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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门商女:傲世女当家-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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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红绡的位置,端上来的绸缎正好有一个在她脸前,她佯装看了看,说道:“我瞧着这花样子新奇,前几日我那姨母好像穿的料子,和这个就很像。”
众女眷也看见那绸缎上刺绣不同寻常,正被吸引,听她这样说,也勾头看着。
端阳灵嗤地一声:“华小姐想说在座的姐妹,都不如你有见识吗?”
华红绡抿唇笑:“我可没有这么说。”
梁贵妃笑着打圆场:“都别争论了,这是一家刚来京城的绸缎庄,花样子很有些特色,连我都想做几身衣裳试试。”
华红绡连忙一个恭维送了过去:“娘娘万金之躯,陛下每年赏赐娘娘的都是贡品里最上好的料子,哪儿用得上这些俗物。”
绸缎已是上品,但更稀有名贵的还有各地进贡的革丝,像梁贵妃这样的宠妃,她的衣料都是这些最顶级的做成。
在座的贵女们就有些不高兴了,这华红绡在贵妃面前会说话,在她们面前可就不会做人了。说这匹绸缎是俗物,难道她们也连带着都俗了?
端阳灵更是讥讽,还想找机会打压两句,忽然她心腹的小丫头,不顾礼仪地悄悄来到她身边,对她耳边嘀咕了一句话。
端阳灵瞬间有些不敢相信,盯着那小丫头的眼睛:“果真?”
小丫头点头确认,端阳灵立刻周身血液上涌,竟有些激动不能自已起来。
那人、那人也进宫了?
想起宫门四周布下的端阳家耳目,本是为了防止意外,却真的意外看到了一个意料外的人。
端阳灵立刻捏紧了手帕,这时她全部心思已经飞走,只想着从座位离开。
这时她看见对面的华红绡,犹自嘴角带笑,和梁贵妃一唱一和。
端阳灵忽然就讥削更深,她当下对梁贵妃说道:“娘娘,臣女刚才喝酒有些上头,想去花园里透透风,不知娘娘可允准?”
梁贵妃笑着看她:“这有什么不允的,去吧。”
端阳灵利落地站了起来,对梁贵妃行了个礼,就带着丫鬟退席。
看到华红绡含着怀疑的目光看过来,端阳灵也没生气,反倒越发同情她,于是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看着端阳灵扬长而去的背影,华红绡忽然有些不安,她才不信什么喝酒上头的借口,端阳灵跟本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当下华红绡味同嚼蜡,有心想也找个借口离开,又怕这只是端阳灵故意的,自己这番追着她过去,还不知要怎样被嘲笑。这样瞻前顾后,就算追,也未必追的上了。
到了一处安静地,端阳灵按捺不住,频频问丫鬟:“确认是夙夜公子?可别眼花看错了人,夙夜公子一贯不露面,又怎么会来参加这种宴会?”
正经的宫廷大宴都请不动,何况这种女人之间的小宴。
丫鬟却一口咬定:“门口守着的人看的真真切切,那人必然是夙夜公子无疑,他还带来了贵妃送给青禾夫人的请帖,王公公拦都没敢拦就把他放进去了。而且夙夜公子吩咐了王公公,说他只是来随意走走,才让王公公不要通传。”
不要通传……端阳灵心头转过念头,那一丝情绪更悸动,这就是了,夙夜公子最不喜欢掺和这些事情,难怪让人不要通传他的行踪。
端阳灵急不可耐地问:“那现在人呢?夙夜公子在何处?”
丫鬟说道:“门口的人说,夙夜公子进来之后往东走了。”
端阳灵对这宫中也很熟悉,东边,那不就说明在她们附近?
当下端阳灵不再迟疑,带着丫鬟悄悄顺着周边找了过去。她心想夙夜这次必然是冲着花宴来,只是他不肯露面,又是为什么,难道,这次的花宴上,会有他中意之人?
眼前划过华红绡那张可恶的脸孔,端阳灵狠狠把这个念头甩了,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绝了,也不会是华红绡那个贱人的!
花宴上面,华红绡好不容易整平思绪,再次看向那绸缎,咬咬牙,今天这场戏无论如何要唱完,她接着说道:“听我那姨母说,这绸缎是她找到的一个宫里出身的女绣工做的,果然这天下好东西,还得属宫里。”
她这番暗自恭维的话引起了梁贵妃的兴趣,梁贵妃下意识看了看那批绸缎,疑惑道:“这是宫里的手艺吗?为何本宫竟不曾见过?”
这刺绣华美绝伦,在场见多识广的贵女都被吸引了,很显然,若是宫里的东西,不至于这么稀罕才是。
特别是梁贵妃都露出了疑惑。
华红绡眨眨眼睛:“我那姨母说,那女绣工正是从宫里退下来的,从前正是在宫中当差。”
梁贵妃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笑说:“这样说来,宫中绣坊有这样的手艺,反倒一直藏私了。来人,去请绣坊的尚宫过来,本宫问问她。”
马上有人应声而去,在场贵女也都兴致勃勃的样子,华红绡嘴角掠过一抹笑。
看众人都对绸缎有兴趣,梁贵妃成人之美,也没有等宴会散去,直接吩咐送到贵女面前让她们各自挑选起来。
那批绸缎很快被瓜分的一干二净,拿到手里仔细看,只觉得更美几分。
有人已经盘算,这要真是宫中的刺绣手艺,回去后可以请家中的爹娘想办法从相熟的娘娘们手中多拿几匹回来……
很快那尚宫就来了,她不知自己为何被召见,颇有些忐忑,对梁贵妃说道:“奴婢见过贵妃。”
梁贵妃笑着:“不用拘礼,起来吧。”
尚宫站起来,垂头等候吩咐。
梁贵妃就说道:“你看看这些绸缎上的刺绣,有人说是出自宫中,你瞧瞧可是?”
梁贵妃话语中有笑意,听着也亲切,但那尚宫并没有因此放松。
尚宫两只手捏在一起,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上头的刺绣,刚开始是疑惑,然后是脸上惨白一片。
梁贵妃看在眼里,“怎么了?真的是我宫中的?”
除了华红绡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发觉异样,都认为这尚宫大概真的是没有在贵妃面前展露过这种绣工,所以现在被贵妃一责问,就有些害怕了。
在宫中做事还敢藏一手,不怪被人揭穿。
却看那尚宫脸色更白,低头良久才说:“回娘娘的话,这……并不是我绣坊的手艺。”
梁贵妃蹙起了眉:“不是?你可确定?”
尚宫的反应这么不正常,若是跟绣坊无关,何故露出这种害怕的模样?
果然梁贵妃不信,华红绡更是煽了一把火:“咦,臣女的姨母分明是清清楚楚说,这刺绣乃是一位多年前离开宫中的女绣工所作,莫非姨母说假了?”
华红绡的姨母,那就是定北侯夫人,说定北侯夫人说谎,等于是在打定北侯府的脸。
果然尚宫一听这话,就开始惊惶起来。她只是个尚宫,无论如何不可能和定北侯夫人对上。
梁贵妃也严肃了起来:“林尚宫,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主掌绣坊三十年,这匹刺绣到底是不是出自你绣坊的人手里,你总不该不知道。”
那尚宫见状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索性跪了下去,柔柔地道:“娘娘恕罪,并非奴婢欺瞒,实在是……奴婢实话实说,在二十年前,宫里的确有一个年轻的绣娘,绣工很出挑,手法和这绸缎上面的颇有神似。当初奴婢也很欣赏她,还曾有意抬举她当女衣,可是后来,后来,这女绣工却胆大包天,做出了和人暗通款曲的事情,还大胆逃离了皇宫,之后奴婢也怕丑事外扬,给新来的女绣造成坏的影响,所以就没再提过这个事儿。直到今天看到娘娘拿出来的绸缎,这上面的刺绣……实在就是当年那女绣工的手笔!”
一番话居然牵出了宫中逃奴的秘辛,看得出来梁贵妃也是很震惊,目光看向一旁嬷嬷,见到底下坐着的两排贵女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梁贵妃还特意多问一句:“林尚宫,你看仔细了,这有没有可能只是相似而已?”
林尚宫刚才受了惊吓,现在直接说道:“奴婢敢担保,因为那女绣的手法一直很特别,当初还有绣坊的其他人想要学习,奈何根本学不来。”
这就等于是天下独此一家了。梁贵妃神色莫测起来。
这时,席间传来华红绡气愤的声音:“真不知这是谁家负责的绸缎,竟然用一个宫里逃奴的刺绣,还送到贵妃娘娘的花宴上,这不是藐视皇恩吗?”
☆、171章 藐视皇恩
藐视皇恩,罪名可大可小,但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平民,沾上这四个字就是被钉在了死刑柱上。
众位贵女也都是面面相觑,似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梁贵妃思索了一番,像是斟酌,问道:“既然林尚宫说这批刺绣是出自一个宫中逃奴,那既然此刺绣还能出现在本宫的花宴上,说明这逃奴,现下还在京城?”
逃了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天子脚下继续生存,还闹到了皇宫里,说她藐视皇恩都轻了。
众位贵女这下都听出了味道,看着自己刚才拿过来的刺绣,都是一副难堪的脸色。拿到刺绣的喜悦早就被冲散了,现在反倒因为这件事弄得她们面上无光。
方才那批刺绣,只有华红绡一人未动,此刻看来,她是早有准备。
众贵女悄无声息又暗恨上了,好个心机叵测的贱人……
华红绡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就算注意到了,又怎么样,事情一步步朝她想要的方向走,她得意都来不及。
华红绡趁机添了一把火,看似是在出谋划策:“娘娘,那献了绸缎的店铺东家此刻不就是在宫里吗,娘娘把她宣召过来,仔细盘查一番就是了。“
梁贵妃也立刻问:“人现在在哪?“
一个嬷嬷立刻低头说了一声,梁贵妃说道:“去把人带过来。“
华红绡掩不住嘴角得色,低头装作饮茶。孔玲珑,你一个商门女得罪贵妃,只怕插翅也难飞了。
孔玲珑那厢和玉儿在屋里,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隐隐看这皇宫四壁,让她有一种前世被囚禁在刘家深宅大院的感受。
她摇摇头把情绪驱散出脑海,这时就听到门口响起声音:“我们奉贵妃娘娘命前来拿人,这是娘娘手谕。”
门口守着的是宫廷侍卫,看到有贵妃手谕,立刻放行。
房间的门被打开来,玉儿还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为首的嬷嬷正是贵妃身边的,倨傲地看着屋内两个女子,不费力就分辨出了孔玲珑。
“都带走。”她也不想废话,吩咐道。
虽然她们没说什么,但玉儿潜意识看她们脸色就知道不是好事,几乎条件反射地挡在孔玲珑跟前。
“你们要干什么?”玉儿警惕。
那嬷嬷神色倨傲里还带了一丝轻蔑,“贵妃宣召进献这批绸缎的东家。”
玉儿还要说什么,一根手指压在她肩头,孔玲珑声音听起来温和有压力:“我就是,带我去吧。”
玉儿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孔玲珑走到嬷嬷跟前,嬷嬷一开始就觉得她才是正牌小姐,这下也不多废话,点点头,示意带来的两个人把她押了。
玉儿被孔玲珑的眼色制止在原地,看着孔玲珑单独被嬷嬷带走。玉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明白小姐一片苦心,不敢再闹。
贵妃的金面毕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嬷嬷没必要多带一个丫鬟去。
孔玲珑被押着走,若说刚才还不知道,那此刻押着她的人毫不客气的手法,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因为刺绣太出众,贵妃要赏赐她。
孔玲珑沉默不出声音,脑子里却在思索对策。
这时旁边微微有草丛翕动,前方的嬷嬷和押着她的两人都是目不斜视,对旁边响起的声音置若罔闻。
片刻翕动的声音又响起,听声音是有一个人拨开草丛,走了过来。
孔玲珑余光瞥见一道人影,就扭过了头。
一个修长身影立在那里,正定定看着孔玲珑,他脸上虽然卡了半张银面具,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谁。
夙夜……
夙夜静静看着孔玲珑,孔玲珑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胶着,直到孔玲珑被押走很远,这番对视才结束。
夙夜戴着面具在宫中走,为了方便行动,他问了几个人得知了孔玲珑所在地方,找到这里时候,正看见孔玲珑被押走一幕。
方才她的眼神,是意料之中的平静。
夙夜抬手,揭下了自己面具。
花宴上,孔玲珑被带了上去,那嬷嬷立刻快步上前告诉梁贵妃。
梁贵妃挥了一下手,押着孔玲珑的两个人就退了下去,梁贵妃细细一打量,孔玲珑面色不显,眉眼疏淡,倒是在梁贵妃看过来的时候,敛起下摆屈膝行了个礼:“见过贵妃娘娘。”
梁贵妃有些微一愣,片刻才说:“……免礼。”
孔玲珑站起身,她的眉眼这时暴露在花宴所有人眼里,有吃惊的,有心照不宣的。
但是一道尖锐视线格外突出,那正是来自华红绡。
华红绡带着讥削,还有几分痛快。
梁贵妃不动声色片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商户女竟然生的这样体面,便是比起花宴之上颜色最出挑的几家贵女,也是不遑多让的。
都是女人,隐隐,她明白了华红绡紧紧咬着这孔家女不放的一丝缘由。
可她是贵妃,一个商门女再体面也入不了她的眼,她淡淡地收回视线,说道:“你就是进献这批刺绣的人?”
孔玲珑垂眸:“是。”
她的余光刚才就已经瞥向了刺绣,发现宴席上每个贵女面前都摆放了一匹,端正放置的样子不像是被处置的,可每个贵女,现在都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梁贵妃见她认的干脆,点头道:“给你提供刺绣图样的,是什么人,可是你店铺聘请的绣工?”
孔玲珑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在来的路上,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女绣工楚云的话:“若这批刺绣,最终为孔小姐或者孔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还望孔小姐能原谅了。”
似乎这句话到此终于有解了,楚云的担心,之前的拒绝,都因为刺绣会惹来麻烦。
但孔玲珑还记得楚云提的两个条件的第一条是什么,对外,不得说是楚云的绣坊做的这批刺绣。她看着梁贵妃,淡淡地开口:“回禀贵妃,刺绣的不是我店铺的绣工,是一位客商介绍的人,那客商是外地来的行商,专做刺绣生意。”
梁贵妃道:“外地行商?那现在人呢?”
孔玲珑说道:“这些行商都是遍地走,民女并不知道他现在到了何处。”
梁贵妃两道秀眉慢慢凝在了一起:“那给你做刺绣的绣工呢,在何处?”
孔玲珑眼眸微微垂下,里面有看不透的云雾笼罩:“那绣工是跟随那行商一起,给民女做完这批刺绣以后,就不见踪影。”
不止梁贵妃,在座的贵女都一副莫敢相信的样子,互相之间看了看,觉得这商户女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当着贵妃面前胡说八道。
要知道梁贵妃的地位在宫中可是仅次于陛下皇后的人……
梁贵妃没有发怒,但脸上的神色熟悉的人都看见都不敢再造次,她眯眼看着孔玲珑:“你叫孔玲珑,是吗?”
孔玲珑低头:“回贵妃,民女是。”
梁贵妃说道:“名字是很不错,只是可惜你的人似乎配不上这个名字。”
玲珑,真正玲珑七窍的人哪个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胡说八道。
是嫌弃自己命太长了吗。
孔玲珑没有辩解什么,似乎也没有要辩解的意思。就连华红绡都盯着她,说这么蹩脚的借口,这孔玲珑不是很自作聪明吗,怎么今天蠢得像头驴一样?
华红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对手送过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她立刻看向上首的梁贵妃:“娘娘,这商户女在说谎,她店铺新聘请的那个掌柜,娘娘想必不知道,叫做诸葛青云。”
可是梁贵妃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她是皇帝宠妃,而且在这宫中也有很多年,后宫女人不得干政,但并不是她们有意要知道政事,身在皇帝近处,总会不知不觉听说过一些事。
这诸葛青云的名字,梁贵妃心里凛了起来。
昔年,皇帝身边有一个很重用的臣子,头脑清晰处事果决,任何事情经手没有出错,被皇帝称为天下第一先生。那人是掌管国库的几个重要人物之一,但其实更是国库掌事的核心。
被皇帝重用,声名显赫,这当然是梁贵妃会记住这个名字的原因。
梁贵妃立刻看了华红绡一眼,从她眼中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皇上身边近臣,和一个逃奴宫女……
梁贵妃再看向孔玲珑的眼神,就多了黑云压顶。一个商户女罢了,居然扯上这么多,不知道底线何在吗?
孔玲珑已经知道今天不太可能全身而退,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的过于慌乱,只是在听到华红绡这几句添油加醋的话以后,她沉沉的眸子才看了过去,然后说出了第一句辩驳,却不是为自己:“这匹刺绣,和诸葛先生没关系。”
这的确没关系,也是在提醒这贵妃,若非要揪着诸葛青云不放,可就找错人了。
华红绡反唇相讥,嘲讽说道:“难道你以为,娘娘真的会相信你那个关于行商的鬼话,不要狡辩了。没有宫中的人帮你,你一个刚到京城不久的低贱商户,怎么会得到进宫献刺绣的机会?”
当她们这些贵门女子是傻的吗,当这整个皇宫乃至贵妃都是傻的吗?
谁会去用一个没有背景低贱商户进献的绸缎,她们要用,也用的是更高贵的绣坊!
孔玲珑盯着华红绡,她发现跟这女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梁贵妃那厢已经斥道:“当本宫不存在吗?现在就敢喧哗!”
花宴一时噤若寒蝉,华红绡却明显知道,这话根本不是针对她的,一时嘴角翘的更高。
孔玲珑不再说话,既然这里没有人听她的,那她不必再浪费唇舌了。
可梁贵妃并没有那么轻易地放过,喝道:“孔玲珑,你店铺的掌柜,当真是……那,诸葛青云?”
孔玲珑顿了顿,说道:“民女店铺新来的掌柜,的确是叫这个名字。但和娘娘说的是否同一人,民女可不知道。”
她并不想说她知道诸葛青云的身份,她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说出来。
梁贵妃冷冷一笑,说道:“既然你这么不老实,本贵妃只有派人去你那店铺,把一应人都抓过来,是与不是,就清楚的很了。”
孔玲珑眸子幽幽:“娘娘要这么做,民女当然无二话。只是听娘娘和华小姐方才所言,你们口中的诸葛先生是位天子近臣,既然是天子近臣,要是抓错了人,问错了罪,不知是不是也有点冒犯了陛下的意思,民女一介商户,实在不了解宫中这些弯弯道道。”
这话华红绡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梁贵妃也是天子身边的人,听到这话就先怯了,她想到诸葛青云的确是受到皇帝倚重的臣子,虽说现在离开了宫廷,也不过一年不到,皇帝心中必然都还记得他的好,而他从前跟皇帝的关系也是亲近的君臣,倘若这次……不对,这次不管抓没抓错,冤没冤枉,其实都不对。
梁贵妃面上没露什么,但这一番思考,一下子竟有些冷汗,她看着孔玲珑,这商户女是故意的吗?
孔玲珑两世为人,算是把这些女人看透,都是为了男人以夫为天,宫里的娘娘贵妃更是如此,她们只要考虑到皇帝,就不会冒险得罪,天子的臣子,她们也不敢动。
梁贵妃捏紧了手上护甲,幽冷说道:“宫中逃奴的事情,本宫奉皇命协理六宫,如今逃奴的刺绣竟然公然来到我皇宫大内,此事若禀明皇上,必定严查到底。孔玲珑你不肯说出那逃奴的动向,包庇之罪罪加一等,现在本宫就派人去城中调查,将那背地里为你刺绣之人捉拿入宫!”
(还有一更)
☆、172章 半路救星(二更)
华红绡一喜,总算是等到了,上前低头说道:“娘娘,臣女愿给娘娘指路,臣女的姨母现在就在家中,她曾去过店铺买过绸缎,知道那女绣工身在何处。”
这就完全是胡编了,就算梁贵妃要搜查,也只会去绸缎庄,可华红绡却要直接将她们带去女绣工栖身的绣坊,这等于是一锅端,一网打尽。
至于华红绡的姨母,不过是个托词,孔玲珑已经明白,这华红绡定然已经暗中查到了女绣工楚云的绣坊地址。
她立刻捏紧了手,平生第一次,有了无能为力的感受。
她遵守了和楚云的两个约定,楚云当初不肯为她刺绣,是孔玲珑自己上门,所以这件事,孔玲珑并不认为是楚云和绣坊的错误。
梁贵妃即刻下令:“马上带人去搜!”
金口玉言事无可挽,孔玲珑闭上了眼,这一天是预料中会来到的,人生不死而亡,她也并不后悔来到京城,或者做了这些事,她了解自己,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还是会放手去搏,重来一次结果也不会改变。
梁贵妃看她认命了,坐在高台上冷哼一声。
——
端阳灵在这周边绕了好几个圈子,越走越气愤越走越急躁,转身冲着丫鬟发火:“就知道你们这群废物没有用!还让本小姐大热天走的快要断了腿,真是一个顶一个是废物!”
丫鬟被骂的不敢还口,也知道自家小姐是在迁怒,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端阳灵用力摇着扇子,今天天气适宜,但她走了路,又是平时没吃过的苦,当然觉得接受不了,可最难受的还是心里的失落。
就在这时她想坐到草丛边休息,往旁边走了几步一屁股刚要坐下来,草丛里忽然倒退出一个人影,好巧不巧撞上端阳灵,把她撞得差点摔倒。
端阳灵就要破口大骂,转过身指着那人鼻子,就看到那人施施然回过了神,一双懒洋洋的朗目看向了她,声音悠长动听:“哎呀呀,真是对不起……”
那人月白色古香缎衫子,手上拿着银面具,怎叫一个倜傥风流。
端阳灵戳着对方脸的手指还在半空,却根本戳不下去了,她有些呆呆地,盯着眼前这张好像亦假亦真的脸。
这是,这人是……
还是丫鬟眼快,看见了那人袖口的兰花,立刻乖觉地福了一福,说道:“奴婢参见夙夜公子。”
一声轰把端阳灵震回了现实,她有些手脚发颤地看着夙夜,迅速把手指缩了回来,那一瞬,她脸红的像个不可言说的动物。
丢人,有什么比让仰慕之人看到自己泼辣的样子更丢人。
可就在这时,夙夜笑了笑,一笑就好像春风都化作了雨,“这位是端阳家的妹妹?”
端阳灵身上明晃晃挂着端阳家的腰牌,这是她引以为傲的身份,可不像夙夜那样只能凭借兰草才能认出身份来。
端阳灵平时口尖舌利,这时好像打了磕绊一样:“是,我是。夙、夙夜哥哥吗?”
四大家族一向亲密,为礼节称一句哥哥也不是大事。
夙夜笑着:“是啊,真是巧呢。”
端阳灵不知道巧不巧,听了这句话只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当即面泛红霞,根本不知道如何搭话。
幸好夙夜主动又提起话头:“刚才我没防着这边有人,冲撞了端阳妹妹,妹妹不曾受伤了吧?”
端阳灵此刻就是有伤也不会多说一句,连连摆手说道:“哥哥哪里话,方才也是妹妹没有看人,说起来还是我先错了!”
旁边丫鬟侧目,自家小姐要是一直都能这么通情达理,真是没的说了。
夙夜又笑笑,端阳灵心里一颤。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她却好像一瞬间笨嘴拙舌起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搭话,先前计划的种种,自己要如何博得注意和倾慕,此刻才发现通通施展不出。
夙夜看了看她,道:“端阳妹妹不是应该在花宴上吗,怎么出来晒这太阳?”
因为端阳灵头上渗出了密密汗珠,有眼的都能看见,今天举办花宴更不是什么秘密,端阳灵每年都是当仁不让的入幕之宾。
可是这个问题却让端阳灵窘迫的恨不得钻进地缝,她是听到了夙夜来的消息才找出来的,能说吗?说出来还不要被笑死?
丫鬟看自家小姐窘迫,当即编了个不像借口的借口:“小姐是出来方便的,可是一转却找不到路了,这才耽误许久。”
可她这理由还不如不编,端阳灵恨得眼睛能喷出火,不管是迷路还是方便,这不都在夙夜脸前丢人吗?说什么不好,偏要说她出来方便?
而且,而且这宫里她大大小小来了上百次都不止,哪一寸地她不熟悉,在这里还会迷路?
那丫鬟被瞪得害怕,只得低头装哑巴。
可夙夜好像没有注意到,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端阳妹妹要是不介意,我领着你走一段吧?”
端阳灵一下被馅饼砸中,有种晕乎乎的感觉,没想到这么蹩脚的借口还能换来夙夜的这个帮忙,她忽然捏着衣袖,仰着脸看夙夜的眼睛:“好,多谢夙夜哥哥了。”
两人开始信步走,丫鬟谨慎地跟在身后远远的地方,给两位留足了空间。基本上,都是夙夜在说话,端阳灵间或嗯一声,已经感到十分满足……
——
贵妃身边的侍卫都是大内精挑细选,他们的效率是除了皇帝皇后身边最高的,加上有华红绡姨母这个引子,不费吹灰之力带他们找到了楚云的绣坊,把一干没有准备的女绣工抓起来,带进了宫里。
孔玲珑被周围的人看押着,直到楚云被押到了她旁边,跪在地上。
她看着楚云,觉得对方如果怨恨她,她也并不愤怒。可楚云什么也没有,应该说和她一样,两人脸上都是一般无二的平静。
梁贵妃看着两人,似乎没料到有今天这桩祸事,冷笑连连:“真是不错,本宫协理后宫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丑事,一个绣工竟敢私逃出宫,还不把宫廷法典放在眼里,用宫里的绣艺,跑到外面给外人刺绣赚钱!”
就在刚才,那绣坊的林尚宫都直接说,这刺绣的手法是楚云独有,她们其他人曾想学,都没有学到。但现在,梁贵妃口中一变,竟然成了楚云偷学宫中绣艺,拿到外面去售卖。
楚云已经是逃奴身份,罪无可赦,梁贵妃还要往她头上多加一项罪名。
从这一点,孔玲珑就不觉得,刚才那一副慈善的贵妃娘娘面孔,是她真的面目。
楚云也垂下眼,没有辩解,没有说话。
往常在贵妃面前处罚的奴婢,哪一个不是哭爹喊娘求饶,哪像这两个,完全不说话,也没有一点要告饶请罪的样子,弄的好像,梁贵妃在唱独角戏。
当然这话谁敢说,可梁贵妃也感受的到,她大怒,“去找林尚宫,认一认眼前这女子是不是二十年前宫中逃奴?”
楚云是二十年前就离了宫,按照她现在的年纪,二十年前正值韶华,居然就有这么精深的绣艺,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而楚云的眉眼,淡淡风姿,年轻之时,怕也是一代红颜。
孔玲珑慢慢收回了眼,这宫廷中的人有多少故事,她并不知道,但楚云,一定不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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