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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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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开始,她并不想嫁人,陌生的时代,价值观都不一样,如何的委曲求全,终究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且,她根本不想和这些皇亲贵胄们扯上关系,恨不得越远越好。
可是,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住的,比如感情,比如她的心。
从何时起,悄悄探听他的消息?他挡在自己身前,背上插着箭羽,说过的那句话,也烙进了她的心里。
要不然,她不会难过,不会情绪崩溃、浑身浴血,让香气爆发,迷晕了一群人。
李琋缓缓道:“说出来,不是为了要你嫁给我,而是要你离开我。”
“秋檀,若是我失败了,最好的结果也是我成功后死了,无论哪一种,你在我身边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他推开窗户,任清冷的月光挥洒倾泻:“我注定,命不久矣,不该有情。”
第二百一十二章 遇见你之前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只要遇了雨雪阴天,再圆的月亮也看不见。
李琋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终年覆雪的严冬。
他回头:“你的丫鬟无事,我也给你家里报了信,说你要在孝怀王府住几日,不必担心你外祖母焦急,等你变回你本来的样子,便悄悄送你回去。”
“你又给我安排好了?”沈秋檀站起来:“可我要是专治各种命中注定呢?”
李琋一愣,沈秋檀柔软的声音透着坚定:“我也经历过疾病,和你的那个毒也差不多了。可是,只要活着一天,就是快活一天。哪有那么多的命中注定?你活一天,我们便快活一天,你活一年,我们便快活一年,而且,毒这种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解了呢!”
她信誓旦旦,他犹豫难断。
沈秋檀飞扬的神采,就像是冬日暖阳,耀眼、温暖。
他比谁都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渴望抓住这一把暖阳,可是不能够。
地狱有自己一个便够了。
“还有,你也瞧见了,我有个变来变去的毛病,除了你,还有谁能不被吓死……”沈秋檀抬头,继续道:“你竟然一点儿都不好奇么?”
“好奇,你是……”
“我是人!”沈秋檀斩钉截铁:“变身什么的只是场意外。”
“嗯,可你还小。”李琋心绪翻腾,开口有些干涩。
“我不小了!”沈秋檀心道,我还没嫌你小呢!加上前世她已经快二十四岁了。而李琋才十七,原来自己是个老牛吃嫩草的货色。
真棒!
李琋看着他,不知为何就开了口:“我两世为人,年纪……”
“什么?”莫非你也是穿越的?乡里乡亲啊!
记忆的闸门轰然大开,一旦开了口便没了顾忌,李琋继续道:“前一世,我死在十三岁那年,是被人推进了北海池。至今我还记得那池水有多冷。”
夜色沉静,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说着不相干的事情:“我死以后,魂魄神游天地,亲眼见证了大宁的弊阻、衰落、倾倒。游魂漂泊不定,我无处可依,忽然有一天,我被什么一拉,魂魄再次有了依靠,可第一个感觉还是冷,周围依然是冰冷的水。我害怕,我绝望,可我还是挣扎,后来我真的抓住了一个人,她将我救起,我有了不一样的命运,那年,我还是十三岁,是前一世被推下北海池的同一日,可池水不是同一汪。”
“是晓月湖?”
李琋点点头:“是,没有你,就没有我,所以我不能再……”
“可是……我不在乎呀!”沈秋檀连耳根都红透了,没想到两辈子没谈过恋爱,都以为注孤生的自己,竟然有倒追别人的一天!
真是好羞耻呀!
“你再说一遍。”李琋喉结动了动,双眼如同跳跃奔腾的火苗。
“我说,我不在乎,因为……我喜欢你!”脸在烧,心在跳,没羞没臊的话不停冒:“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只喜欢你!你呢?”
血液如同奔腾的凶兽,心跳好似激昂的擂鼓,他从黑暗走进光明里,他听见他这辈子说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我娶你。”
如果重生的本义是在黑暗中寻找光芒,那你就是我的光芒。
沈秋檀被他灼热的眼神烫的一缩,又倔强的抬起头。
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自己该怎么做,在线等很着急:“你这么久才答应,还让我先说,说,你计划里是不是要娶别人?”他做事周详,又在图谋大事,自己的身份对他毫无助益,所以他是不是有计划中想娶的人?
李琋嘴角再次翘起:“没有别人,只娶你。”
沈秋檀垂了头:“要是娶我,三媒六聘一样不能少,侧室小妾通房一个不能多!你可做得到?”
“自然。”李琋点点头:“只你一个。”
“真的?”
“遇见你之前,我不想娶妇,遇见你之后,我只娶你一人。”我活着一天,我们就快活一天,我死了,你也要快活的活下去,连同我的那一份。
后路我给你铺,因为实在看不得你嫁给别人。
沈秋檀脸如红霞,可还是抬起头,迎着李琋的目光:“我也是。”
若不是遇见你,我根本不会嫁人。
……
这一夜,沈秋檀睡得特别踏实。
等到第二日睡醒,已经日上三竿。
山奈送来吃的:“殿下说小公公若是无聊,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好。”沈秋檀嘴里塞着鸡腿,腮帮子鼓得老高:“小红呢?”
山奈心中一凛,他怎么会知道小红?便是在齐王府中,小红的存在也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这个小太监究竟哪里冒出来的?
坏了殿下的名声不说,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什么小红?”山奈装糊涂。
沈秋檀又喝了口汤:“没什么。”倒是很警惕嘛。
山奈将空空如也的盘子碗收进食盒,心中腹诽,听说殿下抱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回来,曹公公气的一病不起,但这罪魁祸首竟然没事儿人似的大吃大喝。
殿下也是,原来不是对沈姑娘很关怀的,害得她与秦家兄弟都以为殿下要纳了沈姑娘为侧妃,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这个小太监截了胡。
她心里默默地为沈秋檀哀悼,沈秋檀已经吃饱喝足到院子里散步了。
昨晚,自己好勇敢啊!
果然是真条真汉子!连表白都不带卡壳的!棒棒哒,晚上还要加鸡腿!
跟在后面的山奈,只见沈秋檀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脸就红了,接着连脖子都红透了。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没羞没臊的事儿。
不过实话说,这小太监长得确实不错,眉清目秀都是委屈他了,如今他面如敷粉,唇似丹朱,又娇又羞的模样,怕是寻常女子都比不过。
……
齐王府里一派静好,李琋在宫里却没有那么好过。
御书房里,皇帝将不知道谁送来的折子直接丢在了李琋头上,李琋仰着头,没有丝毫的躲避。
“你……你你……你呀!”皇帝张口就骂,却发现儿子的脑门已经显现出两道红印子,正是他刚才丢奏折所致。
他想起对这个儿子向来疏于管教,愧疚又渐渐浮起,连带着语气也缓和了些:“你就算喜欢,也不该明目张胆的……你说你,抱着一个太监招摇过市,算是怎么回事?简直有失体统,天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儿子知道错了。”
知道认错就好,皇帝略微满意:“既如此,你将那小太监交给珝儿,那刘家女毕竟是他看上的人,如今被弄得……总要让他出出气。”
李琋抬起头,眸中带了冷意。
皇帝没有查察觉,继续道:“明日,朕便与你赐婚,瞧着霍家和何家的闺女都不错,你究竟喜欢哪个?”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个齐王太坏了
“珝儿的婚期定在冬月,你比他还大,总不好太晚,可也不能越过他去,便叫太史局占几个明年开春的好日子吧。”
皇帝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妥。
李琋脸上如同结了冰的湖面,又硬又冷,似城墙。
这就是他的亲爹。
明明是一副愧疚的语气和姿态,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施舍,明知道自己比李珝大,成亲却还要往后放,还让自己交出秋檀,只为了给李珝出气。
他整个人像一块僵硬的石头,别人说他又臭又硬,可那却是他最后的盔甲。
“父皇,儿子不想娶霍家和何家的女儿。”李琋平静的打断皇帝的话。
“哦?那你想娶谁?莫非嫌弃何家是外戚?那要不只娶霍家女?”
李琋心中只觉讽刺,一个贵妃的娘家就勉强算是个外戚吧,但是霍家不是外戚,也胜似外戚了。定国公霍准与太后的关系,比太后娘家王家与太后的关系都紧密……
霍淳儿与何嘉蓉之间的争风吃醋,不过是太后和贵妃在博弈罢了。
皇帝想快点把事情定下来,因为他还要看看与贵妃新编的舞如何了。
李琋忽然想起沈秋檀,脸蛋红扑扑,眼睛亮晶晶,明明很害羞,却又装作大胆的样子,他的盔甲渐渐融化,他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冷静和坚定:“儿臣想娶沈晏沣的女儿。”
“谁?”皇帝从一堆奏章中找出他谱的曲子,揣进怀里,看样子是急着要走:“哪个沈晏沣?”
“原济北州刺史,沈晏沣。”
“他还有女儿?”皇帝盘算着:“朕记起来了,沈晏沣,沈家,那个只剩下一代的靖平侯府?门第差了些,风评也不太好,你若真心喜欢,权且做个侧室吧。”
“儿子,是要娶,不是纳。”李琋双膝跪地:“还有,是沈晏沣的女儿,不是靖平侯府的女儿。”
“不成。”皇帝摆摆手,走到门口。
“父皇!”
皇帝回头。
“您还记得我母妃么?”
皇帝脸一白,看着与平妃有七分相似的李琋,还是转过头,迈了出去。
李琋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就像十年前一样。
他的脸渐渐漠然下去,冰冷、麻木,谁也看不透。
……
皇帝没有下旨赐婚,齐王要娶沈家女的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京城。
距离品香会不过才过了两日,各种消息铺天盖地,纷沓而至。
先是白露书院的山长魏亭渊和鲁王意见相左,对香试名次产生意见分歧,以至于魏亭渊愤怒至极,拂袖而去;后是齐王与一个清秀太监过往甚密,且显于人前,人人皆传齐王不爱美人爱太监;紧跟着还有鲁王的心上人刘家姑娘和京城头号纨绔王充之搅在了一起,刘家姑娘损了闺誉,偏王充之已经娶妻,即便留了平妻之位,王家也看不上刘家女,可怜刘家姑娘上吊不成,又要绞了头发做姑子。
各种消息纷纷扬扬,已经让京城百姓吃瓜不暇了,结果又传出齐王求娶沈家女的消息。
消息一出,看好戏看笑话者有之,毕竟齐王的特殊癖好并不如何光彩;不满者有之,比如何家和霍家都某足了劲儿要出一位齐王妃呢,谁知忽然会出来个沈家女,偏偏还是齐王自己去求的;所以泛酸者更多,真正的权贵之家,亦或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会刻意攀附齐王,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希望家里能出一位王妃光耀门楣的,就算是齐王身子弱死了,那也是王妃啊!
可谁知,最后冒出来个破落的沈家。
这叫他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于是,各种指责几乎铺天盖地的冲向了沈秋檀。说她勾引齐王、说她不守妇道,加上沈家原本就经不起推敲,沈秋檀一下子就出名了。
黑名。
齐王府的书房内,律斗来回踱着步子:“殿下,您出手向来极有成算,谋定而后动,这一回,怎么就……”
李琋默不作声的摩挲着一块玉石籽料。
“唉,不提那小太监……属下是说,您……瞧着您也是爱重沈九姑娘的,怎么会犯起糊涂呢?”这些年,王爷可一直派人保护着沈姑娘,加上之前云麓观的事,两人之间似乎有些情愫,而且,以王爷的精明,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才是:“您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沈姑娘的……”
“怎么说的?”
“都说她恬不知耻,贪慕虚荣,攀附权贵……”还有更难听的他还没敢说,因为他发现,他每说一个字,齐王的脸就更黑一分。
“去,安排下去,就说……就说本王连沈九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是为了保护‘心爱之人’,为了不受世人诟病,找出来做挡箭牌的。”
心爱之人自然是那小太监,律斗大惊:“不可啊,万万不可,如此一来,殿下的名声也毁了,陛下对殿下定然是……”
“定然是如何?他待我,从来没有差别,我好,他不会多看一眼,我坏,他只觉理所当然。我名声越臭,他们才越高兴。”才越放松警惕,我娶秋檀的机会才更大。
律斗神情复杂,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劝些什么。
李琋将手上的籽料和玉佩图样放下,对着律斗吩咐道:“送去宝泰银楼,叫他们加紧打一对圈口小些的镯子和玉佩。”
“您这是?”律斗抓不住他跳跃的思维,却忙应了声“是”。
“去吧,明天我要听到不一样的消息。”
“是。”
……
第二日,风向就变了,到了第三天,风向已经基本扭转。
连平头百姓都开始议论起齐王的“癖好”来,还有那位可怜的沈九姑娘,听说她连齐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是因为她无权无势、没爹没娘,却恰好参加了三年前的赏春宴,还得了算学头筹,叫齐王勉强记住了个名字,这才被临时抓来顶包。
那沈姑娘实在太可怜了!
听说她爹娘死了之后,沈家并没有厚待他们,前几年还传出沈老侯爷的那位继室从外头找了人来磋磨沈姑娘的,那时候沈姑娘才多大,好像也不过十岁多点,就被按着打板子跪砖头。
又听说沈九姑娘现在的身子骨也不算好,缠绵病榻,与药为伴,而且几乎都是住在郊外的庄子上,鲜少露于人前,所以这样的人,哪里会有机会勾引齐王?
不过齐王对那小太监可真是痴情啊,不但不将人交出来,为了保护这小太监,还要拉无辜的沈家姑娘下水,为的不过就是祸水东引。
太坏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太后娘娘午睡忙
大内,含凉殿。
午时,温度高涨,燥热不减,太液池南岸的含凉殿前,水光凝碧、清爽宜人。
宫殿邻水的一侧开了半扇窗户,却又放了霞影纱的帘子,一阵风吹来,霞影纱帘缓缓晃动,如同美人绰约的姿态,偏叫人看不清内里的光景。
太后娘娘自入夏搬到含凉殿避暑,至如今入秋还不曾搬走。
负责清理太液池的宫人远远瞧见放下的霞影纱帘,皆悄悄的退远了去,因为太后娘娘有午时小憩的习惯,他们可不敢扰了太后清静。
含凉殿中,一张堆玉镶金的大床上,太后王恩恕宽解衣带,任由一个太监在她背上揉捏按压,缓解疲惫。
那太监手法老道,太后娘娘随意的趴着,嘴里时不时的嗯哼两声,而后,按着按着太监的手势变了,位置也越来越往下、越往里……
令人贪恋的欢愉袭来,太后娘娘压抑着叫声,却想要得到更多,她主动的翻了个身,那太监便正面的上下其手,瞧见太后娘娘就快到了,熟练的从床头的一个乌木小匣子里取出来“工具”,细细的涂抹了,刚要行事,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被中途打断,太后娘娘十分恼怒,宫中谁人不知她午睡的习惯,竟然这个时候上门来?
宫女绿衣轻声到:“娘娘,是定国公来了。”
“他来作甚?还嫌不够乱?”
那太监拿着“工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虽然手上功夫不错,但眼力见儿和心眼儿在这宫里就有些不够看了,王恩恕正在气头上,瞧他这一幅傻乎乎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抓了一个墨绿的迎枕就打在那太监身上:“滚!”
那太监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叫他进来吧。”王恩恕胡乱披了件衣裳,霍准就进来了。
他如常的给太后请安,瞧见床角的“工具”心头一热。
“你来做什么?不知道哀家要小憩的么?”
语气实在算不上好,可霍准既然已经看到了“工具”,心里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笼罩着王恩恕,坚实的臂膀一把将她抱住:“微臣……想娘娘了。”
王恩恕脸一红,心一跳,身子一抖,整个人顿时就热了起来。
刚才“做事”只得了个半途而废,如今的她好比被冷水泼过的火焰,虽然势头减了,但火却没有灭,如何经得起霍准这样一个真男人的撩拨?
霍准感受到王恩恕的身子已经软了,一把将人抱到床上,大床发出时而轻缓时而极速的响动,床幔随着床的响动轻轻摇摆,门外的两个宫女红了脸。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太后娘娘的“午休小憩”才算是结束。
霍准悄悄的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暗道一声果然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太后娘娘是先帝继后,论年纪比今上还小上一岁呢,哪里能受得住这宫廷寂寞。
王太后并不急着要水梳洗,反而有些贪恋男人的身体,他们便肩膀贴着肩膀,肉贴着肉,开始叙话。
经过一番“疾风暴雨”,王太后久旱的身心得到滋润,语气软和了太多:“说罢,究竟是什么事?”
霍准伸出胳膊将她揽进怀里,语气却不敢踰矩:“娘娘明鉴,自然是齐王妃的人选一事。”
“你还有脸说?你那小女儿也忒不成气了些,给她这许多机会,她都抓不住李琋的心。”王太后差点又要动怒,可想起如今姿态,又软了下去:“也是那何香云作死,若不是她弄个娘家侄女来打擂台,哀家早早便赐婚下去,哪里还会出这许多乱子。”
霍准的手指轻轻的抚弄着王恩恕的肩膀:“娘娘所言即是,可谁想到那李琋竟然是个……”他想起太后平日寂寞,也要找太监排遣,便止住了话头。
太后娘娘心里冷哼,从他的臂弯里抽出来:“查到了么?那小太监究竟是何许人也?你我日夜盯紧了齐王府,可曾有什么发现?”
“齐王府如今严防死守,如同铁通一般,或许李琋那小子确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哀家早就说了。上一回林绮的失踪不是意外,也不是李琋的运气。”
王恩恕掀开锦被,霍准连忙伺候她穿衣:“是娘娘深谋远虑。那沈家那丫头,您觉得当如何处置?”
“呵,左右玉玺已经被李慎拿去了,沈家那个……倒是不用太在意,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那个小太监。至于齐王妃,哀家会亲自赐婚。”
“陛下那里,会应允么?”
“呵,他的志向早都消磨光了,只要他的儿子和女人不死,就没有什么允不允的。回去好好教导你女儿,哀家可不要一个无用的齐王妃。”
“是。”
霍准的衣裳已经穿戴整齐,两人恢复到君臣关系,王恩恕的衣裳繁琐,刚才出了汗又想叫水沐浴,却在开口吩咐前问霍准:“哀家听说,姀儿有孕了?晟儿可有稳重些?”
说起霍晟,霍准脸上露出笑意:“晟儿话不多,但向来是个又成算的,如今眼看要当爹了,办事自然更加稳重牢靠。也是娘娘帮晟儿选了个好媳妇。”
王太后心中满意,摆摆手:“既如此,好生照料着。”
……
与此同时,李琋又跪在了皇帝面前。
“她就那么好?”皇帝愤愤的拿起一支紫毫笔就摔了下去。
紫毫笔打在他的额头,李琋面色不变:“不是,与她没有关系,是儿子想给自己做一次主。”
“你何时做不得主了?你这是对朕不满?心有怨怼?”
“没有不满。”
而后是漫长的沉默。
怡翠阁的窗户开着,红的黄的树叶斑驳交映,调皮的秋风一卷,一片银杏叶子被吹了进来,吹到了铺满皇帝曲谱稿的紫檀木方案上。
李琋忽然抬起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秋叶黄,心断肠,母妃和妹妹,也是在这个时候咽气的。”
皇帝面色一变。
“儿子从来没有求过父皇什么,从来都是父皇什么时候想起来儿子,给儿子什么,儿子就要什么,可如今儿子十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十八。儿子就想着,在死之前总该为自己做一次主。”
皇帝摆摆手:“罢罢罢!”
……
是夜,回府的李琋板起了脸:“听说你吃了十八个鸡腿?”
“嗯嗯嗯!”沈秋檀对外面的流言蜚语一无所知,对李琋下跪苦求也一无所知,她从饭碗里抬起头:“你要不要也加个鸡腿?”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的事你不要管
夜色融融,灯下的小太监眉眼飞扬、狡黠伶俐,李琋看着她艰难的放下手中的鸡腿,心里舒坦了两分:“这一回,要变多久?”
沈秋檀摇摇头:“不确定。”虽然她变过几次,但每一次都不太一样,时间也不尽相同。除了熟悉的感觉和香气,还真找不出什么规律来。
而且,这一回变身到现在,她竟然还没搞清楚获得的异能,莫非这一次只变身,没有别的什么特殊技能?
“嗯。”李琋坐正了:“看看。”
沈秋檀瞪圆了眼睛,将李琋递上来的黄麻卷轴缓缓铺开,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琋:“敕旨?这是敕旨?怎么会有敕旨?”
敕旨便是后世电视剧中的圣旨,沈秋檀穿越过来快四年,还处于只听说过没见过的状态。
李琋莞尔:“是册书。”
册书?要册封谁?沈秋檀心跳加速。
“我的王妃,沈氏秋檀。”
沈秋檀揉揉眼睛,看着铺陈开来的册书,前面的固定格式和中间的溢美之词匆匆略过,只看到“册立阳平沈氏、沈晏沣之女为齐王妃”几个大字,以及末尾处门下省印章连同天子玺印。
“这玺印?”沈秋檀心头跳的厉害,他竟然都办到了么?
“玺印是假,但是也已经用了许多年了,门下三省皆知,只有我那位父皇不知罢了。”见沈秋檀神色怪异,李琋摸摸她的发顶:“放心,是作数的。”
若是不作数,过往几年的其他敕旨便也不作数了。
“明明不耽误用,为何还要找那真玉玺?历来天子印皆可称玺,何必苦苦抓着原来的不放?叫我和弟弟整日藏头露尾。”沈秋檀将心中郁郁发泄,很快便好了:“不过,听说后来玉玺终于找到了,我与弟弟总算不用担心日日被人监视了。”
李琋唇畔一勾,到底没说出来那被找到的“真玉玺”其实也是假的。
……
敕旨第二日便到了沈家。
这是四年来,沈家第二次收到皇帝的旨意,上一回还是沈晏沣夫妻身死,朝廷下达的表彰,没想到这一次是沈晏沣的女儿。
可想而知沈家人的震惊程度。
大房、二房和四方心思各异,老侯爷沈弘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孙女比他想象的还要能干。
外头的风言风语他不是没听过,可偏偏孙女住在了孝怀王府,他去了两次都被堵了回来,也搞不清楚状况,没想到竟然会有传言变事实的一天。
没错,他也认为沈秋檀和李琋之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回孙女能成了王妃全是撞了大运了。
送走传旨的太监,姚氏叹了一句:“这孩子,是什么命?”
若是命好,就不应该摊上这等事,那齐王宠爱太监算不得什么,关键是他的身子骨,听说早有太医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
棽棽小小年纪嫁过去,岂不是等着守寡?
沈弘瞥她一眼,隐含警告:“好命!”
他们沈家竟然出了一位亲王妃!
换做别的高门大户,或许瞧不上齐王这个不受宠的亲王,但沈弘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王就是再不济,也有亲王的封号,就算如今还没有封地,就算他可能真的命不久矣,但沈家也总算是皇亲了!
这便够了。
再一看两个儿子和四儿媳妇一脸的羡慕嫉妒恨,以及神色复杂难辨的二儿媳妇,他才觉得气儿顺了些。
“走吧。”他整整衣裳,迅速的登上了家里最豪华的那辆马车,与车夫道:“再去孝怀王府,接孙女去。”
他想得美,可这一回仍旧吃了个闭门羹。
反倒是王府的李翀有些不开心,沈秋檀怎么回事,明明没比我大上几岁,凭什么转眼就要做我的长辈,还是六皇婶,哼,他跳上马车,就要去齐王府,结果被高妧拦了下来:“这些日子,都给我好生留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见儿子气冲冲的跑进了园子,高妧秀眉微簇:六弟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真的中意棽棽?但传闻中的那个小太监又是哪个?
……
护国公府。
萧昭喊住要出门的萧旸:“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随便走走。”
穿着大红胡服的萧昭上前两步:“哥哥莫非是要去沈家?”
“胡说什么?哪个沈家?”萧昭心头一骇,暗道妹妹怎么会知道。
“哥哥既然看了我的事,我自然也看到了哥哥的事。”
萧旸瞳孔一缩,看着愈发陌生的妹妹:“你都知道了?”
萧昭点头。
那一天霍晟找她,她总觉得感觉有些怪异,于是,后来又折返回去,结果看见自己的哥哥对着一个貌美的少女步步紧逼、循循善诱,她几乎瞬间就发现了哥哥的异样。
以哥哥的身份和骄傲,就算想做些什么,何至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步步紧逼?他的眉眼分明染了笑意,对自己这个妹妹都少有的笑意。
身为女人,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而后,她略一打听,很容易便知道那女孩是沈家三房的。后来,品香会不欢而散,娘的寿宴草草了事,都是李琋那小子坏了事,偏偏李琋要娶的又是沈家三房那个。
现在看来,这沈九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莫要伸手。”萧旸警告道。
见妹妹明晃晃的打量着自己,不点头也不摇头,他跨上马,冲出府去。
这个家,他越来越陌生了。
爹娘离心,小妹怪异,难怪祖父宁愿待在济北州,也不愿意回来。
他骑马穿过东市,两侧店铺林立,人声鼎沸,人明明走在繁华热闹里,心却更空了。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就进了朱雀街,停在了巷子里那一户最不起眼的人家。
匾额上“靖平侯府”四个大字早已经斑驳,听说这一家风评也不很好,可她也是这家的人。
李琋为何要娶她,当真是因为凑巧只记住了她的名字?
赏春宴,那种无聊的宴会怎么会记住别人的名字?
他想起在秋鹿苑的分叉路口前,李琋见到自己和沈秋檀一起,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脸上露出讽刺。
只是不知是讽刺李琋,还是讽刺他自己。
也许,在那之前,他就已经错过了。
看着草木衰竭的四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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