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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向善记-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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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瑾被她看的心头火起,眸中迸射出如刀寒光。
  “好啊,”花吟突然出声,唇角笑意温和,却又透着几分任君采撷的散漫随意。
  耶律瑾反倒愣住了。
  花吟又道:“陛下若是真心想让奴替您生孩子,奴倒是无所谓,但若是因吃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乱了心智……现下看来,陛下清醒的很。”
  耶律瑾不可否认身体是渴望她的,越是压抑越是渴望,自她走后,他不是没尝试过亲近别的女人,但三两下抚#摸过后,他的身体还是冷的,那些女人已经柔#软的卷成了蛇,耶律瑾厌恶不已,再想进行下去,却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再三尝试,逼得紧了反生了杀心,只得放弃。他忽然意识到,她已然成了他的心魔,心魔不破,别说接纳其他女人,就连姑娘们纯粹的爱慕也只会让他觉得别有用心,只想驱赶绞杀。
  王泰鸿说的对,心病终须心药医,逃避不是办法。他渴望她,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她却吃的好,睡的香,他愤恨不已,每每想到千百万种方法折磨她,迫害她,却最终都化成一声长叹。就连那个他花了大气力修建的地宫最终都没派得上用场,他还能对自己保有什么希望?曾经他夜夜最大的乐趣,便是臆想他将她囚于地下,经年累月,折了她的翅膀,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的倒是痛快,最后却因太医一句,“姑娘身子不大好,受不得寒,需得多晒太阳。”而沦为空想。
  撕裂,摇摆,皆因不忍与情难断都化成了妥协与安定。
  他咬牙,“孤现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呢?你心中挂念着一个男人,还能心安理得的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
  “陛下是在说凤君默吗?奴早与陛下说的明白,凤君默只是奴上辈子的痴念……”
  耶律瑾突然捏紧她的肩,很是用力,疼的花吟禁不住呻#吟出声,但她仍不知死活的继续道:“陛下不信奴,奴亦无话可说。”
  “那就不要说了,”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渴盼了那么久,忍耐了那么久,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却又比记忆更加的醇厚甜美,这样的滋味让他疯狂,他迫不及待的除去俩人身上的衣裳,直到肌肤相贴,二人的止不住的颤栗起来,紧紧相拥。
  月明星稀,远处篝火明亮,精力旺盛的男女仍在唱着跳着,大海弓着身,即便不用附耳去听,王帐内传出的暧#昧声响已叫他红了脸,他替王高兴,满心欢喜,摇头摆尾的进了边上的小帐,一时得意忘形,不自觉哼了小调,赶紧闭嘴,窃笑不已。
  次日,耶律瑾毫无意外的起迟了,今日是赶牧节的最后一天,按照惯例,今日会有一场大型的放养幼崽仪式,由王亲自放养一头幼崽,向神明祈福,这一年风调雨顺,牛羊肥壮,到了冬天,百姓不至于忍饥挨饿。
  这样的大事,王不可能会忘,但他不起,大海也不敢催。
  耶律瑾这一觉睡的香,醒来时天光大亮,他偏头就看到拥在怀里的花吟,记忆有瞬间的错乱,仿若几年前的日日夜夜,他们不曾分离过一刻。他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情不自禁顺着她的眉眼轻啄几口,一直滑到嘴唇,下颌,锁骨,再要继续,只觉身子渐热,又生了欲念,念及昨夜折腾她够狠了,生怕她吃不消,只得平躺了下去,冷静了会,复又抱住她,不自觉嘴角勾了勾,果然,也只有对上她,自己才失了自制力。不会又是蛊虫的作用吧?或者她对自己又用了其他什么邪物?若不然,为何只有她,才让自己这般疯狂?耶律瑾想的越多,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不再眷念她的味道,离了床榻,披衣而起。
  大海听到了响动,急命宫人们送来一应洗漱用具,耶律瑾却挥了挥手,走了出来,直接在外头梳洗,临走时又吩咐下去,王帐四周百米开外,严禁任何人高声说话。
  花吟醒来时,大帐内光线昏暗,花吟也未起身,自言自语道:“啊,怎么天还没亮啊?”
  却听有人冷哼了声。
  花吟爬起身才看到耶律瑾正坐在案前看书,桌上燃了一盏油灯。
  花吟咦了声,咬着拇指,还是稀里糊涂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难怪你现在瘦成这样,吃饭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作息不规律,这些坏习惯以后都得给孤改了,”顿了顿,又补了句,“身子不好,又如何能尽快的替孤生养孩子。”
  花吟还是有些儿呆,耶律瑾心内好笑,也不再教训她,喊了人进来伺候她梳洗沐浴,一切收拾妥当,又命人准备了饭食,耶律瑾晚膳也没用,刻意等了她一起,二人都净了手,相对而食。
  饭菜很丰盛,花吟也有些儿饿,但吃了几口就饱了,搁了碗,正要饮茶漱口,耶律瑾皱了眉,“怎么不吃了?”
  花吟轻声道:“我饱了呀。”
  “你是小鸡小鸭么?”言毕,不由分说,每样菜色都夹了两筷子,将她跟前的碗垒成了小山丘似的。
  花吟尚未吃都觉得反胃了,为难道:“我吃不下的。”
  耶律瑾很是不高兴,“你以前就能吃的下。”
  “可是……”
  耶律瑾直接夹了一筷子煸炒牛肉塞进她嘴里,“任性!这些年就是没人管着你,才瘦成这样,孤可不想夜夜拥着一个骷髅架子,咯人。”言毕,似乎又觉得今日话委实多了些,不自觉冷了脸。
  花吟柔柔一笑,重新执了筷子,细嚼慢咽的吃了。
  饭毕,耶律瑾还在数落她,“还得孤看着你,说什么吃不下了,不照样将一碗的肉都吃了。”
  花吟笑了笑,“是啊,这世上也只有陛下真心待我好。”
  耶律瑾很是受用,顿了顿,又突然小心眼道:“是不是那个姓凤的喜欢瘦弱女子?孤素来知晓周人好轻盈,你为讨他欢心就故意将自己瘦成这幅鬼样子?”
  花吟吃惊于他的想象力,继而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
  耶律瑾丢了脸面,没大好意思,面上一沉,“你别以为孤这就原谅你了,孤只是担心你这样的身子不宜生养。孤已经二十八了,孤想要个孩子。”这句话说的真挚,隐隐透着几分无奈,花吟呆住了。
  耶律瑾却站起身,朝她招手,“走吧。”
  花吟不解。
  “你睡了一天了,孤陪你出去散散步,顺便消消食。”
  二人先是一前一后,走着走着耶律瑾揽住了她的肩,少不得又对她瘦弱的身子嫌弃了一番。
  花吟沉默良久,道:“昨夜情浓,不忍扫陛下的兴,有些话奴忍着没说……”她又用了谦卑的自称。
  耶律瑾顿住步子,心知不是好话,偏又自虐一般,问:“什么话?”
  花吟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您知道的,奴流过孩子,伤过身子,避子丸也吃了数年,现在这幅破烂身体,服侍陛下几年还是行的,至于怀孩子,怕是有些难了。”
  温馨甜蜜的气氛在这一刹那间消失殆尽,气氛冷凝的仿若呼吸都带着痛。
  耶律瑾握住她双肩的手不断收紧,语气凉薄,满是嘲讽,“你一个女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算是女人吗?”
  花吟呼吸一窒。
  他的手又顺着她的肩抚上她细弱的脖子,慢慢道:“怀不上?那就一直侍寝到怀上为止好了。记住,孤的儿子,大金未来的储君,只能由你来生。”言毕,丢开她,大步迈回大帐。
  大海远远的跟着他俩,见二人和好如初,心里头也高兴的不行,谁料眨眼功夫就变了天了。
  先是王上怒气冲冲的自他面前刷的一下就过去了,他愣在原地,跟了几步,又站住,赶着众人叫他们跟上去伺候着,自个儿则跑到了花吟身边,哎呦呦的叫唤着,“我的老祖宗唉,这又是咋啦?”
  花吟心内难受的紧,只能靠不断的呼气吸气缓解疼痛,大海却围着她罗里吧嗦,没完没了。
  好不容易,心里头的那股绞痛平复了下去,花吟终于忍耐不住朝大海的脚背踩了一脚,“你是苍蝇吗?嗡来嗡去,还没完没了!”
  大海一面嚷着疼,一面又笑呵呵的请了花吟随他回去。
  大帐内耶律瑾手背在身后,正来回走个不停,显然的心烦气躁,花吟一进来,耶律瑾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花吟吓的后退了一步,大海冒着冷汗正要说几句废话调和调和。却见耶律瑾大步冲了过来,一把将花吟抱在怀里就凶狠的啃了上去。大海傻眼了,又急急忙忙遮了眼,退了出去。
  一番激烈的云#雨后,虽然都很累,身上都汗湿透了,耶律瑾却不想起身沐浴,更是毫无睡意,而是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融融的暖意触动他的心弦,他突然问,“你会离开我么?”
  “不会。”她答的毫不迟疑。
  “如果我赶你走呢?”他心知自己经常会发疯,事后又会后悔,但他又不是那种愿主动求和的人,只会胡思乱想,将自己困进死胡同里,苦了自己又坑了爱人。亦如三年前,他因为恼她无情,负气而去,这三年他过的非常不好,又自以为的恨她彻骨,哪知人回到了身边,他才终于明白那彻骨的恨不过是想而不得的寸寸相思罢了。
  “也不会。”花吟抱住他的脖子。
  “那我当真了。”
  “嗯。”
  耶律瑾心头一柔,抱住她深吻了一番,继而,又道:“我说大金未来的储君必须由你来生,我是认真的。”
  花吟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如果我可以的话……”
  耶律瑾推开她,看定她的眼,不满她敷衍的态度,“明日起驾回宫,你就搬回乾坤殿。”
  半夜,耶律瑾睡的沉,花吟却自王帐内冲了出来,守夜的宫人吃了一惊,正要出声询问,却见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一口接一口,仿似胃都吐空了般。
  大海也听到响动,披衣走了过来,
  花吟摆了摆手,没让他们说话,漱了口,洗了脸和手,又蹑手蹑脚的回了大帐。
  耶律瑾似睡的不安稳,一只手在空出半边的床榻上够来够去,眉头越皱越紧,花吟爬回床,钻进他的怀里,他这才消停下来,抱紧她,又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295章 日常
  
  回了王宫,花吟便搬去了乾坤殿,除了夜里与耶律瑾歇在一处,其他日常并无太大变化。
  耶律瑾心疼她身体瘦弱,却也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太过关注她,他在怕,怕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毫无防备的陷进去,最终只会被伤得更深。
  他愿意再次接纳她,并不是他原谅了她,而是他想解开心结。
  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是他克服不了的,既然这份感情放不下,那就拾起,常听闻得不到总是最好的,亦有远香近臭之说,他想那就不要克制好了,但也不要再放在心尖上,时日长久,求而不得变为稀松平常,感情也会有淡下去的时候。
  耶律瑾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想法,他深恨花吟对他的欺瞒,因此在感情方面,自以为的开诚布公,直言自己的私心,但又一再重申大王子还是要她来生的,因为她欠他一个孩子。
  对此,花吟总是笑看着他,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这让耶律瑾火大。寻常仍不叫她和外人接触,看管的颇紧,就连太后传召也都被他以王令回了。
  一日,花吟在药圃采药,吉云偶然经过,说是偶然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了。
  吉云手里捧着花枝,花朵艳丽,衬的她的脸更是娇艳柔媚,就是那神情不大好看。
  花吟挺喜欢逗她的,花样的年纪,又是对耶律瑾一片真心,若是好性儿,将来自己不在了,有她伴着耶律瑾她倒也放心些,花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反正就这样吧,心里头模模糊糊的有了想法,但也不愿活的太明白。
  “来来来,听说公主对草药颇感兴趣,刚巧本官得空,教公主认认。”
  她这语气就跟长辈对晚辈一般,吉云心里更不爽利了,但若非花吟开口,她也不能贸然走过去,这是陛下的命令,就连太后都莫可奈何,她自是不敢违抗。
  果见护卫们有片刻的迟疑,但又想陛下只是下令不准花吟见以往的老熟人,暗道了句吉云公主与她以往并无交集,想了想,也就算了。
  花吟倒是正儿八经的教吉云认起了草药,吉云学的心不在焉,其实她又何尝对这些长的一个样的草药感兴趣?
  学这东西,吉云又开始看不起自己了,她一面嫉妒着花吟,一面又忍不住的学她,总希望这样就能让那天神一般的男人垂眸一顾。
  花吟起先教的认真,后来也瞧出来了她的三心二意,心内摇头轻笑,其实她也挺累的。
  “说了这么半天,我也口干舌燥了,公主要不要一起饮杯水?”
  “好啊,”吉云想也不想张口应道,相对于这些枯燥的学问,饮茶要舒服多了。
  婢女端上了热茶点心,花吟慢慢的饮,细细的吃了一小块点心,吉云面上漫不经心,其实一直在暗自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暗暗记住她的言行举止,只希望在独自面对陛下时,能将她的神韵学到十之七八。
  到底是小女孩儿,心机不深,花吟一眼就看出来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吉云被她的笑声拉回了神思,唯恐她看出端倪,板着小脸问,“你笑什么?”
  花吟将点心推到她面前,说:“公主爱吃就多吃点,其实,我原本很能吃的,只是现下胃口不大好,吃得少了。小姑娘,还是多吃点东西,健康点好。”继而,又补充了句,“公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长处,你只需做自己,就是最好的。”
  吉云一下子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没有要学你!我,我来的时候才吃过东西,我不饿。”
  花吟柔和一笑,呷了一口茶。
  吉云丢了脸,到底是小孩子脾气,不服气道:“我知道你最喜欢骗人了,我才不要听你的话。”
  花吟一怔,眸色渐暗,从来说她擅于骗人的就只有耶律瑾,看来他没少在吉云跟前说她坏话啊(实则此处是花吟想多了)。阴郁的情绪也只有那么一瞬,很快消失殆尽,她笑呵呵的问,“公主何出此言?我何时骗过公主?”
  吉云的目光滴溜溜的就转到了她的胸部,挨近她,压低声音恨恨道:“你骗我说陛下喜欢……我瞧着你的胸也不大。”
  花吟闻言大笑出声,继而状似严肃的思考了番,才一本正经的回道:“以前很大的,现在身子坏了,又吃不下东西,养不回来了。”
  吉云睁大眼睛看着花吟,心内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又暗想,难道陛下就好这一口?
  饮完茶,花吟还有许多事要做,盛情邀请吉云公主共事,吉云吓的连连推拒,那么枯燥又烧脑的东西,她避之还唯恐不及呢。
  花吟笑呵呵的看着吉云跑的比兔子还快。暗暗道了句,“倒是个一眼就看透的姑娘,难得她那份心思了,只怕某人不领情啊。”
  且说吉云公主走开没多久,就在路上碰上独行的旭王子。
  吉云见左右无人就大刺刺的迎了上去。
  “吉云姐姐。”
  吉云习惯性的皱了皱眉,说:“你这是准备去哪?”
  旭王子将左胳膊伸出来,一撸袖子,上面青肿了一大片。
  吉云说:“一天十二个时辰,刨开吃饭睡觉你就要在练武场待六个时辰……”
  旭王子纠正她,“读书三个时辰,练武三个时辰。”
  吉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什么?又不是亲生儿子,再是优秀又有何用?若是王上有了亲生子,你也不怕那真正的王子忌惮你?”
  旭王子虽然小小年纪却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但好在他的这份深沉从未用在耶律瑾身上,闻言,不以为然道:“父王的亲生子便是我的亲弟弟,我练好了武艺,将来替弟弟守护江山,他有什么可忌惮我的?”
  吉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道:“怕只是怕你待人如手足,人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旭王子这才认真的看了吉云一眼,若有所感道:“吉云姐姐近来尖锐了许多。”
  吉云被点破心事,又羞又恼,愤恨不已,道:“反正我待你一片诚心,好心劝你,你不听,将来走了岔路,可别悔不当初。”
  旭王子不愿纠结此事破坏了好心情,不耐道:“吉云姐姐的一片好心旭儿心领了,只是旭儿有伤在身,还要找花姑姑看伤,也不知她这会儿在不在太医署,旭儿先告辞了。”言毕行了一礼,匆匆离开。
  吉云恨的牙痒痒,冲着他的背影嚷嚷道:“不知好歹。”骂过后,走了几步,莫名的又心虚起来,一只手捂住嘴,旭儿方才的话又浮现出脑海,“吉云姐姐近来尖锐许多。”她往年跟随王上,也曾见过他毫不掩饰的对那些尖锐的女人表现出来的嫌弃之情,她也曾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将来遭遇何种不公,也要活的洒脱,绝不能变的像那些女人一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想留在陛下身边,她不要被讨厌!只是,她怎么也控制不了对那个女人的嫉妒,她恨这样的自己,吉云越想越难过,忍不住窝在花丛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入夜,耶律瑾在寝宫内处理完政事,正要歇下,见花吟歪着脑袋靠在边上的软榻上,已然熟睡的样子。
  他现在做任何事总喜欢叫她陪着,唯有如此,才能安心做事。
  他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她仍未醒,后来给她脱了衣裳,她只是嘤咛了几声,眼睛仍旧闭的紧,耶律瑾不禁喟叹她的好福气,都这么大动静了,也能睡得着。
  这得有多累啊?这般想着,将她盖好薄被,转而招了大海过来问话,一番询问,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劳累到她的地方,与他一日下来的工作量相比,她这样的,简直不算什么。
  挥挥手让大海退下,盯着她的脸看了会,暗道难道她是故意装睡?但她似乎总是特别容易犯困,一个念头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他眸中精光一闪,摇醒了她。
  花吟睁了眼,意识还有几分模糊。
  耶律瑾却凑到了她面前,与她额头贴着额头,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花吟一脸困惑。
  耶律瑾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你可是有了?”
  “有什么?”花吟懵了下,旋即反应过来,“没有,我没怀孕。”
  耶律瑾不信,“我问过宫人了,你这月月信推迟了十多天。”
  花吟惊讶于这种事他都这样清楚,面上闪过一丝红晕,却只得如实相告,“陛下,我的月信近些年一直很不规律,我确信我没怀孕。”
  耶律瑾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又叫了大海进来,急命他招当班的太医过来。
  大海不知出了什么事,不敢耽搁,叫了几个腿脚灵便的狂奔而去。
  没大一会,当值的几名太医都被叫了来,俱都大汗淋漓,耶律瑾吩咐太医们给花吟看诊。
  几名太医面面相觑,若论医术,眼前这位堪当他们这些人的师父,现在居然叫他们来给她诊病,难道真应了那句“医者难自医?”
  花吟不得不伸出手,几名太医一一诊过,见陛下面上隐隐透着几分克制的期盼,心里都有些着慌,但又不清楚陛下这种眼神是何意思?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最终年纪最长的那位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想称呼花吟为太医令,但这女人现在躺在陛下的龙床上,若以官职称呼似又觉得不妥,但也不能依照曾经称为娘娘,顿了顿,还是选了个最稳妥的,“贵人只是体弱,并无大碍,只需静心修养……”
  耶律瑾一挥手,不耐烦听他们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冷眼觑着他们的神情,已然明白方才是自己多想了,面上显而易见的失望,说:“都退下吧。”
  几名太医心内惶恐不安,又如临大赦般,躬身退下。直到退出了大殿,快要到了太医署,其中一人突然反应过来,迟疑道:“你们说,陛下如此情急,是不是……是不是……”
  另一人心有灵犀般,接话道:“难不成陛下以为那位怀孕了?”
  几人越想越在理,继而又摇头叹息,最先开口那人又说:“陛下盼子心切,可是如今那位的身体……怕是不宜有孕啊。”
  “可不是,我诊着那脉虚虚实实的,若不是我确信诊的是那位的脉,我还当是个垂暮老人,这样的身体多活一日都是福气,谈何孕子?”
  一人嗤了一声,“你既如此清楚,为何不告诉陛下?”
  那人反呛他,“那你怎么不说!”
  二人眼看着就要掐起来,有人站出来充当和事佬道:“谁不是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最清楚,既然那位都不肯说,咱们还来蹚什么浑水?况且陛下要咱们诊的是喜脉,只要这条不错,其他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吧。”
  众人嗯嗯应是,都说伴君如伴虎,王宫里生存不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且说乾坤殿内,耶律瑾消极了片刻,转而又安慰起了她,道:“无妨,好在咱们还年轻,子嗣一事,也不急于一时。”
  花吟想了想,又老话重提道:“陛下,奴还是劝您不要对奴抱有太大希望。”
  耶律瑾脸色一变,他最是烦她在他兴头上浇凉水,愤愤道:“只要你不动手脚,怎会怀不上!”
  花吟哑然。
  耶律瑾并不想和她闹不愉快,训斥了她,他心里也不好过,遂转移话题道:“太后最近念叨你念叨的紧,你明日得空去瞧瞧她老人家吧。”
  花吟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
  耶律瑾按住她的双肩,“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要多说,记住了?”
  “嗯。”她低低应了声。
  “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次日,花吟细心打扮了一番去了寿康宫。
  兰珠老远就瞧见花吟过来了,惊喜异常,小跑着迎了上去,二人双手握在一处,高兴的想哭,却又生生憋了回去,只怕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落到陛下耳里被曲解了就不好了。
  到了宫内,花吟瞧见吉云也在,正窝在太后膝下给她老人家捶腿。
  吉云见花吟过来,识趣的先行告退了,大抵是昨日的自我反省起了作用,今日面上柔和了许多。
  花吟待吉云走后,坐到太后身旁,笑呵呵说:“吉云公主倒是个孝顺的好姑娘。”
  太后点点头,“以前是哀家对她有偏见,这几年下来,也没见她仗着陛下的宠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再看看吧。”言毕,用她仅剩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孩子,你能回来可真是太好了。”
  娘儿几个絮絮叨叨说了一天,太后老人家苦口婆心,无非就是劝俩人好好过,别再生什么幺蛾子了,临了,又欲言又止的问花吟,陛下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二人一直都没有消息,是否是陛下那里……
  花吟惊住了,忙摆手,这就提到了她体质不好,不宜受孕。
  太后面上就为难了,说:“子嗣事关社稷,事关江山稳固,是顶顶要紧的大事,母后说这些也不是逼迫你,叫你有压力,只是你医术这样出神入化,难道就真的没有法子调理好身子,给哀家诞下一个王孙?哀家瞧着你现在这身子骨,也是心疼的不行,但你也得为自己打算,你和陛下一直这样是不行的,若是有了孩子,关系就自然好转了,哪能夫妻都这么多年了整日还吵吵个没完,这不叫孩子笑话么……”太后一提到孩子,自己先把自己逗乐了。
  到了晚上,耶律瑾亲自过来接人,几人一同用了晚膳。
  饭毕,太后又同耶律瑾说了好些体己话,这才放了他们离开。
  二人行走在回乾坤殿的路上,耶律瑾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说:“今天托了你的福,母后竟肯同孤说了那么些话。”
  走着走着,转头一瞧花吟,竟落后了他一大截,他停住步子,见花吟弯着腰,正用手锤腿。
  耶律瑾走回去,好笑道:“你今天动了一天嘴皮子不假,怎么腿倒先走不动了?”
  花吟噘嘴道:“牵一发还尚且动全身呢,我动了一天嘴皮子,怎么就不许我腿疼了?”
  耶律瑾是知道的,花吟平日都有午间小憩的习惯,今日太后见了她,太过高兴,就一直拉着她说个没完,又在小花园内转了一下午,现下太后已经歇着了,而他们还在逛花园子。
  耶律瑾笑了,“罢了罢了,你娇贵行了吧,”言毕往她面前矮身一蹲,“上来吧,孤背你回去。”
  花吟心内甜蜜,也不客气,直接扑上了他的背。
  耶律瑾托着她,掂了掂,“太轻了。”
  花吟不依了,“你现在嫌我轻,待要多背我走几步路肯定又得嫌我重了。”
  “呵……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耶律瑾也不辩驳,背着她转了个方向,索性背着她在整个后宫绕起了圈,引得各宫一通兵荒马乱。及至回了乾坤殿,耶律瑾将花吟放下来,才发觉她早就不知何时睡熟了。
  他抚摸着她的脸,心内满足,却又听她呓语道:“怀瑾,我想家了,想我……”后面的话不大清晰,但略一想便能猜出来,大概是爹娘兄弟之类的话吧。
  
  ☆、第296章 日常2
  
  耶律瑾派出去的人终于有了消息,幽冥子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周国那边传来消息,鬼医老邪在半月前寿终正寝了。
  耶律瑾捏着那封密函,一时间也不知是何心情,他找这俩人还是因为子嗣问题,虽然花吟明里暗里说了好几回自己坏了身子,再要生子恐是不能了,但她越是这样说,耶律瑾越是执拗。他一直以来就想要个孩子,执念深入骨髓。他曾设想过,若是这个孩子不是花吟生的,他会不会喜欢?答案是那般的显而易见,他不喜欢!一个不被父母欢迎的孩子是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因此这孩子只能由自己爱的人生出来,他会拿出自己全部的爱去爱护他疼爱他陪伴他成长,教他经史策论武艺,乃至整个大金国将来也是要交托到他手里。他想,孩子当然是要越多越好,最少也要一男一女,儿子继承他的江山社稷,女儿则护在掌心里小心翼翼的疼爱。这些孩子延续了他和他最爱之人的血脉,他们一定是天下间最可爱最优秀的孩子,一定是的。
  耶律瑾将那封密函搓成团,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继续寻找幽冥子的下落,转而又问,“她在哪?”
  大海回道:“听说是去练武场了。”
  “她去那干嘛?”
  “看旭王子练功。”
  耶律瑾冷嘲一声,“她倒是好兴致。”
  练武场,寒风凛冽,耶律瑾尚未走进,远远的就听到花吟肆无忌惮的大笑,旭儿扬着声儿,隐含得意,“再来!再来啊!”
  离得近了才看到二人站在两边,花吟左右手开弓,雪球一个接一个朝旭儿砸去,而旭儿则挥舞着未开封的长剑一剑一个劈了那雪球。围着花吟的宫人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不停歇的搓着雪球。
  耶律瑾的心柔了,却在花吟不经意的回身看到他时又突然肃了脸,喝问,“你们在干什么?”
  旭儿吓住了,花吟则趁机又朝他掷了个雪球,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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