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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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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绝神色怪异道:“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小妹还在旁边,而且这还在大街上,你不为你自己形象考虑,也不为你的青墨坊名声考虑嘛。”
苏璃在一旁倒是看热闹看得舒服,还津津有味,哪知听得苏绝这话,燕卿久是面色一变,怔怔的看看苏绝看看自己,又想象了一下二人的姿势,俊脸一红,赶紧爬起来,唾了一口:“小爷我名声好着了,这不是太久不见你这狗崽,太想你了。”
苏绝脸色铁青:“你若是再叫一句狗崽,信不信我给你一拳头?你这细柳条子?”他是觉得在苏璃面前失了面子,眼前之人无论何时都能让他牙牙痒,手脚都痒。
燕卿久脸色也变了些:“你说谁是细柳条子?!我可壮着了!整日好吃好喝供着!不像你偏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晒得黑不溜秋的跟炭一样。”
苏璃早笑的弯了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戏瞧,雪弋在一旁也是笑的发颤,她是从未见过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见面喊打喊杀,满口子的浑话。
苏绝气燕卿久在苏璃面前喊他“狗崽”,燕卿久不服气苏绝喊他“细柳条子”,两人撸撸袖管,面色激昂,还是真有种干杖的架势,不过平心而论,燕卿久着一身翠青色衣裳,人又极瘦肤色还白,这“细柳条子”是极为适合他。
至少苏璃这样觉得。
眼见青墨坊门口将要进行一场恶战,门口蓦地出现一着蓝色衣衫的人,这人悄咪咪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瞅了一眼地上灰扑扑的布匹,幽幽道:“燕卿久,我让你出来抖布,你怎么越抖越黑?你耽误了八公主定制的衣裳的完工时间,别是真被人家小公主给捶成细柳条子。”
燕卿久一听这话,“哎呀”一声懊悔的拍拍手,赶紧捡起地上灰扑扑的布匹,又是抖了起来。苏绝瞧着这一幕不觉好笑,朝着门里的人拱拱手:“燕前辈,您也在这。”
燕楚歌看一眼苏绝,面无表情的脸上仍旧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因苏绝的话而挤出一丝笑容,他无视一旁抖布的燕卿久,,径直走到苏绝面前,伸手拍拍苏绝的肩膀:“在外头受苦了?”
苏绝道:“谢的前辈关心了,苏绝在外一切都好。”
燕楚歌点点头,扭头看向苏璃:“你这小丫头倒是也长大了,不过你很久没有来过我这里了,你母亲也是,她也很久没来看过我了。”眸中是渐渐迷茫,不知他在想甚么。
苏璃站在一旁乖巧道:“近些年来,我一直病着,虽没甚么大事,母亲却不曾准许我出门,她也是很少出门在家中照顾我。”
燕楚歌点点头:“也是了,你是她独个的女儿,当初历经千难万险生下来的宝贝疙瘩。”随即眸中又是迷茫起来,变得深邃许多,似是回忆起甚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苏璃心下暗暗惊奇面前此人与自己母亲有何关系,燕楚歌却是已经停止回忆,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么寰王来此有何事情?你在门口看戏看了半天了。也该说说正事。”
苏璃惊讶抬头往四周瞅,果然看到陵玥推着轮椅,慕修着一身灰白长衫,面如冠玉,安静坐在轮椅上,微笑的瞅着燕楚歌。
他是何时来的,她竟没有发觉,苏璃不由得瞄了慕修一眼,哪知慕修却是朝她看过来。
第十八章 风离故人
慕修看着苏璃微微一笑:“郡主也来了。”
苏璃微微颔首:“寻思着来买件衣裳,不然明日去宫宴便没什么可穿的。”
周围人都笑,你贵为郡主,哪会缺了衣裳穿,想来是衣裳穿腻了想换新的穿罢,燕卿久撇撇嘴,认命的抖着先前不小心被丢在地上弄脏的布匹,苏绝向燕楚歌了解情况之后只是偷笑。
慕修笑笑,转而看向燕楚歌:“本王来此是为了找燕先生取一样东西。”随即眸色闪了闪,燕楚歌看着慕修,漆黑的眸中无甚波澜,其实也是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事,实则内心则是掀起狂澜。
他说那样东西?
燕楚歌暗自不以为然,她交给他的东西,怎能给一个不甚熟悉的人,何况这人与那边有那样的关系,他看着慕修,掩过这个话题,道:“这么着站在门口可也不是个样子,还是都进来坐着罢。”
燕卿久闻言如获大赦,撒着欢子便是要网门里蹦,燕楚歌伸手拦住他:“你再抖一会布,这布还是不干净,抖干净再进来。”燕卿久便是皱着眉,乖乖回去站门口继续抖布。
苏绝双目含笑瞅了燕卿久一眼,随即拉着苏璃进门。
苏璃诧异,这叫外人看到了,还以为这燕楚歌才是这青墨坊的主人,可这燕楚歌虽然年纪较燕卿久大一些,但燕卿久毕竟是燕家四少爷,却在这里被一个下人训得服服帖帖,实在叫人不诧异都不行。
而苏绝貌似看出苏璃心中疑惑,微微靠近些悄咪咪道:“燕前辈并非燕家下人,燕前辈的燕,并非燕家的燕,燕前辈与燕家渊源颇深,自幼我便是从燕前辈这里学到很多东西,燕卿久那家伙,是燕前辈最为看重的燕家后辈,两人一起在这边,实际是为了让燕前辈好好教导燕卿久。”
苏璃恍然大悟,瞧着燕卿久的目光不由得深邃些,看来这瞧人不可只瞧表面,多少人只是以为燕楚歌只是下人,只巴结奉承燕卿久,却不曾知晓这小小青墨坊,真正做主的人却是半点不起眼看似无甚身份的燕楚歌。
陵玥推着慕修进门后,主仆二人便是静静待在一旁,并不言语,倒是本意来此向燕楚歌取一样东西的慕修,暗搓搓一直朝苏璃的方向瞅,那边苏璃仔细看布,却是丝毫未觉。
燕楚歌听闻苏绝来此处目的,便是转身进里屋,过了片刻,取出一平扁的木制锦盒,递给苏绝,苏绝接过锦盒道了谢,便转眼看苏璃,哪知苏璃还在挑选布料,不由得无奈一笑,这女孩儿家挑东西就是慢。
他哪知苏璃眼睛虽是在看布,实则却是在考虑另一件事情,苏绝走过来,伸手拍拍苏璃脑袋:“璃儿可是还没选好?”
苏璃乍然醒悟,抬头瞅了苏绝一眼,想起自己来此选布的事,便赶紧低头瞅瞅,本想随便选一匹,哪知这里布料是实在好看,竟是一时间做不出选择,不由得犯了难。
“那青色布料便是不错,锦州柳家最为出名的布匹名‘云染’,分青红紫白四色,每月只产两百匹,能到四方城的,不过是五十匹送进皇宫,余下一百匹分散十二州域各大州,自余五十匹。”他看着燕楚歌,微微一笑:“不过寻常人大多不晓得‘云染’之名,柳家并未大肆宣扬,但即便如此,青墨坊能有此布匹,也是着实不简单了。”
苏璃闻言便看向慕修所说的‘云染’,以她的目光瞧来,那布料是感觉蛮好,针织细腻,颇有光泽,且叫人看了便感觉很舒服,她本就是犯难不知选什么,慕修既给了她一个好选项,她也乐得接受,伸手指指:“那便如寰王所说,就这匹‘云染’罢,麻烦燕先生了。”
燕楚歌看着苏璃欣然点头:“这青色染得是极为恰到好处,不过寻常人却不常选‘云染’,它的颜色偏素淡,常加薄纱做饰,贵家小姐多喜金银玉石,光鲜亮丽,郡主目光倒是不似寻常贵家小姐。”
苏璃却不好意思笑笑,很是诚实道:“其实我根本分辨不出这些布料哪些好哪些不好,我只觉都很好看,寰王殿下既说起这匹布,我瞧来这布颜色确实看着很让人舒服,也便正好选定了这一匹。”
燕楚歌却丝毫未有甚么嘲笑苏璃无知的意思,他的面色未变,眼中却是多了几分欣喜与淡淡惆怅,他伸手拿起布:“这布的确很适合你,你且先去挑一些配饰,青墨坊除了衣裳,发簪步摇耳环也是不少的,这一身的行头,一次性做足了最是好。”
便是转身走近里屋。
苏璃转身看慕修:“想不到你不出家门,却知道这样多的事情,我这个女孩子都不晓得的事情,你居然摸得明明白白。”
雪弋微微拉了苏璃衣角,苏璃却丝毫未觉,慕修微微一笑:“郡主过奖了,其实这方才所说还有不足,寻常人不知晓‘云染’的名头,但这城中的小姐公主又有哪一个在穿衣方面是寻常人了,今日这桌上摆出来的四色‘云染’寻常是从未见过的,只是因为在特殊的时候,它们才会被摆出来而已。”
言下之意,这城中的只要是个女人,都知道‘云染’的名声,若是青墨坊早就摆着‘云染’,怕是早就被抢光了,毕竟这种东西稀罕的很,女人嘛,对这方面,总是很敏感。而苏璃作为堂堂郡主,不仅不识得‘云染’,在众多布匹中却也跳不出优劣。
慕修暗暗一笑,她可是真的很不一样,却不晓得她为何会如此。
陵玥嘴角抽了一下,明显想笑却又憋着不敢笑,雪弋缩回手一动不动,苏璃迟钝,挑选了片刻首饰才发觉慕修话中含义,迟了一瘪,扭头瞪雪弋,你怎的也不知阻拦我一下?
雪弋无奈,小声道:“奴婢方才一直在拽郡主衣角,但郡主非但不理奴婢,还打了奴婢手背一下。”
苏璃哑然。
而苏绝自是在拿了衣裳之后,回了苏府,他其实不想这么早回去面对羽凉月,但是他确实没甚么在此地久呆的理由,毕竟他就只是真的出来取件衣裳,临走对慕修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照顾好苏璃,把她安安生生送回苏府。
其实他可以吧苏璃托付给燕卿久,也可以拜托燕楚歌,选择慕修则是因为他想起苏璃与慕修幼时的娃娃亲一事,慕修虽有腿疾,但是除此之外此人无一处不是绝佳,而腿疾这种事情,只要是病,总会有医治的办法,慕修不是一般人,他不会允许自己永远如此,苏绝虽然是军中粗人,但总是晓得很多事情。
苏璃瞧得苏绝如此却沉默下来。
她如何知晓,苏绝对她,究竟是真感情,还是为了迷惑而为之的虚情假意?言出必行,
慕修坐在一旁无聊,但他总不可能一直盯着门口抖布的燕卿久看,于是他便专注于看苏璃,瞅了一会他发觉这面前的姑娘似乎在穿衣打扮方面不甚有甚么天赋。
苏璃看着面前的一堆首饰,是真不晓得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每一样都很好看,但是自己却又都不是很想要,雪弋看着自家主子,也无奈,但她对此也不甚了解,她也从未见过不会打扮自己的贵家小姐。
看着眼花缭乱,苏璃干脆转身瞧慕修:“不如寰王帮我选?”
慕修一怔,苏璃看着他却甜甜一笑,笑的慕修有些不知所措,他无奈耸耸肩:“郡主这便是为难本王了,本王再如何厉害,也不会去研究女孩儿家喜欢的物事呀。”
苏璃撇撇嘴,小声道:“说了不会研究,却能张口‘云染’来‘云染’去,如今叫你帮我选件配饰,你却推脱,实则是不肯罢,那我自己选便是。”
慕修哑然,半晌说不出话,陵玥是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模样,正惊奇,突然他就变得更加惊奇,慕修无奈笑道:“我是真不了解女儿家脑袋上的这些繁琐饰物,但你既如此说了,郡主自回家,在明日之前本王自给郡主一满意答复。”
苏璃略一思索,走过去,伸出手来,慕修抬头疑惑看她,苏璃道:“你既如此说,那我便等着你,宫宴是见皇上,形象不佳会有损皇上心情,你须得跟我击掌为誓,言出必实。”
慕修挑挑眉,不禁莞尔,看着苏璃,目光中有了浓浓兴趣,伸出手跟苏璃的手轻轻一碰:“言出必行,对你,我不食言。”
苏璃满意一笑,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人是非常好,即使他有腿疾,但以后若是真的嫁给他,与他共度一生,也没有甚么不好的。
此时里屋走出一小侍童,朝苏璃行了一礼,恭敬道:“燕先生请郡主进里边去,先生说有些事情,想与郡主谈谈。”
苏璃微微诧异,却也是不言说甚么,径自走进去,雪弋却被留在了外面,慕修陵玥,当然也是被留在外面。
小侍童面向慕修,依旧是恭敬语气:“先生让我告诉殿下,那样东西他已交给该给的人,殿下还请回,望殿下见谅,故人之托,哪怕是有性命之嫌,也要不失约。”
雪弋站一旁低着头,眼睛却是咕噜噜直转,慕修听得这话也是淡淡一笑:“转告你家先生,既然物已有主,本王自不会抢他人所爱。”
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串似是白玉石串成的项链,递给陵玥,陵玥眸中闪过几丝惊讶,却是立时会意,过去将项链给了雪弋并耳语一阵,雪弋听过便点头。
慕修便不再说甚么,陵玥回来推着他,主仆二人就此离去。
苏璃进门后,却瞧见一身极漂亮的衣裳摆在一旁,而燕楚歌,却是瞧着手中一长方形锦盒,怔怔出神,不待苏璃出声提醒,燕楚歌却是抬头看她。
他眸中又恢复一泓古潭,沉着冷静,而语气却突然显得苍老:“你与你母亲,不仅长得像,连脾性,都是如此的一样……”
苏璃一惊,瞪大眼,定定看着燕楚歌。
第十九章 骨扇绝响
燕楚歌长相显年轻,实际却已三十好几,许是多年养生保养的好,而此刻他盯着苏璃,面容却显得极为苍老,苏璃大吃一惊,看着燕楚歌,不知该做什么。
而燕楚歌瞧着苏璃,蓦然笑道:“你与你母亲,真是像极了。”
苏璃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燕楚歌,沉默半晌:“燕先生莫非识得我母亲?”
燕楚歌笑几声,转身不再看苏璃:“我记得当时初见,她穿朱红嫁衣,却遭人追杀,心下疑惑便出手相助,哪知却招来她要死要活赖着不走,那时候我带她挑选布匹做一件衣裳,她是一眼相中青色‘云染’”他笑笑:“‘云染’本不叫云染,只是无名布匹,只因她选了它,便从此有了名锦‘云染’布。”
苏璃一惊,却不知怎的插嘴,而此刻脑海中突然冒出以前的一些事情。
风离为人母后,脾性皆是收敛许多,再看不出以前江湖儿女的豪爽冲劲,越发近乎深闺攻心,当初羽凉月强插进来,对风离对苏城,都是造成极大的影响,而风离本是敢爱敢恨的一个女子,当初不惜玉石俱焚,却不知为何将这口气生生忍了下来。
因着府中有个羽凉月,苏城常带风离出门游玩,年幼的苏璃当时随着父母游遍十二州域,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只因后来莫名染了怪病,才锁在深闺再也不曾出门,年纪稍微大点,幼时的见闻也便慢慢锁在记忆深处。
她依稀想起,当初与父母游锦州,看花灯,吃瓜果看戏剧,最后父母带她去了一处清闲地,乃是四面竹林环绕,而记得走了许久,四周依旧是竹林无甚变化。
风离却面色突变,微微瞪大眼,不知怎的竟落下泪来:“迷雾竹林无主人应许,无人可破阵法,不得见其人。”声音弱下来:“他是不肯见我了。”
而苏城抱着苏璃,久久未曾说什么,苏璃瞧气氛不对则是干脆装睡,趴在父亲肩头却偷偷瞧着母亲,那时年幼看不懂,如今细细想来,风离那时是真伤心,不知是何故人,为何不得相见,母亲与那人,又有何关系。
为何苏城那日不言不语,不曾安慰风离半句,苏璃如今想来,大概是自己母亲曾经喜欢过那竹林之主,是自己父亲曾经的竞争对手,二人不再相见,苏城是开心的,但他又舍不得风离难过,便选择沉默。
而看着面前的燕楚歌,苏璃感觉,自己脑海里有股模糊的东西,不清不楚,但她有种预感,燕楚歌,要与她讲一个非常长的故事,而这故事,或许将解了她的一些疑惑。
燕楚歌瞧着苏璃:“你若是想听我讲一些事情,可能要抱憾,我只是你母亲年轻时在江湖上结交的一个故人,她在很久前,让我做一件事情。”他眸中似带了笑。
记忆中,风离独自来到他居住之地,见他不肯见她,便转身跃向万丈深渊,他无奈只得出手相救,风离道:“我道你一生不会想再见我了。”
他沉默片刻:“你已为人母,他已平定战乱,你们该在繁华城中,安享余生,而不是来寻我这个事外之人。”
风离眉眼微眯:“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但当初的事情,我依旧不会认为是我的错,而且这一切皆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我此行而来,只是想请你帮我最后一件事情。”她笑笑:“约莫是以后再也不会找你帮我甚么事情了。”
他看着她不语,风离神色一定,交给他一物,郑重道:“我要去找他了,我不放心,这官宦人家可真是糟心,到处花花肠子难见人心,不如江湖的快意恩仇,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苏城他,可能遭遇了很难办的事情。”她眸色微微黯淡,语气带几分哀求“我走后,不知是否有归期,我想求你帮我保住璃儿,我一走,她定然难保自身。”
风离看着他:“只要必要时刻保她一命,不必事事关照,我只想她能好好活着。”沉默片刻“若是能脱离这个四方城,是最好不过……也罢,在你觉得可以之时,你将这东西交给她,告诉她运用之法,你便可孜然回你的世外隐居。”
他看着风离决然离去,当时却很慌乱,总有一种此生不会再见的念头,而冲出竹林,却不见人影。
苏璃见他似乎陷入回忆,也不再说话,哪知燕楚歌却突然回神,从怀中取出一长方形木制锦盒,看着苏璃:“过去之事已是过去,你母亲很久之前曾找过我,叫我替她保管一样东西,在你懂事后,将它交与你。”
苏璃不觉站起身来,看着燕楚歌,却不知说什么,燕楚歌也站起身,抬起她的手,将那木制锦盒放到苏璃手中,神色郑重:“此扇名绝响,你母亲当年闯荡江湖,曾与江湖神秘势力大战,最终联合众多人一起击败那势力之首,夺得这宝器骨扇。”
苏璃暗暗吃惊,伸手打开锦盒,里面赫然静静躺着一把小巧且精致的骨扇,燕楚歌又道:“据说绝响不是凡物,乃是仙家炼制的法器,不知为何流落人界,而你母亲研究许久也未曾参透这骨扇之中的奥秘,但此扇坚不可摧,扇骨接合处有一暗扣,扳动位置不同,骨扇可射出的物事不同。”
苏璃奇道:“它都可以做什么,能扇风吗?”
燕楚歌看了苏璃一眼:“……大约可以。”
苏璃道:“燕先生心思通透,想来必知晓我在苏府的处境如何,若我带着这宝扇回去,怕是连它也护不住。”
燕楚歌看着她,突然笑道:“我瞧得出你潜力无限,如今的苏府已不是当初的苏府,或者说这个苏府当初修建的那一刻,有的东西就改变了。”他顿一顿:“而有些事情不会变,或许你以后会发现,你所要面对的,不止这些,而羽凉月,不过是一块小小的磨脚石。”
苏璃一惊,握紧骨扇,抬头看他,燕楚歌道:“你的眼神变了,你不再是当初的苏璃,不过你要知道,世事无常,你并不是孤立一人,而即使你只有自己可以依靠,也要拼命去冲出一片属于自己的自由。”
苏璃神色黯然:“我晓得,但我有时在想,我为何要遭遇这些,为何便是我。”
燕楚歌伸手拍拍她脑袋,苏璃不知怎的鼻头一酸,而燕楚歌的声音却在头顶响起:“因为你是风离的女儿,你生长在这样一片土地,注定你要天生失去一些东西,出生不能自己选择,而日后的一切,皆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苏璃苦笑:“燕先生所说我何尝不知,只是有些事情人身不由己。”
二人相对无言,燕楚歌蓦地一笑:“但并不会有人替你走这条路,不是吗。”苏璃一怔,燕楚歌道:“弱肉强食是世间最铁的法则,你若不想强大起来,等待你的,必然是灭亡,我可以救你一次两次,却不可能救你一生。”
苏璃眸中浮现点点水雾,却点点头:“我也是想好好活下去的,不过是闲时抱怨一阵,多谢燕先生。”
燕楚歌将做好的衣裳整齐叠好装盒,递给苏璃:“绝响只在江湖上声名很大,而官宦家族却鲜为人知,风家的避毒珠约摸着也是给了你的,记得无论何时,保全自己,是最重要的。”
苏璃虽是第一次见燕楚歌,却觉得此人极为亲切,虽不及苏城的父女之情,但是却总有种依赖之心,她也不知道翘起来冷面的燕楚歌,竟会跟她说这般多的话,他虽句句打算置身事外,却又句句关心鼓励,叫她莫名感动。
燕楚歌道:“明日宫宴,需小心四皇子慕淮,以及,不要相信任何宫中人,尤其是皇后林微容。”
苏璃看他,不说什么,却点头,接过锦盒,燕楚歌叹息一声,道:“日后若有甚么事情,来青墨坊找我便是。”
门外的雪弋等了许久不见苏璃出来,正好燕卿久抖完布进门,雪弋抬头看他,燕卿久瞧她一眼,奇道:“你这丫头倒是特别,竟不怕我。”
雪弋哭笑不得,这有甚么敢不敢的,这毕竟在店中,他是主而她算是客,又不是在宫中。
而她虽如此想,却不敢如此说,恰好此刻苏璃出来,燕卿久的注意力便被苏璃吸引过去,花蝴蝶一样飞到苏璃面前。
燕卿久道:“小阿璃你如今都长这么大啦,倒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现在似乎是长了点肉,比以前好看多了,以前干巴巴的。”
苏璃也是哭笑不得,瞧着眼前人微微矮矮身:“燕四爷好。”
燕卿久却挥挥手,道:“不必叫这么拘束,我与你大哥是多年好友,你直接叫我一声四哥,有甚么难处,直接报我的名头,再不济,直接来这青墨坊找我便是。”
苏璃嫣然一笑,这燕楚歌与燕卿久二人如出一辙的话语,倒是让她很是意外:“四哥这样说,那我日后可是不免要多麻烦你了。”
燕卿久大笑:“麻烦就麻烦呗,小女孩儿家有甚么事情还能是我做不来的。”
二人寒暄一阵便是瞧得天色已晚,苏璃带着雪弋出门准备回府,却在门口瞧见陵玥。
苏璃道:“你怎的在此?”
陵玥恭敬道:“主子不放心郡主跟雪弋姑娘二人回府,特叫属下来护送。”
苏璃笑一笑:“你家主子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陵玥却道:“这却本是该如此做的。”言下之意,你本就是我主子未过门的妻子,四舍五入便是妻子,怎能让妻子独自回府?
苏璃一怔,微微红了脸,快步朝前走,这主子什么样,身边的人便也什么样。
雪弋与陵玥却是在身后悄悄笑起来,赶忙跟上。
第二十章 宫门闹事
且说第二日苏璃是早早被雪弋唤醒,天都未曾见亮光,而苏璃昨日夜晚是研究了一晚上的绝响,睡得很迟,却睡那么迟也未曾发觉这小小骨扇有何特异之处,扇凉都是嫌小风不够大,但因燕楚歌所说,她也是随身带了这柄扇子。
正巧无扇坠,便拿那风家送来的避毒珠,裹在丝绸中做了扇坠,只是那避毒珠黑漆漆的,蒙上丝绸也只是小小灰蒙蒙的一颗,幸而绝响也是灰蒙蒙的不起眼,倒是绝配。
苏璃有些埋怨道:“这天都没有亮,你现在唤我起来做甚么。”
雪弋无奈道:“郡主怕是不晓得,这虽是宫宴,明面上说的是无关政事只言欢乐,但是身为臣子礼数要尽数做全了的,怕是现在二夫人他们都已经穿戴好了准备坐马车走了呢。”
苏璃惊讶:“我还以为我这已经起得算早了。”
雪弋道:“郡主可别再问奴婢了,奴婢给您备好了洗漱用具,郡主抓紧时间洗漱吧,衣裳奴婢也给郡主备好了,郡主穿戴好,奴婢就给郡主梳头,咱们也要快些出发才是,这皇宫离咱们苏府可是有些远的。”
苏璃被雪弋催的不知所措,稀里糊涂照着她所说去做,而在雪弋梳头之时苏璃却只让她挽个小发髻,绑了青碧色丝带,却不用甚么簪子步摇之类。
而雪弋突然想起甚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串玉白色项链,瞧来像玉石,摸起来冰冰凉凉润滑细腻,苏璃奇道:“这玩意儿你从哪弄来的?”
雪弋道:“昨日郡主进去与燕先生说话之后,寰王殿下交给奴婢叫奴婢交给郡主的。”
苏璃看着这白石项链,是很喜欢,套在脖颈上,与一身青衣倒是也不违和。
二人匆匆做一番准备,也是着急出了门,却见得府中毫无亮光,这羽凉月三人,竟是先行出发,苏璃皱皱眉,却看到门口的魏旬。
魏旬瞧见苏璃到来,上前一步:“郡主可算是来了,夫人与大少爷大小姐在此处等了郡主足足半个时辰,也不见郡主来到,便先行一步,毕竟郡主身份高一等,即便是去得迟了些也不会有甚么流言蜚语。”
苏璃看着魏旬,沉默片刻:“我晓得。”顺口一句:“今日家中无主你要留家看门也是累,先下去罢,我这便出门了。”
魏旬脸上带着笑,眸色却平静的很,朝苏璃弯腰行了礼,淡淡一句:“马车在门外候着。”便是低头安静立在门口。
苏璃瞧他一眼,带着雪弋转身出门,而门口站着的魏旬,却微微一笑,走到一旁不远处的池边,伸出手,将一张褐色的皱巴巴的纸丢了进去。那纸沾了水,很快被浸湿,缓缓沉到池底。
而若是有心观察,能瞧到那纸被完全浸湿之前,上沾有淡淡白色的粉末痕迹。
而看到宫门口的一排排马车软轿,和那群黑压压的人,苏璃才晓得自己这是真来迟了。
大部分人皆是早就到了此处,等待宫门开启之时便扎堆凑一起闲谈渡时,而此时天色微微显明,远处赫然缓缓行来的马车则是显得那样的突兀,人们不禁停止谈话,瞧向那马车,想瞧瞧这究竟是何许人,竟如此胆大。
苏璃在雪弋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感受到四周异样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尴尬,不过面色却丝毫未变,她力求自己淹没人群,但此刻却偏偏成了众人焦点。
周围人神态各异,有些人识得苏璃身份,而有的人却不晓得,有些女子凑一起瞥向苏璃的眼光甚是轻蔑,不过苏璃所乘坐马车印有苏府府徽,衣着也不像是甚么无名人士,倒是没什么人敢上前刁难,能来到今日宴会的,大多还是一些老狐狸跟小狐狸,懂得明哲保身。
雪弋却在一旁低声提醒道:“郡主别看这群人面色和善,却个个不知对苏府有何居心,大将军出征久久未归,音信全无,竟有人向皇上言说是大将军投靠了疆域,要密谋叛乱呢,如今夫人不在身旁,您可要事事小心些。”
苏璃眉眼一沉,眸中闪过一道厉色:“你可知是谁家在向皇上造谣我父亲叛乱之事。”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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