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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殊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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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到了沐府,沐苏手脚轻便的爬上了墙头,周夑伸出大拇指,道:“女中豪杰,厉害厉害!”
沐苏在墙头向他挥手道别,而后跳下墙去。
周夑站在墙下,看着消失在墙头的人儿,心中不知怎的有点奇怪的感觉。
而在墙的另一边,沐苏背靠着院墙,半晌没有离开。
沐苏今晚打心底里觉得高兴,她太久太久没有这样跟周夑毫无顾忌的聊过天了。以前因为朝政,两人的隔阂越来越多,直到后来几乎行同君臣。
她总想着若能回到最初相识的时候就好了,如今,心愿竟然实现了,如何不让她留恋?
等了一小会儿,她重新攀上墙头,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远去,却被街道树影中的一抹鬼影吸引了注意力。
沐苏心中一紧,之前疏忽大意了,竟然没发现有人跟踪他们!
她即刻翻上屋檐,尾随在鬼影的后面。
周夑一人走在街头,搓了搓手,又抬头看了看月,心里琢磨着云腾此次调遣回京的述职之事。得想点办法把他安插进关键衙门才好。
想着想着,忽觉得身后的大树枝丫猛的晃了一下,他警觉的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沐苏蹲在拐角处,一手死死按着黑衣人耳后的昏穴,一手捂住黑衣人的嘴巴,直到周夑转回身继续走,她才松了口气。
她方才把潜伏在树上的黑衣人擒下来,不料手上劲头不够,不得不拉了一把树枝,连带着黑衣人一起摔下来。
她把昏迷的黑衣人放在墙角,伸手去搜查他的随身之物。正摸到胸前,一柄长剑泛着冷光,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的肩头。
☆、第七章 寒夜
阴暗的角落里,只见一柄长剑泛着一点点光亮,剑刃锋利无比,流淌着青光,沐苏的头发碰到肩头的剑刃,瞬间就被割断。
沐苏看着飘落的断发,瞬间不敢再动。
身后之人森然道:“是谁派你跟踪我的?”
听到这个声音,沐苏松了口气,原来是周夑杀了个回马枪。
沐苏虽然不想让周夑发现她会功夫,但也不能枉送了性命引起误会,她只好说:“是我,燮王殿下。”
周夑非常惊讶,但很迅速的收了剑,上前一步从阴影里把沐苏拉了出来。
看见果然是她,周夑脸上的惊愕表情怎么也控制不住:“怎么是你?”
沐苏指着脚下的人说:“我翻墙回家时发现有人跟踪我们,便折返回来检查,把这个人逮住了。”
周夑看着昏倒的壮汉,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纤纤弱质的少女,竟然放倒了一个探子!而且就他所知,沐家的长房似乎是不修武艺的。
沐苏指着黑衣人说:“这个人应该是为你而来,你快查查是谁的人吧。”
周夑暂且把沐苏的问题搁在一旁,检查着黑衣人的周身。
他在黑衣人身上发现了几锭银子,银子底部印着皇宫大内独有的印鉴。这种银钱一般是作为御赐的赏钱分发下去,普通人很少会有。
看到这锭银子,周夑脸色就变的不太好看。
沐苏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周夑含糊说道:“我大概猜到是谁的人了,这件事你就别管,只当不知道的,我不想沐家被牵扯进来。”
说完又问:“倒是你,你是怎么把这个探子制服的?”
沐苏笑着伸出食指和无名指,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家学医制药,人体的七经八脉各大奇穴我都了如指掌。耳后的这个穴位一按,就算你是猛虎,也要倒下。”
周夑将信将疑,说:“你一个女子,竟然敢近身制服探子,也太莽撞了,以后切不可这样。”
沐苏耸耸肩。
周夑因为有心事,也没有再说她,只是叮嘱道:“你快回家吧,顺便告诉你哥哥,我近期有事可能不会去探望他了。”
沐苏却听出了话外之音——周夑被人跟踪,他不想让人发现他跟沐英有来往。
这是为什么?
“那这个人怎么办?”沐苏问道。
周夑想了想,他今天就见了云腾和沐苏,这事让那人知道了,并无什么不妥,说不定还能制造一些假象。至于之前的行踪,估计早就向上汇报,就算杀了眼前之人也于事无补。
“就丢在这里吧,杀了他还脏了手。”说罢,竟拉起沐苏的手,说:“走,我送你回去,你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沐苏看着两人牵起的手,眉眼都笑弯了,问道:“你在担心我呀?”
周夑昂着头在前面走,说:“早知道就不送你回来了,谁知道你这么多管闲事,跟踪就跟踪吧,惹这些人做什么,万一还有别的黑衣人,你落单了岂不是很危险?你若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沐苏抿着嘴角偷笑。这个人就是嘴硬,明明是懊恼自己被人跟踪牵累了沐苏,却死不承认。
周夑本打算把沐苏送回居住的房间,谁知道沐苏引着路来到了家庙门口,说:“我这两天在这里思过,住家庙。”
周夑打量着黑漆漆的家庙,问道:“就你一个人?”
沐苏点头:“是呀。”
周夑不放心,皱着眉头左看右看,但想到两人也算不上太熟悉,有些话不好说,有些事更不好做,只好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晚上不要睡得太沉了,早些想办法回自己房里去。”
沐苏点头宽慰道:“别担心,我跟着我的叔伯学了些功夫,防身总是没问题的。”
周夑忽而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齐齐断掉的鬓发,说:“差点被我错手伤到了,这就是你说的防身没问题?”
周夑的小拇指轻轻擦过沐苏的脸颊,她脸上一红,没了言语。
周夑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挥挥手告辞了。
沐苏回到后庭,却有些睡不着。
今晚只是去见陈康,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些事。
那个黑衣人是谁派的呢?周夑又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沐英有联系呢?
他隐隐觉得这其中的真相可能跟当年沐家被抄家有莫大的关系,毕竟先后时间隔得并不远。
前世明王为了和燮王争夺皇位,铤而走险毒害了皇上的宠妃璐嫔,并栽赃嫁祸说是燮王的母妃指使沐家所为。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沐苏习惯在舞剑的时候思考事情,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更容易让她理清思路。
在她忘我的练剑时,却不知周夑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屋顶看着她。
他原本担心沐苏一个人住在家庙太危险,决定守护她一夜,可此时看见她精妙的剑法,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看着沐苏在月下舞剑,周夑的目光越来越深沉,心中也越来越迷惑,之前是他疏忽了吗?竟然不知道沐英身旁有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妙人……
除了沐苏和周夑,这一夜对于南宫奈何来说,也是一个不眠夜。
他跪在母亲方氏的院中,方氏扶着额头坐在灯下,急得喘气。
一旁服侍的嬷嬷宽慰道:“夫人不要跟少爷怄气,少爷不懂夫人的苦心,慢慢劝就是了,这样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
方氏听着就摸起了眼泪,说:“真是个孽子,我处处为他好,他却一句听不进去。也不想想,就算我同意他跟沐苏的婚事,但那沐苏从小骄纵,习惯对他呼来喝去,这以后过日子,哪儿能指望她相夫教子?莹莹温柔贤惠,模样又可人,给他做妾难道委屈他了?再说这大户人家,谁没个三妻四妾,沐家丫头若连莹莹都容不下,那才是个妒妇!”
南宫奈何垂首跪在院里,想起沐萧下午来找他算账一事,他也觉得很对不起沐苏,以为自己终于明白沐苏因何不理他了。
他虽然理解母亲的顾虑,但正经人家一般是在正妻入门三年后才许纳妾,像她母亲这样提前帮他选好妾室的,的确会让正妻颜面无存。
寒冬的夜里,石板格外凉,方氏心疼儿子,却不想在这件事上让步,于是对嬷嬷说:“去把这件事告诉莹莹,让她来劝劝。”
嬷嬷点头,悄悄的从小门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一位身穿粉色小袄的清丽姑娘就急匆匆的走了来,看到南宫奈何跪在地上,立刻跟着跪在了一起。
“表哥,你快起来吧,有什么事跟姨母好好商量,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呢?”
南宫奈何皱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
方莹莹说:“都是莹莹不好,若不是为了我的事,表哥和姨母也不会吵架。只要表哥和姨母和好,我、我连夜就走……”
方氏扶着门框走出来,指着南宫奈何说道:“好啊,你长大了,有骨气了,我还没老,你就赶我的娘家人,等他日那苏丫头嫁进来,你是不是要连我一起撵了?”
南宫奈何揪心不已,无奈道:“娘,这怎么会呢!”
方氏上前拉住方莹莹的手,说:“好孩子,你别走,你一心体谅着他,他却不懂你的好,让你跟着他,是姨母委屈你了!”
说着两个人一起抹眼泪。
南宫奈何手足无措,只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心累不已。
沐府中,兰氏听下人说,小姐把自己关在家庙里一整天,连萧少爷去找她玩都被赶了出来。又听厨房的人说,小姐这一天只吃了些白粥和青菜,心里便有些心疼。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一早,她便派人去接沐苏,提前把她接了回来。
☆、第八章 姐妹
沐家正房的屋子里烧着暖暖的火炉,兰氏亲自动手,将自己调的橘皮香混入碳中,清新的香气渐渐蕴散开,使人神清气爽。
丫鬟们进进出出,正在布菜。
炕几上,八碟精致的小菜和汤盅里煲的老鸭汤看起来格外诱人。
沐苏从寒风中走来,一进屋便看到这副温馨景象,心情顿时柔软了下来。
兰氏看到沐苏的黑眼圈,立即将她搂到怀里,问道:“你这孩子,不过是一天,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沐苏昨夜几乎到天明才睡着,脸色的确不太好看,让兰氏内疚不已。
“娘,我没事。”
兰氏半搂着她,说:“母亲昨天认真想过了,之前母亲也有错,你的婚事,我决定的太草率了,只想着你喜欢就好,却忽略了南宫家有很多问题,反而是你比我看的明白。”
沐苏说道:“母亲,这不怪你,你之前也是为了我好。”能有一个尊重爱情的长辈实在不易,兰氏是打心底为了沐苏好。
兰氏认真问道:“你不愿意嫁给何儿,可是真心话?莫不是闹脾气的气话?”
沐苏摇头道:“我说的是真的。”
兰氏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若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就罢了。何儿虽然是个好孩子,但他母亲方氏却是个拎不清的人,你若是给这样的人做媳妇,为娘也的确不放心。”
方氏昨日出了长房,转头就去了二房攀关系,言下之意竟然是想撮合南宫奈何与二房的嫡女沐菀。
那二房的长媳秦氏将女儿看得精贵,希望沐菀有朝一日能够嫁入王公贵族家,普通的官宦人家她并看不上眼,所以故意派了婆子把此事透露给兰氏。
兰氏知道这件事时,实在觉得心寒,也彻底打消了同南宫家结亲的心思,怕只怕女儿放不下。
母女两人既然是一样的心思,就不必要再多说这事。
兰氏换上笑容,拉着沐苏坐到炕几边:“把这盅老鸭汤喝了,好好补补。”
沐苏笑着拿起汤匙喝汤。
喝了几口,她试探着说道:“娘,我在家庙时,哥哥来看望我了,还给我送了生辰礼物。”
兰氏有些意外,说:“难为他有这个心思。”
沐苏见她并未多反感,于是更进一步问道:“娘,为什么爹不许我跟哥哥一起玩?我觉得哥哥人很好,可是爹好像很不喜欢他,为什么?”
兰氏表情有些无奈,说:“你父亲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听话就是。”
沐苏不死心,想继续问,却被兰氏瞪了一眼:“安静吃饭,别说话了。”
沐苏没办法,看来兰氏不会跟她多说一个字,要想打听沐英的事,还得想别的法子。
饱饱吃完午饭,已有管事婆子来请兰氏去处理家务。
沐苏趁机说道:“母亲,我想问你要一个人。”
兰氏问道:“哦?是吗,你想要谁?”
沐苏道:“厨房一个叫风铃的丫鬟,她厨艺好、女红好,做烧火丫鬟太可惜了,母亲就赏了我吧。”
沐苏在去年才单独分了小院,身边只有一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兰氏因考虑到她身边的丫鬟以后极有可能是给她做陪嫁,所以选来选去总没有合适的人,人员一直没有配齐。
沐苏开口要一个丫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兰氏担忧的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个风铃的父亲就是之前犯事的齐掌柜吧?这种人恐怕不太合适。”
沐苏解释道:“她是她,不是齐掌柜,她十分老实。”
兰氏想了想,转头问身边的管事婆子:“那个丫头家里还有什么人?”
婆子道:“她还有一个妹妹,早就到了做事的年纪,但因为她老子犯了事,没有人敢用,一直在外面的胡同里替人洗衣服。”
兰氏便吩咐道:“把她妹妹送到宝丰的药庄去做事,你告诉风铃,若忠心服侍小姐,自有她们姐妹重逢和出人头地之日。但若她跟她父亲一样起了歪心思,就算不顾自己,也想想她的妹妹。”
这种手段,是深宅妇人常用的手段,为了使下人忠心,把家人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互为掣肘。
沐苏虽然知道风铃是个为了主人能豁出性命的人,但兰氏并不知道,沐苏不便争辩,只能以后尽早的把风铃的妹妹接回来了。
风铃中午就挎着简单的行李来到沐苏的院子。简单安置后,她便来给沐苏磕头谢恩。
沐苏怕她心里因为妹妹的事情有芥蒂,主动提起,并换了一种说辞:“母亲和我知道你家这几年日子过的艰难,按理来说,你做了我的大丫鬟之后,你家人也该有个体面的差事。但你父亲的事毕竟摆在那里,为了避免别人觉得不公平,母亲只能把你妹妹送去药庄做事,我会尽早想办法把她调回来的。”
风铃磕头道:“谢夫人和小姐的恩典,奴婢和妹妹能够重新有体面的差事,已经很知足了,不敢再奢望把妹妹也接进府。她年纪小,又什么都不懂,若能在庄上学一些东西,那是她的福气!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小姐,报答夫人和小姐的大恩大德。”
她前脚回自己的小院,下午小院里就来了客人,是她的堂姐,沐菀。
沐菀比沐苏略大两岁,身材高挑,一双桃眼十分灵动,但那眼睛里的眼神却显得非常不安分。
她是二房家主太康伯的嫡孙女,因生于太康伯七十大寿那一天,所以格外得太康伯喜爱,是二房最耀眼的明珠。她从小受尽宠爱,性子有些跋扈,容不得旁人比她好。
沐苏是长房的独女,虽然长房不如二房荣华富贵,但长房的男丁们对沐苏这个独女亦是疼爱有加。每每家族聚会,总会惹得沐菀吃醋,因此她们两人从小就不合。
沐菀来找沐苏,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沐苏在自己房中迎接沐菀,沐菀笑得灿烂,递了一张帖子到她手中:“我明日在家中办诗会,特地请你来玩。”
沐苏看了帖子一眼,说:“好,若没事我就去。”
沐菀道:“那不行,我亲自来请你,你一定要来。”
沐苏淡淡的笑着,说:“姐姐又不是不知,我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明天身体如何,我自己真说不好。”
沐菀夸张的道:“哎呀,正因为如此,你才一定要参加。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流言满天飞,说你身患恶疾,马上就要死了!”
沐苏无所谓的说:“哦,随便别人怎么说,反正我又不会真的死掉。”
沐菀却焦急地说:“可是你的名声都毁了!我听我娘说,南宫家本来准备向你提亲的,见你晕倒了,怕你短命,都不敢提这件事!”
这正是沐苏想要的结果,但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不提就不提,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家,我才不想嫁。”
“你真的不想嫁?”沐菀扑闪着大眼睛问道:“那可是南宫奈何哦,你们关系不是最好了吗?”
沐苏淡淡说道:“其实我觉得堂姐跟奈何表哥更般配。”
沐菀脸上“腾”的红透了,她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扭捏道:“哎呀,你乱说什么呢!”
沐苏淡淡的笑着,知道沐菀心里必定是乐开了花。沐菀上辈子可没少因为南宫奈何而为难沐苏,沐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再浪费时间。
沐菀憋着好心情道:“我不管啦,明天见不到你,我就是抬也会把你抬去,你一定要来哦!”
沐菀哼着小曲走了,沐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想起了昨夜周夑嘱托的事。
她提笔写了一张字条,让风铃送去给沐英,告诉他周夑近期不会来府上,让他自己当心的话。
待风铃返回,沐苏问道:“我哥哥看了纸条,有什么反应?”
风铃道:“少爷看了没有说话,只说知道了。”
沐苏点点头,又问风铃:“你母亲以前也在府里当差,算是府里的老人了,一些陈年旧事,想必知道不少吧?”
风铃老实答道:“奴婢的娘早年在回事堂做事,小姐想打听什么事?就算我娘不知道,找人问问总会有些眉目。”
沐苏便说:“我想知道我哥哥的生母郑姨娘的事,她是怎么成为我父亲的小妾的,又怎么死了?若能打听出我父亲为什么不喜欢哥哥,就更好。”
风铃面色稍有些为难,打听家主的私事若被知道了,可是会被严惩的。
但她依然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待问到眉目就回禀小姐。”
第二日早晨,风荷早早的就替沐苏准备好了参加诗会的衣物,并把折扇、文房四宝、备用衣物一应准备整齐。
沐苏不太记得前世有没有这一场诗会,也许是因为太平淡无奇而忘记了。
她很清楚沐菀是个难缠的人,沐菀昨日既然说了就算抬也会把她抬去,那么她就做得出来。与其再生事端,还不如勉为其难的去应付一下。
☆、第九章 打油诗
二房的宅子与长房相连,都在御街边上,只不过经过数次扩建,已比长房要大上许多。
沐苏带上风荷与风铃,从角门很方便的就来到了二房。
沐菀的诗会在后花园的暖房中举办,沐菀来的时候,已有好多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在暖房中嬉闹了,沐萧和南宫奈何也在。
沐萧看到她来了,主动打招呼道:“咦,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先去约了你一同来,没想到伯母肯放你出来。”
沐菀看到她来,也迎了上来。
沐菀得意的说:“我下的帖子,大伯母自然要给几分面子。连祖父都支持我的,他老人家知道我今天要办诗会,特地赏了两刀澄心堂纸,今天谁的诗作的最好,就提在澄心堂纸上。”
沐萧咂舌道:“那可是比黄金还要贵的纸,不管提咱们谁的诗,只怕都是浪费,留着给名家题字才相得益彰。”
沐菀骄傲的说:“那又怎样,只要我想要,祖父一定会赏给我的,我都不心疼,你还心疼什么?”
沐萧摇摇头,虽然觉得暴殄天物,但习惯了沐菀的作风,不再多说。
待人来的差不多,沐菀便召集大家,定了一个“守岁”的主题,让大家写出好诗,待到过年时送给她的祖父太康伯做年礼。
定了主题,大家就各自思量去了,若有人写出好诗,就到掌墨丫鬟那里去写下来,最后再评出佳作。
沐苏今天只是过来混时间的,她并无特别好的文学造诣,所以没打算写诗。
她坐在沐萧身旁,时不时的跟他说几句话,却不得不留意到,今天的南宫奈何沉闷得有点不正常了。
除了沐苏刚到暖房时,南宫奈何至今没有看过她,却又不近不远的坐在她旁边,这种感觉十分诡异。
她琢磨着南宫奈何的心思,沐菀却又粘了上来。
她拿了一个手炉塞到沐苏手中,关切的说:“妹妹身体怎么还没好?你可要保重啊,我听长辈说,你兰家姨妈嫁入南宫家五年没生出孩子,二十三岁早早的就去世了;而你母亲也是嫁到我们家第七年才生了你一个,这些年身体又不好。你若不好好养着身子,只怕是会你母亲和姨母一样,这可怎么办,我都替你愁死了。”
她说话声音并不小,周围的人都悄悄看了过来。
沐苏嘴角冷笑,她是说沐菀怎么会好心约她玩,原来又是设了局等着她。
她大概能够猜到,沐菀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南宫奈何听的,只不过是想在两人的关系上雪上加霜。但沐苏装病只是为了推掉提亲,并不想连累亲人的名声。
沐苏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姨妈是因为染了瘟疫去世,那年都城死了数以万计的人,这岂是她的原因?而我母亲是为了救我父亲,亲自押运草药跋涉千里,这才不慎坏了身体。旁的人乱说也就罢了,堂姐你这样说,未免太失体统!”
沐菀被沐苏训斥得呆住了,没有想到一向被她欺负的妹妹竟然会公然顶嘴,她甚至有些被沐苏凛然的气场吓到了。
一时间,暖房里安静的能听见碳火的噼啪声,众人都看着她们俩。
过了好一会儿,沐菀才恼羞成怒的回驳道:“你吼我?我说的都是事实,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你姨妈和母亲就是没福气,怪自己命不好,怨不得其他人!”
今日诗会来的都是沐家两房的自家人和亲戚,所以沐菀一点也不知收敛。
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跟沐苏说话,加之这话太过混账,气得沐苏一下子扬起了手,差点就掴到沐菀脸上。
沐菀惊呆了,指着她扬起的手说:“你、你……我是你姐姐,你竟然想打我!你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了?沐苏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绝对不放过你!”
沐苏强忍着怒气说:“我今天不打你,他日自会有人教训你!”
沐菀讥讽的笑道:“除了吓唬人,你能做什么?你敢做什么?”
见时态升级,南宫奈何皱眉训沐菀道:“不要再胡言乱语了,你身为公卿小姐,怎么能鹦鹉学舌?”
沐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差,在原地呆住。
沐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掌墨的丫鬟身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沐菀的嚣张众人都看在眼里,但都畏惧着太康伯的溺爱,虽然可怜沐苏受欺负,除了南宫奈何却没人说什么。
忽而沐萧走到掌墨丫鬟面前,念起沐苏留下的诗:“一个一个又一个,个个毛浅嘴又尖。毛浅欲飞飞不远,嘴尖欲唱唱不圆。莫笑大鹏声寂寂,展翅长鸣上九天。”
念完,沐萧笑着说:“哈哈,苏妹妹这首打油诗有意思。”而后对沐菀拱拱手,“你们继续唱,我先走了。”
说完,南宫奈何也走了,离开前看了沐菀那一眼,令她如置冰窖!
沐菀又羞又气,走到诗作前就一把撕碎了。
沐苏离开了暖房,在雪地里慢慢的走着。
风荷气得眼角含泪,说:“菀小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那种诛心的话怎么能乱说,还是自家姐妹,诚心要败坏咱们小姐的名声!”
风铃也是气得不行,但她嘴巴笨,不知道说什么好。
沐苏反而笑着安慰他们,说:“你们别生气,别看她现在一时嚣张,等到太康伯庇护不了她的那天,自有她的苦头吃。刚刚在暖房里的那些人,虽然都是兄弟姐妹,但有几个人会真心待她?我反倒觉得她很可怜呢。”
沐萧“哈哈”笑着,跟南宫奈何一起从后面跟了上来,他说:“苏妹妹,你那首打油诗写的真有趣,‘个个毛浅嘴又尖’,说的可不是她么,你没看到她的脸色,她真是要气死了!”
沐苏看着远处的院落,说:“咱们女子,生于后院,长于后院,眼界只有这方寸之地,难免会心胸狭隘,等她以后见识了这天地的宽广,自然会懂得亲人的可贵。这些道理我都不想跟她说,等她自己领悟去吧。”
沐萧惊艳道:“苏妹妹,你怎么突然这么懂事了?真是让为兄自愧不如。”
南宫奈何亦是细细想着沐苏的话,还有之前那句“莫笑大鹏声寂寂,展翅长鸣上九天”的诗句。一时间,他心底更觉得自己愧对和配不上沐苏,竟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沐苏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沐萧:“他这是怎么了?”
沐萧叹气道:“他为了方家表妹的事跟他娘大闹了一场,可依然劝不动他娘。他之前跟我说觉得无颜见你,现在只怕心里正难受吧。”
沐苏看着他寂寥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想法可能错了。她一直认为,南宫奈何纯粹是因为在情场失意才会走上歪路,可是此刻她却更认为是孤独。
心里的孤独,最能让一个人疯狂。此生若想改变他的命运和由他导致的悲剧,只怕得换个法子……
诗会上的闹剧瞒不过大人的耳目,兰氏很快就知道了,特地喊沐苏去她房里吃饭。
长房守着家业,不比二房仕途通达来得位高权重,所以哪怕长房是一族之长,在很多地方却要看二房的脸色。
沐苏估计自己羞辱沐菀的事会令兰氏在亲戚间为难,见面后主动道歉道:“母亲,对不起,我又闯祸了。”
兰氏将她拉上榻几,搂在怀里,说:“是母亲对不起你。”
兰氏作为长房长媳,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么多年,受过不少非议。但因为她的身子是为了救沐老爷而熬坏的,所以沐老爷十分维护她。加之她作为宗妇,并没有太多人敢当面说她的坏话,没想到却连累到女儿的名声。
想到女儿还未出阁便被人泼脏水,她心里就一阵痛。
“母亲千万别这么说,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而责怪自己。”
兰氏听到女儿这么说,心里十分宽慰,悲伤之色也淡了一些,而是在女儿耳边低声说:“你父亲还偷偷夸你的打油诗写的好呢。”
沐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原本以为父母会怪自己,没想到他们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不由得心里特别宽慰!
☆、第十章 姨娘
那天晚上,沐大人特地回内院陪她们母女吃晚饭,虽然饭桌上话不多,但三人之间淡淡流露出的那种温情,却让沐苏十分享受。
一顿饱餐过后,沐大人打量着沐苏,摸了摸下巴上的小山羊胡,对兰氏说:“仔细看苏儿,真的长成大姑娘了。这马上要过年,给她多做几身新衣服,还有这头上怎么也没个像样的首饰?回头你们只管去金铺里面订几套好的,我会让账房去结账。”
说罢,还有些嗔怪兰氏:“虽然咱们家一向节俭,但是不能苦着孩子,你这也太不该了。”
一席话说的兰氏面红耳赤。
沐苏连忙说:“父亲,我的衣服和首饰多着呢,母亲都给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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