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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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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檀一凛:“抄家伙!”
……
白鹭书院,一群官兵打扮模样的人冲进了魏亭渊的宅院。
魏亭渊自己摆着棋谱,对来人充耳不闻。
“国舅爷,没有!”
“没有。”
“没有!”
去各处搜查的人回来禀告道,领头的那个便喝道:“一群废物。”
这人叫做何进忠,是楚王宠妾何赛卿的亲哥哥,楚王还没能登上大宝呢,就开始以国舅爷自居多时。
他见魏亭渊鹤发灰须,明明是个糟老头子,但偏偏脸上光滑红润的很,心里不禁有些纳罕,这老头儿是怎么保养的?而且自己来了,他竟然像没看见似的,这哪里还能忍得。
“霹雳吧啦……哐当!”他显示用袖子将黑白棋子扫了一地,尤不解恨,干脆又将桌子推倒。
魏亭渊鼻孔里发出和轻“哼”,被那何尽忠听到了:“老头儿你哼什么哼!本国舅问你,齐王那个孩子是不是藏在这书院里?”
“国舅?”这算哪门子的国舅?魏亭渊皱眉:“还有,什么孩子?我这里面原来有不少孩子,都是来读书学本事的,可惜……”他看看空寂的书院,和之前来报信的老仆:“你自己瞧瞧,这里荒僻的就只剩下我这把老骨头了,哪里能藏人?”
何尽忠盯着他半晌,甩甩手,吩咐道:“再去找,找不到扒了你们的皮!“
这老头儿有些意思,越看越觉得深藏不露,他靠了过来。
魏亭渊嫌弃的往后一躲,结果何尽忠凑过来,小声问道:“你是吃了哪家的丹药?怎得容颜不很老?”
“我本来就不老!”说道这里,魏亭渊看这何尽忠的脸就带出几分真正的杀意来。
他魏家子弟,因为之前的公变,竟然折损了大半人,那些都是魏家将来的支柱啊!他从广陵回来,就得知家中几乎倾覆的消息,差点跟着一起去了。后来,人虽然慢慢缓了过去,但这满头银霜却一天比一天多,倒如今,已经找不到一根黑发了。
“问你话呢,说不说?”
“呵。”魏亭渊冷笑,这愣头青竟然当真以为自己童颜不老?还来问秘方?
“大胆,你可知我究竟何人?竟敢藐视本国舅!”
魏亭渊摇头,还用猜么?原来京中可没有这样一位“国舅”,从这厮的口音来判断,像是楚地人,这是楚王的小舅子?没听说他还有个这么脑子不清楚的小舅子啊。
唉,这楚王身边究竟聚拢了一群什么人呐?
不过也好,楚王蠢些,齐王的压力便小些,得胜的几率也大些。
想到这里,他转变了脸色,虽然还是一副臭脸,却多了一些害怕的模样,他支支吾吾道:“大人可知我今岁几何?”
“瞧你这头发,少说也过耳顺之年了吧?”
魏亭渊摇摇头:“非也非也,我今岁不过四十有二。”
“那你这头发……”
“天生的。”魏亭渊顺手还撸了撸胡子。
何尽忠看了又看:“当真?”
魏亭渊面不改色:“当真。”
“晦气!”何尽忠甩甩袖子,招呼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看着队伍彻底走远,魏亭渊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眉头又皱起。
小殿下在自己这里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楚王的人怎么会知道消息?还摸了过来?幸亏楚王派来这样一个怂包,要不然尽然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他叫吩咐道:“老马,选两个机灵的,去城中探探消息。”
“哎,都听老爷的。”
老马弓着背走了,魏亭渊又望了一眼左右无人,才敢去找被他藏起来的小酉。
谁知老马去而复返:“老爷,山门前有一位夫人求见!”
“夫人?哪里来的什么夫人?”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战乱啊,那家不是能逃的逃,逃不了的紧闭门户,怎么会有往一座废弃书院跑的夫人?
“她说她夫家姓唐。”
第四百六十三章 罗氏
唐夫人罗氏眼神试探又忐忑,却比之前的愣头青更有礼些:“魏山长,许久未见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可不就是许久未见。魏亭渊也在打量她,只见罗氏身穿绫罗,衣着得体,但面上一派素净毫无妆容,看上去有些憔悴,他轻轻嗓子:“不知阁老夫人光临书院,有何贵干?”
罗氏忙道:“魏山长折煞我了。”
她夫君官是做的大了,可在魏亭渊这种文坛泰斗跟前也不敢托大,何况,她来还是身负要事,想到这里,她又道:“魏山长可容我进去说两句话?”
魏亭渊没松口:“有话不妨就在此处说吧。唐家两位公子早已不在我们书院读书,唐夫人有何要事,不妨直说。”她两个儿子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唐绍不过才做到侍郎,唐家夫妻与书院中其他有些官职的父母没有什么两样,因为这唐夫人时不时的要来书院探望儿子,他也多少听过几嘴,这才愿意见上一面。
不过他也好奇,这等时候,唐夫人来找自己作甚?
罗氏左右观望一眼,虽说四周都是山林草木,并不见有什么人烟,却还是祈求道:“魏山长,就当我一老妇求你了,咱们进去说,可好?”
魏亭渊叹气,侧开身子,让罗氏进来。
他没有急着跟进去,反而去看罗氏来时乘坐的马车,毫无徽记,上面还沾着些尘垢,普普通通像是用来做活的搬运用的马车,还有罗氏带的人,除了一个赶车的马夫,竟然只有一个婆子一个丫头,从城门到书院的距离可不远。
最想不通的是,现在战事,这罗氏一介女流是怎么出的城门?
“关门。”
他吩咐老仆关门,心里却半天没咂摸出来味儿来。
进了书院里头,罗氏比之前略有放松,一双眼睛不停张望。
“唐夫人在找什么?”魏亭渊警惕起来。
罗氏掩饰道:“没……没什么。就是看魏山长身边也没多少伺候的人,一个人住在这书院里头……”
“呵?唐夫人倒是一副慈悲心肠,就是不知道当初唐大人为昌寿大长公主鞍前马后,甚至不惜停了科考的时候,罗夫人在做什么。”
罗氏脸色猛地涨红:“这,我区区一介妇人,哪里懂得这么多,而且不是战乱没办法办学了……”
“正是,既然不能办学,可不就剩下我一介老叟在书院了,唐夫人莫不是又想书院热闹又不想得罪大长公主?”魏亭渊到底是有些文人脾气的。
书院被勒令关停的时候可是在战乱之前。
当初,昌寿大长公主发动宫变,凡是敢提出反对之声的,几乎当庭就被斩杀,最严酷的时候,一天就能处理十来余朝臣,如此一来,天下学子自然不肯干,请愿的也多了起来,正因为声势越闹越大,连同白鹭书院在内的书院,全部被勒令关停。
教学子们无书可读,将来也无功名可争,看你们还怎么闹。
昌寿大长公主暂时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憋在天下人心里的那口气并没有散去。
魏亭渊也一样,是以刚才才有那般语气。
“进来了,唐夫人有话请说。”
唐夫人又看左右,让她来带的一婆子一丫头离远了些,看上去是走远,实际上不过是在一旁把风。
魏亭渊愈发狐疑起来:“魏山长,我是受了棽棽之托,来接人的。”
“棽棽?又是哪个?”
唐夫人小声道:“是齐王妃的乳名。”
魏亭渊眉头一动,急忙掩饰震惊:“我不明白唐夫人在说什么。”
罗氏露出急切:“魏山长有所不知,我与棽棽母亲本是故交,那陈韵坊根本不是陈家的产业,而是我与棽棽一起开的,名字用的便是棽棽母亲的大名。”
魏亭渊心里飞速转换了几个念头,最后只道:“这等事,唐夫人不必告诉在下,在下没有兴趣,对齐王妃更没兴趣。”
罗氏皱眉,难道之前自己收到的消息是假的?
见她思索,魏亭渊双眼一眯,这唐夫人果然有些问题。
她竟然是打得这个主意,想把小殿下接走。
唐魏两位夫人曾经照顾过齐王妃的事情,他略有耳闻,毕竟对于齐王身边的人他总要了解一二,而且,那位魏夫人本是他的侄媳妇,他是家中那一辈的老幺,尽管在书院自由惯了不常常回家,却也不是什么都不关心不知道。
如此,罗氏与齐王妃确实有旧不假,可让她带走孩子么,显然就说不过去了。
罗氏的急切更加明显:“魏山长这是不信我呀!”
魏亭渊岿然不动:“若是因为此事,唐夫人怕是来错了地方。”笑话,你丈夫跟着昌寿大长公主鞍前马后,昌寿上位后他青云直上,而昌寿与齐王早就是势同水火,除非脑袋坏了,才会把孩子给你。
罗氏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棽棽也料到魏山长可能会不同意,这便提前准备了书信,魏山长自己看吧。”
她收敛急切,眼睛却不敢错眼的盯着魏亭渊。
魏亭渊看了信,笑道:“这是齐王妃的笔迹?倒是第一次见了,还真是稚嫩可爱。”
沈秋檀会画画,字却写得不怎么样。魏亭渊一眼就看出这是有人模仿,因为模仿之人的功底比沈秋檀强上太多,即便努力往坏了写,也还是露出了痕迹。
特别是拐角和收尾处,若是别人可能还看不出来,但魏亭渊是谁,他这么多年可不是浪得虚名。
原本还有些狐疑,但这信却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想法,连带着对待罗氏更加不客气起来:“老马,送客!”
“哎?魏山长,你竟然不顾齐王妃的命令么?我不仅有书信,还有信物!”
“什么信物不信物的,就算有,和我一个老头子也没关系啊!”魏亭渊摊摊手,更加的无所挂碍。
之前照顾齐王妃,交往甚秘,交换些信物不稀奇,什么都没留下才稀奇,而且刚才那封信足以够他看穿一切,现在拿出十个八个信物,他也不会看的。
“送客送客,我还要休息!老马,躲到哪里去了?”魏亭渊喊了一声,老仆连忙出来,对罗氏道:“请。”
罗氏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焦急,可她话还没说完,魏亭渊自己走远了。
她只得不情不愿的离开。
谁知刚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一声孩童的喊声。
似乎是在喊娘?
她的脚步顿住。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大计
声音戛然而止。
罗氏再不肯多动一步。
老马瞥了一眼身后,就像没听见罗氏的话似的,笑得憨厚的脸上满是褶子:“唐夫人,请。”
“你刚才就没听到什么声音?没想到魏山长还带了后辈住在这荒郊野外的,能照顾好么?”罗氏不动声色的试探。
老马面露狐疑,揉了揉耳朵:“夫人说什么?可是问门在哪里?”
罗氏别过头去,这个装糊涂的老东西。
她脑中不停的盘算着,后面该怎么办?刚才那一声绝对没有听错,这一点再她与带来的一婆子一丫头对视的眼神中就已经确定了。
可用什么办法才能留下继续探查呢?
“唐夫人,您请,不送。”老马是真的老了,后背即便不弯也是弯的姿态。
罗氏给那婆子一个眼色,在即将出门的时候直接越过去老马,又开始往院子里跑,等老马开始追的时候,那跟来的婆子和丫头已经将他按住。
“唐夫人,那里不是门……”他挣扎两下,看上去根本不是那婆子和丫头的对手。
罗氏提着裙子奔跑起来,白鹭书院不小,她向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跑,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一眼有没有人追上来。
因为跑得太急,心里也急,一不小心踩了块山石,猛地扑倒在地,接着连触地的手掌都擦破了皮。
可她顾不上疼痛,急急忙忙就想爬起来,然而当她抬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靴子,顺着视线渐渐上移,是魏亭渊凛冽的脸:“唐夫人,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罗氏心道,我也给过你机会了,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半晌露出讪讪之色:“我本来想走,忽然腹中绞痛,便想再借书院的茅厕……”
“嗤,这话都能编得出来,唐夫人也真是个人才了。”魏亭渊双手负于身后,朗声道:“林大人,请吧!”
话音刚落,有一精壮汉子出现,罗氏尚未看清楚来人的样子,整个头脸就被黑巾蒙住。
魏亭渊与来人点点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淮南与沈秋檀有过数次交集的林家兄弟之一的林全。是齐王特意留在此处护卫小酉安全的人。
林全一挥手,又有两人上来将罗氏敲晕,不知拖去了哪里。
他本人却没有急着走:“魏山长,这妇人明显不怀好意,后续当如何处理?王爷叫末将听凭山长吩咐。”
魏亭渊满目冷峻,立即道:“请林大人带着小殿下先行转移,此处不宜再留。”
“好。”
两人过多的言语和眼神交汇,但是心里都明白。
这两批人来完全可以断定,小世子的行踪已经被泄露,而既然有两批人来了,保不齐还有第三批人,第四批人,藏匿在此处还不如悄悄转移出去,再来一批人,万一小世子的踪迹被发现了呢。
特别是这罗氏,叫她走了,会给外头的人报信,不叫她走将她软禁,使她不能离开,时间久了,外面的人又怎么不会多想?真是左右两难!
事到如今,加上罗氏能在这种关头出城,带着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就找到了这里,简直太神通广大,他们可不相信,外面没有接应。
“恕不远送,我留下追查内奸。”魏亭渊冷冷道“这么多年,我自以为与齐王的关系无人知道,没想到还是露出了破绽,林大人,事情紧急,我就不多留你了。”
“魏山长不走?万一那伙子人再……”
“不走,这是我的书院,我不会走。”他没说的是,留下来还能拖延一些时间,而且人多的话目标也大。
当初齐王留在这里护卫小殿下安全的人,加上这位林大人,不过也就是十二个,怕的就是目标太大,适得其反。
林全略一犹豫,点点头:“既如此,末将告辞!”
说完,脚下如生风般离开了。
……
书院的一间不起眼的屋舍里,老太监努力的哄着孩子:“小主人,不要哭了……咳咳!”
小酉趴在曹公公身上:“阿翁,我要找娘,带我找娘好不好?”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长得好看又乖巧,还不像姐姐那般惹事,简直是齐王夫妻两个的心头肉,而且自出生以来无论是去济北,还是一路到京城,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娘的怀抱,这算是头一回分开,心里的不舍可想而知。
曹公公看他鼻尖都哭红了,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可心软也没有用啊,王爷王妃现在是去做正事,世子和郡主已经跟着了,万一有点儿什么事儿,眼前这个小的,可就是王爷最后的血脉了……
不是他非要往最坏处想,而是齐王夫妻本也是这个意思。
长子需要历练,长女桀骜难驯,唯有幼子不忍,却不得不单独放下。
“不要哭了,再哭真的会引来坏人的。”老太监努力的哄着:“要不睡一觉,睡一觉醒来,说不定娘娘就回来了。”
“真的么?”小酉有些惊喜。
老太监诚恳道:“当然。”
当然不可能那么快,那昌寿大长公主可不是好相遇的,他师父还在的时候就说,这位公主看着就不像是个安分的,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们人手不足,又想隐藏,至今还不知道宫里头昌寿大长公主已经死了,而楚王兵临城下。
看着就要睡着的小酉,老太监松了一口气,结果林全就带人来了:“曹公公,此处不宜久留,必须尽早撤离。”
……
与此同时,沈秋檀这边刚派出去给李琋送信儿的人,一群太监打扮模样的人,就将她们母子团团围住。
“还真是早有准备。王太后果然名不虚传。”这些人明显不是太监,哪有太监身姿这般魁梧?想必多半出身行伍,而且还是其中最厉害最霸道的那一批。
“齐王妃好胆识,可惜蠢了些。”领头那人笑道:“太后娘娘早料到齐王妃娘娘会来此处,当真是料事如神。”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恨太后娘娘准备的毒药没有用上,也不知道这齐王妃眼看就要走到满地草木都带毒的内院,竟又退了出来。
如此,他们不得不在外头伏击,以期速战速决,免得弄出太大声响,影响了太后娘娘的全盘大计。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一起
明媚的春日里,风忽然吹得有些萧瑟。
沈秋檀高高束起的马尾被风吹起,男装之下有一种少年意气的风采来:“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好事死于话多。”
说完,她甚至没有吩咐任何人,直接对着天空放了一枪,秦朗一看,连忙跟着点燃了事出紧急用的信号弹。
“你们太后娘娘既然如此神机妙算,怎么不知道我们自有联络方式。”笑话,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全套,她给李琋的可不光只有枪炮那么简单,还有其他许多。
对面那领头人面上恨恨,这确实没想到!
他冷哼一声:“兄弟们,别跟这小娘们儿废话,太后娘娘说了,能捉了做人质最好,捉不了就提着他们的人头去也一样!”
说着一窝蜂似的对着中间的沈秋檀等人展开了攻击,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枪林弹雨。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领头人被秦朗一枪毙命,秦朗还道:“原来都是找无人的地方对着山里的野鸡野兔练,如今看来,这准头还不错!”
……
白鹿书院。
唐夫人罗氏频发散乱,被关在一间原本的学子茅舍之中,她带来的丫头和婆子不知所踪。
魏亭渊笑道:“没想到唐夫人竟是把硬骨头,都这样了,还不愿意说。”
罗氏连连冷笑,一改之前的沉默:“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当朝命妇,这就是堂堂白鹭书院的山长、大宁的文坛泰斗、德馨著称的魏山长做出的事?山长如此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不知道外头的人知道了会如何。”
“呵,还挺有气!什么泰斗不泰斗的,那都是别人的话,与我何干?嗤,做个活在别人口中的老古董有什么意思?”魏亭渊丝毫不见动气,继续道:“看在夫人是一介女流的份上,我愿意再给夫人一次机会,是谁派你来此,又是谁给你消息说书院里藏了人的?”
罗氏盯着他,眼睛里有焦急而产生的怒火,还有因为不得而产生的心灰。
“夫人在急什么?我都不急。”
“你当然不急了!你可知……可知我夫君……”
“你夫君如何了?”魏亭渊面露欣喜:“你夫君遇到难处,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嘛!”
“你个老不正经,谁跟你一起?”罗氏恨得啐了一口,确实真的有苦难言。
丈夫前两日上朝,就被昌寿大长公主留在了宫中,她心里惊慌随即去打听,发现所有的朝臣倒是如此,便放开了心思,谁知还没松快多久就收到两封信,第一封便是之前她交给魏亭渊的那一封。
第二封才是重点。里面不仅说沈秋檀的小儿子此刻正悄悄藏在几近废弃、没人关注的白鹿书院里,还提到她夫君的安危,若不按照信中所说,将齐王小儿子哄出来,那等着她的只有她夫君和儿子的项上人头。
她吓坏了,接着就听说楚王带人攻城了。
她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刚收拾好预备出去找儿子的时候,有几个装扮普通的汉子二话不说就将她给赛进了马车里。
那婆子丫头是忠心的,但主仆三个女流又哪里是魁梧汉子的对手?
一路上,信中的内容再度被提及,那大汉还拿着长子的玉佩做威胁,她哪里敢不从?
如今,事情没办成,丈夫、儿子生死不知,她又如何不急?如何不心灰?
“唉……”魏亭渊叹气:“看唐夫人这般,是真的遇到了难处。在丈夫和一个故交之女之间,选择丈夫是人之常情……”
罗氏抬头,面露狐疑,这魏亭渊倒是说了句人话。且听听他的下文。
魏亭渊果然继续道:“不过,唐夫人可知,之前几次娘娘的事情和行踪被泄露出去,齐王已经查出是夫人所为,本想处置了夫人,但结果确是夫人与唐大人恩爱至今,唐大人还顺风水水的做到了当朝阁老的位置?”
“什么原因?还说与齐王不熟,这等秘辛竟也知道!”
魏亭渊才不管这些呢,根本懒得解释,只按照自己的思路道:“是齐王妃为你求情。”
罗氏神情一变,心里似有震动。
“娘娘明知是夫人说与唐大人,唐大人又说与昌寿大长公主,却依然愿意给夫人一起机会,只因为夫人是在她和弟弟最困难的时候,愿意伸出援手的人。”这确实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但魏亭渊没说的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齐王怕处置了唐绍,再打草惊蛇。
罗氏舔了舔唇,又吞了吞口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棽棽什么都知道了,在那么早就知道了。
难怪,她后来渐渐疏远自己,并且连多年前齐王夫妻离开京城的时候,也婉拒了自己的相送。
“娘娘念着夫人的恩情,夫人可曾顾念过娘娘一分?娘娘为了夫人,明知唐大人是昌寿大长公主的左膀右臂,仍愿意当做不知;可夫人却要将娘娘的孩子送入虎穴狼窝么?”
魏亭渊步步紧逼:“我说了,能一起想办法就能一起想办法!只要夫人愿意相信我。如今局势,夫人当真以为昌寿能赢么?呵,她赢不了的。”
罗氏嘴唇抖动,心里已经动摇:“魏山长有所不知,楚王的大军已经攻进来了。之前抓我的人,应该就是楚王所为,因为当时马车快速奔跑,我掀开帘子看了一角,出的是北城门,而北城门上已经挂上了楚王的旌旗。”
肯说就好!果然如此!
魏亭渊连连感叹,又问:“你后头有多少人跟着?”
“魏山长当真能救我夫君和孩儿?棽棽是我看着长大的,那是真的好孩子,如果能选,我怎么会愿意伤害她的孩子?而我家夫君,最开始,我都不知道他已经早早的投靠了昌寿大长公主。”
魏亭渊点头:“夫人能这么说,足见没有辜负娘娘的良苦用心。咱们接着说,您可知这书院周围有多少楚王官兵?”
罗氏道:“我一直坐在马车上,看得不真切,但我听外头的声音,包括马蹄声和行路声,人数该是不少,而且那口音有楚地的,还有好像就是京城人士。”
魏亭渊眉头越皱越紧。
“我不知道孩子的消息是谁漏出去的,但在行路过程中,听到外面的叫骂声,说那国舅是个蠢材,白给他两千兵马都不会用,他们兄弟只用一千就可解决问题。”
第四百六十六章 包围
魏亭渊凝眉,如此说来,若是先前那位何国舅还未走远的话,应该有两千人;此外另有隐在书院附近的还有一千人,加在一起便有三千人。
找一个孩子,出动这么多人马,可见对方对小殿下的重视,可那何国舅瞧着又不太聪明的样子,叫他统帅,又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了。
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当前寡不敌众的局面。
对方人多势众,而自己这边,他自己加上一个老仆,四个家丁,再加上林全带的人,算一算下来,也不过二十出头。若是留下,必然双拳难敌四手,还好他让林全早早带人走了。
眼看天色已晚,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里了。
……
林全在等天完全黑透。
不提是否真正走远的那位何国舅,另外一千人,完全可以把书院围得水泄不通,现在也确实是这种局面。
多亏林全在淮南征战多年,及时嗅到一些蛛丝马迹,若不然贸贸然的往外跑,铁定闯入敌人的视线。
他带的人一个背着小酉,一个背着曹公公,曹公公老迈,原本不应该在跟着奔逃,可小酉除了他娘,如今身边最亲近的就是曹公公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松开曹公公的手。
而且小孩子总是会哭闹的,林全自己知道也没有哄孩子的本事,带上曹公公能及时哄住小酉。
他们趴在一处低矮的草丛里,草丛前方是一排树林,透过树木之间的间隙,恰好可以看到前方设伏的敌军,如今天黑,对方已经点起了火堆。
窸窸窣窣、时断时续的对话声随风传来:
“大哥,咱们就这样等着真的能行?”
“哼,不这样等着,难不成你还有旁的法子?”
“呵呵,这不是都听大哥的么?”
“知道听我的就好,咱们半路投靠王太后,若是不做成一笔大的,如何能出人头地?这一回正好是咱们的投名状。”
“大哥说的是!”
“去,排一排次序,前半夜和后半夜轮班守着。”
“啊?还用这么严密?”
“刚才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当然要严密,你没看那妇人进去就再没出来过么?铁定是里头有鬼。弄不好是那妇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泄露了目的,不过如此也好,里头的人若是知道书院被包围了,必然会急着往外跑,只要他们往外跑,自然会撞上咱们,即便不是在这里,也会是在书院外围的其他地方。”
“大哥真乃神人也,这都算得到。”
“去去去,少拍马屁,快去安排!”
……
林全听的并不完整,却也八九不离十,足见双方距离不算远。
天完全黑了,小酉缩在曹公公身边,没看到曹公公因为忍着咳嗽,憋得一张老脸难看极了。
“阿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娘?”
曹公公压低了声音:“只要小主人乖乖的,不要哭不要闹,咱们就能顺顺利利的找到娘娘。”
小酉点头,看上去期待又忐忑,却还是道:“好,都听阿翁的。”说完伸出小手摸摸自己的肚皮:“可是,好饿。”
几个跟随的护卫听了,立即取出来点心给他,小酉倒是不挑,就着水囊就吃了起来。
他自小身子弱,沈秋檀虽然不很在意规矩,却叮嘱他吃饭务必细嚼慢咽,免得他吃快了,脾胃再受不了,长此以往,习惯已经养成,以至于即便在这种时刻,小小的孩子,吃糕喝水都带着一股子优雅。
看得身边几个护卫心中生赞。
林全倒是没关注小酉,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细细听着那头的动静:
“老大,你快去歇着吧,这轮班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大哥你呀!”
“还不困。”
“大哥,若是咱们捉住齐王儿子,咱们是不是能封侯拜相了?”
“嗤,封侯拜相不敢说,但青云直上、金银财宝总归有的。你们也别着急,楚王已经去攻城了。如果太后和楚王赢了,咱们就把孩子给太后和楚王复命,帮助楚王斩草除根,若是齐王赢了,咱们就说把他儿子救了,一样能领赏。”
“若是,双方僵持,没有胜负呢?”
“你头蠢驴!你当着这是斗蛐蛐儿做耍呢?还僵持不下,来回斗个几十个几百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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