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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蔷-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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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知晓,只要她自然选择。
当然,最后如愿以偿,得到相伴白头的人的,并不是林鸠,但他忘不了那个女子,终生再没有过情爱之事,更没有子嗣,他是把骄越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对待,他又如何狠得下心?
骄越在牢中,逐渐清醒过来,他也渐渐回想起了之前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在林鸠去看他的时候,他扯着林鸠的衣角,哭着求他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他不想死,那些都不是他愿意的,他也不想那么做。
可是他不愿意这么做,那些死去的人同样也不愿意死,他们在去那传承大典之前,也从未想到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夺走他们的性命,有时候一些事情不是一句不愿意就可以掩盖过失,尤其是那般严重的情况。
可是骄越不懂,或者说他很自私,虽说每个人都很自私,但是林鸠在那个时候也分不清轻重,就很过分了,不过对于他来说,对待骄越,确实是有他的无奈之处。
当初骄越那般求林鸠,林鸠没有想到他所犯下的是大忌,是不可饶恕的死罪,反而是真的开始想法子为他谋求生路,那个时候其实凤于天也是在牢中看着的,他原本是打算处死骄越,以平众怒,但是见到林鸠如此,他不由得开始犹豫。
毕竟林鸠是大长老,位高权重,话语也很有威势,他到底是从半途而出的人,虽然有上代族长的传承,却终究无法与林鸠心中那个骄越想必,他要是想要坐稳这个凤王之位,必须得到林鸠的支持。
所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提议帮助骄越离开凤族,使了其他的法子,强行压下了那件事,所以在后来即使林鸠依旧看不惯凤于天的做派,却也一直在扶持他。
但是在今日看来,骄越竟是丝毫无法与他心中那个骄越相提并论。
林鸠竟是开始怀疑,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心软,把这个人给放走了呢?
他心中的不平,在听到骄越解下来的话之后,变得越发严重。
骄越听得凤于天的话,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微微弯起的嘴角还带了丝丝讥讽之色:“师父?他们如何能算的上是我的师父?”
包括林鸠在内,所有的长老们都不觉身子一僵,很久之前他们也是为了培育出这么一个人而呕心沥血,而那个时候这个人也对他们尊敬的很,仿佛是真的将他们当做是父辈来尊敬。
但是一切在此刻,全部都被碾为粉末。
骄越依旧在继续说:“当初在传承大典的时候,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却全部被那一丝丝的血凰血脉而毁灭,当初他们在教导我的时候,为何从未发现潜藏在我体内的那一丝血凰血脉?他们为何给了我那么多,却又让我在顷刻之间全部丢失掉?”
他情绪似乎有些许激动,声色都有些沙哑,他道:“你们给了我希望,为何又要将之全部摧毁?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说话,一些人是权当做一场戏再看,比如苏璃慕修他们,还有一些人则是气到说不出话来,比如林鸠他们,剩下的人则是抱着嘲讽的态度在看,比如此刻的凤于天,在他看来,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当年的林鸠一念之差所造成的。
在凤于天的眼中,骄越跟林鸠他们,是一样的人,骄越在几百年前就该死去,而林鸠他们,则是在今日,必须要为凤夜儿的死而付出代价。
都说处于生气之中的人无法保持绝对的冷静,最不适合考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凤于天没办法,他必须考虑,所以他就陷入了误区,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会想到当初苏璃所说的那件事,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想要嫁祸给长老们。
林鸠在震怒的同时,也注意到凤于天的神色,不由得又是气得肝疼,在这种时候,居然被应该是自己这一方的人所不信任,他一共两个弟子,第一个如此不孝,第二个此刻正处于危险之中,已经足够使他头疼,偏偏在这个时候,凤于天这头猪还以为凤夜儿的死与自己有关。
他想得果然没错,这个凤于天,一点儿也不成熟,根本不适合做一族之长。
骄越似乎说累了,他站在原地,慢慢喘息,没有说话,因为他低着头,所以没有人看得清楚“骄越”原本猩红的双眸突然有一只紧紧闭着,后而微微睁开,竟是显现出银白之色,与原来的朱凤瞳仁颜色相像。
朱凤沉浸在幼时那段回忆当中无法自拔,后而脑海中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幽幽的笑颜,她似乎想要跟自己说些甚么,可是他却根本听不清楚。
“相信。。。。。。心!”
幽幽,你要说甚么?
朱凤不知道这个幽幽到底为何会出现,出现又是为何,但他知道幽幽的出现,定然是与他此刻的处境有关,而与此同时,他想起之前那道声音,他从未听过那股声音,而现在静下心来想,自己为什么要相信那人的一面之言?
梦魇之术,对于修为低微的人来说就是一场足以致命的噩梦,但是对于修为高深的人来说,就变得十分有风险,骄越使用梦魇之术来操控朱凤,是因为他再没有时间挑选另一个合适的容身躯体,而朱凤内心足够纠结,他本身的实力足够强,还有他这个让骄越又爱又恨的身份。
骄越原本想要勾起朱凤内心深处本该对于长老们所产生的怨恨,却并未想到朱凤本身跟他就是本质上的不同,而他心中“幽幽”的出现,正是朱凤心底里那种不甘被操控的意识在反抗。
所以骄越受到了影响,他甚至无法维持对这具躯体的掌控。
而在外界的人,皆是没有瞧清楚骄越的变化,只有苏璃她甚么都看不到,感官却变得更加灵敏,也或许是因为她本身感知能力足够强,又有邪凰真焰的存在,她能够清晰得感受到来自于那“骄越”躯体中强烈的争斗。
是。。。。。。原本的朱凤在和骄越的梦魇之术做抗争吗?
慕修的声音突然低低响起在她耳畔:“若是想要帮助朱凤,就要在这个时候,要骄越身惹邪凰真焰,扰乱他本身的梦魇之术和血凰气息。”
苏璃猛然一怔,慕修竟然也能感受到。
似是感受到苏璃内心的疑惑,慕修轻声笑笑,道:“幽冥猫的血脉,似乎也带给了我许多惊喜。”他转而又道:“不过这种时候,骄越似乎并不好靠近。”
苏璃袖中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大人你把邪凰真焰得火种印在我的身躯上,我自有法子去将这邪凰真焰,带到那血凰的身上。”
是颐鹤的声音。
在来到这凤族之后,颐鹤似乎很少再次出面,也很少出生,苏璃都快要忘记她的存在了。
“我并非是非要帮他不可,你可有十足把握?”苏璃微微皱眉,悄声问道。
颐鹤却有那么片刻的沉默。
苏璃确实不是必须要帮助朱凤不可,若是遭遇这件事情的是墨凰,她也许还会想办法尽力去帮忙,她并不是一个好心肠的人,没有交情的人,她没有理由去为了帮助他而丢失自己或者是自己亲友的性命。
慕修见颐鹤沉默,眉头微微一皱,却并未说甚么。
颐鹤又道:“大人放心吧,我有法子,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微颤抖:“大人帮了我那么多,我也该用我自己的法子来帮助大人。”
苏璃总觉得颐鹤说话的语气有些许不一样,可是如何也想不出有哪里不一样,她突然感受到那“骄越”体内的两股气息争斗得愈发剧烈,也不再犹豫,当即照着颐鹤所说,将邪凰真焰的火种附着在颐鹤的纸鹤身躯上。
似是突然飘起一阵风,一只红红的小纸鹤从苏璃袖中轻飘飘飞出来,飞出之后竟是片刻就消失了身影,而苏璃心却不由得揪起来。
“你们有甚么资格在今日指责我,当初受到伤害最严重的。。。。。。明明是我。。。。。。”
没想到骄越身子猛然一颤,他竟是缓缓直起身,抬起头看着远处的众人,此刻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骄越”的双眸上那些异常,一边嗜血猩红,一边银如皎月,骄越,朱凤。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骄越并没有完全控制住朱凤,两人仍旧在不停得争斗。
林鸠见得那无神的银色瞳孔,突然身子一怔。
骄越明显挣扎的话再次响起在耳畔:“你们最出色。。。。。。最喜欢。。。。。。最有前途。。。。。。的弟子。。。。。。不应该是我吗?!你们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替代品。。。。。。他不如我。。。。。。”他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
“他不如我啊!”
这一声呐喊深深印在林鸠的脑海中,他必永生不会忘记,当年在骄越尚且年幼的时候,他捡到他,带回去教他识字,修炼,教他秘法,法诀,直到后来他的凤凰血脉觉醒,是至纯血脉,他注定是一生光耀,那一次不该来的血脉再次觉醒,毁了他。
原来骄越没有变,是当初的自己太残忍,怪不得那个时候,他苦苦哀求,如果无法要自己完整得生,就要他痛痛快快死去就好,可林鸠还是选择斩断他的手脚经脉,将他逐出了凤凰一族,这几百年来他究竟过得是如何生活?
而原本属于他的那些教导,师父,此刻全部都归属了另外的一个人。
林鸠瞪大双眸,怔怔看着那个双手抱着脑袋,神色痛苦的“骄越”,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一个骄越,一个朱凤,哪一个死,他都无法接受。
而朱凤在此刻却终于听清楚了幽幽的话,她笑颜如花,就如往常在池塘边坐着给他讲述外界的事情的时候一般神色,她看着他,轻声道:“相信自己的本心,你能走出去。”
这是梦魇之术。
与此同时,正在与躯体中属于朱凤的妖力进行搏斗的骄越,突然感受到妖力一阵不稳,就连那梦魇之术,似乎都是出现了些许破绽,而他的头顶,突然出现一只全身包裹在紫红色火焰之中的红色小纸鹤,那纸鹤躯体已经残缺不全,却依旧在狠狠朝着“骄越”的头顶扑去。
凤于天瞧着这一切,不觉微微怔住,耳边却想起林鸠淡淡的声色。
“小子,虽然你很不成熟,但是凤族的未来,要靠你了。”
他猛然一怔,扭头看去,却已经不见林鸠的身躯,他能够看到的,是同样站在林鸠身边,同样满脸震惊的其他长老,而他的耳边还似乎回响着林鸠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确实糟糕,所以你无法相信我,凤夜儿的死,你就且当做是我做的罢。”
凤于天与长老们对视一眼,立刻看到对方的神色,随即扭过脸去看着那“骄越”所站的地方,那里却已经燃起一大片紫红色火焰,且开始愈燃愈烈。
而在那火焰中,似乎站着两个人,有个人在拼命抱着另一个人,而这火焰中,还传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那声音,似乎是骄越的。
苏璃却也在此刻听到了来自颐鹤的一句话:“大人,谢谢你,我此生无憾。”
这下她终于明白之前为什么自己一直感觉到奇怪,原来这颐鹤本就没打算活着回来,她是有把握能够把那邪凰真焰带到骄越身上,却是以自己的性命来做交换。
她身子猛地一颤,却被身后之人紧紧拥入怀中:“阿璃。”
凤于天也终于在此刻猛然醒悟,想起当初苏璃在酒楼中的猜测,还有刚刚凤颜说的那些凤夜儿曾要她转达给他的话。
原来杀死凤夜儿的,不是林鸠和长老们,而是这眼前情绪极度不稳定的骄越。
他错怪了林鸠,可是这竟是林鸠用他的性命,所换来的解释,却还是在为保护那个人。
憋了很久,凤于天终于骂出声来:“你这老货,为了他不值得。”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惨烈相证(六)
在很久之前颐鹤就见过骄越了,那个时候她还没遇到苏璃,也没有走失,但是那个时候尚且年幼的她不巧遇到当初被逐出凤凰一族的骄越,心生怜悯,将他带回家中照顾疗伤。
灵鹤一族向来与五界的交情都很好,它们更多都被五界中人雇佣来相互送信传达消息,或者送东西,而实际上除了快递和信使这两份工作,灵鹤一族的医术也算得上是闻名五界。
但是之前也说过了颐鹤天赋不错,但是懒得很,对于修炼一途尚且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不用提可以说是作为副业的医术了,她当时年纪又小,见到那个时候满身是血几乎是奄奄一息的骄越,颐鹤从未见过如此情形。
本是害怕不敢靠近,却见那人身上的血流得实在吓人,终是鼓起勇气过去靠近他,哪知轻轻一触碰,那人就是猛然睁开双眸,被猩红色填满的双瞳更是让原本心中就害怕的颐鹤更加害怕,她本想缩回手,却被那人一把抓住。
她下意识抬头,却见到那人猩红色双眸中流出的点点清泪,她能听到他挣扎着出声,虽然有些许沙哑,声音却意外很好听。
“别。。。。。。别害怕。。。。。。”
他只是这么说着,却没有丝毫动作,而刚刚抓住她的手那个动作,仿佛就已然耗尽他全部的力气,颐鹤不知为何听得他如此说,心底的害怕是消去了不少,只是那个人似乎全身力气也只够做出这样一个动作,然后说出这样一句话。
她瞧了那人半晌,才颤颤巍巍将之扶到自己的背上,走走歇歇,也算是走回了家,她家中人并不多,只有父母二人还有她的一个姐姐,那个时候父母外出,只有姐姐颐萱在,而当颐萱看到自己的妹妹背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回到家中,也同样吓坏了。
不过即使如此,她在听颐鹤口齿不清得讲述了事情经过,还是细心帮骄越接好了断骨,还请周围的人来帮他脱去衣服洗了药浴,换上了父亲的干净衣衫,而颐鹤因为对此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能在一旁看着,颐萱要她做甚么她就做甚么。
在洗过药浴并清理了身上的伤口之后,这个原本浑身是血脏兮兮的人突然变得好看起来,令得颐鹤颐萱二人不由得一惊,救人乃医者天性,更何况这个人长得还这么好看,那就更要救一救。
骄越就此在颐鹤家住下,她父母回来的时候骄越还没有醒,不过见自己的两个女儿对这个人如此用心,竟是连每天不学无术赖皮的小女儿颐鹤都开始钻研医术,父母觉得这个人在自己家住着实际上也没什么坏处。
在一家人的悉心照顾下,骄越是慢慢醒转,不过却失去了全部的修为,只有一身妖骨还可以瞧得出之前此人的修为极高,只是不知道为何竟会被断去手脚经脉,而在骄越醒后,他的两只眼睛再也没有出现过哪怕是一丁点的红色光芒,颐鹤渐渐也就忘记了初见他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骄越,不知道是因为断去手筋脚筋伤害太大,还是以为自己拥有血凰血脉而后又丢失了全部修为对他的伤害太大,总而言之,他醒来后,是记不得之前的一切,而抛开过去的那些权财,骄越也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人。
颐萱长得非常漂亮,脾气又好,修为还很不错,在灵鹤一族中很多人都喜欢她,她也不乏一众追求者,但是在外人眼中如此优秀的颐萱,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修为尽失,来历不明的小子,虽说那小子长得是不错,可比他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大家都很不平,也就背地里偷偷挤兑骄越,颐鹤每每见到,总要将那些人打跑,还要追着打,但是大家都知道颐鹤是颐萱的妹妹,修为不高,性子却泼辣赖皮,也从不与她计较,在她看不到的时候,还是会去欺负骄越。
实际上颐鹤也喜欢骄越,只是她清楚看到姐姐在给骄越换纱布上药甚至是在熬药的时候那种神情就懂姐姐已经陷进去了,而且她确实也没办法为骄越做更多,这一段情在她心底刚刚萌芽,就被她轻轻压下,只当做一场梦境。
颐萱自己也可以很好的在那些人的小手段中保护骄越,而骄越除了没修为,其他方面都很好,也很懂得照顾人,说话还很好听,颐鹤越发觉得他们般配,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她无法克制自己对骄越的喜欢和对姐姐的嫉妒,就离开家去了灵鹤一族的深山中闭关。
但是期望很不错,颐鹤在山中玩了五年,修为涨了些,却也没涨到哪里去,而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她对于骄越的情淡了很多,这使得她很满意,心满意足打算回家,去见姐姐和骄越,心想说不定他们已然在这短时间里成亲。
哪知回到那里却根本见不到自己的家在哪,甚至于原本是草地的地方此刻一片荒芜,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片本该是一片小村子,而那村子也全都不见了,颐鹤四处寻了许久,才终于见到一个眼熟的人,而那人的面前却是几座规整的坟墓。
颐鹤心脏狂跳总觉得有甚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而在问过之后那人告诉她的真相却令的她几乎昏厥过去。
就在颐鹤走后的不久,骄越的性子突然发生了大变化,不再温和宽容,而是变得有些阴沉刻薄,大家都明显能够感受到他对于颐萱态度的转变,两个人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而在面对那些人的欺负,骄越却突然有了还手之力,只是那股力量十分奇怪,大家从未见过,就觉得他是不祥之人。
连父母都有了疑心,只有颐萱还依旧相信他,只是相信又有什么用,骄越的记忆在一天天恢复,他想起过往的事,想起传承大典上发生的事,想起那尸山血海还有自己被斩断的手筋脚筋和废去的修为。
他始终是放不下。
骄越此生似乎运气并不是很好,一开始他野心勃勃想要接任凤王一位,有着很多的想法与壮志,却最终被自己身上所隐藏的血凰血脉所破坏,而在他这次人生大落之后他本遇到了一次可以要他重回光明的机会,他却因为放不下过去的黑暗而将之狠狠撕碎。
颐萱误知道骄越身上的气息乃是血凰血脉,也苦心钻研到一种法子可以对之造成压制控制,但是在她满心欢喜以为终于解决问题,骄越可以变回原先模样的时候,血凰血脉却再次爆发,只是这个时候不是控制不了,而是骄越故意的。
没人知道当初在那个小院子里发生了甚么,却只知道那片血色席卷了整个村子,而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除了颐萱,还有她的父母,整个村子,就死了这么三个,这股力量惊动了灵鹤一族的长老族长,但是在他们赶来时,骄越已经消失不见,只能见到院中的三具尸体。
而后来颐鹤跟随灵鹤一族迁徙的时候,心神不定,不慎掉队,却再也找不回去,后来在濒死之际遇到苏璃这才侥幸活下来,而她心中再无甚么牵挂,一心只有找到骄越,做个了结。
颐鹤看着全身被包裹在邪凰真焰中神色痛苦的骄越,还是没有忍住,大喊了一句:“姐姐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姐姐?!”
骄越听到颐鹤的话,猛然间怔住,他猩红色的一瞳光芒刹那间暗了下来,他很是不可置信,低低道:“颐。。。。。。颐鹤。。。。。。小家伙。。。。。。”
颐鹤道:“不要这么唤我,你不觉得如今你这么喊我,很讽刺吗?”
当初她救了他,而他最后,杀了她的全家。
这真是最讽刺的事情了。
苏璃被慕修抱住,她不知为何两眼微微发痒,她声色颤抖低低道:“你早知道她会这样,是吗?”
慕修沉默片刻,轻声道:“对不起。”
苏璃吸吸鼻子,她道:“为什么?”
慕修道:“她一辈子都只能以纸灵的形式存在,寄人篱下,无法修炼,无法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此刻她这般做,很畅快,也是她一直很想做,并且愿意做的事情。”
实际上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发生在颐鹤身上的事了,只是那个时候他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也没有把之当成一回事,却不知道颐鹤竟然最后被苏璃救了,之前才莫名觉得奇怪,知道颐鹤神念传话给他,他才想起那事。
苏璃没有说话。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伤心,之前救下颐鹤一命,是因为可惜她那般年纪就要离去,而后颐鹤一直缩在她的袖中,做她的代步工具,两人算得上是浅交,却从未问过对方什么更深的问题,只是此刻突然跟着自己的一个人,再也回不来了,如何不难过。
而骄越算计好一切,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会最后栽在这个上面。
邪凰真焰。
还有。。。。。。
被邪恶心念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骄越想起很久之前,自己被师父们放弃,挑断手筋脚筋,像是丢垃圾一般丢处凤凰一族,他知道,尸山血海是他不可饶恕的罪,可是他也很痛苦,那些都不是他自愿的。
每一代血凰觉醒都会造成血腥和杀戮,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一个人不能够得到原谅?连与他最亲密的师父们都无法原谅他,他们知道那不是他愿意的,他更痛苦啊,既然不能原谅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而要那般折磨他?
骄越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的事实,在与颐萱相处的时候,他总觉得灵鹤一族身上有种特别的灵气波动,随着他记忆和血凰能力的逐渐恢复,他心底莫名出现一个答案,灵鹤一族的血与妖丹,可以助他修炼血凰血脉。
但是他如何能够从自己的爱人身上获取灵力来谋求自己的强大?可若是他就这般下去,总给不了颐萱想要的一切,其实一切都不需要骄越的犹豫,因为血脉的不理智会侵占他的理智,他在一次与颐萱独处的时候失去理智。
而等他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跟颐萱两个人衣衫褪尽躺在床榻上,自己压在她的身上,嘴里是浓浓血腥气,而身下躺着的颐萱已然是陷入昏迷中,她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淡淡咬痕和血口子,他失去理智,喝了她的血,还。。。。。。
在那之后骄越很惶恐,他害怕自己再次不受控制,伤害到颐萱,所以他开始抗拒跟颐萱的接近,颐萱却不介意,她想帮助他,两个人开始不断吵架,直到又一次骄越在面对那些来挑衅的人的时候,居然能够有反抗之力,甚至是差一点点就可以打败那些人。
是颐萱血的灵力,滋养了他体内的血凰血脉。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骄越的理智随着时间流逝,在一点一点被血凰的暴虐所侵占,他在之后的日子里,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将为他端来药的颐萱狠狠按在墙壁上,褪去衣衫,肆意在她身上吸取血液,感受到体内灵力的充沛,他那仅剩的理智,也完全被快感所吞噬了。
但是不巧,那次他们的动静太大,把颐萱的父母引了来,见到自己女儿被如此对待,气极,就是要杀了那骄越,哪知骄越已经喝了很多的血,颐萱失去骄越的支撑瘫倒在地,她已然是奄奄一息,却意外得保留了神智,或许是人之将死,不愿意就此死去罢了。
两个人的力量完全对抗不过暴虐状态的血凰,骄越当着颐萱的面杀死了她的父母,还挖出了他们的妖丹吞下,而这一切,完全是骄越体内那股暴虐的血凰之力所渴望的,而它也全部付诸实践。
但是那些骄越却都清楚得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想那么做的,他不想那么做的。
倒是在他杀完了人,站在原地,浑身染血,骄越的理智慢慢恢复了一些,在这个时候他看着地上那两具被剖开惨不忍睹的尸体怔怔出神,却怎么也不敢去看倒在他身后的颐萱。
而颐萱却在那个时候,缓缓开口,说了一句话。
“阿越,你过来。”
语气却意外得正常,骄越身子猛然一颤,他紧紧闭上双眸,却还是转身走了过去,半跪在颐萱身旁,解下自己的衣衫盖住了衣衫不整的她,将之轻轻抱起。
颐萱却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她头枕着骄越的肩膀,却感受到额头上蓦然滑上一丝丝冰凉,那是骄越的眼泪,在这种时候,他才真正感受到后悔,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后悔。
她给了他救赎,他却最终把她推向了死亡。
颐萱说话声音很轻很轻,骄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小心翼翼听她的讲话。
她说:“血凰本不是邪恶之物,除去血脉觉醒需要一人血祭,除此之外再不需要杀戮,尸山血海这样的罪孽,该是邪凰,你被人算计了,可我帮不了你了。。。。。。”
听到这话的骄越身子猛然一颤,一是为邪凰之事所震惊,极度想知道算计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又同时为颐萱最后一句话中的无奈而深深痛苦。
“我后悔将你带回家中养伤,连累了父母。”
骄越一动不动,甚么也没有说。
“可我不后悔爱你,也不会怪你夺走我的命。”
颐萱说了很多很多,她一直从意识清醒,说到意识模糊,又到瞳仁涣散,最后一动不动,身体逐渐变得冰凉,僵硬,耳后脖颈开始出现偏偏白色羽毛,慢慢开始化为本体。
而骄越脑子却越来越混乱。
颐萱说他要控制好自己,不要再次被那邪凰所掌控,一定要找到对抗这邪凰的法子。
可是他似乎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后来骄越再次失去意识,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甚么,却总觉得似乎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心中原本没有恨,却莫名其妙对凤于天,林鸠他们恨之入骨。
直到此刻颐鹤的出现,骄越才真正清醒一次。
是邪凰,吞噬了他那些美好的记忆,又给他不断灌输仇恨的思想。
颐鹤却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她也不再想知道骄越的回答,因为她知道不论他回答什么,姐姐和父母都不会再回来,她还是会恨他,好在这个时候她的神魂之力也燃到了尽处,那只红色小纸鹤刹那间就在邪凰真焰之中失去了踪迹,焚毁殆尽。
“找到你了。”
朱凤面无表情,翻身跃上五凰池不远处一颗大树之上,伸手狠狠朝树干某处抓去,一片红光四散,他的身周盛开了朵朵朱莲,而那被他的手抓着的树干,开始渐渐泛白,逐渐变得透明,竟是显现出一颗黑色的圆珠来。
不过很快,那树干再次长齐以树心开始朝外扩散出一圈黑色涟漪,将朱凤狠狠弹开,朱凤身旁的朱莲全部汇聚到他的身旁,他翻身踏在朱莲之上,卸除了后退的冲劲,牢牢踩着朱莲立在半空中,双眉微皱,瞧着那块树干。
那块树干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却丝毫未觉身后在缓缓展开一朵与他身周的朱莲一模一样的莲花,只不过那莲花的颜色,却是通体漆黑。
而此刻的骄越却猛然长啸一声,抱着脑袋狠狠弯下腰,片刻后又挣扎着直起身,再次睁开双眸之后其中又是呈现血红之色。他的身后也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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