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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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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钟过去了。
  木香将脚丫子放进水里:“姑娘,您这样能钓到鱼么?”
  沈秋檀故作高深的道:“有道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准备了这么肥美的鱼饵,若是鱼儿还不上钩,定然都是一群傻鱼。”
  “傻鱼?不应该是咬钩的才是傻鱼么?”
  木香不太明白,沈秋檀一噎,动动酸痛的手臂没有接话。木香没有原来可爱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木香歪着头:“姑娘,太阳升起来了,这水也不那么凉了,眼看就要开午膳了,您这鱼什么时候上钩啊!”
  “嘘……”沈秋檀注意力全在鱼钩上,连栀子也盯得目不转睛。
  忽然,那鱼干一沉,吃水不浅,好像是条大鱼
  “哈哈哈,钓上来……了……什么东西?”沈秋檀将鱼钩拉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根树枝。
  沈秋檀:???
  木香:……
  栀子:……
  沈秋檀:“呵呵,这里的鱼想必都是些惫懒的,明明鱼钩就在那里,偏偏不咬,既如此,就不要怪我大发神威了!”
  她叉腰昂首,就算连鱼的影子都没看到,但完全不影响她的气势。
  此情此景,恰好落在了河水对面树林里的一双眼睛里,那眼睛里全是笑意。
  沈秋檀回头看看身后忍笑的栀子与木香,几乎是凶神恶煞的道:“不许笑,来呀,张网!”
  木香连忙取了网,沈秋檀将网洒进深潭之中。
  又一刻钟过去。
  “姑娘,我们要不要收网?”木香摸摸肚子,似乎有些饿了呢。
  沈秋檀点点头,几人合力将渔网收了,结果渔网空荡荡的,除了几片落叶什么都没有……
  “莫非这里根本就没有鱼?可是表哥明明上个月才在这里钓到了小鲫鱼呀!”沈秋檀噘着嘴:“你们守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姑娘,使不得。”一直没做声的栀子出言阻止。
  “又不是没带干衣裳,又在自家的院子里,怕什么?”关键木香是个大嘴巴,昨天夜里就和懋懋说她会来钓鱼,等中午回去还要做全鱼宴,如果自己就这么空手回去的话,在弟弟面前可就没有威严了……
  木香倒不觉得沈秋檀在自家池子里凫水有什么不妥:“嗯,姑娘放心,我们就在岸上等着,姑娘有事儿就喊一声,我看到那边有五六个护院在远远的看着了。”
  定然是老夫人不放心姑娘,悄悄叫人跟来的。
  栀子也瞧见了,便不再多言。
  沈秋檀纵身一跃,入了水,掀起一个不算大的水花。
  树林里的眸子一紧。
  半晌,见沈秋檀一会儿浮上来,一会儿又潜下去,不像是摸鱼,倒像是玩乐,才算是放下心来。
  想到身后还有好几双眼睛,他淡淡道:“闭眼。”
  众护卫:“……是。”
  果然只需州官放火不许护卫睁眼啊。
  想了想又道:“去,捉几条大鱼顺流丢进去。”他心里盘算着,似乎是还不够具体,又道:“要将鱼活蹦乱跳的赶到下游的深潭里,才算作数。”
  众护卫:“……是。”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沈秋檀确实游得畅快,这里没有游泳池,也没有那种所谓的温泉什么的,她已经好久没有痛快的游泳了,这一下水,就不想出来,反倒是忘了要摸鱼的事儿了。
  正在她玩兴大起的时候,忽然深潭里发出了“噗通噗通”的声音。
  她将头探出水面,就见一条条大鲤鱼、大鲫鱼、大什么鱼……正顺着瀑布跳了下来。
  “哈哈哈!鱼来了!木香,栀子,快,快给我网!”原来是鱼之前都在上游!
  三人合力在深潭的出水位置张了网,沈秋檀又潜入水中将鱼都往网上赶,待到重新收网的时候,已经网住了七八条两三斤左右的大鱼。
  “走走走!回去开火,我亲自下厨!全鱼宴照开!”沈秋檀眉开眼笑的上了岸,又迅速的披上了干衣裳和斗篷,笑眯眯的看着装满了鱼篓。
  对岸的树林里,某人的嘴角勾了勾。
  小花猫果然爱吃鱼。
  他与左右吩咐道:“今天的午膳,吃鱼。”
  ……
  沈秋檀说是亲自下厨,但厨房里自有会处理鱼的好手,哪里又真用得着她动手。
  不过菜谱是她拟的,鱼的做法也是她口述并看着厨房的婆子做的,也算是尽了心的。
  懋懋一下了学,就闻着味儿拐到了厨房。
  “姐姐,厉害!”
  沈秋檀摸摸他的小脑袋:“那是自然,懋懋要多吃鱼,才能更聪明。”
  到了午膳的时候,沈秋檀选了类冰的梅花白瓷碗碟,亲自看着厨娘们将鱼摆了盘,又吩咐她们将饭菜都端上桌,陈舅舅和陈老夫人一起上桌的时候,忽然门口的婆子来报,说是沈家又来人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为分家千般盘算
  沈秋檀住在庄子上一直都是有代价的,而且代价不菲。
  自从上一回出了王充之的事,本以为沈老侯爷会因为心虚而不至于过分要求陈家,没想到那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从四月到六月,不过才短短两个月,沈家人就来了五回,加上今天这一回,已经是第六回了。
  陈德润还没说话,陈老夫人便道:“将人带到花厅去歇着,没用饭就叫厨房给他整治些吃食。”
  她脸上是五分轻蔑,五分不快。
  沈秋檀夹了一筷子香煎鲫鱼到陈老夫人碗里:“祖母,我们先吃饭。”
  众人吃了饭,沈懋懋悄悄拉了沈秋檀的手,直接将人拉到了他的书房中。自从他正式开蒙,陈老夫人特意为他捯饬出一间疏朗开阔、光线极好的屋子做了书房。
  “怎么了,懋懋?”
  “姐姐,懋懋不喜欢沈家。”
  沈秋檀摸摸他的小脑袋:“我也不喜欢,可是,我们毕竟都姓沈。”
  沈长桢年岁到底还小,只能说出本能的喜恶,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沈秋檀见他皱着小小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懋懋专心读书,等你将来考了状元,沈家人都要听你的,至于现在,还是先交给姐姐吧。”
  “真的么?状元这么厉害的?”
  沈秋檀点点头:“当然。”
  虽然读书不一定是为了科举,但对男子来说,在前提条件允许下,科举无疑是最优先选择的那条路,对懋懋亦然。
  沈长桢点点头,小小的脸上全是郑重。
  陈舅舅亲自见了沈家的管事,这一回他们还真不是来要钱的,而是要接沈秋檀回京住的。
  因为沈秋桐的婚期已经定了,就在八月初二。
  那管事给出的理由是,至亲的姐妹出嫁,九姑娘该回去与姐妹好好团聚一番才是。
  听起来是没什么毛病,可要沈秋檀乖乖回去,是不可能的。
  自从出了王充之的事之后,她再也没有回去过沈府一次,因为她怕一旦回去,那位好祖父就再也不会允许她出来。
  只要自己回去了,想必等着自己的便是被他安排好的亲事。
  陈德润只道:“沈管事说得不错,秋檀的姐姐即将出嫁,她做妹妹的自然多留在京城陪着姐姐,可你也知道,我这外甥女的身子骨……”
  他将袖子往沈管事面前放了放:“我方才刚从棽棽那里回来,沈管事,你闻闻……全都是药味儿!为了这孩子,我家母亲可没少操心,光是人参、鹿茸这些药材,一年下来就不知道要吃进去多少……真要算一算,都能置办个庄子了。”
  这管事能姓沈,自然是沈家的积年老仆,更是受到沈弘信任的,此刻见陈德润一脸肉痛的样子,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
  九姑娘从小就瘦,短暂的几次回到沈府,多半也是称病不出,有名的见风就倒,身子骨自然是个不好的。
  也就是陈家土财主有金山银山舍得给她花销……
  “若是管事将我那甥女接了回去,那我母亲的体己银子……”见沈管事脸上露出慌张之色,陈德润再接再厉:“棽棽被我母亲娇养了两年,吃的穿的用的,比京中大多数官宦人家的姑娘只强不差,若是一旦没了这些,再加上断了补药……怕是……”
  “怕是什么?舅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越想越觉得九姑娘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而老侯爷偏偏最是心疼钱。
  陈德润摇头叹气,似有不可说之言,沈管事一看,再摸摸额头,已经出了冷汗了。
  “你看这样可否?”陈德润往前倾了倾身子,拉进与沈管事的距离:“我叫棽棽先准备贺仪和添妆,等贵府六姑娘出嫁前五六日,再让棽棽回去?这样你全了姐妹间的情谊,也好叫我母亲放心。”
  当然,到时候将礼送了,再称病不去便是了。
  那沈管事对着陈德润深深一礼:“如此,就多谢舅老爷了!”如此一来,想必老侯爷不用多花钱,也是满意的吧?
  陈德润客气的将人送走,才转过来与帘子后面道:“出来吧。”
  “哈哈,舅舅真厉害!”沈秋檀笑的肚子痛,原来竟然是这样的舅舅。
  她长这么大,没见过比舅舅长得还老实纯良的人了,任谁见了,也都会以为舅舅是个憨厚甚至愚蠢之人,谁能想到,他竟然会这般巧舌如簧……
  果然是自己的亲舅舅呀,棒棒哒!
  陈德润捏捏她的小脸:“这一回算是糊弄过去了,但总这样并非长久之计……”
  棽棽长大了,容貌也一日胜过一日,只是,她的亲事,自己和母亲究竟能管多少?
  ……
  沈家来人被陈舅舅堵了回去,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可到底影响心情。
  沈秋檀有些着急,壮儿和红豆打听了许久,得到了一些零星的线索,却还是不够。
  不够将沈家一击即中,不够让沈弘利落分家。
  而且就算沈弘同意了分家,弟弟的年岁也还不够立户的。
  按照大宁律,男子满十岁方可立户,与男女蓄养奴婢有自己私产的年龄一致,而懋懋还不到四岁……
  不过,难道真要等懋懋长到十岁再论分家么?
  显然是不可能的。
  沈秋檀翻着手里誊抄的卷宗,是大宁《宁律疏议》中关于户籍篇的介绍,在当中那一页的最下方有一行蝇头小字,阐明了年纪不足十岁的男丁或女子,在何种情况下可以立户:
  一是父母双亡,且三族之内确无任何亲眷可看顾的,意思就是一族人全死了,就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你不能不给人家办户口吧;二是父母一方有卓著功勋,且族亲无人愿意收养的,可有朝廷出面收养,或单独立户,就是说比如爹战死了,于国有功,但亲朋无人收养,留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可以再立户;三是父母不在,有亲族供养,但供养不善,若有德高望重者做保人,也可单独立户。
  当然,诸如官户、工乐户、部曲、客女、杂户等,皆不在此列。
  沈秋檀盘算着,自己如今的样子勉强算是第三种,可“供养不善”的证据还不够,沈家人对自己和弟弟可是一直做出一副疼爱样子的。
  而且,还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保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云蒸霞蔚云麓观
  德高望重这四个字,在沈秋檀看来,其实有很多解释。
  真正具备德行品行的名流高士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比如说白鹭书院的山长魏亭渊,比如说那许多年前就隐居不出章平先生韦愚,都可称上一句德高望重,但他们与沈家姐弟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
  可声望不够,官职来凑啊!
  这一条,古往今来倒是没什么分别。
  于是,沈秋檀打起精神,将自己能够得着的人盘算了一圈儿:
  首先,是因着两位姨母而有过数面之缘的唐大人与魏大人,其中又以唐大人的官阶更高一些,对自己也更亲和一些,但也仅限于亲和;
  其次,再有这些年与自己来往还算是频繁的孝怀王妃高姀,不过她是女眷,又事关析产分家,怕是不好出面,而她身后的高家,恐怕多半是不愿意出面;
  最后,则是与自己尚处在协议之中的萧旸,虽然淮南贪污案的罪证“盟书”等已经找到,可她总觉得爹爹那里记录的,应该还不止于此。萧旸要找账册,会不会也另有隐情?
  只是,自己如今也没有再“梦”到萧旸想要的东西,又拿什么去换他出面?
  交易终归是交易。
  沈秋檀懒洋洋的趴在案上,几乎不想起来……
  嗨呀,真是头大呀!
  脑壳痛!
  “姑娘,老夫人要去云麓观上香,让我来问问姑娘要不要同去?”刘妈妈提着一碗蒸酥酪来,轻手轻脚的放在了沈秋檀的案上。
  沈秋檀一骨碌坐直了身子:“多谢刘妈妈。不知外祖母预备何时启程,舅舅和懋懋去么?”
  “夏日里天长,但老夫人出门儿习惯了早走,必然是晨起就预备出发的,小公子见姑娘钓了大鱼,要老爷陪他钓鱼呢,加上课业,想必多半是去不成的。”
  “哦。”沈秋檀想想舅舅前些日子请来工匠加固的院墙,还有那些多出来的孔武有力的护院,便与刘妈妈点点头:“既如此,我陪外祖母一起。”
  正好自己也散散心。
  ……
  云麓观地处偏避,远不如白云寺香火兴盛。
  但也因着人少,有着难得的清静。
  沈秋檀陪着陈老夫人上了山,见后面还跟着二十来名护院,倒是不很担心再出现王充之的情况。
  不过上路陡峭,行路颇有些艰难,祖孙两个晨间出发,一直到了巳时三刻才看到了云麓观的影子。
  云麓观依山而建,这山便是云麓山。其山势陡峭俊丽,常有云雾环绕、云蒸霞蔚,因有云麓美称。
  沈秋檀一行进了云麓观,立刻有两个坤道来接引。
  “唉,看山跑死马呀!以为不远,没想到走的这般艰难!”陈老夫人早早的定了厢房,此刻与沈秋檀道:“棽棽先与我拜了三清用了膳食,过了晌午再去外头转转吧。”
  沈秋檀见外祖母鼻尖都冒了汗,不禁有些心疼:“都听祖母的。”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什么名山大川没见过,倒不急着去外头赏景,不过,高婍姐姐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她不会是真的怕被萧旸克死,才偷偷上山为道吧?
  因为道路不平,来云麓观的香客多半会选择住上一夜,是以,观中不仅有整洁的厢房,还提供素斋。
  不大的菘菜用清水煮了,摆成莲花模样,与刚刚引进来的绿油油的波棱菜凑成一对,又有点的白嫩嫩的小火煨豆腐配上凉拌黑木耳,倒是正适合这燥热的炎夏。
  祖孙两个做了一桌吃了,陈老夫人直对沈秋檀摆手:“去吧去吧,听说这观中风景秀丽的很,还有历代文豪留下来的碑文,你带上丫头婆子自去转吧。唉,我老了不中用了,得先歇个晌儿。”
  “哎!”沈秋檀应了,又亲自服侍了陈老夫人躺好,叮嘱刘妈妈照看好外祖母,这才带着自己的丫头出了厢房。
  头顶艳阳高照,暑气颇盛,但观中多木,树下有阴,倒比别处都凉爽些。
  出了客厢,沈秋檀招手叫来一个小道姑:“请教小道长,贵观可有一位号曰青霞的道长?”
  那小道姑看上去也就十岁左右,像沈秋檀这般来打听人的稀松平常的很,但如沈秋檀这般容貌的却没有几个,她不由多大量了沈秋檀一眼,笑眯眯的道:“前些日子有不少人都来寻青霞小师叔呢,不过女施主来的不巧,青霞小师叔已经云游去了。”
  “啊?”做了道士还能云游?
  忽然间沈秋檀脑中豁然开朗起来,高婍她不会是为了可以到处游览,才不想嫁人,又激进的选择了出家吧?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简直太符合高婍的脾气了。又忍不住问:“这……在下冒昧,敢问青霞道长去云游,可有同伴,可安全?”
  那小道姑“噗嗤”笑了,而后解释道:“这就不劳女施主操心了,咱们自有咱们的走法,况且青霞小师叔是跟着我们清净师叔祖的……”怎么说漏嘴了,小尼姑连忙堵住自己的嘴:“呵呵,女施主若是无事不如四处走走,在下告辞了。”
  清净师叔祖是哪个?沈秋檀皱皱眉,如此一来,自己便不能访友,只能做个真正的香客了。
  她收拾心情,游览起来。
  云麓观依山而建,共有四殿三堂主建筑,皆成中轴直线排布,主殿两侧有有侧殿、配殿、执事房、斋堂无数。
  沈秋檀从客厢出来,不必再回头去拜灵官殿,是以直接向前到了玉皇殿。
  玉皇殿中,殿柱悬联,殿额悬匾,玉皇大帝的金像头戴九龙帝冠、身著龙袍镇坐于正龛之中;左右偏殿分祀玄天上帝及天师爷,两壁并设日月神龛,上塑日神、月神及风、雷、云、雨四神像,气势非凡。
  沈秋檀不禁正襟跪礼,虔诚的上了香,想起之前梦中的紫衣女人,好像也是个道士,便也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一句,而后她一连将最后的三清殿又拜了一回,才开始打听起那历代大儒文豪的碑文来。
  路上遇到零星几个香客,有男有女,沈秋檀目不斜视,一个小道姑热心的指了路,沈秋檀带着栀子和白芷去了后山。
  本来午间香客就稀少,后山更是。
  沈秋檀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见了“云麓碑林”四个大字才知没有走错路。
  她擦擦额上的细汗,迈步走了进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浓云遮日惊风雨
  四周碑石丛立如林,间或有几名女道姑来去匆匆。
  沈秋檀前世就是个旅游爱好者,无论是人文景观还是自然景色,都不愿意浪费,此刻她暂时抛开心中烦闷,专心的欣赏起碑石来。
  尤其在前朝文学巨擘时雍所书的《时氏家书》碑石前,停留最久。其中有一句:“老幼孝悌,发自自然,老爱幼以仁爱,幼孝悌谨恭谦,二者相互相承,若倚老卖老不顾天下道义,幼亦无须恪守孝悌。”
  沈秋檀看的愈发入迷,这简直说出了她的心声!
  难得整篇文章都通俗易懂,毫无晦涩拗口之处:“白芷,将我的纸笔拿出来。”她要记下来,因为正用得着。
  白芷身上背着沈秋檀设计的挎包,里面装了花椒、干果、香包、纸笔等物,此刻听了沈秋檀吩咐,当即就将纸笔取了出来。
  栀子却道:“姑娘不如改日再誊抄,这天似乎要变了。”
  “嗯?”沈秋檀抬头,只见原本清朗的天空忽然聚起了阴云。
  “这都几个月没落雨了,难不成今日我们上个山就要下雨?”白芷看那阴云越聚越凶,对沈秋檀道:“姑娘,好似真的要落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沈秋檀也是这个意思。
  白芷收了纸币,她们掉转方向开始往回走。
  不一会儿的功夫,日头完全被浓云遮住,沈秋檀抬头一看,这显然就是雷阵雨啊!
  她们小跑起来,好不容易出了碑林,天空西北方就是一个惊雷。
  一道闪电歇劈下来,好似天都被劈开了一般。
  白芷被吓得一抖,沈秋檀和栀子齐齐回头,确实看白芷。
  方才,伴随着惊雷的似乎还有锐器相交之声。
  “奴婢去看看,姑娘先回去。”栀子道。
  “好,多加小心。”
  栀子向着声音源头悄然后退,沈秋檀则拉着白芷继续往回跑。
  又是一道闷雷,雨点霹雳吧啦的落了下来,雨幕成帘,耳边的声音渐渐难辨方向,沈秋檀和白芷好容易看到了前方的三清殿,谁知又跑十来步,正前方忽然窜出十来个雨中交手的人来。
  他们一半是寻常装束,还有一半体格魁梧、上身赤裸,一副异族人的装束,雨水的冲刷下视线算不得多清晰,但沈秋檀和看到了混着雨水的血……
  她拉着白芷一拐,想从侧殿溜出去。这两伙人她都不认识,却也惹不起,打不过,还是跑路要紧。
  谁知她刚拐道去了侧殿,从她身后忽然窜出来五六个黑衣人,却不是对着沈秋檀,而是冲进了雨中搏斗的那两伙人当中,与穿了寻常布衣的人合在了一起,去对抗那伙异族人来。
  沈秋檀一个头两个大,这么感觉这一伙这黑衣人原先是跟着自己的?
  不是说玉玺找到了,就没有人再监视自己了么?怎么还有人跟着?
  “姑娘……奴婢跑……跑不动了……”白芷气喘吁吁,摔倒在泥水里,沈秋檀一拉将她拉起来,扛在后背上就是一顿狂奔,谁知跑着跑着又来个黑衣人,沈秋檀顾不上别的了,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斧头,将白芷丢在地上,就要去砍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吓得后退两步,连忙摆手:“姑娘,我们是奉命保护姑娘的,如今主人有难,小的要先去救主人,姑娘请自己保重了。”
  说完对着沈秋檀匆匆一礼,就往后跑去。
  再去看白芷,早在这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吓晕过去了。
  沈秋檀将人抗进偏殿里,想了想又塞进了神龛下的幡布之中。
  这一群黑衣人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有人派他们保护自己?
  她想起之前扮做灾民半路拦截自己,和小裘公公带人上门审问自己,窗外忽然冒出来的那一群人。
  莫非,都是他们?
  可他们的主人又是谁啊?
  时间紧迫,沈秋檀急匆匆的出了侧殿,正犹豫要不要也回去看看的时候,忽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女道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着她拳脚相向。
  沈秋檀将腰间斧头取出来,一斧头就砍进了其中一个女道士的肩膀上,喵的,我也是有脾气的好么!
  一伙又一伙的,又是异族人又是道士又是黑衣人的,有完没完,以为我好脾气么?
  没了累赘,我一个砍你们两个。
  被砍中女道士吃痛,发出痛苦的哀嚎,竟是个男人。
  原来是易容的女道士,难怪这么高壮,他们显然没想到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沈秋檀力气这么大,而且寻常刀剑不用,上来就是斧头。
  肩膀中招那个很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余下一个被沈秋檀砍在了后背,往后跑了。
  这伙子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己虽然力大如牛,但扮演的可是病娇啊,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脸,如此,自己只能追了。
  总算给自己瞧热闹找好借口的沈秋檀,从空间里取出来块蒙面的黑巾胡乱围上,追着那扮做道姑的男人向三清殿的后堂跑去。
  其实心里,是好奇占了大半,她想看看是谁叫人保护自己的。
  正殿之中,很七竖八的躺着五个道姑,沈秋檀匆匆看了一眼,发现都是被锐器一招割喉致命,想来这伙子人当中是隐藏了个高手。
  视线迅速上移,她瞧见那个扮做女道士的男人匆匆拐进了另外一头的侧殿。
  沈秋檀拎着斧子跟上。
  侧殿门口,双方人马正胶着僵持着。
  沈秋檀已经追上了那个魁梧男人,对方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两人就隔着三株海桐斗在了一处。
  海桐的后面,局势渐渐清晰。
  黑衣人加布衣人的状况明显不太好,地上躺着的也以布衣居多,而异族人身上虽然挂了彩,行动间却不见妨碍,他们出手狠辣,兼之人高马大,无形间就给对手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剑挡在一个异族人的攻击前,却不想被另外一个异族人攻击了腰腹,鲜血顺着那异族人的长刀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一声惊雷响起,连着一声痛苦的悲鸣:“秦朗!”
  手里擎着斧头的沈秋檀心头一震,秦朗?
  这么会是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临危受命沈壮士
  秦朗比秦风白净许多,平常闷闷的不怎么爱说话,将沈秋檀从淮南一路护送至京的正是他。
  沈秋檀对他的印象不坏,但此刻的秦朗一身黑衣,遮面的黑巾不知何时已经掉了,唯独腹部的血渍即便是暴雨巨大,也没能冲刷干净……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念头在沈秋檀心中浮现,莫非,齐王李琋真没有死?
  毕竟,除了李琋谁还值得秦朗以命相护?
  可自己亲眼看到的,棺木里那躺着的男人又是谁?
  再看秦朗的打扮,难不成,那些黑衣人都是一路护送自己的人?
  是李琋让他们保护自己?
  是保护还是监视?
  李琋是因为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变身过程,出于好奇,才派人一直跟着自己么?那等好奇心过了呢?
  不行,如果李琋真的没死,得找个机会与他说清楚才行。
  沈秋檀心里千头万绪,不过想要弄清楚,也得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才好。
  她悄悄的将四年前,李琋留下的玉佩从空间里取出,看秦风拼命的护着那侧殿门口,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哥,带殿下先走……快,快呀!”秦朗催促秦风。
  亲眼见了弟弟受创,秦风睚眦欲裂,可他是侧殿门口的最后一道屏障,就是天塌了,他也不能离开。
  双方僵持中,雨愈发大了,侧殿前的木围栏已经在交战中毁去,紧接着,那年久失修的侧殿顶部也塌了一半。
  他心里一急,猛地向后推门,想去查看主人的伤势。
  就在这时,与那手持软剑的男人交手的沈秋檀也渐渐逼近侧殿。
  一道惊雷掠过,闪电照亮四周。
  远处,五六个身披蓑衣的女道士手持棍棒匆匆赶来,近处,沈秋檀已经加入战圈,手持巨斧挡在奄奄一息的秦朗身前。
  “这位壮……壮士……”
  乌云蔽日,唯有闪电随着轰隆声不时降临。
  被称作壮士的沈秋檀一斧子砍在一个人高马大的异族人后颈,抽出空档将秦朗往后拖了拖,又将自己的衣摆撕下来,狠狠的勒住秦朗受伤的腹部:“忍住,你能活的!”
  “你……你是……”
  沈秋檀想重新加入战斗圈,却被秦朗一把拉住:“你是沈姑娘,对么……我记得你的声音,没想到你的功夫,这么……好,殿下一直叫我保护……你能不能也救……救他……”
  闪电的光影下,他的唇色已经惨白,想是失血过多所致,这话说的断断续续,夹杂在飘零的风雨中叫人听不真切。
  沈秋檀只道:“你挺住,相信我,我想办法救你!”说完拎起斧头,加入到战斗圈中。
  远处几个女道士已经逼近了,她们是这里的真道士,可瞧见双方都是凶狠之辈,又退缩了。
  “让开!都给我掩护!”侧殿的门从里面打开,秦风大吼一声,背上背了一个人匆匆冲了出来。
  那侧殿年久失修,方才塌了一半儿,是殿下运气好才没有被砸死,所以里面是不能留了,只能想办法突围出去。
  同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几乎将已经耗尽的力气再次聚集。
  他们嘶吼着,喊杀着,向着那些异族人扑去。
  他们,是在搏命。
  博的还不是自己的命。
  沈秋檀看看秦朗,又看看跑出去几十步的秦风,心中震荡。
  李琋对自己并没有怎么样,秦朗虽是奉命行事,对自己也几多保护,若是没有他一路护送,光是沿途的流寇就都自己招架的。
  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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