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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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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对萧旸说的了,他忙道:“是。”
  “另外,你祖母最喜鲜花,但这寒冬腊月,要找鲜花不免兴师动众,四郎多准备些香料,全了心意便也罢了。”
  萧旸称是,暗自羡慕祖父祖母之间的情谊。
  此时,三人的面碗也已经空了,同时空的,还有沈秋檀面前的那个盆。
  萧旸和萧昀看着滚圆的兔子,都有些无语,老国公爷却笑眯眯的。
  沈秋檀终于吃了个半饱,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露出了圆溜溜的粉白肚皮,那架势那神态,就好像是……一个人。
  萧旸眼中划过一道利芒。
  找到的那只小花猫,和自己当初见过的那一只,确实极像,可也仅限于相像罢了。
  它根本不像是当初见到的那般通人性。
  但眼前这只兔子么……
  “好了,天色不早了,四郎早些回去安置,小六就陪着我吧!”
  老国公爷抱起了兔子,带着孙子离开了厨房。
  萧旸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才起身去往自己的居所。
  夜风萧瑟,寒意催人清醒。
  拐角的一株雪松前,萧旸星目微敛,剑眉紧簇,心中有疑窦渐渐生了出来,祖父到底从哪里弄来这样一只兔子?还让它上桌。
  不过那兔子……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
  老国公爷带着孙子,抱着兔子,快步走到了远香堂。
  到了此时,寝室内早准备好了供人洗澡的热水。老国公爷叫孙子回了自己的厢房,把肥兔子抱回了自己的卧室。
  沈秋檀:……
  我还没吃饱,我不想看老爷爷洗澡。
  肥兔子转过头去,老头子已经进了浴桶。
  这可真是……沈秋檀动动前腿,见老国公爷没反应,她往前挪了一点,再挪一点,还是没反应,然后没多久,肥兔子就挪到了门边,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冬夜无虫鸣,倒是鸟叫声时不时的有个一两声,沈秋檀拖着巨大的肚子,真心觉得兔生艰难。
  才这一会儿工夫,又饿了,这回该去哪里找吃的呢?
  这次的变身,读心术没了,力大无穷使不出来了,只剩下了吃……
  等自己变回了人,肯定也会变成一个大胖子吧?
  这么吃下去,不会撑死么?
  所以,说不定她连变回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肥兔子缩缩脖子,想要和饥饿抗争。坚持住,你是人,不是兔子。
  悠悠冷风吹来,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了下来,沈秋檀与饥饿的抗争也结束了。
  她不是不能忍饥挨饿,之前在济阳城哪一天不是吃不饱穿不暖,可那种饥饿感,和现在的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心里就像住着一头凶兽,一头饿兽,时刻叫嚣着要吃,叫她抓心挠肺,甚至狂躁不安。
  沈秋檀担心她这样饿下去,会渐渐失去理智。
  于是,她只能无奈的继续去找吃的。
  能让萧旸安身的府邸自然不小,沈秋檀蹦来蹦去还是想再去厨房,一来,那边的张婆子应该已经记住她了,现在就算她堂而皇之的回去找吃的,张婆子以为自己是老国公的人,哦不,是兔,定然也得好吃好喝的招待;二来,熟门熟路不是?这府邸这么大,万一不小心迷路了呢?
  她可还惦记着天亮之前,回到关着自己的枯荷轩,免得穿帮。
  蹦啊蹦,跳啊跳,饿呀饿,沈秋檀双眼通红的向着厨房奔去,却在途中被一阵香气吸引。
  有桂花香、蔷薇香、茉莉香、栀子香、雪球香、菊花……
  都是花香,掺在一起,沈秋檀却分了个一清二楚,她抬起前爪揉了揉要打喷嚏的鼻子,一双红眼睛愈发水润,熠熠动人,这香闻上去好好吃!
  各色香饼香篆放在统一大小的托盘上,八个侍女便是八种香料……
  肥兔子跟着侍女们,闻着那香气,肚子里的馋虫竟似止住了闹腾。
  虽然明知这东西不能吃,但她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了,结果,她一直跟着侍女们到了另外的居所。
  采青亲自来开门。
  侍女们鱼贯而入。
  “放到临窗的案几上吧。”采青吩咐道,很有架势。
  侍女们目不斜视,依言将香料放下,各个脸颊飞红。
  香浓的室中传来轻微的水声,屏风的另一面,是那位青年将军,公府世子,在洗澡。
  采青自小到大不知看了多少这样的小心思,冷笑道:“世子沐浴不需要人伺候,都出去吧。”
  侍女们脸色一白,快步离开。
  水声大了一些:“采青,你也出去吧。”


第二十一章 我才不出去
  送香篆的侍女还未走远,将萧旸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脸色十分精彩。
  采青羞愤到无地自容,向来贴心解语的她,这回匆忙败走,连门都忘了关。
  正巧便宜了肥圆兔子,趁机窜入室中。
  这屋子比沈秋檀之前住的,要大上一倍还要多,布置的开阔硬朗,一副山水屏风将整个屋子一隔为二。
  屋子的主人装作在洗澡,实则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这脚步声很浅,若非他常年习武,耳力颇佳,怕是都难以察觉。
  浴桶的旁边,就放着他的剑……
  夜半潜入自己的府邸,他倒要看看来人想要做什么!
  然而,他这一番剑拔弩张的警惕,恐怕是做给瞎子看了。
  在沈秋檀的眼里心里,什么水声,什么屏风,和她没有半毛线的关系,自从进了这间屋子,近距离闻到满屋的芳香,她的理智已经出走了。
  那一字排开的香篆、香饼,闻着就好吃啊……
  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都在渴望,她想要它们!
  吃了它们!吃了它们!
  然而,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努力的寻找着理智。
  不能吃,千万不能吃!
  好歹学了两年的化学,虽然学艺不精,但这时的香料……哎?应该是可以吃的吧?
  茴香、八角、丁香、甘草……都是单纯的调料啊!这时候的香,还不是合成香精!
  再说,她也不是只普通的兔子。
  饥饿使兔丧失理智,彻底沦陷。
  三瓣嘴吸了吸口水,肥圆兔子一越跳到了长案上。
  屏风后的男人眯起了眼。
  亏自己还以为来的是什么刺客……没想到竟是那肥兔子。
  但这只肥兔子想做什么!
  三瓣嘴一张,透着一股子凶残,再一闭,最近的那块香料已经被她整块吞入腹中……
  “大胆狂徒!”
  竟然是来做贼!
  萧旸不镇定了!这兔子是什么品种?这可是上好的香篆,是用来祭奠祖母的!
  肥兔子还沉浸在香饼终于进了肚的满足感中,可是,台词不应该是大胆狂兔么?
  沈秋檀扭扭圆肥身子,刚才吃的太快,没有好好尝尝味道,真是令人遗憾呐!不过肚子里终于有了充实感,这种充实感比她吃了一盆面一篓子包子都要真实。
  她砸吧砸吧三瓣嘴,瞥了屏风一眼,然后……如法炮制的又将一块香篆含入口中……
  唔……桂花味的,好甜呐!
  “放肆!”
  萧旸怒极,哐当一声从浴桶中站了起来,顺手拽了件袍子挡在腰间,用力狠踹一脚。
  咚的一声,阻隔视线的屏风应声倒地。
  护卫闻讯而至,瞬间将屋子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世子,可还安好?”
  萧旸盯着肥兔子,忍着怒气:“退下。”要是让属下知道,自己被一只肥兔子给气成这样……那画面……
  肥兔子缩了缩脖子,看着气焰腾腾的萧旸。
  哦不,是热气腾腾……
  那中衣不过松松垮垮的别在腰间,烛火下,他麦色的肌肤疤痕纵横,因为暴怒导致浑身肌肉看上去都更加结实,赤裸的上身还滴着水,冒着气儿,有几滴水顺着喉结流淌下来……
  嗝的一声,这么一吓,沈秋檀本来预备好好品尝的第二块香篆又直接进了肚里……
  “你这只蠢兔子!”
  萧旸怒火升腾,恨不得一剑就斩杀了这兔子,但想起之前祖父抱着这兔子的模样,终究是下不了手……
  深秋檀干干的咽了咽口水,两块香料进了肚里,她身上腾起一股暖意。
  就像是有一股涓涓潺潺的热流,从腹部渐渐升到胸口,然后在四肢游走一圈,最后如同溪流汇入大海,再也找寻不到。
  饥饿感终于平复,沈秋檀晃晃脑袋,感觉神智归拢了几分。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变身到现在短短还不到一夜,她就被本能支配着做了这么多事,吃了这么多东西了?
  这……
  真是太羞耻了!
  她正暗自羞愧,耳朵忽然被一把揪起,萧旸的眼睛像是淬了冰,冷过外面的寒冬。
  肥兔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忏悔的回望萧旸一眼,之前那饿劲儿上来,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要是有的选择,她也不想承认,这么多事是她做的……
  肥兔子红润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充满悔恨的望着萧旸:我真的后悔了,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只兔子,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好不好?
  萧旸一惊,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慌乱,一个失神,便将肥兔子丢进了他刚沐浴的浴桶之中。
  这慌乱让他极度不适,这股不适感来自于这兔子。
  他是萧家四郎,不是养在京城繁华里的金丝雀,打十六岁起他就上了战场,直到十九岁才被调回京畿,受了个千牛卫大将军的职务。即便如此,在边陲战场的三年间,死在他刀下的人也不计其数。
  战功都是用白骨堆砌的。
  他杀人不眨眼,除了对自己的家人、亲人、友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对一只闯了祸的肥兔子生出了怜悯之情,就因为那肥兔子看了自己一眼?
  莫非这兔子是狐狸精变的?
  不行,不行,绝不能放任这兔子留在祖父身边!
  粗重的呼吸渐渐平复,他转眸看向浴桶,就见那只肥兔子艰难的用两只前腿前爪扒着浴桶的边缘,而圆溜溜的尾巴已经浸湿在水里。
  沈秋檀心中愤愤:这个萧旸果然不要脸,竟然要自己喝他的洗澡水。
  哼,垃圾!等我吃饱了,一屁股坐扁了你!
  萧旸弯腰,视线与兔子对视,带着三分审视、三分冷意,又兼三分杀意,问沈秋檀:“你……多大岁数了?是不是……已经成精了?”
  沈秋檀一听,简直笑喷,我多大岁数了,哈哈哈!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他这是怀疑自己是妖精么?
  她这一放松,前腿骤然一松,接着噗通一声,落尽了还温热着的浴桶之中。
  而萧旸也暗自生气,他明明不是想问这个的!怎么就……
  这样一折腾,刚才的杀意,一下子就泄了个干净。
  肥兔子在水里扑腾两声,前腿终于又扒上了浴桶边缘。
  萧旸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犹豫的将肥兔子从浴桶里揪出来,然后朗声吩咐道:“来人。”
  有人持刀剑应声入内。
  “带下去,洗洗干净,给祖父送回去。”


第二十二章 大营里耍耍
  这般折腾,夜已过半。
  沈秋檀乖乖的被人抱着,看上去就像是刚发芽就经历了秋风摧残的小白菜,又蔫又叫人生怜。
  两个护卫出身国公府,今晚不久前才见过老国公爷对这兔子的宝贝,所以十分贴心的找了块软毯将兔子包好,先去采青那里,由采青给肥兔子洗了个澡,才敢往老国公爷那里去送。
  两个边走边道:“你说……这大半夜的,世子爷怎么就要给这兔子洗澡了?洗澡也就罢了,还没洗干净……”
  “谁知道,像世子爷这等人物的内心,岂是你我可揣度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
  “这兔子确实有些不凡。你没养过兔子可能不知,兔子是会游泳不错,可最是怕水,小时候我爹给我寻摸了一对白兔,我年纪小不懂事,趁着父母不在家,给那对兔子洗了个澡……”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那一对兔子都死了,活生生的吓死了,结果被我娘炖了吃肉,早在我的五脏庙内走了个轮回了。”
  嗤,沈秋檀不屑的嗤笑,自己岂是那种没用的兔子?
  想完,又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做兔子做上瘾了?
  她本来想着晚间悄悄潜回枯荷轩,免得明早有人去送饭,自己不在房中再露了馅儿,但刚才看采青那样子嘛,估计都顾不上给一个小小孤女送饭了。
  那正好,今晚就安心的跟着老国公爷吧,抱紧大腿,明天说不定还有更好吃的!
  两个护卫到了远香堂,听闻老国公爷已经就寝,两人将兔子交给门人,就算交了差。
  沈秋檀裹着毯子,随意的将就了一夜,第二日天微微亮,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原来,是老国公爷起身了。
  老人普遍觉浅,但老国公爷却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习惯晨起练武。
  萧旸熟知祖父的习惯,正院与后罩房之间的庭院也不小,萧旸便命人拾掇出来正好方便祖父松松筋骨。
  沈秋檀也没了睡意,她不过睡了不到三个时辰,竟然觉得又饿了。
  可这种饥饿程度还能忍,所以她也跑到后罩房的廊下,看老国公爷施展拳脚。
  庭院的一侧摆了刀枪棍棒锤等一色兵器,另一侧还放了几个树桩、木人。
  老国公爷却没选兵器,而是赤手空拳的耍起了拳。
  那套拳法,很慢,有些像是沈秋檀熟悉的太极拳,但又比太极拳刚猛一些。
  沈秋檀睁着通红的兔子眼,看得津津有味。
  大半个时辰过去,老国公爷收了拳势,见一直乖乖的胖兔子,老脸笑出了褶子:“走,乖兔,爷爷带你用早膳!”
  沈秋檀喜出望外,一跳跳到老国公爷脚边,老头儿将兔子抱起,回了正院。
  萧旸一早就回了大营,用膳的只有一老一小一兔子。
  虽然吃了两块香饼香篆,沈秋檀已经不那么饿了,但也没少吃。
  厨房知道国公爷带来了一只巨能吃的肥兔子,早膳的量一再斟酌,加了又加,这些刚好填进了沈秋檀的肚里。
  “爷爷,我想去四哥的大营看看。”萧昀乖巧的道。
  老国公爷喝完最后一口粥,点了点头:“去吧,将小白也带出去遛遛。”
  “小白?”
  沈秋檀立即放下粥盆,红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萧昀。
  萧昀昨天夜里还不怎么喜欢这只兔子,但这会儿,再看一眼这兔子,竟然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而且心里软乎乎的要化了。便也笑着应承道:“好,爷爷放心。”
  沈秋檀眨眨眼睛,此刻有些明白这次变身的能力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是卖萌吧。
  她内心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威武雄壮、路见不平能拔刀相助的汉子,没想到还有需要靠卖萌来维持生计的一天。
  用过早膳也不过才辰时一刻,萧昀少年人心性,已经急急叫人备马了。
  沈秋檀被一个护卫抱在马鞍上,颠来颠去的到了大营。
  听闻是节度使的族弟,一行人自是畅通无阻,直接进了萧旸的大帐。
  “四哥,这军营可真大!”萧昀意气风发。
  萧旸嘴角一勾,露出点笑意,却在看见护卫怀里抱着的兔子时,立即收敛了神色:“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四哥是说小白么?是爷爷叫我顺带遛遛的。”萧昀摸摸这儿,瞧瞧那儿,觉得什么都新奇。
  萧旸眉头微簇,看来祖父是真心喜欢这兔子,竟然还取了名字。不过,有必要像遛狗一样遛兔子么?
  “四哥,我再出去看看!”
  萧昀看完了兄长处理公务的地方,又要去找下一个新鲜的地方。
  沈秋檀想了想,从护卫手里跳了下来,她不要继续跟着个傻孩子瞎逛,她要留下来,看看萧旸是不是压下了自己交给他的账册。
  兔子跑了,护卫要去抓,萧旸淡淡道:“随它去吧。”
  护卫领命告退,帐中便又剩了一人一兔。
  萧旸今日穿了银霜色圆领袍,看上去就带着些冷意,他回到座位上处理公务,一会儿皱着眉,一会儿舒展开,笔不停的勾勾画画,很快便忘记了身边还有一只肥兔子的存在。
  沈秋檀一寸一寸的挪动着圆滚滚身体,小小的红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很快的,她便挪到了萧旸的桌子旁边。
  那桌子很大,萧旸的右手边放着触手可及的砚台、镇纸和笔,和一个没有点燃的烛台;至于左手边垒了一大摞的公文,公文垒的有点高,而公文之后还有一块空余的地方。
  就是这儿了!简直是量身定制啊!
  沈秋檀自以为轻手轻脚的跳上了桌子,并借着高高的公文隐藏自己。
  却不知,从它挪动第一寸的那一刻起,萧旸已经将它的动作收入眼底了,他本来是想看这只肥兔子发现桌上没有食物,会露出多么失望的表情,结果便看到了更好玩的事。
  明明那么肥了,还妄想着区区一摞公文能挡住自己的视线?
  真是愚蠢,果然只能做一只兔子!
  他终于像是找回了场子,最大限度的取笑起肥兔子来。
  笑过之后,又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幼稚了!
  沈秋檀确实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更不知萧旸对她的嘲笑,她躲在公文后面,红眼睛盯着萧旸正在看的内容。
  心头不由一跳。


第二十三章 究竟找什么
  字迹有些潦草:“……人死了,嘴也要……开,不找到那物,不……回京。”
  沈秋檀被困在济阳城的一个多月,说话已经能够对答如常,比如之前她和萧旸的一番较量,但认字还不多,几乎全靠猜。
  萧昀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现在带着薄茧的手指捏着一张微微泛黄的纸条,恰好就露出了这一行小字。
  又恰好这行字的内容,被沈秋檀连蒙带猜,知道了个大概意思。
  这是个结尾,开头还有内容,掌握在手指的主人那里。
  胖兔子脸上,丝毫没有找不到食物而产生的失落,反而抬起头,毫不避讳的看着萧旸。
  这个男人,要找什么?
  沈秋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袁贲父女,他们也在找一样东西,好像那样东西就在济北州的刺史府,纸条上说的“人死了”,是说爹,还是说袁贲?还是兼而有之?
  袁贲谋反攻城,是不是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难怪萧旸对“小花猫”那般在乎,恐怕找爹爹遗物是小,找那东西是大。
  不过,倒也是殊途同归,这一样东西,定然和爹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袁贲攻下济阳城,是想要那样东西,萧旸来济鲁道赴任,也要找到这样东西。
  可惜啊,爹爹死了。
  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毫无感情的看着萧旸,萧旸脸上还是一副瞧好戏的神色。
  但见肥兔子如此,他一把拎起它的大耳朵,让它距离自己更近些,自言自语道:“馋虫喂饱了?今日看着倒是平常的很。”
  没有夜里那种心软的感觉,没有觉得这只兔子可怜可爱。
  就好似昨夜种种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是自己太敏感了么?
  其实,终于找到的那只小猫,似乎也不是那么通人性了。
  罢了,左右都不过是两个畜生,再聪明又能聪明到哪儿去。是自己犯了蠢,竟然将一只猫当成了关键线索。
  他把沈秋檀随意一放,不过还在桌子上。
  沈秋檀把此当成了默许,萧旸实际上还想试试,让这兔子靠近自己,自己是否还会生出那股子不由自控的情绪。如果半日后,自己还感觉不出异样,那以后就不必过多的关注这只兔子了。
  一人一兔,各怀心思。
  那纸条早被收起,萧旸将思绪完全沉浸在了案牍之上,进入了真正的忘我状态。
  而沈秋檀十万乖觉的,没有打扰,只红眼睛在那些文件密函上不停逡巡,希望自己好运加身,能再遇到些好猜的字。
  这里的字,和前世的繁体字有些像,但更加复杂。
  沈秋檀看得头晕眼花。
  然而,直至时近晌午,萧昀回来找萧旸用昼食,沈秋檀也没有找到如那字条一般有用的信息。
  不过,能得到这条信息已经够了,聊胜于无嘛。
  有了这字条的信息,再联想萧旸之前对自己的那般态度,自己的原身,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爹爹死了,众人自然会将视线转移到与他最相关的人或者事上。弟弟年纪还小,爹爹之前又传出宠女的名声,所以只要自己的身份暴露,自然会转移大半人的注意力。
  像个活靶子一样的活着,这不是沈秋檀想要的结果。
  她是随遇而安,她是尽可能的偿还沈晏沣夫妇,却不想时时活在众人的监视之下。
  萧昀用了一个上午转了半个军营,此刻正眉飞色舞的和萧昀比比划划,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在他比划的时候,饭菜也摆好了。
  闲杂人等尽数退去。
  萧家兄弟已经习惯了肥兔子见饭眼开的样子,但现在兄弟两人都开始吃饭了,那兔子怎么一动不动?
  萧昀眉毛飞动,问萧旸:“四哥,你是不是给它下毒了?这幅呆样,莫非是吃了傻药?”
  萧旸拿筷子敲他脑门儿:“吃你的饭!”
  不过视线却已经移向肥兔子,仔细一看,还真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怎么,不和胃口?”
  他没想到自己会问一只兔子这样的问题,萧昀嘴里含着菜,脸上憋着笑。萧旸摇摇头,罢了,就当是为了祖父吧。
  兄弟两个平静的吃着饭,不再关注兔子,结果那兔子像是才看到饭菜一样,两兄弟还没放下手中的筷子,桌上剩下的饭菜已经被吃了个干净。
  速度之快,是真正的风卷残云,片甲不留……
  萧昀把筷子一摔:“四哥,这肥兔子欺负我!”他在军营跑了半天,早饭又没吃多少,这回早都饿坏了。
  而且,这兔子在人的眼里毕竟是个畜生,就算在饭桌上,也有单独的饭碗,之前这兔子一直很乖觉,虽然贪吃,但从来不敢动自己碗以外的,但这回,它竟然将整个桌子上的饭菜都吃了个干净。
  简直是胆大包天!
  萧旸去看肥兔子,只见它规规矩矩的在它自己的椅子上,浑身上下写满了无辜,好像刚才大口吃饭的不是它。
  萧旸捏捏额角,觉得有些胀痛,无奈安抚道:“再叫人重新上菜便是。”
  不知不觉,他已经默许了肥兔子,承认了肥兔子的存在,它是祖父的爱宠,自己和一个畜生计较什么?
  萧昀瘪瘪嘴,不敢放肆的发泄委屈。
  不多时新的饭菜上来了,萧旸指着沈秋檀吩咐道:“带它去厨房,喂饱些。”
  他要处理的事物颇多,方才花了时间亲自来考察一只兔子是否有异样,已经是极限。现在,既然承认了它宠物的身份,便按照寻常宠物对待便是。
  沈秋檀乖乖的被抱走了,小红眼睛露出锐芒:我还会回来的!
  她还不知道,这一上午没用“卖萌”的特殊技巧,反而让萧旸放下了心中疑虑。
  果不其然,沈秋檀吃空了大半个厨房,不用谁吩咐,便拖着圆滚滚的肚子,再次回到了萧旸的大帐。
  萧旸摇摇头,随它去了。
  没过两日,整个军营里都知道了,看上去不苟言笑、端正克己的节度使大人,也有玩心未泯的时候,比如他极喜欢养兔子。
  ……
  时间恍然而过,这一日西边天空微微泛红,萧旸将诸事安排妥当之后,策马向着城中而去。


第二十四章 干一番大事
  新官上任,诸事纷杂,萧旸一连两日都歇在了营里,想到明日便要启程去青阳县,这才回了城中府邸。
  他入府的时候恰好赶上抱着兔子消食儿的老国公爷。
  胖兔子对着萧旸露出殷切目光,好似两日不见,十分想念似的。
  “祖父。”
  萧旸下马请安,十分正经的无视了肥兔子的目光,老国公爷点点头,将胖兔子放进了他的怀里。
  嘿,小时候本来也是个软和娃娃,怎得去了军营,就变了阎王?自己一把老骨头战场上拼杀了那么多年也够了,他这孙儿现在都二十了,最重要的还是早日成亲,让自己抱上重孙孙才是正经。
  老国公爷送完兔子就走,还走的飞快,心里暗道,留下胖白给孙子找找童年吧。
  “这……”萧旸抱着如同棉花团子般绵软的胖兔子,眨眨眼睛,还没问出口,老国公爷已经晃悠悠的拐了个弯儿,继续消食儿去了。
  萧旸无奈的摇摇头,将兔子抱回了自己的松涛苑,然后就不再管它。
  索性香篆香饼都收拾妥当了,也不用担心它再偷吃。
  哗啦哗啦,萧旸又在洗澡了。
  沈秋檀不屑的撇撇嘴,留给萧旸一个白白胖胖的兔子屁股,还有一小撮毛绒绒的短尾巴。
  等到萧旸收拾齐整,着着中衣准备入睡的时候,发现那肥兔子已经靠在他的床榻下方睡着了。
  “啧!”肥兔子侧躺着,大耳朵乖觉的贴在后颈上,两条后腿伸得直直的,放松极了。
  “倒是会享受。”萧旸上床躺好,给自己盖上薄被,也很快进入梦乡。
  原本团团趴着的兔子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要是动静大了,说不定会被他当成刺客杀了,所以沈秋檀动作很慢很轻。
  她小心翼翼的动了两下,看床上,萧旸没什么反应,再动两下,还是没反应。
  这才一个跳跃,软软的跳上了萧旸的床。
  然后胖胖的兔子头靠近了萧旸的头,三瓣嘴紧贴着萧旸的耳朵……
  “沈晏沣清廉爱民,那账册是真的,济阳城屯粮失窃他有失察之责,却绝非监守自盗,而且,他安置流民、防治瘟疫确实有功,为保一城百姓,更战死在城头上,即便有失察之责,也不该成为这场动乱的替罪羊。”
  卖萌是这次变身的特殊计较,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卖萌卖好了,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萌是一种从心而发的喜爱,柔软和认同,卖萌有效与否取决卖萌对象是否觉得你可爱,这是一种“走心”的技能。
  而沈秋檀卖的不是萌,而是希望灌输一种认可,让萧旸认可她灌输的观点,并以为是他从心而发的观点。
  她要将自己的观点灌进萧旸的心里,无知无觉,就像是催眠术一样。
  这个大胆的想法,来源于去军营的那一天,而今夜终于等来了机会。
  有句话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然不确定有用没用,但试过了就不后悔。
  沈秋檀更不想自己没事儿就爬别人的床,也担心次数多了,万一被对方察觉,所以这一回,她由开始的“试一试”心理,转变到了“必须成功”,“我一定能影响他”的决心。
  这种决心到了实践的时候,就变成了:
  肥兔头一会儿贴着男人的脑袋边,一会儿贴在男人的胸前,动作上小心谨慎,内心里如同念经……就那几句话,沈秋檀来来回回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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