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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门商女:傲世女当家-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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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青云打量了她一眼,已有分辨:“赊账也可以,就是需要在本店的账簿上签个私章,只要三天内能把钱款送来就行。”
  华红绡闻言露出笑,她堂堂都督府当然不会欠钱,这点绸缎算什么。
  她立刻走过去就要签章,这时她瞥见里间门帘一撩,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她毕生都不想看见的脸孔。
  诸葛青云客客气气地说:“签章需跟我们大小姐当面核对身份,确认无误便可赊账。”
  这当然也是店铺的一道保险措施,毕竟要是人人都来赊账,出现一两个搅事的,就能让绸缎庄赔的很惨。
  但此时此刻,由于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孔玲珑,一切在华红绡眼中,已经又变了味了。
  孔玲珑也看着华红绡,一言不发。
  半晌华红绡怒极反笑憋出一句:“孔玲珑?是你在耍本姑娘?”她咬牙切齿。
  身后的玉儿倒奇特了,这华小姐哪个地方看出来是她们小姐耍她了?这位小姐难道觉得谁都是想害她的?这心里可有些不好。
  华红绡忽然后退几步,四下看了看:“这间店铺是你开的?”
  孔玲珑是背后的东家,说是她开的也没什么问题。孔玲珑看着她,缓缓道:“是我。”
  华红绡指着孔玲珑:“你不是开医馆的吗,这绸缎庄跟你有什么关系?”
  玉儿就看自家小姐很有耐心地一个个回答她:“这一片有十余家店面,都是我孔家产业。”
  玉儿挺了挺胸,不知怎么的,她就莫名觉得这轻轻一句话给她带来很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华红绡忽然摔手帕,冷笑连连:“了不起吗?向我挑衅?很好,以后这一片,本小姐都不会再来了!”
  说着就直接冲出绸缎庄外,双儿手忙脚乱地跟上她。这个结果孔玲珑一点也不意外,从刚才她在里面听见了华红绡的说话声,就知道了。
  玉儿啧啧道:“分明是她害我们在先,却好像我们对不起她一样。”
  ——
  华红绡这一趟出门,连碰了两个钉子。一进家中,就直接屏退了所有下人,在房中撕扯一切东西。这幅狰狞的样子,可不能让都督府的人看见。
  白夫人闻讯赶过来,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前几天听她话表现的云清风淡的女儿。
  白夫人已经从双儿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但显然知道重点出现在哪里,她紧紧盯着华红绡的脸孔:“为了一个男人,你就变成这样?”
  华红绡眼睛通红,也如白夫人盯着她一样盯着白夫人道:“母亲!他不是普通的男人!”
  白夫人面色沉冷:“是,那又怎么样,你喜欢他什么,潇洒?俊逸?比其他男人看起来都高贵?”
  华红绡红着眼睛不说话。
  白夫人冷哼起来:“自古女子爱俏郎,我知道你的心思,打从两年前你在宫中一见,就浑如丢了魂,可为娘也提醒过你,那男人,你可以争取,可以用尽手段让你和他之间距离缩短,但你做的是什么,大街上像个野女人一样追着男人乱跑一气?”
  华红绡听到“野女人”三个字脸红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起来,野女人,她华红绡,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公主都要让三分,怎么会是野女人?
  白夫人就是要猛烈敲打她,让她明白轻重,不要再去干蠢事:“那夙夜公子其人,或许我是不了解。但为娘比你多活了几十年,这世上男人早看了透,莺莺燕燕他们各有所爱,但是,只有一种,主动倒贴的女人,哪种男人都会立刻嗤之以鼻。”
  华红绡果然被说的面色惨白,她一向对母亲白夫人极信重,从白夫人管家,十几年眼看着母亲在父亲那里如鱼得水,荣宠不衰,她早就从心底里佩服母亲的手腕。
  “女儿……知错了。”华红绡低下了头。
  白夫人看她认错,也不一个劲的说,打一巴掌还要刚柔并济,给个甜枣才能继续收效。
  “你遇到的那个孔家小姐,”白夫人悠悠说到了这里,看华红绡一径低着头,“她们孔家的情况我已经打听了清楚,她现在想岸上的鱼,多蹦跶几日,你就索性让她蹦跶。你以为为娘看不出来她们在想办法打通权贵这张天梯?可是我们的梯子岂是她们容易就能通的,就算她们费劲搭到了什么,那也是我们动动手指就能拆掉的。你屡次跟这样的商户女子一般见识,倒是抬高对方身价,还是贬低你自己身份?”
  这连消带打比刚才更狠,华红绡也知道自己今天发了一通无名火,可是当她看到孔玲珑,就好像底线被冲垮一样根本压不住,火气说上来就搂不住了。
  白夫人看着她:“你在花宴上好好表现,对那孔家,我自有办法。”
  ——
  来店里的客人,见到诸葛青云,有相当一部分会突然变了脸色,然后会上前,统一称呼一声“诸葛先生”。
  诸葛青云也不多话,分内做着掌柜的事情,只把客人引到旁边看绸缎。
  孔玲珑也算看出了些门道,是她太看得起孔家,诸葛青云即便在这里当着掌柜,她孔家的事情,也不会对他影响一分一毫。
  说到底,这都是门阀之间的暗斗,跟宫里没什么关系。宫里的地位,始终还是超然的。
  这样的发现,让孔玲珑半是放下,半是沉默。
  尤其这天日落之后,绸缎庄闭门谢客,一向准时来去的诸葛掌柜,忽然端着一张名帖,敲了敲孔玲珑在雅间的门。
  他如常称呼的是:“孔小姐,在下能进来吗。”
  孔玲珑几乎立刻点头:“先生请,玉儿,看茶去。”
  玉儿立刻将煮好的青茶给诸葛青云倒上,仔细地多加了两片叶子,以免诸葛青云喝不惯。
  听说宫里的贵人,都是喜爱喝浓茶的。
  诸葛青云双手把帖子递过去,孔玲珑立刻双手接过来。
  然后诸葛青云才进入话题:“是这样的,在下一个挚友,现在还在宫中兼个闲职,偶尔能为宫中搭一些线,办一些事。最近的就是宫中举办花宴,虽然年年都有,但免不了有人喜欢新奇,今年就托付我这位挚友,帮忙寻觅一些时新的东西,花宴上都是女眷大多,因此都是些女人家爱的东西受欢迎,布匹绸缎就是其中一大项。”
  孔玲珑听明白了,却依然是认真地看着诸葛青云:“先生是推荐了我们店铺?这样宝贵的机会,实在要多谢先生!”
  诸葛青云依然慢慢地说道:“孔小姐言重了,谈不上在下推荐,我那挚友自是知晓我现在做了掌柜,又是经营的绸缎生意,便来请我帮这个忙,在下自然不能不帮,但店铺毕竟属于小姐您的产业,所以在下还是得征求小姐的同意。”
  玉儿在旁边听着,这诸葛先生讲话四平八稳,明明是好事,他却一点也没有流露出来。
  他没流露,但孔玲珑却不能心里不清楚,她脸色正了正:“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旁人求也求不来,玲珑还要多谢先生的引荐才是。”
  诸葛青云摆摆手:“说了,孔小姐不必这般言重。这匹绸缎即便放在京城,一家家挑也难以找到更好的,孔小姐经营有方,也算是解了我那挚友的一个情急。”
  真的是宫里出身的,送人人情都不动声色,还说的如此顺人耳朵。
  孔玲珑捧着那张拜帖,郑重算是对诸葛青云见了一礼。
  诸葛青云说道:“已经将挚友的请求带到,那在下就先回府了,详细的要求孔小姐可以在帖子中看到。”
  孔玲珑点头道:“不敢打扰先生,先生请。”
  等诸葛青云离开后,玉儿咋舌:“小姐,你刚刚对他一揖呢?”
  孔玲珑看着那拜帖,缓缓又坐下来,一边回答玉儿:“我没有吃什么亏。”
  论年纪和资历,诸葛青云当之无愧。要说到身份,呵,名义上他是掌柜,孔玲珑是当家,可说起实际影响,孔玲珑情愿对上都督府,也不会愿意惹一个宫里浸淫多年背景深厚的诸葛青云。
  她拆了那封帖子,目光仔细看了几遍,又收起来,对玉儿道:“明天开始把我们的人手都主要抽调出来,用于对付这宫中的这次花宴。”
  如此通天梯,何愁要放过。
  其实这位老绣工的功劳功不可没,他的绣艺挽救了这匹绸缎,之前孔玲珑的故事传说或许能让新奇风靡一时,可让这些绸缎质量维持水准线上,彻底碾压同行的还是这位绣工的技术。
  匠人精神,神鬼手段。
  那厢茯苓从徐大夫家回来,到现在脑子都还有点晕晕乎乎的,她居然真的在秀娘身上诊出了孕脉,孕脉!虽然只是疑似,但这已经让刚才的徐大夫和秀娘恍若听到了天大喜讯般动容不已。
  看到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茯苓现在只恨不得去找出夙夜公子好好跟他学习一番。
  一直以为自己在妇人科的医术已经独霸一方,想不到甫一来京城,立刻发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看着天潢贵胄的夙夜公子,居然医道这般厉害,这让茯苓深深觉得医道这条路远无尽头。
  现在茯苓也在想要不要告诉小姐了。
  夙夜那边,也不是真的对妇人的病症完全了解,甚至神到没有面诊过秀娘,就能诊断秀娘的病症。他是因为派出去打听的人,详细地回禀过徐大夫家里的情形,还有就是,他见过了他的母亲。
  夙夜家族的人都擅医术,各有所得,即便夙夜自己有解决不能的短板在,他也有人为他补足。
  于是从母亲那里处得来的药,就被夙夜直接给了秀娘去试,显然是药对了症,一切都迎刃而解。
  既然徐大夫一家对孔家忠心扶持,对孔玲珑这个少当家照应有加,那么他们得到的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
  这是夙夜的认知,是他为孔玲珑做的回报。
  茯苓回到了宅子就接到了孔玲珑要求调动人手的命令,她也立刻身先士卒抢着去,徐大夫和秀娘的事终于给她落下了最大一块心头事,这下可以甩开膀子帮助孔玲珑开疆拓土。
  这批绸缎,会作为花宴的彩头献给当日参加的贵女,能走上花宴,不仅是格局,囊括的是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子,可想而知,这批布只要在花宴上走了一圈,从此孔家绸缎庄的名称就会扬名天下。
  玉儿激动地忍不住说:“果然一遇到夙夜公子,咱们就顺的像是坐了东风一样。”
  她贫瘠的脑袋竟能想出如此贴合的语句,茯苓都叹了叹。玉儿想当然的,认为诸葛青云是夙夜介绍的,花宴的机会又是诸葛青云给的,这功劳理所当然不得记到夙夜的头上么?
  她得意中自然没注意到自己家小姐投来的视线,所以说人得意,容易忘乎所以。
  玉儿是后知后觉地晚上伺候孔玲珑歇下的时候,才发现孔玲珑盯着她的目光有点不一样。
  她细细一品,背上就起了恶寒。
  陪着笑说道:“小姐,奴婢有什么做错的,还请您不要留情地提点。”
  孔玲珑并不是给她留什么情,幽幽说道:“你最近,说的和做的,是不是都忘记了什么是危机感?”
  玉儿不敢分辨,心里多少也有个数,“是……都怪奴婢管不住嘴,奴婢错了。”
  孔玲珑看着她:“我并不觉得你真知道错了。”
  玉儿心虚地低下头。
  孔玲珑忽然转话锋:“你认为夙夜好糊弄吗?”
  玉儿惊了惊,不禁结巴地说:“自、自然不是了。”夙夜公子怎么会是好糊弄的人。
  孔玲珑眸子幽深见底:“那你几次三番在他面前情绪不对,你觉得他看不出来?”
  说到玉儿在夙夜面前表现的过火,孔玲珑始终忍着没说,是因为希望她自己能注意到。但却发现,玉儿或许并非注意不到,她反而是在故意给夙夜制造一种亲近感。
  这让孔玲珑不能再由着她了。
  玉儿越来越低的头证实了这个猜测,孔玲珑依然把目光盯在她身上,即使她躲避也没用:“你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最终产生怀疑,我问你,这样做对谁有好处?”
  玉儿终于颤了一下,声音带了真实的哽咽:“奴婢知道错了。”
  这个答案是,对谁都不会有好处的。对孔玲珑,只会等着她无休无止的麻烦。对夙夜,他背后庞大深厚的根基背景,他强大的让人可望不可即的家族,这个秘密若是爆出来,牵动的会是夙夜一个人?
  玉儿凭借一己情绪引导,不断给夙夜造成暗示,夙夜那样心思缜密的人,事情要是真的兜不住了,她孔玲珑能收拾吗。这些连锁的反应和引起的可怕后果,玉儿在做事的时候都好好想过吗?
  玉儿哭起来:“对不起小姐,是奴婢错了,奴婢发誓,以后再也不在夙夜公子面前表现的和以前不一样,也不会再让夙夜公子看出端倪来!”
  孔玲珑看了她半晌,看到她眼里深深的悔恨溢出来,才慢慢道:“你能记住就好。”

  ☆、167章 捅破窗纸

  夜晚,孔玲珑自己躺在宅院的床上,陷入纷杂的梦中。
  来了京城她几乎不曾好好休息,但是现在即使睡着了,她仿佛也能感受到从四肢蔓延上来的疲倦感。
  等她终于从梦中挣扎着醒过来,天色也已经大亮。
  但她却看着床帐顶,怔愣良久。因为点点滴滴的梦境之中,竟全是夙夜的那一张脸,那两人之间唯一一次的痴缠。
  孔玲珑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或许应该警告的不是玉儿,是她自己。
  到了店铺,因为有诸葛青云在,和之前的吴掌柜差距就显现出来,孔玲珑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心,甚至现在过来,都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雅间,孔玲珑一挑帘子进去,却发现夙夜已经好端端等在那里。
  就好像跟孔玲珑梦中贴合了一样,他身穿一件白色直裰,腰间绑着一根墨色纹角带,一头长若流水的长发,睿智的桃花眼,身形完美,当真是清新俊逸斯文优雅。
  她不由面色动了动,慢慢进入了雅间。夙夜看着她,面上笑意温柔:“玲珑,昨晚睡得好不好?”
  他或许是随口一问,但孔玲珑把脸扭向了一边,端起杯子喝茶。
  玉儿赶忙过来:“小姐,这是隔夜的茶,都冷了!”忙抢过孔玲珑手里的杯子。
  夙夜看着孔玲珑的脸色,有些微顿。
  孔玲珑问:“人手安排怎么样了?”
  玉儿眼角眉梢都收敛了许多,垂首说道:“诸葛先生已经去安排了,他让咱们放心。”
  夙夜这时跟着一笑道:“诸葛青云办事确实可以放心。”
  孔玲珑忽然说道:“夙夜。”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来到京城以后,夙夜顿时一惊,立刻神色动容地看了过来。
  孔玲珑也看着他,玉儿立刻果断地掀开帘子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关好。
  夙夜声音软下来:“玲珑,怎么了?”
  孔玲珑看着他,缓慢地说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夙夜的神色迅速由复杂变为惊愕,而反观孔玲珑的神色,没有半点玩笑。
  他苦涩一笑:“玲珑,你怎么会这么问……”
  孔玲珑难得一动不动看着他:“所以我们是吗?”
  夙夜就顿住了,从神情,他明白孔玲珑这么问他的意思,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执意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在他心中,他希望给双方都留有余地,一个可以无限接近、靠近彼此的余地。
  但孔玲珑显然不这么想了,她问他这个问题,本意上就要把他排除在另一堵墙外。
  孔玲珑今天的反常,让夙夜感到一丝异样,可他说不出来,尤其是今天早晨,玉儿对他的态度也有轻微的变化。不如说,刻意保持的和从前在孔宅时期一样。
  夙夜心里已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从来做不出勉强孔玲珑的事,当下看着那张柔婉却故作镇定的脸,他想好了就微微一笑,说道:“是,我一直将玲珑你视作亲近的挚友。”
  亲近,挚友。他希望她多少能明白他。
  孔玲珑终于不再看他,转过脸,“这次绸缎庄的事多亏了你,而我在京城,很多地方都得要你的帮衬。”
  夙夜说道:“自然。”
  孔玲珑露出今日第一个淡笑:“好。”
  孔玲珑自欺欺人,以后夙夜的帮衬就是朋友间的帮衬了,她也不会拒绝,两人间不用再故作生疏,只要退回到安全距离就行了。
  ——
  好像明明没说什么,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地选择了表面平静,夙夜离开绸缎庄以后,没有回枫烟小筑,直接去了家族的住宅,下人们看见他这么快又回来第二次,都觉得很高兴,连忙去里面通知了夫人。
  夙夜的母亲是当今仅有的五位诰命夫人中的一位,其余四位都是有功勋在身的王爵母妃,甚至有一位前不久已经过世了。
  夙夜母亲的封号,是青禾夫人,用她本人的闺中名讳册封,有抬爱之意。
  青禾夫人也没想到儿子会频繁的回来,一愣之下才吩咐厨房去摆宴。
  那厢夙夜含笑晏晏走进来,青禾夫人见状,道:“卿儿?”
  夙夜说道:“有个事想请问母亲。”
  青禾夫人因为病了好些年,身形一直瘦削,她跟高大的夙夜站在一起,愈发有种弱不胜衣的感觉。
  夙夜看着这样的母亲,不由也是一怔。
  青禾夫人没有发觉,她把夙夜拉到桌边先坐了,问道:“你要问什么事?”
  夙夜缓过神,笑道:“请问母亲可有收到这次花宴的请帖?”
  青禾夫人讶异地眨了一下眼,片刻才道:“前些日子梁贵妃托人送来了,但我是出不了门的。”
  作为青禾夫人,常年深居简出,极少参与过宫宴这种活动。但,宫中只要是盛事,所有的请帖,必会送到青禾夫人手上一份,无关她出不出席,这,就是身份。
  夙夜一笑:“我知道母亲不去,所以,孩儿想向母亲讨那张帖子。”
  青禾夫人先是将他看了一遍,笑道:“给你自然无妨,只是,你几时会对花宴感兴趣?”
  夙夜莫测一笑:“就知道母亲这里有,母亲放心,我只是用请帖入场瞧瞧热闹,并不会去参加。”
  花宴中会有许多王孙贵族的公子哥前去,但夙夜俨然不在其列,所以他要请帖的行为,连亲母亲都敢打讶异。
  那边,青禾夫人已经是取来了请帖,交给了夙夜。
  夙夜握着请帖,也没有细看,淡淡收入了怀中。
  青禾夫人喝了口红梅茶,察言观色,也并没有再问什么。
  ——
  都督府中,白夫人给女儿送来了一套完整的头面和衣裙,也是为了安抚华红绡。
  华红绡装扮妥当之后,在铜镜前面盈盈一照,照出一袭红底绣花交领薄衫,外披宫黄底孔雀纹羽缎薄纱,旁边丫头给她摇扇子,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乌云般的头发被挽成一个简单的倭堕髻,将一支清雅的赤金蝴蝶簪子戴上。
  白夫人很满意:“看谁能越过我女儿的风头。”
  华红绡想到孔玲珑店中那锦缎,上面足以吸引女子驻足的花样,忽然一阵气恼,忍住才没有撕下身上的衣服。
  她知道她生的美,这京城中,出身高的,生的未必好,生的好的,出身未必可以出彩。所以她的样貌和出身,完全可以压倒这京中大部分女眷。
  她冷淡看着镜中说:“母亲,梁贵妃不是您的手帕交吗,这次去宫中,她可会帮着女儿?”
  白夫人说道:“你放心,这次你只需要好好表现,让宫中越多的贵人记住你,只要得了他们的青眼,后面的事情,梁贵妃会为你铺路。”
  华红绡看着镜子的自己,她要铺路,这样还不够,她最终要的,是那一纸赐婚,那样她才觉得是值得的,她华红绡,就是要站在所有人顶上的。
  白夫人悠悠地:“女儿,你要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家族和你自己筹谋这么久,努力到今天,不就是为了让这么多女眷,无法与你争锋。”
  这时一个丫鬟进来,小声地在白夫人跟前说了什么,华红绡有点不悦,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她面说。
  可那丫鬟说完就退了出去,华红绡冷眼旁观,却看到白夫人挥手,把屋内其他人也都叫了出去。
  “女儿,所以说上天助你,这就给你送来了一次机会。”白夫人悠哉说道。
  华红绡立刻忘掉刚才不快:“母亲刚才听到了什么?”
  白夫人带着精光的眼神看着她:“你看出来那孔玲珑那样张狂,开了医馆又开绸缎庄,还丝毫不怕得罪你。”
  华红绡脸色不好,冷笑一句:“母亲是查出来她背后靠山了吗?”
  说无靠山,都无人信,至少都督府这两个母女,都不会信。
  白夫人悠悠的:“我接下来的话,你可得沉住气。你姨母为了你,特意又去了绸缎庄一趟,旁敲侧击之下,知道了绸缎庄那位新任掌柜,人称诸葛先生的人,以前原来就是宫里的。”
  尽管华夫人让她沉住,华红绡还是狠狠捏了一下手:“宫里的谁?母亲是说那商户女还跟宫里有牵扯?”
  白夫人说道:“有意思的就是,这个人说到身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也不是贵族门阀。他,从前是为圣上管理国库的十位总管事之一,复姓诸葛,祖上也只是寻常。”
  等于这是一个没有家族荫蔽,但是却因为天子近臣的原因,让人不敢得罪的一个人。
  华红绡捏着手帕的手慢慢松开来,哂笑一下:“女儿明白了,母亲所说的机会,可是让我进宫之时,将此事正好告知梁贵妃。一个天子近臣,自甘堕落去一个商户之家做掌柜,这中间再加几句料,那便是藐视皇恩了。”
  就算从宫里面出来了,那也是曾经皇帝身旁的人,一举一动代表皇室,那诸葛青云是中了什么邪,被一个商户女牵着鼻子走。
  华红绡嘴角鄙夷地一撇。
  白夫人笑容加深:“那你又知不知道,那位诸葛掌柜,为那孔玲珑,谋求了一个在花宴上露脸的机会。这次花宴上面的彩头绸缎,全部都会有孔玲珑的绸缎庄出售。”
  华红绡把手帕撕裂:“母亲说什么?!”
  顿时,华红绡觉得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都开始变得刺眼。
  虽然告诉了女儿这个消息,白夫人脸上却依然有凉笑:“这个商门女还是有些手段的,就是吃相难看了点,先急不可耐地搭了青楼,现在不知怎么糊弄了一个宫里出身的总管事,直接拿到了花宴的资格。我若没猜错,任由她这样下去,她怕不止图谋这一点。”
  华红绡被惊笑了:“她还能图谋什么,她一个低贱的商户女,她……”
  眼睛瞪着,看尽了白夫人眼底。
  白夫人说道:“说起来当今圣上年轻时也风流过一时,后宫中现就有一位婕妤是从民间带过来的,听说只是因为打了一筐鱼给陛下,就这么跃龙门了。”
  就是个渔家女,身份也上不得台面,进宫之后没两年就没了水花,但那也是后宫一个特例。
  白夫人又悠悠说道:“我见过那孔玲珑,一张脸,长得不错吧?”
  华红绡怒喝:“母亲!”
  白夫人白了她一眼:“你急什么,我不过是把可能都跟你分析了,她到底有没有那份心思,至少从她对你的态度,可以看出她不满足一个商女的身份。谁知道她图谋的什么。”
  华红绡终于忍不住了:“那母亲,您说的给我的机会到底是什么?”
  听到现在,她只看到了孔玲珑那个贱人有多顺利和得意。
  白夫人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说道:“打蛇七寸,她被选中给花宴献上绸缎,就让她的绸缎彻底失去机会,她的绸缎无非就是花样比别人不同,缎子还是那个缎子,有了花就金贵了,只是花样如何,靠的还是绣工的手艺。”
  华红绡心里一动:“母亲知道了给孔玲珑提供绣样的人是谁?”
  白夫人莫测一笑:“那是当然,这也是一位想都想不到的人物,同样是宫中出身经验丰富的绣女。”
  这孔玲珑也不知是撞了什么大运,一个两个都跟宫里有关。
  华红绡冷然:“又是那个掌柜给她牵的线吧,她还真的是有本事,能让男人为她做事。”
  华红绡却从没有想过,自己与康玉人,又何尝不是利用的关系,也够不上单纯的兄妹。
  白夫人露出冷笑来:“可这位女绣工可就和诸葛青云不同了,要不是消息可靠,真是所有人都被瞒过去了。她,是从宫里逃出来的。”

  ☆、168章 宫中逃奴

  宫中逃奴罪名极大,甚至一不留神就会连坐,而孔玲珑不仅容留了这个逃奴,甚至还用逃奴的绣画来做生意,此罪名如果落实,那等着孔玲珑的,恐怕都远不止是连坐这么简单。
  此时的绸缎庄中,因为一切准备齐备,孔玲珑也没想要出什么岔子。茯苓抽身去跟女绣工对接细节,一整天都没有回来。
  这次是献给宫中,所以尽管女绣工的能力有目共睹,所有细节还是要做到慎之又慎。
  而傍晚茯苓回来雅间,却是有些神情凝重,“小姐,这次只怕不太顺利。”
  孔玲珑不疑有他,道:“是新出的绣样子有问题吗,拿来我看看。”
  茯苓却摇头:“不是这个,小姐,是那位女绣,她。她说不能接这匹刺绣。”
  孔玲珑之前想过会有种种问题,但不包括这条,下意识也是诧异:“这是为何?”
  茯苓脸色难看:“她对奴婢说,她近日身体不爽利,接不了这么大的活儿。”
  孔玲珑慢慢摇下了扇子,接不了活儿?之前她们用的布匹并不少,这位女绣也没有说过接不下,现在宫里的这匹绣,虽然格外贵重,但是数量上面,其实倒不是很大。
  主要这位女绣,手底下还有好几个资质高的女徒弟,所以之前为绸缎庄供货,都很得心应手。
  孔玲珑下意识道:“病的严重吗,你可有顺便为她诊脉?”
  若是真的病了,自然要以身体为重,孔玲珑也不会做那逼人太甚的事情。
  奈何,茯苓苦笑了一下,她说道:“小姐,奴婢也曾说为她诊脉,可女绣却搪塞说这是她多年的老毛病,不让奴婢给她看。要是这样也就罢了,奴婢也不想多嘴,可以奴婢多年行医的经验,她应当是……没有病的。”
  没有病却推说是有病,甚至不肯接绣画,这就出人意表了。
  孔玲珑执着扇子的手顿住了,茯苓这时叹气,为难地说道:“小姐,这却是怎么办?”
  孔家的刺绣会被看上,就是因为这位女绣工技艺了得,如今她若是不肯出手,即便孔玲珑去找别的绣工,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效果。
  而献给宫中的东西,又怎么能马虎呢?
  孔玲珑问:“她手下的女学徒呢?我记得其中有几个尽得女绣工的真传……”
  如果女绣工实在不愿意动手,那让她手下的人代替,勉强应该也可以过关。毕竟当务之急,是把宫中要的绸缎准备好。
  茯苓低头:“女绣工说,除了她以外,她手下的学徒最近的活儿也都满了,没时间接这匹订单。”
  若说之前的理由还勉强说得过去,这句话等于是拒绝之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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