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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蔷-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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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右。
元叶双眸瞪着管青初,竟是有些微血丝,慕子忱扶着他都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元叶呼吸都是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看着管青言,开口:“那姑娘……现在在何处?”声音都是十分颤抖,是激动非常。
管青言看了看元叶,道:“梅姑娘先前受了不轻的伤,年幼时双目也是因为歹人所害所以才瞎的,她的身体是一向不好,那时候因为谅谅的缘故,我们也是将她当做管家的人来照顾,虽说是艺伎,却也从不会强迫她表演,但是月例还是有的,但是她的病情却是越来越严重,已经是在七年之前病逝了。”
元叶身子猛地一颤,脸是青一阵白一阵,蓦地喷出一口血来,身子一下就是软了下来,慕子忱赶紧扶紧他,道:“莫要激动,梅姑娘乃是病逝,也是安然过完一生,好歹是个善终。”
管青言见到元叶如此剧烈的反应不觉奇怪,满脸疑惑却又不敢问慕子忱,苏璃见元叶如此,下了一跳赶紧回到里屋倒了一杯药茶出来,递给他:“先喝下去,莫要激动。”
慕子忱叹口气:“当初我逃出四方城在外游荡,而元叶却是在四方城内躲躲藏藏,又一次差点为人所发现,是那梅姑娘巧合救了他一命,两人谈话十分投缘,可惜元叶当初一直在逃命当中,而后四方城安定,他再去寻那女子时,已经是再也寻不到了。”
他看了管青言一眼,道:“不想他寻了那么多年的人,却是一直在四方城内,还在管家住着,当真是造化弄人。”
管青言听得此话,突然想到当初梅右在管府的生活,饶是他死罪难逃还是吓得一激灵,苏璃见此,道:“你怎么了?”
管青言转而看皇帝,道:“当初那梅姑娘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虽是经历风尘,容貌却仍旧十分出尘,且性子清冷,惯不会与旁人多说甚么,谅谅当初在流民巷发现她,将她带回府中,一直以礼相待,那梅姑娘只当他是小弟弟,而谅谅当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是无法自拔得喜欢上了她。”
苏璃微微一怔,元叶跟慕子忱也是一怔,三个人转而看管青言。
管青言继续道:“管府中人没人敢管,好在谅谅当初虽然被梅姑娘拒绝过许多次,却也从未做出甚么过分的事情,倒是对之十分礼让,在他十七岁那年,突然性情大变,找那梅姑娘大闹一通从此再不去见她,现在想想,那会或许是正好听到了我与妻子的谈话,晓得了当初的事情。”
元叶一直在看着管青言的神色,发觉他说话的时候眼中藏有淡淡不自然以及惊恐,突然想到些甚么,脸色一变道:“那梅姑娘呢?可曾受过甚么伤?”
管青言摇摇头,道:“没有,谅谅从来都十分维护梅姑娘,从不许她受了半分委屈,他在管府的这些时候里梅姑娘被他保护得很好,但是他与梅姑娘大闹一通之后,就自己去做了流民巷的看守,再不怎么愿意回管府,唯一一次还是……”
说到此处,他语气一顿,脸色变得有些惊慌起来。
元叶见此,语气加重了些,他直觉那管均谅回府是与梅右有关:“还是甚么?!你快说!”
他的脸色十分可怕,虽是因中毒而苍白,表情确实十分狰狞,管青言吓了一跳,道:“是……是因为梅姑娘的事情……”说着他瞅了瞅那元叶,见元叶看着他的目光微微发冷,赶紧道:“不是因为管府,不是因为管府,是那秋家的三公子,他一向与谅谅关系不错,后来来管府玩的时候见到梅姑娘,为之美色所吸引,几次提出要将她赎回秋府去,却都被谅谅拒绝。”
“两人还因为梅姑娘的事情吵了几次,因为那秋还玉乃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且极爱美色,时常流连**,他见到梅姑娘就喜欢上了她,几次动手动脚,最后一次差点将梅姑娘逼得跳池塘,谅谅是终于忍不住与他打了一架,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元叶脸色沉下来,有些可怕,他道:“而后?”
管青言见他的神色,也是吓得牙关发颤,最后索性闭眼道:“后来他听说谅谅离开了,打着过来给我贺寿送礼一说,趁着人乱,私自去找了梅姑娘,逼迫她与他行了那种男女之事,因为梅姑娘喜清净,所以谅谅给她找的院子是最偏的,却与自己的院子离得很近,但是他已经不在府中,即使那梅姑娘叫喊,也是没人听到。”
慕子忱感觉到元叶的身体开始剧烈发抖,即使是做了这么久皇帝的他,面对此刻的元叶竟是也有一种捉摸不透甚至是有种惧怕,感觉他仿佛一座火山,时刻会喷发毁灭一切。
苏璃赶紧道:“后来呢?”
管青言道:“而后那秋还玉仍是一副没事的模样,贺寿之后离开府邸,晚上府中仆人去给梅姑娘送饭之际发觉她吊在房中,赶紧将她救下来,幸而及时救回了性命,可是那梅姑娘竟似是生无可恋,醒来发觉自己还或者,就是立刻要夺剑自刎,幸而当时喊人去叫了谅谅,二人在房中不知道说了甚么,梅姑娘才终于止了寻死的念头,不过整个人却变化很多,终在两年后病逝。”
他叹了口气:“至于我为什么会晓得此事,是因为谅谅从梅姑娘房中出来之后就去了秋府,说是与那秋还玉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见面之后即是半句话都没有说抽刀砍下了他的头颅,还寻了一块抹布将头颅带走,扔到了野外去喂狗,随后他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回到府中与梅姑娘说话,而后那秋府的人发觉气势汹汹赶来管家要人。”
“那秋还玉的母亲是个会武艺的,手上劲大得很,见了谅谅就直接过去甩了几巴掌,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还一直扯着他我们无论如何也分不开,最后还是梅姑娘出面说明一切,才解了围,不过如果没有当时羽程欢及时赶来,想必秋家人是不会罢休,甚至还想要谅谅跟梅姑娘的命。”
元叶脸色变得极恐怖,他瞪着眼睛,喘息急促,低低开口道:“秋家……”
其他几人见他如此也是不敢说话,而元叶过了片刻突然笑出声来:“好好好,好一个秋家,当初秋长韵的命还是我救的,她竟养出如此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儿子,那秋还玉该死,该死,管均谅真是做得极解气!”
他哈哈大笑,双目通红:“解气解气!”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年痴情(四)
管青言是被元叶吓了一大跳,半晌不敢说话。
而慕子忱看着元叶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道:“我记得那秋家是烧瓷烧的特别好,宫中许多瓷器都是出自秋家,秋家的瓷器好像在十二州域都是十分闻名。”
姜予欺此时取了一个小暖炉出来,将之塞到元叶手里,听到慕子忱的话,他眼神微微一动,道:“不错,秋家祖上流传下来的,烧的一手好瓷器,不过自从上一代秋家家主秋云玄病逝后,秋家烧的瓷器是越来越不如以前了,秋云玄那一代烧瓷手艺就已经是有些火候不足,想来是那传承的手艺终究是流传太久,还是失传了。”
慕子忱转而看那姜予欺,微微讶异道:“竟有如此说法?我倒是不曾发觉,许是当初我用惯的瓷器都是秋云玄之后的人烧得罢,而且我多也不会去过于在意这些。”他顿了顿,看着姜予欺道:“瞧你如此熟悉,可是在这四方城中居住已久了?”
姜予欺一怔,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苏璃道:“姜叔叔和慕叔叔本是燕府的下人,上次燕大人患疾,寰王殿下来寻我一起过去瞧,大人的病症虽然是怪了些却也好治,我与他虽是年纪相差甚远却也能有共同话题,燕大人听闻我初来四方城,医馆之中没有打杂帮忙之人,就拨给了我两个人来帮我管理医馆。”
她看看姜予欺,随即笑笑道:“他们自然是早就在这四方城住着了,而且在燕府内,所知定然许多,这四方城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两位叔叔讲给我的。”
慕子忱已经知道苏璃的真实身份,后面的话自然是听了夜不当真一笑而过,倒是也打消了对姜予欺的疑惑。
既是燕府中人那就没有甚么可怀疑之处了,燕灸那个人虽然顽固了一些,而且与风诀有旧交情很是偏袒苏城风离,不过却是从来不会做甚么对他这个皇帝不利的事情,不然五年之前的事情,凭燕灸的本事,不会查不出来,可是他没有去查。
那个时候皇帝就清楚燕灸这个人到底如何立场了。
而与此同时元叶则是起身走到那管青言面前,面色竟是瞬间恢复平静,他看着管青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想知道,她在管府居住的那些时日里,可是快乐的?”
管青言看着面前的元叶,神情微微恍惚,任他再傻也能瞧得出这元叶是对那梅右姑娘怀有情谊,看着元叶,他心头微微悸动,不觉竟是想起当初随着哥哥一起去云家看望云夏云秋二姐妹,他当时对那云秋,大概也是如此情谊?
当下竟是忘记恐惧,抬眼看看元叶,叹了口气,道:“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元叶表情微微一滞,他低低道:“我要听实话,而且我要你仔仔细细说给我听。”
一见钟情这个词语很奇妙,元叶在遇到梅右之前一直对这个词语十分不屑一顾,世上哪有那样轻松的爱情,仅仅一面就产生情谊,此生非此一人不可?
后来他想,之前这样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没有遇到那个名唤梅右的女子,其实当初他对于梅右也不算是一见钟情,因为他看着梅右,总有一种莫名熟悉感,可是却如何也想不起来是甚么缘故。
只知道后来分开之后,他是对那个盲眼姑娘十分思念,那一晚两人并没有过多说话,也没有问来历身世,她是十分聪明的女子,并没有一味追问他到此来有何目的,只是被他误撞到自己洗脸未免不悦,不过在他怕她喊叫上前捂住她嘴巴后,似是感觉到他身上有伤口,也是没那么生气,倒是也没被惊吓到。
或许当时对她刮目相看,就是因为她那种冷静罢。
管青言道:“实不相瞒,当初在梅姑娘初入府的时候,府中多数人为之容貌而惊叹,她是谅谅从流民巷那种地方带回来的,我们都晓得流民巷里的人虽然不愁吃穿,但是精神面貌普遍不好,梅姑娘大概就是个例外,她素来爱着白衣,从流民巷出来,竟也是那样整洁。”
他微微抬头,回忆道:“当初初见梅姑娘的时候,她双眼缚着轻纱,道是本就双目失明,可是无端闭目太久又很奇怪,就索性缚了轻纱,她怀抱一把青色木制琵琶,静静立在谅谅身后,我的妻子已经算是容貌极佳,我见到那梅姑娘虽然没有甚么其他心思,却是也心中尤为赞叹。”
元叶一怔,随即嘴角牵起淡淡笑意。
梅右其实单纯论长相来说只是寻常好看,并没有多么出尘,不过可贵的就是她似是与生自来的那种清雅气质,或许不食人间烟火大概就是如此,即使是一张寻常面孔,也会令人叹为观止。
管青言继续道:“她话并不多,也不常出门,只是偶尔在什么节日大家一起聚在一起的时候唤她来一起坐着,她多是来弹奏几曲琵琶就是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惯是不爱见生人,脾性清冷,喜欢独居,倒是与谅谅在一起时话多得很。”
元叶听得此话,眉头一动,心底竟是泛起些许妒忌之意,他当初跟梅右之间都没有过多的话,听到管青言说梅姑娘竟与管均谅谈笑风生,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而管青言见此,只是笑笑,道:“谅谅喜欢梅姑娘,这我是晓得的,不过梅姑娘比他大得多,只是将他当做弟弟来看,我看出谅谅的心思,也曾思虑过,终究觉得不合适,但是也愿意尊重梅姑娘的想法,曾因此去找她谈过。”
说到此处,他苦笑道:“其实说白了,那梅姑娘在管府不过就是一个艺伎,我本是不用考虑她的想法的,若是那梅姑娘只是寻常尘世艺伎,我大约是会随意将之许给谅谅,根本不会考虑她的感受了。”
元叶沉默片刻,道:“她……她可曾与你说过甚么?”
管青言道:“当初我与那梅姑娘彻夜长谈,那个时候我才晓得,这个看似清冷话少不爱与人相处的姑娘,小时候竟也是个十分活泼之人,爱上树爬山,还能下河摸鱼,其实她本是不愿意与我说话,后来晓得我是来寻求她的意见她还着实微微惊讶一番。”
他回忆道:“那梅姑娘与我说道,她小时候在四方城之外一处山脚居住,那个时候四方城城外的山脚处还有一座小村庄,不过后来却是因为造了天灾,给毁了去,那村子里的居民也没有存活下来几个,她就是那个幸存者,而她的眼睛也不是天生就瞎,而是在那场天灾之中被石头砸中了脑袋。”
元叶一怔,他呼吸微微急促几下,随即紧紧看着管青言。
管青言看了看他,道:“你身上余毒未清,不如去那边坐下,我与你慢慢说。”
此时慕子忱也是笑着道:“不错,你还是坐下吧,你看叶姑娘一个小姑娘都不敢坐将这个位置让给你,你还偏生要站着,倒是叫人尴尬。”
苏璃挑挑眉,没有说话。
元叶扯着管青言走到一旁坐下,急切道:“你继续说。”
苏璃见他如此模样,却是不觉笑出来,随即一怔,摇摇头,转身回到里屋,姜予欺见她回到里屋,也就跟着她一起进去,却是见她一个人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甚么,他想了片刻,心想许是在想父母了。
想到此处他是走过去,伸手摸摸苏璃的脑袋,轻轻道:“你可是想起甚么了?”
苏璃眨眨眼,只是看着窗外,道:“姜叔叔放心好了,我没事,不过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莫名感触罢了。”她扭头看姜予欺,笑笑,随即伸手指窗外,道:“你看又下雪了,今年冬天好像特别能下雪。”
姜予欺也是看向窗外,道:“是啊,往常的时候冬天雪没有这么迟才来过,不过也没有下的这样频繁过。”他微微一怔,笑道:“还有没多少天就是要新年了,这雪下得这样大,是时候该去多买些炭火回来屯着了,新年之后大家都要走街串巷,各处拜年,没有人出来摆摊卖饭。”
苏璃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她看着姜予欺惊恐道:“那咱们怎么办?”
他们这一干人,是全靠着外边的饭活,这样大的一个医馆里边的几个人是一个也不会做饭,以前一直没有想过,如今一提起,才是晓得这样一个重大的问题。
姜予欺见她反应,不觉笑道:“这我也不晓得了,我去唤穆昀一起出去买些东西,顺便年货也一起买了……”
说着苏璃似是想到甚么,道:“我晓得了,姜叔叔,你与穆叔叔出去的时候,去茶楼旁边的那间小平房中瞧一瞧,我记得那里边该是住着一位老人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小孩的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挣钱,有时候都回不来。”
她道:“我记得那老人的儿子名唤邱云,他曾拜托过我要我多去陪陪她,不过这几日事情太多就是忘了去,今日终于是想起来,等着外边几个人走了我就自己过去看,你们去采购年货的时候多买一份,给老人送去。”
姜予欺微微一怔却是也很快反应过来,笑笑道:“我晓得了。”
说罢就是转身去后院找穆昀。
苏璃转身又看看窗外的飘雪,心里想着慕修此刻大约也是该回到寰王府了,他惯是怕冷,却还总是强装镇定,叫人忍俊不禁。
随即摇摇头,转身去瞧了瞧那给元叶煎着的药,却是见到药罐旁边一枚摆放得端端正正的黑玉扳指,她一怔,伸手拿起那枚扳指,握在手心。
她认得这枚扳指,这是当初醒烛尚未恢复神智的时候,她就是靠着没扳指来召唤他的,想到此处就是不觉想起当初在苏府垂枫院中的经历,那时候可以说是十分惊险了,若是当时慕修没有出手,大概她就要如红鸢一般被魏旬留在那地道之中。
想到此处不由得一怔,想到那垂枫院的暗道,就不由自主会想到当初在那暗道之中发现的一堆神秘骸骨,那到底是谁的骸骨?当时事态紧急,怕那魏旬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所以也不曾仔细查看,如进行想来,觉得她还是要再去那暗道一趟了。
她记得当初醒烛他们说过,她如果再去那暗道,必定要慕修陪着一同去。
但是快新年了,慕修大概也有一堆要忙活的,而她,她应该也是有的忙,不说之后要去那寰王府走走过场,苏骁的事情还没有定数,羽凉月定然还会来找她,而且羽琴宣病倒,说不定羽家会将她请过去。
她想着按照羽程欢那个态度,大概也是不会将羽琴宣的病拖到新年之后,他的好心值会对自己的家人展现,羽琴宣的病不好,他就无法安心过年,所以他不会去考虑其他人能不能好好过年或者准备过年。
好在苏璃本身就对过年这样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期待,不然多少还是要带一些情绪了。
所以想了这么多之后,苏璃终于想到这枚扳指是醒烛的东西,而醒烛跟诸颜在她们回来医馆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却在这里发现了醒烛的扳指,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却也不会这样马虎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丢在此处,他们的消失必然是有原因。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
苏璃低头开始翻看那枚扳指,瞧了半晌没见到甚么不同,正纳闷,突然想起甚么,将那扳指朝脸这边又是靠近了一些,这才看到那扳指的内侧,似是有淡淡纹字。
她凑过去仔细瞧,可是太暗了甚么都瞧不到,她就索性蹲下身靠着那火堆,靠着那亮光来看,费了些劲也总算是看清了。
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邀”字。
看着像是刻上去的,硬生生刻上去,没有使用半点灵力,苏璃正纳闷,却突然意识到“邀”这样一个字可能意味着甚么。
邀。
宫邀。
宫邀!
她身子一颤,瞳孔微微缩了缩。
难道宫邀在这医馆中?所以醒烛跟诸颜藏了起来,就连给她留下的讯息,都不敢带半点灵力,生怕给人发觉。
而此刻,在连着外室的门口处站着一个人,靠着门框,神色淡然,只是静静看着蹲在火炉旁僵住的苏璃。
煎着的药冒着滚滚热气,而苏璃后颈却是微微泛了薄薄冷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当年痴情(五)
苏璃只是觉得似是有人在身后盯着她看,微微一惊,随即起身扭头去看,却是甚么人都没有见到,可是心中却是越发不安起来。
要说醒烛与诸颜最忌讳的人,那么就一定是宫邀,可是那宫邀来这四方城目的到底是甚么,没人晓得,可是醒烛跟醒烛可以肯定的却是那宫邀定然不安甚么好心,或者说,如果宫邀出现,那么就一定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醒烛虽然本身为仙,可是他只受命于前一代仙君,而并非宫邀,当初也是不满宫邀且不喜宫邀处事方式,才去了自己的仙职归隐,至于诸颜他身为四恶之一,本就不属于六界,但是问题就是他跟醒烛慕修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要说真的打起来,他嘴上说的是不会去管,可是真到了那种地步他要帮的一定是朋友。
此时两人不知所踪,给她留下这样一个讯息,是为了提醒她这宫邀如今就在这医馆之中。
他们两个人定然是藏了起来,不叫那宫邀发觉,而苏璃正是因为尚未找到另一块蔷薇玉,且没有恢复修为,她体内灵气正是微薄的时候,除此之外还与百年之前的气息有所不同所以只是苏璃在此,那宫邀就算来了,也不会发现什么。
苏璃看着空无人影的门口,眉头紧紧皱着,低头瞧了瞧手心的那枚黑玉扳指,不知为何,她虽然想到醒烛他们的意思,刚刚也确实是感觉到后颈一阵冰凉,可是心中却并生不出甚么害怕之感。
她摇了摇头,转身看那还在熬着的药汤,药香四溢,倒是叫她稍稍安了些神。
总之她还是先等到醒烛他们回来见她再说罢。
而苏璃进屋之后,慕子忱倒是微微意外,却也没有说甚么,也是坐在一旁,听那管青言讲述以前之事,虽然那梅右已经死去,但是多年来压在慕子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却是实实在在地放了下来,想必对于元叶来说也是一样的。
慕子忱与元叶从小一起长大,元叶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恰好被慕子忱在外玩耍遇到带回家,那时候慕子忱还是一个甚么都不懂的小娃娃,加之母亲脾性好,将本是孤儿的元叶给慕子忱做了书童,而元叶不喜欢读书,却是喜欢练武,这倒是让慕子忱的母亲十分讶异,不过也是应了他。
毕竟儿子身边多出一个会武艺的人也只会是好事而不会是坏事。
元叶习武既有天赋,也十分勤奋,对待自己是十分严厉,而慕子忱就不一样了,于元叶是一样的学习时间,到了后来元叶身怀武艺已然是少有的高手,而慕子忱却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就是耍起来好看,实则没有半点用处。
两人的感情自小就十分深厚,即使长大之后也各自有了许多秘密,却也无伤大雅,当初慕子忱违抗皇帝的旨意私自逃出四方城,元叶为了给他争取在外安全,自己本是可以逃脱却依旧在危机四伏的四方城待着。
慕子忱回归之后,稳坐帝位,元叶就是他的贴身侍卫,是真正意义上的四方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他原本想给元叶找个好姑娘,怎奈他是谁也看不上,后来才晓得梅右此人的存在。
可是只是一名艺伎罢了,四方城又遭战乱,到哪里去寻?
虽然不抱希望可是慕子忱心中却也是为元叶感到担忧,此刻既是有了梅右的消息,不管她是死是活,都死让人松了口气,而至于那秋家,元叶怕是不会放过了,不过这与他慕子忱没有关系,元叶只要做得不是太过,他也就不会管。
当然等到他管不了的时候,元叶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正想着,元叶已是看着管青言道:“你快说。”
管青言无奈笑笑,道:“我曾问过梅姑娘,谅谅对她有意,我想知道她心中如何想,如果真是两情相悦,我必成全了他们,但是梅姑娘却十分肯定与我说她对于谅谅只有对弟弟的关爱,至于男女私情是半点没有。”
他低声笑笑:“两个人的年龄也是差的太远了一些,那梅姑娘是真正经历过世事艰辛的人,心性岂是自小被护在府中自在惯了的谅谅所能想比的,看不上他是应该的。”
元叶却道:“梅姑娘不是如此在意年纪差距的俗人,我多年之前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虽是风尘艺伎,可是谈吐十分有自己的见解,她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她是特别的。”
管青言笑笑,道:“不错,梅姑娘确实是特别的,我年纪比她长一些,她与我相谈甚是投缘唤我一声大哥,许是见我亲切,与我说了她不少事情,我记得她说她乃是出生书香门第,父母本是四方城中人,后来不知道为何搬出去城外村庄居住,但是自小她是被父母熏陶,琴棋书画都是会一些。”
元叶听此,是脸色微微一变,竟是有些许期待,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紧巴巴盯着管青言只听着他讲。一旁的慕子忱倒是暗自咂舌自己是从来没见过元叶这副模样,想起当初自己与月倾城相处,才是真正知道这小子原来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
管青言道:“她与我说,其实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喜欢的人了。”
元叶与慕子忱都是一怔,管青言看看他们两个,道:“当时我也如你们一般,十分惊讶,我说那样小的年纪可知道甚么是喜欢?”
“她说:‘娘亲说过她很喜欢父亲,每每一个人独处闲暇无聊时,总是会不经意想到他,而见到好看的衣裳,想过自己穿着好不好看之后,就会想到立刻给他看看,有了甚么好玩的事情都要想与他分享,还有许多……’”管青言继续道:“之所以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当初我也是将这些话记下来,后来还去问过我的妻子……”
说到这里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他对于云秋与他的感情,还是患得患失,不敢肯定,他不知道云秋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哥哥,一直在以不同的方式向她求一个答案。
元叶有些微急切道:“梅姑娘早就是有了意中人?”
管青言点点头,道:“她说在她只有六七岁的时候,与父母一起进四方城去赶花灯会,那时候正值夜中,在梅姑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带着她搬到了城外居住所以她对于四方城中是半点不熟悉,那时候集市上十分拥挤,她看着小贩手中插着糖葫芦的杆,走不动路,一直盯着看,正打算拉着母亲去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与父母走丢了。”
元叶一怔:“花灯会……”
管青言道:“不错,她说她那个时候害怕极了,连糖葫芦也顾不上看,边哭边跑,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她也不敢开口喊父母,只盼着自己能快点找到父母,可是那时候正是集市上人多的时候,本就是被人多挤散了,要找到哪有这样容易,何况她个子矮小,被人挤得到处跑,是越跑越远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挤到了巷尾林边缘,那边人少,她一个人站着,看着人来人往,却仍是找不到父母的踪迹,身后是河流,河流中飘散这各种各样的花灯,十分好看,而她是终于忍不住蹲下大哭起来。”
管青言低声道:“不过那是河流下游了,人们多是在上游放花灯,下游这边显少有人,而且她自小被父亲教的说话不能大声,就是哭,也是声音极小,路过的人不仔细听也听不出这边有个小姑娘在哭,她还是蹲着,矮矮的被草树一遮自然是看不到了。”
慕子忱微微挑眉,抬眼看元叶,却见元叶面色未变,似是想到了甚么。
管青言却是没有注意到二人的神色变化,只是继续道:“她只说自己哭了片刻,就是感觉到有人拍她,她以为是父母亲终于找到她,抬头去瞧,却是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孩,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笑。”
说着,他想起当初梅右说起此事时脸上微微洋溢的浅笑,那或许是他见到梅右进府后第一次如此笑,是极美。
当初梅右看看他,道:“我抬头见到他,竟不是父母,心里是更难受,就要继续哭,那男孩见我又开始哭,顿时慌乱起来,在身上乱摸,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什么东西来,治好伸手过来擦我脸上的泪,他说:‘你不要哭,我带你去看花灯啊。’”
“我道:‘我只要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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