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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垆醉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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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他,问道:“我……我做了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
  “你……”司空云刚刚还有些义愤填膺,但是说了一个字就开始卡壳说不下去了,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背对着谭七彩,“你不需要知道。”
  谭七彩不知所措地吃力坐了起来,看着这个别扭的背影有些无语,她敏锐地发现,司空云的耳朵似乎有些红红的。
  这让谭七彩大吃一惊——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冷漠如冰块一般的司空云都能脸红。
  她不知道,昨晚正是她这块发热的躯体,将司空云这块冰融化得所剩无几。
  过了一会儿,张大夫手中抓着药回来了。他所谓的抓药果然是直观意义上的“抓药”,谭七彩见他脏兮兮的双手握满了药材,类似蝉蛹和树皮的东西从他的指缝间漏出来,“啪”一声掉在地上。
  他赶紧把手中的那些东西都放在小小的药罐里,然后跑回去捡起地上那些散落的药材,放在嘴边吹了吹,笑着嘟囔道:“还好还好,没有浪费掉。”
  谭七彩咽了口口水,祈祷那些东西千万不是要煮给自己喝的。
  思绪刚到这里,矮墩墩的张大夫便迈开他的腿抱着他那宝贝药罐子,快步来到谭七彩的面前,喜滋滋地说道:“这是我给你配的药,你是在这儿喝呢,还是带回去喝?”
  “带回去喝。”
  “在这儿喝。”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谭七彩抬起头看着司空云,见他也在看着自己,一副不容置疑、已经将结果决定好了的样子,让谭七彩十分不爽。
  “我该听谁的?”张大夫看了看主张在这儿喝的司空云,又看了看谭七彩,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听我的。”司空云率先说道,抢在谭七彩之前,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去的路,你要是在半道上就死了怎么办?”
  张大夫听了他的话,扶着额头惊叹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公子你可真行,这么个说话法儿,怪不得她不乐意嫁给你。”
  司空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警告他不关他的事。
  张大夫乖乖闭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但是眼睛却瞄来瞄去地观察他们俩,觉得这两人分外有趣,之后又有新鲜故事可以跟大家分享了。他心想,这个公子虽然长得俊俏,但是似乎不太会讨好女孩子,他就算原本是好心,但是说得这么难听,这姑娘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谭七彩仔细想了想司空云的话,虽然不肯承认,但是确实觉得有些道理——这是哪里自己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肯定还是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况且半道上煎药喝也实在是不方便,万一自己煮药喝的时候,他一个不耐烦把自己给甩在半道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还是在这里比较好,有东西吃,还有床可以睡。
  她立马转变立场点了点头,同意了司空云的建议。
  张大夫惊得瞪大了眼睛,用无比惊讶的眼神看了看谭七彩,觉得这丫头肯定的、绝对的,很不正常!
  “那就煎药去吧。”
  没人答应。
  司空云看了看张大夫,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十分耐心地开口道:“张大夫,你可以煎药去了。”
  “啊?哦……好嘞!”张大夫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公子原来是在叫自己啊!于是十分听话地转过身去洗药、煎药,忙活儿去了,忙活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待药罐子放上了炉子他才发现,“唉?为什么是我来煎药?”
  可是已经迟了。
  这时候司空云已经靠在床边开始打盹儿,疲惫的样子现在才尽数显现出来,这几天也折腾得他很辛苦……谭七彩侧着身子看着他,仔细回忆着这几天的点点滴滴。
  她很感谢他没有把她丢下,还背着自己过来看病,虽然过程并不是十分美好,但是结果还是不错的。谭七彩仔细端详着司空云的脸,觉得他的睡颜跟平日里的他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地狱的阎罗王一下子变身成为天上的仙人。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这么仔细地看他的脸。说实话,司空云的长相是十分不错的,若是不了解这个人,他的脸绝对是谭七彩最喜欢的那一款。轮廓分明,但是脸上的线条并不是那种十分刚硬的感觉,似乎比二皇子司空仪的面部线条还要柔和,让人看着心中十分舒服。他的睫毛长而密,嘴唇上面稍微薄些,下面稍厚,谭七彩听说这样的人重情义,不善言辞但忠厚可靠。
  忠厚可靠?谭七彩心中暗暗地笑了起来,果然这些流传的东西都是糊弄人的,司空云若是忠厚可靠,那么这天底下人人都是雷锋了。
  张大夫一走进门就看到谭七彩坐在床上冲着司空云的睡脸傻笑,不禁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心中便开始想,这姑娘肯定是有什么毛病,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体。
  谭七彩看到张大夫进来了,赶紧冲着他笑了笑,立刻就想下床,只是浑身无力,动作十分缓慢。
  张大夫一见她的笑容,吓得就想逃出门去,但是转念又想,这是我家啊,我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他们走啊!于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苦着一张脸。
  “张大夫,您好。”谭七彩礼貌地朝他行了个礼,笑着问道,“张大夫,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张大夫没有想到这姑娘对自己竟然是这么有礼貌,跟那位公子是天差地别,这种差别让他一下子还适应不过来,吓得他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了脚跟,脑袋上如杂草般的头发似乎看上去更乱了些。
  谭七彩没有笑他,而是抱歉地摆了摆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不……不是你的错。”张大夫也赶紧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将杂草挠成了鸟窝,“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知不觉地,他心中对谭七彩的防备慢慢地消失了,开始对谭七彩说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事情。
  这里是距离京城一百多里的山间小城镇,名字也很乡土,叫旮儿镇,真的是名副其实,建造在山旮旯里面,周围不是森林就是山峦,基本上阻断了出去的路,只有唯一的一条小路是人们常走的,也要翻过好几座山才行。
  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很少有外边的人来访,所以当司空云和谭七彩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些百姓们才会那么热情地围观。张大夫并不是土生土长在这个地方的,而是在年轻的时候躲避仇人追杀,结果迷路才来到这个地方,顺便定居了下来,所以见识算是比较广的,经常说故事给这里的人听。
  “不过时间久了,我肚子里的故事都说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张大夫感叹道。
  谭七彩点了点头,她觉得这里就像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般,人们在此处生活,怡然自得,但是避免不了生活和各类信息的落后,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为他们感到悲哀。“也许,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你赞同我的想法?”张大夫十分欣喜。
  “为什么不赞同?要在哪里生活是你的自由,之前你躲避仇人追杀,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过你想过的生活才是。”谭七彩十分诚恳地说道。
  “好……好。”张大夫十分感动,像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理解他的想法一般,“不如,我就跟你们一起走吧。”
  “一点儿也不好。”这时谭七彩的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这种泼冷水的行为除了他还会有谁做得出来?
  “为什么?”张大夫有些受伤,辩白道,“这里交通太不便,与世隔绝,在这里生活实在不是我所愿,而且,我十分想念我的亲人们。”
  “既然你这么想,那么又是什么让你一直没有离开?”司空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想念亲人,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回去找他们?”
  “因为……”
  “因为这里还有需要你的百姓。”
  谭七彩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司空云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张大夫听到这话,眼睛里竟然泛出泪水来,说:“我……”
  “他们离不开你,你也不一定舍得他们。”司空云掀开药罐子的盖子,闻了闻,皱了皱眉头说道。
  张大夫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捂着脸,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谭七彩恍然大悟,这么多年来,这里的人们应该都与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并且他是这里唯一的大夫,若是他走了,这里的人们要是有个大病小灾的,找谁去呢?
  话题到了这里似乎就终止了,三个人都恢复了沉默,司空云的睡眠被他们的对话打扰了之后,再也睡不着,几个人静静地待在泥屋子里边,各自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只是时不时会有几个热心的村民抱着家里边今天新摘的蔬菜送过来给张大夫,有的说镇上来了客人,那就是大家的客人,有的说张大夫一个人招待不过来,客人们又不喜欢人多,只好送些菜过来算是帮点忙。
  张大夫看着那些菜,想起了平日里大家对自己的诸多好,眼中泛起了泪花。
  谭七彩喝过药之后,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这时候张大夫却猛地站起身,说:“今晚,你们陪我喝点酒吧。”
  也不待两人回答,他说完之后便消失在后门中,过了一会儿便抱着一大坛子酒进了屋里,“砰”的一声放在了桌上,大笑道:“其实我的医术并不是最拿手的,酿酒的技术才是天下第一!”
  屋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张大夫脸上有些尴尬,正要倒酒,耳边却传来了一声轻笑。
  张大夫听见那声笑之后,就像是整个人都被一盆冷水泼了个通透,他先是愣在那里,然后便是恼羞成怒。
  他原本就不白的脸开始充血,变得越来越红,像是螃蟹从入锅到蒸熟颜色的变化。
  “你……你嘲笑我!”张大夫这回是真的被激怒了,他怒气冲冲地将酒坛子抱了起来,又重重地放回原本就不太结实的方桌上,压得桌子震了一震,整个儿都有些晃晃悠悠的。
  而引爆张大夫情绪的罪魁祸首司空云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管别人是不是乐意,十分主动地上前掀开张大夫的酒盖,轻轻闻了闻,脸上的事不关己变成了一脸不屑,说:“这酒也能叫天下第一?是这个镇上的人给你封的名号吧?”
  谭七彩扶了扶额头,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不出谭七彩所料,张大夫双手握拳站在原地,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脸涨成了猪肝色,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发起脾气来竟然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他十分生气地揪着司空云的袖子,说:“你凭啥这么说我,难道你酿的酒能比我的好?”
  谭七彩的心中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赶紧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张大夫的肩膀,抢在司空云张口之前说道:“他这个人就是嘴巴欠,你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就是了。”
  张大夫十分感激地看着她,一旁的司空云却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那你尝尝这酒,评价一下,我的酿酒技术是不是一流?”张大夫也许是太久没有接触过外边的世界了,他十分需要除这个镇子之外的人认可他,谭七彩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太浓烈的期待和渴望,让她觉得说出赞扬之外的话是一种犯罪行为。
  谭七彩尴尬地笑了笑,推脱说:“我不会喝酒。”
  张大夫皱起了眉头看着她,满脸都写着“你骗我”三个字。
  “好,那我就尝一口吧。”谭七彩屈服了,她抓起桌上的量酒勺,给自己盛了一小口酒,然后端起碗抿了一点点。
  端起碗的瞬间她已经闻到了浓烈的酒香,他的酿酒技术确实不输给行家,酒酿得很纯正,用的是最正统的古代工艺,还加了一些个人的技巧在其中,给酒增添了不少独特的味道。
  若是单单放在古代,这酒确实可算是好酒,可是……谭七彩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司空云,只见他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在对她说“你要撒谎吗”。
  原本想好一套说辞的谭七彩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后,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心虚,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张大夫静静地等待着她的评价,双眼瞪大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是一只饿肚子的小狗狗。谭七彩无可奈何,只得开口道:“首先酿酒的原料一般,导致酒的味道受到了很大影响;第二是发酵时候的温度没有控制好,你的酒窖建造得太粗糙,这样是不可以的;第三,你的酿酒器械太差,不能发挥出这酒最极致的味道。所以虽然你很用心地在酿酒,酿得也确实不错,但是要说是一流的水平,我不敢苟同。”
  待她说完这番话,张大夫却已经是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谭七彩,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遍,神神叨叨地绕着她转了好几圈,这才回过神来。
  “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刚好是同行罢了。”谭七彩笑了笑,将手中的碗放回了桌上,不敢再喝。
  “唉,姑娘你说得真是对,有些东西我是知道的,但是你说的酿酒的器械,那些我都没听过,我都用的土方法!”张大夫遗憾地叹了口气,“果然我已经变成了井底之蛙,在我年轻的时候,我酿的酒可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啊!”
  谭七彩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说的话是有些夸张,但是以他的水平,说出这些话也并不为过,在古代,这么落后的条件下,能酿出这种味道的酒已实属不易。
  “姑娘你再尝尝吧,然后教教我?”张大夫赶紧伸手抱起酒坛子,将她的酒碗满上,十分热情地说,“我可算是遇着贵人了,姑娘你一定要给我指导指导。”
  她可没忘记自己的新体质,吃了好几次亏,总得长点记性,就算想喝至极,也不敢喝多了。所以她伸出手来挡住了酒碗,说:“张大夫,你算是救了我的命,对我不用这么客气,指导算不上,切磋一下还是可以的。”
  司空云看着他们将一碗酒推来推去,客气话一大堆,便不再理他们,只是时不时地看两眼谭七彩。
  谭七彩却觉得这个小老头倒是好玩得很,两人天南地北聊了不少东西,她从他的口中知道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不少东西,不过有很多应该都是已经过时的知识,因为她注意到司空云一直很冷淡的样子,像是对张大夫所说的东西很不屑。
  三个人就这样随意地吃过了晚饭,最后只有张大夫一个人喝了酒,谭七彩不能喝,司空云不屑于喝,张大夫只能一个人独饮到满脸通红,最后随便找了一把椅子躺在那里,打着鼾睡得香喷喷的。
  谭七彩默默地收拾好碗筷,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土房子,看了看整间屋子绝无仅有的那一张床,觉得问题来了。
  司空云早已经很明智地占了一整张床,半坐在床头边,姿势优雅,却让谭七彩七窍生烟。
  她刚准备说些什么。
  “药没喝。”司空云飞速打断她的话。
  谭七彩一愣,咬了咬牙,回过头自己滤药喝,喝得满口苦味之后,稍微漱了漱口,便重新上阵,冲着他不满地说:“你打算一个人睡这一张床?”
  “那你还想跟我一起睡?”司空云十分顺溜地接下她的话茬反问道,甚至还十分配合地给谭七彩挪出一个不小的位置,拍了拍,“这儿。”
  谭七彩咬了咬牙,站着不动。
  “怎么?”司空云的口气里满是嘲讽。
  谭七彩开始环顾整个房间,寻找其他可以睡觉的地方,最后还是无奈地发现,唯一一个可以勉强让人睡着的地方已经被张大夫给占了。
  “那你今晚就站着睡吧。”司空云说完了之后直接吹熄了蜡烛,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面变得无比安静,黑暗将谭七彩完全笼罩,她这下连找地方睡觉的机会都没有了,待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之后,她摸摸索索地来到窗边往外看。
  镇上的人们都睡得非常早,这个时候外头已经是一片漆黑,除了猫狗偶尔发出的叫声之外,小镇里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
  现在出去找其他地方住似乎也迟了一些,谭七彩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发呆。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不知过了多久,司空云忽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这家伙怎么还没睡着?谭七彩不满地转过身,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他身体的轮廓。
  “站一晚上。”谭七彩赌气地说道。
  “那天在树上,你抱着我不也睡得很香?怎么今天有床睡了,你反倒还矫情起来了?”司空云的嘴巴实在是欠揍得很,谭七彩承认,他说得确实是很有道理,但是越是听他这么说,她越是不乐意过去。
  见谭七彩站着不动,司空云继续进行语言攻击,说:“不过你迟早是我的妻子,跑不掉的。”
  说完之后司空云便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过了不久之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是来了睡意。
  谭七彩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什么叫自己迟早是他的妻子,那只是名义上的,跟同床共枕根本就没有半分关系!她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溢满眼眶,困得睁不开眼。
  本来身体就虚弱,喝了药之后更是疲惫,现在到了该睡觉的时间,谭七彩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蹑手蹑脚来到床边,尽量不碰到司空云,躺了下来,屏气凝神,动作极其小心,成功躺下之后,她终于长舒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终于可以舒心地睡一觉了,这时谭七彩的脑袋里却忽然冒出了司空云刚刚说过的一句话——“那天在树上,你抱着我不也睡得很香?怎么今天有床睡了,你反倒还矫情起来了?”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那天晚上真的很奇怪,明明一直不待见他,但是总觉得跟他在一起才有安全感。啊,一定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己的防备心极低,身边又只有司空云这么一个人,感觉好像只要他在旁边,自己就不会被野兽袭击,也不会受到其他伤害。
  想到这里谭七彩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这样的人,怎么会给自己这么强烈的安全感?自己一定是病得不轻。
  她无奈地闭上眼睛,嘟囔了一声,大骗子。
  疲倦如潮水一般袭来,谭七彩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虽然心中像是一直有个疙瘩,但是因为身体实在太累了,谭七彩这一晚上都睡得很沉,一夜无梦,一觉醒来便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觉得自己身上的风寒病菌都随着睡眠一起消失了,身体像是重生了一样,十分舒服。
  她想伸手揉揉眼睛,但是手臂却被什么困住了,她低头一看,那是一双手,死重死重的,压在自己的肚子上。
  “司空云!”谭七彩一转头,果然是他,这个家伙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抱枕,一双手臂将她完全抱住了。谭七彩这么重的动作竟然没有将他惊醒,她侧着头看着他的脸,伸手将他一把推开。
  “嗯……”司空云皱了皱眉头,像是刚刚醒过来,他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明亮的光线,开口道,“怎么,早饭做好了?”
  “自己起来烧早饭,七皇子殿下!”谭七彩起床穿上鞋子,准备出门漱口,却听到司空云接口说道:“呵,你不是说要站一晚上的,怎么又想通了?”
  “不能光便宜了你一个人。”谭七彩咬了咬牙,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脸出了门。
  司空云看到她的鬼脸一下子喷出笑来,谭七彩却已经关上了房门,没有看到他这难得的笑容。他一个人半坐在床上笑了一会儿,眼睛里都是暖意,没过多久,他便感觉到旁边有一束视线在盯着他,他止住了笑,往那个方向看去,眼神锋利。
  “哎哟,你看,对我的态度真是差啊。”刚醒来的张大夫揉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说,“不行,落枕了,老了……”
  司空云不理会他,自己穿鞋下了床,却被站起来的张大夫麻利地拦住说:“喂,等等……”
  “有事快说。”司空云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你看看,对谭姑娘的态度就那么好,对我就……”张大夫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分外伤心,扯着他的袖子就是一堆废话,但是很快就被司空云打断了。“你要说什么?”
  “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刚刚听到啊,谭姑娘刚刚叫你——七皇子?”张大夫满脸疑问地看着他,还有一丝兴奋的情绪,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原本一个运气平平的人,走在路上被一块大石头绊倒了,带回家一看竟然是一块玉石胚胎一样。
  “所以呢?”司空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简单地反问,像是并不想跟他多说。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企图,我就是觉得……咱们能遇上,也算是缘分啊,是不是?我当初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但是没想到你是皇室子弟,这真的是……”
  “所以呢?”司空云还是这么一句。
  张大夫被这么一问倒还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张大了嘴巴看着司空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时谭七彩刚好漱口回来,推开门见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一个仰头,一个俯视,场面怎么说怎么诡异,不由得问道:“你们在干吗?”
  司空云转身推门出去,留下谭七彩和张大夫两个人在屋内。
  张大夫叹了口气,看了看谭七彩,眼中原本的颓败全部消失了,又重新兴奋了起来,说:“谭姑娘啊,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谭七彩一愣,并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聊什么,于是有点不确定地点了点头问:“你想问什么?”
  “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张大夫试探道,“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你叫他……七皇子。”
  她心中一惊,有些防备地看着他,问:“你想做什么?”
  “哎呀,谭姑娘,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堂堂七皇子为什么会来到这么个人迹罕至的穷乡僻壤,而且还搞得这么狼狈,实在是让我好奇啊。”张大夫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说明自己的态度,弄得反倒是谭七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们是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和大家失散了,然后又在森林里迷路,最后流落到这里,对了,你可知道皇家的秋猎场在哪里?”
  “秋猎场?”张大夫挠了挠脑袋,托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阵,还是冲着谭七彩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你们若是出了这块地方,应该就有人知道路了。”
  “哦……”谭七彩点了点头,顺便问了他一句,“你有没有决定好,要出去?”
  “我……”张大夫犹疑了一下,垂下了脑袋,“我还不知道,就算要走,也得把这边的接班人安排好,不然正如公子,不,七皇子所说,我实在是放不下这些乡亲们。”
  “嗯。”谭七彩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站起身来收拾东西,准备煮些早饭来吃,却见到张大夫一个人坐在那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似乎想告诉自己些什么。
  她觉得有些奇怪,放下手头的东西走到他的跟前,笑着问道:“你还想说什么吗?”
  “谭姑娘啊……”张大夫还是有些犹豫,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想明白了,还是咬咬牙开了口,“谭姑娘,我原本觉得你非常不同,对你有所防备,现在看来,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所以我不忍心瞒着你,你也得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嗯?”谭七彩见他神情严肃,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姑娘你……是不是不属于这里?”张大夫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那副样子就像是街边的算命先生,神神叨叨的样子很像在糊弄人,但是谭七彩却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还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自己说起这个话题的人,她一直不敢跟别人透露或者提起,今天却有人直截了当地对自己说起这个话题,实在是让她有些害怕。
  她不能确定张大夫的态度,于是只能装作听不懂。她尴尬地笑了笑,打马虎眼说:“我和司空云都不属于这里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张大夫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你不用装了,我对这些东西有所耳闻,以前在我家乡的一位老者跟我说过一些关于这个的事情。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至少你的灵魂不是……”
  谭七彩听完之后脸色苍白,有一种灵魂要飘出躯壳的错觉说:“你……”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是跟这个躯体有缘,所以附在了她的身上,变成了现在的你,那个她已经回不来,我面前的这个你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把脉……你的脉相跟一般人不同,寻常的大夫只会知道你体弱,但是我能看出来,因为之前有人教过我这个,还有你口中所说的……酿酒器械,这个我闻所未闻,虽然我是井底之蛙,但是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陌生,外边的世界是不可能变得这么快的。”
  谭七彩叹了口气,觉得以后绝对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要什么词都往外冒。
  张大夫抓住她的手腕,十分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你虽然已经成为一个全新的人,但是躯体却比寻常人脆弱许多,容易生病,容易落下病根,寿命可能会因为这个而减损。”
  谭七彩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怕,问道:“你是说,我的寿命会比较短?”
  “也不是。”张大夫摇了摇头,“只是有些体弱,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生病,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谭七彩点了点头,她忽然想起来之前自己被歹徒绑在小酒馆里的时候,虽然绑的时间有点长,但是也不至于昏过去,当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一定是跟这个有关。
  “真是太谢谢你了,帮了我大忙了!”谭七彩对他行了个大礼,表示感谢,被张大夫扶了起来。“不客气,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谭七彩点了点头,忽然就觉得面前这个老头变得和蔼可亲、慈眉善目,让她一直隐瞒自己的心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正在她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司空云却拎着包子、馒头推开了门,他冷眼看了看张大夫的手,哼了一声,将早饭放在了桌上,深深地看了谭七彩一眼,道:“快点吃,吃完我们出发。”
  谭七彩点了点头,忽然有些不舍得走,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该跟这位老人好好地聊一聊,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这个秘密一直不敢跟任何人说起,憋了太久太久,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聊天的对象,却又有个碍事的人在这儿,不能一下子说个痛快,实在是难受。
  她看了看司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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