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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蔷-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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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修道:“你隔了近两天才来找我,想必就是为了他罢,他如今可是还好?”
慕淮摇摇头:“不成了,他本就荒废了自己的武艺已久,且在我身边做事多是动脑,而身手也是慢了许多,那一场突然袭击,他能逃出来已经是十分不易,而如今是全身经脉尽断,怕是也没多少年好活。”
慕修挑挑眉,诧异道:“如果是你想他活着,也一定是有法子的。”
慕淮轻轻一笑,道:“不错,我总能找出让他好好活下去的法子,甚至于还可以叫他恢复如初,比以前还要强大,但是江琅他不肯。”
慕修也是笑笑:“哦?”他倒是觉得这个江琅可是很有意思。
慕淮道:“他说,他早就活够了,他当初下定决心,自己绝不主动寻死,可是也早已厌倦了一人独自生存,如今感受到生命流逝他自己也是不想阻止,而他后半生一直在为我做事,这次我也想遵从他的意思,他既然想要如此那么我便就随他心愿。”
此时门被推开,却是陵玥走进来,端着一大盘子,盖着盖,不过却也是阻止不了香气的逸散。慕淮慕修二人见他进门来,也就不再说话,而是看向陵玥。
慕淮道:“你这是去了一趟灵州,厨艺是学的越来越好了,我闻着都有些情不自禁,不如你别再寰王府了,反正他只会叫你去做菜,不如去我庸王府,专业做厨子?”
陵玥原本听他说可以转职去庸王府,以为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没想到慕淮居然也是叫他去做厨子,这令得他不觉有些沮丧。
慕修淡淡道:“你府中自不缺厨子,陵玥也不会跟着你去,不如你问问他?”
陵玥听到慕修这样说,身子一颤,赶紧道:“庸王说笑了,我如何能去庸王府做差事?我这当厨子做菜也就是副业,我主业还是寰王府的侍卫,而且我练习厨艺也是专门给王爷一人做菜。”
慕淮笑笑:“我也晓得,不然我早就跟他抢人了。”
慕修道:“把那鱼放下你出去罢,顺带备辆马车我要去宫中走一遭。”
陵玥如释重负赶紧出去,只剩下慕修与慕淮二人在房中大眼瞪小眼。
慕淮道:“你也要去那宫中了?可是听闻了其他四人的行踪消息?”
慕修点点头:“正是如此,你可以先回府,做一做准备,慕彻慕暄突然回城必然有所图,而慕扬多年低调如今也是上赶着去宫中见那皇帝,想必是皇帝的病情有了转机或者是他的病情又严重了。”说道此处他低低道:“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慕子忱不是这样的人。”
慕淮道:“不错,慕子忱当初既可以坐上这个皇帝之位,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即使他真的染了病,也绝不会没有丝毫动作,不过你为何要去?”
他记得慕修与慕子忱不合许久,是能不去见他就绝对不去见他,今日居然要主动前去了。
慕修提起筷子轻轻挑了挑鱼肉,道:“其实我本不想去,只要你去就可以了,但是既然皇帝病重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其他四人去宫中,必然是带了许多应对之法,而慕奚已经知道了苏璃的医术之高,还有流民巷的瘟疫,定然是要在慕子忱面前好好说道一番。”
慕淮讶异道:“可是即便如此你可也是不用去的。”
慕修摇头:“不然,既然慕奚去了,就肯定会把苏璃也一起拉了过去。”
慕奚沉不住气,他与其他三人早早远离四方城的纷争,本是明智之举,但是却又沉不住气最先赶了回来,看似占据主动实则还是处于被动局面,其他三人更有优势。不过他已然是决定置身事外看好戏,对于那个皇位,他是本来就没有甚么兴趣。
在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是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而在恢复记忆之后,就更加不会因为皇位而冲动做出甚么举动了。
慕淮沉默片刻,点点头,道:“我晓得了,我这就打算回去了,我先行入宫,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何把戏。”
说罢他就是起身,竟转而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只剩下慕修静静坐在桌旁,扒拉着盘中的鱼。
苏璃今日起得极晚,这几日没有甚么病人前来,她正好研究那羽凉月送来的信息,虽说她对于苏骁的病看不看得好全是随缘,不过这病却是极其奇怪,甚至有可能跟当初给青攸下蛊的人是同一人,这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尤其是当得知宫邀也来到了四方城,甚至可能是为了她而来,苏璃心中不知为何又增添了几分沉重感,她如今虽是拥有了医典,可是却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凡人,没有任何自保之法,离了这医馆,她就是孤身一人,醒烛与诸颜对她的保护只能维持在这医馆的范围之内,而出了这医馆就得全凭自己的本事了。
谁知她本就不愿意出门,可偏偏有人不随她心愿。
苏璃正在房中研读那羽凉月送来的细细抄录好的本子,大门却被人敲响,开门一瞧却是莫斐,那敛王慕奚的侍卫,他满脸笑容站在门口,苏璃看着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果不其然他第一句话就是:“叶姑娘,今日敛王殿下进宫去看望陛下,而皇上病中已久,许多医者看了都是不顶事,殿下说兴许叶姑娘可以瞧上一瞧,这就赶紧叫我来唤你过去。”
苏璃道:“给皇帝看病那可是大事,万一搞砸了我这条命可就没了。”
莫斐却道:“不然不然,万事有殿下撑着,你毕竟是殿下举荐的人,皇帝怎么也得给你一个面子,而且只是叫你去看一看,并不是非要你看出甚么名堂。”他微微凑近些:“流民巷的事情,要皇帝放心交给殿下,可是得拿出一些石锤来,不然陛下怎么能放心交给他?”
苏璃皱起眉头:“你这意思是要我代表敛王殿下入宫,给皇帝看病,然后把话题带到瘟疫上去,并告诉皇帝,我有治那瘟疫的法子?”
莫斐笑笑:“叶姑娘也是冰雪聪明的人了。”
而从头到尾,直到苏璃被莫斐拉走,醒烛与诸颜都没有出来制止,在他们的身形消失之后,醒烛与诸颜才出现在门口,二人看着他们远去的地方,若有所思。
诸颜道:“其实我昨夜出去了一趟,我感觉皇宫最可疑。”
醒烛道:“好巧,我也这样觉得。”
诸颜抬眼看着苏璃消失的地方,道:“还是等丫头回来,我们就晓得了。”
醒烛点头:“不错,我也这样想。”
说罢两人都是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而此刻在皇宫中,慕子忱披着厚重斗篷,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突然元叶来禀告说是四个皇子都在寝殿门口候着要见他,他面色微变,随即叫元叶将桌子上的一堆奏折收起来放好,自己却是跑到一旁的床榻上躺好,盖得严严实实,脸色也是异常苍白,他本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呢了,如今病了,是显得越发苍老。
四个皇子进门来之后,见到慕子忱的面色,也是不觉吓了一跳,他们晓得慕子忱病重,却也是不晓得竟病重成这样子,不觉想起自己年幼之时那个对自己十分宠爱的父亲,那时候他还十分年轻也十分健康,想想那个时候再看看现在真是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涩,感叹时光易逝而人心也是极其易变。
四人进来之后,见了慕子忱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慕奚却恭恭敬敬道:“听闻父皇近日来身子十分难受,孩儿心中也是一同难受得紧,恰巧孩儿的夫人犯了头痛病,许多医者都是治不好,近日来这四方城来了一位不出名的叶姑娘,其年纪虽小,可医术极高,家妻的头痛病是困扰她许多年的病症,而那叶姑娘却是能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他抬眼看了看皇帝,又是低头道:“想来父皇多年身体虚弱,看了许多大夫也吃了许多的药都是不见好,我就想着,把她带进宫来,给父皇看看病,万一那叶姑娘果真神通,将父皇的病看好了呢?”
慕子忱面上微微透出几丝讶异,开口想说话却是先咳了起来,这一咳就是停不下来,元叶赶紧上前为其拍背,有过了半晌,他才微微止了些,接过元叶递过来的温茶喝了一口,转而看慕奚,道:“果真如此神奇?奚儿不如将她带上来给我瞧一瞧,若是瞧好了朕就重赏她,若是看不好也没甚么,毕竟是你的一片心意。”
其他三个人见此,知晓自己已没有说话机会,也就站一旁看慕奚解下来如何做,而慕奚道:“那叶姑娘就在寝殿之外,等孩儿去唤她进来。”
慕子忱又是微微咳了几声,朝他点了点头。
而苏璃在殿外站着,心情十分复杂,她记得上一次自己在这里站着,还是五年之前因为羽岚之陷害她,而也就是在那时候,她进了这大殿,亲耳听到羽程欢如何说出苏城反叛一事,时隔五年又是站在此处不觉感慨甚多。
她还没感慨完,慕奚就是迎面走来,看着她面色十分严肃。
苏璃抬眼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慕奚就是道:“叶姑娘,麻烦你了,请你务必要竭尽全力,治好我父皇的病。”
他眼中有几分落寞,苏璃见他竟是真伤心,想来是心中还做不到真正绝情,还是会心疼人,不过她当初愿意亲近慕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对他夫人的感情,这个人确实坏的很,可是他对他所爱是真的维护。
她看着慕奚眼中色彩,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道:“你放心吧,我定然会尽全力,父子之情尤其深,我晓得你心中的痛苦。”
慕奚眼睛一亮:“如此甚好,叶姑娘赶紧进去罢。”
苏璃点点头,随即就是朝大殿门口走去。
而踏过那门槛,走过屏风,见到半躺在床榻上的那人,苏璃也是微微有些傻眼。
慕子忱如今与五年之前已然是变作了两个人,骨瘦如柴,还不听咳嗽,已是病入膏肓,怪不得那慕奚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可是在慕子忱抬眼看她时,苏璃却感受到一股森森凉意。
第九十五章 似假似真
慕子忱面色枯槁,双眸亦是无神,他半坐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个小暖炉,抬眼瞧着不远处站着的苏璃,面色平静:“你就是叶姑娘?”
慕彻三人以及房间中的下人之前都是被遣了出去,此时事只剩下苏璃与慕子忱二人,苏璃犹豫片刻,还是走进来,面色不变,朝着这位面前似乎是已经病入膏肓的老皇帝微微一笑:“不错,敛王殿下说陛下病重多年,就把我唤过来给您瞧一下。”
慕子忱轻轻道:“你是哪里人?”
苏璃恭敬站着,道:“民女从灵州北鸠山而来,自小在山上长大,遍识草药,而且家父家母都曾经做过大夫行医,他们觉得我在这方面极其有天赋,就尽心尽力教我他们所精通的一切,如今我能有所成就,大概也都是因为他们罢。”
慕子忱瞧着苏璃,视线是片刻都没有离开过,只是轻轻道:“你父母一定对你特别好,你可是过得开心?”
苏璃微微低头,笑道:“他们对我是极好的,我自小无忧无虑长大,即使我不是他们亲生,可他们却待我比待他们的亲生儿子都要好,他们说啊,女孩儿就是该好好养,就该惯着。”她抬眼看皇帝,道:“其实我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不要求我长大后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我能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这些话都是苏璃自己在戏折子上看到过的,当初回到四方城之前她就精心捏造出了叶吹吹的身份,甚至于真的有人去灵州北鸠山寻找,也是真的能寻到叶吹吹所说她曾经生活的那片山脉,也能寻找到她曾经居住的村庄,村里还有她的父母,等着自己外出行医的一对儿女的消息。
慕子忱却微微出了神,他看着苏璃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苏璃看着眼前的慕子忱,却觉得他早已没有了当初那种气势,似乎此刻在她面前的人,真的就是一个已然病入膏肓,饱受病痛折磨的可怜老人。
她心中微微诧异,却寻不到甚么答案,只是看着皇帝,慕子忱沉默片刻,道:“其实你本没有父母吧?你没有感受到过父母给你的爱。”
苏璃微微一怔,不动声色道:“陛下说笑了,我怎么敢欺瞒陛下?”
慕子忱微微一笑:“你虽然说得这样真实这样感人,可是你的脸上神情却是不对,说出这样的事情,本该是极美妙的回忆,而你却没有那样回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故事,一个你曾经看过的故事,甚至于你还有一些羡慕,羡慕你捏造出来的那个故事。”
苏璃怔住,而慕子忱抬眼看她,笑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也不叫叶吹吹,实则另有其名罢,只是你不愿意告诉我。”
这真的是慕子忱?
苏璃心中涌现出来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她还未来得及仔细想,眼前之人已是自顾自说起来:“我知道你心中疑虑,不过我也就只是问一问你而已,你不如来瞧一瞧我的病?叶姑娘。”他声音十分温柔,带着淡淡沙哑与中气不足。
苏璃也不再多说甚么,只是走上前一步,从随身携带的挎包内取出一条丝巾,隔着慕子忱的手搭起脉来,这么一搭她心里却是不觉惊讶起来。
这慕子忱体内已经是一片死寂,全无半点生气,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憔悴,还以为是真的病入膏肓,可他体内生机全无,早该死了,为什么会撑着这么一口气一直活着?虽然他咳得很厉害,可是却总能缓过劲来,总不会给人一种他下一刻就要没了的错觉。
慕子忱轻声道:“叶姑娘,你瞧着我的病,如何?”他的声色淡淡,不含丝毫感情,似乎他询问的不是自己的病情而是其他无关的人。
苏璃恭敬道:“陛下体内情况确实很糟糕,不过……”她犹豫起来。
慕子忱道:“不必犹豫,有甚么说什么,我如今这个样子,你还会怕我吗?”
苏璃摇摇头:“我既是行医之人,就不该存甚么害怕心理,不然根本做不到公平公正,我直说罢,陛下体内一派死气,是早该死去的人,可不知道为何竟能如此活着,吊着一口气怎么也走不了。”她抬眼看慕子忱,道:“不知道陛下可否晓得这到底是为何?”
慕子忱沉默片刻,笑出声来:“果真是不同凡响,这么多人来看,也只有你一个人能瞧得出来我早该是一个死人,或者说。”他笑眯眯看着苏璃,道:“也只有你一个人敢如此跟我说话,说我早该是个死人,还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早就该死了。”
苏璃神色未变,只是看着他。
慕子忱笑笑:“我知道你恨我,这么多年过去,想必你是早就知道当初事情如何了对不对?”他抬眼看着苏璃微微变化的眸色,轻轻道:“苏璃?”
苏璃猛然怔住。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苏璃?
这个人皮面具是她当初精心制作的,没有修为的人是半点瞧不出来,这慕子忱不过一介凡人,怎么可能?
慕子忱看着苏璃震惊的神色,笑笑道:“你你是不是十分惊讶我为何会晓得你是谁?”
苏璃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慕子忱苦笑几声:“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其实我确实早就该死去了,在当初我生出对苏城的怀疑之心的时候,我就该去死了,连一起经历过生死,舍命救我,肯为了我得罪整个四方城的人,我竟然都会去怀疑,去陷害他,甚至于为了自己的安稳,而不顾他的感受,硬生生将他不爱的女子塞给他,还默许另一个家族的崛起,就是为了制止他。”
他长叹一声:“从而导致了他最终身亡,死在遥远的疆域,骨灰也一并洒在疆域,只有一个头颅回到家乡,而他与风离的子女也是饱受苦难,为人陷害,背井离乡。”
苏璃眼帘微垂,慕子忱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他轻轻一笑:“丫头,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讨厌我讨厌得不行,可是如今我已经是这副模样了,你可否坐下来,听我仔细讲一些事情?”
苏璃抬眼看他,见慕子忱如今的面色荒凉,心中不觉已是一片凄怆,不自觉就坐下来,却是半句话都不说。
而慕子忱见她没有反对,还十分欣喜,他咳了几声:“桌上有上好的茶水,我今日晓得你要来,早就让人泡好了放在那边,我如今也是喝不得了,你赶紧喝点,这么五年来,在外边受了不少苦吧?”
苏璃只是淡淡道:“陛下,我等着您给我讲故事呢。”
慕子忱微微尴尬,坐回去,道:“罢了罢了,一切都是我自找,你可知道蛊术一说?”
苏璃微微一怔,道:“你是中了蛊术?”
慕子忱点点头,道:“不错,当初在你逃出狱之后,我曾想就此放过你,可是慕奚府中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邪术师,那时候奚儿与羽凉月相合作,是以才会有人去追杀你,苏府才会被人烧毁,其实当初我允许羽程欢的举动之后我就后悔了。”
他叹口气:“我知道苏城忠心耿耿,我知道他没有反叛,他一心只是为了心中的义气,他没有变,这么多年,变的只是我而已,他们都没有变,唯独是我,变得彻彻底底,怪不得当初倾城不愿意亲近我了,她早就说我变了,可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晓得她到底为何这么说,只是以为她是吃醋了,后宫佳丽三千,我总不能独宠她一个。”
“那个时候我刚刚坐上帝位,根基不稳,总要给那些家族一些面子,可是倾城原本那样玲珑剔透的一个女子,怎么就会变成那个样子呢?她原本不是那样的。”
苏璃听着慕子忱所说,瞪大了眼睛,她本以为这慕子忱是顿悟,好歹在死前也清醒一场,哪知他仍旧是极自我自私,到这种时候还在埋怨别人。
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另一个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总觉得是她变了呢?”
苏璃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狠狠一颤,而慕子忱听到这个声音也是猛然怔住,他猛地抬头看向一处,苏璃也是跟着他一起看过去,却是慕修不知道何时从何处进来,站在屋中,一袭黑衣,静静立在那里,看着慕子忱,面色微寒。
慕子忱道:“修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何不通报?”
慕修走近几步,道:“父皇不如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总是觉得当初变了的,是我的母亲呢?”他又是靠近了些,看着慕子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当初时如何对您的,您心里不清楚吗?你为什么,会一直说是她变了呢?”
慕子忱说话都是有些磕巴,他竟是不敢看慕修的眼睛,本就骨瘦如柴的身体稍微瑟缩了一些,他犹豫道:“倾城她原本与我相识于江湖,当初的她豪爽又开朗,是我十分倾心的女子,可是在我有了条件能给她幸福,能给她她所想要的一切,她却变了。”
说道此处,慕子忱似乎是找回了一些自信,他的声音也是大了起来,道:“对!就是她变了!你们知道吗?当初没有进宫之前,她很容易满足的,我当初没有权势,又在外落难,没有钱,只能送给他草编织的指环与头饰,她都能很开心得接受,而在她入宫之后,却是再多的金银珠宝都不能讨她欢心。”
“我给她修筑了最豪华的宫殿,一砖一瓦都是精心挑选,宫中所用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我害怕她不习惯,刻意将她与其他妃嫔隔离开来,可是她就是不高兴!我能怎么办!?我也想让她开心!可是她不愿意理我!更不愿意亲近我!”
慕子忱说的声音大起来,就又是猛烈咳嗽起来,可是苏璃跟慕修都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去帮他拍背,只是冷眼看着他咳嗽,而他咳嗽片刻,又是慢慢好起来,他嘲弄道:“好了,他们如今都死了,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相聚,只剩下我,想死不能死,想活又不能好好活,我当初造了甚么孽,为何老天要如此惩罚我?”
慕修看着他,沉默片刻,冷冰冰道:“在我极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一个极伟大的人,他当初敢于跟自己的父亲作抗争,为了保留自己的权利,离家出走,在陌生的江湖上闯荡,他很讲义气,可以为了兄弟独自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危险之地只是为了给兄弟留取逃脱的时间。”
慕子忱一怔,而苏璃也是一怔,她本以为恢复了记忆,慕修对于在人界的这一切记忆都会被自己遗忘,却没想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晰,还是念念不忘,想必当初他的母亲对他影响极大吧,可惜她早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之中,终生无法再见一次,是极为遗憾的事情。
慕修继续道:“她说那是她一生中爱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她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全部给你你,在自己最灿烂的年岁里跟着你踏进深宫,饱受心机权势折磨,她的性格与这里格格不入,你从来没有看到过,你只是说她变了,她最后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家,自由自在过完一生,可是你不允许,你觉得她在胡闹,你将她锁进冷宫中。”
“从哪那之后母亲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即使后来她出来了,又有大夫的精心调理,而她自己也是一代名医,可是她治得好其他人却独独治不好自己的病,因为她病的是心,因为她所爱,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的那个人根本不理解他。”
苏璃见慕修说的激烈,也是有些顿悟,她接口道:“其实当初她想要的或许不是金银珠宝和荣华富贵,只是能让你陪着她,跟她一起共度余生呢?”
慕子忱一下子怔住,他紧紧盯着苏璃,片刻后,道:“你说的是假的,我不信,谁能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你是骗我的,你以为当初你父亲的事情,你恨我,所以你想叫我愧疚,叫我难过,你说的我不信……”
此刻又是一人声音响起:“你信不信,又如何呢?她也听不到了。”
第九十六章 是非对错
苏璃老早之前就觉得慕修跟慕子忱之间的关系怪怪的,以前只觉得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好,或者是因为慕修年少之时跌落悬崖之事对他心中造成了许多干扰,所以他也就对别人都生出一层淡淡的疏远。
在听说一点点关于慕修母亲月倾城的事情之后,她觉得是因为当初慕子忱辜负了月倾城,月倾城受了许多苦不说,最后莫名其妙葬生在一场大火之中而皇帝竟然没有彻查,慕修自幼身子弱,刚出生那年是差点保不住性命,从小就被兄弟们瞧不起,只有月倾城能陪在他身边,温柔以待。
她或许有些理解为何慕修即使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竟还是对此生的经历念念不忘,因为虽然只是转生,但毕竟是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就如自己一样,自己经历着苏璃的生活,自小感受到风离与苏城对她的百般关爱,实际上相比较而言,她是十分幸运的了。
苏璃想要还苏城一个公道,洗清当初扣在他脑袋上的那叛贼之名,甚至于她还想来问一问这个慕子忱,他为什么能如此狠心,将当初全心全力帮助他的人害到如此境地,险些家破人亡,好在风离与苏城还保留了一个苏心在世上,苏璃回到四方城之后,突然觉得苏心已经不适合再回到四方城了。
她很纯粹,如今的四方城没有苏府,没有风家,苏城风离葬身在遥远的疆域,而风家之人尽数死于家族内乱外加江湖纷争,苏璃觉得,不如就把苏心托付给那白杉,他向来喜欢云游四方,带着苏心一起走一走着实不错,四方城权势气息太过浓郁,不沾染是最好不过的。
不过想了这么多,苏璃在看到门口处的皇后秦染兮时,还是挺吃惊的。
秦染兮着一身素色衣衫,妆容也是十分淡,她面色平静,站在门口,身旁跪着一个她的侍女眠心还有元叶,元叶跪在地上,低着头,道:“陛下赎罪,属下实在是拦不住皇后娘娘,娘娘非要进来,还将四位皇子都赶了回去。”秦染兮叫眠心拦着元叶,自己直直往里冲,门口侍卫谁敢伤了皇后娘娘?若是以前还敢硬拦,可是如今皇后娘娘刚刚有了身孕,还很有可能是皇帝最后一个种子,谁敢去碰她呀。
皇帝抬眼,面色苍白,看着静静立在门口的秦染兮,心中不觉惊奇,秦染兮向来喜爱着鲜艳的衣裳,大红色她最是喜欢,这个姑娘心思玲珑,识大体,让她做皇后慕子忱是十分放心,可是今日她为何穿着这样素淡,其实秦染兮也有几件白衣服,但是穿着像今日一般奔丧的,还从未有过。
他静静看着秦染兮,轻声道:“你们都下去罢,皇后是我唤过来的。”
元叶与眠心就是行了礼赶紧起身准备出去,皇帝又是道:“元叶,你去告诉那四个人,叫他们先回去罢,再过些日子,我再唤他们进来,有些事情我想跟他们说。”
元叶转身行礼:“是。”
在二人出门且关上门之后,慕子忱盯着秦染兮,道:“皇后今日为何穿成这个样子?可是觉得我所剩时日不多,特地如此穿着,前来暗示?”
秦染兮惯常带笑的脸上此刻是一片淡漠,她朝前走了几步,看着慕子忱,道:“皇上可知道今日是甚么日子?”
皇帝一怔,而慕修却是静静立着,不再说话,苏璃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却转而被他紧紧攥住,苏璃一下子吃痛,呼吸重了一下,她抬眼看慕修,可慕修却并未动作,却是静静闭上眼睛。
苏璃猜得他心中不好受,怕是那月倾城对他真是极为重要的人,苏璃也由他握着手,一动不动,静静看着秦染兮。
秦染兮紧紧盯着慕子忱,见其面色,嘴角牵起一丝笑:“皇上忘记了是吗?没事,皇上忘记的事情,臣妾一直都替皇上记着,在十五年前的今天,宫中有一个地方起了一场大火,那火势极凶猛,顷刻间就是卷上了整座宫闱,那宫中人无一幸免全部被烧作团灰,包括那个名叫月倾城的女子。”她说着,眸光一凛。
慕子忱身子猛然僵住,眼睛瞪大看着秦染兮,喘息都是有些粗重起来。
苏璃听得这话,也是大吃一惊,这么说来今日岂不是就是那月倾城的祭日?她悄悄转头看慕修,却见其依旧闭着双眸,一动不动。
皇帝枯瘦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他声色也开始发抖:“甚么……今日……今日竟是倾城的祭日了吗……”
秦染兮道:“其实陛下从来都没有记住过月倾城当初为何而死,又是何时死去,这十五年来,宫中除去她当初居住过已然被烧作废墟的寝殿,无一处可以再次证明那个女子曾经在这个地方出现过。”她缓步走到皇帝身边,轻轻坐在床上,看着慕子忱,轻轻道:“我记得当初你夺帝位之时,多次跟我提起你有个意中人。”
慕子忱身子一颤,他的眸光也是迷离起来,大概也是想想起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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