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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向善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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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义夫妇虽则忧心,然一想到女儿之前差点去了,这般一比较,即使疯点,好歹在跟前能说能笑总比没了要好上千万倍,因此日子一久,也就随她去了。
转眼三月过后,那人起床下了地,已然大愈,余下的亏虚之症只需日后慢慢调理即可。花吟也算是大功告成,正式拜入怪老头门下,成了攻邪派祖师爷关门弟子。
所谓拜师就是在师傅跟前磕了三个响头,怪老头不讲究,连敬师茶都不用。花吟不禁觉得这未免也太没格调了,巴巴的追着怪老头问,“师傅,咱们师门可有什么信物之类的?”
怪老头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花吟扭捏的扯着衣角,暗搓搓的说:“师傅,您看啊,咱们攻邪派虽然在你这里没怎么发展壮大,可好歹我不还有两个师兄么,听说大师兄那一支在大周都城名声不要不要大的,你说要是哪天我要是去了都城……万一咱们师兄妹要来个相认什么的……总该有个与众不同的信物吧……”
“嘣”花吟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师傅一个狠狠的大爆栗,虽然这三个月来花吟经常吃爆栗,可这次师傅下手的尤其很啊,疼的花吟当即就抱住头蹲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
过了好一会,花吟仍旧蹲在地上,抬头瞪他,却泪水盈盈的,气冲冲的喊:“老头子,你又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了非授课时间不许敲我脑袋!”
怪老头哼哼一声,“你跟为师讨了半天,还有脸赖为师?”
花吟眼一瞪,正要和怪老头闹,心思一转,表情怔怔的曲起二指轻轻往头上一敲,难以置信道:“这样?”
“嗯!”怪老头端着架子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花吟仍旧兀自发呆。
怪老头却去而复返,“差点忘了告诉你了,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大师兄二师兄了,他们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前段时间不是还拿她跟俩个大徒弟比较的挺欢快的吗?
“为师刚决定的!”
“啊?”
怪老头突然郑重的拍了拍花吟的肩,“长江后浪推前浪,为师既然已经收了臭丫头,那俩个不中用的老东西自然是不要了,你好好学,要是你十五岁之前没死掉,为师就将攻邪派的掌门之位传给你。”言毕又朝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走了。
花吟抱住头复又蹲下,心中嘶喊着:屁啊!你的攻邪派就你我二人,我还有什么干劲呀!
且说花吟救回那人自能下床行走后,先是给花吟和怪老头行了叩拜大礼,而后又在嬷嬷的带领下来到花容氏的住处,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磕了好几个响头。
花容氏看她一头白发,面容苍老,还当是个老嬷嬷,待她也客气,请了座,可一问之下才晓得她竟然还未到四十,也就比花容氏大了两岁而已。
花容氏惊讶不已,连说老嬷嬷是否老糊涂了,记错了生辰。
那人凄然一笑,也不言语。花容氏看她那神情,虽则坚毅却又透着无尽的悲凉,禁不住心头一颤,莫名觉得悲伤,情不自禁拉了她的手,安慰道:“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人抬眉,有些错愕,而后淡淡的扯了个笑,眼眶有些涩,却哭不出泪。
而后花容氏又问了她姓名,家住哪里,可有亲眷等等。
那人一一作答,态度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不紧不慢,自有一番气度,倒像是大家出来的人物。
☆、第33章
烈焰红蕊——色泽妖娆,状若烈焰。世人都道它是稀世良药,包治百病,可延年续命。却不知它亦是惊世奇毒,须臾之间可夺人性命,攻邪派门规,若遇不可解之毒,需得有神农氏试百草之胆气。由此才有了怪老头之前的说辞——要是花吟在十五岁之前没被她自己毒死就传她掌门之位。
不过花吟不以为然,她觉得怪老头之所以能大义凛然的说出这番话,是因为他已经一百零八岁了,活够了。
而她,这一生才刚刚开始,她要做得事还很多,她才不会傻的冒泡的以身犯险。
且说怪老头将火炉上烤熟的山芋吃了个精光后,又疯叫着跑走了,花吟追了两步,连声喊福气,叫他好生跟着,别叫师父跑丢了,或叫人欺负了。
福气应了声,他旁的不行,但是体力好,腿脚快,叫他看着怪老头花吟大是放心。而且福气毕竟也就半大的小子,闲不住,若叫他在家里待上半日啥也不干,他骨头都痒。
花吟重新关了房门,坐到火炉旁,又和兰珠有的没的说了许多闲话。
临了,兰珠准备起身离开了,才纠结着说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准备就这几日走了。”
花吟吃了一惊,拉住她忙说:“嬷嬷要上哪儿去?我记得您不是说过您一个亲人都没了吗?”
兰珠缓扯了个笑,“我那会儿病着,脑子糊涂,我老家其实还有个侄儿,我可以投奔他去。之前我也是要去找他的,可是一身的伤病,又没了盘缠……”
人都是讲感情的,处的久了,难免舍不得分离,花吟闻言握紧老嬷嬷的手,打断她道:“您都打听过了吗?您的侄儿还在老家吗?要不先派人送封书信过去,确定他们还在您再去也不迟。再则您说的也对,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而且天寒地冻的,你索性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待来年开春再说走也不迟,反正家里也不差这一口饭,您就听了我这话可好?”
兰珠心中一暖,又是一酸,只握住花吟的手来回的搓,抿着嘴不说话。
花吟见她不吱声,又拉了拉她的手,撒娇道:“嬷嬷,这事您就依了我吧,您突然说走就要走,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我,我一时半会缓不过劲,我舍不得您。”
兰珠笑了,将她搂到怀里抱了抱,宝贝心肝儿的叫了一遍,这才出了门。其实她现在又哪里舍得花吟,以她现在的身份说句不怕冒犯的话,她心里早就拿花吟当了亲生儿子一般。可要是不走,又怕花夫人犯难。她从来就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更不想因为自己现在不中用了给花府增加负担。
次日,花吟和花容氏闲话家常的时候,花吟便将兰珠嬷嬷要去投奔亲戚的事给说了。花容氏心里直打鼓,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待花吟走了后,便和张嬷嬷言语了几句,说兰珠那样的人也是个识趣的,只是觉得就这样让她走了,有些对不住她。
夜里花容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做了件亏心事,拍醒了睡的正香的花大义将兰珠的事跟他说了。
花大义不大管内宅的事,只说一个四十不到的女人看上去却像六十多岁,肯定是年轻时受了很多苦。要不是真的无家可归也不会沦落到成叫花子的地步。
花容氏听了这话,更觉自己心狠。
次日守御所千总周老爷家突然来人说今儿天没亮老太太突然没了,周夫人请花夫人过去一趟,花容氏赶忙和张嬷嬷梳洗一番,家中事物约略托付给了翠红便急急出了门。且说这周夫人素日与花容氏交好,她又是个没主意的,一时遇了事就慌了神,因知道花容氏公婆早前都没了,是个经过这种场面的,便求了花容氏协理丧事。然而临近新年,各家都忙,花容氏自己家还有一摊子的琐碎事未处理,正是双手双脚都用上还不够使,偏生周夫人又哭哭啼啼的求到了跟前,花容氏念在俩家老爷同一个军营共事,平日关系不错,常在一起喝酒闲话,嘴上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乃至忙到晚间方回,临走时周夫人又拉了她的手叫她明儿早早过来帮忙料理迎来送往诸事。
这一路上花容氏心肝都焦了,虽然翠红素日来稳重妥帖,可倒地还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这年底,诸事皆多,就怕有个疏漏料理不清。
到了花府,马车尚未停稳,花容氏就掀了帘子,张嬷嬷先跳了下来,搀了花容氏下车。
冬日昼短夜长,但见家中已掌了灯,福气开了大门,花容氏随口问了句,家中今日可有什么事。
小厮说庄子里来人了,送了些年货,又有老爷家的老亲过来等等。
花容氏“呀”了一声击了一掌,愁道:“怎么一没事都没事,一有事就事情赶着事情来。”一面走一面又遣了人唤翠红过来。
不一会,翠红小跑着来至跟前,花容氏已经在库房查验了遍货物,说来这庄子还是七月中旬花吟大病初愈之时,在张嬷嬷的提点之下,花容氏和花大义商议了后才置办的一处产业。那庄子本就是一个富户人家的,因居家南迁才卖了。庄子内本养着的鸡鸭鹅羊,并果蔬作物都一并留了下来。
花容氏没想这才半年不到的时间,就有这等收成,心头自是欢喜非常。
可因之前花府并没有外置的产业,更没有年终收成这样的事,翠红没机会参与过类似的处置料理。而她初次竟做的这般好,还将各色物品分门别类做好了保鲜储藏,一应杂物更是摆放的井井有条,花容氏不禁连声称赞要是她自己做也不及翠红的一半细致。
翠红站在一旁,听夫人这般说,忙笑着辩解说自个儿人小哪会料理这些,都是那兰珠嬷嬷的功劳。就连那老爷的老亲也是兰珠嬷嬷接待应酬的。又拉拉杂杂说了今儿个府里出的各种杂事都是兰珠嬷嬷帮着处理的。
花容氏和张嬷嬷对视一眼,及至询问完府中诸事,让翠红下去休息了,俩人便亲自去了兰珠嬷嬷的房间。
此刻兰珠屋内的灯已经熄了,但她却搬了个凳子坐在廊檐下就着月光做针线。
张嬷嬷上前笑呵呵的问道:“兰珠妹子,这大冷的天还不快进屋歇着去,做什么在屋外缝东西?”
兰珠眯着眼细瞧了下,忙招呼了声,迎进屋内,寻了火折子点了灯。
花容氏进了屋只觉得房内冰寒彻骨,讶然道:“兰珠大姐,屋内怎么也不生个碳炉子?难道是徐大妈没给你?”
“不是,不是,可别冤枉了她,”兰珠笑着踢了踢被她搁在床底下的一筐碳,“我就是不觉得冷,用了反是浪费。夫人您要觉着冷快上了炕用被子裹着。”
花容氏心里清楚,这兰珠定然是看花府拮据,舍不得用府内的东西,心头禁不住又愧又叹。这般一想拉了兰珠的手,言辞恳切道:“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们花府虽然拮据,可也不差这点炭钱。况且你身子刚好,更不能饿着冻着了。要是三郎现在过来见你屋内这般冰寒,还不要跟我急红眼,认为我苛待了你?”
兰珠一听提到了三郎,面上的笑容顿时就暖了,连说:“不会的,夫人是大善人,花府人人都好,三郎更是个讲理的好孩子,决计不会说出这种没轻没重的话。”
一番话说得花容氏和张嬷嬷都笑了。
借着烛光花容氏看到兰珠放在小几子上的鞋样子,看那大小,花容氏已然心中明白,拿了在手中赞道:“好密实的针脚,是给三郎做的?”
兰珠笑的慈爱,点了点头。
“你待三郎可真好,比我这做娘的还周到,我现在手里只忙得过来给老爷和老幺做了两双,三郎我都许久没给她做鞋了。虽然翠绿心热帮三郎做过一回,可毕竟人小力气也弱,那鞋底子勒的不密实,三郎又是个喜欢乱跑的,没穿几回就松散了,我看兰珠大姐你做的可真是好,针脚又细密紧实,穿个七八年都没问题。”
三人又是一笑,而后花容氏又扯到了今日之事上,对兰珠能在她不在家时帮忙处理府中诸事感激不尽。
兰珠说:“我也是心知夫人是个明事理的,最是宅心仁厚,若是一般的多疑胡想的我也不敢揽这事,今日也只是凑巧听到前院一团乱嚷,我看就翠红一个小丫头急的满头大汗这才出了声,其实都是寻常小事,夫人不必道谢,只不过翠红年纪小没处理过这事,等磨个一二年,自然老练了。”
花容氏又说了今儿个突然离府的缘由,直言恐怕要忙到周老太太头七放能歇下来,家中的事还有赖兰珠大姐多多照应。
兰珠自是推辞一番,花容氏又说了好些客气话,兰珠这才应了。
花容氏和张嬷嬷临走时,花容氏又拉了她的手说:“等年后我们闲了下来,你要是再做活咱们就夜里一起,这样既省了油钱,又能一处唠嗑闲话,岂不有趣?”
兰珠笑着应了,送了二人出了房门,还要再送被花容氏赶了回去,兰珠回了房正准备上炕休息,岂料张嬷嬷又从厨房引了碳送到她屋内,兰珠推脱着不需要。张嬷嬷便笑着拉了她的手,“要不,你夜里就和我歇在一处,况我那老头子在庄子里,一年里也回不来几趟,咱们一个被窝里取暖,你还能陪我说说话,只怕你别嫌我是个老婆子啰嗦。”
兰珠笑道:“哪敢嫌你,说来我虽则比您年轻个二十多岁,可看上去比您还老,而且曾经我还是个烂臭的叫花子,我只怕你嫌我。”
话说花容氏这一忙真真就忙到了周家老太太头七才歇了下来,而此时也已经年二十八了。
官家的太太们私底下都在替花容氏打抱不平,议论周夫人是个不懂事的,不通情理。若是没有兰珠或许花容氏心里也会有几分怨言,可现在府中诸事皆被兰珠料理的井井有条,竟比原先还要细致妥帖,花容氏放了心,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况且周夫人虽然人情世故上有所欠缺,可待人却是个实心眼,自花容氏回去后,第二日便打发人送了两大车年货过来,感激花容氏这几日的不辞辛苦。
而花容氏回了家,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兰珠说话,言辞恳切的请她留下,希望她从今后就将花府当成自己的家。并就上回她刻意避开了兰珠的请求跟她道了歉,直说自己那会儿对她还不了解,生怕她来历不明对家里人不利。
兰珠禁不住滚下泪来,哭的哽咽,立誓就算自己被剥皮拆骨也绝不连累花家。
花容氏忙捂了兰珠的嘴,泪盈盈道:“呸!呸!我也就胡乱那么一想,你还真当真了。”
于是兰珠就此正式留了下来,花家一大家子欢欢喜喜的过了个好年。
刚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花吟才从水月庵上香回来,怪老头道:“这年也过了,节也过了,是该收收心了。”
当夜便领着花吟在外头又抬了个快死的人回家,不过这会儿可不是什么臭叫花子,而是有家有口的,只不过中了箭伤,郎中说不行了,一家子哭天喊地的,正准备后事。
怪老头刚巧经过,一听说是箭伤,回头冲花吟说,“这刀剑伤为师还没教过你,背回去。”
这头一大家子一听说有的救,哪有不依的,更何况还是花家三郎来抬人。
要知道自从花三郎背了个臭叫花子回家医治好了后,花三郎的名声不胫而走,或许大家背地里都道他痴傻,可那也是医痴憨傻。实则人人都敬他敬的不行,毕竟现在这世上能傻气到这份上的已经没几个了。
可现在还在正月里,且不说抬个要死的人去人家里不吉利,就是这受伤的人也经不起来回折腾,且说他家里人本就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没报什么希望,总还想着要死也是死在家里方是对得起逝者。
那家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顾虑,花吟也觉得有理。可怪老头牛脾气上来就是不允,直言要是想医,就让抬回去,要是不想医就走人。
那家人还在犹豫,而那重伤的人虽然因失血过多提不起力气合着眼,可心里却清楚的很,一听说还有人肯医他,哪有不想活命的,突然就伸出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攥住花吟的衣摆就是不撒手了。
家里人无奈,又见花三郎是个不讲究忌讳的,这才千恩万谢的抬了那人跟着他们去了花府。
到了花府也没走正门,而是绕到后头,进了西北边新盖的两间屋子。
那两间房还是花大义忙里偷闲了几日找了军营里的几个能人来搭的,这也是花吟求来的。大门朝外,里头开了小门通往他们花家三兄弟的东厢房,为的就是学医看病方便。
那家人将伤者放到花吟指定的地方后,怪老头就将那些人给撵了回去,直说:“是死是活明日来了便知,候在这里也无用。”
☆、第34章
若说最初的最初,花吟还敬畏她师父是个感天动地、秉持医者父母心的大善人,甚至因为自己不是真心实意的照顾浑身长满疮又烂臭的兰珠,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是多么多么的伪善。
结果这种无比荡气回肠又自惭形秽的心情也就持续了半个夜晚加一个白日,次日天黑待怪老头清醒过来,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顷刻间就让他在花吟心底光芒万丈的伟岸形象彻底崩坏。
他说:“这个好,一身的烂病,最适合新徒弟练手了。”
花吟当时觉得整个画面都裂了,娘呐,与师父相比自己的情操不要不要太高尚喔!
亦如此刻,怪老头净了手,用药酒消了毒,手中捻着锋利的刀子,嘴角噙着笑,那迷离的小眼神哦,就跟看到了砧板上的肥美鱼肉,晚上有了下酒菜一般。
“你来!”怪老头说。
花吟手一颤,“我来他会死的……”
“废话,不死几个,你的手艺能长进?!”
师父,这真不是做菜,这可是人呐,搞砸了是要出人命的……
展眼阳春三月,春草疯长,百花齐放,在花吟每半月去一封万字长信的强烈攻势之下,云裳总算是回了一封信,矜贵又大度的表示既往不咎了,并高姿态的表示也可以继续和她做一般意义上的好姐妹啦,这让花吟大为高兴,当晚多吃了两碗饭,并又连夜回了一封长信,又是夹带私货将郑西岭一顿海夸猛吹。
不过花吟这头是一门心思,迫切切的想做红娘牵线搭桥。又哪知云裳的小心思啊,自从云裳这个外来户去了京城后,就受到了京城土生土长的小姐们的鄙视嘲笑,说她山洼子出来的上不得台面,打扮土气,又没什么才艺。
云裳融入京城贵女圈融的艰难,却有花吟这个还在山洼子里待着的巴巴的来讨好她,云裳的自尊心多少平衡了点。可她和花吟打小就认识,在她心里花吟那坏肠子弯弯绕绕的就跟那幺姑郡的山路一般——九曲回肠。
云裳一边和花吟好着,一边又提防着她,生怕这小丫头在哪挖个坑就专等着她往里跳呢。
可巧了,花吟病中被花二郎误寄的那封信到了云裳手里后,次日她便随同母亲去给一个官太太贺寿。前一夜她因为气闷花吟满嘴胡言,通宵没睡踏实,骂了她一夜的疯子、坏东西,结果第二日就有些晕晕乎乎。因为人多,一不留神和娘亲走散了,弯弯绕绕便进了一处院子,突然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云裳赶紧往假山后一躲,岂料又听人大喊,“半山!宁半山!你等等我!”
若是搁平时云裳定然是将自己藏的紧紧的,低眉顺目的埋低了脑袋,待到人走远了才出来。可是今儿个也不知怎么地,竟鬼神神差的从假山后冲了出来。或许是她出现的太突然,迎面走来那人没注意,便和她撞了个满怀。
云裳张皇间抬头,就见一少年正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后头那人追了上来,朝少年的肩上一拍,“宁半山!叫你呢!”
云裳陡然回神,猛的推开他,急急跑走了。
跑了老远回头看了眼,那少年正和一群半大的官家少爷说笑,他在那群人中间并不显得多出色,个头也偏矮,但,就此,云裳反而上心了。
这头且说四月的一天,花吟一大早去了山上采药,至下午方回,刚推了大门闪身进来,福气一脸如释重担的迎了上来,冲她喊,“三少爷,你可回来啦!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花吟满脸满身的泥灰,身后背的篮筐满满的草药,手中还提着小铲子,福气上前就来接过。
岂料篮筐还未卸下,就见翠绿也不知从哪个方向跑来的,一头栽进了花吟的怀里。
花吟被撞的一个踉跄,若不是福气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她一准一屁股摔地上去。
“阿弥陀佛,三郎你可算是回来了!”张嬷嬷紧接着走了出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花吟大惑不解,勾了翠绿的下巴,就见她满脸的泪,眼睛都哭肿啦!
“这,这怎么回事啊?”花吟瞪圆了眼。
正在此时,自前厅又走出来一男一女俩个中年人,绸缎衣裳,打扮的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
那男的一看花吟,就拱手上前,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就是三少爷吧?”
花吟刚想抬手回礼,却感觉到翠绿猛的将他连胳膊带腰身一把抱紧,花吟想抬胳膊都挣不开,不由的低喊了声,“翠绿?”
翠绿只管摇头,就是不松手。
那男人的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一脸的若有所思,而后言简意赅的做了自我介绍,并直言此番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侄女——翠绿。
花吟半晌没说话,暗道什么南武郡人,分明就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京城人士,瞧那一口正宗的官话,就算你捋直了舌头南武郡话你也说不正宗。
转念一想,难不成是乌丸猛最终决定还是将翠绿接走了?
花吟心下也不确定,又绕着话跟那姓孙的先生又问了诸多杂七杂八的问题,果见那先生顾头不顾尾,说话前后矛盾,露出了破绽。花吟心中已然确定,只没有当即应承下来。
花吟说:“孙大叔,你看这翠绿虽说是您的侄女,可她毕竟和我从小一处长大,都是有感情的,一时就这么叫她说走就走了,她肯定是难以接受。您这来接她是骨肉团圆天大的好事,要是闹的哭天喊地就不好了。这样吧,要不你们先在我家中歇息两天,待我们劝劝她,让她想通了,欢欢喜喜的和你们走,岂不更好?”
那孙先生和媳妇儿彼此对视了眼,应了声好,但并没有歇在花府,而是去了客栈,说是去那等花府的消息。
花吟送走了那对孙姓夫妻后,花容氏上前冲花吟说道:“你好好劝劝她,这丫头死心眼任我们怎么劝就是听不进去一个字,这都哭了一上午了,也该让眼睛歇歇了,别年纪不大就跟我一般眼睛不好使了。”转头又是将翠绿一顿劝,“好孩子,虽然干娘也舍不得你,可是那毕竟是你的血亲啊,干娘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硬拦着不让你走。再说了,你跟着他们过着有人伺候的富足日子,总比跟着我们一大家子朝不保夕的要好……”花容氏还要再劝却见翠绿两手捂着耳朵,死命的摇头,眼泪都砸到她脸上了。花容氏又是一叹,这才转身回了房。
人群纷纷散去,花吟也回了东边院子,那翠绿却跟个追着母鸡快走的小鸡仔似的,拉着花吟的衣裳也跟了去。
兰珠自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这会儿花吟回了屋,兰珠给她打了洗脸水后,才开了腔,“你看出他们不对劲了?”
花吟一怔,手中捧着帕子,朝兰珠一笑,“嬷嬷是个明白人,怎地又要问我?”
兰珠一笑,“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虽然看上去傻里傻气,却比旁人都要通透心细,旁人没想到的你都能想得到,只三言两语就让那二人露出了破绽。偏你还不道破,连我这素有城府的都看不透你的心思。”兰珠说着话就上前解花吟的脏衣裳。
花吟忙不着痕迹的避开,闪身到了屏风后,三两下的扒了下来,又换上干净的,“我能有什么心思?只不过我看那二人也不像是坏人,真要接了翠绿走估摸也不会亏待她。或许是另有隐情,才错漏百出吧。既然他二人不愿说,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况且走与不走这毕竟是翠绿自己的事,回头还得问她。她要是想走,我自然备上礼物欢送,她若是不愿意走,我也决计会问清楚明白,否则绝不叫那二人将翠绿带走。”
兰珠从屏风上拿了挂在上面的脏衣裳,笑着搭在手上,“你这孩子怎地这般害臊,我一个老嬷嬷,你就算被我看光了又如何,回回换件衣裳都藏的紧紧的,就跟个大姑娘似的。”言毕笑呵呵的出了门洗衣裳去了。
翠绿一直站在屋内,花吟和嬷嬷的话她自然全听到了心里,因听了花吟说了那番话,急急的想表达心意,又怕手语说的不真切,扫到桌案上有笔墨,忙研了墨,写了一串的大字: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要一辈子待在花府和你在一起!
写完后没等墨迹干,就举到了花吟面前,花吟端看那字,好心情的调侃道:“这字是越来越像模像样了,大小姐劳苦功高!师父当的好!”说完这话,花吟先是噗嗤一笑,竟有点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翠绿还要磨她,花吟抬手在她脑门上揉了揉,就跟她二哥经常揉她一般,道:“我知道了,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去吧,除非他们会飞檐走壁将你绑走,否则我绝不让他们将你带走好吧?我跟你打包票!”
翠绿这才笑了,而后跟着花吟去了院子,挑拣晾晒她采回来的药草。
待一切忙完,兰珠又端了一碟她亲手做的糕点,花吟捻了一块在手里,只觉得兰珠做的糕点与市面上卖的相比,不知要精致多少倍,尤其每块糕点上还精心的做了花纹,也不怕劳神费劲。
花吟有时会想到也许兰珠身份不一般,可是每当她想深想时又觉得没必要,上辈子她就是想的太多,结果算来算计反而将自己算进去了,这辈子不若糊涂一点,指不定就长命百岁了呢。
吃着糕点,兰珠没事又教花吟认了一会大金的字。自从花吟知道兰珠是大金人,又认得字后,便央着兰珠教她读写大金的字,本来兰珠还很犹豫,生怕花大义夫妇怪罪,可后来见老爷夫人一点意见都没有,倒是异常高兴的担了这个老师。
当晚,花吟便喊了福气到跟前,让他将一封信送到那孙氏夫妻所住的客栈。
话说那孙先生接了信后,看了又看,一时没了主意,于是又和同来的女人商量了下,自己也写了一封信附上,而后喊了陪同他们一起过来的护卫,叫他八百里加急送往都城乌大人手上(乌丸猛到了大周直接改姓乌,单名一个猛字)。
两日后乌丸猛便接到了一封鼓囊囊的信件,一封写着: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要一辈子待在花府和你在一起!
乌丸猛正奇怪,又抽了第二封,十来行娟秀端正的小字,言辞恳请的表达了希望留下翠绿的意愿,并且委婉的表示了——你孙先生要是不好意思让翠绿住我们家白吃白喝,那就每年送点钱过来吧,(当然,这一点表达的是很含蓄,很含蓄的……你信?!就连乌丸猛这个大老粗都看出来了,你说有多含蓄!)(花吟:废话!这信就是要写给肌肉男看的,不直白点他能看懂吗?)
最后乌丸猛才看到了孙方正寄来的信,信中他详细描述了翠绿在花府的近况,言明花家一大家子都是好人,在幺姑郡名声很好,又说翠绿小姐执意不肯走,他们劝了一上午,她就哭了一上午。并重点提到了,翠绿小姐似乎对花家三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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