍总管给皇上添上新茶,透过氤氲的茶气,道:“陛下怎么不把方才的事说给四殿下,也让他警醒些。”
  皇上重重叹出一口气,道:“他的性子,朕若是说给他,只怕他提了刀就要冲到天牢把萧祎给砍了!”
  “萧祎虽罪不可赦,可朕却不能让他背负一个刺杀皇兄的罪名。”
  内侍总管心头不由微动,皇上这心偏的,可不止一丝半点啊!唏嘘之余,暗自庆幸,今日一局,算是赌对了。
  早在公孙牧和萧祎联手双双呈出顾臻谋逆证据时,他就借着离开御书房执行命令的空档,让心腹内侍将这一消息送到慧贵妃处。
  慧贵妃纵然缠绵病榻,可他心里却是清楚,再怎么病,只要不是昏迷不醒,她得了信儿,就有法子把这消息传给萧煜。
  只是从刚刚萧煜的反应来看,似乎是他还一切什么都不知道呢!难道是慧贵妃的消息没有传出?还是萧煜佯装的高明。
  若是后者……那这萧煜,就绝非素日他所认识的那个不学无术乖张不羁的萧煜。
  不学无术,乖张不羁,只是他表于人前的一面幌子,真实的他,兴许是比萧祎更加可怕!
  萧祎和公孙牧既然从八月十六运送物资之前,就开始谋划设计这样一桩滔天谋逆案,构害顾臻和萧煜,历时数月,又加萧祎素日行事谨慎的风格,难道就真的在那伪作的信函上出了纰漏?
  顾臻避讳姑苏彦小字的秘密,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连他都知道,萧祎能不知道?
  更何况,那些构害的密信,按照常理来说,萧祎该是已经仔细认真一笔一划检查数遍,确认无误,才敢使用,那样机敏的萧祎,难道就没有发现异样?
  他没有发现异样,是因为他手中的密函,根本就没有异样,而那封有异样的密函,就不是他所放入到赤南侯府的。
  不是他……想到这些,内侍总管脑中浮现出顾玉青那张在御书房中先是苍白仓皇再是冰冷镇定的脸,不由嘴角一抽。
  思绪打住,总管心下摇摇头。
  不管真相究竟如何,此时再想,便也无益。
  只要他的这份示好,慧贵妃母子领情,便足矣。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皇上的内侍总管,即便来日萧煜登基,他所求,也唯有一个出宫安稳度日,并不指望会留在萧煜跟前服侍。
  正心头思绪翻飞,耳边传来皇上一声低沉的叹息,叹息过后,暗哑问道:“你说,今日一事,会不会是顾玉青早就得知萧祎的手段,又在萧祎之后,设下一个圈套呢?”
  内侍总管心头咯噔一声,缓出一口气,却是扯出一抹笑意,道:“陛下也把顾侯爷的女儿想的太神了,她不过是比普通的闺阁女子多写管家的阅历,三殿下可是与公孙将军共谋,他府邸谋士又众多,难道这么些人的谋划,还及不上一个小女子!”
  皇上失笑,摇头,“难道是朕想多了?”随着话音儿出口,心头又默默嘀咕一句,朕这疑心啊,看来是真的重,嘀咕罢,又道:“可今儿的事,朕总觉得,有些怪,又说不上哪里怪。”
  内侍总管又笑,“奴才倒是觉得,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明明有人在他背后对他要杀要打,他却是逍遥自在什么也不知,就避过了这桩祸事,这不是上天神灵庇佑,又是什么!一定是祖先在上,不忍心四殿下被人构害。”
  把事情说得玄妙。
  皇上闻言,不由一笑,“你这老家伙!”心头的阴郁却是随着这一笑,冲散不少。
  “不过,朕倒是更希望,今日这些,都是煜儿的布置安排。萧祎作乱在前,煜儿反击在后。”笑过,皇上道。
  内侍总管蹙眉,满目不解,“陛下这又是为何?好端端的四殿下,陛下非要把他想成奸佞小人?”
  心头暗想,也不知三殿下若是知道陛下这想法,会不会吐血而亡。
  皇上摇头,“什么奸佞小人,这叫心机谋略。如若真是他在得知萧祎的卑劣手段后,做出妥善安排,扭转局面,足以见得,他还不是真的不学无术的无药可救,朕也好放心把这江山交给他!”
  听到最后一句话,内侍总管登时一颗心噗噗噗加速跳起来,面上却是竭力掩饰这心头激动,道:“奴才倒是觉得,不管今日是三殿下多行不义必自毙也好,是有人将计就计也罢,总之,眼前的结果是朝堂稳固,江山大好,顾侯爷依旧是顾侯爷,就好!”
  皇上转头朝着内侍总管嗤的一笑,“你呀!懂什么!”

  ☆、第七百一十七章 君恩

  说着话,暮色将至,有内侍回禀,“陛下,慧贵妃娘娘略有好转,此时正吩咐想要用饭呢。”
  皇上闻言,顿时一直紧蹙的眉头松开,嚯的起身,“醒了?朕去瞧瞧。”
  内侍总管当即转身去将御寒的大氅拿来,给皇上穿戴好,软轿四平八稳的被抬起,借着明亮的八角手提宫灯,一行人直奔慧贵妃的寝宫。
  禁了宫人通传,在外屋皇上烤暖了身子,刚刚挑起门帘进了内屋,就见慧贵妃正接过宫女递上的一碗汤药,仰头要喝。
  不过是两日不见,整个人便憔悴的不像话。
  一双素日灵动妩媚的眼睛,此刻红肿如桃,皇上瞧着她蜡黄的脸色,心头一抽,“怎么就病倒如此地步?”
  随着话音儿,慧贵妃送到嘴边的药碗顿时一滞,满目惊诧朝皇上行来的方向看过去,一眼看到皇上,登时一怔,“陛下怎么来了,也不通传一声,臣妾这样子,如何接驾。你们也是,陛下来了,如何不通报,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我病着,你们就越发没了规矩。”
  一面说,一面推开覆在身上的锦被,挣扎就要下地跪迎圣驾,不知是手上没有撑稳还是如何,腿挪下床,双脚还未落地,就随着抬手扶额,整个人朝前栽倒过去。
  吓得皇上眼皮一跳,登时上前一步,将她稳稳接住,一把打横抱起,惊起一身虚汗,“是朕不让她们通报的,就怕你因着朕来,又要起来迎接,本就病着,哪有精力折腾,瞧瞧,还是摔了。”
  将慧贵妃稳稳放到床榻上,皇上上下打量着她,“可是伤到哪里了?赶紧躺下,朕让御医来瞧瞧,这帮废物,两日了也没有将你这病治好。”
  慧贵妃羞赧摇头,“陛下莫要动怒,臣妾身子无碍的,不过是伤心悲恸过度,精力不济,方才晕倒,一则是因着一下子起的猛,有些头晕眼花,二则,也是因着这几日不吃不喝的,手脚发软,哪里就怨得着御医,御医若是知道陛下为此动怒,可是要被冤屈的哭了。”
  瞧着慧贵妃说话,皇上心知她的确无事,这才松下一口气,嘴上犹道:“那也是他们无用。”
  没有接陛下的这一茬,慧贵妃不再挣扎行礼,只一手撑床,挪了身子,靠在身后的大靠枕上,问道:“陛下这个时候过来,可是用了晚饭?”
  皇上摇头,“还没有。”
  “臣妾这里,因着臣妾病,只有些清淡的白粥小菜,唯一的荤食,就是一道酸笋火腿羹,实在没什么味道,陛下要不且先到佟妃那里,她怀着身子,小厨房的伙食做的也精致……”
  “朕才来,你就要赶朕走!”皇上嗔了慧贵妃一眼,说着话,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两脚一蹬,将鞋子褪去,收腿上了床榻,“朕哪里也不去,你既是醒了,朕就在你这里,白粥小菜酸笋火腿羹,朕听着还不错。”
  几个宫女立在一侧,以帕掩面,露出浅笑。
  皇上言罢,转头对掌事宫女道:“告诉小厨房,再给朕添一碗你们这里的鸡丝馄饨,撒些小葱花,香油不要放太多,辣椒些许。”
  慧贵妃听着,噗的一声笑出,皇上收目,朝慧贵妃看过去,“你笑什么?”
  “臣妾听着陛下的吩咐,怎么听,都觉得是煜儿在说话,香油不要放太多,辣椒些许,煜儿素日不就这么说。”慧贵妃嘴角含笑,道。
  皇上徐徐一叹,“要说这鸡汤馄饨,御膳房的大厨们,做了一辈子饭,也没有煜儿的手艺好,可惜,这臭小子娶了媳妇忘了爹,都好久不给朕做馄饨吃了,朕又不好意思和他提,那天你暗示暗示他?”
  皇上有意让慧贵妃开怀,慧贵妃又怎么会不知,配合道:“那陛下要给臣妾什么好处?”
  皇上佯做思考,道:“你让煜儿给朕做馄饨吃,朕后日带你去西山汤池泡温泉,煜儿亲自监工,并且都做了吃螃蟹的人,说是舒服的紧。”
  慧贵妃听着,没有微动,眼底波光一闪而过,吁出一口气,道:“陛下好意,臣妾谢恩,只是……只是兄长家里才白发人送黑发人,臣妾……臣妾实在……”
  一面说,一面泛红的眼眶,清泪夺眶而出,她忙拿帕子去擦,“臣妾失礼了。”
  “朕就是知道你心头郁结,才想要带你去散散心,排散排散,你这病,兴许就全都好了。煜儿还说,要带了顾玉青一起去,你若不去,她去了,也没个伴,到时候,顾玉青玩的不痛快,煜儿又该找朕的不痛快了。”为了劝慧贵妃,皇上竭力做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你也知道,煜儿撒起泼,朕实在头痛,那个小祖宗,谁惹得起。”
  “顾玉青也去?那可是皇家御用的汤池,她虽身份不同,可到底还未办过婚事,带着她去,怕是不合规矩!”慧贵妃蹙眉道。
  皇上一口叹,“你儿子跟前,哪有规矩可言,反正朕也只有答应的份,你若有本事,不如你去劝他,让他不要带顾玉青。”
  慧贵妃闻言,登时嘴角一颤,满目为难看向皇上。
  皇上当即哈哈大笑,一把揽了慧贵妃在怀,低头朝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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